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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 13 章

作者:了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墨低头看她埋在胸前的小脑袋,凤眸渐深。


    片刻,他低低笑起来,“我还以为...你会挽留我。”


    感到身体得到一时依偎,沈墨缓缓抱住她,嗓音亦染了丝沙哑。


    陆清鸢听出他声音不对,仰起头疑惑地问:“你又哪里不舒服吗?”


    沈墨没有回答,他嗅到她身上那股淡雅馨香,内心只想更紧拥着她,恨不得揉入怀里。


    他手臂收紧,一刻都不想松手。


    陆清鸢被他抱得喘不过气,不由拍着他后背,“我快..透不过气。”


    沈墨这才察觉自己失态,松开手退后一步,他假装镇静,“等我回来。”


    转身离开前,还不忘叮嘱她,“记住,若是有人欺负你,千万不要忍气吞声,有事就去墨斋找慕淮安。”


    留下陆清鸢站在原地,她看向手里竹制的腰牌,嘴角扬起。


    ......


    这几日,陆家竹坊的生意越来越好,腰扇订单也日见增多。


    陆清鸢还让工匠娘子们进入竹坊,在旁边搭了个棚子,专门用来做绣品。


    一连好几日,她都待在竹坊和工匠们一起,偶尔大家会闲聊上几句,顺便夸赞她,“大姑娘年纪虽小,可真有本事啊!”


    陆清鸢忙着指导绣娘们,也会回答一两句,“要说有本事还是大伙本事大,若是没有你们的手艺,竹坊也不会这么快就能经营起来。”


    工匠们都谦逊了几句,各自忙碌着。


    一阵凉风吹起,空气中夹杂着竹子的清香,沁人心脾。


    工匠娘子们都不由打了个寒颤,纷纷感慨道:“这暑气总算是要结束了。”


    陆清鸢抬头看天,不由蹙眉,“我觉得今儿这天阴得很,怕是要落雨。”


    果然从远处就听到雷鸣般的闷响,乌云朝这边聚过来,暴雨来临之势。


    “今天就到这儿,你们都早点回去吧。”


    “是姑娘。”


    众人闻声放下手中活计,跟陆清鸢告别。


    陆清鸢独自坐在棚里,撑着下颌看竹檐挂着的珠帘。


    沈墨离开也有些时候,她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发生不好的事情,有没有遇到危险,是否平安抵达天都。


    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她对沈墨竟有这般挂念。


    -


    暮色苍茫,天边密云笼罩在黄色琉璃瓦顶上,与底下红墙、白石砌成的殿宇遥相呼应。


    乌云压顶,看不到一丝光亮。


    身穿内侍服的明胜提着灯笼,脚步匆匆迈进东宫偏殿,前后张望一番,在殿门外小声喊了句,“殿下。”


    烛台上的烛火跳跃几下,忽明忽暗,唯有香炉里几缕轻烟还缓缓往上飘着。


    闻声沈墨头也不抬,寡淡声调从齿缝中吐出,“怎么样?”


    明胜将灯笼搁下,躬身道:“回殿下,官家这会儿还崇阳殿在和诸位大人议事。”


    “不过...奴才还探到一些消息,近日官家频繁在找一些术士,事后还往崇阳殿送一些药材。”


    听到这话,沈墨倏然起身,凤眸微眯,“是什么药材?”


    “是...”明胜斟酌着措辞,就被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打断。


    不远处廊桥上,来了一群和明胜身上内侍服相差无几的人。


    为首的年纪稍长,手挽拂尘,他身上内侍服颜色比他们都要深一些。


    他就是崇阳殿伺候官家的大太监王福海。


    身后还跟着其他内侍,一共八个人。


    明胜见来人,急忙迎上躬身,“干爹。”


    “回来了?”王福海掖了掖拂尘上的穗子,面色不悦地瞪了眼明胜,“我不是让你早点带殿下回来的吗?”


    明胜垂首,俯身拱手,“还请干爹责罚。”


    “等会儿再来收拾你。”


    说罢,王福海抬眼,身后的人上前给他把门推开。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王福海笑着行了一礼,看向站在窗前的沈墨,恭敬地回道,“太子殿下您受苦了,官家在等您。”


    沈墨凤眸冷凝,面上却没有什么表现,只寡声应了一句。


    低眸整理衣摆,王福海在门口立定,等他出来,他才跟上去。


    沈墨走了几步,忽地顿住脚步,回眸望着王福海,“近日官家身体可有不适?”


