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晴没料到自己能在这儿碰到伊莱,喜出望外地冲他挥手,大喊道:“伊莱!你们回来了!”
伊莱加快步子过来,见她神色自若,像是松开一口气般,伸手抚了一下她的头发,笑答:“嗯。”
两人走近了,冬晴注意到伊莱身边站在一个她没见过的男人。
一头鲜艳红发,个头比伊莱高一点,五官锐利到富有攻击性。
如果说星隅是藏不住的傲娇轻慢,那这人就是毫不掩饰的嚣张招摇。
连看人的眼神都十分直白,带有侵略意味的探究。
虽然完全没有见过他,但冬晴可以肯定,这就是那个被人在论坛上单开帖子,日日夜夜盼望归来的第一小队队长——
游金。
跟想象中完全不同啊……
听时诺向导说什么游金污染阈值高,出的任务都难度很大时,她还以为会是个看起来就很靠谱的男人。
结果,这一头红毛,怎么看怎么一副公子哥做派。
冬晴最擅长做的事情就是以貌取人,她对人的直觉也一向很准,自己跟这位游金队长……
绝对气场不合。
她默默把视线收回来。
好久没见到伊莱,眼前乍然出现这张美脸,冬晴还是感到一股气血上涌。
一边在心里感慨“白塔塔花”不是白叫的,一边问:“伊莱,你来找时诺向导吗?”
伊莱点头:“也想过来看看你。”
冬晴受宠若惊似的脸红一阵,但又很快想起别的事:“星隅呢,他怎么样了?”
“先去食堂了吧。”伊莱不太确定,又道,“刚刚回来的时候,他在入口处等了很久,我猜是在找你,但没看到人,有点生气的样子。”
“今天人太多了,我就没有去。”冬晴解释完长叹了一口气。
唉,小猫啊小猫,到底有没有不生气的时候。
伊莱看她苦恼的表情,哑然失笑。
游金在一旁观察了半天,这时候总算开了口,盯着冬晴,音调上扬:“这位是……白塔新的S级向导?”
其余三人闻言都是一愣,还是伊莱先向他介绍:“冬晴是B级向导。”
游金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
伊莱、星隅,还有刚刚像是接吻姿势般和她站在一起的瑞尔。
一群S级哨兵、A级哨兵,什么情况下会和一个B级向导态度熟稔?
游金忽地眯起笑眼,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原来是这样吗,冬晴向导?看来我真的离开太久,像是被抛弃了一样呢。”
冬晴背后霎时激起一层鸡皮疙瘩,更加确信自己先前的判断。
说真的,她当时对赫尔曼都没有这种脑中拉满警报的感觉!
她扯起嘴角,硬着头皮地喊了声“游金队长”,随即火速对伊莱道:“你们得去找时诺向导吧?我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快去吧!”
伊莱说“好”,离开前又停下脚步,问她:“下午有排班吗?我来找你。”
其实没有,可冬晴原本也会去坐班,但美人说要来找她。
心思千转百回了一番,冬晴最终答应:“好,那我下午就待在休息室。”
伊莱点头,笑着先和游金走远了。
“走吧。”冬晴同样带着瑞尔回到自己的休息室。
瑞尔下午还有训练,所以不能陪她太久,守着她吃完饭就依依不舍地离开。
冬晴没了人聊天,更是闲不住,打开全息研究起了几周后的排班。
这东西比净化费脑子得多,首先要给所有人一碗水端平,然后适度偏袒艾拉,最后再随意折磨自己。
两周的班排下来,她的头发又光荣成了鸡窝。
“别再折腾它了。”
刚要去揪头发的手被人轻轻按住,冬晴诧异地看向身边,竟然连伊莱什么时候过来了都不知道。
伊莱握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拉下,微笑着主动解释:“休息室的门没有关,我敲过,但你好像工作太专注了,没有听到。”
门应该是送瑞尔出去时没关紧。
她连连“哦”了两声道:“抱歉啊。”
伊莱对她摇头,意思是没什么好抱歉的。
视线落在冬晴此刻乱糟糟的头发上,他伸出手,将手指轻柔地插进她发间,然后一点点向下捋顺,直到发尾躺在他掌心里。
“我帮你扎起来吧。”
冬晴被他的举动和话语吓一跳,侧过头要去看他,感觉脑袋变得晕乎乎的:“不不不不、不用了吧?”
随着她转头的动作,丝绸般的乌发从手心里无法把握地滑落,伊莱直视着冬晴的双眼,但笑不语。
沉默是一种不肯退步的坚持。
冬晴几乎被他漂亮的眼睛蛊惑。
这样一个温柔美艳的人笑意盈盈地看着你,其实是勾引吧?其实是撒娇吧?
