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剥玉米的人跟应晚真也不熟,也就毛婶比较爱说些家长里短,这会儿有人奉承了毛婶几句,又说今天的活还没干完呢,大家也都紧着剥玉米了。
周大娘也一直关注着应晚真,她早些对应晚真照顾也只是因为觉得这已经是周家老三的媳妇了,算是自己人,怎么说也跟其他人亲近些,再加上她是很喜欢周久迟这个后生了,不仅仅是因为这人踏实,还因为当初他儿子受伤,要不是周久迟反应快,他儿子这辈子可能就要少一只手了。
现在周久迟媳妇跟在一起剥玉米,那不得多看顾看顾。
“呦,这是怎么了?”
应晚真猛不丁被拉住了手,眼神也顺着这话看向自己的被抓住的手。
周大娘看着应晚真红彤彤的手心,“这手怎长得恁嫩的!这玉米晒干了之后就是硬,咱们剥玉米虽然是个轻松的活计,但是也得用力气,你这手嫩生生地,也难怪会这样。”
说着,周大娘从自己随身的袋子里拿出了一双粗手套,“这我儿子给我弄的,他看我干活就非要给我一双手套,不过我啊,从小到大干农活,手里全是茧子,也磨不破,我带着这手套也不习惯,你拿去用,不然这一天过去,你的手肯定就得破皮了?”
应晚真看着自己的手心,她来剥玉米没多久就感受到了手心火辣辣的疼,虽然她也知道这是正常的。
她也知道周大娘说的是真的,如果自己这样干一天,手肯定破皮,只是得知这个手套是周大娘儿子给的,她顿时就不太想接受,“周大娘,这怎么好意思,这是你儿子的孝心,让我戴多不好,我笨手笨脚的,别给你弄坏了!”
“这说的什么话,我也就是不习惯戴,不喜欢手被包着,可你这不一样,你要是不戴,手不需要一天可能中午就破了,再说了,你男人当初救了我儿子,现在我儿子给我的手套,我用不上,给你怎么了,再说了我又不是给你,只是让你戴几天。”说着,周大娘就把手套往应晚真手里套,“你这几天就拿些碎布做一双出来。”
“行,大娘,那就先谢过你了,等我做好我自己的,肯定给你洗干净还给你!”
周大娘摆摆手继续干自己的活。
应晚真带了手套之后确实也觉得自己的手舒服很多,而且因为这个手套外层是粗布的,所以摩擦力比较大,剥起玉米来省力了不少。
第三天,周久迟出车回来,还带回来了一些海带和虾仁。
谢红英看到这些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敢情好,等明天去切块肉再从后院割点白菜弄个饺子吃吃,最近大家秋收都累坏了。”
“嗯。”周久迟明显也很高兴,明显着他这眼睛都亮了不少,“娘,家里有包菜吗?这次要不做包菜馅饺子?”
“家里没有,周大娘家里有,你要自己去问周大娘。”
周久迟一听就拿着菜刀过去了。
孙盼娣看着离去的周久迟,忍不住阴阳怪气,
“娘这是真疼三弟啊,三弟一回来这又饺子又肉的!”
谢红英现在一听到孙盼睇说话火气就蹭蹭往上涨,“怎么,包了饺子你是不吃还是怎的,别说不吃了,就你肯定上赶着吃,你看看你家里几口人,做再多好吃的数你家吃的最多,而且这虾仁海带都是老三买的,不买来你有的吃吗?”
孙盼睇顿时撇了嘴,刚想反驳却在看到谢红英的眼神之后闭了嘴。
谢红英也懒得再说教自己这个儿媳妇了,反正这么多年了,她该说的都说了,奈何人就是一根筋没有半点长进,真是随了她亲娘。
孙盼睇也是一肚子气,她看见自己那不知道从哪里耍刚回来的丈夫顿时一股子气就上来了。
她直接冲过去拧紧周久建的耳朵把人拎进房间。
“你干啥啊?动不动就拧人耳朵……”周久建一边挣扎一边伸手想把自己耳朵解救出来。
孙盼睇可不给他机会,恨恨地说,“就是要让你记住教训。”
周久建一愣,“又是怎么了,谁惹你了?”
