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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二八佳人体似酥4

作者:伊人睽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一夜一日后,过一山岗。前方寥无人烟,地平线后乌云滚动,天色昏暗,眼看是下雨之兆。


    “我跑不动了。”赵舜愁苦地抱着路边一棵树,伸着舌头喘气如牛。想他平时也是一看得过去的美少年,这会儿功夫,泥啊汗啊糊一脸,再加上那身别扭的舞姬衣物,实在是不忍睹目。


    姚宝樱给他鼓劲。


    他瞪眼这么长时间的轻功运行后、脸只是红了一点的小娘子:“宝樱姐,你到底是怎么得罪了人家朝廷大官,累得人家这么追我们,跟见仇人似的?”


    姚宝樱眼神微飘,分明不愿意多提旧年之事。


    但是赵舜跟着她,这么可怜,她也实在是羞愧心虚。姚宝樱蹲在那抱树喘气的少年身边,一边给人拍背,一边支支吾吾道:“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我见识他的真面目后,便提出与他分开。我也不晓得分开这么多年,他为何这般小气。”


    赵舜抬起眼,琉璃一般的眼睛腾地亮起,升起一丝希望:“这么说来,那狗官……不是,张大人是不愿与宝樱姐分开,对宝樱姐旧情难忘,才这般追我们?”


    姚宝樱托腮,欣赏远方风景:“也许吧。”


    少年挑眉。


    姚宝樱望天半晌,还是逃不掉赵舜的逼视。她没法子了,说出一丁点儿细节:“……也许我是真的得罪了他一点。”


    赵舜很乐观:“宝樱姐你人这么仗义,对谁都两肋插刀,想来是有什么误会。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可以做个中间人,帮你们说和说和。”


    姚宝樱:“那我当年离开时、打断他一条腿这件事,你也有本事说和?”


    她还一本正经地好奇:“怎么说和,教教我呗。”


    赵舜一下子瞪直眼,蹲在地上仰头看着姚宝樱。


    他“你你你”了半天,实在想不到姚宝樱这样的人会揍不习武的人。姚宝樱看他脸色一块青一块白,精彩得紧。少年难为得半天说不出下一句,倒是把姚宝樱逗得乐了起来。


    姚女侠不拘一格,无拘无束,不为小事而烦恼。


    她笑眯眯地把歇够了的少年从地上扯起来:“好啦,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和他的个人恩怨,不会牵扯无辜人的。你也不用说和,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姚宝樱行的端立的正,是绝不会和道貌岸然之辈同流的。”


    她沉下脸时,面白眸黑,自带一股铿锵煞气。


    赵舜不敢得罪她,愣神半天,还是姚宝樱先开口:“走这条路吧。”


    在他们下路处,路分东西两个朝向。东边一马平川,远方山岚下阴云密布,有阴雨之兆;西边树林稀疏,天空朗朗,没有雨兆。


    正常来说,他们应该走树林,来甩开追兵才对。


    姚宝樱双手搭在额上看路,琢磨道:“东方有雨,那狗官又被我打伤过腿,身娇体弱。若我们朝东走,他很大可能追不动。只要他本人不在,那些侍卫跟来,你我联手设些陷阱,难说没有撂倒他们、逃之夭夭的机会。”


    --


    一炷香后,张文澜和手下追到了路口。经长青探路,他们撇开对方那些混淆视觉的手段,发现刺客往东边山岚方向逃去了。


    长青:“东边有雨,二郎,捉拿刺客的事,便交给我等吧。”


    青年官员衣摆沉甸甸地拖曳在马身两侧,腰背挺得僵直。


    一日骑马,张文澜体力早有些跟不上这些侍卫。他向来擅忍,这些也无妨,只是越往东走,他的大腿膝盖骨便痛得越厉害。


    他熟悉这种感觉。


    腿部旧疾没有妥善调理,每逢阴雨天,便会密密刺痛。大兄说过他许多次,让他好好调养,他偏不。他执拗地享受这种阴雨连绵时身体上的隐痛,好日日提醒他一些旧事。


    三年前,他那般求一个人,慕一个人,那人也走得头不回,何其潇洒。


    潇洒吗?这世间的“潇洒”,都有代价。


    许多事,多年前,他勉强不得;而今权势滔天,翻手云覆手雨时,该潇洒的人,应当是他才对。


    这一刻,张文澜脸色苍寒,如夜幕下的阴鬼过境。


    侍卫们等着他的决策,他手指无意识地扣着自己膝盖,垂下眼,轻轻笑一下:“不,我和你们一起去。”


    东方有雨,她一定以为他会放弃。


    张文澜不只不打算放弃,还开始做些布置:“南蛮子多年不出山,不问世,对京畿地形必然十分陌生。长青,你带四人绕路,从鬼市地下走,去前路尽头做些布置。平原辽阔,一旦围杀,她带着一个累赘,便插翅难逃。”


    张文澜脑海中,浮现姚宝樱身边那个少年的影子。


    花里胡哨的美少年,只会甜言蜜语,伏低做小……他轻轻地蹙一下眉,膝盖骨又一次痛起。他眉头反而舒展,抚摸着自己膝盖,品呷这真正的椎骨之痛。


    再次上路前,张文澜冷不丁问长青:“我此时形容如何?”


    长青愣一下,当真仔细将郎君上下打量一番,迟钝问:“二郎可是累了,可要停下休整片刻?”


    张文澜沉沉地盯着侍卫半晌,对方蠢笨如木头。张二郎只好继续:“狼狈得见不得人?”


