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练功,是采太阳精华,夜里打坐,则采月之精华。
通过了考核,嬴煦也不敢放松半分,依旧每日勤勤恳恳修练,一点点吸纳灵气。
想起测灵时,主事前辈说自己的灵脉更亲和水灵气,嬴煦更是日日往有水的地方跑。
也不知仅仅在水多的地方修行有没有用,但总归是没错的。
琅岩地处群山之间,冬日天干物燥、寒意逼人。嬴煦端坐在已经结了冰的小溪边上,运功完一个小周天,吐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她练气一层已有近一年,丹田内灵雾更加浓郁,从之前的几不可见,到如今淡淡飘着一层,叫她心中欢喜。
想来筑基之时,便是丹田充满灵雾之时吧?她有些振奋地想着。
见嬴煦退出打坐,狗崽也抬起头,从她腿上起来,甩了甩脑袋。
嬴煦笑着摸摸小狗:“小黏人精。”
自她开始正式修行,狗崽便变得格外黏她。只要她打坐运功,狗崽必在身旁,常常是窝在她腿上贴着丹田处,十分惬意的样子。
想起刚捡回来时,狗崽畏缩胆怯,整日缩在角落不敢见人的模样,嬴煦心软了几分。
而狗崽嘤嘤两声,又一头扎进了她怀里,一副无赖作风。
明日便是正式入学之时,用过晚饭,嬴煦细细检查了包袱,见没什么问题,便进了堂屋,帮着娘和姥姥打下手做针线。
冬日天黑的早,此刻她家已点上油灯。门窗虽已紧闭,屋内却依旧寒冷。添了几根小柴进炉子,将火烧得旺了些,嬴煦这才坐下开始帮着画花样子。
“东西都拾掇好了?”嬴晏开口问道。
“都装好了,放心吧娘。”
嬴煦嘻嘻笑着答道,脸上一派轻松。
嬴劭瞥见孙儿不自觉绷紧的肩,却是心中酸楚。
这么小的年纪,便要独自去那城内高门大户家修行,叫她们如何放心得下呢。
许是察觉到离别的氛围,这几日狗崽也不大精神。此刻正趴在嬴煦脚边,一声不吭。
嬴煦感到腿上的温软,伸伸胳膊,努力叫自己放松些,视线一转,突然想起什么道:“哎,咱们给狗崽起个名字吧!”
全家俱是一愣,随即笑出声。
这还真是该。家里没有别的狗,自打狗崽来了家中,全家便俱是“狗崽”“小狗”乱叫,一直以来都没给取个正经名字。狗崽也聪明,很快便能听明白家人叫自己,于是三人一狗都这么习惯了,现在才想起来该给取个名字。
“总不能一直叫狗崽的。”嬴劭点了点头,瞅瞅狗崽,却又纳罕,“这狗怎么长得如此慢,两年了,换了旁的不管是狼是狗都该成年了,怎的它还是短嘴短身子。”
嬴煦也很纳闷,此刻抱起狗崽量了量,随即有些狐疑地盯着狗崽瞧。
刚捡到狗崽时,它仅有嬴煦一臂长。如今两年过去,狗崽竟还是只有她一臂长。
说没长吧,还是长了的,但身形全然是幼崽面貌,一点不像别家威风凛凛的大狗。
思及此,嬴煦突然发问:“娘,你说,狗崽会不会是只灵兽啊?”
嬴晏一怔,眼神有一瞬空茫,似想起什么遥远的回忆。不过一瞬,她又回过神来,瞅了瞅狗崽,最终摇摇头:“不像。”
灵兽要么是大势力专门培养,要么便是自然修行开了灵智的。前者不可能出现在这偏僻乡野,后者往往都不亲近人类,且有修为在身。
阿煦说过感受不到狗崽身上有丝毫灵气,那想来跟灵兽根本不搭边。
嬴煦也明白这个道理,于是歇下了心思,转头绞尽脑汁地想起名字。
小黑、小白、黑眼、疾风?旺财……一连想了数个,却都不满意。
其实村里的家犬大多都是这么叫,但她心里总觉得狗崽不一样,总想给它起个特别的名字。
一晚上很快过去,戌时一过,娘和姥姥便准备睡了。
嬴煦回到西屋,盘坐于床。她夜里惯要修练,今天也不打算例外。闭眼守神,尝试了几次却都静不下心。
折腾了半个时辰,最终叹口气睁开了眼,歪在床上发起了愣。
虽在娘和姥姥面前装作若无其事,但她心里,还是有一点小紧张的。
看孙良霁的性子,便知大家族内部是个什么作风。娘也早早就给她讲过家族重亲缘重门第,叫她记得要坚守本心,踏踏实实修行。
且这一去,半年才一次休沐,要很久见不着家人了。
才这么一想,寂寞便悄悄压过了激动与紧张,叫她不自觉蜷了下身子。
床下传来一点小动静,嬴煦耳朵一动,低低出声:“小狗!”
黑暗中,那双黑亮眸子乖乖抬起看过来。嬴煦心中一软,招招手:“来。”
那小身影顿了顿,起身走到床下,在垫子上蹭了蹭爪子,这才跳上床来。
嬴煦见它动作,一把将狗崽搂进怀里:“你怎么这么聪明啊你!”
摸摸小狗暖暖的肚子,嬴煦脸贴着绒毛,感到心中焦虑慢慢褪去。
心中忽的一点灵光闪过,嬴煦睁大眼:“我知道了!”
拍拍狗崽,她对上那双温顺的黑眼睛:“小狗,就给你起名叫茸茸,怎么样?”
