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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鬼子母神篇(七)

作者:砂金流渚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当夜。


    林鸣和于星下工的时间比他们预计的还要晚,将近十一点才从厂区医院出来。冬日里持续时间如此长的雾天很少见,但考虑到励光厂在多山的地区,形成的大概是谷雾。在这种天气下,开车不如步行。从厂区医院走到励光厂招待所大概九百米,距离不短,雾里的厂区仿佛四面八方传来细微声响,似人声又似风声,不过有谭鸿信一起走,两个阳气十足的大编制警察带一个八字阳气重的预备役女法医,倒是没什么可怕的。


    “明早于星把血凝块标本带回市局做化验,结果出来马上发给我。”林鸣交代道。


    “林老师不回市局?”于星问。


    “我打算多留一天,再做做死者们的病史调查。可能因为时间的缘故,励光厂派出所做这些调查做得很潦草,医院那边的调查我看了,但这就当我自己抽样,做一下调查结论的三角测量。”


    于星比了个大拇指。林鸣的业务水平真是这个。她这老师别的不说,严谨程度一流。可惜林鸣在市局混得并不好,人嘛,刚者易折,不然也不会让他老往外跑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案子。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故意没有提下午时他们从谭鸿信那儿听来的故事。说是故事,是因为大家都不愿意相信这儿真的发生了这些事。这不是瞎胡闹么,但凡谁信了,这案子都调查不下去。


    “我说一下今天的调查内容,你们就当开工前的放松,随便听听,我争取很快讲完。这周三凌晨,励光厂这边下了一场雷雨,雷电动静很大,半夜有些居民就惊醒了,可就在那时,他们有些人看见了一些怪东西。我做调查的时候根据他们的口述画了图,向居民确认过,是这样的形态。这确实像于星说的末端带拐弯的×,但这不是什么血凝块,好像是活生生的东西,趴在窗户上,体型不小,我预计着都有身高一米六至一米七的成年人体型。”


    于星惊讶地打断道:“这么大?这不把人吓疯了?这比单扇窗户都大了吧?趴在哪儿?窗户上?防盗栅栏上?我靠……”


    “嗯,反正不管是趴在窗户上还是栅栏上,就是你躺床正睁眼时能看见的地方。有些居民当做没看见,或者以为自己在做噩梦,当晚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但有些居民……晚上有些冲动了,开灯去窗边察看,这些叉人……嗯,我们先暂时称它们为叉人,这些叉人一点都不怕居民的靠近,你一开灯反而看得更真切,到头来没几个人敢真的开窗。一家人并不是都见到了这些东西,毕竟一家有两三间卧室,朝向各不相同,第二天早上起来,居民在家提起这件事,其他人都以为是他们做噩梦、撒癔症,是直到他们去上班、上学,听到其他人也在交流此事,互相才确认前一天不是错觉。


    “因为这事一天之内在厂里传得沸沸扬扬,到后来你根本分不清哪些人是真的见过了叉人,哪些只是听别人说然后自己假装也见过。好,现在我缩小一下描述范围,那些死者。我先强调一下,所有的死亡都在周四以后发生,最早都是周四凌晨。也就是说,尽管全厂在周三凌晨见过了这些怪东西,但周三一天都相安无事。我们的线索实在太分散,你们是法医,这几具尸体上有线索,我就得去排查那些为什么连尸体的线索都不留给我们的家属。


