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竹领了文书后就等乌瑞回舍房收拾好东西离开。
乌瑞回舍房的时候刚好于望秋也在,看到他后笑了笑,“我还说教你规矩呢,结果你今天就要走了。”
于望秋指指他的床,“东西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了一部分。”
乌瑞道了谢,去收拾其他的东西,于望秋起身帮他。
东西其实不多,很快就装好了一个包袱,乌瑞拎起来,随时都能离开,他犹豫着还是问了句,“你今天帮我,会不会惹上麻烦?”
自己今天就要离开,于望秋却是要待到拿到文书。
于望秋摇头,“没有关系,看在我母亲的面子上,他们也不敢对我如何,倒是你……”
他说着走到乌瑞面前,“我看得出来,你的妻主今天是专门为你而来,还请动了我的母亲,就是担心你被男官责罚。”
于望秋的声音是真心实意的感叹,可能是他见识短浅,从未见过有妻主担心夫君在教坊司受苦,今天倒是涨了见识。
乌瑞听人提起自己妻主,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笑着抿了抿唇,“我的妻主很好。”
“正因为如此”,于望秋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肃然,“你一定要时刻警惕着,闻着香味来的蝴蝶可多的很,你的妻主纳侍了吗?”
乌瑞正被他的话说的一愣,下意识摇头,“没有。”
于望秋一顿,这下倒忍不住生出几分艳羡,乌瑞的妻主不仅待他好,还从未纳过侍,不像他即将要嫁的妻主,家中已有五房侍,他嫁过去还不知明里暗里要受多少委屈。
好在他早就知道这是他的命,没生出什么嫉妒,反而真心实意对乌瑞道,“我的母亲既然看重你的妻主,那就说明她将来必不是泛泛之辈,将来扑到她身边的狂蜂浪蝶不会少,若是你妻主准备纳侍,你打算怎么办?”
于望秋觉得两人同住一房也算是有缘,于是存了几分提点的意思,这也是他在家时父亲时刻教他的正夫之道。
乌瑞听到“纳侍”两个字,拎着包袱的手一紧,
他知道妻主不会只有他一人,但乍然想到妻主将来会纳侍,心里就一阵酸涩,说出的话也带了几分情绪,“阻止他们进门。”
于望秋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眉头下意识一皱,接着很快就想到,许是乌瑞的妻主太宠爱他,以至于让他有些“无法无天”了。
他松缓眉心,温声道,“你阻止一个两个,还能阻止三个四个不成?”
乌瑞低头,垂下的眸子晦暗不明,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于望秋知道在对方与妻主浓情蜜意时说出这些话有点惹人嫌,但他是真的拿乌瑞当半个弟弟看,才传授这些后宅经验。
“与其坐以待毙等妻主娶回一些不知底细又不好相处的,你不如亲自挑选一些听话好掌控的,这样你的正夫位置才不会被动摇。”
毕竟乌瑞的身份门第都不算高,背后又无母族仰仗,将来被妻主休弃,扶宠侍为正夫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乌瑞视线落到自己手指上的草环戒指。
将来妻主也会给别人编戒指,温声细语地说话,他就感到口中苦涩,“我要亲自将人……送到妻主床上吗?”
于望秋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样回答会让你难受,但……事实确实是这样,你现在可能还想不明白,我跟你说的这些话,是希望将来能帮到你。”
乌瑞情绪不高,闷闷“嗯”了一声。
明明是一场分离,却弄得气氛压抑,于望秋心里也不好受,
他从小在父亲身边,见惯了父亲如何讨母亲欢心,又是如何敲打小侍,知道除妻主的宠爱外,手段和算计才能立住正夫之位。
于望秋早对妻主的宠爱不抱期望,乌瑞却不一样,享受了许多宠爱偏爱,一时无法接受也很正常。
他站起身来,“走吧,我送你出去。”
乌瑞挎上包袱,随于望秋一同出去。
李玉竹一个女郎不好待在教坊司内,于是去租了个马车,在马车内等等待,撩起车帘方便乌瑞看到她。
于望秋不能出教坊司大门,只把乌瑞送到门口,门卫检查好乌瑞的文书后,才将人放出去。
李玉竹朝乌瑞招招手。
乌瑞看到马车后睁大了眼睛,还小心走近几步看是不是看错了,确认是李玉竹后,他才上了马车,不自在地跟她面对面坐下,“妻主……怎么是马车?”
