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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老侯爷

作者:幽默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付淮盈和寰宇帝寒暄了几句,应付了他的问话,才走出殿,殿里暖烘烘的,迈出殿,她不免打了个寒战,外头太冷了,刺骨的寒意。


    “老师。”


    付淮盈站在殿外赏雪,都没发现陈患离已经走过来了,她回首,看着面前的人,唇角也多了丝笑意,“四殿下。”


    他已经长得很高了,很刚见到的时候已经完全不同了,唯一一样的只有那双眼睛了,两个多月没见,愈发沉稳了。


    “老师,怎么站在这?”


    他说着,脱下身上的大氅披在付淮盈身上,“外头冷,披上吧。”


    陈患离低头,看着老师掩盖不住疲惫的双眸,轻轻叹了口气,“老师,寒冬过后,就是春日了,等湖面化冰,我带你去游湖。”


    付淮盈有些愣神,这一世,她和晏安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游船上,没想到他们两辈子也没能相守到老。


    “老师?”


    “好,等入了春,我们去踏青,去游湖。”


    陈患离撑着伞,走在她身边,边走边问,“老师,边关是什么样的?那里的雪也和京城一样吗?”


    付淮盈抬眸,微怔,半晌后才开口,“不太一样,边关的雪景会更加寂寥,不过,那里的路更辽阔,远处的山脉上落了雪就更显得壮阔,天地皆白,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那如果,穿着白衣,是不是什么也看不见?”


    付淮盈猛的顿住,“你刚刚说什么?”


    她的声音突然提高,陈患离吓了一跳,“我……我说……如果穿着白衣,是不是什么也看不见……会融到雪里……”


    付淮盈双眸含泪,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如果……如果……他是被埋在雪里了呢?如果她当初在雪里找一找……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已经回京了,女君也过了云枫山了……


    “老师……你怎么了?”


    “没事,”付淮盈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没什么……没事……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老师,他的身体已经……”


    付淮盈倏地抬手捂住了他的嘴,“疯了吗?在这里,你也敢开口。”


    陈患离垂眸看她,嘴巴被纤细的手捂住,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含笑的双眸对上付淮盈有些过分紧张的眼睛。


    付淮盈转头,发现四下无人,但这条路,冬日里总有宫人洒扫,但今日,没有。


    她倏地一惊,“你?”


    陈患离盯着她放下的手,收敛了嘴角的笑容,“是我,老师,你说你不想跪了,所以每次见你跪他,总是不舒服,我总想着如果我早一点成,是不是,你会过得舒服些,最迟半年,半年内,我保证,你不用再跪。”


    付淮盈看着他眉宇间的英气,轻轻叹口气,“患离长大了……”


    陈患离弯下腰,探着头,让她能够得着。


    付淮盈一愣,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你做得很好。”


    “我是老师教出来的,自然能做得好,”他说着,握住了付淮盈的手,“你已经很久没有叫过我患离了,这才是我的名字。”


    “患离,这名字真好,病患都离,你入宫后不能叫,往后,更不能叫了。”


    陈患离摇头,“无论以后的身份有多尊贵,老师都可直呼我的名字,我的字也是老师取的。”


    付淮盈看着越来越近的宫门,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送了,大虎来了。”


    她抬手一指,大虎撑着伞迅速跑来,“姑娘,怎么这么久?冷了吗?”


    付淮盈摇摇头,将身上那件披风解下来,递给陈患离,“我走了,在宫里,一切当心,茶水别喝凉的,陛下最近上火,让宫人多注意些,煮些去火的汤。”


    陈患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上了马车,大虎才开口问她,“姑娘方才是什么意思?”


    “陛下年纪也大了,我担心宫人伺候不好,有时候陛下案上的茶水都凉了,也没见人换,我近日总想起,太子殿下在的时候,总会时常提醒,若有宫人懈怠,殿下便会大发雷霆。”


    车帘被风吹起,付淮盈冷冷的看着马夫泛白的衣角。


    大虎倏地反应过来,“姑娘,这话不能乱说的,废太子毕竟是谋反……”


    “我知道,只是有些感慨,陛下得了风寒,殿下总是亲力亲为,父子情深啊。”


    被风卷起的帘子被轻放下。


    付淮盈倏地掀开车帘,把马夫吓了一跳,“付大人……怎么了?”


    “去趟定北侯府。”


    “是。”


    她从边关回来,得了消息,如果没去侯府才更奇怪。


    侯府


    “侯爷,侯爷……”


    老头靠在躺椅上,摇摇晃晃的,“又做什么?扰人清梦是很不礼貌的。”


    “付大人来了……”


    老侯爷一掀眼皮,翻了个白眼,“那老匹夫来做什么?天天求爷爷告奶奶的要人替他去殿前讲好话,不理他,就说我睡了。”


    “不是,是契礼苑的执笔大人。”


    老侯爷倏地站起来,眼前一亮,“你是说,那臭小子的心上人?”


