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穗穗抛下一句话就急急忙忙地跑到客栈的厅堂,厅堂里并没有很多客人,路过的店小二热情地跟她打了招呼。她心中思绪杂乱,敷衍地扯出一个笑容作为回应。
她的心跳如擂鼓,久久不能平静,下意识从怀里掏出师姐曾经给她的玉牌,玉牌已经被她的体温捂热,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掏出来。
这块玉牌师姐一直没拿回去,汤穗穗就自顾自地当做是师姐的礼物珍藏起来。
其实方才的随机抽问两位长辈也曾这样考验过她,她背不出来的时候会佯装听话来蒙混过关。可面对师姐时,她脑子里的那些小心思都不敢动,更不敢搪塞长辈们的这一套去应付师姐。明明师姐没有开口说出什么斥责的话语,若无其事的态度比话语更让她感到如芒在背。她宁愿师姐骂自己一顿,也不想看到她现在轻描淡写的回应。
汤穗穗低头看着掌心的玉牌许久,最后还是收回了怀里。她站在客栈的门口,低头踢了踢地上的石子,烦闷的情绪堵在心头,脑子更像塞了一团乱麻。
正当她苦恼着的时候,街边的叫卖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她顺着叫卖声抬头,白日的街市依旧热闹繁荣,来来往往的行人脸色红润,满面笑容。
汤穗穗还不知道怎么回去面对师姐,眼前的热闹又牢牢抓住了她的视线,索性搁下心中的烦闷去逛逛白日的街市。
临沧城是一座有许多小河贯穿的城镇,汤穗穗提着裙摆跳过一座座小桥,走过一条又一条街,只觉得一切新奇极了。走着走着,她突然发现前面客栈前站了十来个有说有笑的人,手腕扎着黑色的护腕,一身利落干净的打扮。
但最让汤穗穗驻足的,是她感受到这群人身上所笼罩着的浓郁灵气。也因此,她心里浮起了巨大的疑问。
他们是谁?为什么身上也会有师姐她们类似的浓郁灵气?
她眼睛一转,默不作声地装成路人,悠哉悠哉地走到对面的摊铺前,蹲下//身装作挑选的模样。视线虽然停留在摊上的货物,但她整幅心思都放在身后那群人身上,甚至调用灵气倾听他们的说话内容。
得益于最近的心法训练有所长进,她的听觉可以在灵气的加成下听到更远、更细微的声音。因此,即使相隔着嘈杂的人群,汤穗穗依旧能将身后几人轻声的交谈听得一清二楚。
一行人并没有察觉到汤穗穗这边的动作,谈论的不过是一些寻常琐事,其中一人语气颇为感慨:“咱们这下能赶上宗门大比了吧!我还以为要错过这一次的机会。”
“那不会,跟着墨师兄你就放心吧,墨师兄的时间控制本事那可是一绝!”另一人笑着拍了拍对方的手臂,笑着调侃,“不过这应当是你第一次参加吧?的确赶上了就是好事!”
“嘿嘿……”前一人似乎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发出轻微的摩擦声,语气间有些不好意思,“是啊,上回举办的时候我年岁尚小,只能在一旁观赏诸位师长在比赛中矫健的身姿了……”
“哪里哪里,论出色还得是那几位——”后一人有些谦逊,听到他们的对话,又出现了第三个声音:“黄师兄,你是说那位横空出现的师姐吗?她究竟是什么身份?”
“廖师兄,你当时也没参加吗?”
“那会突然接到突发的任务,等我们处理完的时候,大比已经进入第二阶段了。所以我也就只能看着诸位比赛的身影了。”说话的第一人很意外第三人没有参赛的事实,被称为“廖师兄”的第三人也如实地解释了当时面临的状况。
被称作“黄师兄”的人似乎是唯一一个参加了上一回宗门大比的人,比另外两人都要更熟悉当时的情况和更多信息。只不过当廖师兄问起那位突然出现的人物,他也知之甚少:“那人的身份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一直跟着外出的……那次前来也是……”
说到后面对方的声音减弱,汤穗穗即使用了灵气也只是听得断断续续。
“居然是她?”两人异口同声惊呼,旁听的汤穗穗却对这个身份更为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才会让两人都十分意外。
“啊……听说是……不过宗主仍念着这份情谊,也就让她的身份一直挂在宗门名下。”黄师兄将自己的所知全盘托出,停顿思考了片刻,“不过更具体的,或许只有长老他们更为清楚。”
但这位黄师兄十分谨慎,说到关键的地方还会刻意压低音量,免得被旁人听去。
忽而又有一人插入话来:“哎,我可听说,那位神秘的女子可不简单,身上可是有着——”
汤穗穗所选的摊铺主人原本在货物架后面忙活着,余光瞥到有顾客到来,一边放下手中的东西往前一边喜不自禁地吆喝起来:“姑娘可是看上什么了?随意挑选……”
对方的突然开口将后面聊天声掩盖得透彻,也拉回了汤穗穗的思绪。可现在她心心念念在身后几人的聊天中,只得抬头扯了个明媚的笑容,伸手随意地指着面前的字画,对摊主敷衍两句:“店家,这画上的是何物?”
