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韫没有贸然追出去,地上跪着的小贼抬头看见她便想起身逃跑。
可沈韫却一掌按住他的肩,让他重新跪了回去。
“你们还来做什么?玉佩我已经拿去抵债了,找不回来了!”他理直气壮。
沈韫冷笑一声“你倒还挺有理?刚才那人是谁?为何找你?”
提到这个,地上的人气愤地抬起头瞪着沈韫“那把匕首你们还给我!”
“还?是你的吗?”沈韫了然“那匕首该不会是刚才那人的吧?你偷了他的东西?”
小贼不再说话。
“他是谁?看起来不是个简单人。”
小贼还是不说话。
沈韫轻笑出声“你还不起匕首,他会轻易放过你吗?”
小贼抬头,态度软了下来“他不是复州人,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你当真是胆大,那人有一个贴身护卫,你也敢去偷?”
“还不起钱我有什么办法。”
“可我听说你是惯偷,你有那么多钱需要还吗?”
小贼支支吾吾,回道“你难道要帮我还?”
沈韫睨了他一眼,咬牙道“嘴够硬?”
小贼颇为不屑地挪开目光。
沈韫一脚踩在他的左手上,他当即痛得叫出了声。
“从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若是再让我从你的嘴里听到一句废话,你的左手不如也废了,省的你再去做偷鸡摸狗之事。”
那人痛得咿呀乱叫,连连求饶“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什么都说!”
“你在茶肆偷过几次?”
“茶肆之人对我颇有顾忌,所以我不常得手,在偷玉佩之前偷过一只银铃。”
“银铃给谁了?”
“我的债主。”
“你的债主是谁?”
“桥下铁匠铺的张铁匠,他便是放贷给我的人。”
铁匠?沈韫心中惊喜,裴决他们此时应该已经找上了他,如此银铃便能拿回来了。
“刚才那人是谁?”沈韫继续问。
“我确实不知道他是谁,可我知道他颇有手段,似是官府的人。若是早知道他的身份,我便不会去偷他的东西。求求公子行行好,将匕首还给我,否则他再找来定会让我脱一层皮。”
沈韫思索了片刻,道“那把匕首镶有宝石,能抵不少债,你为何独把匕首留下?”
“我见匕首好看,想着防身。”
这是实话,他从未见过那样好看的匕首,便想自己留着。
“公子,我所说句句属实,公子留着一个赃物也不合适,不如便还给我吧,他日他再找来时我好将东西物归原主。”
既是官府的人,他们也不方便招惹。
沈韫移开脚,将怀中的匕首扔在地上,冷声道“快滚吧。”
小贼捡起匕首连滚带爬地逃走。
沈韫打开门看见柳祈站在门口。
“你把匕首给他了?”
沈韫点头“那东西放我们这儿有麻烦。”
“我看见刚才那个人了。”柳祈的脸色十分凝重“他像是王濯。”
“王濯?”
沈韫从没去过华京,更接触不到朝堂之事,自然不认识这个人。
“他的父亲曾是淳宁候,他本该继承父位,可却因为梁康成多疑,他们一家被收回封地夺了封号。不过这些年他与他父亲同在朝堂做官,他颇有才能一路高升。”
“这么说来他不是个好对付的。”沈韫疑惑“朝廷命官为何会来复州?”
究竟是巧合还是局?
“我们不能再耽误了。”柳祈道。
沈韫点头“我们先去找张铁匠,银铃在他那儿。”
铁匠铺今日还未开张,张铁匠坐在铺子里,检查着他的工具。
他眉上的疤十分明显,听说是被铁水烫的,险些瞎了眼,后来他打铁时便习惯用一块特殊的布料蒙在眼上。
张铁匠这人也称得上是复州的怪人。没有父母,没有妻儿,自从他来到复州开始便是独身一人。除了打铁,他便不会与人交流,凭着他凶狠的长相,人人都惧他三分。
裴决再次站在铺子前,张铁匠只是抬头飞快地扫了他一眼。
“大人又来这儿做什么?”
“我知道复州放贷一事,你也是放贷人之一对吗?”
他默认“你想问什么?”
“你给谁放的贷?那伙惯偷与你是何关系?”
他敷衍答了一句“没有关系。”
“张铁匠,你最好说实话。”裴决压低怒火。
他却不惧,反问“大人是来查案?”
裴决捏紧手中的宝剑“是我在问你。”
“大人想查偷窃案便去洗衣坊找那窃贼,我一个铁匠,帮不上大人的忙。”
“我再问你一遍,你与洗衣坊的窃贼有何干系?”
张铁匠松口,低头继续检查他的东西“我只知道他们行窃。”
“可有人说他们除了惧怕官府便是惧怕你。这是为何?”
