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竹没注意到乌瑞陡然低落的情绪,帮他擦好药膏后就起身,“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事情了结,我就带你一起回去。”
乌瑞应了声好,安安静静坐在床上。
李玉竹打开门出去,乌瑞抬头望了一眼,复又低下头,不知道再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门又被人打开了。
乌瑞看过去,一愣,“妻主……”
去而复返的李玉竹手上拿着一把狗尾巴草,坐到他身边,“你一个人在这儿,连个打发时间的没有,我做几个小东西给你解闷。”
她刚才看到乌瑞一个人受着伤孤零零在房间,突然想到古代手机也没有,一个人呆着恐怕无趣的很,出去后正巧看到教坊司石板路旁边的狗尾巴草,心念一动就折了回来。
乌瑞看着李玉竹手指灵活地在草茎中打折成结,一个小兔子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他眼前,他还没回过神,小兔子已经被递到他面前,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还送了我一只兔子,记得吗?”
李玉竹声音轻缓。
乌瑞顺着她拖住小兔子的手,看向她澄明带着笑意的眼睛,突然觉得周围一片寂静,唯有自己的心跳在砰砰作响。
明明是跟昨天一样被针对惩罚的一天,却有一个人突然出现,给他的伤口涂药,又关心他无聊给他折兔子。
乌瑞将兔子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护在手心,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李玉竹看他喜欢,又折了几个蜻蜓蚂蚱等不重样的小玩意儿,而乌瑞目光专注地看着她侧脸,李玉竹递过来一个,他就接一个。
最后手上都拿不下了,只能放到床上。
乌瑞用被褥折成条把它们围在中间,怕不小心掉到地上了。
李玉竹看他的样子,心想果然还是个孩子,喜欢玩过家家。
把所有会折的小玩意儿折完,她手上还剩最后一根狗尾巴草,想了想,折成了一个戒指,把它放到乌瑞的“宝贝库”里。
乌瑞目光注意到这个像扳指,却又比扳指细一些的小东西,拿在手上问,“这是什么?”
他说着,尝试性戴进大拇指,只能戴到一半,他举着手给李玉竹看,“妻主,小了……”
李玉竹笑了一声,给他把戒指取下来,再握着他的手给他推进食指,“这叫戒指,戴小指意味着不婚,无名指是已经成亲,中指是订了婚约,食指是未婚,但一般来说,只有装饰作用,戴哪个手指都无所谓。”
乌瑞手搭在李玉竹手上,不自觉地握紧,又怕被发现,松了力气。
李玉竹给他戴好后看了看,乌瑞的手很好看,指节分明,白皙修长,但她不是手控,稍微欣赏了一下就松开,站起身,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乌瑞抬头望她,应了声好。
李玉竹觉得他像不舍主人离家的小狗,于是笑着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才离开,这一次门关了之后没再回来。
乌瑞抬起手,凝视戴在自己食指的戒指,良久之后抬手取下来,给自己带到中指上,嘀咕道,“我是跟妻主订了婚约的,应该戴这根手指。”
李玉竹再从厢房回到讲堂,堂中只剩于兴珠,于望秋,司正三人。
于兴珠看到李玉竹,客套问道,“情况如何?”
李玉竹拱手,“多谢县令大人关心,大夫说情况尚可,只是手上或许会留疤。”
李玉竹说的稍微严重了些,于兴珠刚要说什么,余光突然看到身边的司正,她挥挥手道,“今日的事情就此作罢,你谨记今后好好管教手下的人。”
司正老老实实应了,然后退下。
于望秋也道,“母亲大人,那我也先下去了。”
于兴珠随意一挥手,于望秋躬身下去。
李玉竹侧头看了一眼,果然跟她猜测的差不多,两人是母子关系。
人都离开后,于兴珠才道,“这周男官实在过分,不过玉竹你放心,我已经将他职位撤去,只是他好歹是宫里出来的人,我总要不好做得太过,于是将他留在教坊司做个洒扫。”
李玉竹叹息一声,“兴珠姐愿出手相助,玉竹已感激万分,不过周男官在教坊司多年,手上多少有些人脉,我怕乌瑞在教坊司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于兴珠抬手,“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你家夫君今天就能从教坊司离开,稍后去司正那领文书即可。”
李玉竹故作惊喜,“多谢兴珠姐。”
于兴珠笑笑,站起身来,“玉竹,可否送我到教坊司大门?”
李玉竹自然应下,与于兴珠一起走上回廊。
两人聊了些教坊司内的花草建筑,于兴珠突然话锋一转,“我突然想起一事,玉竹你可知道那日你来教坊司见到的贵人是谁?”
李玉竹心下一动,知道这是要说到正题上了,她道,“听贵人口音觉得是京城人士,再看下人仆从都模样标志懂规矩,难道贵人是京城哪个大官之子?”
于兴珠摇摇头,有些得意道,“这你就把贵人身份猜低了。”
她左右看四下无人,偏头在李玉竹身边悄声道,“这贵人啊,是女皇最宠爱的小皇子。”
李玉竹惊讶,“兴珠姐此话当真?!可是……皇子怎会来我们蟠桃县。”
“这事你可就问对人了”,于兴珠有种八卦终于找到倾诉对象的迫切感,“我在京城的同窗传信给我,说国师算到会有奇遇落到蟠桃县,恰逢大皇子生辰,这小皇子啊,就想来蟠桃县寻到这份奇遇给大皇子做贺礼。”
李玉竹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心中却一沉,难道这国师算的奇遇,是她这个异世之人?
