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逐道之坠落凡间做牛马》 第001章重生序曲 天界,阿修罗域的天空永远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暗紫色中。厚重的云层如同墨汁,遮蔽了日月星辰,唯有偶尔咆哮的紫色雷霆,才肯投下转瞬即逝的惨白光亮。 电光石石间,照亮了下方巍峨的黑色宫殿——修罗殿,这里是修罗界之主,万魔之王风子垣的居所,也是此刻六界目光的焦点。 修罗殿前的广场上,原本由黑曜石铺就的地面如今已是一片狼藉,碎石和焦土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无数残破的尸身和断肢散落在广场各处,如地狱般触目惊心。 五道颜色各异的光柱冲天而起,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电网,将一道三头六臂黑色身影困在其中。 五道光柱的来源,正是天界的五方之神——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中麒麟。他们代表着天地间至高无上的力量,是维护六界秩序的守护者。 为了封印风子垣,他们已经苦战了三天三夜,此刻,已是强弩之末。 “风子垣,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压,响彻整个修罗界。 这声音的主人正是来自东方的天神“青龙神君”,此刻的他化身为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白发老者,手持一根青玉龙头拐杖,面色威严地俯视着被困在光柱中的黑色身影。 “哈哈哈,老朽,还想杀我?殊不知,你们体内因仇恨与杀意而产生的煞气,正是我力量的无尽源泉!”被困在光柱中的黑色身影发出狂妄的笑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他便是风子垣,一个让六界闻风丧胆的名字,也是这世间最顶尖的强者之一。 此刻的他,浑身沾满鲜血,黑色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三双猩红的眼睛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气。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那是“麒麟神君”的杰作,即使以他强悍的恢复能力,也一时无法痊愈。 “今日就让本尊结果了你们几个宵小之徒,然后踏破梵天,取回如意果树!”风子垣怒吼一声,手中再次出现一柄漆黑的长刀,剑身散发着幽幽寒光。 这便是他赫赫有名的魔刀——“斩月噬魂刀”,饮尽六界鲜血,由无数怨魂凝炼而成。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遮天蔽日的乌云不知何时散去,露出了五颗一字排开的光点。 “冥顽不灵!我们陪你玩了这三天三夜,就是在等五星连珠之日。”青龙神君怒喝一声,手中的龙头拐杖猛然敲击地面,“布阵!” 话音刚落,五道光柱光芒大盛,颜色也迅速变化,青、白、赤、黑、黄五色光芒交织在一起,最终融合成一个巨大的彩色光球,将风子垣完全吞噬。 “不好!是混沌大阵!”感受到周围传来的恐怖威压,饶是目空一切的风子垣,此刻也忍不住脸色骤变。 混沌大阵,号称天地间第一杀阵,能够磨灭世间一切生灵的神魂。 相传上古时期,魔神蚩尤便是被此阵封印,永世不得超生。然而,启用此阵的条件也极其苛刻,必须水、金、火、木、土五星连线时才能触发,这种景象壮观且百年才得一见。 “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光球中传出,听得人心惊胆战。 风子垣身处光球之内,那便是混沌大阵的核心所在,一个由纯粹能量与法则交织而成的囚笼。四周的空气如同被千万把无形的利刃切割,每一缕微风都化作了锋利的刀片,无情地切割着他的肉体与灵魂。 他的意识,在这无边的痛苦中逐渐模糊,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 “我不甘心,今日就算本尊陨落于此,也要拉你们一起陪葬!” 风子垣强忍着剧痛,用颤抖的手指用力抓住胸口那正熠熠生辉的“五圣珠”。 这“五圣珠”,是他历经生死,跨越千山万水,才终于集齐的天地五行之灵。它们不仅蕴含了“金木水火土”中最原始、最纯粹力量,更与他的生命紧密相连,成为他的本命法器,是他力量的源泉,也是他存在的证明。 “拼了!”风子垣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强行提起最后一丝灵力,将“五圣珠”的力量催动到极致。 “嗡……” “五圣珠”剧烈震动起来,五色光芒冲天而起,竟然硬生生地在混沌大阵中撕开了一道口子。 “不好!他要自爆本命法器!”五方之神见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中满是惊恐。 他们想要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那股源自“五圣珠”的恐怖能量,已经如同脱缰的野马,无法控制。 “轰……”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混沌大阵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终于承受不住,剧烈地震动起来,随后轰然破碎,化作无数碎片,消散在虚空之中。 