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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罪名

作者:弃岸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赵希林得知钱浅要赶去郊县县衙接绵绵,怕她遭受为难,于是说:“我与你同去,将事情落稳。”


    路上,钱浅再次想让赵希林手下银票,“伯父帮了侄女这么大忙,不知要搭多少银钱和人情。请伯父一定收下这些,否则侄女实在过意不去。”


    赵希林深深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性子也太要强了。伯父是看着你长大的,这么多年,你难得向伯父开口,又何须如此见外?”


    钱浅不知该怎么说,只好说:“那位文吏要背负如此疏漏,想来会影响日后升迁的,总归该要给些补偿人家。知府大人那里的人情,也需要打点一番。”


    赵希林再次推拒:“那文吏早前承了我的恩,十分乐意为我做点事,一个小小疏漏算不得要紧事。至于知府,商贾与官府之间可不止有税收那点事,纠葛深得很,哪有欠不欠人情一说?不必放在心上。”


    他说罢便阖闭双目,双臂交叉靠在椅垫上。


    钱浅见他不愿再多费口舌,只得闭了嘴。


    女知县没想到她这么快回来了,身边还跟着赵希林。


    看着府衙的检校文吏办理好一应文书,还有知府大人亲笔签字的证明,女知县脸上露出一丝不悦,却也不好发作。


    赵希林语气倨傲:“知县大人是觉着,还有何欠缺的地方?”


    女知县阴阳怪气道:“不敢。赵把头亲自出面,还请动了知府大人,哪里会有什么欠缺?本官这就命人去苏绵绵村中将那位见证人请来,补签个文书,便可整理造册了。”


    赵希林看了眼天色,“既如此,赵某尚有要事要去处理,此间事便劳烦知县大人费心了。”


    女知县颔首示意:“赵把头请便。”


    赵希林转身欲走,突然想到什么又停下来,对知县说:“我这侄女与我同乘一辆车而来。二人在此人生地不熟,还要劳烦知县大人帮忙叫辆马车,将她们回青州城去。”


    女知县神色微变,却还是点头应下,“本官自当妥善安排。”


    钱浅明白,赵希林并不是怕她和绵绵走回青州城辛苦,而是看出了女知县对她行事有所不满,特意提点对方,他对这个侄女十分在意,警告女知县莫要怠慢为难。


    待衙差将绵绵村中里长带来,办完一切文书,日头已然西斜了。


    钱浅将一应文书收好,女知县审视着她,忍不住讥嘲:“本官还真是小瞧姑娘了,竟能让检校文吏背上这错处,还请动知府大人为你签字证明,真是不简单啊!”


    钱浅此时已知,知县是个刚正之人,看不上她用这种旁门左道很正常。所以她并不生气,领着绵绵平静地与知县告辞:“今日麻烦大人了,小人这便告辞了。”


    女知县又阴阳怪气地说:“赵把头叮嘱要本官将你二人安全送回青州城,本官怎敢让你们自己回去?倘若你们路上遇袭或出了任何闪失,本官一个小小县令,可承受不住知府大人的责怪啊!”


    钱浅受了伤,又两日一夜没怎么合眼,早已身心俱疲。她没力气计较女知县的嘲讽,二人便乘坐县衙的马车回了青州城。


    衙役将钱浅、绵绵二人送小巷口外,天色已晚。


    吃完晚饭的街坊们在巷子口纳凉,正好看到带着衙门标识的马车将钱浅姐妹送回家,瞬间八卦之声四起。


    “哟!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是啊!怎么坐上了衙门的马车?”


    钱浅和绵绵向衙役行礼感谢,那衙役却冷笑道:“可不敢承姑娘您的礼!如今苏绵绵身籍干干净净,在下也将二位安全送回,姑娘这下可没什么不满了吧?”


    他故意放大音量,周遭许多人都能听到。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看过来的眼神也立即变了味道。


    钱浅冷着脸,死死盯着那衙役,一时猜不准他是得了那女知县的授意,还是单纯忿忿不平。


    衙役被她森寒的目光唬得一愣,随即怒道:“怎么?你敢做还不让人说了?”


    钱浅咬着牙攥拳,顶着诸人的目光,拉了绵绵转身往巷子里走。


    身后人不待二人走远,便急急向衙役打听:“官差大哥,怎么个意思?那小姑娘身籍不干净?”


    衙役语气极尽嘲讽,大声道:“怕什么?她姐姐本事大得很,苏绵绵父母获罪,也能不受牵连呢!驾!”


    马车离开,低小的议论声顷刻间变得嘈杂烦嚣。


    “天哪!那小姑娘竟是罪民?”


    “老钱家这女儿怎么回事?怎能什么人都往家领!”


    “没听说嘛!人家有本事着呢,那意思不是已经脱了罪籍?”


    “那小姑娘我见过两回,怯生生的模样,看着倒不像个坏的。”


    “那难不成还能把坏字写到脸上?”