    “我排查到一家王姓钣金工人家,我简称他老王吧。老王说他家老头周三凌晨看到了趴在窗户上的叉人,大半夜吓坏了,闹出了些动静,把一家人都吵醒。所有人都进了老头的房间察看,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就看见了窗户上的叉人。他家有防盗栅栏,叉人整个贴在防盗栅栏上,场景非常恐怖。老王是家里的壮丁,一家老婆孩子老人都吓傻了,他觉得这东西不可能是活的,就打开窗户,用晾衣杆去捅叉人。叉人的脑袋贴得很近,有点像我们把脖子往前耸的姿势,所以叉人的五官可以看得很清楚。老王用晾衣杆捅叉人、试图将它弄走时,老头忽然大叫起来,冲上去抢儿子手里的晾衣杆。老王以为老头是不让他对这种怪物动手,结果老头自己像发疯一样,使着晾衣杆猛捅叉人,有几下连血都捅出来了……只有一只叉人,对,就像于星说的,它们的体型对窗户来说还挺大的,每家确实只有一只叉人会停留在窗户上。老头凶狠地捅了叉人好多下,叉人的尖叫声混在雨声、雷声里,给这一家人留下了极其恐怖的心理阴影……后来受伤的叉人走了。嗯。老头自己把窗户关上,后来还回去继续睡觉了。”


    谭鸿信说完这一大串,忽觉口干舌燥。他已经消化过这个故事了,可眼前的两个人才刚接触这些信息,表情都非常精彩,精彩地难看。大冬天,没有空调的病理实验室,心里那个拔凉啊。


    “……血,那个,可以拿来化验一下……”林鸣打个寒颤,冷冰冰的法医面具露出几丝裂痕,“请问这是什么恐怖游戏剧情吗?”别看林鸣这样,他是个纯种游戏宅男,打着《暗黑破坏神》和方块人3D游戏长大,有射击类也有早期的《生化危机》系列。


    “那根晾衣杆已经烧掉了。”


    林鸣露出了又可惜又安心的表情。


    谭鸿信忍住渴意,继续说:“星期三白天的时候,老头还跟没事人一样,老王的女儿和老婆吓得不行,他老婆想带女儿回娘家住几天,老王不允许,他不放心老头一个人在家。周四凌晨一点过,老头正上厕所呢,突发心脏病走了。当时厕所关着门,一家人都睡了,而且就算没睡,家里也没人会催促老头,因为老头喜欢在蹲厕所的时候看报纸,一催老头,老头就说自己越催越便秘,所以他家人习惯老头霸占厕所了。凌晨的时候老王被叉人吓得不行,周三晚上他就出去喝了点酒压惊,差不多正好一点过到家,看到厕所灯亮着,他进各个屋子确认了一下,猜到厕所里的人是他爸。老王喝了酒多尿,等了好一会,老头还没出来,老王就敲门问他爸是什么情况,老头没回话。老王心里忽然有些不安,就把门踹开了,看见老头裤子都还没提起来,人倒在地上,已经不行了,脸涨成紫红色,满脑袋都是汗。”


    这符合心肌梗塞刚发时的表现。林鸣点头。


    “那时候还是深夜,人出了这种事,老王马上联系医院,一家人肯定都没得睡。他们一直折腾到天亮,老王找殡葬公司,一家人抽空会轮替着眯一会儿。最先被托梦的是老王的女儿,她只是打了个盹,就梦见爷爷让她跟老王说,要尽快把尸体火化,他怕自己还没去地府就已经‘没了’。据老王女儿说,爷爷当时的表情很吓人,直接把她吓醒了,说爷爷的眼睛外凸着,感觉眼睛都要掉出来一样。后来老王夫妻俩也被托梦,老头急得很,说话也说不清楚,好像连普通话都忘记了该怎么讲,用的是老头早年间还没进厂工作时说的土话,就连老王都不怎么听得懂。既然他爸这么急切地向一家人托梦,老王不敢不听,赶紧塞钱给殡葬服务公司,让他们想办法把他爸加塞火化。按励光厂的地理位置来说,还是送去D市的火葬场比较方便,但D市只有两家火葬场,要消化D市这么多死者,所以殡葬公司就把老王送去隔壁地级市的火葬场,可算是排上了队。”


    “如果这些死者都往D市的两家主要火葬场送,火葬场那边也会发现有不对劲,可能会再次上报。”林鸣说。


    谭鸿信深吸一口气,这一故事算是告一段落,“其他人……和他家的情况大差不差。但现在不行了,励光厂派出所正在调查这个案子,尽管还没有立刻定性为刑事案件,但疑点非常多,所以励光厂的这些死亡老人暂时都还留在殡仪馆里,不允许火化。我有想过要不要去老王家试着提取一下叉人的‘血液’样本,你们说呢?”


