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找解药二人皆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
沈衔月用过晚膳,在梨花苑的院子里漫无目的地闲逛。
蝉鸣声声,夏风清凉,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梨花香,她倚着燕亭的美人靠,慢悠悠摇着团扇,眯眼思索着白天的事情。
风起。
廊下悬着的碎玉片子玲玲作响。
沈衔月心里陡然一惊,太子和三皇子来江南不会是为了自己吧?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线索?
不对,三皇子或许能做出这种事来,但是太子殿下绝对不会,太子殿下为人端方,行事稳重,他来江南,来燕王府,一定是另有打算,她正琢磨着,忽然嗅到了一缕好闻的香气,这是松月香——
沈衔月睁开眼。
时倾尘站在她的身侧,眸色漆黑深邃,神情冷静肃然,她唬了一跳,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结果头一不小心磕在美人靠上,痛得她“诶呦”一声。
时倾尘没忍住笑,戏谑道,“我长得很可怕吗?怎么把你吓成了这样?”
沈衔月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长得挺普通的,不吓人,但你偷偷摸摸出现在别人跟前,不管是谁都会吓一跳的。”
“普通?我长得很普通?表妹,你可知,你是第一个这么形容我的人。”
沈衔月存心气他,“你呢,乍一看还不错,但看久了也就那样,没什么新鲜感。”
“看久了?”时倾尘俯下身子,定睛注视着她的眼睛,“表妹,你是前日才入的燕王府,我们相识不过三天,这也算久吗?”
“怎么不算,你没听过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认识三天,也就是六年啦。”
“笨蛋,按你这个算法,明明是九年。”
沈衔月执拗地说,“不,是六年。”
时倾尘嗤笑一声,“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你是本世子见过的最能胡诌的人。”
沈衔月别开脸,他自然不会知道,上一世有那么一个傻姑娘,爱了他许久许久。
时倾尘拢了拢衣袖,在她身边坐下,“表妹,你会喝酒吗?”
沈衔月微怔,“会一点。”
时倾尘拿起桌上的银酒壶,徐徐斟了两杯酒,“陪我喝一点。”
沈衔月接过酒,假装抿了一小口,她正好想打听太子和三皇子的情况,这么好的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
“表兄今日招待贵客,还顺利吗?”
时倾尘仰颈饮尽杯中酒,言简意赅地说,“挺顺利的。”
“他们为什么来燕王府呀?”
时倾尘已经抬手去斟第二杯酒了,他听了这话,笑着扫她一眼。
“表妹,你怎么不喝呀。”
沈衔月只得皱着眉头,将杯中酒饮尽,酒烈呛喉,她忍不住咳嗽了起来,他极其自然地抬手帮她顺背,她有一瞬间的失神,这样平常这样轻松的举动,他上一世从未对自己做过。
时倾尘也愣了一下,他不明白,他们两个明明才认识三天,可她给他的感觉却像是认识了许久的故人,他默默收回手。
“表妹知道今日的那两位贵客是谁吗?”
“是谁?”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为什么要过来呀?”
“太子殿下摆驾燕王府,是为了寻找有关建安盟的线索。”
“建安盟?”
“建安盟是南朝流传下来的一个情报组织,创立者思慕建安七子的风才,故名‘建安’,在历经了百余年间王朝兴衰更迭的风云之后,建安盟规模不断扩大,传到大徵这一代,已经建成了四海八荒最负盛名的情报网络,对于太子殿下而言,建安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沈衔月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太子虽然是大徵的储君,但是事无绝对,在波澜诡谲的朝局之中,太子不能不为自己多寻一份保障,她点点头,又问。
“不是说两位吗?还有一位呢?”
时倾尘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是啊,还有一位,这也是我今晚来找表妹的原因,表妹,你可听说过李元彻这个名字?”
沈衔月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李元彻?没听过,不认识。”
时倾尘挑眉,“是吗?那为什么他要我帮忙寻找的那名女子和表妹你如此相像?”
沈衔月呼吸一滞,“你说什么?”
时倾尘的神情依旧温和,平静,不带一丝情意,月光之下,他负手而立,“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会认识三皇子?你来燕王府有着什么目的?”
不好。
沈衔月想要起身喊人,却发现自己的身子软绵绵的,根本站不起来,她的目光扫过酒盏,突然反应了过来,“时倾尘,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居然在酒里下药害我!”
“表妹,我无意害你,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谁?”他垂眸,望向她的眼神中添了一二分迷惘,“又或者,我不该叫你表妹,而应该叫你,衔月?”
沈衔月头痛欲裂,“时倾尘,你给我下的什么药!”
“能让人说实话的药。”时倾尘俯下身子,风吹起了他鬓边的一缕碎发,她白皙的颈项上多了一抹绯红,他垂眸看着那抹绯红,喉结无意识地滑动了一下,清冷魅惑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回响,“告诉我,你究竟是谁?放心,只要你说实话,我不会对你怎样的,相信我。”
相信你?
鬼才信!
沈衔月当然不肯说,她咬着牙,心里有了一个好主意。
她可怜巴巴地仰头看他,“我好难受,我会死吗?”
