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阳光从墙角移动到床上,照在勒驰的脸上让他睁不开眼,于是勒驰干脆闭上眼睛,正好躲躲清静。果然,弗兰德看他闭上眼睛准备休息后就停止了喋喋不休。可惜还没清静几分钟,大门就被“砰”的一声打开,弗兰德赶紧叫醒勒驰:“林奇,醒醒,该吃饭了,如果现在睡着了,你就只能等到晚上才能吃了。”勒驰无奈地睁开眼睛,难得地叹了口气。五大三粗护士的推着餐桌走了过来,靠近床边观察了一下两人的状态,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后就拿出两副手铐将他们铐在床帮上,然后才解开他们的束缚将饭交给他们。
等到护士推着餐车离开去下一个房间发饭,勒驰才把那盘看不清什么成分的食物放进嘴里,一旁的弗兰德早就迫不及地吃起来,只见他一脸惊奇地对勒驰说:“天呐,林奇,今天的饭里竟然有肉!肯定是因为今天有新人进来的缘故,多亏你来了,林奇,再吃不上肉我就要发疯了,我可不想成为真正的精神病患者。”和勒驰一下把食物倒进嘴里吞下不同,弗兰德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像吃世间难得可贵的美味一样放进嘴里慢慢品尝,全部吃尽后还意犹未尽的舔干净最后一点盘底的残渣。勒驰和弗兰德吃完饭,将盘子放到床脚等待护士来收,期间勒驰好奇护士难道不怕他们摔碎盘子自残或者藏匿起来吗,弗兰德拿起放在床脚的盘子敲给他听,沉闷的声音表示这是一个塑料盘子。突然间,勒驰感觉困意慢慢淹没意识,眼皮不由自主地合上,即使他努力想要睁开也无济于事,在他彻底丧失意识的最后一秒又听到弗兰德凄厉的叫喊声:“求求你,放过我吧!”
再次醒来,太阳早已彻底消失,整个房间里漆黑一片,放在床脚的盘子也已消失,勒驰摸了摸还在眩晕的脑袋,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伊甸园的房子里。旁边病床上的弗兰德从窗户仅剩的缝隙中向外望去,兴奋地对勒驰说:“林奇,你真是我的幸运儿,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过星星了,今天的夜空真美,天上的星星真多。”紧接着门外走廊里又传来餐车轮子滚动的声音,弗兰德赶紧转过身躺好。护士进来打开灯,简单查看了一下他们的状况,又把装着晚饭的盘子交给他们,勒驰吃过晚饭再次昏睡过去。
就这样,在醒来——吃饭——昏睡——醒来——吃饭——昏睡周而复始的循环中,勒驰已经彻底丧失了时间观念,有时候感觉自己在病房里待了好几个月,可窗外还是夏天;有时候感觉刚到这里不到一周,可隔壁床的弗兰德头发已经盖过眼睛了。“勒驰,你听我说”,弗兰德兴高采烈地从从门外跑进来,勒驰看着这个刚才还因为要被剃光头发而锤头丧气的人现在一反常态地跑回来怕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果然,因为长久不运动,弗兰德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仍难掩他的兴奋:“今天我们终于又有肉吃了!”勒驰“啊”了几声,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弗兰德早就学会辨别他说的话了,立刻回答:“对,又有新人进来了。”看了看门外的走廊,弗兰德没发现护士,于是继续向勒驰分享他探测到的消息:“我刚才从接待室路过,看到是一位太太,被丈夫送到了这里,好像是因为她与丈夫的想法总是不同。可怜的人,一直在说自己没有病,可这里的人谁又是真正有病呢?”刚说完,护士就从门口进来呵斥弗兰德赶紧上床,然后把他重新铐在床帮上。
接待室里,伊丽莎白正哀求丈夫带她回家:“马克,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保证不再反抗你了,求求你带我回家吧,我不要留在这里,我没有精神病。”她的丈夫毫不动摇地抽出自己的手,用最温柔当然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亲爱的,精神病人从来不会说自己有病。”马克拿起放在桌上的文件包,叮嘱医生好好照顾妻子,不用担心治疗费用后就没有一丝留恋地转身离开了。
看着还在瑟瑟发抖的伊丽莎白,医生柔声安慰她:“太太,放轻松,不必这么紧张,我们这里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本院的使命一直是为本地区的精神病患者提供最人性化的关怀和治疗。”看着面前和颜悦色的医生,伊丽莎白感觉自己如果和他说明情况,可能、似乎、大概能说服医生放自己离开。
