《重生后偏爱入骨摆烂无门》 第46章 仁心馆 时殊色这才松了口气,捂着胸口脚步缓慢朝叶南恒的方向走去。 男子眼中担忧落入眼中,异样感觉在心底弥漫。 她动了动唇,“加钱。” 叶南恒一愣,随后毫无形象的笑出声。 这丫头,当真是个财迷! 他正想说什么,就见眼前人身子微晃,朝着他怀中倒下。 叶南恒一惊,慌乱的将人接住抱在怀中,“时殊色!时殊色!” 怀中人脸色有些苍白,没有应声。 嘴角渗出的鲜血,让叶南恒第一次感受到,慌乱紧张恐惧混合在一起是什么滋味! 他艰难的想要站起身,双腿撕裂的伤口让他尝试好几次也无法站起。 挫败感油然而生。 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他硬是强撑着双腿伤口传来的疼痛,蹲下后,将时殊色稳当的背起,几乎一步一个血脚印的朝山下走去。 “主子!” “南恒!” 熟悉的声音响起,叶南恒朝冲来的两人望去。 彻底力竭瘫软在地。 可就算如此,他也是第一时间护着背后的时殊色,确定她不会被周围树枝划伤。 “你!你就这么背着她走下来的?” 安九晟看着他身上狼狈模样,以及地上极其明显的血脚印,根本想不到是什么坚持他撑到现在。 “山上还有一人,尽快处理,绝对不能留活口。” 叶南恒说完这话,就在两人紧张眼神下晕在了时殊色身旁。 “你去山上处理,我先带着这两个回紫藤小院。” 安九晟拿出口哨吹了一声,几个暗卫迅速朝这边赶来。 从阳点了点头,拿着长剑愤然上山。 顺着叶南恒留下的血脚印找了去。 等他解决好那两人回到刚才的地方,人已经被带走。 他也疾步朝平城的紫藤小院而去。 紫藤小院内,丫鬟端着两盆血水出来。 跟随而来的庄大夫,在给叶南恒缝合伤口,不由得感叹一声,“这伤口之前缝合的极好,若不是遭遇这般事情,明日便能下床走动了。” “旁的可有事?” 安九晟紧张询问。 “其他都是外伤,只需要细心调养,就能痊愈,倒是这双腿上的伤痕,要重新养了。” 安九晟松了口气,想着隔壁房间躺着的那位。 他看着洗手的庄大夫开了口,“庄先生再去隔壁看看那个丫头,不管药材多贵,只求将人治好。” 眼看再过几日平阳就要到了。 时殊色可不能出事。 庄大夫应了声,随着丫鬟去了隔壁。 安九晟看了眼床上躺着的叶南恒,心底多少有些复杂。 回想着方才他拼死也要将人背下山的画面。 他这个好朋友,既是欣喜,也是忧愁。 至少叶南恒不再像以前一般,冷血寡情。 不过……想到时殊色的样子,安九晟又忍不住暗自感叹一声,“也不知道是对时大夫的好是好还是坏。” 隔壁。 庄大夫把了脉后,便拟定药方让下人抓药。 一出门,就碰上过来的安九晟。 “人如何?” “没什么事,就是受了点内伤,不过丫头的身体好,养一段时间就能养回来。” 这下安九晟彻底松了口气。 想着时家那边,让腿脚快的小厮去传了话,免得醒来找不到人再着急。 “今日事情麻烦庄先生了,您且好好休息,若是有旁的事我再差人去喊您。” 庄先生和蔼一笑,临走前倒是提了个要求。 “等这丫头醒了,还请安世子喊老朽一声。” 安九晟没多问,心中猜测是庄先生闻到了时殊色身上的药香,心中好奇。 折腾了一夜,天色即将泛白。 安九晟看了眼从阳,叮嘱一声后,便也先去休息。 什么,都要等两人醒来才行。 时殊色自是那个率先醒来的。 她睁开眼,视线逐渐从朦胧变得警惕。 “时姑娘您醒了。” 恰好丫鬟端着药进来,喊了一声忙传话出去,这才来到床前。 “这是什么地方?” 她蹙眉询问,避开丫鬟上前搀扶的动作,吃力的坐起身。 胸口发闷的感觉倒是比昨晚要轻了些。 不过,还是让人很不舒服。 “这是紫藤小院,您为安公子找的院子,昨夜是安公子将您和叶公子带回来,找了庄先生看的。” 安公子? 时殊色眼底警惕松了几分,想必是安九晟。 “这是庄先生开的药汤,时姑娘趁热喝了吧?” 看了眼丫鬟手中药汤,时殊色简单嗅了嗅,轻易辨认出里面药材。 的确对她胸口闷痛很有作用。 也就没再拒绝,端过一饮而尽。 丫鬟收了汤碗没再多说其他,就走了出去。 很快,门帘再一次被掀起。 进门的是个面容和蔼,年近五十的老爷爷。 时殊色简单想了一下,此人怕就是丫鬟口中的庄先生。 毕竟,她闻到了那股淡淡药香。 “时丫头,感觉可还好?” 见对方喊出自己姓氏,时殊色也没半分意外。 “想必您便是庄先生,多谢您的汤药,我现下感觉好多了。” 庄老摸了摸胡子乐呵呵笑了两声,“之前就听小安说你解了寒毒,本以为是跟老朽差不多年岁,没想到竟如此年轻,真是后生可畏。” “丫头,可有兴趣去京城仁心馆?” 仁心馆! 时殊色眼底闪过一抹讶异,“您是仁心馆的庄老先生?” 仁心馆可是安国顶尖医馆,名誉天下,几乎是所有大夫所向往之地。 “是老朽。” 庄老应声,再次邀请,“你若加入仁心馆,前途必然一片光明,也不必浪费在这小小平城之中。” 庄老是个惜材之人。 在他眼里,不论男女,只要医术高超便是造福天下的事! 时殊色摇了摇头,“庄老先生实在抱歉,我是个不愿被束缚的性子,仁心馆很好,只是我家中事务繁重,脱不开身。” 庄老眼底闪过一抹遗憾,但他也没继续强求。 从怀里拿出个仁心馆的玉牌。 “这个你先守着,若是日后有什么麻烦也当个护身的,当然,日后若是仁心馆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你也帮着看两眼。” 仁心馆的人,哪怕是宫里的人,都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时殊色也就没再拒绝,收了下来。 门帘再次被掀开,安九晟面色焦急站在门外。 “时姑娘可醒了?能否去看看南恒?他有些不对劲。” 第47章 以身相许 时殊色应了声,在丫鬟搀扶下起身。 临走前不忘将床头放着的针灸包拿着。 庄老跟着一同去了隔壁,在瞧见床上毫无血色的叶南恒后,脸上升起几分惊慌。 “这!这是怎么回事!” 之前他看的时候,人明明还好好的! 怎么这一下的功夫,就成这样了?! “呼吸微弱,估计是内里损伤,我需要施针,只是我现在力气尚未恢复,不知道可否麻烦庄老先生代为下针?” 针灸一术,看着很简单,但手上功夫可不一般。 她现在拿针灸包都有些费力,根本没办法直接下针! “针灸之术?!”庄老再次震惊,实在是没想到,这么个年轻丫头,居然还会这个。 时殊色将针灸包打开,让人弄了一碗女儿红。 “庄老,麻烦您。” 庄老回过身,有些为难,“丫头,老朽虽然医术很好,可这针灸之术是万万没尝试过的,怕是……” 不等庄老将话说完。 站在一旁的安九晟就焦急开口打断,“庄老,现在只有您能帮忙了。” 时殊色在丫鬟搀扶下坐在床头椅子上,明显有些精神不济。 见状,庄老也只好点头应下。 在时殊色指挥下,逐渐下针。 不过片刻,庄老就已紧张的满头大汗。 “最后一针。” 时殊色轻咳一声,掩盖咳出的血渍,继续指挥。 最后一针落下,叶南恒气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拔针后庄老把脉,眼底惊异更是无以附加! “不愧是针灸之术,当真神奇!丫头,你是跟谁学的这般本事?” 庄老求知若渴地扭头询问。 时殊色眸色一闪,“家师云游四海,不愿透漏姓名,还请庄老见谅。” 庄老眼底闪过一抹遗憾。 不过,转念想到眼前人,他乐呵一笑,“丫头,这针灸手艺,你能否教我一些?” 时殊色欲要拒绝,一旁的安九晟先开了口,“时姑娘便答应吧,不然庄老只怕是要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了。” 庄老轻咳一声,小眼睛不断偷瞄时殊色。 眼里期待不似作假。 “庄老先生,家师有留下一本针灸之术的医书,待我归家后便赠与您。” 庄老到底是中医,只是看书也足够学上一二。 虽然那本书是她默写下来的,但也很全面。 “好好好好!那老朽就在这里多留些时日。”庄老笑的脸上褶子都出来了,可见是真的高兴。 时殊色勾了勾唇角,视线落回床上,胸口不适的感觉让她有些咳嗽。 “叶公子已经没事,我先回去休息。” 安九晟忙挥手让丫鬟过来搀扶,将人送回去。 随着脚步声逐渐远去,他将目光落在庄老身上,“您可看出什么?” 庄老摸着胡子点了点头,“针灸之术早已失传,江湖上更无人习得,这丫头所谓的师傅要不就是他国人,要不就是不存在。” “但她这一手的医术,十分难得,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坏心思,况且叶侯爷最善于洞察人心,他既肯待在这丫头身边,想必是没问题的。” 安九晟无奈叹息。 “我也是担心……” 庄老明白眼前人说的是什么,脑海里闪过时殊色的脸,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这丫头定然是个身世清白的,不过安国姓时的可没几个,这丫头长得与那人似乎有点相似。” 女儿肖父。 庄老这般说也只是心存疑虑。 心底是知晓哪位时丞相的名声,也同样下意识觉得,时殊色必然不是他的孩子。 可长相上,也的确相似…… 安九晟眸色一暗,“看来庄老也觉得他们很像。” 对上男子视线,庄老吃惊之色不亚于方才。 他眸色闪动,压低声线,“我可说听说那丫头还有弟弟妹妹!” 安九晟挑眉,眼底讥讽格外明显。 “是啊,若是我们猜想成真,咱们哪位清风明月的时丞相,还真不是一般人。” 若是真的,还真是讽刺。 “啧啧,希望只是咱们的猜测,不然此人当真可怕!” 若是真的,这几个孩子这些年一点风声都没传到京城。 