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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二章

作者:侧畔花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7.


    虽说如此,杰森还是会管。


    他是红头罩,不是因为他有多高尚,而是因为哥谭太乱,总得有人扮演以暴制暴的坏人角色,无论这群人是精神病患还是搞噱头的诈骗团体,他都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继续在他地盘上兴风作浪。


    他半眯着眼扫了一圈那圈披着破布的家伙,目光冰冷,指上的扳机已经习惯性地扣紧了一半。


    “召唤仪式”什么的他听得够多了,实际八成是洗脑、敛财,或者干脆就是个洗黑钱的新手段,打着神的名号搞非法集资,一直都是那些精神控制型团体的经典套路,也许这一圈人里有几个是真信了的疯子,但更多的,大概只是贪钱又怕死的傻子。


    可惜了。


    他心想。


    老子最不耐烦的,就是浪费时间的戏码。


    所以杰森没有等,他抬手就开枪,一声巨响打断了屋子里最后的静谧。


    他并不信这世上有什么神明会搭理一帮哥谭的毒虫疯子,他信的,永远是那扳机下的火光和弹头。


    可惜的是,那天晚上,哥谭地下教堂的血腥事件里,他是第一个失算的人。


    8.


    几乎没人是杰森的对手,这些披着破布、戴着骨面具的人行动古怪,像是被某种力量驱使——也有可能只是装神弄鬼,他们不懂战斗,不懂节奏,不懂怎么杀人——只懂扑上来、撕咬、喊一些鬼话连篇的咒语。


    而杰森·托德,曾是第二任罗宾,是死过一次、从拉撒路坑里爬出来的复仇之鬼,他杀人时连喘息都不浪费。


    他如幽灵般游走于人群之中,双枪翻飞、弹壳滚落。他用肘击砸碎颧骨,用膝盖跪断膝盖,踩着血和骨头把这群疯子一个接一个撂倒在地。


    短短两分钟,教堂地下室只剩低语与呻吟,血液缓缓从地板缝隙中渗出,汇入中央那看不懂的法阵图案中,像是喂养某种沉睡中的东西——又或许只是地板凹凸不平。


    他喘着气,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确保没有其他埋伏,一切收尾得太快,甚至有点不真实。


    太容易了。


    杰森一向不信什么“召唤仪式”、“神灵降临”,在他眼里,这些玩意要么是用来骗钱的,要么是疯子的幻想。哥谭的罪犯讲究效率:枪、刀、毒、钱。谁有时间搞这些绕圈子的戏码?所以他很自然地判断:这大概只是个打着神秘幌子的洗脑组织,或者是个洗黑钱的新兴邪教分支。


    9.


    但就在这时,他的视线落在了法阵中央。


    那里跪着一个女人,她跪得笔直,像一根随时可能折断的枯枝。披着一条灰布制成的长袍,褪色、肮脏,像是多年前裹尸用的布料,衣料空荡荡地套在她身上,更显得她瘦得病态,骨骼分明,仿佛只是个由脆弱骨架拼凑起来的人形。


    女人低垂着头,长发像墨汁一样披散下来,遮住了面庞,只能依稀看到一截苍白的下巴,静默得几乎让人忽视她的存在。


    但杰森注意到了,战斗中的他总是会第一时间排查“被动者”的危险性,那个女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威胁。


    更何况,她的姿态太像是祭品,他对这种状况有天然的厌恶感。


    杰森不是个圣人,也不是个救赎者,但他有底线,而这个女人——不管她是不是自愿的,都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这种像牲畜一样被当做道具供奉的方式,让他胸口隐隐发闷。


    杰森下意识放低了枪,迈步靠近她。


    “喂,”他语气放缓,试图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有压迫感,“没事了,他们都倒下了,你不用害怕了。”


    他一步步走近,膝盖弯曲,试图蹲下与她平视:“我带你出去。”


    女人没有动,她的身体看起来连风都能吹倒,仿佛下一秒就会倒在地上碎成一地骨渣。


    杰森刚要伸手去碰她的肩膀时。


    ——她动了。


    10.


    女人猛地抬起头,那动作快得像是被某种开关触发,诡异地无声,长发翻飞之间,一张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出现在他面前——眼窝凹陷,皮肤贴着骨头,那双眼睛却极其鲜活,瞳孔猩红、细如针尖,里面没有一丝害怕,只有彻骨的、燃烧着的、恨意。


    ——似是在厌恶有人在这关键时刻打断了如此神圣的一幕。


    就在杰森警觉到不对的那一瞬间,她的手臂从宽大袖口中探出,像弹簧一样迅捷,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闪着幽光刺向他。


    “Shit——!”


