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淮盈感觉这次回来见到患离,他变了不少,不是身高不是相貌,而是气度,越来越稳重了。
午时,付淮盈刚吃了口饭,就听见外头的动静了,大虎和她对视一眼,站起身去外头看。
不多时大虎便带着纪原进来了,付淮盈还有些疑惑,他怎么突然来了。
纪原也不客气,直接坐下来,拿了案上的碗筷,“不介意我来蹭饭吧?”
付淮盈笑起来,“不介意,月琳,替纪指挥使换一副碗筷。”
纪原低头看了一眼,“这也没人用过啊,怎么还要换?”
付淮盈收了笑容,“这是晏安的。”
纪原放下手中的碗筷,换了个位置,沉默半晌,“没找到他?”
付淮盈摇摇头,“没有,那八百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我到了云枫山下,没找到,便回来了。”
“你居然寻到了云枫山下?付淮盈,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这样的人一辈子也不可能爱上任何一个人,为了他却能只身前往边关,看来,是我看错了。”
付淮盈却不接话,“你今日来,是出了什么事?”
纪原四下看了看,放轻声音,“陛下病了,今日不早朝。”
付淮盈装傻充愣,“什么病?”
“太医说,过于疲累,多歇歇便好了,但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哪位太医?”
“李太医。”
付淮盈垂眸静思,李太医?她记得是温初言举荐的那个,想来就是患离的手笔。
“陛下前几日就病了,只是昨夜发了热才请的太医,可能是因为病中,一时总念着太子,陛下总觉得对不住太子,可能也是因为思子心切吧。”
付淮盈给他递了茶水,“陛下爱子之心,当初太子谋反,都只是囚禁。”
纪原接过,“放了菊花?”
“降火。”
“你倒是喜欢菊花的味道,你走的这些日子,因为有你的叮嘱,陛下日日都喝着,宫人忘了放,他也会提,不过,这几日你先前送来的菊花已经没了,陛下也有四五日没喝了。”
“陛下处理政务,朝臣那些奏折,看着容易上火。”
纪原笑起来,“是这样的,你不在的时候,陛下一看,随手就甩出去了,我进去的时候,总要一份份的捡起来。”
“边关有消息吗?”
纪原点头,叹了口气,“陛下昨夜发怒,也是因此,军情是半月前的,温将军胜了一场,但随即又输了,营帐又退了几里。”
付淮盈揉了揉眉心,“女君来势汹汹啊,先前说到女君的时候我就担心,狄柔几百年一共才出了不到五个女君,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昨夜,老侯爷进宫,请缨。”
付淮盈倏地站起来,“定北侯?!”
纪原见她这样,什么都明了,“你没有告诉老侯爷?”
付淮盈冷静片刻,坐下来,摇摇头,“没有,老侯爷年纪大了,我怕他受不住。”
“但他已经知道了,你小瞧老侯爷了,定北侯的名号已经传遍整个狄柔,边关这么多年的太平,就是老侯爷打下来的,那一圈边防,所有的防线,都是他一点点打下来的,别说林晏安了,就算他和温初言加在一起,也敌不过老侯爷。”
“他知道了?”
“你当老侯爷是什么人,武将心可不粗,你去了一趟定北侯府,他立刻就进宫请缨了,他什么都看得出来。”
付淮盈有些懊恼,“怪我,不该去的。”
“不怪你,你和小侯爷的事谁人不知?你去了边关,回来又什么都不说,不去见他,老侯爷也会来见你的,老侯爷请缨,陛下答应了,今早已经在城外整兵了,这个点,想来已经出发了。”
说完,他看了付淮盈一眼,“现在去送来不及了。”
付淮盈低头吃了口饭,“我知道。”
纪原叹了口气,“昨夜老侯爷入宫时,发丝都是白的,年纪大了……”
“人总会老的,你也会有老的那天。”
纪原轻笑,“你也是,不过想来,你老了也是个有威严的老太君。”
“我不会老。”
纪原笑笑,女子都是怕老的,他只顺着她,“好好好,你不会老。”
用过午膳,纪原就回宫去了,付淮盈本打算睡个午觉,但陈患离却来了。
付淮盈拿着手炉窝在被褥里,听见陈患离来的消息,也只是抬眸让大虎带他进来,她是不太在意这些男女大防。
“老师,这个时候了,还没起呢?”
付淮盈斜着眼看他,“在老师面前就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打探了。”
陈患离在床边坐下,“对不起老师,我就是不好问……”
“这有什么不好问的,和纪原的事我什么时候瞒过你?”
“他今日来是做什么?”