而风子垣的身影,也在这一刻被耀眼的光芒所吞噬,似乎是与他的本命法器一同,消失在了这混沌的尽头,留下了一片死寂。 …… 神武国,嘉南县大水乡,一处破败的小院里,有个面色苍白的少年猛地睁开双眼,瞳孔里充满了迷茫。 “这是……哪里?”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酸痛无比,连动一下手指都十分困难。 “我这是怎么了?”少年努力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却发现自己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嘶……头好痛!”少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这时,一股陌生的记忆突然涌入少年的脑海,他这才明白,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了。 他现在的名字叫做林慕白,父母双亡,是神武国嘉南县的一个落魄书生,从小体弱多病,在三天前,被人活活打死。 而风子垣,则是借尸还魂,占据了这具身体。 “林慕白……风子垣……” 两种截然不同的记忆在少年的脑海中不断交织,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我竟然……重生了?” 第002章黄老夫妇 风子垣猛地从炕上坐起,汗水浸透了单薄的里衣。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像锋利的刀刃,在他脑海中疯狂地翻搅。每一幕都如此真实,真实到让他无法分辨这究竟是林慕白生前的记忆,还是一场荒诞的噩梦。 “林公子大才,这一首《大鹏歌》写得真是气势磅礴,令人叹服!”喧闹的茶楼,衣衫褴褛的林慕白手持一把破旧的羽扇,赢得了满堂喝彩。 画面一转,明媚的阳光下,林慕白指着天边的云彩,笑得温柔,眼中满是宠溺。“含之妹妹,你看,那朵云像不像你那天给我绣的香囊?”他身边,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掩面轻笑,眼角眉梢都带着幸福。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撕裂了风子垣的耳膜,也打碎了方才的美好画面。 倾盆大雨中,林慕白被人按在泥泞的河滩上,雨水混杂着血水,染红了他的白衣和那张俊秀的脸庞。电闪雷鸣中,一个满脸刀疤,面目狰狞的男人挥舞着手中的棍子,一下又一下地打在林慕白身上,恶狠狠地骂道:“让你不识抬举,让你跟我们老大抢女人,老子弄死你!” “不!不要!”风子垣痛苦地捂住耳朵,想要阻止那些画面继续播放,却无济于事。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一丝担忧。“公子,你又做噩梦咧?” 风子垣努力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只有那该死的声音像根针一样戳着他的耳膜。他下意识地抄起手边的东西就扔了过去,伴随着一声惨叫和木桶碎裂的声音,世界终于安静了。 “咳咳……”一个佝偻的身影趴在不远处,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风子垣这才看清,那是一个干瘦的老汉,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脸上沟壑纵横,像块风干的老树皮。 这时,一个粗哑的妇人声音从门口传来:“老头子,你在里面磨蹭什么呢?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赶紧……” 一个身材臃肿的老妪出现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木盆,看到屋里的景象顿时愣住了,“哎哟,我的桶啊!哪个杀千刀的干的?这可是上个月刚找王木匠给箍的!” 风子垣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吵死了!是我砸的,不行吗?” 老妪一听,顿时炸了锅:“你这小兔崽子,怎么说话呢?老娘好心救你回来,你……” “够了!”风子垣猛地站起身,一股无形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老妪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 “我……”风子垣刚想开口,却感觉体内一阵翻江倒海,一股剧痛从丹田处传来,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老汉见状,连忙上前扶住风子垣。“老婆子,少说两句好不好,这位公子受了重伤,生不得气!” “是他先不说人话的。”老妪还想反驳。 风子垣推开老汉,“你个死老太……啊……”针刺般的疼痛袭击了他的全身,让他浑身一颤。 “公子,伤势要紧,可不能再动怒了啊!”老汉苦口婆心地劝道。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疼痛,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心中暗骂:这该死的身体,真是麻烦! 