“姑娘真是好眼力,此画名为‘喜上花梢’,盛放的山桃争奇斗艳,象征花开富贵;而左下枝头上的喜鹊更是活灵活现,寓意招财纳福、吉祥如意。姑娘你看……”
原本想好好介绍一番的摊主,发现面前心不在焉的姑娘渐渐止了声,疑惑的视线顺着她不时往后飘的眼神,望向身后那群衣着齐整的人,心下了然。
摊主年少时走南闯北,与他们有过些许交集。虽然人不是当年的人,但身上超凡的气质错不了。
汤穗穗不知道摊主怎么看待自己的,当她凝神去听身后几人交流的时候,他们跳到了下一个话题,聊得不过是相处间的琐事。
但汤穗穗现在的修为还只是筑基,能调用的灵气特别有限。只这么窃听的片刻,就已经将体内的灵气耗尽。她不甘地撇了撇嘴,忍不住埋怨自己的修为进展太慢了,要是能一日突破就更好了。
比起这个,汤穗穗忍不住对他们口中所说的“宗门大比”感到好奇,毕竟前不久她才从姚师舅口中也听说了这个词,难道这些宗门的试炼都爱安排在差不多的时间吗?
又或者说,她们其实就是同一个宗门呢?
那他们口中的神秘师姐究竟是不是姬忘尘师姐呢?
还有最后插入话题的那个人,没被她没听到的后半句究竟是什么?
汤穗穗想起师傅曾经提过的传言,师姐身上的那道传言又会是什么?
“姑娘?”摊主面前的姑娘站在原地想东西想得出神,含笑唤回了她的思绪,“姑娘回回神,人已经走远啦。”
“在!”汤穗穗猛然回神,完全没听到对方的话,只看到摊子上摆放的书画,想起自己找的借口,没好意思就这样离开,眼神飘忽地开口:“这些书画画得都挺好的,我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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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兴趣!”
一边说着一边点头,强调自己话语的真实性。
“姑娘怕是对乾坤宗感兴趣吧?”摊主笑着开口点破了她的心思,抬下巴指了指方才身后的位置,打趣道:“您若是只是为了乾坤宗而来,这几幅丑陋的字画怕是入不了您的眼。”
摊主是一位鬓发已有些斑白的中年男子,脸上的笑容不减,一副和蔼可亲的面貌。字画旁还堆放了几本书籍,另一旁的竹篓里还摆放着一些糕点。
“没有没有,”汤穗穗臊红了脸,瞥见竹篓里的糕点眼睛一亮,顺势开口,“您给我来几件糕点吧!”
摊主应了声,转身给汤穗穗打包糕点。他的动作利索,拿起几张荷叶纸,将竹篓的糕点取了几件,打包起来,再用特质的藤枝缠住,不让荷叶散开。
汤穗穗说完又想起摊主方才的话语,她敏锐地听出了摊主好像对那些人很是熟悉。她本身就对那一行人十分好奇,当下更是按耐不住发问,“听您的口气,您认识他们,或是有所了解?”
“若姑娘打定主意要入乾坤宗门,怕是要失望了。”他的动作不停,同时开口回答道,“这乾坤宗很是神秘,年轻一辈多是当话本杜撰的。城里也曾有人想去拜访,可惜过了沧江后,根本找不到宗门的具体位置,也只能无功而返。”
“那您……”
“曾经我也只当是话本杜撰,”摊主左顾右盼,压低了声音开口,话语中的庆幸不似假装,“……但我年少时性子野,闯荡时误入了魔物地盘,还多亏了乾坤宗道长们将我救出。”
“我曾经识得一位邓姓长兄,他有个女儿,早些年进了乾坤宗,再也没有下山过。他曾也在次数经营过摊铺,或许像这样远远看上一眼,就是他们最近的距离了。可惜,活了七十有余,无病无痛,也算喜丧吧——我猜想,这当是他的女儿庇护着。……”摊主又讲了些志异故事,汤穗穗说越听越奇怪,忍不住皱起眉头,刚要开口质问,摊主便开口了。
他话锋一转,脸上笑呵呵地,将手里打包好的糕点递给汤穗穗:“我也算是个半吊子书生,平生好写故事。方才所说,姑娘就当做故事,随意一听便好。至于内容真假,我可不保证。”
汤穗穗听得出来,对方还想着打消自己的想法,尤其是将后来讲的志怪故事混在一起,她更不知道对方哪句真哪句假,甚至怀疑起一开始话语的真实性。
她无奈地接过糕点,刚准备起身离开。她视线落到面前的字画上,发现所绘制的花绘如此眼熟,恰是当时山上庭院旁的大树上盛放的花朵。她又惊又喜,指着花朵看向摊主:“哎,这花……”
“此花正是桃花,姑娘来得晚,误了花期。待来年正月到二月,这城中开遍桃花,甚是好看;再晚些三四月时,城中桃花落尽,还能上山看山桃。可惜如今快六月,姑娘若是想看也只能看莲花了。”摊主顺势再次介绍起那副“喜上花梢”,这回汤穗穗可算听进去了。
面前的桃花确实将盛放时的神韵画得仔细,然而她没有收藏字画的习惯,不然高低得把这幅画买回去。
摊主看出汤穗穗对字画的兴致不高,随即推销起一旁的书籍:“姑娘若是对话本感兴趣,不如也翻看翻看?”
汤穗穗的视线又落到字画旁的书籍,想起师姐喜欢话本,顺手拿起话本翻看起来,心里忍不住盘算着,或许自己可以买话本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