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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坦白

作者:逐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五毛钱的硬币扔进水缸里都能听个响,但姜淮月一连几天发出去的邮件都如石沉大海一般,了无音讯。


    她知道当医生的很忙,本来也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但这样的结果,难免让人失望。


    明天吴浩就要和家人动身去首都了。


    姜淮月靠着墙,身子倾斜,她把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顶端,埋了大半张脸进去。手抄在外套兜里,眼神淡淡地盯着桌上的草稿本。


    这几天也没怎么睡好,眼下的黑眼圈愈发深重。时不时闭眼又睁眼,留给自己三四秒的休息。


    她绷得太紧了。


    钟望起身关小她这边的窗户,外面还有丝丝细雨飘落进来,要开始下大了。


    睫毛扫了扫,姜淮月叹了口气,把手和脸都露出来,准备开始上课。


    “能做的都已经做过了,已经足够了。”钟望偏头看她,“淮月,不要有任何负担,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她没说话,鼻子不自觉一酸,强忍着想落泪的冲动,声音微颤:“我不甘心啊……”


    窗外的雨哗啦啦地落下,使着一股劲冲打玻璃窗。刚才留的小缝给了这场大雨可趁之机,纷纷钻着空扑进来。


    桌子沾了点雨珠,钟望伸手关上那道小口。


    放学,教室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姜淮月还在等,因为一整天反反复复开关手机的缘故,手机电量已经不多。


    外面的雨下了点,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湿冷的气息。


    南方就是这样,冷意带着透心凉。


    钟望被孟卓华单独叫去了办公室,这会儿还没回来,桌上还摊着做了一半的数学试卷。


    她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至少让她等到那封邮件。


    正枕着手臂看玻璃窗的雨珠时,头顶落下一片阴影。


    透过玻璃窗,她看见手里捏着一张白纸的钟望。


    他面色平静,和玻璃窗的那双眼睛对上。


    “回信了。”他说完这话,整个人也舒缓开来。


    姜淮月一时没反应过来,两三秒后她的心脏狂跳,从桌肚掏出手机翻翻找找。


    正纳闷没有新消息啊,眼前出现一双修长的手。


    钟望递给她自己的手机。


    “你好,亲爱的患者朋友。很高兴收到你的来信,也很荣幸各位广大病变癌患者能够关注我们的药研项目……”


    “关于你在邮件里提到的那几点,我已经查找了相关资料进行考究。经研究决定,我和团队的其他医护人员准备从典籍里的几味药材入手,也许能在其中得到新的发现。”


    “我们会持续汇报项目研究成果,也由衷地希望各位患者朋友们能够坚持到解药问世的那一天……”


    “请不要放弃,因为我们同样也在努力。”


    “如果可以,我们诚恳地邀请您作为该药研项目的第一批临床试验着。如有意向,请留下您的联系方式。”


    ——正在努力攻克病变癌的团队。


    那块悬在心里了好几天的石头终于落地,她控制住想流泪的冲动,带着哭腔问:“怎么信发你那了?”


    “你那天晚上发给我的邮件,我想了想,又用自己的账号发给了梁医生。”钟望轻声说,“多一个人,总归是好的。”


    握紧手机的手不自觉用力,此刻她终于意识到: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但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站在她身边的人。


    “我有话要跟你说。”她将钟望的手机反扣到自己桌上,缓缓道来,“其实我并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我之所以能知道这些,是因为我的手机能够和未来的人通信。”


    “而且当天的聊天记录会在凌晨清空。”


    曾经因为不信任,她选择隐瞒。


    钟望神色不动,但目光温柔。他看了眼斜方的课桌,说:“是沈梨吧。”


    姜淮月点头。


    他又浅笑:“淮月,谢谢你相信我。”


    摊牌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他从一开始转学过来就能察觉到姜淮月的不对劲,不只是因为第一次照面的惊讶,还有之后的种种小动作。


    时不时的自言自语,嘴里偶尔会蹦出有关未来的字眼。会经常拉着沈梨灌输心灵鸡汤,告诉她好好学习过想要的生活。她喜欢观察别人,也许在透过当下去猜测别人的后来。


    她看自己的眼神很复杂,好奇、警惕、疑惑,哪怕被当成存在于此的假想敌,他也高兴。


    高兴她永远爱自己,保护自己。


    钟望想起前七次循环里的那夜雨,雨下得很大,没有要停歇的意思。但天气预报显示明天是个大晴天。


    那时他想。无论晴天,雨天,他只期待再次与她重逢的那天。


    所以时间线的循环从来不是诅咒,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


    比起打破循环,他更想救她。


    雨,好像停了。


    “怎么还没走呢?”孟卓华突然从前门探头,屈指敲了敲门。


    姜淮月吓了一跳,眼疾手快用书盖住了桌上的手机。


    “啊……”姜淮月卡了一下,把书往书包里塞,“我们现在就走!”


    孟卓华还在办公室备案,隔着一条走廊他也能听见铁门被吹得嘎吱响的声音。他想着可能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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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的学生最后走忘记关门了,过来一看,发现是自己班,教室里还有两个人没走。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叮嘱道:“回家注意安全,都带伞了吧?”


    姜淮月点点头,拉着钟风风火火地离开,“老师再见!”


    孟卓华无奈地摇摇头,顺手关上了后门。


    雨夜,城市难得宁静。


    姜淮月没想到这么倒霉,雨伞的伞骨架不知道什么时候断了一截,伞面塌下去一块,雨伞受力不均。虽然是毛毛雨,偏偏耐不住风大,直接吹翻了可怜的小伞。


    她没办法,和钟望撑同一把伞。两人本不顺道,钟望却送了她一路。雨伞大部分罩着她。


    道别时,她清楚地看见少年左肩湿掉的那块地方。


    他却混然不觉,轻轻挥了挥手。


    直到姜淮月上楼,楼下的人影才渐渐远去。


    走出居民楼,钟望打了个电话让司机来老地方接他,边说又边往前走了一段距离。


    这会街上没什么人,下雨天大家都没什外出欲望,摆摊的有几家,但和前几天天晴的候没法比。


    “我说分手,你听不明白吗?”拐角垃圾桶旁靠着个高挑的少年,七中的校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袖子挽起来半截。


    他情绪有点激动,眉眼间全是不耐烦,说话的声音也高了几个调。


    钟望无意偷听别人打电话,但公共场合,想听不到都难。


    通话没持续多久。


    “就这样,你以后别来烦我了。”对方语气冰冷,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结束通话后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从口袋里摸出根烟点上。


    云烟飘过来,钟望皱眉,往旁边挪了挪。


    对方现在才注意到旁边的人,“不好意见”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在看清他的模样后明显怔住了。


    林越。钟望对这个人还有点印象。


    这种只见过一两面的人再次碰到还是很尴尬,半熟不熟的状况,可打可不打的招呼。


    两人都很默契地装作不认识,各自专注自己的事。林越继续吞吐云烟,钟望站在边上等车。


    林越没撑伞,任凭细雨淋湿他。只是雨珠时不时会飘进眼睛,他干脆低着头,把脑袋当做保护伞。


    不久,一辆尽显气派的黑色汽车停在路边,钟打开车门弯腰钻进去。


    汽车发动,只留下尾气。


    看着远去的汽车和汽车logo,林越将烟头灭在掌心,心如坠冰窟,却又燃起一点不甘的烈火。


    那种车他见过——在他父亲带回的那群女人里。


    有钱人的通识牌,穷人的金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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