    “这个...”王福海犹豫一瞬,躬身拱手,“回殿下,官家身体是极好的,并未有不适。”


    沈墨凤眸深谙难辨,转瞬即逝,淡声道:“带路。”


    夜晚,那团密云挡住月华,空气中夹着潮湿的雾气,眼看着是有一场大雨将至。


    皇宫里只剩一盏昏暗宫灯照着前路。


    “官家,太子殿下来了。”


    里头传来沉稳的声音,带着威严,“让他进来。”


    王福海退到一边,示意沈墨进去。


    沈墨踏进殿内,只见高台龙椅上坐着赤色锦袍与他长相极相似的男人。


    桌案上放着一壶茶,还冒着袅袅热气。


    他低眉敛眼,行至高台下,跪下叩拜,“臣沈今砚拜见官家。”


    沈儒帝并未让他起身,目光犀利落在他身上,不咸不淡开口,“朕的旨意是一日前下的,为何拖延今日傍晚才归?”


    沈今砚垂首道:“回官家的话,清河漕运一事已有眉目,故才耽搁了时辰。”


    “沈今砚啊沈今砚,你当真是越发让朕刮目相看!”沈儒帝的声音带着浓浓怒意,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冷声道:“你到底还是不如他。”


    闻言沈今砚抬眸望着他,平静无波的凤眸里露出悲伤,垂下眼睑,“我自认为不及他一毫。”


    “何止是不及他一毫,你还是这么没用。”沈儒帝语气中尽是愤懑和嫌弃,凤目充斥着懊悔和失望,“为什么死的会是他!而不是你!”


    沈今砚低垂的睫毛微颤,两侧手掌握了握随即又放下,面上仍是波澜不惊,磕头道:“今砚有一事,还望官家能允我。”


    片刻,崇明殿就传出摔东西的动静。


    沈今砚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沈儒帝声音拔高,甩袖冲外喊,“来人!”


    王福海急忙走进殿内,桌案上茶壶,滚落在沈今砚身边,底下还冒着热气,他连忙叩首,“官家息怒。”


    沈儒帝背对着沈今砚,满脸怒容冷嗤,“你看看他这副样子,哪里像是个东宫之主模样。”


    王福海抬眸,小声劝道:“殿下,你就少说几句。”


    沈墨抬眸看向高位上的沈德儒,唇角噙着浅薄的笑,“此前我从未求过官家,唯有此事还请官家能允我。”


    “把太子给朕拖出去,让他在崇阳殿外跪满三个时辰,禁足东宫,不准任何人送吃食!”


    王福海吓一跳忙跪下,“使不得呀,太子他...”


    “怎么?你还敢阻拦不成?”


    “奴才..不敢。”王福海急磕头,急得额头冒汗。


    沈儒帝怒喝:“还不拖下去!”


    “是!”几位侍卫上前,屈膝道:“太子殿下得罪了。”


    “不必!”沈今砚抬手,凤眸直直盯着那背影,“我只当官家是允我了。”


    他磕头,“谢官家恩典。”


    沈儒帝不想再看到他,头也不抬直接迈进内室。


    “臣告退。”


    沈今砚缓慢站起身,垂着眼帘朝外走去。


    王福海忙跟着追出来,看到他后面被热茶泼湿的衣衫,刚抬手就被他拦下。


    沈今砚跪在崇阳殿外白石台阶下方,“这事有劳王公公。”


    王福海犹豫地望向他,一脸心疼,“殿下...您这又是何苦呢?”


    “只有这样官家才会允我,希望王公公尽早帮我去办。”


    王福海摇头叹息,挥手示意身后的人退下。


    等人都散去,他站在廊下看着天色。


    夜色浓稠,风呼啸吹来,望向沈墨孤寂单薄的身影。


    王福海暗暗叹息,“到底是个可怜孩子。”


    他低头对明胜叮嘱几句,明胜垂首应声离开。


    密云越积越多,雷声阵阵,天色阴沉。


    崇明殿中,烛火摇曳。


    “官家该歇息了。”王福海站在门外轻声唤道。


    屋内传来沈儒帝的声音,“王福海。”


    王福海推门而入,看向半靠在软榻上的沈儒帝。


    这么多年,他知道官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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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却从未解开过,先太子殿下的事一直是围绕官家和殿下之间,从不曾停歇。


