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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闹事

作者:藏于山海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与城外农户走得近,知春里每日的花,还有你那名动京都的定制盒皆是出自农庄,商贾要压他们的价,你江掌柜暗渡陈仓,将农户的花运送入城,神不知鬼不觉的摆在了你知春里的柜台上,又将这些焕颜霜和定制盒送进京都官员后宅。”


    “江掌柜知道商贾迟早有一日找上门,这一举措,不只能够利用官眷替你打通销路,还能给你寻来庇护,官眷们看重你江雁离的东西,那就是看重你这个人。”


    “如此,那些商贾知道你挡了他们的财路,即便心生愤恨,也不敢公然与知春里叫嚣。”


    陆听晚心底最隐秘的筹算,被眼前的人公然揭示,她没有惧怕,反倒是对这人生了几分兴致。


    她缓缓抬头,将目光挪向那张轮廓。


    “这是韩大人的猜测,并不能说明什么。”


    “我说对了。”程羡之审视,叫她无所遁逃。


    陆听晚避无可避,这一刻,她不想露怯,应着他的视线。


    “是以,大人寻我来,到底想问什么?”


    “江掌柜心思细致,独身便能在群狼环伺的市场下,将知春里做成枫林巷首屈一指的胭脂铺,定然不只这点手段。”


    “你能做绝一点,江掌柜。”那狼此刻正盯着她,仿若她不应下,就会被吞噬。


    “大人想我如何做绝?”


    “人在走投无路,四面楚歌时,会选择什么?”


    “大人无需与我卖弄高深。”


    他邪魅一笑,“困兽则噬啊。”


    陆听晚了然,正色说:“大人这是要以知春里为饵,钓出幕后之人。”


    “江掌柜是聪明人,上一次我承了你的条件,那么这一次是不是该换一换?”


    “韩大人,您是禁军统领,此刻我只身一人,坐的是刑部的椅子,喝的是刑部的茶,大人根本不是与我谈条件。”陆听晚说,“我只怕没得选。”


    “要不说江掌柜是聪明人呢。”程羡之抬手撑头,直视她,窗外微风袭来,身上的熏香在气流涌动的屋内浸入程羡之鼻息。


    “既然江掌柜这么识趣,那么就恭候您的好消息。”程羡之泛起一抹不为人知的笑意。


    “可若这鱼上钩了,来收网的人未到,我这饵岂不是被吃干抹净了,大人能保全我的性命吗?”


    “你适才不是说没得选?”程羡之起身没再留,陆听晚喝完最后一口茶,准备离去。


    刑部属下来报,“大人,昨夜抓回来的人,死活不肯松口。”


    程羡之一副淡然,“既不愿开口,就没留的必要,还需我来教?”


    陆听晚刚踏出门口,腿是软的,适才他的意思?是要杀人?那自己若也无用了,这人会不会把自己也杀人灭口?


    洛云初在外恭候,这时她才惊厥自己背后湿了一摊。


    “如何?韩大人与你说了什么?”


    陆听晚没与他说,收回思绪问着他:“洛公子,你可见过禁军总督程羡之?”


    洛云初不知她为何问起这个,“不曾,程羡之声名在外,可也只是游离在朝中重臣中,我等并非朝中官员,自然少见。”


    “只是这人深居简出的,就连办案都是手下外出,闻言他只在夜里,才去刑部大牢审问,每逢子夜,刑部大牢惨叫声会响彻地牢,这才有了活阎罗的称号,你为何突然打听这个?”


    “没,只是觉得这韩近章手段如此狠毒,心机深沉,”她若有所思,“程羡之本人该是狠决到何种程度?”


    黑夜里,刑部外是望不尽的暗道,每走一步,就仿若是朝深渊去。身后传来温润的声音,吹开迷罩,“别怕,这不是还有我呢,你的知春里不会有事,你也不会。”


    陆听晚怔愣片刻,对上视线,莞尔一笑。


    程羡之今日与她说的话,如一颗巨石,她原本不想卷入争斗的风波里,才选择外出经营铺子。却好似冥冥之中,总有一股力量要将她往风波里卷。


    自己正一步步踏入,想回头,发现已无路可退。


    回知春里后,陆听晚一人关在书房里,风信送了吃食,她没碰,又重新细算了知春里的账目,去除所有开支,加之半月以来焕颜霜和定制盒卖得不错。


    铺子盈利比第一个月翻了十倍,洛云初那份独自划出来,没动。剩下的足够她支撑她接下来的开销。


    原本这计划她还不打算实施,今日从刑部回来便思索这事。


    待过了子时,知春里书房灯火还未灭,书案上都是铺满的纸张,密密麻麻写了字,又划掉,再重新写。


    她眼皮已快撑不开,最后才拿着那张满意的宣纸,从那杂乱的碎纸下挖出算珠。


    月亮悄然越过屋梁,子时过后,书房的灯火熄灭,那抹身影消失在枫林巷,往程府方向去了。


    街角处,一双黑瞳隐匿于黑暗。


    农户按照签订的契约,第三月后每日五担运入城中,有了江陵请来的牙婆,农户们手艺提升,每日能供给知春里焕颜霜和胭脂数量也多起来。


    定制套盒与焕颜霜在京都打出销路,碍于供量有限,大多数有钱还买不到。


    陆听晚为此在知春里贴出一条告示。


    凡在知春里每日消费达到五十两银子,再次获赠一条丝帕,不限于一人,但凡几人凑在一块能够买足五十两,也只能获得一条丝帕,一条丝帕,代表一个购买定制盒与焕颜霜的资格。


    原先收回的帕子又有了用处。


    为此每日五担的花不够卖,日中前便一售而空。陆听晚与花农增加订单,约定每日供货十担,如此,农户的花滞销困境彻底解决,再也不怕城内商贾压价,阻断生路。


    单单陆听晚的知春里,便能承下农庄里的供货量。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商会中人开始注意知春里。