一进门,周久建的耳朵就是一松,他非常狗腿地将门关上跟上自顾自怄气的媳妇。
“我问你,我给你生了三个男娃,怎么说也对你家算是很不错的了,我就问你,怎么你娘就这么看不上我?”说着,孙盼娣坐在床上气得胸口上下浮动。
周久建就是个软耳朵,“那当然我家的功臣了,你看老大的,这么多年了一个男娃都没有,老三就不用说了,你看他娶的那个,啧啧啧……所以你当然是我家的功臣了。”
孙盼睇听着心里也是高兴的,她偷偷翘起了嘴角很快又压下去,“那你说你娘怎那么偏心,你看老三一回来,她就说要去割肉要包饺子,你看咱们天天在家也没说改善伙食……”
“啥?要割肉还要包饺子?这是有啥好事?”周久建可没在意她媳妇抱怨的啥,他只听到了有肉有饺子。
“哼,能有啥好事,还不就是你那亲弟弟出车回来了。还带了点海带跟虾仁。”
“还有海带和虾仁啊……”周久建想想就有点馋了。
孙盼睇也不指望他,虽然她也馋,但是现在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我可跟你讲,等明天包了饺子你可少吃点,”孙盼睇如愿地看见了周久建那不满的眼神,“这可不是我说的,可是你娘说的。”
周久建顿时就炸了,“我娘说的,咋可能?你别是在……”憋什么坏吧……
“别是在别是在干什么?我还能骗你不成?”孙盼睇吼完这句又收敛了点,“刚可是你娘亲口说的,说啥好吃的就咱家吃的多,这不就是觉得咱们人口多吃的多吗?”
孙盼睇看着周久建阴晴不定的脸,又说,“虽说咱们孩子多可咱们都是男娃,你还说你娘疼你,有好吃的还不是先紧着老三,老三媳妇都不一定跟他过还跟眼珠子似的,再说了就算没有老三,那你娘对你大哥也比对你好多了。”
周久建不耐烦听这些,“你不要说一件事又扯到另一件事,老三两口子爱怎样就怎样,又碍不到咱们的事。还有这吃饭的,哪次咱们吃饭不是老娘分的,大家都差不多,而且咱三小子能吃,老娘也没说什么,你就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说着,周久建就走了,他可不耐烦理这些。
孙盼睇看见周久建停都不停,顿时把枕头砸了几下。
另一边,周久迟割完包菜就进自己屋里了,他一进屋就拿出了自己袋子里的雪花膏,乍一眼却看到应晚真通红的手心,他心底顿时一揪,顿时放下雪花膏握紧应晚真的手仔细看。
应晚真下意识缩手。
周久迟也恍然意识到自己的突兀,悄悄地松开应晚真的手,把视线转向旁边,“这是怎么了?”
应晚真感受着自己手上骤然消失的体温,也有些怔愣,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没事,剥玉米的时候搓的。”
周久迟一愣,“剥玉米?”
应晚真看着周久迟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在自责了。
“晒干的玉米比较硬,不过已经比割稻子好很多了,最起码不用晒太阳,也没有那么多毛灰黏在身上又痒又难受。而且周大娘对我很不错,她还把自己的手套给我用,我用了几天,等下次还给她的时候我想给她的孙子带几颗你给我买的糖。”
周久迟当然没有不答应的,“那些吃的你就放心吃,等我出车回来的时候会带的。”想了会,又接着说,“周大娘人挺好的,挺和善的,她小儿子和我关系也不错,以后要是上工跟着她也不错。”
“你们关系很好?”