    于星举手。她怕,但她也很兴奋。可林鸣很犹豫,他不让于星去,也不让谭鸿信去,问他为什么,他也不回答。


    三人回到招待所,林鸣和于星泡泡面吃,谭鸿信吃过晚饭了,可看到泡面,谁又能不整上一碗呢?于是三人一起泡了泡面,交换了一些信息,这就洗漱准备睡觉了。三个人分成三间住,可白天时谭鸿信讲了调查的故事,于星表现出强烈的不安,犹豫了老半天,终于开口问道:“林老师,那个……我,呃,我真的有点害怕,我能不能……”


    “不能。”林鸣啪嗒啪嗒地打字、写报告。


    “要是我们能再来一个女刑警就好了,呜呜。”于星说。


    “没事,你去睡吧,我们就住隔壁,不会怎么样的。”谭鸿信说,“你要是实在害怕,睡前找人挂个微信电话,让对方听着,你睡觉。”


    “对方要是和你有时差就更好了。”林鸣补充道。


    “……我到底是从哪里找这种打电话的对象啊!!”于星埋怨完,默念着自己八字很硬,同手同脚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小姑娘走了之后,谭鸿信开始第二轮的信息传递。


    “其他居民那儿也有故事想说给我们听。我下午去打听了一圈……你知道这个厂的老人构成其实分为两类吧?”


    “哪两类?”林鸣问。他累懵了,原本记得的信息也都不记得了。


    “一类是三线建设时期外省过来支援就留下的工人,一类是从本地招来的工人。”谭鸿信顿了顿,“所有的过世老人都是本地工人,很多人的家乡就在励光厂原址,要么就是附近的村镇,总之很近。”


    林鸣无情评价道:“我觉得你现在的思维陷入了误区,像是已经被这个故事给迷住了。”


    谭鸿信:“反正都这个点了,脑子也正经不起来,你就听我讲完。我从其他本地退休老工那儿听说……周三那天,大家不是很多人都受了惊吓么,老人白天去打牌、运动的时候互相聊天,有第二天会过世的老人提过,说见到鬼了。其他人不知道过世老人说的‘鬼’是什么鬼,如果只是叉人,大家很多人都见到了。那个过世老人说,趴在窗户外面的是爸爸,但老人想了想,一会儿又改口,说长得像妈妈,都像。叉人的脸陌生又熟悉。”


    谭鸿信:“过世老人没有个确定的说辞。这样,我把这位第二天就过世老人称为X,这时另外一位和X从小就认识的老人Y说,你看到的怕不是你姐姐。X说,我哪来的姐姐,我家里就只有哥哥和妹妹。Y说,那时候你都还是个奶娃娃,你妹都还没出生。X有点生气,就追问Y,说你难道比我还了解我家有几号人?Y不说话了,懒得和X吵。”


    林鸣:“你去私下询问Y了么?Y还活着么?”


    谭鸿信打了个响指,必须的。“活着。Y说,他原本不想告诉我这回事,觉得这段历史太黑暗,不好开口。虽然已经死无对证了,但总归是很不光彩的家族史。他们这代人几乎都出生在饥荒前几年,甚至就在饥荒年间。Y的年纪比较大了,X刚出生的时候,Y差不多已经是我们上小学的年纪。那时候励光厂还叫莫新村,如你所见,S省是盆地,山多,励光厂附近只有小片的水田可以用来种植,总之当时的粮食产量情况非常差,当年莫新村闹饥荒闹得非常厉害。”