美色当前,坐怀不乱是君子,坐怀就乱是冬晴。
伊莱根本什么都没说,她就很不争气地妥协,把手腕上的皮筋扯下来,递到他手里。
然后红着耳朵转回头,把后脑勺对着伊莱。
感受到头发被人捧在手里,手指轻缓的动作间,蹭过耳朵,蹭过后颈。
冬晴心跳很快,感觉精神体好像控制不住地要跑出来,最后尽力控制着自己的状态,死死闭上眼。
记忆中,只有过一次别人给她扎头发的经历。
是个年长她几岁,并不相熟的姐姐。
那感觉让年幼的她仿佛飘在云端,很虚幻飘渺,而且转瞬即逝。
给她扎好头发后姐姐就要离开,她偷偷在姐姐身后跟了很久。
她甚至想把自己的头发解开,让她再帮忙扎一次,然后不厌其烦地重复这个过程。
灵活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偶尔弄痒她,偶尔弄疼她,亲密的耳语,举重若轻地完成当时她做不好的事情。
她太渴望这种温柔如水的关怀。
“好了。”
伊莱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
冬晴睁开眼,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脑后——
然后摸到一个松松垮垮的马尾。
她呆愣地确认了三秒,最后忍俊不禁地“嗤”一声笑出来,调笑地抬眼看向伊莱:
“什么嘛,还以为你会很熟练呢。”
伊莱在她身边坐下,并不为自己粗糙的成果感到羞涩:“确实比想象中困难。”
冬晴把放在脑后的手挪开,没有选择重新扎一个正常的马尾。
他注意这一点,眼中笑意更深了些,不过很快又因为要说的话而淡下去:“时诺向导告诉我,你不久前遇到污染物了。”
伊莱看着她点头,心中产生一股无力感。
当时不能在她身边守护,事后说再多的话也不痛不痒。
冬晴垂着眼帘,眼睫轻轻翕动。
作为直面污染物的一名向导,此刻再次提起这个话题,她心中升起的情绪却完全不是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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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刚刚扎头发的行为让她无端产生了一种别样的信任和依赖。
心脏砰砰直跳中,她竟然对伊莱说出了没有对任何人剖白过的心迹:
“伊莱,你之前跟我说过,有些哨兵可能会仅因向导的靠近就感到安心……”
看着冬晴澄澈剔透如琉璃般抬起的双眼,含着少女珍贵的羞怯。
伊莱放在双腿上的手倏地收紧,眉头几不可查地一皱。
那双足以摄人心魄的眼睛直直盯着她,里面却流露出一种类似于乞求的神色。
头一回,他的声音不再是一贯的温和,而是带着点慌乱的颤抖:“嗯。”
然而,沉浸在奇妙情绪里的冬晴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继续诉说:
“我大概、大概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了,就像我被污染以后……我觉得只有靠近瑞尔,才能缓解一切痛苦。”
皮与肉与骨紧紧摩擦,伊莱的整个拳头攥紧到发白。
在冬晴期待他能说些什么的目光中,伊莱觉得自己真的没有办法,向她展示一个漂亮的、真心的笑容了。
“是吗。”他听到自己无力地反问。
喉间有种窒息的感觉,却还是要生硬地挤出笑意。
真难听啊。
冬晴诚恳地点了点头,一时心中极为松快,语气雀跃:“这件事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赫尔曼队长可能知道?我也不太确定……”
该庆幸吗,伊莱想,作为她唯一一个敞开心扉的人。
作为唯一一个知道她对别人感到安心的人。
是可笑吧?
冬晴察觉伊莱沉默了一会儿,又突然意识到什么般,掀眼看她,目光灼灼:“冬晴,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对瑞尔的靠近感到安心?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冬晴诧异,她当时第一个想起的还是甲方妈妈呢,只不过见不到她了而已。
她回答:“因为瑞尔总是对我很好,我待在他身边会觉得安全。”
说完又觉得好像没有特别说在点上,补充道:“因为我们关系好。”
——关系好。
伊莱听到这三个字,先前的所有情绪一扫而空,弯起嘴角,这一次的应答听起来轻松很多:“嗯,你说得对。”
“原来在这里啊,找了你半天。”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拖长语调、懒散的声音打断他们。
两人一齐往外看去,发现是游金正靠在门口说话。
伊莱站起身:“你找我?什么事。”
“我找你干什么。”游金嗤笑一声,双手插在口袋,“当然是高层议会的大人物们要找你了。”
伊莱闻言看向冬晴,对她道别:“那我得先走了。”
冬晴点点头,见他迈步往外走,突然也站起,跟在他身后。
倒不是要送送伊莱什么的,主要是为了趁机过去把门关上。
她明明记得伊莱进来后自己看见门是关上的,只不过没锁而已。
游金这人绝对是连门都没敲就擅自开门了吧?!
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到了门边上,看着伊莱彻底走出门,握住门把手正要关——
门刚静悄悄地转到一半。
还靠在门框上的游金忽然将脸转过来,变脸似的从冷漠的神情里换出一个笑容来。
他瞧着想把他偷偷关出门外,但因为被发现而不得不停下动作的冬晴,玩味喊道:
“冬晴向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