可见其背后拦截消息的手段有多厉害! 安九晟跟庄老想的都是同样的。 …… 时殊色回了隔壁,给自己扎了几针后,胸口沉闷更轻了些。 吃了安神丸,她才沉沉睡去。 梦中没有再梦到那些场景,时殊色也难得睡了个好觉。 等到醒来时,模糊视线下依稀可见到一男子身影。 屋内烛光昏暗。 时殊色好半晌才看清坐在床边,靠在轮椅上闭着眼似是睡过去的叶南恒。 心尖再次被触动。 她手指轻颤,缓缓撑起身子坐起。 许是动作引得男子注意,轮椅上的身影微动。 长睫毛下那双眸子缓缓睁开,亮的如同夜空繁星,一时间让时殊色晃了神。 这双眼睛……可真好看。 时殊色心底这般想着,在对上男子轻笑目光,她立即瞥开视线。 “叶公子该好好休息。” “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要守着时姑娘,也算是报答。” 时殊色脑海里闪过安九晟说的话,抬眸看向眼前人。 实在难以相信,那时候连站起来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的叶南恒,会背着她一路到山脚。 这人的毅力,还真是非比寻常。 “应该是我要谢叶公子,若不是叶公子将我背下山,只怕我要葬身狼口。” 山上多有野兽。 时殊色这般说也是正常。 倒是没料到,眼前人会忽然俯身凑近。 她呼吸一紧,难得有些慌乱地看着他。 许是察觉到她的紧张,叶南恒立即直身靠了回去。 “既如此,我是不是也算是时姑娘的救命恩人了?” 他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快的没让时殊色捕捉到。 “算……是。” 时殊色有些迟疑。 “既如此,我是否能提一个冒昧的要求?” 对上男子双眸,时殊色意识到几分。 她抢先开了口,半是玩笑道:“叶公子熟读诗书,想必不会像话本子里的书生那般,要我以身相许吧?” 叶南恒眸色一闪,笑了笑,“自然不是。” 时殊色微微松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彻底送完,就再次因男子下一句话提了起来。 “那……我以身相许可好?” 第48章 让她同住 时殊色瞳孔一缩,震惊抬眸错不及防撞入男子深邃双眸之中。 几乎瞬间,她便反应过来。 “叶公子一直这般爱开玩笑吗?” 叶南恒眸色一闪,笑了笑,“只是瞧着时姑娘有些没精神,开口逗时姑娘笑笑,倒是没想到吓到姑娘了。” 话虽这般说,可他眼底划过一抹失落。 时殊色佯装没瞧见,顺着台阶往下下,“叶公子日后还是少开这样的玩笑,女子婚嫁可是一生的事情。” “好,只是……” 听着男子欲言又止的话语,时殊色手指微动。 她再次抬眸,对上的是他认真视线。 眼看他要将后面的话说出,时殊色头一次如此慌张地开口打断,“叶公子,我身体不适还想再休息一会,还请叶公子先回去休息吧。” 相处这些日子,她能察觉出眼前人对她似有不一般的情愫。 可纵然活了两世,她对男女感情上却如同一张白纸。 再加上这个时代……她自然更不愿触碰。 见她蹙眉,叶南恒暗自叹了一口气。 “晚膳应该做好了,时姑娘用了再睡。” 见时殊色垂着头没说话,叶南恒喊了从阳将自己推了出去。 出了门,一阵风吹来。 他才察觉到后背早已因为紧张覆盖上一层薄汗。 “主子,您同时大夫说什么呢?怎么满头大汗的?” 从阳拿出手帕,递到男子手中。 叶南恒擦了擦额间,“没什么,饭菜准备好就让人送去给时姑娘。” “好,属下送了您回屋就去。” 屋内,安九晟正坐在椅上喝茶。 见他回来,忍不住笑了两声,“瞧你这脸色,莫不是心意都还没说出来,就被人堵了回去?” 叶南恒眉尾轻挑,“说正事。” 这不愿意谈论的样子,安九晟便知结果。 忍不住又笑了两声,这才冷静下来开口:“京城那边已经传遍你双腿或无法站立的消息,你父亲这几日,日日去侯府找你母亲,估计是用你双腿说是,想要转移侯爷的位置。” “都被你母亲厉声回绝,估计过不了几日又要派人来。” 叶南恒眸底寒气冷的吓人。 饶是安九晟,都有些害怕的滚了滚喉咙,“你若是继续住在时家,怕是会祸到那几个孩子,不如搬来这里,我的暗卫还能护着你些。” 这次的事情,便是个教训。 若是那几人为了赶尽杀绝对时家的人动手。 只怕,时殊色会恨死叶南恒! “你想要求娶人家姑娘,就该先保证人家家人安全才是。” 安九晟又添一句。 免得这个好友,再头昏脑涨做出不该做的选择。 “好,明日就搬吧。” 叶南恒眸子一转,目光再次落到安九晟身上。 这目光,顿时让安九晟一个激灵。 每次这人这样看着他,必然是在算计什么事! 这不。 一听到他说的话,安九晟便炸了毛,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叶南恒,你脑子没病吧?你让我去说,人家怎么可能愿意!” 叶南恒没在意好友抗拒样子,拿起桌上的书翻了翻,“她家正好要修缮,况且,这次的事情必然会让背后的人察觉。” “与其让他们身陷险境,不如一同护着。” 安九晟翻了个白眼,猛地展开扇子将身上火气扇走。 “你就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吧!我还能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懒得戳穿!” 瞧着安九晟离开的背影,叶南恒唇角染上一瞬笑意。 知晓他不愿意也只是嘴上说说。 必然会帮他的。 如同叶南恒所料,安九晟扇着扇子,一边嘟囔一边去了隔壁。 正想着要怎么开口时,身后传来几道焦急脚步声。 转头,便见是时景风兄妹几人。 登时双眼一亮! “景风,云轩。” 他喊了一声,从来没这般开心过。 “安先生。” 时景风带着妹妹弟弟行礼,才焦急开口:“安先生,我阿姐还好吗?” “好着呢,就在屋里,你们去看看吧,若是你阿姐睡了就别吵你阿姐休息。” 时景风点头,带着身后三人进了屋内。 细微的说话声传来,安九晟没继续在门口等着。 而是给丫鬟留了话。 约莫一个时辰后。 时景风带着时云轩进了厅堂。 时暖玉则带着小五在院中等候。 “安先生。” 安九晟抿了口茶,嗯了一声示意两人落座,接着询问出声:“听闻你们家要重新修缮房屋?” 虽不明白他为何问起此时,但时景风还是恭敬应答,“回先生,确有此事。” “既是修缮房屋,想必你们暂时没有住所,不如来紫藤小院?” 紫藤小院可算是平城很豪气的一座宅子。 住这些人完全绰绰有余。 且就在书塾附近,不管是去书塾还是集市,都极其方便。 时景风和时云轩相视一眼。 “安先生,这件事需要跟我们阿姐商定,我们做不了主。” 紫藤小院很好,且阿姐身上有伤。 若是舟车劳顿难免会更难受。 不过,纵然时景风和时云轩这般想,也是要询问时殊色的意见。 “那你们便帮我去跟你们阿姐商量一下,再者,过几日有一位病人也会住在紫藤小院,住在这里看病也方便些。” 安九晟出言暗示。 很明白眼前这两个小子能将话带到。 “那等阿姐醒来,我们再行询问,到时候再给先生答复。” 安九晟嗯了一声,挥了挥手让两人退下。 时景风带着弟弟妹妹先去了隔壁小院,等着阿姐醒来。 “世子怎么不直接去问时姑娘,您出口时姑娘肯定会应下的。” 安九晟看了眼身边小厮,“我去自然没家里人去劝说更好。” 况且…… 安九晟眸色暗了暗,起身离开。 时景风带着弟弟妹妹在隔间等着阿姐醒来,时云轩悄声凑到自家二哥身边。 “二哥,我怎么觉得安先生想请阿姐留下,不单单只是为了看病救人呢?” 时暖玉也凑了过来。 “我倒是觉得,这不像是安先生的意思,倒像是叶大哥的意思。” 时景风脑海里闪过叶南恒的身影,脸色别扭起来。 “叶先生是个好的,只是家世……阿姐估计是不会愿意的。” 第49章 云州私塾 “我瞧着叶大哥家世可能就是稍微富裕一些,阿姐若是嫁给他,想必不会再吃苦,挺好的啊。” 时暖玉想的简单,只想着自家阿姐不再为了银钱起早贪黑。 可时景风和时云轩跟叶南恒相处的时日更多,自是瞧出几分不一般来。 “好了好了,这件事咱们先不提了,等着阿姐醒来商量来紫藤小院居住的事情吧。” 时景风敷衍过去。 几人也不再讨论,说起功课一事。 小五坐不住,被时云轩抱着出去玩。 屋内只剩下时景风和时暖玉二人。 趁着空隙,时景风看向对面时不时出神的小丫头,“四妹妹,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跟二哥说?” 自从时暖玉回来,饶是时景风也察觉到这丫头的不对劲。 总是说这话就容易走神。 这样的事情,可是以前没有过的! 时暖玉下意识看向自家二哥,在视线触及后,如同受惊一般迅速移开。 她放在腿上的手下意识攥紧。 “二哥,我,我能有什么事。” 她干干的笑了两声,不敢跟其对视。 时景风无奈叹息,“四妹妹,你不愿意给阿姐说,连二哥都不愿意说了吗?” “到底出了什么事?” 时暖玉浑身僵硬,对上二哥关切眼神,越发觉得难以启齿。 好半晌,她闭了闭眼,才终于将事情说了出来。 “云州女私塾那边出事了,有人晚上摸黑进了私塾,刘倩倩造谣说我被那人碰了,女先生便收了我的奖赏,将我赶出来了。” 埋藏在心头的话终于说出口,时暖玉只觉得心里那沉重大石瞬间消散。 却是止不住落了泪。 “这事为何一回来不跟阿姐说!阿姐定然能给去云州给你洗清楚!” 时景风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严重的一件事。 瞧着妹妹哭的样子,他忙过去用手帕给擦了擦脸,蹲在她面前安慰。 “没事,等阿姐醒来,我们告诉阿姐,阿姐肯定会有办法的。” 时暖玉哭着摇头,“我,我不想给阿姐添麻烦,总归只要我不再去云州上私塾就好。” 只要她不去,刘倩倩的话就伤害不到她。 私塾的事情,也传不到平城。 她就不会给阿姐添麻烦。 “傻妹妹,这件事若是说不清楚,迟早有一日会害了你自己,没事,等阿姐醒来我同阿姐说!” 女子私塾的事情,还是要阿姐出面处理才行。 他一个男子,若是强行去了,只怕会传出什么对四妹妹不好的话! “所以,你不肯告诉我的是这件事。” 两人身后陡然传来时殊色的声音。 吓得时暖玉打了个嗝,立即起身扭头朝看去,“阿……阿姐。” 时殊色本冷着的脸,在看见小丫头又害怕又打嗝的样子,实在是冷不下了。 她走过去,将小丫头搂入怀中。 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该早点给阿姐说的,好了,不许哭了,这件事阿姐会给你解决,至于云州私塾那边咱们不去了,阿姐在家教你。” 琴棋书画而已。 她不是没学过。 骨子里刻的记忆,可不会那么容易忘。 听到这话,时暖玉彻底放开情绪靠在时殊色怀里哭了好久。 时殊色自是昨日就已经收到云州那边传来的信,只是为了救叶南恒耽搁下来。 如今小丫头自己说出来,也算是一件好事。 免得继续憋在心里,憋坏自己。 “阿姐,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时暖玉抽泣哽咽,忙用帕子擦了擦眼泪。 “不是麻烦,你们对我而言永远不是麻烦,云州那边会有人解决,你若是想同你两个哥哥一起学,阿姐去找安先生。” 时暖玉依赖地搂着时殊色,嗯了两声。 “但是阿姐,我临走前跟刘倩倩打了一顿,用的阿姐教的穴位,肯定到现在都还疼着呢!” 她骄傲地声音,让屋内两人忍俊不禁。 时景风也提及居住在紫藤小院的事情。 出乎预料的是,时殊色一口便应下。 “你带着暖玉去找安先生,暖玉只需要旁听便可。” “是。”时景风应下,带着人离开。 时殊色则拿了纸笔,写下后来到院中吹了声口哨,一只小鹰缓缓落在她面前小树上。 “去找流云,让她给你喂肉吃。” 小鹰似是听懂,歪了歪脑袋后,才展翅飞走。 这一幕,自是被藏在紫藤小院内的暗卫看见。 “去禀报世子。” 一人消失,顷刻间来到安九晟面前。 “世子,方才时大夫召了一只小鹰送信,我们没有拦下。” 安九晟眯了眯眼,“找人跟着,看看那鹰是去哪里,若有异动立即快马回禀!” “是!” 暗卫闪身离开。 安九晟思虑后,合上手中书册径直去找了叶南恒。 将方才之事告知,却不见男人脸上任何紧张。 “你就不担心,她送信出去让人来杀你?” 现下情况,安九晟也难免会多想。 毕竟他还摸不清时殊色底细,心底自然会带着一层戒备。 “她若真想杀我,早就可以动手,没必要等到现在。” “再者,她既然敢在你眼皮底下送信出去,自然坦荡,不必忧心。” 叶南恒很清楚时殊色的武功实力。 若是他同她动手,只怕分不出胜负,亦或者,她会更压他一头。 “我看你就是被美色所迷,连基本的警惕都不管了,罢了罢了,你都不管我也懒得再说什么,你自己瞧着办吧。” 安九晟转身一屁股坐下,斜眼看着他手里不曾见过的书籍。 直接伸手拿了过来。 “这书有什么好看的?” 他记得叶南恒不是博览群书吗,这紫藤小院里的藏书按理说他都看过了才是。 心中好奇。 在翻了几页后,安九晟双眼猛地一亮,“这书你从哪找的?” 书上计谋实在是高明。 若是能加以运用,不管是在什么方面都能德以制胜! “时景风当初给我打发时间的,听意思,似乎是时殊色自己写的。” 安九晟再次被惊到。 “你莫不是坑我的吧?她一个小丫头,怎得什么都会?” 又是医术,又是写书。 还会武功。 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 “你不信,自己去问。” 第50章 要见她 安九晟挑了挑眉,笑着将书还给叶南恒,“算了吧,你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真的。” 叶南恒接过,低头继续翻阅。 “平阳什么时候到?” “估摸还要四五天,路上倒是没发生什么事,就是有小尾巴跟着。” 叶南恒并没意外。 “是听到消息,想顺藤摸瓜跟着来找我?” 安九晟点头,换了个随意的坐姿。 “放心,找不到的。” “平阳侯都将那些人处理干净,直接让人送回京城,你父亲那院子只怕又要乱了。” 这话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看热闹。 叶南恒勾了勾唇角,“那就更乱一些,将那些消息也一并传出去,就说我这双腿是因为咱们这位内阁学士毁的。” 瞧着伸到眼前的大拇指。 他朝好友脸上撇了眼,手中书拍了过去。 安九晟默默收回,“得了得了,我也不打扰你休息,先走了。” “不送。”叶南恒随意摆了摆手。 不一会,帘子再次被掀开。 “主子,时大夫送了汤药来,说让您喝了尽快睡,还有这个药膏也是要抹在伤口上。” 从阳一边说着,一边将东西放到叶南恒身侧。 看了眼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叶南恒多少有些抗拒。 “主子,时大夫说您一定要喝。” 从阳知晓主子性子,素来不喜欢喝苦药,这不估计提及时殊色,看看管不管用。 叶南恒扫了他一眼,接过后一饮而尽。 “看来日后让主子喝药,只要提时大夫就行。”从阳贱兮兮地开口。 登时就被人拍了一下后脑勺。 “少贫嘴!” 叶南恒由着人扶着坐回床上。 随着药膏接触到伤口,疼痛的感觉让他浑身一颤,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呼……” 从阳心疼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手上动作没有停止,继续将药膏涂抹在男子双腿的伤口上。 “主子,时大夫说这是能消炎还能消肿的,说用过后伤口能好的更快。” 叶南恒抹了一把额间的冷汗。 心里对这药膏倒是起了好奇。 “送去给庄老看看。” 从阳应下,待人躺下后才拿着剩下的药膏离开。 一出门,便撞上从隔壁房出来的时殊色。 “时大夫。” 从阳下意识将剩下的药膏藏在身后,大有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时殊色淡淡点了点头,像是没注意到从阳的心思,拿着手里药草问了丫鬟去药房的路。 望着女子离开的背影。 从阳暗自松了口气,随后又浑身一震,“我这么做贼心虚干什么?” 他摇了摇头,赶紧按照主子吩咐去找了庄老。 “这药膏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庄老只闻了闻,就神色严肃地看向从阳。 这神情,让从阳心下咯噔一瞬。 “庄老,这药膏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许是察觉到眼前人的紧张,庄老摆手笑了笑,“非也非也,这药膏可使伤口尽快愈合,或可避免感染?老朽还是第一次见。” 从阳这才松了口气,“这是时大夫今日送来给我们主子用的,既没什么那我就先去回禀主子。” 庄老瞬间明白叶南恒的意思,笑着拍了拍从阳肩膀。 “你家主子是让你拿来给我研究,可不是怀疑时丫头有没有在药膏里动什么手脚。” …… 次日。 时殊色带着两个弟弟,找了几个工人,将小院的东西搬到了紫藤小院的西侧院内。 西侧院跟东侧院距离较远,还有单独开的一扇门。 出出进进,也不会打扰安九晟休息。 倒是刘婶子,见他们忽的搬家不免多问了两句。 在听说是家里翻修暂住后,这才松了口气。 “时丫头,那你也要注意,尽量别跟安先生同出同进,免得镇上的人再说你们什么不好。” 她一个未婚女子,同安九晟住在一个院落。 若是让旁人知晓,必会说她不检点。 刘婶子这般说,也是为了她好。 “婶子放心,我有分寸。” 刘婶点头应了一声,“哎,你是个心中有数的,家里这边我跟你张妈妈多盯着点,尽快修缮好你们也好搬回来。” 时殊色点头,给刘婶塞了一两银子。 刘婶推拒半天,实在是拗不过只得收下。 看着坐上牛车带着东西远去的几人,刘婶子心中感慨万千,扭头回了家。 “当家的,这银子你拿着。” 刘老叔看着桌上放的一两银子,脸上覆上惊讶,“老婆子,这一两银子你从哪来的?” “时丫头给的,说是咱们给盯着房子的报酬,我瞧着时丫头以后是好起来了,只怕日后会成天上的凤凰呢!” 刘老叔吸了口自己卷的烟卷,点头赞同刘婶的话。 “之前还给咱们十两银子,这丫头是个好人啊。” 刘婶子将收拾好的鸡蛋拿了出来,“可不是,那丫头就是不肯说,咱们就在这丫头刚来的时候帮了一把而已,这丫头就记在心里,跑腿的银子都比平常人给的多。” 刘老叔忽的想到什么,看向自家婆娘。 “哎,你说起时丫头我还真想到一件事,我昨天去别家跑腿,好像听到镇上开药铺的那个赵老板,好像找了媒婆想要给时丫头提亲?” 刘婶子一听,蹭的一下就从屋里冲了出来。 “啥!那赵老板不都四十好几了?”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当自己是什么老货了!” 刘婶子气的不轻,思来想去,还是将这件事告诉给张妈妈。 好让张妈妈同时殊色说说。 可不能被那赵老板给祸害了! 与此同时。 