老汉开口说道:“公子,老朽姓黄,是这大水乡的一名普通佃户。”说着他又指了指老妪,“家有糟糠刘氏,前几日,俺见你不知为啥满身是血,倒在咱这荪河的边上,心中实在不忍,就擅自做主把你先带回来咧。” 风子垣听不得黄老汉在那里唠叨个不停,心中烦躁,忙不迭地喊了一句:“老头……别说了……”然而,话音未落,他突然感到体内一阵剧痛。 风子垣赶紧闭上眼睛,开始仔细感受这具身体的情况。一番深入地检查之后,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修为跌落至初元境一层。更为糟糕的是,他所依附的这具身体是凡人之躯,与前世那强大无比的修罗本体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具身体如此孱弱,别说是修炼了,就连稍稍动怒,都承受不住体内那点微不足道的灵气波动。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一转,看向了黄老汉,急道:“老头,你有没有镜子?” 黄老汉闻言,赶忙从炕头的小几上摸出一把破旧的铜镜,递给了风子垣。 风子垣接过镜子,急忙举起,望向镜中的自己。那是一张苍白的脸,但面容俊逸,宛如冠玉雕琢,剑眉飞扬,大眼深邃,鼻梁挺直,更显英气。 然而,这样一副在人界足以让万千少女为之倾倒的英俊面容,在阿修罗王的眼中却是丑陋不堪。 “怎么能长成这样?”风子垣低声呢喃,声音中充满了痛苦。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自己光滑的脸颊,那触感与他心中所向往的粗犷与力量格格不入。 “没有黑青色的脸,没有獠牙,甚至没有一把好胡子……”他喃喃自语,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切割着他的自尊与骄傲。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逃离这个让他感到羞愧与挫败的现实。风子垣又捏了捏自己的胳膊,那细弱的肌肉仿佛一根筷子,与他心中那个力能扛鼎、肌肉虬结的阿修罗形象相去甚远。 “不,我不要这样一副臭皮囊啊……”突然间,风子垣大声呼喊了出来,带着浓浓的不甘。 一旁的刘老太和黄老汉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 刘老太用胳膊肘顶了顶黄老汉,悄声说道:“哎,老头子,这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一惊一乍的!” 黄老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回答道:“哎,可能脑子被打坏咧。你瞧那后脑勺都烂成啥咧。这样人都没死,真个是阿弥陀佛!”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充满了同情,仿佛在看一个迷失了方向的灵魂在痛苦中挣扎。 第003章休养生息 半个月了,整整半个月了!自从风子垣的魂魄被那该死的爆炸带到这具身体里,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堂堂修罗神君风子垣,竟然沦落到要喝这碗猪食都不如的“粟米鸡肉羹”! “风公子,多吃点,瞧你瘦的,一阵风就能吹跑似的。”黄老汉又开始了他的每日唠叨。 风子垣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美味佳肴”。说它是羹,都侮辱了羹这个字!粟米粒粒分明,硬得硌牙;鸡肉像是被煮了几百遍,毫无滋味,还带着一股怪味,简直比风子垣曾经炼制的那些失败丹药还要可怕。 要不是看在这对老夫妇给他们自己喝的是水一般米羹配菹菜,风子垣早就把这碗“毒药”扣在他们脸上了! “想我风子垣曾经是何等的风光无限,如今却要忍受这种非人的待遇!” “风公子,快吃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黄老汉见风子垣迟迟不动勺子,关切地问道。 风子垣翻了个白眼,“没胃口,想事呢!” “唉,你呀,别总想那些有的没的咧。”他喝了一口米羹,用袖子抹了抹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体,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咧。” 养好身体?说得轻巧!这具身体根本就不是风子垣的!他需要的是恢复神力,回到九天之上,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更让风子垣恼火的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那个叫林慕白的家伙,居然是个修炼废柴!风子垣尝试了各种方法,想要引导他的经脉吸收灵气,结果都石沉大海,毫无反应。 “难道我真的要永远困在这个凡人的躯壳里,过着这种粗茶淡饭、毫无希望的生活吗?”风子垣心想。 “风公子,有句话俺不知该不该讲?”黄老汉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老爹请说!”风子垣现在改口叫对方老爹。由于他不敢再随便发怒,说话的态度也就温和了许多。 只见黄老汉从怀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像是献宝一样放在了桌子上,眼神里竟然还带着几分得意。 “这是?”风子垣疑惑地问道。 “你看看就知道咧。” 风子垣带着一丝好奇,打开了那封信。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两个大字:“诉壮”。 “状”字还写错了!风子垣强忍住吐槽的冲动,继续往下看。 里面的内容更是让风子垣哭笑不得,大致意思是要替风子垣这个“受害者”讨回公道,让那些“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村东头的马老汉读过几年书,我找他给你写了个状子,后天我去镇上赶大集,顺便给你递上去。”黄老汉乐呵呵地说,仿佛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风子垣再也忍不住了,冷哼一声。“哼,你就别费心了,民告官是告不赢的。”说着,他把手里的信一撕。 “哎!别撕了啊,不试试咋知道咧。”黄老汉有些不甘心。 风子垣正色道:“老爹,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些人,我现在还惹不起。” 风子垣的话似乎提醒了黄老汉,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风子垣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你放心,等我身体恢复了,我自会找那些人讨回公道。” “风公子……”黄老汉还想说什么,却被风子垣打断了。 “别说了,该怎么做,我自有分寸。” 风子垣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身走出了房间。风子垣需要冷静一下,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风子垣前脚刚一走,刘大娘便迅速溜进了屋内,对着黄老汉埋怨起来:“老头子,你到底啥时候才能让那个疯小子走啊!这都住了大半个月了。” 黄老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回答道:“急个啥,人家的病还没好咧!” “哎呀,我说,这天天吃咱家一只鸡,不要钱啊!我刚才又算了一下,这一只鸡卖六文钱,这十五只鸡就值九十文钱。我的乖乖,都够买一斗米了。” “行了,吃几只鸡又不会把咱家吃穷。” 刘大娘闻言,顿时不乐意了,她双手叉腰,大声喊道:“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那个疯小子是不是你在外面跟别人生的野孩子,让你这么护着他?” 黄老汉一听这话,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混账!再乱嚼舌根子,俺就撕烂你的嘴!” “你……你就会欺辱我……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刘大娘往炕上一坐,呜呜地哭了起来。 “哭个啥。”黄老汉见状,就想给刘大娘擦拭眼泪。 “别碰我!”刘大娘把头扭到一边。 “哎——”黄老汉深深地叹了口气,低着头,像是自语道:“自从贵儿没了,俺这心就一直空落落的。看到风公子,也不知道咋咧,就格外想念儿子。” 听黄老汉这么说,刘大娘才把头转过来,她用粗糙的大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站起身,说道:“看在死去儿子的份上,他爱住多久住多久吧。” 说完,刘大娘便起身快步走出了屋子,留下黄老汉一人在那里默默地坐着。 风子垣漫无目的地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两旁是金黄色的稻田,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和稻田的香味。 景色虽然宜人,却无法让他的心平静下来。 “必须尽快找到恢复修为的方法,否则一旦遇到什么危险,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更不要说杀回天界,找那五个老家伙算账了。” 每当想起那五方之神,风子垣的心中便燃起熊熊怒火,恨不得立刻回到天界,与他们再战一场,一雪前耻。 他掐着指头,默默地计算着修为提升的艰难历程:初元境、重元境、四象境、乾坤境、……每一个境界都如同天堑一般难以逾越。 光是初元境,都要经历十三个小境界的磨砺。这还不包括飞升到天界后的种种历练和挑战。 风子垣越想越绝望,有种想原地去世的感觉。 想到这里,他从怀中掏出一串闪烁着神秘光芒的珠子——“五圣珠”,这是他从前世带来的唯一物品。 他凝视着这串珠子,心中暗自祈祷:“如果‘五圣珠’能像上一世那样,帮我孕育出强大的圣兽,那么我或许还有机会重返天界,实现我的复仇之梦。” 思量间,一阵急促的铃铛声突然打破了周围的宁静,急切地传入了他的耳中…… 第004章煞气化灵 风子垣循着那清脆却略带急促的铃铛声,目光定格在不远处的一只恶犬身上。 那只恶犬,体型之大超乎寻常,身躯微微颤抖,四肢紧绷,肌肉隆起,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恶犬露出尖锐如刀的獠牙,涎水如同细流,沿着它那狰狞的嘴角缓缓滴落,每一滴都沉重地敲击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它的双眼充血,眼神中失去了理智的光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疯狂的、近乎病态的执着,那是“疯狗病”特有的症状,让人望而生畏。 