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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七章 静妃

作者:苏误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二天一早,我们皇帝陛下口中“很规矩”的长宁殿下就跑去小厨房,将一大早起来干活的侍书逮了个正着,说要去宫里蹭早饭。


    侍书擦干净手上的水,亏她昨天还因为将军府请帖的事担心了季砚书半宿,合着她家主子自己跟没事人一样,只有她还巴巴的想着。


    “你去把时春也给叫上,再把那几本古籍拿上。”季砚书整个身子没型没款儿地倚在厨房门口,吩咐道,“我这么久不出门见人已是不孝了,昨儿这安还没请成,今天再不过去,那才是真真的没规矩。”


    说完,她甩甩袖子,想了想没有什么疏漏,就溜溜达达地回了房,坐等侍书安排。


    静妃昨天头疼得厉害,今早才感觉好些,刚要在侍女的服侍下简单用些饭,就见外面负责通传的小宫女跑进来,说是长宁殿下到了。


    季砚书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许久不见,自然想念。她忙着让宫女将人迎进来。季砚书也没客气,进门规矩行了个礼,就在桌子另一边坐下了。


    赵静怡小门小户出身,没那些个虚的规矩,见状连忙将季砚书拉到自己身边,伸出手将她全身上下摸了个遍,这才开口:“可是有一阵子没来我这了,这么早进宫来,早饭吃了不曾?”


    可不止一阵子,算起来,自从去年年末大皇子儿子的生辰宴之后她开始告病,除了过年进宫给皇帝拜了个年,季砚书有小半年都没来过静妃这了。


    她不免觉得有点儿汗颜,遂把头垂得低低的,装的乖顺,讷讷道:“没吃。”


    “那在我这吃一点吧。”静妃笑着指挥携芳殿众人,“去把我昨天做的那些个点心拿上来——侍书也还没吃吧,快快快,都坐下。”


    安排好了一桌丰盛的早饭,静妃这才注意到跟在季砚书身后偷偷打哈欠的时春,笑着问,“这丫头我瞧着眼生,叫什么?”


    “回娘娘,我叫时春,时宜的时,春天的春!”还不等季砚书回答,时春就先一步跳出来,笑嘻嘻地回话。


    “时春,好名字。”静妃娘娘拉着时春到自己身边转一圈,对着季砚书笑说,“我算知道你为什么一大早把她给我带来了,真是个活泼的好姑娘。”


    说罢,静妃挥挥手,身边的大丫鬟会意,从里屋的匣子里拿出一件东西,季砚书好奇端着碗偏头去看,就见静妃娘娘手里拿着一只小巧的桃花簪,那簪子上的桃花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摇曳生姿,好似真的一般。


    季砚书不由得笑道:“娘娘偏心,我都没有这么好的东西。”


    静妃娘娘一边将那支精巧的桃花簪戴在时春头上,一边嗔怪地看了季砚书一眼:“胡说,自小的东西,景义有的,哪回没有你的份,小白眼狼!”


    季砚书吐吐舌头,埋头扒饭去了。


    给时春戴好,静妃又催着这群孩子坐下吃饭。她没什么特殊的爱好,闲来无事读两本闲书,其余的,就是盼着她养大的这些孩子们多进宫来看看她,聊以慰藉。


    静妃笑着看季砚书吃饭的侧脸,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当年送来自己膝下的时候,明明还是个胖胖的小娃娃,什么时候也出落得这么漂亮了?


    赵静怡的目光在季砚书身上看不够似的逡巡两圈,又忽然垂下了头。


    她一直觉得季砚书长得很“巧”,生的不算是一等一漂亮,放在京城这样世家小姐扎堆的地方,也只能算不太容易淹没于人群而已。但巧就巧在,她生的与已故的长宁王有六七分相像,像这样垂下头的时候,看起来就有八九分了。


    忽地,静妃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渐渐浮现出担忧的神色,出声询问:“自你出嫁,我也没有机会好好问你。夕颜走的早,你又早早出去闯荡,怕是没有人教你这些宅院中的规矩,你在相府的日子过的怎么样?那韩家公子……对你可好吗?”


    静妃养了这孩子几年,脾气秉性最是清楚。她知道这婚事季砚书不情愿,也知道那是个圈不住的孩子,就这样留在京城里,实在是太委屈她了。


    “我没事,娘娘怎么这么问?”季砚书一脸疑惑地放下筷子,这句其实是实话,韩弋没有妾室通房,府中琐事自有管家打理,她又住在别院,平时碰不见韩丞,也没有需要侍奉的公婆,其实过得很舒心。


    “没事就好。”一提起这件事,静妃娘娘秀气的眉头就皱起来,“我自是放心你的,你自小就要强,也比旁的人有主意,我问你这件事,主要是因为昭儿。”


    静妃娘娘口中的这位昭儿姓宋,镇国公独女。镇国公早年丧妻,只有宋长昭这么一个女儿,宠爱非常,但他常年镇守西南,也不方便将女儿放在身边照顾。长昭早早没了亲娘,小时候也是在静妃娘娘膝下长起来的,要说京城里季砚书说得上话的世家小姐,她就算一个。


    早几年圣上指婚,将她许了户部尚书魏盛元家的小公子。想来宋长昭应该是比季砚书有良心一点儿,还知道时不时进宫给静妃娘娘请个安,不然也不会让人察觉出不对劲来。


    “长昭?她怎么了。”


    赵静怡刚才还高兴的脸,一提起这个,瞬间就遍布愁容。她斟酌着开口:“魏尚书的小儿子,家里有一门贵妾,是昭儿进门前就有的,你知不知道?”