时殊色来到镇上,便瞧见往村里走的刘仵作。 对方在瞧见她后,双眼一亮立即走了过来。 “时丫头,我正要去找你呢。” 时殊色跳下牛车,“怎么了?” 在听到是许夫人要见自己,时殊色蹙了蹙眉还是应了下来。 扭头让时景风和时云轩先带着东西去紫藤小院,她才跟上刘仵作朝监牢走去。 监牢内潮湿,再加上太阳已经落山,里面光线更加昏暗压抑。 味道自然也不好闻。 “许夫人,人给你带来了,有什么话便快点说!” 刘仵作朝栅栏里喊了一声。 这才扭头去门外等着,给她们独自说话的空间。 第51章 特地等她 一身狼狈的许夫人监牢角落里缓缓走了出来。 只几日不见。 本光鲜亮丽的许夫人,如今满身污秽。 双眼布满了红血丝,看着就知晓只怕这几日没睡过。 “你见我,要说什么?” 时殊色站在栅栏外,面无表情的看着扑过来,双手死死攥着栅栏的许夫人。 “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是不是!” 许夫人沙哑的声音,如同乌鸦鸣叫一般的难听。 可她浑然不觉,扯着嗓子怒吼,“贱人!贱人!我许家怎么会败在你这样的人身上!” 时殊色垂眸,语气冰冷,“在你伙同你那两个儿子给我下药,试图逼我就范的时候,你就应该想过,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她从来不是个良善之人。 况且,就是因为那次下药。 她没来得及及时回到小院,让小五险些因为心悸而死! 若不是她拼了命将小五救回来,如今的小五只怕早已是一捧黄土! 可就算她将小五救了回来。 小五这辈子也不能同时景风和时云轩一般,有什么激动情绪。 只能精心养着! 许夫人对上时殊色满是寒意的眸子,吓得浑身一颤,后背席卷上一层冷汗。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儿!” 见她在这里疯狂怒吼,时殊色收敛情绪,仍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要是没别的话,我就走了。” 她扭头便要走。 就被人急切叫住,“等等,时殊色!我们做个交易!你把我弄出去行不行?只要你跟何大人说你不追究我,我就能出去了!” 时殊色侧身,有些好笑地看向她,“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无缘无故帮你?” 许夫人眼神犹豫。 时殊色眸色一闪,佯装抬脚就要走。 对方果然着急起来。 “我后院有埋的金条!只要你肯救我出去,我就将金条都给你!” 时殊色挑眉,转身勾了勾唇角,“许夫人,你们许家敛财的事情,你当真一点都不知道?” 许夫人一愣,随后心虚的不敢看她眼睛。 “我只要你救我出去!” 时殊色冷冷蔑了她一眼,这次脚步丝毫没有停。 由着许夫人在身后怒吼,她也没再转头去看一眼。 等从监牢内出来,天色也彻底暗了下来。 时殊色没着急回紫藤小院,而是七拐八拐后一个踮脚,轻松翻进许家后院。 仔细分辨后,来到许夫人院落。 看了看,目光锁定在院中那枯树下明显比周围要松的泥土上。 挖了一会,便触及到几分坚硬。 时殊色双眼一亮,迅速将布袋拽了起来。 随着布袋被她拆开,耀眼的金光出现在时殊色眼中。 “还真是不少。” 她将土坑埋了回去,清除自己来的痕迹,这才从后院墙角离开。 等回到紫藤西侧院。 时殊色看了看已经休息的几个小孩,拿着金条坐在花园中思索。 轮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没扭头去看,垂眸摩挲着金条,思考接下来的安排。 “时姑娘今日很忙?” 从早到晚都没见到人,叶南恒有些不放心的过来看看。 倒是没想到,会看到这丫头正坐在花园石桌上数金条。 时殊色淡淡嗯了一声,将金条放回布袋中,随手盖上一角。 “叶公子半夜不睡觉,是在等我?” 她唇角微微勾起,脸上笑意虽淡,还是足够让叶南恒心尖泛起涟漪。 “时姑娘心情很好。” 他推动轮椅上前,朝着她伸出手腕,“我可是等时姑娘把脉等了整整一天。” 男子手腕极其细嫩,血管在皮肉下清晰可见。 让时殊色有一瞬恍神。 这样的手,可真适合扎针。 “好。” 她手指覆盖,沉默把脉。 叶南恒却感觉被触及的那一寸肌肤,不断升温滚烫。 极力想要抑制加快的心跳,可还是被眼前人察觉到几分。 时殊色疑惑抬眸,“叶公子怎么这么紧张?” 叶南恒眸色一闪,微微偏过头,“担心伤口出事。” 粗略的借口掩盖心事。 他有些局促的攥了攥另一只手,暗自看了她一眼,见她没在意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修养的不错,七天后伤口愈合,就能重新走路了。” 时殊色将手收了回来。 叶南恒垂眸,缓缓将手收回,手指轻触方才被触及的地方。 温热的感觉让他心跳不断加快。 他眸底闪过一抹温柔,“时姑娘早些休息。” 眼见他要回去,却没见从阳,时殊色叹息一声后起身,“走吧,我顺便送你回去。” 在暗处本打算出来的从阳,在听到这话后又默默缩了回去。 主子,我这次可有眼力见了! 叶南恒扫了眼角落里缩回去的从阳,唇角勾起一瞬。 “那就麻烦时姑娘。” 时殊色将金条拿起,“叶公子不好奇?” “好奇什么?”叶南恒没将视线转移到金条上,只浅笑着看了她一眼。 时殊色满意一笑,将金条收到怀里。 推着人回了东侧院。 “叶公子早点休息。”她客套的说了一句,转身没有犹豫的离开。 叶南恒就这么看着时殊色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唇角晕染起的一抹笑意缓缓散去。 “从阳。” 下一秒,男子立即出现在身侧。 “去查查,她今晚见了谁,把尾巴擦干净。” 从阳正准备窜出去,听到这话身影瞬间顿住,“啊?” 对上自家主子看来的眼神。 从阳才懵懵懂懂的离开。 出了门他才疑惑挠头,忍不住出声嘟囔,“时大夫那警惕程度,应该不用我去清理痕迹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主子吩咐的事情,作为下属是必然要去做的。 在调查清楚后,从阳轻松进了监牢。 听着许夫人辱骂的声音,从阳啧了一声,拿出药瓶直接朝许夫人嘴里弹进去一颗药丸。 许夫人察觉到嘴里进了什么,下意识呕出。 再次开口,却发现忽然出不了声音! “哇呀呀!” 她震惊叫喊,嘴里却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不! 她为什么出不了声了! 确定人哑了后,从阳才转身离去。 而此时的时殊色,已经站在杨家门口前。 第52章 缺失记忆 时殊色看了眼门缝透出来的烛光,正打算伸手敲门。 院内便传来了声响。 “吃里扒外的贱丫头,你给我滚出去!” 杨婶子声音虽虚弱,可还是能让站在院门外的时殊色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脚步声朝外来。 她闪身藏在一旁稻草堆后,看着院门被打开,一个薄弱的小包袱被丢了出来。 紧接着,杨婶子面目狰狞,手里拿着一粗壮藤条,抽打在杨颖儿身上。 “你哥哥被你害死了!贱丫头!当初我就该直接掐死你!” 杨颖儿被抽打的吃痛一声,“娘!你眼里只有哥哥,没有我了吗!” “哥哥怎么对我的,怎么算计旁人的您不是清楚了吗!为什么还念着他!” 杨耀祖做出的那些事情,要是深究都足够他们死多少次了! “我呸!你哥哥是老杨家的命根子,就算做了那些事情又怎么样!” 杨婶子面目猩红,恨不得杀了杨颖儿。 “你给我滚出去!” “从此以后,我杨家没你这个女儿!陷害自己哥哥的贱货!” 杨婶子一边骂着,一边关上了门。 如今夜晚还透着几分寒意。 杨颖儿穿的单薄,在外面定然是熬不住的。 杨婶子这摆明,就是想要人死在外面。 杨颖儿咬着唇将地上包袱捡起,仔细找了找,只找到几个铜板。 甚至连三天的馒头钱都不够! “娘!那一百两是旁人借我的!还给我!” 注意到空了的荷包,杨颖儿脸色一白,上前敲打院门。 可屋内没有丝毫动静。 她没想到,自己小心翼翼藏起来的银子,居然还是被发现了! 在暗处看到这一幕的时殊色,并没第一时间出现。 而是跟在失魂落魄的杨颖儿身后走出一段距离,才出声将人叫住,“颖儿。” 忽然响起的声音,让杨颖儿吓的哆嗦。 转头接着月光看清楚身后是谁后,她眼眶顿时红了几分,有些哽咽,“时姐姐对不起,您给我的银子,我没藏好。” “但您不要担心,银子我还是会还您的。” 时殊色上前递上手帕,“擦擦吧,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哭,那一百两就算是断了你跟杨婶的母子情分,日后你便是为你自己而活。” 杨颖儿浑身一震,脑海里回荡的都是方才那句。 日后为自己而活。 她回过神,擦了擦眼泪,“时姐姐你说得对,我应该为自己而活。” 见这丫头想开了。 时殊色将怀里的布袋放在她手上,还有一封信。 “拿着这个去京城的云家商号,找一个叫流云的姑娘,她会帮你在京城开一家绣房。” 杨颖儿小时候曾跟一位来平城养老的老师傅学过一阵刺绣,手艺十分精巧。 绣出的那些手帕,哪怕是送去京城卖都受到世家小姐喜爱。 况且。 她也需要这么一间绣房,帮她打听世家情报。 杨颖儿懵懂的拆开布袋一角,便见那明晃晃的金色,瞬间瞪大了眼。 “这,这是……” 手上沉重布袋,如同烫手山芋。 让杨颖儿无措起来。 “颖儿,我三年内会去京城,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帮我收集世家贵女之间的消息,至于绣房便是我给你的报酬。” 女子在这个时代孤身一人,不管干什么都不容易。 甚至还会遭到一些人的觊觎。 况且,时殊色实在是不想浪费杨颖儿这一手的绣工。 若去京城,这个丫头能有大作为。 杨颖儿聪慧,几乎瞬间就明白眼前人这话的意思。 “可,可这些也太多了,我,我不敢收,我还不起的。”她只靠刺绣,怎么可能还的起这么多金条。 “你相信你可以,你就可以。” 时殊色笑着拍了拍她肩头,在她耳边低喃几句。 小丫头本慌张的眼神也逐渐坚定起来。 她死死攥着手中布袋,“时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 “明日镇上会来一辆马车,会安全送你去京城,之后不要有压力,更不要不舍得银子,先把自己名头打出去,其他有不懂的便问流云。” 时殊色简单叮嘱两句,便带着杨颖儿去了镇上一家客栈暂时休息。 明日马车也会来这家客栈接人。 杨颖儿去京城开设绣房,无论旁人怎么查,都只能查到杨家陷害过她。 必然能迷惑那些人的视线。 做完这一切,回到紫藤小院,时殊色也简单洗漱后缓缓睡去。 只是今晚睡得不安稳。 梦中场景再次模糊起来,让她无论如何都看不清。 就在她极力想要看清楚时,场景却一转。 回到了安县那个家里。 床上躺着不断咳血的人正是原主的母亲,温素云。 “小殊,一定要去京城,一定要找到你的外公外婆,一定要找到他们……” 这话让时殊色陡然惊醒。 她大口喘着气,手下意识放在心口处。 心脏抽痛的感觉,让她额间布满汗珠。 缓了好半晌 ,她才彻底缓和过来。 “这段记忆……是被我遗忘的?” 时殊色低喃出声,想到梦中那块血玉,她起身从一个箱子最底下找到了一个盒子。 盒子上是一把金锁。 时殊色眸色一动,将脖子上的项链拿了出来。 她这才明白挂在脖子上的这个钥匙,是作用在哪里。 “咔嚓。” 随着盒子被打开,里面的物件也展露在时殊色眼前。 几封泛黄的信件。 以及一块中间有一条血色的羊脂白玉。 “时府?” 看着信件,时殊色蹙眉。 拿出仔细查看后,眸色越来越冷。 “果然是你们啊。” 她冷笑,神情动容下,眼底满含杀意。 很快,时殊色便镇定下来,看着手中这块血玉,眸底染上几分疑惑。 “温素云既然有家里人,为何这么多年一点联系都没有?” 不等时殊色细想,外面传来时景风叫喊。 “阿姐你醒了吗!” 时殊色扭头应了声,迅速将盒子收好,重新放回箱子深处。 一切恢复如常后,这才换了身衣服出了门。 “阿姐,叶公子叫我们一同过去用膳,说今日弄了不少好吃的呢!” 时殊色暂且将梦中事情压下,笑着捏了捏几人的脸,“一群小馋鬼。” 第53章 分家 饭桌上,安九晟格外喜欢几个孩子,让人准备不少点心。 瞧着,都是京城式样。 “阿姐。” 小五双眼亮晶晶的看向时殊色,眼馋面前放着的奶酪。 时殊色点了点头。 小五这才冲着安九晟软声道谢,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这乖巧样子,让安九晟一个劲的让人上点心。 “咳咳。” 叶南恒轻咳一声,“饭菜都还没上完,还是先吃饭。” 瞧着桌上被点心占据大半,安九晟笑了笑,挥手让人撤下。 “对对,先吃饭。” 饭桌上一片其乐融融,陈家那边则一阵吵闹。 陈老夫人看着决定要跟她割席的女儿和儿子儿媳,气的险些没一口气直接躺地上。 “娘,这件事到底是你惹出来的,您就自己抗下吧,我们可都要生活呢!总不能因为你一人,拖累我们这么多人吧!” 陈大嫂翻了个白眼,也不装孝顺儿媳的模样。 撇了眼在地上坐着吵闹的陈老夫人,大大翻了个白眼! “老伙!” 这一声暗骂,自然传到院内几人耳内。 陈老夫人颤抖的手指向陈大嫂,“你!你这个贱人!让我大儿子出来跟我说话!你算是什么东西!” 见她还想要家里心软的那个。 陈大嫂呸了一声,“老婆子,现在你自己认下,说不准何大人看你年老不至于追究那么多,咱们几家也能和和美美的过。” “你现在还想着拿心软的捏!要不要脸啊你!” 粗俗的话从陈大嫂口中吐出,院内几个女人都没有什么反应。 倒是坐在轮椅上,被陈梓安推出来的陈老二,指着自家大嫂怒骂,“贱人!我大哥呢!你让我大哥过来!” “我大哥不会不管我娘的!” 陈婶子听到这话心口一颤,猛地看向陈老二,“你要管是不是!” 陈老二愤怒瞪了眼自家婆娘,“你跟着她们瞎起什么热闹,不过几两银子而已,有必要这么对咱妈吗!” 几两银子? 陈大姑娘和陈大嫂戏谑地将目光落在陈梓安身上,“梓安啊,你没跟你父亲说清楚啊?” 陈梓安眸色一闪,心虚地不敢吭声。 陈老二听到这话,明显察觉到几分不对,扭头望向他的宝贝儿子。 “梓安,她们说的什么意思?你还瞒着我什么?” 眼看陈梓安要开口。 陈大姑娘跟陈大嫂对视一眼,当即将话头抢了过来。 “二弟,你确定你要给咱娘出这银子?” 陈老二蹙眉,多少埋怨起这个姐姐来。 “大姐,你算是我们几个人里最富裕的,怎得这般抠门?阿娘之前对你可是掏心窝子的好!” 陈大姑娘翻了个白眼,懒得再说。 陈大嫂也不想再继续从这里掰扯,“你就说你还不还!” 见他们几个这么没良心。 自家婆娘也不吭声。 陈老二气的不行,“我还!” “你们这群白眼狼,别想欺负我娘!” 又了他这句话,陈老夫人满脸欣慰的挤开想要说话的陈婶子,一把攥住自家老二的手。 “儿啊,还是你疼阿娘,以后阿娘给你当牛做马。” “既然这样,咱们也谈谈分家的事吧。”陈大嫂讥讽一声,将今日来的目的说出。 “分家?” 陈老二一惊,心中越发不解,“不就几两银子,何必分家!” 此话一出,陈大姑娘率先没忍住笑出声。 “那是几两银子的事,那可是二百五十多两银子,我们不分家,难不成等着你们卖田卖房,把咱们的家产都给败光啊!” “什么!”陈老二惊叫出声。 几乎同时,他猛地甩开被陈老夫人抓住的手。 “娘!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陈老夫人一个不稳跌坐在地,刚反应过来就见方才还一脸关心她的小儿子。 此刻面目狰狞的朝她怒吼! 这样的转变,让她瞬间慌了神。 “儿啊,娘没想害你啊,不是你说要帮娘还钱的吗?” 陈老夫人说着,直接扑到陈老二身边,双手死死摁在他双腿上。 “儿啊,你不能不管娘啊!” 随着陈老夫人的触碰,陈老二只觉得双腿疼的厉害,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打颤。 “奶奶!” 陈梓安吓得上前将人扯开。 陈老二疼的直接晕死过去,肉眼可见那腿上裹着的纱布渗出血来。 陈大嫂率先变了脸色。 “这可跟我没关系啊,老二家的你还是带着人尽快去看大夫吧!” 陈大姑娘也没想到会这样。 也是随便开口老推托了两句,便跟在陈大嫂身后前后脚离开。 陈老夫人更别说,一见老二晕了,就变了脸色跑走。 留下个烂摊子给陈婶子和陈梓安。 “阿娘!爹的腿为什么弯了啊!” 陈梓安看出不对,拽着她衣袖询问。 陈婶子顺势看去,只见那本该固定好的木头,早就已经弯了不说,瞧着松松散散的样子,根本就没用心包扎! “快,推着你爹去城里找王大夫,我先去找时大夫!” 陈婶子虽然心有怨恨。 可到底是过了半辈子的男人。 她还是不忍心将人扔下。 “好,我,我这就去。”陈梓安慌里慌张的推着人去城里找王大夫。 陈婶子则扭头去了时家小院,到了地方就见小院只剩了个框架,有工人还在里面拆卸木头。 丝毫不见时家几人的身影。 她心里顿时一个咯噔,转头去一旁刘婶家中敲了门。 “这不是陈家的?”刘婶眼底闪过一抹意外,转头意识到这人是从那边过来,好心提醒,“你要是找时大夫,还是去城里的紫藤小院吧,时大夫最近暂时住在那边。” 说罢,刘婶便直接关了门。 陈婶子一愣,也顾不得刘婶对她的态度,扭头朝城中跑去。 只是她还是同出门的时殊色错开。 倒是收了药草的时殊色,遇见跪在王大夫药铺门口的陈梓安。 “王大夫,您不能不管我爹啊!我爹的腿可是你治的!我们从未动过啊!现在我爹的腿都弯了,您不能不管啊!” 陈梓安哭喊得声音吸引了不少人。 不少人认出陈老二,自然也看出这腿上包扎的不妥。 看向王大夫的眼神里,多少升起几分怀疑。 第54章 忏悔 “我记得这王大夫可是说自己是从京城来的,这京城来的人,医术这么差的吗?” “我刚才凑得近,可瞧见那布条都没绑结实,这腿能不弯吗!” “你们还真别说,这王大夫瞧着怎么更像是之前的张大夫?” 时殊色凑近看了两眼,眉头紧蹙。 不过她没第一时间出声,而是在人群里观望。 毕竟王大夫就在眼看,看他如何做便是。 王大夫自然也听到了周围人的议论,脸色黑沉下来,猛地将衣袖从陈梓安手中抽出。 “你胡扯什么!你爹的腿分明是你们乱动导致的!我可是从京城来的,你们敢这么诬陷我,你信不信我让你们一家都看不了病!” 最后这句话,自然是压低声音说的。 陈梓安脸色一白,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拽住王大夫给个说法。 余光,他忽然看见站在人群里的时殊色。 想都没想,便直接朝时殊色的方向冲了过去,跪在她眼前猛地磕头,“时大夫,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会再欺负你家弟弟,求求你救救我爹,我爹不能这样过一辈子啊!” 男子若是坡了脚,就算是去酒楼洗碗,人家都不想要。 