    “就是!我反正不愿跟这样的人住在一起。你不怕咱两家换房子好了,让你离她家近些……”


    绵绵愈发颤抖,钱浅只得揽紧她的肩让她别听,二人快步回了家。


    余晖最后的微光消失,安静美丽的四方小院陷入一片漆黑和死寂中。同城往东八里之遥的江府,此时却灯火通明,上下一派喜气洋洋之色。


    江家正在宴请,宋十安礼貌地与人寒暄,却一直心不在焉。


    复明的激动和兴奋,经过一日一夜的时间沉淀,已然平静许多。看着满堂宾客欢声笑语,恭贺道喜声声不绝,他却只在脑子里想象着,若钱浅看到他康复了,该是何等开心的模样。


    他,真的很期待见到她。


    今日一早,他便让孙烨去告诉钱浅这个好消息。可惜孙烨碰了锁,没见着人,想来还在跑绵绵变更户籍的事。


    他想着这样也好,待他亲自站到她面前,亲眼看到她惊喜的样子,岂不更好。


    宾客散尽,宋十安一扫疲色,到江书韵面前坐得规规矩矩。


    “母亲身子如何?今日宴客许久,累坏了吧?”


    江书韵揉着额头,恹恹地说:“我儿孝顺。今日让青州老友旧邻知晓你已康复,咱们这一行也算完满。咱们叨扰你舅父月余,该回京都去了。”


    宋十安表情错愕,急急地问:“母亲怎的突然要回京?”


    江书韵说:“你乍然康复,该让京中太医再瞧瞧,母亲才能彻底放心。何况你既已恢复,便该回京述职了。别忘了,你现在可领着四品武将的俸禄呢!”


    宋十安深吸口气,一脸正色道:“母亲,儿子有事与您说……”


    “哎呦!”江书韵突然扶额痛叫一声。


    宋十安紧张地起身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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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您怎么了?”


    红菱忙道:“二公子,夫人前日便头痛症发作,一直就没好。今日又拖着病体忙活大半日,自是累坏了!公子若心疼夫人,便快快吩咐下去,准备收拾东西回京。”


    宋十安迟疑地说:“这……母亲许是操劳过度。路上舟车劳顿,要受颠簸辛苦,何不好好休养几日,等病症好起来再议归程也不迟。”


    红菱继续劝说:“公子,京中有太医诊治,夫人的头痛症定能很快好起来。何况你的眼睛也需让太医再看看,夫人才能放心啊!”


    宋十安自然不肯走,“母亲不用为我担心,儿子真的无事了。若母亲的头痛症不敢交由青州的郎中诊治,那儿子先为母亲安排回京事宜。儿子尚有要事,还需耽搁些时日。”


    江书韵一听就怒了,质问道:“你有何……”


    “公子有何等要事,竟比自己母亲的身子还重要?公子怎可如此不分轻重缓急?”


    红菱急急打断江书韵,朝她摇头。江书韵赶紧闭嘴,才想着绝不能让儿子把话挑明,那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孝道的大旗一架,把宋十安已经到嘴边的话直接堵了回去。他欲言又止,只好解释说:“红菱姑姑,我不是那个意思。待我安排好此间一切事宜,就会立即回京的。”


    “公子!夫人已病痛多日,你不好好关心自己母亲,怎好再说这种话气她?”


    江书韵接收到红菱的眼神,当即揉着头,凄哀叫道:“哎呦!哎呦我这头,疼得愈发厉害了……”


    宋十安还想再说,却被红菱推了出去,“公子可千万别再惹夫人动怒了!天大地大,没有爹娘康健大!我要服侍夫人用药了,公子先请回吧!”


    宋十安被推出门外,叹气道:“那,母亲就劳烦红菱姑姑费心了。”


    周通见宋十安败兴而归,问:“夫人不同意?”


    宋十安摇摇头,说:“母亲近日身子乏累,头痛不已,想回京了。我没敢在这当口提我与钱浅的事,免得她动怒会加重病情。”


    周通道:“那的确不该提。夫人身体不适,若因此事生气病情加重,公子怕是要背上色令智昏、忤逆不孝的罪名。”


    宋十安叹气:“这倒也罢了,我也不是第一次忤逆母亲了。但我不想凭白给钱浅添恶名,让她尚未成婚就被婆母厌烦。就像大嫂一样。母亲先入为主不喜欢大嫂,成婚多年也难得给个好脸色,我不愿钱浅受此等委屈。”


    “难。”周通说:“夫人一贯挑剔,钱浅姑娘终归免不了要面对夫人的。”


    宋十安却不以为意,“分府别住就好了。我可以用自己的积蓄另买一处小宅子,我与钱浅单出去住,不在母亲跟前碍眼让她不痛快,钱浅也不用受委屈,两全其美。”


    他说着到这儿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就是不知,她能否愿意与同我去京都……”


    周通担忧地问:“若姑娘不愿意,公子又当如何?”


    宋十安苦恼道:“要看她是因何不愿。若是不喜京都复杂的人际关系,我可以向朝廷申请戍边,带着她和绵绵一同到边关生活。若她是不想离开青州……”


    他一时也想不到该如何解决,又叹了一声:“罢了,明日见面再与她商议吧!总会有法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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