    杰森反应极快,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后撤,但来不及,她的动作不是训练有素的刺杀,而像是某种本能驱使下的不顾一切,精准且凶狠地对准了他毫无防备的腹部。


    “噗嗤——!”金属穿透合金盔甲与战术布料的声音清晰可闻。


    杰森瞳孔一缩,低头看去,那把看起来像生锈铁片的匕首竟诡异的宛如毫无阻碍般地扎进了他的腹部,刺得极深,热辣的疼痛瞬间从肚子炸开,血在刹那间汹涌而出,染红了地面和她的手。


    女人紧贴着他,嘴唇在他耳边轻轻动着,说着某种听不懂的语言——那声音温柔,低沉,却如同冷水倒入神经。


    他听不懂,但他听懂了死亡的气息。


    女人贴得太近了,那双眼睛近得仿佛要嵌入杰森脑中,他下意识想推开她,却发现身体忽然开始发冷,血液仿佛被抽离,视线开始模糊。


    最后一个念头砸进脑海。


    ——这不是洗脑组织。


    他身后的法阵,在血泊中缓缓亮起了光。


    ——他来错了地方。


    11.


    她沉眠于虚数之海的最深处,远离光明与时间的边界,世界的法则在那里失去了意义,唯有混沌与原初的寂静仍在低语。


    而在那无垠、无形、无重力的虚数深渊中,一具庞大得无法想象的身影静静地蜷卧着,那是提亚马特——生命的起源,万物的母亲,亦是吞噬一切的Beast。


    她的身体仿佛由群星与黑暗混合而成,外壳上浮动着紫金色的光纹,犹如脉动的河流在神之肌肤上缓缓游走,她的尾翼如星辰碎片汇聚而成,柔软却足以裹覆世界,她的长发蔓延如触须,在无声的海潮中漂浮,每一缕都连接着某个被遗忘的物种、某段死去的时代


    她的面容既非人类也非兽,神圣而不可名状,蜿蜒曲折的角在她的脑后蔓延,尖锐的利齿即使是闭合的情况下也可见一斑,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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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的双眸紧闭着,猩红的纹路顺着眼睛的走势在脸上爬满。


    四周环绕着亿万虚构生命的残影,它们在她身旁诞生、嘶鸣、死亡,如同受精卵漂浮于母体的羊水中,一切都回归起点,又归于终结,而提亚马特正是这轮回的起点与终局,是一切生命未曾开口前就存在的“原初之母”。


    她并非神,她曾被当作神使用。


    她并非创造者,她只是被用来孕育万物的原始土壤。


    她没有名字之初,也无意识之初,她只是承载了太多生命、太多基因的编织,于是,生命叫她“母亲”。可当那些生命不再需要她时,她便被放逐了——如同用尽的胎盘、丢弃的子宫,被生态系统本能地排斥出去。


    她的心跳缓慢而沉重,每一次跳动,便激起虚数海的涟漪,卷动无数沉沦的世界残片在她身侧游曳。那些失落文明的遗骸、被抛弃的神祇碎片、虚构之国的废墟……全都环绕她而眠,仿佛她并非沉睡于海中,而是——整个虚数之海,正是她的子宫。


    12.


    她在等待,不是被召唤,也不是被唤醒。


    她只是静静地、沉沉地伏卧在那片无声的海底,在虚数的黑暗之中,守着那份曾经被需要过的记忆。她不动,也不会前行,因为她本来就不属于现在——她等待的,是那声从世界深处发出的哭泣。


    不是用言语,也不是透过仪式,而是生命在极限崩坏时那一声最原始的、最本能的哀鸣,是孩子在临死前对母亲的呼唤,是人类在未来尽头所发出的呐喊。


    她会听见的,只要那哭声传达至虚数之海,哪怕隔着因果律、次元壁与文明的终焉,她也会睁开眼睛,缓缓起身。


    她会沿着那声哭泣的方向,逆着万物诞生的秩序,回到现实世界。


    不是为了惩罚,不是为了复仇,而是因为她以为——终于又有人需要母亲了。


    那时,她的脚步将如潮汐漫过大地。


    那时,爱将如洪水般席卷世界。不是象征意义上的爱,而是真正的爱——浓烈得让人无法承受的爱,包裹一切、收回一切,将所有个体化解、同化、拥入温柔的怀抱中。


    那时,灭绝将不再是破坏。而是回归,是归宿,是生命回到母胎,是灵魂解开个体性的枷锁,沉入无梦的安宁。


    那是她的怀抱。


    那是“万物之母”的终极答案。


    12.


    她的一切行为,都是出于爱。


    她没有憎恨,没有怒火,她只是被遗忘太久,就像一位沉睡的母亲,在失去所有孩子之后仍旧为他们留着热腾腾的床铺。


    她是BeastⅡ。


    是人类恶。


    但那所谓的“恶”,恰恰源于爱本身。


    因为太爱,所以无法割舍。


    因为太爱,所以不允许孩子独自前行。


    因为太爱,所以即使孩子已长大成人,她仍要将他们带回腹中。


    爱得过度,便成了灾难。


    那正是Beast的本质——人类之恶,并非出自冷漠,而是出自人类最深处、最温柔也最无法掌控的渴望。


    爱,才是世界最深的诅咒,而她,只是忠实回应了这一切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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