“只要你说实话,我马上给你解药。”
“好,我说,我是……”
她的声音忽而低了下去,整个人向后仰倒,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时倾尘下意识抱住了她,她莞尔一笑,随即勾住他的脖颈,仰脸吻了上去。
酒香、花香、美人香。
月影、枝影、婆娑影。
时倾尘醉了,他不知道,让自己醉的是酒,是药,亦或是她……
其实在她吻上来的时候,他原本有机会逃脱的,但他放弃了,冷白色的月光之下,他的唇角泛起一丝自嘲的笑,他明知道她吻自己是为了让自己也中毒,可他还是由着她吻了上来。
药效发作很快,衣裳随风飘曳,天地上下颠倒,他眸子里的星辰尽落,一点点坠入她的眼眸,在倒地的一瞬间,他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没让她受到半点来自地面的撞击。
沈衔月的意识已经接近混沌,她伸手摸他有没有受伤,却不小心摸到了他衣衫半落裸露出来的锁骨,时倾尘感觉到颈间滑腻冰凉的触感,下意识垂眸看去,顺着她纤细如玉的手指,凝霜含雪的皓碗,看到了她白皙柔软的后颈。
二人皆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
时倾尘深吸一口气,这要是让人给看到了,不得流言满天飞啊。
不行。
他咬咬牙,试图从怀中取出解药,奈何药效上来了,他根本动弹不得,她感觉到他的动作,有些困惑地看着他,这样子太不雅观了,他怕她误会,连忙解释。
“我怀里有解药,但我拿不出来。”
“你身上有解药?太好啦!”
时倾尘不明白她怎么高兴成这个样子,她没听见自己的后半句话吗?
还没等他腹诽完,他就感觉自己身上痒痒的,不是物理意义上的痒,是,心痒。
她用牙齿一点点扯下他的衣襟,鼻尖萦绕的气息扑在纤薄的衣料上。
时倾尘愤恨咬牙,“你在干什么!”
沈衔月一脸无辜,“找解药啊,难道你想让别人看到我们两个这副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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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倾尘被她噎住,她的话,他竟无法反驳,他无能为力地看着她轻薄自己……不,寻找解药……虽然知道她确实是在寻找解药,但两个人贴得太近,夏天衣料单薄,她的动作又过于暧昧,他实在没办法不往那个地方想。
沈衔月嗤声一笑,“你怎么这副表情,好像我把你怎么样了似的。”
时倾尘瞪她一眼,“你找到没有?”
沈衔月咬出他怀中的青竹瓶,轻轻吐出木塞,先自己吃了一粒解药,须臾,她果然就活动自如了。
时倾尘见状,忙道,“给我一粒。”
沈衔月才要喂给他,忽又改了主意,她掌心托着药丸,轻笑,“想要?”
时倾尘警惕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如果眼神能化作刀的话,这会子,她已经被他杀一万次了。
星汉灿烂,月魄朦胧,她垂眸,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他,三千青丝拂落他的颊侧,酥酥的,痒痒的,他抿着唇,尽力忍受,“给我解药,不然你会后悔的。”
沈衔月似笑非笑,“你在威胁我吗?”
她伸指捻起丸药,当着他的面儿送入自己口中,“想要的话,就自己来拿呀。”
“你!”
时倾尘额间冷汗涔涔,药效太猛,他快受不住了,他忍不住骂凤箫,这小子给自己拿的是什么破药,这也太难受了吧!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沈衔月的嗓音说不出的妩媚,“时倾尘,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时倾尘咬牙,“燕王府世子!”
她往他的怀里蹭了蹭,“我不信。”
时倾尘不受控制地张了张嘴,在药效的作用下,他快管不住自己的舌头了,他咬破舌尖,打死也不让自己把那个秘密说出来,舌尖的疼痛让他短暂清醒了一点,他立刻运功撑起一臂,翻身反压住她,他要她口中的解药,在她怔愣失神的一刹那,他的薄唇覆了上去。
他的吻是那样的霸道缱绻,不可抗拒,她的唇齿间弥漫开一抹甜腥,她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她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秘密让他宁愿自损,也不肯吐露半个字。
时倾尘,你究竟是谁……
松月香的味道在她的唇齿间攻城略地,肆意侵占,酒的香气、药的香气交错交织,滑入他的喉咙,在恢复了一些力气之后,他第一时间放开了她。
时倾尘眼神复杂,一言不发。
沈衔月拂了拂衣裳上沾染的灰尘,打算离开,时倾尘抬臂撑住廊柱,拦住了她。
她笑着抬起下巴,“表兄还没吻够吗?”
他俯下身子,将她整个人罩在阴影里。
“你不是我的表妹。”
“万一,我是呢?”
他的眸光微微一顿,终于还是松开了手,无论这个万一的可能性有多小,只有还有这种可能,他就不能不顾及血脉相融的兄妹情分。
时倾尘抬袖拭去嘴角血迹,雪白的衣袖上,绽放着鲜艳刺目的红,他折身步入盈虚飘渺的夜色,背影料峭清寒,声音淡似浮尘,“你最好真的是我的表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沈衔月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眸中隐隐泛起泪花,凭什么每次他都离开得如此洒脱,如此决然?她不信,他对自己没有半点情意,否则,方才的吻又算什么?
她想要赌一次。
“你知道李元彻为什么认识我吗?”
时倾尘步子稍缓,回头看她。
“为什么?”
她轻轻一笑,走上前来,她的声音极软极柔,像是被风吹散的云絮,可落在他的心头,却是五雷轰顶,重若千钧。
他几乎不能呼吸。
她的话在他的耳畔不断回响——
“因为……那个与我有过一夜风流的人……就是李元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