大虎推开门,给他们递了茶,“喝点热茶,暖暖身。”
陈患离抬手接过,“谢谢扶光姐姐。”
“不客气,想吃什么?我让人做,你进了宫,出来一趟也不容易。”
“我想吃点甜的,糕点不挑的。”
“行,我让人给你做。”
付淮盈笑着,“扶光,怎么不问我,我也要。”
“不用问,我知道你想吃什么。”
付淮盈笑笑,喝了口茶,“今日纪原来,是告诉我陛下病了,他是来告诉我的,你是来坦白的吗?”
陈患离勾唇,“老师,是我坦白还是你坦白呢?”
付淮盈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嘘,既然如此,我们心里都清楚,就没什么好坦白的了。”
“老师,你是为了我吗?”
付淮盈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是,但老师发现,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陈患离倏地拉住她的手,“老师,别离开我。”
付淮盈微怔,“什么?”
“老师,我长大了,你别瞒我,我看过边关的军情了。”
付淮盈沉默半晌,“我们没有找到他。”
陈患离盯着她看了半晌,声音放轻,“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翻案,复仇,高位,只要你想要,我能给的,我都能给你,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不能随他去。”
付淮盈摸了摸他的脸,“我想,你果然是聪明的,患离,从流霜那把你接过来,可能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了,有人问我为什么选你,他们没有见过付家小院里有间小屋里夜里常亮的窗口,没有见过趴在窄小案上一点点慢慢看着书的小孩,更没见过一个人入宫面对劫难的皇子,所以才会问我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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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接着说道,“我选择你,是因为我相信你,你能从逼仄的小屋走到皇宫,走到继承人的位置,从来不是因为旁人的扶持,是因为你自己一步步往前走。”
“老师,你说了这么多,却依旧是不答应我是吗?”
“你不再是怕黑的小孩了,你可以一个人往前走了,患离,我相信你。”
“……”
屋内寂静,只有眼泪掉落的声音。
“怎么这么爱哭?再掉眼泪待会的糕点就不给你了。”
陈患离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看着她,眼里带着谴责。
“哈哈哈,骗你的,扶光已经让人做了。”
大虎推开门,就听见姑娘的笑声,她也笑起来,“这几日,姑娘都没今日这么高兴,四殿下留下用个晚膳吧?”
陈患离还在闹脾气,“我才不饿,你们不是才用完午膳。”
大虎好笑的靠在架上看他,“又闹脾气了?说话夹枪带棒的。”
“小孩子嘛,就是这样。”
付淮盈和大虎两人一人一句的调侃他,陈患离脸上突然升腾起热意,脸上泛红,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气的。
“姑娘,再逗下去,四殿下就要跑了。”
“还不是你先开口的。”
“好好好,怪我,怪我。”
陈患离脸红了一瞬,随即轻咳一声,开口说正事,“老侯爷请缨,今日启程去边关了。”
付淮盈点点头。
“老师?你知道了?”
“嗯,纪原来的时候说过了。”
“又是他。”
大虎笑出声,“姑娘,可有闻见,好大的醋味啊。”
付淮盈跟着她笑,“闻见了,患离,你带了醋?”
陈患离无奈,“又笑我。”
“谁让你乱吃飞醋?姑娘还不是在为你铺路。”
“我知道……”
付淮盈掀开被子下床,披了件外衣,从案上拿了簪子撬开匣子,拿出里头的小瓶子,递给陈患离。
他有些奇怪,却还是伸手接过,“老师,这是什么?”
“菊花。”
陈患离打开瓶子,里头有三粒细小药丸,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瞬间明了,这就是老师放在菊花里的东西。
“老师,你在谁手里买到的?”
陈患离目光凌厉,无论是谁,都得灭口。
付淮盈看着他的表情,摇头,“不用问,她不会出卖我们。”
“老师……”
“患离,相信我。”
陈患离只好点头,将那瓶药藏起来。
付淮盈放好匣子,回首警告他,“不要太早下手,至少,要等到温将军回来,他在,你才能动,明白吗?”
陈患离有些不高兴,“我要一直靠着他吗?”
“他手中的兵符才是你的仰仗,你可以不怕文官的口诛笔伐,可以不怕史官的笔,却独独不能忘了武官手中的剑,到时候,也要给他高官厚禄,你可以要兵权,却不能杀武将。”
“他是你的兄长,我不会动他。”
“这和我无关,患离,阿兄自幼上战场,为国为民,温家从古至今都是贤臣良将,他可以死在战场上,却独独不能死在你的疑心上,明白吗?”
“我明白,边关需要他,朝堂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