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赵艳芳再返回接待室里,就看见校长秘书正偷偷往嘴里塞着马卡龙点心,他塞得满嘴严严实实还往外喷屑:“小赵你也来吃两点,过后就说这些坏了已经处理掉,反正都是国家的钱。”
女子表示毫无兴趣,她避开秘书喷射的范围还好意提醒他多打包一些带回去给孩子。
“嗨,你也别伤心,校长就是在画大饼。”秘书用纸袋打包桌上的甜点,头也不抬。
“他连我这个秘书都没带去过大场面开会,就怕我见到大世面或者报上新大腿不给他效力。你过来看看这些要坏了吗?今天是不是来了狮城理工大学的交流项目组?你拿过去给他们吃吧。”
赵艳芳微微点头,出门叫了位职工帮打包拎去礼堂,自己收拾一番也跟着而去。她走路身影优雅又挺拔,走在校园里不失也是一道风景线。
留在接待室的秘书轻哼一声:“还是漂亮女人好啊,这么多人抢着养。”
接近中午的阳光透过棕榈叶留下斑驳的碎影,赵艳芳走在石板路上心情却如掉冰窟。高跟鞋踩在石板面上发出的清脆声响让她又响起酒桌上杯盏相碰的叮咚声。
前两天她的陈伯伯装成一副劳心劳力的模样交给她两万美元,说这就是她家除了那栋鬼宅能追回来的所有财产!
骗谁呢!
赵艳芳真的低估了这些牛鬼蛇神的贪欲,开始以为最起码可以留给她三分之一,没想到连十分之一都没有!但她能怎么样,她只能看着酒杯上自己完美不变形的倒影满脸感激给人端茶敬酒,还要感恩戴德听对方说接下来要给她找一门好亲事,实则是想把她送给那些满肚肥肠的老男人当情妇。
年轻女子原地停下,她微笑着抬起轮廓清晰的下颌线看向远处围墙外,似乎正心情很好在欣赏周围风景。当她视线看到满街衣衫褴褛的孩子和叫卖牙膏糖的小摊贩时,心里却有着满满都恨意。
过去八年魂牵梦绕想回来的地方,现在变成逃离不出去的牢笼。
那些在酒会和宴席上接着名义靠近她的男人们,那些黏腻的眼神从她的脸庞滑到屁股,每个人看着她都像再看一件商品。
“你这么聪明,有没有想过去我们国家学习?”
“男人喜欢温顺的女人,你们安越的女子最是温柔。”
“给我当二老婆吧,听你陈伯伯说,你妈也是妾?”
胸口的怒火烧的人脑子疼,赵艳芳放松自己紧攥起来的拳头,接着慢步往前走去。转到礼堂门口,她看到女同事站在阶梯教室门完走廊探头探脑,一见她立马招手。
“艳芳,这里这里。”
赵艳芳会意笑了起来,她喊住帮拿点心的□□过来,三个人挤在了虚掩门的教室外。
“这次又剩这么多呀?”
两位同事打开食盒看着里面的点心很是兴奋。
“嗯,那些法国佬才不吃。”赵艳芳皱皱鼻子调皮说道:“你们两个快吃一点,待会剩下拿给狮城交流组的师生吃吧。小心,有些可能有些放太久不新鲜啦。”
“不要紧,我都半年没吃过了。”两位同事激动的手指发抖,拿起点心就往嘴里塞,那些可能有点发酸的奶油被他们一吞而下不带半点犹豫。
几人在走廊小声交谈,赵艳芳刚好站在虚掩一半门的走廊边,金色的阳光被她踩在脚,耳边圆润的珍珠耳环随着她轻晃的修长脖颈微微闪烁,如凝脂般的肌肤上立体小巧的翘鼻轮廓格外柔和。
一颦一笑之间,都落入了别人的眼里。
李松明坐在第四排座位上痴痴看着门口,讲台上老师说的欢迎词和研学内容他是一句话也没听懂,他的目光只是透过半掩的门扇钉在了门外的一点。
坐在旁边的陈家豪很快发现同学的异样,他好奇顺着同学目光往外一看惊讶道:“哇是美女诶,这地方居然能有这么漂亮的妞,诶我说我们去问问?”
“问什么?”李松明费力把目光收回来转头看向朋友。
“不是说这地方的妞很便宜嘛,看看能不能随便上手……”
陈家豪得意的嘿嘿直笑笑容格外猥琐,还没笑两秒就对上同学愤怒的双眼,他讪讪闭了嘴心里想着有必要这么认真嘛。
李松明冷冷把目光重新移到门外,门外的女子并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风拂过她的脸庞带起耳边一缕发丝。阶梯教室的门晃动着被风轻轻合上,将炙热的视线隔绝在门板之后。
晚上十点,随着外面一声惊呼,整个世界陷入黑暗。
这个国家并不能保证24小时供电,见怪不怪的本地人翻身就睡觉,从没吃过这些苦的狮城大学生就不一样了。
李松明拿着手电筒翻着行李,双人宿舍另一铺床上的陈家豪蜷缩成虾仁正在鬼叫:“都是法国的前殖民地我还真不如选非洲研学项目……我命好苦啊~松明你找到止泻药没有?”
“那些糕点看着就很不新鲜,叫你不吃硬要吃。”李松明急出满头汗,整洁的行李越烦越乱,“奇怪,菲佣姐姐明明给我装了止泻药,怎么找不到?”