她从前从不信这些卜卦相术之说,但她穿越之后,对这些事情就将信将疑。
于兴珠叹息一声,“蟠桃县近日出现的凉茶是出自你手吧?”
李玉竹回过神来,点头,“是,不过是一位云游老者给我的方子。”
于兴珠道,“那就是了,所以国师说的奇遇指的就是那位云游老者,我原本想着,蟠桃县能出现什么宝贝和能人,能被那位小皇子看中带去京城,这样我这位县令也能被小皇子在女皇跟前多提及两句,没想到却是位云游者。”
李玉竹心中庆幸自己当时为了不太出风头,编出了的云游老者,又为了圆谎,暗示三位茶馆老板散播云游老者的传言,否则她现在可能都被带去京城,身不由己了。
心中虽然这么想,但她对于兴珠道,“兴珠姐不必失望,穆朝受炎夏之苦的地方这么多,云游老者却唯独看中了我们蟠桃县,并留下方子,说明蟠桃在您的治理下,有出众之处,小皇子回去后必然会告诉女皇的。”
于兴珠露出笑容,“也是这个理,诶,云游者独独将方子给你,也说明玉竹你也有过人之处。”
李玉竹笑笑,并不想显得太特别。
于兴珠,“诶,瞧我,花都说偏了,我要告诉你的是,小皇子离开时留了一些奇珍异宝,交代说要作为你的成婚贺礼,特别是……还留下了一枚凰牌。”
最后几个字她是压低声音说的。
李玉竹多少猜到了几分,连凰牌的作用她都能猜出来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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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面露惊喜,道“我一介草民,小皇子竟然还给我留下了成婚贺礼!不过这凰牌是?”
于兴珠就知道她要问,面上深不可测道,“拿着这凰牌,可以出入皇宫,面见女皇!”
李玉竹惶然,“竟然这等贵重!”
于兴珠拍拍李玉竹的肩膀,“这是好事,说明你入了小皇子的眼,说不定我以后,都要靠你提携呢。”
她话中颇有暗示,李玉竹自然听得明白,“兴珠姐就不要折煞我了,我才是处处需要您帮衬。”
她这话的意思是于兴珠如今帮助她,将来她自然会帮一手于兴珠。
李玉竹深知暂时装蠢可以让人放下戒备,但一直装蠢就会让人失去耐心了,她这个度把握得很好
于兴珠搭在她肩上的手一沉,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放心,玉竹有事尽管来找我。”
两人已走到教坊司大门,李玉竹正要送于兴珠出去,却被她抬手拦住,“玉竹送到这里即可。”
于是李玉竹停步,“兴珠姐慢走。”
于兴珠挥手告辞,带着衙役们先回衙门处理事物,回县令府时天色已晚。
她走到后宅,正夫李黎提灯将她迎进屋里,帮她脱去外衣,“妻主今日劳累了。”
于兴珠张开双手任他脱去外袍,闭着眼道,“今日去教坊司鉴察,我见着望秋了,那孩子不错。”
于望秋指出周男官的罪行,也让她方便下手惩治。
李黎浅浅笑了,他虽年纪上来,但保养得当,笑时露出梨涡颇有一番风韵,“望秋一向乖巧懂事,小时候还帮我照顾南星,只是……从教坊司出来他就要嫁人了……”
说到后面,李黎笑容渐渐淡了,眼中流出惆怅悲伤。
于兴珠坐到桌前,净手后拿起筷子用晚膳,李黎急忙上去布菜。
于兴珠道,“我给望秋挑的妻主不错,他嫁过去不会受委屈,你不必担心。”
李黎嘴上答应,心中却是不能放下心来,毕竟他膝下只有两个儿子,没有一个女儿稳住地位,如今有一个儿子还要远嫁,他心里如何能不担心。
说到这里,于兴珠问,“听说南星前段时间又气走了教坊司的老师?”
李黎辩解道,“南星他只是还小,散漫惯了,突然让他学规矩自然是不适应的,不过妻主你放心,我定会好好说他。”
但出乎他意料,于兴珠却没有生气,反而若有所思,
“可有女郎会将全然不懂规矩的男子娶为正夫?”
李黎被她这话说的一愣,“应当是……没有的。”
于兴珠放下筷子,“将南星带来我看看。”
李黎以为她是要责罚于南星,当即跪在她面前,求饶道,“妻主息怒,我今后一定好好教导他。”
于兴珠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我只是太久没见到南星,想看看他罢了,你这话说的我好像个不通人情的母亲。”
李黎这才放下心来,露出个笑容,“那我亲自去叫南星过来。”
妻主对两个儿子的向来感情淡薄,他巴不得妻主多跟南星亲近些,好让他将来不必像望秋一样远嫁。
他说完匆匆出去。
于兴珠看着他背影,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
她看李玉竹的夫君除了模样外毫无可取之处,正巧她二子也是容貌上乘,且两人都不不识礼数规矩。
若是他能将南星嫁给李玉竹当正夫,既能多一层联姻关系,将来也好让她提携她这岳母,而且小皇子送的成婚贺礼,也相当于落在自己家,简直是一箭双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