    “有个传说不知道是从哪儿开始的,但那时所有人都被逼得没办法了,只能信其有。励光厂有一条环山路,我们平时很少开,因为这条环山路的设置有点怪,总之利用率不太高,但在这条环山路停下,我们肉眼就能看到一个山壁上的洞口,Y说这是他们村以前最灵的鬼娘庙。别的细节我说了你也记不住,我就说最关键的。饥荒年间,听说往鬼娘庙里送家里的小孩当祭品,家里其他的孩子就可以免受饿肚子之苦。”


    林鸣听得头疼,忽然叹息一声。怪不得谭鸿信要等于星走了才讲这深层的故事——就林鸣对人性的了解,这些送去当祭品的孩子……唉。


    “家里有残疾孩子的就送残疾孩子,都是健康孩子的就送女孩,都是女孩或者都是男孩就送最小的、还没养成什么感情的。不送大孩子纯粹是因为不划算,大孩子已经能帮忙照顾家里或者一起出去寻找食物了。Y说,他家没有送孩子去,当然,因为他家当时就两个孩子,即便是一起饿肚子,有食物的时候也还能匀得开。但有些家庭……唉,不好说,有听说送孩子去当祭品就能全家吃饱的人,于是只有一个孩子也送去了,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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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能不能把家里的老人送过去,鬼娘庙鬼娘庙,娘能不能当祭品……头疼。”


    故事越讲越玄乎,但玄乎得自成体系了。林鸣渐渐被故事吸引了注意力,这个故事……如果是假的,版本不会流传到整个厂都知道甚至认同的地步。但他们都是接受唯物主义教育长大的人,尤其是林鸣,他是干法医的,最需要坚定的唯物主义精神,谭鸿信说的这一故事不光是在挑战林鸣的知识体系,还是在挑战林鸣的精神信仰。故事听上去很真,可如果林鸣信了,他以后要怎么解剖尸体?


    谭鸿信:“嘶……这故事听完除了吓我之外,对我们的工作毫无贡献。报告怎么写啊?这调查……”


    林鸣:“我今晚熬夜写报告,不打算睡了。”


    谭鸿信:“怕了?”


    林鸣:“有点。”


    谭鸿信:“还记得钣金工老王吗?他家请了师傅来看一看。明天白天我们要不要去问问?”


    林鸣:“你把你的警察身份搂住了再去问。”


    谭鸿信:“我也这么觉得。”


    周一,这听了多么令人气绝的两个字。


    可是,施霜景昨天干成了一件大事!啊……也不能算是什么大事。怎么说呢,简单而言,施霜景和佛子商量了接下来施霜景的学习计划,以及他们的……上床时间表。


    罗爱曜让施霜景好好做一顿晚餐,施霜景自己吃不着,还得给罗爱曜做,其实当下会有些心累,但谁让罗爱曜是金主,食材也是自备的,施霜景只能琢磨着做。一想到罗爱曜是佛门中人,施霜景终于忍不住问出他疑惑多时的问题:“你难道不该茹素吗?你吃东西有没有什么禁忌?”


    “说来有点可笑,此教传入中原之前,托钵乞食,有禁忌,但不严厉。总之我过去除了吃饭的时间有要求之外,食物种类大抵都不忌。”罗爱曜轻描淡写道,“是我说得不够清楚吗?佛和僧是两回事。”


    “你说过,但我还是要确认。”施霜景想,这跟上班的道理很像,老板可以觉得他说的话你要马上记住、马上应用,可这个应用的场合不由施霜景来定,拿不准就得问,因为一旦犯错,老板只会更生气。


    既然罗爱曜这么说了,晚餐时施霜景炖了牛腩,放了白萝卜一起煨着。这一锅牛腩炖得很香,施霜景原本都定好了菜单,可眼见牛腩汁水越来越浓稠,干脆就煮火锅好了。施霜景想了想,竟然自己开始做蛋饺。他想吃蛋饺了。和罗爱曜共处一室仍会尴尬,待在厨房反倒安心。施霜景自己剁馅、调馅,用铁勺做蛋皮,一个个蛋饺交叠摞着,施霜景下意识哼歌。哼了几句才想起家里还有其他人,又闭嘴。佛子觉得他唱歌难听,唉,天知道佛子的品味会不会有问题。这和施霜景唱歌的水准关系不大,说不定是古代人听不惯现代歌呢?