“那我不是死定了?那个厕所好老旧啊,一冲水溅满整个屁股我不想再用它啊啊。”
“别叫了,我现在去找带队老师。”
年轻大学生抓起手电筒就出了门,国立大学对于国际研学活动来往的师生诚意满满,把住宿条件最好的双人间“外宾楼”整理出来招待他们,旁边就是条件次一些的双人间职工宿舍。
李松明敲了两下带队老师的宿舍门发现没人在内,听着走廊里同学们此起彼伏呕吐和叫苦声,他咬咬牙下楼往隔壁职工宿舍走去。
手电筒晃过掉渣的天花板,还有生满绣还轻微漏水的裸露水管,这一切都让这个年轻人有些头皮发麻。
这真的是什么鬼地方。
常年停电导致这里除了富人区基本没有夜生活,更没人会在晚上到处闲逛,好一会李松明才勉强适应眼前的黑暗,朦胧月光下也大概可以迷迷糊糊看见前面有个什么东西。
只是他没想到他往外还没走出十米,就遇到意外情况。两栋最好的宿舍楼之间的小路上,正有两个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拉拉扯扯。
“你太无理了!放开我!”
有些气急的声调没有了平日里的温柔,柔和的声音里夹杂慌张和少许愤怒。
李松明浑身一震,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晃动手里的小手电筒冲了过去。
“啊~偶尔清高那叫情趣,你现在就是不识趣了。”
白天文质彬彬的路易杜兰德喝的醉醺醺,领带和衬衫上两颗扣子都已经解开,露出大片白色扎手胸毛,他抓着眼前人的手腕叽里咕噜用法语说道:
“多少女人躺在我的床上等着我的担保和支票,你算个老几,给脸让你当个情人还装圣女,谁不知道你是婊子的女儿……”
银镯子撞在树上发出一声响,手腕处火辣辣的痛觉告诉赵艳芳她受伤了,但她现在根本无暇关心手腕。愤怒席卷她的全身,情急之下她竟然高声飙出一句华语:“谁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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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情人!走开!”
年轻女子扬手就要给对方一巴掌,电光火石之间,一道身影比她的巴掌先撞上了白人男子。
黑发年轻人一拳头击中白人男子鼻梁,打得对方踉踉跄跄摔倒在地,整洁的衬衫蹭上一片污渍。
白人老男人这下清醒不少,他抬眼愤怒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擦了擦鼻血,嘴里不干净骂了句黄皮猴子爬起身慢慢走开。
李松明喘着气心跳如雷,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因为撞击发红的拳头,没想到自己居然敢打人。自己都不敢相信做了什么,他转身小声朝攥紧自己手腕缩着肩膀的女孩子问道:“你,你没事吧?”
朦胧月光下,手电筒的光芒有些慌张晃动,女子柔顺的发髻有些凌乱散落几许,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盈满泪水悄悄滑落,一点点砸在年轻男人心头。
赵艳芳纤细的手指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腕,嘴唇轻抿眉间隆起丝忧愁,她眼皮轻颤将李松明衬衫胸前狮城理工大学标识一收眼底,同样没放过对方手腕上的劳力士1601。
女子小心避开男子踟蹰伸过来的手心,带着细细颤音开口:“我没事……谢谢你。你也会说中文?”
间隔一刻钟,早已把可怜同学抛之脑后的李松明护送赵艳芳回到她的宿舍。
年轻女子为了避嫌打开房门,月色和星光争着铺满整间小宿舍,年轻男人拘谨坐在书桌前,偷偷用眼神描绘女子在跳动烛光下的眉眼。
女性宿舍特有的干净和似有似无的香水味让他心上有些躁动,他掩饰性搓搓鼻子收回目光,眼睛在书桌上一小块地上打转。
书桌上整齐放着几本全英语或法语文学书籍,还有两个木相框放着两张全家福,照片上面的人都衣着光鲜穿着奢华,但看样子最起码也是十年前的老照片。
“让我看看你的手。”赵艳芳着急捧着一小铁盒走过来,里面放着些常用药和酒精棉球之类。她坐在书桌前另一张椅子上,两个人的膝盖有一巴掌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你是今天来的狮城理工大学的学生吧,我是国立大学的教职员工,大晚上的你这样乱走老师们会很担心的哦。”
“我不到处走怎么救你,赵老师?”李松明看着桌面上教职工金属铭牌,兴奋说个不停,他看着低头专心帮他擦拭拳头关节的女生追问道:“姐姐你今年几岁啊,我今年21岁,你怎么住这种地方呀?今天晚上那个纠缠你的老白男又是谁?”
赵艳芳只无奈摇摇头:“你待会就回宿舍吧,今天晚上的事请你不要说出去,那个男人是法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我们惹不起。我明天会去找他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明明是他想强迫你。”李松明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英雄救美的壮举带来的肾上腺波动还没平息,“他这么欺负你,怎么可以轻易放过他,你的家人呢?校方呢?叫人教训他一顿吧。”
柔弱的女子痛苦闭上眼,眼里水光闪闪难以克制,隔一会开口道:“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学校可怜我给了我一份工作我不想让学校难堪。你走吧,今天晚上的事谢谢你,但千万不要说是你打了他,我怕他为难你。”
直到李松明被赶出了女子宿舍,他的脑子还是嗡嗡嗡,满心里不停播放刚刚赵艳芳在灯光下柔弱又坚强的美丽模样。他的心跳不但没有平复反而越来越好奇,她从哪里来?经历过什么?谁欺负她了?那些人想对她做什么?
黑暗的走廊里,他再次回头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