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人来通知我一声？”
燕雪融瞪大眼睛。
跟着瞬间脸色变化的司盈扭头去看。
发现早上一整天都没有回自己消息的人，此时此刻就这么出现在她的面前。
让人那么猝不及防。
燕雪融愣了一下。
但也许是轻微的酒量影响了她脑子里的转动，她最快地反应过来，面上已经多了一丝光亮。
“你怎么过来了？”
“被邀请的。”
衡旭很自然地从人群当中挤开，堂而皇之坐在燕雪融的身旁。
高大的男人直接落在身边，抬眸扫视了一眼四周。
司盈面色发白。
衡旭什么都没说。
甚至没有直接向司盈发火。
燕雪融看见衡旭轻轻拿过她手上的酒杯。
“不错，这种没那么容易醉。你找服务员问的？”
“对呀。”
“算你机灵，有垫了些吃的吧？”
“……衡旭，我在你心里到底是有多笨？”
“这不才夸了你机灵嘛，怎么才叫说你笨——”
衡旭兀自笑了一声。
“祖宗，你是不是太霸道了点？什么都让你说了。”
“……”
司盈听不下去了。
看他们俩聊天的样子！
她就知道这个学妹从一开始就看上了衡旭！她没有错，她只是提前猜到了这个结果而已！
为这个结果提前采取措施有什么错？
司盈直接指向那边：“你不看看那边吗？你的相亲对象高婕可就在那，旁边还有好几个男的围着呢。”
衡旭顺手还从旁边抓了两个可露丽放到燕雪融旁边，跟投喂似的。
甚至慢条斯理地让服务员递过来一个手帕，细细地擦拭手指。
司盈脸色更加低沉了。
衡旭在擦的地方，就是刚刚走过来时无意中擦到她衣服边角的地方！
司盈一直都知道衡旭是无情的。
平日看起来什么都懒得管。
让司盈觉得这个男人在对待感情也会一样冷心冷面……
可眼前这个衡旭会细心到专门来检查女朋友的酒适不适合。
关心有没有提前垫过食物，防止喝得太醉。
更让司盈无法接受的，是衡旭的眼睛。
毫不遮掩的。
即使在上一刻还在路过她的小姐妹团体，脸上明显带着不耐烦的气息。
下一秒坐在那个女人旁边，气质就瞬间变得柔和了起来。
和这燕雪融说话调侃时微微上翘的尾音。
看似轻浮的表面之下，眼神一闪而过的温柔。
是司盈从来没见过的。
她从小和衡旭认识，为了衡旭咬咬牙用艺术生考上了这个大学！
进了一样的学生会！
都从来没见过这样体贴的衡旭！
这个后来的女人凭什么？！
衡旭直勾勾看了过来。
“那人关我什么事？”
衡旭从旁边挪了挪，燕雪融裙子的边缘正好被他的大腿压住。
“不管是她，还是你，都和我没有关系。”
司盈再也忍受不住，直接从现场起身离开了。
背后的几个小姐妹团体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杜丹红率先喊着学姐追了上去，之后叫住司盈的声音起此彼伏。
离开之前杜丹红回头。
看了一眼坐在那的两个人。
衡旭皱着眉头，抬手。
食指碰在燕雪融的脸颊上。
“啧，都被人围着欺负了，狼狈的小松鼠。”
燕雪融瞪大眼睛：“我没有。”
而且他之前还听见了那些——！
燕雪融挪开了脸：“白天你都不回消息。”
“生气了？”
衡旭把手帕随意放在桌面。
“不是不想告诉你，晚上就是被人邀请过来的，邀请我们的那边合作方刚见完面忙完才来的。”
燕雪融捕捉到关键词，猛地抓住手臂惊喜。
“新合作？你们工作室有新进展啦？”
衡旭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
神情一轻，眉眼朝上轻佻，指尖落了一丝头发。
燕雪融头发长了。
“这么开心？”
“那当然啊。”
燕雪融毫不犹豫地点头。
从认识衡旭开始，她就知道衡旭到底有在乎这个工作室。
衡旭也毫无怀疑。
她眼底里的惊喜和没有丝毫杂质的双眸。
也是衡旭从认识开始见过最干净的一双眼睛。
“不过司盈说的，是真的吗？”
燕雪融皱眉。
衡旭没回。
视线从脸上别开，在原地看了一眼燕雪融身上穿着的裙子：
“自己挑的？”
伸手落在燕雪融腰间坠着的几颗珠子，微微泛出来的光像反射的泪。
“好看。”
燕雪融把衡旭的手直接撇开：“你爸真把你的那些存折、银行卡之类的都停掉了？”
“那你工作室怎么办？”
燕雪融都顾不上那个可露丽了。
上前抓住衡旭的衣服担心道：“你会不会被打呀？”
衡旭抬头，两人四目相对。
男人勾唇：“你重点就是这个？”
“不然？”
她又不是没有见过衡旭的父亲。
在别人家小区门外，就给亲生儿子一耳光的男人。
不管干出什么，燕雪融都不会惊讶的。
“你该不会像那些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其实现在浑身都是伤口吧？”
衡旭：“？”
燕雪融越说越觉得有道理。
甚至还想起了之前晚上在学校北门公寓里看见一身伤的衡旭。
“不行要不你让我看看……”
衡旭飞快抓住自家女朋友的手就窝进自己的怀里。
他力气很大，燕雪融没挣脱开。
