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来了位贵客。
一袭深蓝色云纹斗篷随风轻摆,帽檐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泛着寒芒的银质面具。面具下,一双如寒潭般幽深的眼睛微微闪动。
“木公子,这边请。”引路的亲兵躬身示意。
远处校场突然爆发出一阵喧哗,柳昭宁脚步一顿,他转头望去。
高台之上,纪明珩正拔出佩刀,刀光如雪,映着那张兼具英气与秀美的面容。
他嘴唇开合似在说着什么,却被呼啸的风声吞没了字句。
“木公子?”亲兵疑惑的唤了一声。
柳昭宁盯着纪明珩的脸良久,过了一会问道:“台上那人是谁?”
亲兵顺着柳昭陵的目光望去:“那是新来的王校尉,不知怎么得了尹将军的青眼,来军营的第一天就升为了校尉。”
柳昭宁道:“可否把他调到我身边。”
亲兵道:“当然可以,柳公子”
纪明珩刚升任校尉不到一个时辰,就接到了换岗通知。
夜训结束后。
纪明珩回到军帐,刚准备卸下铠甲,就有士兵来传令,“王校尉,上头有令,您即刻调任木公子麾下。”
纪明珩解开铠甲的手微微一顿,疑惑道:“木公子是谁?”
“木公子是渊武军的贵客。”传令兵低头道,“具体身份,您见了便知。”
在军营里,能被称作贵客且身份保密的人,必定大有来头。
纪明珩默了默道:“带路吧。”
纪明珩跟着士兵穿过数重营帐,最终停在一顶高级营帐前。
“王校尉请留步。“帐前侍卫抬手拦住,“按军规,入中军大帐者需解剑。”
纪明珩干脆利落地解下佩刀,将武器交给侍卫。
纪明珩:“有劳。”
帐内烛火摇曳,她单膝点地,声音沉稳:“末将王横,参见木公子。”
“你就是王横。”
那声音清冷如玉磬,在寂静的帐内格外清晰。
纪明珩垂首:“正是。”
“近前来。”
纪明珩缓步上前,随着距离拉近,她看清了端坐在屏风前的身影。
柳昭宁一袭深蓝锦袍,他斜倚在木案旁,烛光映照下,那张如玉的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左眼角下一颗朱砂泪痣分外鲜明,为清冷的气质平添几分妖冶。
柳昭宁的目光在“王横”脸上逡巡。这张脸与记忆中的轮廓有三分相似,但气质却大相径庭。
他忽然起身,修长的手指径直探向纪明珩的脸颊,纪明珩心头一紧,面上却不露分毫,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恰好避开了那即将触及皮肤的指尖。
她保持着恭敬的姿态,“不知公子深夜召见,有何要务?”
“无甚要事。”柳昭宁收回手,“只是王校尉的相貌,让本公子想起一位故人。”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破空之声。一支淬毒的冷箭穿透帐布,直取柳昭宁右目。
纪明珩:“小心。”
电光火石间,纪明珩身形一闪,右手如闪电般探出。
箭矢被她牢牢握住,划破掌心,鲜血顺着她绷紧的指缝蜿蜒而下。
柳昭宁抬眸望向帐外漆黑的夜色,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柳昭宁:“是谁,滚出来。”
一名戴着眼罩的黑衣男子掀帘而入,他左眼覆着玄铁眼罩,露出的左眼在昏暗光线中泛着蛇信般的冷光。
“柳昭宁,别来无恙啊。”
柳昭宁认出来者的身份:“齐汇生?”
来人是齐玉章的堂弟,多年前,他曾对柳昭宁的姐姐柳斯楚心怀不轨。当时年轻气盛的柳昭宁怒不可遏,为保护姐姐,亲手打瞎了他的右眼。
齐汇生盯着纪明珩鲜血淋漓的手掌,惋惜地咂舌:“可惜啊,方才要是没有他碍事,这支箭就可以射进你的右眼里,让你尝尝,瞎了一只眼的滋味。”
柳昭宁懒得和他纠缠,直接问道:“齐玉章呢?”
齐汇生:“兄长最近身体抱恙,军中事务暂由我掌管。”
柳昭宁轻轻嗤笑,带着质疑和不屑:“你来掌管?渊武军组建不易,只怕经不起折腾。”
齐汇生抚过眼罩,笑意森然,“这就不劳你操心了。说来可笑,我不过在兄长面前演了场兄友弟恭的戏码,他竟真信我已放下旧怨。”他缓步逼近,独眼中翻涌着刻骨恨意,“今日,该把这只眼睛还给我了。”
话音未落,齐汇生抽出腰间佩刀,缓缓向前。
纪明珩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无意卷入这场陈年恩怨。
柳昭宁却神色如常,平静开口:“你就不想知道,你兄长为何特意邀我前来?”