更何况是陈老二以前干的那些体力活。 见陈梓安扭头去找了时殊色,王大夫心中止不住的怒骂! 这陈家的是不是故意来砸他招牌的! “好啊,我说你们怎么忽然上门找事,是不是受了这丫头的挑唆故意的!”王大夫怒吼一声。 “肯定是你让他们来的是不是,好赶走我这个从京城来的大夫,好让你一家独大,到时候想受多少看诊钱就收多少是不是!” 王大夫一副看破诡计的模样。 时殊色没忍住轻笑一声,手指向一旁还晕着的陈老二,“王大夫不如解释一下,为何包扎如此疏漏?瞧着连你选的木板也是弯的,可见没将陈老二的腿伤放在心上。” “你总不会说,连这个木板都是我控制你选的?” 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这木板上沾染的血迹都干涸,一看就是一开始就用在腿上的。 可不是刚换的。 “你!你可是收了我们家二两银子!”陈梓安凑上前查看,果然看见那弯曲的木板。 一想到那买汤药又花的一两银子,陈梓安气的怒吼。 更是上前死死拽住王大夫衣襟。 时殊色看了眼贪得无厌的王大夫,仔细观察起陈老二双腿,看看还有没有救治的办法。 陈家的之前没发现,估计是因为陈老二一直躺在床上,看不出包扎的松紧。 要不是今天被他抱到轮椅上坐着,布条松散显露出里面的木板,指不定等伤好了都不知道! 一两银子一出,周围围观的人更是哗然。 “我记得时大夫接骨才只要十吊钱,还算上了药草什么的,这王大夫瞧着也没给治好,还敢要这么多?” “什么京城来的,黑心死了!” 王大夫愤怒的想要甩开陈梓安,“你干什么!报官!你们谁帮我报官!” 人群里没有人动。 她们可都看得出来,眼前这个王大夫就是坑钱的货色。 反正陈梓安一个小孩,又打不死人。 “等等!他脸上那道疤痕怎么那么奇怪?” 有人忽的出声。 方才还一脸愤怒的王大夫登时心虚起来,一把推开陈梓安捂着脸就要回到屋里。 只是时殊色那会让他就这么回去。 手上石子一弹,便让人脸着地重重摔在了地上。 直接磕掉了大门牙! “哎呦!哎呦!” 这么一摔,也彻底将王大夫脸上那用猪皮弄出来的刀疤皮掉在了地上。 “张大夫!两年前差点出命案被咱们赶出去的张大夫!” 有人反应过来,冲上前就将想爬进去关门的张大夫给拽了出来! 众人钳制着他的手,也将人的脸彻底显露出来。 这下,众人也彻底看清。 这人那是什么王大夫,分明就是那张大夫! “姓张的!你居然还敢回来坑蒙拐骗!我家婆娘险些被人坑死了!” “我女儿也险些死在你手里!要不是有时大夫在,现在指不定都入了土了!” 在场不少人都曾被张大夫嚯嚯,之前让他跑了,可现在可不会了! 不得不说,张大夫也是个聪明人。 脸上那一道伤疤斜跨整张脸,让人看着像是张大夫,可也不怎么相似。 听到声音赶来的陈婶子,在听到周围人说的话后,更是气的直接上前出踹了两脚!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祸害死我们家了!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要不是给陈老二治腿出了二两银子,她怎么会受许夫人蛊惑去闹事! 现在陈老二的腿不好,他们家还背上那么多债。 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祸害! 男人们也跟着动了手,发泄两年前的气愤。 但众人还是留了一手,没让人死在自己手里,趁着还有一口气。 便拽着人送去了衙门! 人群逐渐散去,陈婶子才注意到时殊色,忙跪在她面前,语气内疚忏悔,“时大夫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妇人之见,只要您能出手医治我家当家的,以后我做牛做马都报答您啊!” 陈婶子一边说,一边对着时殊色磕头。 陈梓安也在旁边哀求。 这一幕,饶是时殊色心再硬,到底还是软了下来。 “他的腿错过最好的接骨时间,我只能尽量纠正让不歪的那么厉害,恢复到以前的直挺怕是不能了。” 接骨本就需要尽快且小心。 耽误一天,这骨头都会有一寸变化。 不然,也不会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不可随便活动。 听到这话的陈婶子,后悔的哭出了声。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了他爹。” 时殊色看了眼哭诉的陈婶子,就地取材,用张大夫药铺里的东西,重新正骨包扎。 疼痛将陈老二刺激醒来,在瞧见是时殊色后,他本下意识要挣扎。 陈梓安连忙上前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陈老二悔不当初,一张脸涨红也没说出话来。 只能死死咬着牙,强忍这双腿疼痛。 “好了,药方是没问题的,但需要重新买点药膏,我给你们写出来去别的药铺都买得到。” 第55章 别的地方出了问题 陈婶子连忙接过,擦了擦眼泪让陈梓安赶紧去买药膏。 紧接着翻了翻荷包,里面却只剩下了几个铜板。 “不用给了,算是我做个好事吧。”时殊色看出她拮据,便也懒得再收钱。 总归是看着他们诚心相求的样子,所以才不忍心出手。 人总是心软的。 况且,陈家该遭受的惩罚也遭受到,她也没必要一定小心眼不给医治。 毕竟这样的普通人家,若是男人废了,那日后的日子只会百倍吃苦。 “谢,谢谢您。”陈婶子更加后悔。 望着时殊色离去的背影,眼泪再次落下,上前攥住了陈老二的手,“他爹,咱们这就是报应啊。” 陈老二心中也五味杂陈。 尤其是方才时殊色还贴心掩饰他们窘迫的样子,深深叹息一声。 “日后,咱们还是老老实实过日子吧。” “哎……” …… 安安稳稳过了几日。 时殊色看了眼又一次来院中帮她摘检药草的叶南恒,不免有些好奇地朝他看去。 “叶公子就没自己的事吗?” 日日来。 搞得她连信都要半夜才能收,昨夜都没睡好。 叶南恒挑检药草的手一颤,抬眸眼中似带着几分难过,“时姑娘莫不是嫌我烦了?” 对上他这样的眼神,时殊色暗自咬牙。 大尾巴狼装什么可怜! “是有点。”她垂下眸子,刻意冷了声。 “哦。” 男子语调向下,听起来格外失落。 让时殊色有种,她好像欺负人的感觉,甚至有点罪大恶极…… 她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才抬眸朝对面人望去,“叶公子若是实在是悠闲,不如去书塾转一圈。” 因得之前发生的事情。 她的药铺生意也是一般,不过买药包的人还是不少。 时殊色也趁着时间清闲几日。 那成想,这几日这人日日凑到眼前,也不说话。 就帮她摘了药草就走。 纯折磨人。 “不闲,这不是帮你摘检药草吗。”叶南恒一脸我看不懂听不懂你的意思。 就在这里装傻。 气的时殊色蹭的一下起身,抱着东西就回了屋里。 独留下叶南恒一人坐在院中晒太阳。 “嘭!” 猛地关上的门,像是时殊色在发泄心中情绪。 倒是让叶南恒唇角勾了勾。 从阳从角落走近,“主子,您说您何必惹得时大夫生气,要是时大夫之后不理您了怎办?” 叶南恒撇了他一眼。 从阳识趣闭嘴,心里暗自嘀咕。 屋内,时殊色气的不轻,看了眼被挑拣好的药草,大大翻了个白眼。 总有种叶南恒是来克她的感觉! 屋外,叶南恒示意从阳推他离开,顺便问起,“平阳的马车什么时候到?” “今夜就能到,听传信上说郡主身体还算好,许是出来后心情舒服所以身体也跟着好了些。” 想着平阳自小被困在家里,出去也出不了多远的地方,整日困着自然心情上也难受。 如今一路过来,见山水心情自然比在京城时要好。 “跟她说一声。” 从阳明白过来,将人送回去屋里便去告知时殊色。 时殊色应了一声,转头准备起药箱和银针。 确保东西都万无一失后,才静待人抵达。 安九晟今日早早放了学,时景风和时云轩在房内温习功课。 时暖玉则跟小五算着这几日挣得银钱,时殊色在旁偶尔指点一二,但并不会全部插手。 很快,丫鬟焦急走入院中。 “还请时大夫过去。” 时殊色提起药箱,嘱咐几个今日早些休息,便跟在丫鬟身后去了主院。 踏进早已布置好的暖春院,便见两位穿着富贵,一脸正色的中年夫妇,两人气势一强一弱,虽已年老却依旧可见般配。 平阳夫人率先注意到身后走进的丫头,眼底闪过一抹讶异,但也只是一瞬便忙迎了上来。 “丫头,你便是九晟信中提及的哪位神医是吗?求求你救救我那还年轻的女儿。” 平阳侯听到声音转过身,在瞧见时殊色面容后有一瞬间惊讶。 这人,怎得这么像那个老匹夫? 转瞬,便将这念头抛之脑后,上前语气请求,“丫头,只要你能救好我女儿,我平阳侯府便是你的后盾,我依可收你为义女!” 时殊色心下讶异,却也能看出这两位对女儿的在意和疼爱。 这是旁的人家所做不到的。 “侯爷,侯夫人请放心,我一定尽全力而为,现在还是先让我进去给郡主把脉。” 两人忙点头让开,跟在时殊色身后进去。 厅堂内椅子上端坐这一名少女,少女脸色因常年病弱而有些发白,单薄身子上穿着一身粉藕色莲花百褶裙,稍稍提了几分气色。 抬眼望来,便让人觉得是个温柔且坚强之人。 “你就是时大夫?”平阳温和视线落在时殊色脸上,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尤其是这一身的气质,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 “小女时殊色,见过郡主。” 时殊色恭敬福身,将药箱摆放到一旁,便开始诊疗。 “侯爷,侯夫人,安先生可跟你们提及过药方?” 见侯夫人点头,时殊色继续道,“麻烦找来,一会我诊脉后需要查看。” “好,珍珠你去将放着药方的盒子拿来。” 平阳身侧的丫鬟点头离开。 时殊色拿出一根银针,“郡主,我需要取点血。” 平阳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听到这话温和一笑,“好。” 银针扎破指尖,一滴血滴入面前的白瓷小碗。 时殊色给止了血后,才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个药丸便扔进瓷碗中。 这才坐下搭脉。 看着她越皱越深的眉头,平阳有些紧张,见她收回手没忍住轻咳了好几声。 “咳咳咳……” 安九晟连忙上前,心疼的地上茶水,“喝点水缓缓。” 平阳羞涩一笑,接过喝了一口才压下几分咳嗽。 侯夫人一直守在身边,看着时殊色越来越严肃的神情,心下也是紧张的不行,“时丫头,可是有什么不好?” 她们本是不想来的,可在听说这丫头连寒毒都解了。 便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过来。 若连她都说不行,那他们真是要…… “郡主体内咳疾不重,但身体如此虚弱只怕是别的地方出了问题。” 第56章 以毒攻毒 此话一出,平阳侯和侯夫人惊的站起! 侯夫人脸色有些苍白,紧张地站到时殊色眼前,“时丫头,你可敢保证你这话?” 他们在京城,也曾遍寻天下名医。 可任谁都说是他们女儿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没有一个人,看出来是别的地方出了问题。 难不成,那些人都是眼拙? 还是说,是眼前这丫头看不出什么,所以胡乱猜测的? 侯爷显然跟侯夫人是同样的想法,看向时殊色的目光中多少增添了几分怀疑。 时殊色也不是傻子,不是看不出这夫妻二人对她的怀疑心思,扭头看向一脸平静的平阳郡主。 “郡主咳疾一般在什么时辰最为严重?” “是否是在用完药后的三个时辰内,会咳出血丝来?” 时殊色的话让平阳眸色一闪,看向珍珠。 珍珠也是一脸惊讶的点了头。 “时大夫当真神人!我家郡主的确是在用药后三个时辰后,咳疾最为严重。” 侯夫人下意识看向一旁坐着的安九晟。 见对方摇头,心下更是诧异。 既不是安九晟说的,那么便是这丫头看出来的! “因为药用错了。”时殊色淡淡一句话,在几人心中再次掀起波澜。 一直在一旁没说话的叶南恒,朝着侯爷和侯夫人看去,“两位可以相信时姑娘的医术。” 有了叶南恒的保证。 侯爷和侯夫人重新坐下,静待时殊色开口。 “是药三分毒的道理,想必侯爷和侯夫人都清楚,那么多名医给郡主看病都不曾看过前人的药方吧?” 侯夫人仔细回想,冲着时殊色点了点头。 不过想到什么,添了一句,“但也有人看过药方,也是什么没看出来。” “想必侯爷和侯夫人开的诊金让人无法拒绝。” 时殊色一句话,便明了那些人的心思。 不然。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群人看不出药方有古怪。 要不就是为了诊金。 要不就是担心说了以后招来祸端。 但不管是那种,都足够可恶! 侯爷脸色沉了沉。 “太医中也有人没看出,或是因我之前施压的缘故。” 时殊色挑了挑眉,能明白平阳侯这句话的意思。 是人都贪生怕死,这无可厚非。 “药方累积下来,郡主身体内的药性却没能有时间挥发,日积月累,好药也会变成毒药。” “况且郡主,您是清楚自己的身体的,所以为何不肯医治呢?”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侯夫人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她不可置信扭头,看向从始至终就一脸淡然的女儿。 心口传来剧痛。 “平阳,她说的可是真的?” 平阳郡主眸色一闪,脸上笑容勉强。 虽不语,可最是熟悉女儿心思的夫妻两人,怎能不明白? “为何啊!为何啊!” 平阳轻咳一声,“父亲母亲不该将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中毒已深,怕是这辈子不能尽孝。” “早些死了,父亲母亲还年轻,还能再有孩子。” 安九晟激动的站起身,七尺男儿眼眶泛红。 “阿暖,你为何不同我说?你若是死了,我该如何?” 阿暖便是平阳的小字。 她不忍看安九晟双眼,眼圈也是红的不行。 “世子还可以另外……” 不等她说完,就被一阵敲击声打断。 几人顺着目光望去,就见时殊色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放在桌上。 方才的敲击声,便是她发出的。 “各位,我还没下诊断,何故如此难过?” 她勾唇浅笑,眸光落在讶异的平阳身上,“我能让郡主活,只是治疗会痛苦些。” 这话如同巨石,狠狠砸进平阳早已没了希望的心。 其实,她在瞧见所谓的神医居然是同她差不多年纪的小丫头时,心底就已经不抱有希望。 可现在,眼前的人却说她能活。 人怎么会不想活呢? “当真吗?” 平阳声音颤抖,攥着手帕的手止不住的发颤。 她眼底隐藏的希冀之色,让时殊色暗自叹息一声。 “自然,但过程非常不好受,因为需要先给你将体内的那些毒素排出来。” 接近十年的汤药所累积的毒素,可不是放放血那么简单的。 “我撑得住。” 平阳眼神中升起从未有过的坚定。 “只要时姑娘能治好我,哪怕是郡主的位置,我也肯给予你!” 平阳语气坚定。 侯爷也跟着点头。 看着这温馨的一家人,时殊色心中升起一抹疼痛。 她知晓。 这是原主的残留。 “先别着急确定,我们还是试一试,看看郡主到底能不能撑下去。” 时殊色缓缓起身,朝着隔壁走去。 平阳也在珍珠搀扶下跟上,侯夫人也一同。 “男子便不要来了。” 时殊色一句话,将平阳侯和安九晟挡在了门外。 屋内一片寂静。 很快,便响起女子痛苦闷哼声。 “这!这是什么!” 侯夫人惊叫声一出,平阳侯和安九晟心下一惊。 下意识想要破门进去。 被叶南恒身边的从阳拦下。 “侯爷,九晟,请相信时姑娘,她不会害了郡主。” 听到这话,两人相视一眼,也只能暂时安定守在门外。 屋内。 时殊色手边坛子里爬出几条青色小蛇,小蛇顺着她的手臂逐渐缠绕上平阳郡主四肢。 这才惊的侯夫人叫出声。 “世人都说蛇毒很毒,但若是控制好,蛇毒也能以毒攻毒。” 这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 最慢最舒服的方法也有,但时殊色不想用。 长痛不如短痛。 “郡主不要动。”时殊色看了眼脸色有些苍白的平阳。 侯夫人吓得要珍珠扶着才能站稳,她很想制止,可看着时殊色镇定面容。 她心底无端升起信任。 “好。” 平阳并非不怕,但想要活着的信念,比害怕要更强! 时殊色随意拿起桌上一片叶子,在口中吹奏。 悠扬且动听的音调缓缓从她口中吹出,也让门外守着的两人眼底升起几分疑惑。 “怎的还哼起歌调了?” 安九晟疑惑出声,下意识看向叶南恒。 想看看他知不知道点什么。 叶南恒则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随着歌调变化,四只小青蛇也一口咬在了平阳手腕脚腕处。 第57章 十四日 疼痛让平阳没忍住叫出了声。 “好疼!” 声音虽然低,可还是让内外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侯夫人捂着嘴看着这一幕,又惊又怕。 眼看差不多,时殊色放下叶片手指轻轻敲了敲瓦罐。 “回来。” 小青蛇如同听话的小狗,松了口朝着时殊色的方向游走,顺着她的手臂攀爬回到桌面上。 四只小蛇冲着她摇头晃脑。 显然不想进瓦罐。 时殊色看着他们,有些无奈一笑。 “不可以。” 四只小蛇吐了吐舌头,继续摇头晃脑。 倒让一旁站着的侯夫人,看出几分撒娇? 珍珠眼底也格外稀奇。 “可以,但不能从这个屋子出去,明天我会带你们去院子里晒太阳。” 像是能听懂时殊色说话一般,四只小蛇扭了身子在桌子上转悠起来。 许是察觉到侯夫人那边害怕,也是离得远远的。 “时姑娘真是厉害,连这样的动物都能操控。”侯夫人这下是彻底佩服。 她还没见过,有人能让小蛇如此听话的! 时殊色没多说,目光落到开始嘴唇泛紫的平阳郡主身上。 “好痛,母亲,我好痛。” 中毒的感觉让平阳不自觉流出眼泪,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难受的想要死掉。 侯夫人立即上前,双手死死抓住女儿的手,这才感觉到逐渐冰凉的温度! “平阳!” 眼看平阳要睡过去,侯夫人忙扭头看向时殊色。 “时姑娘,我女儿……” “不着急,她需要吐出血来。” 时殊色晃动手中清茶,看着里面逐渐化开的解毒丸,这才转身静静等着平阳呕出黑血。 “好痛,母亲,母亲我好冷。” 平阳疼的身体止不住颤抖,眼神都开始有些迷离。 她深吸一口气,死死抓着侯夫人的手。 “平阳,你一定要忍住啊,忍过去呕出血来就好了。” 侯夫人怎能不心疼,可这是让女儿活下去的办法。 时殊色坐下,眼神时刻盯在平阳身上,“郡主若是想活,必须保持自己的清醒。” 一句话,让平阳瞬间惊醒。 她刚想开口,下一秒便呕出一口血来。 随着血呕出,时殊色的茶水也递到了嘴边。 “快喝。” 