    这个季砚书还真知道。


    但这也不怪她太多事,只能说这位魏小公子和这位“贵妾”,实在是有些名声在外。


    这贵妾名叫卫柳儿,出身不大光彩,在做魏泽远的小妾前,是醉太平里的清倌,季砚书没见过,只听说有一把人人艳羡的好嗓子,是在还未梳拢的年纪就被魏泽远赎了身接回家的。


    这魏小公子季砚书就要更熟一些了,因为他虽才是个侍郎,但却是自己踏踏实实考出来的,比旁的那些靠祖荫谋职位的人高明了一层,人也长得风流倜傥,所以更有名气些。


    魏家虽不算是什么名门望族,但魏尚书到底有点读书人的骨气,起先死活都不肯让这么个不干不净的丫头进门,但也不知道这个柳儿给他小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使得魏泽远在府上以死相逼,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闹得满城风雨,就连皇帝都听说了,上朝时一过问,魏大人见势不好,这才捏着鼻子认下。


    见季砚书点头,赵静怡就接着说:“那姑娘我没有见过,但应该是个厉害的。昭儿的性子你也知道,是你们三个中最软的,镇国公远在西南,那魏小公子不重视她,不是任由那妾室磋磨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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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砚书问:“是长昭和您这么说的?”


    “要是昭儿能说得出口,我倒也不至于这么忧心。她是个受了委屈也不吱声的性子,在魏府的日子要真有她说的那么好,哪还至于三天两头往我这里跑?”


    静妃叹了口气:“我久居深宫,也很是鞭长莫及,景义又是个男子,到底不方便,这才来问你。”


    季砚书看着眼前的静妃娘娘,突然发现,自己离开这个长辈的时间太早了,竟不是很了解她。


    外面的人都说长宁公主自小宫中长大,尊贵无比,但其实季砚书自己想想,她长这么大,真正活在静妃娘娘膝下的日子,满打满算加在一起,也不过短短三四年光景。


    静妃娘娘家里芝麻小官,自小没那些高门小姐们压死人的规矩,还是豆蔻少女时,也是自由惯了的。外面的世界一天一个新鲜样子,每天醒来身边都有数不清的珍奇玩意儿,日子其实过得很是潇洒快活。


    等大一些进了宫,日子就大不一样了,紫禁城巍巍几百年,红墙绿瓦每天都是一个样儿,无论是刚入宫时无人在意,还是现在圣宠优渥,对她来说却没什么差别,都是应付着过。


    只有身边还围着这群孩子的时候,赵静怡才真正感觉到了时光的无情——看着他们身上的衣服一天短似一天,好像不过只是一个错眼,身边这群孩子就匆匆的出去各奔东□□留她一个人在这暗无天日的宫墙中,年复一年。


    每每等到孩子们回来看她,她都是打心眼里高兴。拉着他们像小时候一样吃一顿饭,聊聊近况,要是一切安稳那就最好,要是他们日子过得有什么不顺,赵静怡也只能暗自忧心,不好说出口来,免得给他们更多压力。


    长昭的事请,怕是迫在眉睫,不然她也不会开这个口。换句话说,如果季砚书今天不来,那么这样的担忧不知道又会在她心里压上多久。


    季砚书回过神来,突然有点懊恼自己对静妃这么少的陪伴,自从回京嫁了人,她就光顾着自己怨天尤人的找不痛快了,完全都没心思考虑别的,还要别人反过来来担心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这么想着,季砚书就说:“娘娘别担心了,回头我去看看。”


    静妃听了她这话,就知道季砚书必是走了心的,当即也放下一小半心,又笑着嘱咐她们多吃一些,季砚书也很给面子,将静妃娘娘做的点心一一尝了,临走还带走好些,答应了静妃娘娘,说会常来。


    季砚书回了府就让侍书出去打听打听这个魏小公子和卫柳儿,顺便去尚书府递个帖子,有时间请他们夫人过来一聚。


    侍书一声不响地领命走了,季砚书又想了想,趁着侍书出去干活,她招来了时春。时春正在院子里浇水呢,就看见她们家殿下鬼鬼祟祟地出来,对自己说:“时春,殿下带你回王府看看,怎么样?”


    时春虽然年纪小,但是在这院子里呆了这么久,也时不时听侍书给她讲小时候跟着季砚书闯荡的日子,她自然知道王府指的是什么,听了高兴非常:“好呀,奴婢给殿下备车么?”


    “不用。”季砚书摆摆手,若套了车,这事可就瞒不住韩弋的耳目了,“王府离这不远,咱们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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