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让本校尉再试试你的真本事。”
钱大马反手抽出兵器架上的另一把玄铁刀,刀锋带着破空之声直劈纪明珩头顶。
纪明珩微微侧身躲过,刀锋擦着发丝掠过。
未及喘息,第二刀已至。
纪明珩横刀格挡,两柄玄铁刀相撞,迸溅出几点火星。
纪明珩若是施展全力,不出十招便能将对方斩于刀下。但她此刻不宜显露真实修为,免得引人注目,于是将内力压制到三成左右。
纪明珩刻意让刀势显得凌乱,却在钱大马每一次杀招将至时,以看似侥幸的方式化解。
几个老兵在一旁围观,见钱大马迟迟没有将纪明珩打败。
起哄道:“老钱,不会连个小白脸都收拾不了吧?”
“这新兵脚步虚浮,招式破绽百出,竟还能撑住?”
议论声刺得钱大马额头青筋暴起:“都给老子闭嘴!”
钱大马有心要给王横一个教训,让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尝尝苦头,所以出手十分狠辣。
然而诡异的是,他分明觉得下一招就能取胜,可对方的刀总在最后关头堪堪挡下,或是身形微微侧移半寸,让致命一击擦衣而过,这般情形反复上演。
钱大马气得满脸通红。
纪明珩不欲再与钱大马纠缠,她借一招错身滚至场边,拱手道:“钱校尉武艺高强,在下认输。”
钱大马杀红了眼,全然不顾对方示弱。玄铁刀挟着风声直取纪明珩咽喉。
眼见刀锋将至,纪明珩不得不将内力提至五成。
长刀骤然上挑,两刃相击迸出火花,钱大马的兵刃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深深插入三丈外的土地。
纪明珩随即装作脱力,单膝跪地,以刀撑身,一副力竭的模样。
就在此时,练武场上突然响起整齐的行礼声:“参见尹将军。”
纪明珩余光瞥见一道修长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如鬼魅般立于场边。
尹修同负手而立,玄色战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俊朗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知已观战多久。
钱大马顿时慌忙行礼:“末将参见将军。”
尹修同的目光在纪明珩身上停留片刻,又扫过钱大马涨红的脸,最后落在三丈外插在地上的那柄玄铁刀上。
“钱校尉,”尹修同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却让在场所有人都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
“本将记得这是新兵测试,不是生死相搏。”
钱大马额头渗出冷汗:“末将...末将只是...”
尹修同道:“自己去领三十军棍。”
钱大马想要辩解,却在触及尹修同冰冷如霜的眼神时,将所有话语咽回喉间:“末将领命。”
场中鸦雀无声,新兵们噤若寒蝉,老兵们也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尹修同突然转向纪明珩,“你叫什么名字?”
纪明珩抱拳行礼:“回将军的话,我叫王横。”
尹修同缓步走近:“你的刀法,很有意思。”
纪明珩心头一跳,她的武功是陆凛风教的,即便刻意掩饰,招式间仍难免带着龙腾卫的影子。方才虽然故意使刀法凌乱,但不知尹修同是否已看出端倪。
她恰到好处地露出被夸奖的欣喜:“多谢将军。”
随后又不好意思道:“钱校尉武功高强,属下方才不过是侥幸。”
尹修同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渊武军已经很久没来这么厉害的新人了。”
他突然转身对众人道,“即日起,王横任越骑校尉一职。”
场边顿时一片哗然。一位年长的参军忍不住出列:“将军,此人尚未立过战功,直接封为校尉恐有不妥。”
“哦?”尹修同似笑非笑地看向那位参军,“张参军是在质疑本将的决定吗?”
那位参军脸色变了变,连忙道:“末将不敢。”
尹修同不再理会,转身对纪明珩道:“你,跟我来。”
纪明珩垂眸掩去眼底翻涌的思绪,面上平静如深潭。她亦步亦趋地跟上,穿过三重铁甲亲卫把守的营帐,终于来到尹修同的军帐前。
两名亲卫无声地掀开帘栊,尹修同径直入内,而纪明珩在帐口稍作停顿。
“进来。”帐内传来尹修同的声音。
纪明珩指尖不着痕迹地抚过藏在袖中的袖箭,抬脚迈入阴影重重的帐内。
帐内烛火幽暗,沉水香的气息裹挟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尹修同背对着她站在沙盘前。
纪明珩拱手道:“不知将军唤我来您的军帐有何要事?”
尹修同道:“你的招式,是龙腾卫的路数。”
纪明珩佯装惶恐的低头道:“将军明鉴,在下这几手三脚猫功夫,都是跟家父学的。家父开了二十年镖局,走南闯北的,学了些杂七杂八的招式。“
“至于是不是龙腾卫的功夫,家父一个走镖的粗人,哪分得清这些。”
尹修同不置可否,突然轻声道:“龙腾九霄。”
纪明珩内心震惊,面上却露出茫然之色:“将军您说什么?”
