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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只是碰嘴唇

作者:鲨鱼小怪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韩绛紫哑然摇头。


    “多大个人了,连杯子都拿不稳。”田衫月却笑得无辜,“他是你哪位啊,这么豁得出去。”


    三言两语,就给韩绛紫贴了个滥情的标签。


    谁都没理,韩绛紫拽着冯半见闯进洗手间,水龙头开到最大。


    凉水冲刷着烫伤处,他闷哼着后退,她却死死攥着他手腕:“别动!”


    冯半见真就一下不动了。


    水流哗哗里,她扯下纸巾轻轻按在他伤处:“忍忍,我让人买了烫伤膏,二十分钟送到。”


    冯半见盯着她发顶,喉结滚动着没说话。


    她忽然抬头,鼻尖差点撞上他下巴:“疼吗?”


    他手背通红一片,水泡正泛着血丝。


    “我皮糙肉厚,你没事就好。”


    冯半见眼睛亮亮的,说话时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衣角,可语气却始终坦荡。


    韩绛紫拿眼睇了他一下:“都起泡了还不疼?”


    水流顺着他腕骨蜿蜒而下,将她指尖也浇得冰凉。


    冯半见忽然低笑出声,带起胸腔震动:“你拉着我的手……更疼。”


    韩绛紫才发现,自己刚才一直抓着他的手。


    解开袖扣挽起衣袖时,小臂虬结的肌肉线条绷紧,随着呼吸起伏。


    他立在晨光里,这个顶光将他肌理轮廓衬得很柔和,剪裁合体的衬衫勾勒出山峦般的肩线,窄腰被皮带束出利落的折痕,挺拔而性感。


    高奢男装没他尺码,韩绛紫就找裁缝给他量身定制。


    效果是出来了。她盯着冯半见绷紧的臀线,忽然理解他为什么会被搭讪。


    冯半见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阴影。


    她盯着那阴影,突然觉得多看一眼都算亵渎。


    韩绛紫领人回到原处,不疾不徐地抽了张湿纸巾擦手,一系列动作做完才抬起头。


    听她们讨论当季高定。


    当话题转到某品牌早春系列时,她忽然垂眼轻笑,挑眼扫向田衫月,嗓音从容。


    “当心走久了生鸡眼,有些鞋中看不中用。”


    田衫月唇角僵住,眼中染上几分愠怒,明显被那句话刺到了。


    偏偏她不能当众发作,体面比什么都重要。


    但韩绛紫向来恩怨分明,这事没完。


    田衫月突然俯身,假睫毛在眼睑下扑闪,“绛紫你说什么胡话呢。之前你可是当着所有人面跟你哥唱歌表白,更丢脸呀,到底是小女孩呀。”


    她腾出一只手按住韩绛紫手背,声音轻柔:“别忘了,我可是你未来的嫂子。”


    恩威并施的两招。


    韩绛紫瞳孔剧烈收缩,指甲猛地嵌进肉里,却丝毫感觉不到疼。


    她被算计了。


    田衫月还是个体面人,等秦简书被人叫走,她给那些千金小姐们介绍韩绛紫。


    “绛紫你们还记得吧?就是那个小时候老跟着阿郁跑的那个小妹妹,我好不容易才碰上她,你们多关照点呀。”


    这些本该被证伪的罪状从她嘴里说出来,竟成了无法推翻的铁证。


    田衫月拔高音调劈开满屋嘈杂,一屋子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她拽过椅子,将韩绛紫摁坐在上头,十指跟铁钳似的箍着人肩膀。


    周遭传来刻意压低的窃笑。


    余光里那些涂着各色口红的嘴正一张一合,像条条吐信的蛇。


    她们诧异说是吗,不会是那个被代家早早撇清关系的大小姐吧?


    “就是她吧?当年在礼堂……”


    “何止啊,听说还自己写了一首歌……”


    “当年要死要活唱情歌,现在倒有脸带新欢来这种场合?”


    在韩绛紫快要被逼疯之前,冯半见毫不犹豫牵起她的手。


    冰凉的指尖顺势陷入他的掌心。


    冯半见皮肤见红的瞬间,韩绛紫才意识到自己用了全力。


    他大拇指缓缓摩挲着她手心的月牙形掐痕,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你掐自己会疼。掐我,我皮厚。”


    韩绛紫松手要退,却被冯半见反手握住。


    他掌心的温度顺着相贴的肌肤烧过来,烫得她眼眶发酸。


    田衫月说:“当然是她,清河市还有几个韩绛紫啊,你们当是个妹妹就向哥哥表白呀,哪怕不是亲兄妹。”


    她指着其中一个千金,“你会?”


    那个千金撇撇嘴,“我不行,我做不出那种不要脸的事。”


    她转头,笑笑吟吟问韩绛紫:“绛紫,你现在还喜欢你哥吗?”