    一群地痞流氓打扮的人,抄着木棍闯入知春里,不速之客让知春里无法正常接客,客人不明所以,让开道猜测起事由。


    陆听晚沉浸与客人交谈焕颜霜使用后的效果,店内嚷嚷与瓷瓶打碎的声音惊动了她。


    只见地痞头子拎着棍子四处恐吓,嘴里粗鄙之言不断,“谁是掌柜的?给老子出来。”


    身后小弟齐齐压势:“滚出来!”


    那人继续口出狂言,不断扫过柜台展示的鲜花,整排的瓷器落地成碎,“给老子出来,黑心商铺卖的什么破焕颜霜,将老子媳妇的脸涂烂了,老子要叫你到官府去,奸商坑蒙拐骗,昧着良心赚平民百姓血汗钱,滚出来!”


    风信极速走近陆听晚身侧,“公子,这些人来闹事,这可如何是好?不如报官吧。”


    陆听晚听见了,并未惊慌,从容淡定道:“你先让铺子的伙计安抚好客人,我来处理。”


    陆听晚拾阶而下,走到地痞头子跟前,凝眸望着他道:“我就是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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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何事不能好好说?非要这么蛮横?”


    “你就是掌柜?”那人瞥着她大肆嘲讽,“毛头小儿,长得跟个娘们儿似的,难怪要浸在这脂粉生意里头,毛都没长齐吧。”


    杂碎!陆听晚心底暗暗啐了一口,面上带笑:“兄台是来买东西的?”


    “买东西?你们知春里卖的赝品,让人用烂了脸,给不给个交代?”


    “竟然还有这等事?”陆听晚不屑一笑,“你口口声声说用的我知春里的东西,可无凭无证的,谁能信?大伙在知春里都买过不少,连京都贵人们都千金难求,怎么偏就你用了有问题?”


    “空口无凭啊,你总得拿出证据来,若当真是知春里东西不好,我江雁离自会给出交代。”


    “是啊是啊,得拿出证据来啊。”


    “我们都用过怎么就无事?”


    这些散客好些都是老客,陆听晚为掌柜与人交好,众人自然向着她,可仍然也有些谨慎的,并未急着站队。


    领头的见势头不对,声音提高些许,往身后的人道:“怎么没有?”


    眼见一妇人从人群中走出,面纱遮脸,领头一把扯下她面纱。


    “这,就是证据,就是用了你们知春里的焕颜霜才成了这副鬼样,还不承认?”


    妇人半边脸红肿,还有细小褪的干皮粘在脸上,白色脓点肉眼可见,泛着油光,着实触目惊心。


    人群中议论声不断。


    “这,怎么搞得这般严重?当真是用了焕颜霜把脸烂成这个模样?”


    “是啊,以后谁还敢买知春里的东西,再者要买焕颜霜本就不易,买回去还要遭罪,我不买了,诸位请便吧。”


    人群中一年轻男子,转身出了知春里。经此煽动,聚在知春里的客人悻悻退了一半,留下来的都在等这场好戏。


    领头混混抬起手,将棍子指在陆听晚鼻前,风信上去拦人,被陆听晚抬手护在身后,“这位兄弟,你只带了个烂脸的妇人上前,我又怎知这人用的是我知春里的东西,我也没瞧见,你们大伙谁可瞧见了?”


    “你……”见陆听晚不好欺负,领头的急了眼,扬起手,眼看棍子就要落在头上,一支袖剑打掉他手上木棍。


    众人齐眼望去,只见洛云初带着天枢进来,天枢收起袖剑。


    领头闹事的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的敢坏老子好事!”


    “长不长眼不知道,”洛云初没正眼瞧此人,视线落在陆听晚身上,“若想在知春里闹事,也得问过我洛云初答不答应。”


    “是洛公子啊,听闻洛公子是知春里背后的东家,这人可算是栽跟头了,讹人讹到洛公子头上。”人群里窃窃私语。


    陆听晚露出笑,背脊挺得更直了。


    “洛云初?”领头念着名字,而后嗤笑,“不过是个低贱的房牙子出身,也配自称洛公子,这商人就是爱往自己脸上贴金,依我看,不过是蛇鼠一窝。”


    洛云初不急,天枢袖袋攥紧,恨不得一箭穿喉,了结这大放厥词的人。


    洛云初指尖用力,折扇抵住天枢,“商人低贱,可你此刻便是站在商人的地盘上,允你作威作福片刻,那是还需当着众人的面将此事论个明白。”


    “自然,倘若你识趣,将身后之人交代清楚,我们知春里也可不计前嫌,就当今日来了条无主疯犬,吠错了坟头,不然便到官府走一趟,也能论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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