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两个活口?
余下的八个神将乱作一团,“尊上您刚刚答应过我们,只要我们交代了,您就不杀我们了!”
裴祭并未看他们,只淡声吩咐鹤羽:“送他们去见天君,将一切如实告诉天君,包括灵山城灭的真相。”
鹤羽抱拳鞠躬,道:“属下遵命。”
宫殿内终于安静下来,待屏退了所有魔修,裴祭将白玉发簪收到袖子里,侧身看向裴夙凌,态度恭敬:“师叔留下晚上一起吃饭吧。”
裴夙凌感慨万千地看着裴祭,点头说好。
晚饭就在血魔宫后的竹屋内,一桌家常小菜。这里幻境雅致,依山傍水,瀑布竹林,与整个魔界的风格格格不入,倒是有几分九秋山的模样。
裴夙凌路过书桌时看见了上面摆着道德经,道德经旁放着一张写了半面的宣纸,纸张上是裴祭的字迹。
裴祭命人送来热茶,姿态优雅地站在桌边斟满三杯,转身对师叔唤道:“小师叔。”
裴夙凌带着鱼在清走到桌旁坐下,打趣道:“三百年不见,你这字是写的越来越漂亮了。”
裴祭还是那副不会笑的模样,态度温和,只是眉眼清冷,坐下道:“只是练字静心。”
裴夙凌看着他,叹了声气:“也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啊。”裴祭这一身清冷谪仙的气质与魔界这种地方真的是毫不相配!
裴祭在乎的倒不是成神堕魔,此刻再提起也是轻拿轻放。他淡声道:“一念神魔,理应如此。”
三个人吃饭,却放了四副碗筷。裴祭身边的位置是空着的,他却还是习惯性地将第一筷子菜夹到那个空位置的盘子里。
若不是此次沟通裴祭依旧逻辑缜密办事周到,就他现在这幅行尸走肉的鳏夫模样,裴夙凌简直会以为他相思成疾疯掉了!
裴夙凌忍不住劝道:“人死不能复生,你想开点。”
裴祭眼睫低垂,看着手中的茶杯,道:“我去找了鬼王,她那里也没有记载祝今昭的去向。”
裴夙凌叹气:“若是没入轮回,那便是……”
便是真的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裴祭放下酒杯,看向窗外的圆月,缓声道:“或许是我在自欺欺人,但是师叔,我总觉得她没死。”
裴夙凌不知道这话应该如何接,想了想,说:“你始终记得她,她便一直活在你心里。”
裴祭:“………………………”
鱼在清忽然说:“师兄。”
裴祭看向她。
鱼在清说:“你会等到祝姑娘的。”
裴祭看了她一会儿,移开视线,道:“谢谢你。”
这顿饭结束的很早,裴祭将师叔与师妹送回九秋山,然后孤身一人返回了魔界。
终于救下了父母,鱼在清心中的大石头落地。这段时间大脑中的那根弦始终紧绷着,如今忽然放松,鱼在清头疼。她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半梦半醒间,她又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这次鱼在清没睁眼,保持睡着的姿势,侧耳偷听。
“住手!”男子愤怒急切,又似乎怕惊扰到什么,因此声音很小。
女子的声音随后响起:“你此时若不杀她,后患无穷!这场美梦你能编织多久?你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有修为耗尽的一天,到时你拿什么去和裴祭一较高下!”
“砰”的一声巨响,女子发出声闷哼,像被沉重攻击了一样。
男子无情且低沉的声音响起:“下不为例。”
两道声音同时消失,耳边再次恢复安静。鱼在清缓缓睁开眼睛,被月光照亮的房间里空无一人。
谁要和裴祭一较高下?
还有,编织美梦?
鱼在清忽然身上一抖,猛地坐起来,额头上布满冷汗。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用力掐了一下。
竟然不疼。
鱼在清翻身下床,抽出宝剑割在自己的手臂上,伤口翻飞流出血迹,却丝毫没有痛觉。
她踉跄着跑出房间来到裴夙凌的房间外,敲门喊:“师父。”
下一刻,房间里传出裴夙凌没睡醒的声音:“啊?怎么啦?”
“师父是我,我是鱼在清。”
裴夙凌从里面拉开房门,用力挤了挤眼睛,抬头看了眼外面不过子时的天,随后低头看向自家爱徒,打了个哈欠:“怎么啦?”
鱼在清说:“师父您掐一下您自己。”
裴夙凌:“?”
“我有病啊?”
鱼在清等不及了,上手在裴夙凌的手臂上掐了一下。
裴夙凌精神了,眼睛瞪得溜圆:“啊啊啊徒儿你鬼上身了?”
鱼在清松开,喃喃道:“会疼的?”
裴夙凌喊道:“废话!我掐你你不疼?”大半夜来折磨他这个老人家。
鱼在清把手递给裴夙凌,认真道:“劳驾您掐我一下。”
裴夙凌没立刻动手,而是端详着徒弟,狐疑道:“我活了三百多年,第一次见人被打时候用劳驾这两个字的。”
鱼在清催促:“我不疼,您试试。”
裴夙凌不信,整理了下衣袖,用力掐在鱼在清手臂上。
鱼在清痛得嘶了一声。
裴夙凌立刻放手,静静地看着她:“疼吧。”
鱼在清收回手,自己用力掐了一下。疼。
裴夙凌:“……”
裴夙凌依然觉得奇怪:“你今天怎么了?”