“复州城人人都怕我。”
“为何怕你?”
张铁匠似乎没了耐心,一把将眼上的布扯下“因为我的长相,大人见了我这样的难道不怕吗?”
横眉怒目,眉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那疤差点便要伸进眼睛里了。
裴决大惊。
铁匠姓张,他要找的人叫张晁,眉上有一道疤。
“你……”
话还未问出口,张铁匠先开口“我不过是铁匠,并未做过伤人之事,大人为何苦苦相逼?”
“我并未逼你。”裴决道“我只是来向你问一件事。”
张铁匠警惕地盯着裴决的脸。
只听裴决开口,问了一个十分可疑的问题“你是张晁吗?”
张铁匠的脸色越发沉重,眉头越凑越紧。
“你找谁?”
裴决盯着他的脸,似乎想要在他的表情中找出一丝破绽。
“张晁。萧既白的部下。”
“你找他干什么?”
裴决道“有人让我来复州找他。”
“谁让你来的?”
裴决同样警惕“你到底是不是张晁?”
“……”
他不确定来者的意图,迟迟不肯回答。
僵持间,沈韫与柳祈着急赶到。
“银铃在他身上!”沈韫道。
张铁匠意欲离开,却被裴决执剑拦住了去路,剑鞘横抵在他的胸膛,裴决站在他的身后,声音低沉。
“交出来。”
张铁匠悄无声息地抓起手边的铁锤,猛地往身后一砸。
他的动作迅如疾风,力道又狠又稳,似是奔着要取裴决的性命而去。
裴决险些没有躲开,好在沈韫及时出手,掀了桌板挡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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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合力也只能堪堪制住张铁匠,沈韫不禁疑惑,一位铁匠为何能有一身好功夫?
长剑抵喉,裴决厉声道“银铃,交出来。”
“什么银铃?我不知道!”
沈韫就知道他不会认账。
“你是放贷给洗衣房那个窃贼的人,他说了银铃已经交给你抵债了。”
“一个偷盗小儿的话你也信?”
柳祈接过话道“复州放贷都有官府作保,若你不认,我们大可以到官府问个明白。”
“那银铃是你们的吗?”他似乎有些松口。
“是我的。”裴决出言。
张铁匠旋即震惊地看着裴决,目光一寸一寸地在他脸上搜刮,仿佛要找出点什么来。
“是你的?”他仍不信。
裴决将手上的剑又抵近了几分,态度坚硬“交出来。”
“你从哪儿得到这个银铃的?”铁匠并不在意抵在脖子上的利刃。
他的神情让四人都意识到了,他很有可能认得这只铃铛。
那么他是张晁吗?
裴决的目光又落回到他眉上的那道疤上,顿时心中明了,他极有可能就是张晁。
裴决不再试探,道“有人让我拿着铃铛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铁匠仍在试探。
“萧家案。”
三个字一脱口,张铁匠再次大惊。
桥上人来人往,他们如此剑拔弩张的模样实在惹人注目,张铁匠低声道“随我进来。”
他们走进里间,铺子后连着的是一方小小的宅院。
“你们是谁?”张晁问。
“我爹是萧既白。”
张晁将他细细打量了一番,腰间的御剑分明说明他在朝中地位不低。
这样一位贵臣怎会是萧既白之子?
他出言质疑“可你身负御命。”
“我离开北关后被人收养,前几日方才得知自己的身世。”
他的话可信吗?
裴决看出他的疑心,道“我没有必要撒谎。在押回华京的途中是宋鹊救出了我,后来把我交给我爹的幕僚。”
他说的确实不错,当年就在复州城,他亲眼看见宋鹊将幼公子带走。
“你当真是幼公子?”
“我确是萧子因,银铃是我爹的贴身之物,是我娘送给爹的,他整日戴着不曾离身。”
是了,他的眉目间确有几分萧将军当年的样子。
张晁抱拳躬身,声音颤抖“属下见过幼公子!属下当年被朝廷通缉,实在无力将公子护在身边,遂在复州落脚暗中打探公子的消息,可谁知宋鹊将你交给他人,属下无能,找了公子许久也没有消息。请公子降罪!”
裴决将他扶起来“张将军言重了,我替父亲谢过将军多年来的挂记。”
“萧将军对我恩重如山,当年是他提携我才能领兵作战,为报将军恩情,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谁曾想到恩情未报,我连公子也没护住。”
十一年,他夜夜受梦魇所困,时时悔恨自己无能。
如今,他终于见到了萧将军的遗孤。
他终于可以替萧将军做些事了。
张晁从屋内取出一只雕花木盒,银铃被他仔细地放在里面。
他取出来,递给裴决“公子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萧家案的始终,我爹为何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