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孙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猛地站起身,一掌拍在桌上,茶盏掉落在地,应声而碎,茶水四溅,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跌宕起伏。
他怒不可遏,额头青筋暴起,呼吸急促,不仅仅是因为玉佩的消失不见让他在风子垣面前丢了脸,更重要的是,赎回玉佩的五千两白银是他孙旺自己垫付的!这些钱,对他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想到这里,他更是怒火中烧,如同火上浇油一般。
“好你个陈登星,说!玉佩呢?”他指着瘫软在地,瑟瑟发抖的陈掌柜,咆哮道。
“不……不……知……知……”陈掌柜结结巴巴,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风子垣,此时猛地站起身来,他冷冷地盯着孙旺,一字一句地说道:“孙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孙旺吓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一般,颤声说道:“下官冤枉啊!这匣子从当铺取回来之后,就一直寸步不离地跟在我的旁边,根本没有人动过啊!”
他转头,恶狠狠地瞪着陈掌柜,厉声问道:“说啊!东西到底去哪了?”
陈掌柜此时已经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地磕头求饶,额头撞击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大人饶命!小的真的不知道啊!这盒子从昨晚就一直锁在库房里,小的和伙计都看着呢,根本没人动过啊!”
风子垣的目光锐利如刀,带着一丝威压,扫视着孙旺和陈掌柜,他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孙大人,这御赐之物,你要是找不到回来,就走着瞧吧!”
说罢,风子垣拂袖而去,只留下孙旺和陈掌柜等人面面相觑。
房间里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孙旺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指着陈掌柜的鼻子,破口大骂,“五千两银子!老子自己掏的五千两银子!你竟然把玉佩弄丢了!你这是要害死老子啊!”
他气得浑身发抖,唾沫星子飞溅,如同喷发的火山。
“来人,把这胆大包天,欺上瞒下的贼子给我拿下,严刑拷打,一定要问出玉佩的下落!”
“是!”几名身材魁梧的跟班立刻应声冲上前,如同饿虎扑食一般,将陈掌柜五花大绑,像拖死狗般带了出去。
陈掌柜的哭喊声和求饶声渐渐远去,“大人饶命啊!小的真的不知道啊!冤枉啊!……”
凄厉的喊叫声在耳边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房间里的空气如同凝固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孙旺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颤抖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绣着金线的丝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喃喃自语道:“这可怎么办啊……”
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如同一个迷失了方向的孩子。
门外,风子垣气冲冲地从“樊春楼”出来,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阿毛见他脸色阴沉,大气也不敢出,连忙跳上马车,熟练地一扬马鞭,朝着客舍的方向疾驰而去。
马蹄声“哒哒哒”地响着,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
风子垣进入马车后,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倚在柔软的靠垫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原本那凶神恶煞的表情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笑意。
他松了松衣襟,露出里面月白色的中衣,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孙县令,我的隔空消失术玩得还溜吧?这五千两银子,就当是给你的教训了!”
原来,那块所谓的双凤玉佩,并非真正的御赐之物,而是风子垣用一张高阶符箓“幻形符”变化而来。
这符箓能够变化万物,以假乱真,几乎可以骗过所有人的眼睛,缺点是幻形的时间只有短短几个时辰。
风子垣算准了时间,故意在陈掌柜打开盒子之前,让符箓失效,造成玉佩不翼而飞的假象。
当天夜里,“临江城”内便传出了陈掌柜畏罪自杀的消息。然而,对于这个说法,却没有人真正相信。
大家都心知肚明,陈掌柜的死,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一个贪婪狡诈,视财如命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一块玉佩就畏罪自杀?这背后,肯定另有隐情。
至于那块双凤玉佩,却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
翌日,临近午时,阳光洒满街道,大街上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忽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骚动,尖叫声、怒骂声混杂在一起,如同油锅里滴入了水,瞬间炸开了锅。
“杀人啦!杀人了!县令大人被杀了!”
只见一个身高体壮,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如同铁塔一般,巍然不动地站在大街中央。
他身穿黑色劲装,肌肉虬结,充满爆发力,手中握着一把还在滴血的匕首。
他旁若无人地站在那里,如同来自地狱的死神,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气。
在他的脚下,横躺着一个人,正是县令孙旺。
他的脖子上赫然出现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汩汩涌出,如同喷泉一般,染红了地面,形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他双手徒劳地捂着脖子,身体不断地抽搐着,口中发出“嗬嗬”的声响,仿佛想要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双眼圆睁,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很快便失去了神采,彻底没了声息。
这黑脸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血狼帮帮主——窦子德。
“孙旺!你这个狗官!你害死了陈登星,还想来害我!我窦子德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玉佩的丢失与我们血狼帮毫无瓜葛!你却一意孤行,非要将这莫须有的罪名安插在我们头上!我呸!你这种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狗官,早该死了!我窦子德今日替天行道,送你下阿鼻地狱!”
窦子德怒目圆睁,声如洪钟,震得围观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围观众人闻言,顿时议论纷纷,胆小的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四散逃窜。
也有人认出了窦子德的身份,惊呼道:“是血狼帮帮主!他竟然杀了县令大人!”
窦子德冷哼一声,将匕首往地上一扔,转身大摇大摆地消失在人群中。
孙旺被杀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临江城”,一时间人心惶惶,风声鹤唳。
官府当即下令,调集精兵强将,全力剿灭“血狼帮”。
官兵雷霆出击,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迅速将“血狼帮”逼入绝境,困守在位于半山腰的宅院内。
双方相持之际,窦子德的身影却突然出现在山顶的“望月楼”上。他一袭黑衣,迎风而立,衣袂飘飘,宛如傲视苍穹的雄鹰,俯瞰一切。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将天边染成一片暗红,映照在他冷峻的脸上,更添几分决绝。
在众目睽睽之下,窦子德纵身一跃,身影划破长空,从高耸的“望月楼”上坠落,以近乎悲壮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一代枭雄,就此陨落,令人唏嘘不已,
“血狼帮”失去了主心骨,帮众顿时军心涣散,四处逃窜。最终,在官兵的猛烈攻击下,土崩瓦解。
帮众死的死,逃的逃,曾经不可一世的“临江城”第一帮会,就此烟消云散,如同昙花一现,最终归于尘土。
只留下一些关于他们的传说,在江湖上流传。
一代枭雄,就此陨落。
然而,这看似是一场官府的胜利,一场正义战胜邪恶的凯歌,却无人知晓,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风子垣精心策划的一场戏,一个瞒天过海的计谋。
那个当街刺死孙旺,手段狠辣,冷酷无情的“窦子德”,是云瑶运用精妙的幻形术变化而成。
而将真正的窦子德从“望月楼”推下去,制造意外身死假象的,也是云瑶幻化的“血狼帮”的二当家——赵虎所为。
风子垣借刀杀人,不费一兵一卒,便除掉了贪赃枉法的孙旺和作恶多端的“血狼帮”,为民除了害,维护了正义,伸张了公道。
他如同一个隐藏在幕后的操盘手,掌控着全局,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