    字句如钢钉扎进耳膜,顶灯嗡嗡震颤。


    韩绛紫指节因克制而暴起青筋。


    她不想被贴上“情绪不稳定”的标签,可遇到被激怒的情况时,她仍会忍不住失控。


    她们却围成圈,期待着目睹怪物现形的瞬间。


    当谩骂声即将剖开她最后的防线,一只手突然横亘在她与世界之间。


    “别听,她们坏。”


    冯半见突然覆住她发颤的耳垂。


    他在她发顶低声呢喃,突然入侵她的感官盲区,呼吸拂过发丝的瞬间,所有声浪都变成了无效攻击。


    韩绛紫沉寂的目光扫过去,那人被她眼底迸射的寒意刺了下,忘了后面的话,她一字一顿:“耍我?”


    在熟人面前抬不起头,那千金有些不乐意了,“怎么回事啊,大小姐不是来给我们助兴的啊,谁放进来的?”


    田衫月打圆场说:“她性子傲,都是家里宠的。”


    那千金没好气翻白眼,“男人宠的吧?跑这儿当公主来了,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韩绛紫抄起陶瓷杯砸向人群,清越声响震得满室噤声。


    瓷片擦着田衫月耳际飞过,砸在背后LED屏上爆开无数雪花点。


    飞溅的瓷片在田衫月颈侧划出血线,衬衫衣领晕开胭脂色,惊得她浑身一抖。


    “你再说一遍。”


    声线淬着寒霜,已然在暴怒边缘。


    韩绛紫口中这个‘你’,指向性很强,强到其他人默契地后退半步,不敢站在田衫月旁边。


    田衫月从她进门就没搭腔,大约是顾忌代郁,任由旁人羞辱了她好一阵,还是要点别让外人看笑话的体面。


    倒是这群千金名媛非常谄媚她。


    当然是看在她父亲和未婚夫的面子上。


    在清河,钱就是硬气。


    只是再多的钱都不及一个权。


    她父亲在商会的权势,她准丈夫在金融圈的人脉,她随便说几个字,都有人上赶着巴结。


    这里的每个人,都想跻身未来代太太阵营,当着她的面拉踩韩绛紫,是她们攀附关系的惯用伎俩。


    冯半见倾身挡住那些人恶意的视线,宽阔的身影像龙卷风眼,将韩绛紫隔绝得严严实实。


    韩绛紫醒了醒神。


    这场短暂交锋,没有雌竞的厮杀,只有野心之间的碰撞。


    气氛逐渐剑拔弩张。


    秦简书朝韩绛紫招手,和她来了个贴面礼。


    韩绛紫别扭得直缩脖子,秦简书倒是自然得很,压低嗓子就来了句:“抱歉,韩大小姐,让你难堪了。孩子亲爹要来清河,恐怕以后求得上你。”


    也不管田衫月,她挽着韩绛紫穿过走廊,往内厅走,冯半见亦步亦趋。


    韩绛紫挺纳闷,“你求我?我哪打过太子爷。”


    打量了下冯半见,秦简书朝她挤眉弄眼,“你别瞒我了,圈里都半公开了,说你金屋藏娇了个男人。还亲自给他奶奶安排医疗团队,不然他现在指定还在乡下种地呢。”


    果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幸好韩绛紫没干缺德事,否则这点传闻还真能淹死她。


    这传闻略有不同的是,冯半见换了个地盘种地。


    秦简书也不计较韩绛紫的敌意,为她斟了一杯茶,朦胧的水汽在韩绛紫脸上渡上一层氤氲。


    “她们说那些话我不清楚,你也不要搁在心上,更难听的你还没听到。我女儿才三岁就患了白血病,我得为她考虑,田小姐现在分量很重。”


    为了更有说服力,秦简书又补充一句:“田小姐过来,我也是受人之托,你知道的。”


    这样明目张胆的袒护,除了代郁,全清河找不出第二个。


    韩绛紫见好就收,不掺杂任何感情的笑,“书姐,一直以来,我都愿意相安无事,赶尽杀绝的更不是我,你不必和我解释。”


    她不稀罕从这入手打探消息,撂下这番话起身。


    冯半见听不懂双方话里的弯弯绕绕,只觉得三言两句就夹枪带棒的。


    见韩绛紫走,他下意识跟着迈步。


    腕间佩戴的童趣手表在健壮小臂上分外显眼。


    这温情的一幕,尽数落在了秦简书眼里。


    先前那些围着她打转的飞蛾,可从未有过这般驯顺的模样。


    韩绛紫快得像道疾风,冯半见盯着她后颈泛起的细小绒毛,看它们随着急促呼吸轻轻颤动。


    忽然她转身拐进走廊,发尾的茉莉香已飘到散步之外,他长腿一迈便缩短了距离。


    走到外面时,侧后方传来凌乱的咔嗒声。


    韩绛紫顺着动静,看到田衫月扶着博古架踉跄。


    田衫月维持这个姿势,抬起头精确捕捉到她的视线,最后一丝体面都被碾成齑粉,簌簌落了满地。


    “绛紫,你和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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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是继兄妹,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知道他走到这一步就是因为你,实在没有必要得不到就毁掉,让你哥名誉受损,受道德指责。”


    “家和万事兴,你说对吗?”


