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一字一句将自己所知的情况告知后,看着低垂眉眼的姐姐,他紧张的心脏怦怦跳,很有些手足无措。
他觉得,此时此刻的姐姐肯定很伤心,若是姐姐忍不住哭泣怎么办?
他该用什么言语来安慰呢?
又或则怒极生怨,破口大骂父亲和妹妹的话,他又该如何做?
心思百转,就在他难得反应那么迅速的,于短短几秒钟就在心里梳理好要安慰姐姐的话语时,面前的姐姐……情绪好像不太对。
太平静了。
她抬起了低垂的眉眼,目光依旧还是和刚刚一样的沉静。
甚至她还伸出手安慰性的摸了摸他头发。
她说;“明竹,谢谢你将这件事告诉我,姐姐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别等会儿被父亲发现,再责骂于你。”
沈明竹;“……”
满腔安慰的话语就这样被憋回了肚子,沈明竹眨眨眼,在被催着往家走的路上,显而易见的有些懵。
——就这样?
姐姐难道不伤心吗?
还是说,因为要维持长姐的体面,所以要背着他伤心?
沈明竹猜对了……一半。
沈明玉确实是要背着他,但不是背着他伤心,而是——等人远离自己的视线后,沈明玉一瞬面目扭曲,心里辱骂沈父和沈明珠的脏话简直都快堆成山。
任她克制克制再克制,最终还是忍不住吐出了一句。
“真是对混账玩意儿!”
沈明竹不知道这些,他只是脚步沉重又满腹心事的走回家中后,想着反正躺到床上也睡不着了,便坐在门口盛了碗姐姐刚做的米粥喝。
再然后,吃着姐姐做的香糯米粥,再想到姐姐如今可能的伤心难受,小少年的心啊,也跟着越发揪紧。
一时间的,这种情绪就那么慢慢覆盖住了对父亲的愧疚,直到最后,一滴不剩。
天,真的是越发热了。
而沈明玉这边,气够了,烦完了,接下来怎么办呢?肯定得做点措施啊!
毕竟这件事虽然对她无所谓,可对孙时越而言,真的是至关重要。
以前嘛,光孙小君一人反对,那还好说,毕竟算不得什么正经主子,可若让沈父和沈明珠一闹,直接上门打着亲家的名义要钱,如此没皮没脸,孙家那边的正经主子不嫌恶才怪呢。
到时候——
恐怕这桩婚,真的是不想退也得退了。
可若想阻拦,又该想什么法子呢?
心事重重的沈明玉第一次踩点上了工,为此还被后台正在勾勒眉眼的小角埋怨了几句,笑嘻嘻赶紧奉承几句将事抹平,然后看着已经运转起来的一堆活计,立马甩开膀子开了干。
人在绝对劳累的情况下,哪还有心思去想其它,沈明玉能怎么办呢?也只能在心里对孙时越抱歉的阿弥陀佛了声,然后彻底沉浸在汗水的海洋了。
嘿呀嘿啊,汗水滴呀,加油干啊,银钱赚呀。
值得一提的是,经过两日前的那一次后,欢喜班的几个人是真的没找过她茬了。
不仅没有平日使下的小绊了,就连昨儿下午后院碰见,那位名叫芳月的壮武生,都于瞬间五官扭曲,然后几个大步噔噔噔的跑远了。
一个没根没基被卖到戏班的小戏子,想欺负欺负新人,结果却发现新人是个硬茬,不仅敢直面硬刚不说,脑子还不蠢的善于借助周边物什。
真闹得难看两败俱伤了,被雇佣来的拍拍屁股就走人,可她这种被卖的戏子呢?
那可就真的是处境艰难了。
所以,还能往下搞吗?
当然是惹不起躲着走啊!
一整天的时间,沈明玉忙碌的脚不沾地,衣衫更是被汗水浸透了好几遍,以致晚上下工时,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出股难闻的馊味。
沈明玉自个儿是个爱干净的,所以要按平常习惯的话,她此时应该赶紧跑回家好好冲个凉祛祛味儿才是,可奈何,活干完了,心里惦记的事也重新被翻出来了,趁着刚下工还不算太晚,她就那么顶着一身味儿的赶去了孙家……后门。
嗯,都成年人了,好歹要脸,这么狼狈的衣着状态,能尽量少点人看到就尽量少点吧。
却不想,心头算盘打的好,现实中却专反调,这逼仄狭窄的小后门,是真的人一点不少啊!
好消息:孙时越此时就站在后门处,不用她再花钱使人去喊了。
坏消息:同孙时越站一块的还有位衣着富贵的姑娘……这姑娘是真富贵啊!自己穿金戴银不说,那后面带的奴才是真多。
一二三四……整整八个,这八个奴才加上衣着富贵的富小姐,几乎在沈明玉一只脚踏进这条窄巷的时候,就察觉出来,然后齐刷刷的向一身狼狈的她投来了注目礼。
沈明玉;“……”
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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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堵在后门处的女子这么大动作,明显惊动了门槛旁面色正不佳的小公子,于是小公子也跟随众人视线往后一瞅。
哟呵!
孙时越瞪大眼睛,满脸诧异。
“沈明玉?你怎么来了?来找我的?”
这话一出口,不提贴墙站着的八个奴才,就说站的离孙时越最近的那位富贵姑娘,那望过来的目光,一下子就从平常变得锐利起来。
沈明玉脚步一顿,脑中还没将目前所看到的情况分析清楚,那边孙时越便毫无眼色的咧着大嘴,越过整整齐齐的一排人,朝这边飞奔而来。
“……”
沈明玉眼睁睁看着那姑娘的眼神从锐利变成敌视。
很浓烈的敌视。
而这边几步飞奔过来的孙时越笑颜灿烂,追问不休,也是真的挺好奇。
要知道,以前两人见面,那可都是孙时越主动去找她寻主意的,沈明玉何时来找过他呀?
他能帮忙出什么主意?
除了添乱,屁用没有。
而沈明玉这边,看眼凑到眼前的灿烂笑颜,再瞅眼对面脸色愈发难看的富贵女子,刚想开口搪塞几句,打算等富贵女子几人走了后再细细详谈,不想,话还没开口呢,那边女人便眯着双敌视的眼,毫无礼貌的横插进来,眉眼挑衅。
“你就是沈明玉?”
沈明玉抬头看她,眼神莫名;
“对,我就是沈明玉,你哪位?”
“——我?”
女人眉一挑,这会儿倒是摆起了架子,先用眼神将狼狈的沈明玉从头到脚扫几遍,然后扯唇一声嗤,前摇做完,终于张嘴,眼看就要发大招,却不想——
孙时越横插一脚,就跟刚刚这个富贵姑娘横插进他们两个人的谈话时一样。
“她就是我母亲一个故交的孩子,闲着没事找我玩儿,我不想去。”
富贵姑娘;“……”
一肚子例如“候家唯一的嫡女”“能文能武全才”“受人称赞画师”“持剑惩恶大侠”的这等华丽辞藻全被咽回肚子里,无奈接受了这平平无奇的短介绍。
可不想,后面还有更扎心的。
孙时越短言短语的介绍完她,小手一转,扭向沈明玉那边,白玉般的脸庞大大扯出一个笑。
“这位,就是我最喜欢最喜欢最最喜欢的未婚妻,沈家长女,沈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