平阳也顾不得口中还弥漫的血腥气,将茶水一饮而尽。 随着茶水内的解毒丸开始发作,平阳急促的呼吸也逐渐平稳。 额间发丝早已被冷汗浸湿。 “这样便是好了吗?”侯夫人抱着女儿,心疼地替她擦着额间汗水,顺势询问。 时殊色点了点头,“但这样的事情,最少需要十四天。” “连续的十四天。” 她多添一句,也是想让平阳考虑是否坚持。 “不连续的话,彻底痊愈需要两年。” 十四天和两年。 任谁都会选少的。 可只有平阳自己清楚,方才那不足半个时辰的疼痛到底有多难受! “平阳……” 侯夫人低眸看着自家女儿,心格外的疼。 “小蛇毒性还不是很强,两年内长成大蛇,只会越来越痛。” 此话一出,侯夫人偏向两年的天平,瞬间又偏了回来。 平阳深呼吸一口气,感受喉咙好受些后,才坚定的看向时殊色,“十四天,我能忍受的住!” “好,那明天中午在花园里吧,你晒着太阳会好受一些。” 时殊色这才起身,率先打开房间的门走了出去。 “接下来十四天,就要麻烦安先生布置一下花园。 小青蛇在方才她动身时,就已经爬回了陶罐,如今听着她说话,四个小蛇头漏了出来。 倒是吓了平阳侯和安九晟一跳。 两人聪慧。 看着这几只小蛇,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立即进了屋查看。 见平阳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这才放了心。 侯夫人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两人。 听得平阳侯和安九晟一阵的心惊肉跳。 “我感觉身体好像比以前要舒服了些。” 平阳揉了揉胸口,看着地上吐出来的黑血,冲着眼前几人笑了笑。 “要在这里呆十四天……侯爷,你先回京吧,京城那边不能没有人在,我在这里陪着便是。” 侯夫人看向平阳侯提议到。 “也好。” 京城侯府不能没人,如今已经确定女儿身体能好,平阳侯自然没有顾虑。 同安九晟商量后,便决定今晚用完晚膳后便离开。 几人谈话时。 时殊色抱着瓦罐回了西院。 她打了个哈欠,扫了眼娴熟拿起生肉要喂给小蛇的小五。 “少给吃一点,免得长得太胖。” 四只小蛇像是能听懂了时殊色的话,抗议地用尾巴敲了敲瓷碗。 时殊色轻笑一声,“罢了罢了,吃吧。” 总归这十四天,它们是要出出血的。 “阿姐。” 时暖玉喊了一声,有些局促的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封信件。 瞧着,像是云州那边发来的。 “过来。”时殊色温柔招手,顺势将信件接过,拿在手中同小丫头一起看了起来。 在知晓是云州女子私塾的事情后,时暖玉看着信件的眸子里只剩下了紧张! “你流云姐姐正好顺路,我便让她去了一趟,你看看?” 时殊色笑着将信件递给小丫头,也不着急。 时暖玉有些忐忑,很怕云州私塾的事情楚璃不好,再毁了阿姐的名声。 最终,还是接过。 在仔细查看信件内容后,时暖玉嘴巴一撇,当即落了泪冲到了时殊色怀中。 “阿姐!” 时殊色将人抱在怀里,笑着揉了揉她脑袋,“好了,不许哭了,事情已经解决,不过今年你不想去私塾,便不去了。” 怀里传来小丫闷闷的声音。 “嗯,谢谢阿姐。” “你该谢你流云姐姐,等以后见了面,可要记得给你流云姐姐做些好吃的。” 流云素来喜欢吃时暖玉做的泥糕,偏是最爱这一口。 时殊色倒是一般。 毕竟泥糕太甜腻。 “好。”时暖玉擦了擦眼角泪珠,将信件好好收好,这才你欢天喜地去告诉两位哥哥这件事。 折腾了一天,时殊色多少有些困倦。 想着距离晚膳还有些时间,便打算歇一歇。 可之间模糊的梦却在这次,骤然清晰! 第58章 财大气粗 梦中一切如同以往一般真实,就好像是真的发生过一般。 让时殊色纵然惊醒,也难受的缓了好久。 直到丫鬟前来叫喊用晚膳,这才回过身来。 “咳咳。” 时殊色带着几个小的坐下,便听平阳轻咳两声。 “药汤便不要喝了,我今日炖了鸭汤,平阳郡主可以多用一些。” 一听到炖了鸭汤,叶南恒立即将碗递给到从阳手中。 “多要汤。” 见素来没什么口腹之欲的叶南恒,都如此。 平阳侯几人还真是升起几分好奇。 目光落在几乎有一半以上汤水的汤盆,两人相视一眼。 已经打算一会多拿出来点钱财,好给时殊色。 “侯爷侯夫人,这鸭汤才是好东西。”叶南恒看出两人眼中对时殊色的怜惜,特地提及。 对面坐着的四人满脸狐疑。 也是让丫鬟分别盛了些。 入口后,便是双眼一亮。 尤其是平阳,只感觉浑身好像都在发暖,忍不住又多喝了几口。 “这是放了药材熬制的?” 侯夫人喝出几分,眼中亦如叶南恒一般的心奇。 “是,有强身健体的效果,不过郡主如今的身体虚不受补,最多只能喝两碗。” 听到只能喝两碗,平阳有些遗憾的点了点头,喝汤的速度明显小了些。 一大盆的汤,就这么被一桌人尽数喝下。 平阳侯则对时景风和时云轩兄弟两起了好奇,“一会本侯可能问你们二人一些学问?” 时殊色眸色一闪,暗自朝时云轩使了个眼神。 这一幕自然是被叶南恒注意到,他唇角勾了勾。 这丫头,还真是一点机会都不放过。 平阳侯可是马背上打下来的侯爷位置,武功自然是一顶一的好。 不然,这次也不会就带这么几个人来平城! 时云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侯爷叔叔,我想学武,所以有些学问不如大哥哥。” 一听到这孩子说想学武,平阳侯登时双眼一亮。 要知道,现在大多数都想学文科举,学武的连学文的一半都不到。 “哦?那一会我可要试试你了,你可千万别哭鼻子。” 平阳侯对有礼貌的小孩,自是格外喜欢的。 “侯爷叔叔放心,我已经是大孩子了,我肯定不会哭!” 时云轩小大人一般的话,逗的餐桌上众人忍不住笑出声。 时殊色笑了笑,鼓励地看了眼三弟弟。 很快,花园里便有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站在一起。 时殊色这些日子到底还是教了这小子几招。 正好平阳侯想要试试,时云轩便提出来了这个。 “真是胡闹,可别伤了孩子!”侯夫人无奈一笑。 拉着时殊色和平阳在自己身侧坐下。 她温和眼神仔细打量起时殊色,越看越是觉得这张脸分外熟悉。 只是心底猜想她自然不会直接说出来。 “时姐姐,我可以这般叫你吗?” 平阳郡主见时殊色从始至终都如此冷静,自然先入为主,觉得她年岁上定然是比她要大上一些的。 “郡主几月?” “七月。” 时殊色一笑,“那我该叫郡主姐姐才是。” 听到这话,平阳眼中满是惊讶。 怎么都没想到,时殊色居然比她的年岁还要小。 一想到从安九晟那边听到的事情,她越发心疼起眼前这个姑娘了。 怎么的小小年纪,便能将几个弟弟妹妹拉扯到这么大? “那我日后便叫你时妹妹。” 时殊色从不拒绝交朋友,朋友多便是多条路。 她笑的温柔,两人手紧紧攥住,相视一笑。 便是认了这姐妹情谊! “妹妹如今可定了人家?”平阳看了眼不远处,时不时将目光落在时殊色身上的叶南恒。 他们三个作为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自然更能明白其中心思。 “尚未,不过我不着急。” 听到她的回答,平阳笑了笑,“也好,妹妹如此优秀,还是多看看。” 这话自是瞒不过安九晟和叶南恒。 见身旁朝着他挤眉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8422|1692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的安九晟,叶南恒淡淡撇了一眼,“眼睛要是不好受,就让时大夫给你扎两针。” 安九晟无语撇嘴。 “你小子的心思,连平阳都看得出来,时大夫这么聪慧的人真的看不出?” 叶南恒眸色一闪,“看不出便看不出,你急什么。” “我当然急了,就你没着落了,你家老夫人听到消息,这几日,日日都给我来信询问时大夫,再这样下去我都敷衍不过去了!” 安九晟压低声音谴责。 叶南恒下意识朝时殊色的方向看了眼。 女子浅笑,露出嘴角梨涡,只是一个侧脸就足以让他心跳加速。 收回目光。 叶南恒看向开始比试起来的一大一小,“不着急。” 安九晟是彻底无语,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懒得再跟你说,你就这么一脸的无所谓吧。” 说罢。 他也将目光落到花园正中央。 只见时云轩一套拳法打下来,还真让平阳侯有几下近不了身。 “好啊好啊,真是后生可畏,不过你这一套拳法我倒是没见过,是你自己钻研的?” 平阳侯看向时云轩的眼里只剩下了满意。 恨不得现在就将人带回京城好好教导。 不过,这张脸……让他犹豫起来。 “不是的,这套拳法我们几个人都会,是阿姐在古书上钻研出来的,可以强身健体,也可以用来暂时打退那些不怀好意的人。” 听到是这样。 平阳侯看向时殊色的眼神愈发热烈,一副只恨自己没有儿子的模样。 “侯爷若是要,我可将拳法传授给侯爷。” 时殊色笑了笑。 “那我也不白拿你的,这是这次带来的东西,为了方便赶路就没带多少,等来日你去了京城,再双倍补上。” 说着,平阳侯就从怀里掏出一沓子银票。 豪气的模样,让时殊色一时间停了脚步。 侯夫人则抬手扶额哭笑不得。 “那我就不跟侯爷客气了。” 如今正是要用银钱的时候,这一沓银票可真是来的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