    “是啊侯……侯爷……你慢些……”


    付淮盈一下马车,就看见老侯爷站在门前,一时有些愣神,她这么大排场吗?连老侯爷都亲自来迎。


    “老侯爷……”


    “付执笔光临,蓬荜生辉啊,走走走,陪我老头子喝点茶。”


    付淮盈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拽着走了。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坐下来了,连热茶都上了。


    “付执笔去了边关回来,可有见到那死小子?”


    付淮盈喝了口热茶,雾气笼了眼,她抬手擦了擦,“冬日雾重,喝茶总是容易迷眼,侯爷唤我淮盈便好。”


    “好好好,淮盈,那老东西人不怎么样,取的名字倒是好听。”


    “我见过晏安了,”她说着,看了大虎一眼,“他说……他问侯爷身体如何,夜里有无用饭,食量可还依旧。”


    老侯爷笑起来,“这绝不是他的原话,这死小子,两三个月了,一封信也没来,和你见面就编排我,大虎,你说。”


    大虎咳嗽两声,声情并茂,“主子说,老头最近怎么样?身体还硬朗吗?有没有偷吃宵夜,是不是还天天和牛一样吃那么多。”


    老侯爷冷哼一声,“我就知道,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他怎么样,没受伤吧?”


    大虎摇头,“受伤了,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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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让我告诉侯爷。”


    老侯爷哈哈大笑,“我就知道没看错你,我们大虎不会撒谎,不过战场上,受伤是正常的,这才有男子气概嘛,付执笔如果喜欢身上没有疤痕的男子,等他回来了,我让府医做些祛疤的药膏。”


    付淮盈笑起来,“无妨,我也是看脸,有疤无疤的无所谓。”


    老侯爷脸上都是欣赏,“这小子,一堆缺点只有那张脸能看些,对了,他在信上说,要把先前给他的那支长剑送回来,说是有了豁口,让换一支,是不是忘了让你带回来?”


    付淮盈点头,“怪我,先前他有提过几次,但回来的时候,他有些事情,没来送我们,我便也忘了。”


    “无妨,”老侯爷笑笑,摆摆手,“年纪大了,又困了。”


    付淮盈站起身,“那我们就不叨扰侯爷了,过几日他送了信,我再给侯爷送来。”


    “好,送送付执笔,衣裳给她拿一件,年纪轻轻,别被冻出毛病了。”


    “多谢侯爷。”


    直到付淮盈走后,老侯爷站直的腰才终于塌下来,他闭了闭眼,控制不住的泪水倾泻而下。


    “老侯爷……”


    他抬头,看见老管家担忧的眼睛,勉强笑笑,“晏安走了。”


    老管家浑浊的眼睛落下一行清泪,他一辈子无父无母,无妻无子的,是真心把小侯爷当孙子的,他听着他的父母战死,又听着他战死……


    老侯爷再一次感受这样的痛苦……这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老侯爷抹了抹泪,“淮盈装的很好,她和大虎一人一句演的很好,但……那双眼睛骗不了人,我本不想试探,人啊,老了得会装糊涂,但那是我唯一的孙子啊……”


    林晏安的剑是他请大师铸的,不可能豁口的,他寄来的信,他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一把又一把的抹着眼泪,浑浊的泪珠滴落,怎么抹也抹不完。


    半晌之后,他慢慢直起腰,“武将,战死沙场是最好的结局,边关战事未停,过些日子,我会自请回边关,去陪陪晏安。”


    管家还想再劝,“老侯爷……”


    定北侯摇头,抬手制止了他接下去的话,“我一辈子在战场上,女君胜在年轻,勇猛,可她没有我的经验。”


    付淮盈出了门,上了马车才稍微的松口气,垂头看着手中的衣裳,那是林晏安的。


    大虎仰头苦笑,“侯爷那,瞒不住太久的,主子的信没来,一点音讯也没有,陛下那边,又不知道什么时候……瞒不住的。”


    “能瞒一会是一会,老侯爷年纪大了,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付淮盈低头,将脸贴在那件大氅上,泪水滚落,浸湿了衣裳。


    “姑娘……”


    大虎叹了口气,从永定关回来后,在路上,她也掉了不少眼泪,姑娘最近一日的泪,恐怕比先前一整年掉的都要多了。


    付淮盈抹了把泪,“大虎,人总是要往前走的。”


    她不知道是在说大虎,还是在说自己。


    一路无话,袖中的小蛇,时不时的舔舔她的手臂。


    到府上,付淮盈下了马,轻轻的瞥了一眼马夫,是有些熟悉的长相,虽然不知道是谁派来的,但大概率是宫里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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