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清愣了愣，知道任子墨没有把话听明白。
时述终于如同一根刺，刺进了他的心中。
张大勇他们科室的一来，也凭经验找到了大量血液被冲刷过的痕迹，以及那间办公室墙壁上呈喷射状的血迹。
“杜队，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太他妈的牛了！”张大勇资历老，比杜文清大了一轮，一开始也有不服杜文清的时候，心想这么年轻就当队长的大部分是草包或者关系户。
可人就是不得不服。
杜文清淡淡地说：“看电视看的。”
张大勇：“啥也不多说了，牛掰！”
很快，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就是死者沈娟的。
大家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充满疑惑，一个保洁阿姨，是怎么跟传媒公司扯上关系的。
如此惨烈的死亡方式，看起来不像激情杀人，像是有深仇大恨。
杜文清当机立断：“大家尽快查清楚海市敖翔传媒有限公司的法人是谁，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他。”
然而这件事很快也遇到些坎坷，法人是找到了，年纪很大，都能当杜文清的爸爸，据他交代：“我是被人拉去刷脸认证了个什么东西，我真不是啊。”
审讯室内，气氛僵窒，但办案就是这样，遇到些艰难险阻的都不算事儿。
任子墨这次站在了单面玻璃的后面，灼灼的双眼像是封印在了杜文清的身上，他有点见不得杜文清非要束这种皮质的肩带，总让人有些非分的联想。
想扒开他的肩带，缠绕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将肩带的末端交给杜文清……
杜文清问了问身旁的龚倩：“这家公司是什么时候成立的。”
“5个月前。”
杜文清喃喃道：“5个月，工商局的监控恐怕只有3个月，但是主干道的监控一定能保存半年。龚倩，麻烦你找几位同事带着这位叔叔找到那辆车。车牌、目的地都尽快告诉我。”
龚倩：“是！”
任子墨捞起椅背上的淡蓝色外套，推门向审讯室的正门走去，杜文清出来的时候他眼前一亮，说：“走，去食堂吃饭。”
“我想跟龚倩他们一起看监控。”
任子墨“咦”了一声，“不是让龚倩他们自己看的吗？”
“去忙你索岩村的事，别没事偷看我。”杜文清道。
任子墨只好“嗯”了一声，说：“给你带饭吗？今天食堂的菜谱还不错，有叉烧。”
其实他想说杜文清最近日渐清癯，该好好补补了，不能这么拼。
但杜文清不喜油腻，口味也偏淡，喜欢食物的原味，跟时述那种喜欢重油重辣的也吃不到一起去。
这么想来，他又有点心里不舒服了。
“行，我先去吃，叉烧就算了，喝汤就行。”杜文清朝前走了两步，又低眉看了眼掌心，终于还是完全拒绝了任子墨。
任子墨看着杜文清转了个弯，回了办公室，很凌乱地问龚倩：“你们杜队又发什么神经？”
“因为时队很少吃食堂，但是只要有叉烧，他必去。”
任子墨的嘴边绽开一抹微笑，“我知道了。”
海市五彩的彤云随着潮涨而渐渐消退，暮云四合后，星光流动。
杜文清已经把龚倩他们遣散回家了，一个人拉着工商局所在的那条主干道的监控进度条。敖翔传媒的法人并不能确切地知道他是哪天被拉去刷脸的，只能大概知道是某个时间段，所以工作量不小。
终于，他锐利的目光盯在了一辆厢式面包车上，一位妙龄女子领着老头到了工商局的门口，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回到了车上。
杜文清跟着他们运行的方向，分别调取了不同的道路，一路紧随。还好他们走的都是主干道，最后直接到了沿海公路，要往哪个方向更是一目了然。
随着面包车的一声刹车巨响，杜文清的神色也开始变得沉肃起来——
他们到了提坎码头。
提坎码头有多种船型，更有汽车运输船，带这么一个面包车绰绰有余。
而海对面，有陌生的城市，也有公海。
一旦到了公海将车沉船，他们将断了这条线索。
杜文清本想第二天早上再去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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扰提坎码头的老大陆海峰，可是事有轻重缓急，这件事就属于事不宜迟的那种，相信陆海峰一定能理解自己。
陆海峰这会儿还在收船，吩咐杜文清过来的时候要注意安全，他说：“今天海风不大，车子可以开下来，停在下面的停车场。”
虽然杜文清的眼皮已经快要睁不开了，但在他驱车前往提坎码头的路上，暂时还保留了一些希望，觉得倒也不至于提前说丧气话。
他压着提坎码头的斜坡，在陆海峰的指引下到了码头的停车场。
陆海峰道：“今天渔民打了条超级大的金枪鱼，想不想尝尝味道？”
杜文清“嚯”了一声，“有照片吗，我看看？”
陆海峰依言调出今天给渔民拍的照片，金枪鱼接近一人的身长，看起来能做好多刺身，丰收的喜悦也明晃晃地挂在渔民脸上。
“我今天过来不是为了吃夜宵，”杜文清将手机还给陆海峰，指着停车场和码头上的其他摄像头，“想看看你这里的监控。”
陆海峰马上意识到他这里有坏人流出去了，说：“好，你等着，我马上让人给你调出来。”
杜文清突然一顿，想起民用摄像头的录像并不会保留太长时间，不抱希冀地问道：“你这些摄像头，能保留几天？”
陆海峰：“三个月，我当时找人买的最高配置的。”
“你倒舍得。”
可三个月还是超过了面包车逃亡的时间，看来只能从车牌号找找路子，不出意外那会是辆□□，杜文清叹了口气，跟陆海峰道别的时候拒绝了开那条金枪鱼的好意，他说：“留着让渔民好好赚一笔。”
海市拥有最繁华的港口，也有最湛蓝清澈的大海，可也有无数隐秘的罪行。
离开码头后，杜文清今晚还是会待在酒吧里买醉，最近服务生都快认出他这张熟脸了，私下都以为他是男模。至于为什么不高兴，可能是遇到了不长眼的富婆吧。
正当杜文清有些醉晕晕的时候，邻桌突然出现了一声爆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任子墨！”
“你竟然喜欢上了杜白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