于是,她再次鼓足勇气、握紧拳头,试图用掐自己的方式让自己镇定下来,尽可能条理清晰的向医生说明她和丈夫之间的矛盾:“医生,我和我的丈夫吵了一架,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吵架,也不只吵了一次,我们每天几乎都会因为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事吵架。我的丈夫,他一直想要我辞掉工作待在家里,做一个他所谓的合格的贤妻良母,生孩子、带孩子、做饭、洗衣服,他要我干什么我就要去干什么,不能反抗他。可医生,我不想过这样被别人安排的生活,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是一个人不是一台机器,我想和我的姐妹们待在一起,我想自己决定今天的早饭是吃吐司还是吃麦片、睡觉前看哪一本书。但,我的丈夫骂跑了我的朋友、赶走了维护我的邻居、送走了我视作孩子的宠物狗,在昨天还跑去公司替我辞了职。他说要保护我不受外界的污染和教唆,他说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关心我的人,可当我反对当一只不会思考的宠物乖乖待在家里时,他把我送到了这里。”
说到激动处,伊丽莎白忍不住痛哭起来,所以她没有看到对面医生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耐烦,只能听到医生安慰她的话:“嗯嗯”、“是的”、“好的”。可能太久没有人可以听她说完这些话了,如此敷衍的回答就能让她像找到知己一样倾诉自己内心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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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指针马上就要指到十一点了,他和女友约好十一点半在餐厅碰面,对面的人再哭下去就要耽误他出发了,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定好的餐厅座位。于是,医生推开椅子站起来,从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递给伊丽莎白,让她擦干眼泪、擤擤鼻涕,然后按下呼叫器:“玛德琳护士麻烦你来接待室一趟。”等伊丽莎白擦掉脸上的眼泪、收拾好状态后,接待室的房门也被敲响了。医生一边打开门一边给伊丽莎白介绍:“玛德琳是我们这里的护士长,也是我们医院最温柔、最体贴的护士。她一定能照顾好你,放心跟她走吧,等到下一次做测试检查,如果你能通过就可以出院了。”
看着进来的比医生还高一头、胖一圈的女护士,伊丽莎白下意识地向后退一步、想要躲起来,可既然医生说了她能照顾好自己,那应该就可以吧,只要忍到下次检查自己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于是她没有抵抗任凭玛德琳护士将自己拉出了接待室。医生站在门口,微笑着与她挥手告别“拜拜”,她也想挥手回应但被护士拽走了,等她们转过身去,医生立刻收起笑脸,把门关上。
伊丽莎白随着护士向走廊深处的病房走去,越往深处走去空气中的消毒水味道越发浓烈,令人作呕。灯泡好像年久失修了,忽明忽暗感觉随时都会熄灭。突然,伊丽莎白感觉有东西从脚上爬过去,她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老鼠,这只老鼠又大又肥,浑身灰褐色的毛因为伙食太好而油光发亮,身后的尾巴又细又长直接抽在伊丽莎白的小腿上引起她一阵尖叫:“老鼠,有老鼠!啊!”听到她的叫声,老鼠不但没有害怕跑掉反而掉转方向,眨着绿豆似的小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她,伊丽莎白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拼命朝护士长的后背挤去想要获得一些安全感。没想到,护士长直接不耐烦地给了她一巴掌:“闭嘴!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伊丽莎白捂着被打的脸颊,震惊地站在原地,老鼠也被吓到,用四条小细腿支撑着肥硕的大肚子一溜烟逃窜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玛德琳回头一看,伊丽莎白还傻傻地呆在原地,立刻骂道:“还呆在那里干什么!真不想跟你们这些精神病呆在一起。”伊丽莎白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来,低头跟了上去。走到厕所对面的一个房间,玛德琳护士停了下来,拿出腰间一大串钥匙,对着昏暗的灯光去找房间的钥匙。伊丽莎白看着厕所门口堆积成山的医疗废弃物,从垃圾桶里溢出来,掉落在周围的地面上,散发着难闻的味道,不断有老鼠从垃圾堆里钻出来,满地跑,看见有人过来也不害怕,甚至有几只胆大的还睁着绿豆似的小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来人。玛德琳终于找到这个房间的钥匙,把它插进锁孔,用力转到门把手才把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