狗崽懵懵地看着嬴煦,就见小主人突然傻乐起来,一边蹭着他,一边念叨着“茸茸,毛茸茸,我真是天才啊……哈哈哈……”
嘤嘤两声,他也凑近嬴煦蹭了蹭。
他想不明白很多事,但无论怎样,主人高兴,他就高兴。
一大早嬴煦便要出发,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家人,正欲转身,狗崽却不依不饶地跟上来,口中“嘤嘤”地急切叫唤,怎么都不愿意回院子。
“茸茸,快回去!”
嬴煦拨拉狗崽无果,弯腰抱起它,放回院内:“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干嘛这样啊,搞得我心里难受,唉……”
嬴晏和嬴劭也俱是默默看着,心中千般不舍。
拦住狗崽,关上院门。嬴煦回头再摸了摸篱笆上的黑猫,告别道:“回见啊小黑,你和茸茸一起看好家哦。”
黑猫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对“小黑”这莫名其妙的新称呼极为不满。
看它一脸反感,嬴煦却笑了,再对着全家挥了挥手,不敢继续听狗崽如泣如诉的呜咽,大步朝村口走去。
才是初春,树上叶子都不多。嬴煦一路顺着乡道走到村口,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等在那,忙疾跑几步过去:“时轻!你到的好早。”
夏时轻转过头,脸上笑盈盈道:“我也刚到,走吧!”
路两人都熟了,所以这次没大人跟着也无妨。从杏林村一路往北,都是大道,两旁除了几小片林子,俱有农田村落。
天其实刚擦亮,但农人一年到头都要早起的,这会儿不少人家都已经升起了炊烟。
两人一边伴着鸡鸣狗叫声赶路,一边说闲话。没一会儿,嬴煦愣了愣。
怎么感觉这狗叫声有些熟悉呢?
心里咯噔一声,嬴煦回头眺望。夏时轻一头雾水地跟着回望,便见没几息,远处道上一只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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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奔而来,一边跑一边呜呜地叫。
“茸茸!”
嬴煦瞪大了眼,接住扑来的狗崽,随即哭笑不得:“你怎么追来了啊。”
狗崽嘤嘤呜呜嚎个不停,小脸上满是委屈。嬴煦心里酸涩,揉揉狗头:“我这是去修行呢,去进城里练仙法!你跟来干嘛呀,快回去。”
夏时轻有些羡慕地看着一人一狗黏糊,嬴煦却在别人的目光里泛起尴尬。
几番推拒狗崽宁死不从,她也不好意思再耽搁时间,只好道:“好吧,那你跟上来!但是到了城门你就进不去了,得自己回家,能认得路吗?”
狗崽见嬴煦不再赶自己,耳朵都立起来了,睁大眼连连点头。
夏时轻看到这一幕,心中震惊:“你这小狗能听懂你说话?”
甚至,一只狗还能学会点头!
嬴煦刚迈开步子要走,被这么一问愣了下:“啊,你这么一说……”她低看看乖乖跟上来的茸茸,“它是挺聪明的,我们说什么,它大概都能懂……”
说着说着,想起更多,心里也迟来地升起一抹惊奇。
她和狗崽相处已久,很多事习以为常了。如今被外人一问,才想起狗崽好像确实有些聪明过头。
若是长久训练让它学会了听指令便也罢了,可她家从没专门调教过茸茸。从它到家第一天起,她便是想什么说什么,而狗崽除去刚开始胆怯沉默了一段时间,后面都和全家相处良好,说啥听啥,她们便也习惯了。
记忆一幕幕闪过,她心里被压下的怀疑又跳了出来:
狗崽,不会真的是灵兽吧?
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只打了个哈哈,她有种直觉,狗崽的怪处千万不能叫别人知道:“我们从小就教它,教多了,它便能明白一二。”
夏时轻“噢~”了一声,想起猎户家的猎犬确实也极其聪明,据说是从小训练之故。
只是没想到,阿煦竟也如此会训狗。
她倒没往灵兽的方向想,毕竟灵兽可不是乡野人家养得起的,且狗崽身上半点灵气也无,跟灵兽实在没什么关系。
想明白这茬,不再纠结。两人一路聊着天,和狗崽一道朝琅岩城方向走。
“我听说,今日正式入了学,就能领取法衣功法,还有乾坤袋!”
嬴煦闻言大喜:“真的?”
夏时轻笑得笃定:“上次考核时,我听见城内人说的,肯定错不了。”
到底年纪小,两人又俱是活泼性子,离家的紧张顷刻一扫而空,兴奋地讨论起法宝来。
“等入了学,我们就能开始学法术了!据说有一门功法专叫步法,学了之后能一步数丈,学了这个,以后回家便能快许多呢。”
嬴煦话毕,面上十分期待。
这步法其实还是她从话本上看来的,不过入学就能学法术是真的。她虽有《玉行经》,但练气一层的修为实在太低,也无师长指导,打坐练功倒是没问题,术法符文她是一窍不通,是以如今半点术法也不会。除了跑得更快身子更壮,跟凡人还真没两样。
夏时轻看了她一眼,好像对步法没甚热情,想了想问到:“阿煦,你想学什么道法啊?”
道法万千,主流的修行门道,便有法符剑阵丹五门,此外还有器修、音修、御兽等等。
嬴煦诚实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学法吧!”法修是最常见的门道,选这个总没错,“你呢?已经想好了吗。”
夏时轻点点头,面色有股超越年纪的坚定:
“我要修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