    就算如今的太子殿下做得比先太子出色多少,即便他能模仿先太子的一举一动,但始终无法代替先太子在官家心中的位置。


    沈儒帝揉着眉心,瞥他一眼,“想说什么便说。”


    王福海躬身,斟酌片刻,“外边儿眼看着就要落雨了,殿下还在外面跪着呢,我看着殿下后边还有烫伤,这要是淋湿怕是要染上风寒。”


    “他喜欢跪就让他跪着。”沈儒帝冷声道,抬眼望着悬挂在房梁上的那幅少女画像,神情黯然,“让他滚回他的东宫去,别来碍我的眼。”


    “是,官家。”


    “还有...”沈儒帝沉吟了下,把旨意甩到王福海怀里,“既是官家上门提亲,可别去丢朕的脸。”


    雨滴打湿殿外白石台阶,溅起水花。


    沈墨垂着头,背脊挺直,安静地跪在雨幕中,雨水早就打湿他的衣襟。


    王福海看了眼怀里的旨意,无奈叹口气,命人去扶沈今砚,“殿下,官家允了。”


    沈今砚抬眸,雨珠顺着他的鬓发往下流,凤眸闪过几分欣喜,“谢官家。”


    他起身,脚步踉跄,幸好被王福海及时搀扶住,他虚弱地冲他笑笑,“还要多谢王公公替我美言。”


    王福海无奈之下,也跟着他笑出声,“我都好奇这位陆大姑娘是何人物。”


    “是个极好的人。”


    沈今砚唇角弯起,凤眸漾起阵阵暖意,“公公见过也会喜欢的。”


    -


    东宫内殿,明胜伺候着沈今砚换下湿透的衣服,待他沐浴出来。


    太医看过他的伤势,留下药膏,拱手离去。


    明胜感慨,“幸好只是红肿,否则可就惨了。”


    倒是膝盖上青紫一片。


    沈今砚坐在软榻上,穿上外衣,忽而想起什么来,赤脚跑出殿外,拦下内侍们。


    内侍们以为冲撞贵人,纷纷跪下,“殿下饶命。”


    沈今砚没理会,而是从那堆衣物中翻到针脚不好的竹纹荷包。


    荷包被他放在衣服内领里,被雨水打湿,里面的蜜枣也变了样。


    沈今砚蹙眉拿着荷包看了半晌,小心抹平荷包上的褶皱,转身走进殿内。


    ...


    一场雨水过后,天空放晴。


    陆清鸢早早就来竹坊,不日就是中秋,她打算做一批吉祥竹制挂件,也是她最近在研究的新玩意。


    趁着这声响,她得抓紧赶制出来。


    “姑娘!”


    冬月急忙从外面跑来,一路跑进竹坊里,喘息着道:“家里来人了!”


    陆清鸢正在细细打磨图纸,闻言停下手里动作,疑惑道:“谁?”


    “官家派人带了圣旨过来,下旨赐了你和太子的婚事。”冬月喘了口气,“你赶紧回去看看。”


    陆清鸢猛地站起身,“什么?”


    冬月欲言又止。


    沈先生这才离开多久,没等到他回来,却是官家下旨赐婚。


    陆清鸢匆匆赶回去,一进陆府内院就见到王福海站在内堂里等着她。


    院子里跪着好些人,都是之前陆清鸢没见过宗亲长辈,不知打哪来的。


    她讪笑几声,快步迈进,“见过公公。”


    王福海见她进来,拿出圣旨正准备宣读,就被陆清鸢拦下,“公公不着急,想必官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清鸢早已许了人家。”


    王福海微怔,她是打算拒绝?


    “自是没什么误会,陆大姑娘跪下听旨便好。”


    他笑笑,看向陆府外面那身青衫,颔首再次准备宣读。


    陆清鸢却是摇头,“恕清鸢不能嫁给太子殿下。”


    陆家宗亲长辈更是惊愕地抬头看向陆清鸢,“侄女莫要说笑,快快让王公公宣读完。”


    “不管太子殿下是什么人,我都不可能嫁给他。”陆清鸢态度坚决,不顾众人错愕神情,转身对上沈今砚那张消瘦苍白的脸。


    四目相对,陆清鸢先是一愣,随后便是欣喜,而沈今砚掺杂着受伤和失落,两种情绪在凤眸里纠缠。


    他声音干涩微颤,问得小心翼翼,“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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