    韩绛紫没有回答。


    “田小姐到底是来替我妈教训我,还是来炫耀你有跟代郁共度余生的身份?前者,你还不够格。”


    “后者,你怕是找错了炫耀对象。”


    外界都传,韩绛紫好性子,天生一副笑脸。


    可她一开口,田衫月就觉得这哪里是好欺负,分明就是笑里藏着夺命的刀,让人难以招架。


    田衫月只能拔高自己的底气,“你就不怕我告诉阿郁?”


    刚好秦简书的人送来烫伤膏。


    韩绛紫头也不回地走了,引擎轰鸣。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她伸手调低车内暖风,指尖擦过他绷紧的大腿时,带起荡漾的风暴。


    无关情欲,只是有人不甘浅尝辄止。


    “xxxxxx6666。”她冷不防说了一串数字。


    冯半见正抠豆腐的动作僵住。


    喉结无意识滚动两下,手指在豆腐上捏出凹痕,后知后觉的:“啊?”


    韩绛紫一双眼好似含情,懒懒掀起,“冯半见,你先前有认真听我说话没?”


    她这话问得莫名其妙。


    冯半见不明所以,像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学生,神色端正,“什么?”


    “你的儿童手表只能打我的电话,加不了好友。”


    “哦。”


    等红绿灯间隙,冯半见将手表递给韩绛紫,请求她教自己用这个铁盒子。


    这个铁盒子也就存上了第一个号码。


    备注:purple。


    韩绛紫说了它的发音。


    “婆剖。”他照葫芦画瓢读了一遍。


    他塑料英语一开口,逗得韩绛紫全程都在笑,起先还克制着用力攥着方向盘,后来索性放任笑声在车厢横冲直撞。


    突然爆发的笑声惊得车载导航卡顿了三秒。


    惊方才还乌云压顶的心情,早已随颠簸的笑声散落在马路之外。


    直到在玻璃别墅停稳,MONI说了句恁走好。


    韩绛紫忍了良久才脱口而出:“冯半见,我命令你从今以后好好学普通话,我要是再听见你嘴里蹦出半句方言……”


    她忽然扯过转椅逼近,半框眼镜几乎戳到他鼻梁骨,“我就亲死你,听懂没有?”


    冯半见猛然后撤半步,拇指粗暴抹过她的唇峰,“不行,我将来是要亲我媳妇儿的。”


    韩绛紫没有防备。


    指腹碾过她唇珠的力度带着粗粝,却像火星。


    顺着唇纹燎原成一片细小的静电。


    分明是该躲开的距离,可当他的指尖抚过她唇角,她听见自己吞咽声比油烟机的声音还大。


    她咬住他作乱的指尖,却尝到自己唇膏融化的油脂味,半框眼镜滑下几寸,这个动作像某种邀请。


    他却压根儿没往那处想,问她:“你咬我干嘛?”


    开放式厨房灯光昏暗,空间又狭窄。


    两人的距离带着循序渐进的,令人无法忽略的潮热。


    呼吸在方寸间搅成黏稠的漩涡。


    他的眼睛是纯粹的黑,触不到底,带着酵母粉掺杂进空气中,不受控地发酵。


    受到蛊惑好像是很轻易的事。


    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抵得住这种诱惑,韩绛紫也不行,她很容易冲动,所以她很少关注哪个异性,也不给他们主动靠近自己的机会。


    冯半见那回是个意外,当时无路可退,而站在韩绛紫的角度,既然不能退了,那就拿。


    “我不亲你,只是碰嘴唇。”


    敌退我进、敌进我退韩绛紫惯用的路数。


    在她的精准撒网下,外人只会觉得她这人需要更多的情绪价值来滋养,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谈不上谁诱惑谁。


    但她不确定冯半见吃不吃这套,只能拆东墙补西墙。


    冯半见时不时冒出的直白言论像张无形的拉弓,把她整个人绷得紧紧的。


    他左手撑住流理台,说:“我的嘴不好吃。”


    趁着冯半见绕进去了,韩绛紫偏头啄吻一吻,镜架勾住两绺发丝也不敢用力。


    四片嘴唇轻轻一磕,倒像两枚吸铁石同极相斥。


    他慌忙后退半步,睫毛簌簌颤动,左手却撞翻了她的眼镜。


    镜片裂痕倒映着他们交叠的影子。


    韩绛紫回神时,他正用衬衫下摆兜住她散落的镜片,一时间慌了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多、多少钱?我赔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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