鱼在清如实说:“我刚刚在房间的时候掐我自己,不疼。”
裴夙凌老神在在地点点头,循循善诱:“徒儿你刚刚掐自己的时候,是不是刚睡醒。”
鱼在清说:“是。”
裴夙凌无奈地说:“人在刚睡醒的时候,也许没那么敏锐。”
鱼在清撸起衣袖,给他看另一条手臂上的伤口:“可是我后来还割了自己一刀,也不疼。”
伤口不浅,此时血液凝固了,皮肤变青紫,在不明亮的光线下也显得骇人。
裴夙凌唏嘘着皱了皱眉:“你这是做什么?进来上药。”
鱼在清举着手臂跟进去,坐在桌子百年,裴夙凌从柜子里拿出药箱走过来,一边上药一边观察鱼在清抽动的嘴角,笑着问:“这不疼?”
鱼在清疼的眼睛都变红了,吸吸鼻子,说:“刚刚在房间里的时候不疼。”
裴夙凌一脸慈爱,语重心长:“我答应了你母亲,要把你当孙女一样对待。都说隔辈亲隔辈亲,如今又不是下山去斩妖除魔了,你手臂出现这么大一道伤口,我都没法向你母亲交代,你说是不是?”
鱼在清点点头,思考要怎样把奇怪声音的事情告诉师父。
裴夙凌只当是小女孩叛逆期到了,这个年纪的孩子想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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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容易钻牛角尖。隔壁合欢宗前几天还出了个为爱跳河的,合欢宗宗门长老愁的这几天饭都吃不好。
鱼在清不习惯说谎,斟酌再三还是决定如实说明:“师父,我刚刚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就像有人在我头顶说话一样。”
裴夙凌有理有据地说:“刚刚?刚刚是为师我在说话,我比你高,坐起来也比你高,所以你觉得我的声音是在头顶的。”
“…………………………”
鱼在清想了想,说的更具体:“是在房间里的时候,脑海中有两个声音,一男一女。”
裴夙凌将她的伤口缠好,边收拾药箱边问:“做梦了?”
鱼在清坚定地说:“我确定我没有做梦,因为我前几年有一次在练武场上练剑的时候,也听到了那个声音。”
裴夙凌起身去拿了面八卦镜过来,“我照一下看看你有没有被脏东西附身。”
鱼在清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等他照。
裴夙凌奇怪:“什么都没有啊,怎么会有奇怪的声音?你小时候会不会幻想自己身边有朋友?”
鱼在清不解:“弟子没听懂。”
裴夙凌放心了:“既然听不懂,那便是没有。对了,你刚刚说一男一女,那这一男一女说什么了?”
鱼在清将原话复述了一遍,抱过几年前在练武场上听到的那一句。
裴夙凌听完,若有所思:“还和裴祭有关系呢?”
“你师兄这些年一定结了不少仇家,想和他一较高下的更是多的数不过来。”
“这样吧,改日我带你去魔界,问问你师兄,这几日若是再听见了,也告诉我。”
鱼在清点点头:“多谢师父。”
裴夙凌打着哈欠将人送走:“回去早点睡,明早起不来的话晨练就免了。”
鱼在清的眼睛在月光下像黑曜石,神采奕奕地表态:“我能起来。”
裴夙凌给她竖起大拇指:“行。”反正他明早是不起了。
鱼在清心事重重地往房间走,下台阶时不小心踩空了。她伸手矫健地顺势跳下去,却在跳下去的瞬间感受到周围环境似乎变了一瞬。
鱼在清愣在原地,闭眼,回忆刚刚那一瞬余光所及的景象。
枯黄草地接壤乌云密布的天,没有阳光,却并非黑夜……
是无人之境!
鱼在清站在原地缓慢转了一圈,视线在九秋山的夜景上扫过。
这里明明是九秋山,为何刚刚她余光扫过却好似身处无人之境!
【这场美梦你究竟能编织多久?】
难道这场美梦,指的是她的重生?
难道这里是幻境?
鱼在清几乎是跑进了无缪宗藏书阁,翻找一切有关塑造幻境的记载。
古籍中记载,幻境塑造与施术者的修为密切相关。一花一草的一时之景,普通修士皆可缔造。一间小院一方天地,则需要施术者有上百年的修为。而若是想要缔造上等幻境,使入境者数十年无法觉察,先不说需耗费施术者多少年的修为,就说能做到此等境界的修士,实乃世所罕见。
“虽然提到了世上存在上等幻境,但是却没有任何关于缔造上等幻境的记载。”鱼在清皱着眉头翻阅,视线被一行字所吸引:“入上等幻境者难以察觉,唯一破解之法是以利剑为器,刺穿入境人的心脏,幻境自可破印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