龙腾九霄,虎啸山河。
这正是陆凛风临行前告知的龙腾卫接头暗语。
陆凛风告诉她,渊武军中潜伏着不少龙腾卫密探。
万万没想到,第一个说出这句暗语的,竟是方才在校场上毫不留情当众处决龙腾卫的尹修同。
也许是尹修同设下的圈套,意在试探她是否为龙腾卫奸细。
纪明珩依旧维持着憨厚少年的人设,“尹将军,您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没读过书,听不懂这些文绉绉的话。”
尹修同并未在意她的回应,自顾自继续道:“陆统领特地传信嘱咐,让我关照你。虽然不知你有何特殊作用,但记得,藏好了。”
“渊武军中熟悉龙腾卫招式的人很多,下次再露出破绽,就没人保你了。”
帐内烛火摇曳,纪明珩沉默地站在原地。
看来尹修同确实是龙腾卫安插在渊武军中的密探。
他的伪装十分精妙,毕竟,谁会怀疑一个对龙腾卫毫不手软的将军,就是龙腾卫呢?
待出了军帐,夜风迎面吹来,带着初秋的凉意。
一名年轻士兵小跑着迎上前,恭敬行礼:“您就是新来的王校尉吧?属下奉命带您去军帐。”
纪明珩略一颔首,跟着士兵穿过几顶营帐。
来到一顶单独的军帐前,士兵恭敬地掀开帘子,帐内陈设简单却整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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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木榻,一方矮几,角落里整齐摆放着洗漱用具。
纪明珩问道:“我一个人住吗?”
士兵道:“是的,校尉。”
士兵补充道:“校尉,一炷香之后有夜训,您需到第三校场参加。”
纪明珩点头:“有劳了。”
士兵露出腼腆的笑容:“王校尉客气了。”
他行了个礼,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纪明珩简单的收拾一番后,来到校场。
纪明珩刚踏入校场,便被扑面而来的喧嚣声包围。火把在夜色中摇曳,将操练的士兵身影拉得老长。
“王小兄弟!这边!”赵铁柱粗犷的嗓音穿透嘈杂,他挥舞着粗糙的大手,脸上堆满憨厚的笑容。
赵铁柱的同伴们也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祝贺。
“了不得啊王小兄弟,头天入伍就得了尹将军青眼。”
“去去去,什么王小兄弟,该叫校尉了。”
“是是是,校尉。”
众人嘴八舌地喊着“校尉”。
赵铁柱笑道:“俺们几个都被划到你手底下了,以后可要跟着校尉吃香喝辣的了。”
纪明珩正要答话,校场那头突然传来一声冷哼。只见一个膀大腰圆的军汉抱着胳膊,斜眼睨着这边:“老子在边关吃了五年沙子,倒要让个乳臭未干的小白脸骑在头上了。”
场中顿时安静下来。纪明珩认出这是方才列队时站在前排的什长。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纪明珩声音不紧不慢。
“孙刀虎。”那军汉道。
孙刀虎看纪明珩没有发作,又得寸进尺的开口:“校尉大人倒是说说,您这官衔是怎么得来的?莫不是...”他故意拉长声调,“哪位将军看上您了?”
周围几个兵痞发出暧昧的笑声。
纪明珩突然笑了,慢悠悠地踱到孙刀虎面前:“那你倒是说说,到底是哪位将军看上了我?”
孙刀虎张了张嘴,他敢对纪明珩出言不逊,却不敢对尹修同放肆。他比谁都清楚,触怒那位煞星的后果,十分可怖。
纪明珩收敛笑意,声音转冷:“既然你说不出姓名,那就是污蔑上级。按军规该当何罪?”
校场上落针可闻。孙刀虎额头渗出冷汗,方才起哄的几个兵痞都缩着脖子往后躲。
“回校尉的话。”人群中突然响起细小的声音,某名下级士兵答道,
“按军规,当杖责八十。”
纪明珩道:“来人,孙刀虎蔑视军长,搬弄是非,杖责八十军棍。”
孙刀虎按住刀柄:“你敢!”
纪明珩道:“军规如铁。还是说,你想让尹将军亲自来问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孙刀虎脸色瞬间煞白,按刀的手颓然垂下。两名士兵立刻上前,反剪了他的双臂。
远处很快传来远处传来棍肉相击声,和孙刀虎的惨叫声。起初还能听见孙刀虎的怒骂,三十棍过后就只剩下凄厉的惨叫,最后已变成断断续续的呻吟。
校场上鸦雀无声,只有秋风卷着血腥味拂过每个人的鼻尖。
纪明珩拔出佩刀,雪亮的刀尖斜指地面,她的目光扫过众人:"还有不服的,现在上来,打赢我,校尉让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