应晚真还不知道周久迟和周大娘一家子的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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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么问了,周久迟也没什么隐瞒的。
知道是周久迟救了周大娘小儿子周久春之后,她也暗暗几下这桩事,前世她只知道两人关系还不错,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缘故。
“这次回来是得什么时候再出车了?”
“这次能在家待四天,再出一趟车去市里,三天的样子,以前是两天,但这次有些货要到处跑,所以耽搁一天。等我回来就把村里该交的公粮给运到县里粮供所去。”说着,周久迟看了看应晚真的神色,继续说,“明儿我去抢收,你这脖子还得再去大夫那看看,明天你看完大夫来给我送水?”
说完,周久迟忐忑着看着应晚真的态度。
“嗯,好。那你别着急干,累了就休息会儿。”
乍一听到应晚真的话,周久迟的心倒是放下了,只是很快又升起了一股名叫雀跃的东西。
*
第二天,应晚真被生物钟叫醒。
才七点钟,但在这时候已经算晚了,抢收的人四五点就下地了,就指望着能早点收完。应晚真这已经算是睡了懒觉的了。
等她从床上起来,就看见床头矮柜上的一张大团结,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去看病。
应晚真看着这个一笔一划很认真的字迹扑哧一声笑出来。
她还记得周久迟的字,他的字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认认真真,尽管可能写得并不怎么好看,但是每个字大小都差不多,一个个的,可就是感觉刚学会写字一样,应晚真看着这字都能想象出周久迟是怎么拿笔在这里写下的。
不过应晚真很少看到周久迟写字,前世的印象也只是在结婚的时候,在结婚证上签名时看到他的字。
那时候她的想法是什么来着,奥,不喜不悲吧,因为是寻求一个避风港,因为前路是未知的,而且那时候她只觉得周久迟的字很幼稚,就像这个村子里的人一样,都没什么文化。
现在想想当初的想法,应晚真也觉得自己的心境不一样了。
等应晚真收拾好自己出了房门,才发现家里只剩下几个女人,她们都已经准备好要上工了。
谢红英恰好也看到应晚真出来,“老三家的,你这脖子看着还有点瘆人,今天你就先去赤脚大夫那看看,早饭在锅里热着。”她从兜里又掏出了三块钱,“我早上让你大伯家老二帮忙割了点肉,等拿到你把钱给他。”说完,她就招呼马芳和孙盼睇上工去了。
马芳倒是没什么情绪,倒是孙盼睇,她偷偷斜了眼瞟应晚真。
应晚真没理会她,她去厨房取了水洗漱,也顺便把早饭给吃了,早饭也就是一碗稀粥和半个饼子,这稀粥是真的稀粥,三分之二的水,三分之一的米粒,饼子也是二和面的,有点粗糙,有点拉嗓子。
但这也没啥可嫌弃的,她知道这已经是不错的早饭了。
等吃完,应晚真在厨房转了一圈,没什么可吃的,这年头吃的少也珍贵,要是吃食随便放,那肯定一家人过不下去的,所以粮食都在婆婆谢红英那放着,当然她也不像其他人一样把粮食看得紧,比如说今天就有饺子吃了。
两个大包菜割好了放在厨房,还有海带和虾仁都拿出了一部分。
应晚真知道这是晚上吃的,因为周家一向都是以晚宴为主,所以但凡有什么好吃那肯定是晚上吃的,再说现在大家在抢收,白天也没那个时间去弄这些精巧的吃食。
在厨房晃了一圈之后,应晚真就慢悠悠走去了赤脚大夫陈茂那了,她觉得自己的脖子好得差不多了,这疤结了,过几天就会慢慢脱落,只是侧边有一部分因为沾了水,所以看起来情况不太好。
陈茂看了应晚真的伤口也没说什么,就说当心些别沾到水了,应晚真想了想自己脖子上的伤口还是问了句,“陈伯,我这脖子的疤能去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