如今普通百姓出门都用牛车驴车,一般人家都养不起马匹,虽然镇上有租赁马车的长行坊,但也很少有人租用。
李玉竹手上拿了一本书看,闻言道,“日头这么大,若是出了汗伤口不好愈合。”
她向来待人体贴,况且这些事稍微用心就能做到,也不算难。
乌瑞心中微动,刚要开口,驾车的马夫扬声问,“女郎,现在走嘛?”
李玉竹答应了一声,马车缓缓启动,偶尔有些颠簸,但舒适度跟牛车比起来好了不知多少。
她心里想着,以后有条件了也要养一辆马车做通行工具。
“妻主……”乌瑞开口,他放在膝上的双手握紧,看上去下了颇大的决心开口,“妻主以后,想纳什么样的侍?”
李玉竹有些意外,“怎么问这个?”
乌瑞尽量将语气放的自然,但还是硬邦邦的,“就是将来……好挑选符合妻主心意的侍。”
李玉竹本就聪明,瞬间懂了乌瑞的古怪。
她刚要开口就看到乌瑞紧握的掌心,眉头蹙起,“把手松开,伤口还没好。”
乌瑞下意识听话地一松,原本被包扎好的伤口渗出血来。
李玉竹叹了口气,“把手摊开。”
乌瑞听话地把受伤的手递到她面前,乖巧地一言不发,像知道自己做错事的小狗。
李玉竹拿出一条手帕和大夫留下的药膏,给乌瑞解开伤口的包扎上药。
乌瑞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注视着她,“妻主,你还没回答。”
李玉竹给他包扎伤口的动作一顿,尽量将声音放得温和,“乌瑞,你还记得我们成婚只是权宜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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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找到合适时机会和离吗?”
她这句话说完,明显感觉乌瑞身体一僵。
李玉竹有些心软,想到他的年纪放到现代还在上高中,于是原本直白的话就说得委婉了些,“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情吗?”
她说完没得到回应,抬头才发现乌瑞双眼已经通红,紧抿着嘴唇看她。
他皮肤白,还带着少年的清俊气,桃花眼一含泪就让人轻易软了心肠,但李玉竹这次没安慰他,而是安静等待他的答案。
乌瑞低低抽泣两声,将哽咽咽回,“可是你两次救了我的性命。”
李玉竹,“你两次遇到危险都在我面前,我不可能袖手旁观。”
“你去镇上回来,会给我带礼物。”
“你不是也送了我兔子和熏兔吗,回礼而已,况且你与田燕是为数不多与我交好的,我也送了田燕一些礼物。”
乌瑞忍不住了,一眨眼睛,一大颗眼泪落下来,“可是……你还给了我五两银子,从教坊司把我救出来。”
李玉竹叹口气,拿出另一张手帕递给他,“脸上擦了药不要沾眼泪……我前段时间赚了钱,五两银子不算多,给你当作零用也不算什么,至于教坊司,你是跟我成婚才需要来这,既然知道你要受惩罚,我又有余力带你出来,自然不能不管。”
她说完后,马车内只剩乌瑞小声抽噎的声音。
李玉竹不合时宜地想,原来男子哭起来也这么好看,梨花带雨地让人心疼。
她偏头看向马车外,给乌瑞留下整理心情的时间。
过了一会儿,乌瑞声音沙哑地开口,“我知道了。”
李玉竹知道他这会儿一定不好受,但乌瑞还年轻,少年时代的爱慕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并不担心。
“就算将来和离,你也是我的家人,好吗?”
乌瑞点头,“好。”
至于他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那就没人知道了。
两人的气氛重新变得融洽,马车驾驶着先把乌瑞送回回家,才送李玉竹回去。
乌瑞打开院门,阿聪机敏地站起来,看到是乌瑞后,立刻摇起尾巴上前,围着他转圈圈。
乌瑞只是摸了摸它的脑袋,没什么心情陪它玩,径直去了堂屋。
堂屋靠墙的供桌上摆着他父亲的牌位和画像,前面是香炉烛台,贡品。
这次乌瑞离家久,香猪已经熄灭了,他重新取了三根点上,边道,“父亲,我之前跟你说过,我要嫁人了,我的妻主很好,但是……她不喜欢我。”
他说完这句话沉默了一下,才接着道,“可是与她认识后的这几天,我从没这么像这样被人关心照顾过,我一想到她将来会这样对待别的男子,就喘不过气来,你从前告诉我,耽于情爱的男子往往下场都不会好过,但如今看来,我恐怕要步您的后尘了。”
乌瑞插上香烛,跪下磕头,
“若是您在天之灵,那就保佑我心想事成吧。”
他磕拜的动作十分虔诚,额头挨在地上许久才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