男人微微挑眉：“公众场合呢，这不合适吧”
燕雪融这才消停了下来。
仔细想想，刚刚也是关心则乱。
现在都是法治社会了。
“……算了。”
燕雪融叹了口气，自己吃了一个可露丽，把衡旭拿过来的另外一个伸手塞进衡旭的嘴里。
衡旭吃了两口。
觉得一般。
但好像比他之前吃过的甜一点。
两个人在旁边窝了一会儿。
可露丽被放置过一段时间稍微硬了。
燕雪融就把自己的那杯酒跟衡旭分着喝。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久，但一起喝同一杯液体这件事很快就习惯了。
有种与生俱来的吸引力。
两个人在整个晚会里挤在一起。
也没干什么，就在那分完了两个可露丽和一杯不怎么醉人的酒。
“会不会觉得无聊？”
燕雪融摇摇头：“不算，我尝新呢。”
接着燕雪融就把自己刚刚上面听人家DJ打碟，听人家唱歌，和楠楠一起在舞池上随意摇摆的事情。
大小琐碎都聊。
不过后脚跟磨这件事没说。
“这个可露丽吃着还挺有意思的，外面看着那么硬。”
燕雪融把最后一口酒喝完。
脸有些热，但还没有感觉到多少醉意。
只是有点想往衡旭的身上贴贴一会。
“但是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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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就是松松软软的。”
“下次喜欢，回北门那边再买点吃。”
“好。”
“这边晚上走出去还有夜市。”
燕雪融眼前一亮。
衡旭：“想去？”
燕雪融面露难色，四处打量：“我还没有和楠楠说呢，她刚刚说要去找人，结果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
“程飞白也在，我们刚结束他就去找了。”
“但是裙子是楠楠的……”
“这种裙子就算是夜市也有人穿，很正常。”
“那么。”
衡旭起身做了个王子礼。
“直到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之前？”
燕雪融心跳加速。
她听懂了。
伸手牵了上去，嘴边的唇角怎么都压制不下。
起身时，她身上被坐着的裙摆像花一样落到地面上。
燕雪融微微弯腰，上半身的衣服露肤度较高。
衡旭微微挪开视线。
衡旭比她想象中更熟悉这边。
领着她去找了个夜市小摊。
燕雪融仔细一看，还真有不少顶着全妆、穿着一身漂亮裙子的小姐姐在夜市里逛街买吃的，或者拍照。
还有一些女孩子穿着汉服、小洋裙、和燕雪融一样的晚礼裙。
更帅气一些装扮的也有。
包容万象的夜市。
燕雪融在这里面甚至都没人懒得多看一眼。
偶尔会看到一些视线，但燕雪融没感觉到恶意。
她这才放心了起来。
别墅里的东西也好吃，只是燕雪融觉得没吃饱。
过来又买了一些，排队挑的是不容易沾染到裙子上或者有小盒子能挡着的。
和衡旭两个人分了起来。
月色下两道身影在一边吃东西，偶尔指着旁边一家店讨论哪家好吃。
燕雪融穿着高跟鞋在上面一晃一晃的。
好像后脚跟都没那么疼了。
吃饱喝足之后燕雪融打算回别墅休息。
刚起身，后脚跟忽然传来了一阵尖锐的疼痛。
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嘶了一声。
“逞强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打算一直都不告诉我。”
衡旭忽然低头，捧起燕雪融的脚踝。
很快就有一张创可贴覆在后脚跟出现刺痛的位置。
还有一双祖母绿黑色的平底鞋。
刚好和燕雪融今晚的裙子是一样的颜色。
燕雪融吃惊：“你什么时候有的创可贴？”
“问路人给的，”衡旭低着头，“鞋子是你刚刚非要去排队买烤冷面，趁机在隔壁小摊贩上买的。”
男人一直食指勾住一双高跟鞋。
“想回去了？”
“嗯嗯！”
时间就这么静静地流淌下来，仿佛什么都不用想。
·
别墅。
宴过半旬。
程飞白找到白嘉楠的时候，人已经在酒吧方向的其中一个地方喝得酩酊大醉。
旁边还有人打量，眼底在扫过脸上时忽然亮了两分。
程飞白皱眉。
直接上前，挡在了两人中央，不动声色看了过来。
对方脸色也不好，但旁边的朋友直接上来劝到。
“别管了，你忘了吗这是程家和程家的那个小青梅。”
对方恍然大悟，神情闪过遗憾，但最后还是不敢多动。
程飞白：“我的姑奶奶，你这又是搞的哪出？”
“呜呜呜你谁啊别管我！——”
小青梅头一抬，脸上全是眼泪。
“滚！看到男人就烦！”
程飞白：？
“也不知道又干嘛去了——哎，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