齐汇生:“少在这里故弄玄虚。”
柳昭宁:“因为我有皇城十二门布防图。”
本将自己置身事外的纪明珩,听到这话不由得竖起耳朵。
齐汇生却突然大笑:“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个?”他刀尖直指柳昭宁的眼睛,“今日就算你带着传国玉玺来,也休想安然无恙的走出这个军帐。”
“住手。”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尹修同持着玄铁令牌闯入军帐,“主帅手令在此,伤害木公子者,即刻革除军职,永不录用。”
齐汇生的刀锋僵在半空,独眼中翻涌着毒蛇般的怨毒。帐内陷入死寂,只闻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齐汇生冷笑道:“我这个兄长倒是把外人看的比兄弟还重要。”
最终,他收刀入鞘:“今日暂且留你一命。但这笔账,我们迟早要算。”
说罢猛地掀帘而出,带起的劲风将烛火吹得剧烈摇晃。
待齐汇生走远,尹修同向柳昭宁抱拳行礼:“木公子受惊了。”
他余光扫过地上那支染血的箭矢,眉头微蹙,“今夜我会加派人手保护木公子。”
“不必。”柳昭宁婉拒了这个提议,目光转向一旁的纪明珩,“我觉得王校尉就很不错。就让他近身服侍我吧。”
*
纪明珩奉命搬入了柳昭宁的军帐。原本宽敞的单人住处,换成了柳昭宁军帐里的狭小隔间,仅容一张窄榻。
柳昭宁不再探究纪明珩脸的事,但使唤起她倒是十分频繁。
“过来。”柳昭宁斜倚在软榻上,指了指自己的腿。
纪明珩沉默地上前,用左手缓慢地按压着。
柳昭宁蹙眉:“动作快些。”
“回公子,”纪明珩抬起缠着纱带的右手,“末将只有一只手能使力。”
柳昭宁瞥了眼那包扎整齐的伤口,没再言语。
未过片刻,柳昭宁又扬了扬下巴吩咐道。“去,帮我倒杯水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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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明珩依言倒来一杯水,递到柳昭宁面前。
柳昭宁只是轻啜了一口,便不耐烦地把杯子推了回去,撇了撇嘴道:“冷了,再去换一杯。”
纪明珩心中无声的叹息,这木公子怎么跟娇小姐似的。
纪明珩正将第二杯茶递到柳昭宁手边。这次水温刚好,柳昭宁接过茶盏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包扎的伤口。
“疼么?”柳昭宁突然问道。
纪明珩摇头:“小伤。”
柳昭宁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玉小瓶丢过去:“只是我家族特制的金创药,比军中的药要好些。”
纪明珩心想还算有点良心,她可是为了救他才受伤的。
“多谢木公子。”纪明珩面上低眉顺眼的说道。
纪明珩不再参与军营中日常操练,转而专职随侍柳昭宁左右,天天被他使唤。
不过也好,柳昭宁的身份等级更高,跟在他身边,或许可以更容易接触到渊武军的核心人物。
三日后,渊武军营里举行军演。
柳昭宁以军师身份端坐看台,纪明珩持剑立于他身侧。台下士兵列阵如棋,刀光映着秋阳,泛起一片刺目的白。
演武结束返营途中,一名士兵匆匆赶来:“木公子,尹将军有请。”
二人随士兵行至一处僻静空地,四周荒草丛生,不见人影,柳昭宁突然驻足:“站住。”声音冷冽,“你不是渊武军的人。”
士兵没有理会他,他身形一晃,轻功运起,转眼消失在林间。
柳昭宁瞳孔微缩:“小心,有埋伏!”
几乎是同时,破空声骤起,箭雨自四面八方倾泻而下。
柳昭宁迅速后退,却见纪明珩已经闪身挡在他面前。纪明珩长剑出鞘,内力激荡间,刀光织成密网。箭矢纷纷折断落地,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柳昭宁快速扫视四周,寻找退路。
趁着箭雨间隙,纪明珩一把扣住柳昭宁手腕:“走。”
二人疾奔至悬崖边,脚下碎石滚落深渊,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已清晰可闻。
纪明珩道:“木公子,想要你死的人也太多了。”
柳昭宁:“所以要请王校尉好好保护本公子了。”
纪明珩并没有兴趣陪一个陌生人送死。
悬崖边风声呼啸,追兵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
纪明珩突然松开柳昭宁的手腕,后退一步抱拳道:“各位好汉,在下只是路过,与此人素不相识。你们要杀要剐尽管找他,莫要牵连无辜。”
柳昭宁闻言,配合的点点头:“王校尉说得对,此事与他无关,要杀要剐冲我来。”
为首的刺客眯起眼睛,手中钢刀寒光闪烁。他原本见纪明珩武功高强,正犹豫是否要避开这个硬茬,此刻见柳昭宁这般作态,反而冷笑一声:“演得倒像,若真放他走了,转头就会偷袭我们。”
他猛地一挥手,“一起杀了,永绝后患。”
纪明珩:“木公子好算计。”
柳昭宁:“王校尉,现在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话音未落,刺客已挥刀扑来。纪明珩长剑出鞘,寒光闪过,最先冲上来的三人应声倒地。柳昭宁则从袖中掏出一枚烟丸,重重砸向地面。浓烟瞬间弥漫开来。
“跳!”趁着烟雾掩护,纪明珩一把拽住柳昭宁的手腕,二人纵身跃下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