    长青再次愣一愣,然后诚实摇头。


    二郎这张脸,唇红齿白眉目凌厉。再是凄风苦雨落到他身上,仅凭上苍赐下的这几分姿色,便会化解那些狼藉。何况郎君气质卓然独佳,赶一日路罢了,哪里说得上‘狼狈’?


    张文澜低垂着眼皮,手背擦了擦自己散下几绺发丝的面颊,兀自不知想些什么,极浅地勾了下唇。


    美色杀人,姑且一用。


    --


    当日傍晚,乌云浓密的平原下,姚宝樱和赵舜被追上了。


    二人被围中间,一望无尽的平原上,四面八方围上侍卫。


    姚宝樱捏紧袖中薄刃,和赵舜眨一下眼睛——她来当先锋,拦住这些侍卫。赵舜若找到机会,便先逃吧。


    春雨淅淅沥沥落下,模糊人视野。赵舜大声:“宝樱姐你说什么?我看不清!”


    姚宝樱被他气倒:不管了,先上。


    一层雨落,天地间刹那阴沉沉,天光晦暗。


    飞雨淋漓,迸如珠玉。姚宝樱一马当先冲上去,和对面纵来的长青在高空中刀剑并刃。她故意做出被击倒后退的模样,落到草地上,又掠起剑锋,将三四个侍卫一道挑入自己的战斗中。


    姚宝樱东奔西突,就为了给赵舜制造逃脱机会。结果她在打斗中,抽空扭头一看,手上挽好的剑花一抖,鼻子被气歪了:赵舜一动不动。


    赵舜哭丧着脸:“宝樱姐!”


    凭着二人的默契,姚宝樱当即从战斗中撤出来,退回到赵舜身边。她手上挽剑挡在胸前,罩住自己和赵舜,警惕地看着四方侍卫。


    这一眼,她额头青筋,禁不住跳了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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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着他们的侍卫们,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她忙活许久,试图冲阵,结果她现在才发现,上一刻冲出一条线的阵,下一刻便重新聚了起来。这些侍卫宁可硬吃她几招,也没有被她冲乱阵法。


    姚宝樱:“……”


    这么熟悉她的路数、提防着她的人,实在太明显了。


    她眼皮突然一掀——


    包饺子一般层叠的包围圈后,马背上的官员姿态端挺,金质玉相。他悠悠然从后方行来,再下马。他那模样,不像来捉拿刺客,像是来郊外闲庭信步,散步赏花。


    阴雨天有一瞬骤晴,明光落在那青年身上。


    在场侍卫没有一人敢当面他的狼狈,然而胆大妄为者如姚女侠,挑衅地朝他乜了一眼。


    这郎君赶了一夜一日的路,文士袍领口沾着血,伤口看起来没有处理。姚宝樱心虚地挪开目光时,又注意到他衣带有些松,发簪也歪了,几绺乌发散在颊上、唇上,雨滴黏哒哒。


    这一眼看去,细雨如烟,人模狗样。


    张文澜没有错过她的短暂失神色。


    而张文澜过于冷静的目光,倒是让姚宝樱愣一愣,怀疑自己是否弄错了。说不定眼前这人,已经不记得她了;再或者,这人只是和某人长得像,其实是两个人呢?


    她的警惕说不定很多余。


    姚宝樱咬一下唇,琢磨:抓住对方首领,也许有一战之力。


    张文澜平平静静:“长青,到我身边来。”


    长青傲然抱刀,如门神般站在张文澜身边。


    姚宝樱:……这是什么妖怪啊?


    姚宝樱心念乱转时,赵舜终于回过神,凑到他宝樱姐身畔,小声:“宝樱姐,你别怕,我肯定向着你。一会儿咱们对眼色行事,一起跑。我肯定不会抛下你的。”


    人与人的对比,如此鲜明。姚宝樱目光殷殷地望住少年,又忍不住自己的促狭:“你看得清嘛?”


    赵舜一滞,忙拍胸脯保证。


    赵舜感觉到侍卫后方的张二郎目光如虫噬,叮在他身上。他后背生起后怕般的鸡皮疙瘩,心想果真是狗官,难怪宝樱姐这么忌惮。


    那张文澜,清清静静地开了口:“丢下这刺客,你可以走。本官可以当你们不相识,还赠你十两白银。”


    姚宝樱和赵舜齐齐愣住,然后意识到对方这话,是冲着赵舜说的。


    一刹那,姚宝樱抓住重点,鼻子气歪了:“十两?!我值十两?!”


    张文澜:“贵了?”


    赵舜赶紧拦住张牙舞爪的少女,正义凛然昂头挺胸:“我不会和宝樱姐分开的。”


    张文澜盯着这对患难与共的少男少女,挑一下眉。曾几何时,他也有与她患难与共的时候。


    他自得其乐地欣赏他们此时的情比金真,同时,他开始慢吞吞加价了:“五十两。”


    赵舜顿觉被羞辱,一蹦三尺高:“发什么痴梦呢!”


    他的宝樱姐却没蹦。


    姚宝樱本因十两的价格而气得不行,在他加价一刻,她薄薄眼皮下眼珠子颤抖,开始犹豫,对上张文澜幽静的眼睛。


    他没有失忆,她也没有失忆。他就是在试探他们的底线,挑拨她和赵舜的情谊。


    呜。赵舜也许没动摇,但姚宝樱知道自己,可耻地动摇了。他为什么要加价抓她呢?是恨之入骨,还是……另有所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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