    晚餐上桌,施霜景家里没有煮火锅的锅子,只能煮好了端上桌。施霜景越看这牛腩锅越满意,食盒里的祭品菜色都不香了,施霜景问:“佛子,我自己做的菜,我真的不能吃吗?”


    “你只能吃两口,以祭品为主。”


    施霜景夹了三个蛋饺,又舀了两块牛腩、两块萝卜,用小碗盛着,好可怜。“那我什么时候能不用再吃祭品了?”他又问。


    “你现在还很容易被一些低劣的咒语或者法阵影响,吃祭品吃到你不再会被影响为止。”


    “……”


    听上去你还挺为我考虑咧!施霜景想,你都这么厉害了,不能想想别的办法吗?但还是那句话,唉,他是金主,他没必要。


    罗爱曜吃饭的姿态很斯文有礼。他端着碗,面前的白砂锅蒸腾热气,施霜景还摆了盘,让蛋饺环列在牛腩上层,这幅场景很美。白色顶灯其实会让人看起来很灾难,但罗爱曜神情放松,再灾难的光影竟然也只会照出他的好心情。罗爱曜罕见地露出些欣赏神色,和他吃面、吃麻辣烫、吃祭品时的表情都不一样。施霜景忽然觉得罗爱曜也还挺……挺好打发?


    反观施霜景,他为了少洗几个盘子,现在已经习惯将祭品菜色放在一个大碗里一次性加热出来。施霜景吃饭很香,吃饭的速度也快,有些狼吞虎咽。罗爱曜就着施霜景吃饭的景色来下自己的饭。他讨厌寡淡清冷的餐食环境,食不言,动作幅度也小,远看像死人闻香。施霜景的头发剪得有些碎,鼻梁高挺,端碗时现出青筋明显的手背。这样的男孩子,做出的饭菜很符合罗爱曜的口味,但罗爱曜绝不会把他看作厨子或下人。X伴侣。罗爱曜咀嚼着郎放送他们的这个关系词。X伴侣做的饭应有不同,吃起来也的确不同。能吃出欲念,不是信徒那样远远供着、诚惶诚恐却永不满足的欲念,而是近在咫尺、处之泰然且别无他求的欲念。清淡的欲念。这是罗爱曜品尝起来最舒心的、最养心的,所谓真正的食物。


    饭毕,“如果我要完成这些任务……我得保证休息质量。”施霜景说。


    “细说。”


    “上床。以后我们只能在周六上床。”


    罗爱曜说:“周末有两天。”


    “周五晚上你要考我,不能做。周日晚上做了,周一没法好好上课。只有周六最合适。”


    “你倒是想得美。”


    施霜景自暴自弃地抓抓头发,“我晚上被你操,白天被老师骂,骂完晚上又得被你骂,骂完你还要□□……我会疯掉的!”


    “我为什么会骂你?”


    “你安排的东西我肯定背不完。”


    “你是挺没志气的。”罗爱曜哂笑道,“宁愿被我骂、被我X,也不好好背书。这种只靠努力就能达成的东西都完不成,你活该被我X。难道我是什么很严格的老师吗?”


    好像确实不是。施霜景这一琢磨,发现罗爱曜已经松口了。他的意思好像是,如果施霜景好好背书,罗爱曜就不会罚他,也就不会X他。


    “周六做。工作日,如果我完成了任务,你就不能X我。”施霜景给出结论。


    罗爱曜抿抿唇,不否认,只摆出一副很无趣的表情,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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