这只恶犬的目光紧紧锁定着风子垣,想把他生吞活剥。 “疯狗,就连你也要来欺负我吗?”风子垣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满是悲凉。 正当风子垣全神贯注,准备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时,挂在他颈间的“五圣珠”突然有了异动。 这五颗珠子,平日里沉静如水,此刻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开始一闪一闪地散发出微弱的光芒。那光芒虽不耀眼,却如同是指引迷航者的灯塔,在告诉风子垣,危险正悄然而至。 风子垣心中一紧,他深知“五圣珠”的非凡之处,它感应到的正是恶犬身上的凶煞之气,这也是导致这只恶犬变得如此狂暴的根本原因。 就在这一瞬间,恶犬终于按捺不住,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四蹄腾空,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风子垣猛扑过来。 风子垣反应迅速,身形一侧,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恶犬的首次攻击。然而,恶犬并未就此罢休,反而更加狂暴,再次向风子垣扑去。 一人一狗随即在狭窄的田埂中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风子垣一边躲避着恶犬的疯狂撕咬,一边冷眼观察,寻找着反击的绝佳时机。 “五圣珠”的光芒在他周身萦绕,如同轻柔的绸带,又似坚固的铠甲,为他编织了一层无形的护盾。这层护盾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仿佛拥有实体的力量,让恶犬那凶猛的攻击屡屡落空,只能发出阵阵不甘的咆哮。 然而,恶犬的力量实在惊人,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气势,让风子垣感到一阵剧痛。 风子垣体内的灵力在这持续的对抗中消耗得极快,原本由“五圣珠”所形成的那层光罩,此刻也显得越来越薄弱,渐渐失去了先前的防护效果。 恶犬似乎察觉到了这一变化,趁机加大了攻势,一次比一次更加凶猛,一次比一次更加决绝。 “一下,两下,三下……” 恶犬的利爪如同锋利的刀刃,无情地撕破了风子垣的衣衫,在他的肌肤上留下了几道触目惊心的爪痕。鲜血从这些伤口中渗出,迅速染红了他的衣襟。 风子垣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下去,否则迟早会被恶犬耗尽体力,死于非命。 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风子垣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全部的精神力集中在颈间的“五圣珠”上。他的心跳与“五圣珠”的脉动渐渐同步。 瞬间,“五圣珠”的光芒大盛,如同被激活的古老符咒,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这道光芒凝聚成一道光环,将恶犬团团包围。光环中似乎蕴含着神秘的力量,如一副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住了恶犬的行动。 “呜呜——” 在这股力量的压迫下,恶犬的动作渐渐变得迟缓,眼中的凶光也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和绝望。它试图挣扎,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最终瘫倒在地,没有了战斗力。 与此同时,那股原本萦绕在恶犬周身的凶煞之气,如同被无形之力牵引,尽数涌入风子垣颈间的“五圣珠”内。珠子内部,这股凶煞之气经历了一场奇异的蜕变,逐渐幻化成一股冰蓝色的气体,轻轻悬浮其中,宛如深海中的一抹幽光。 风子垣凝视着这抹蓝色,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与悸动。他深吸一口气,尝试与这股气体之间建立起了某种微妙的联系。 在意识的驱动下,风子垣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这团蓝色气体。它宛如一条灵动的小鱼,沿着经脉,缓缓流淌。蓝色气体所过之处,带来一阵酥麻的暖意,仿佛沉睡的经脉被唤醒,贪婪地吮吸着这股陌生的力量。 随着蓝色气体的融入,风子垣丹田的那股若有若无的灵气就像是被激活了一般,开始与蓝色气体相互缠绕、融合。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他体内涌动,让他感到惊喜万分。 “煞气化灵大法!”风子垣忍不住惊呼道。 这是“阿修罗”界一种古老而神秘的修炼之法,通过特殊的法宝,将凶煞之气转化为灵气,为“阿修罗”族的炼体术提供了独特的修炼路径。修炼此法,不仅要求修炼者拥有极高的天赋,还需要对煞气有着深刻的理解和掌控能力。 煞气,这种由怨念和负面情绪凝聚而成的暗能量,原本具有强大的攻击性和侵蚀性。然而,在风子垣的体内,它却成为一种提升修为和实力的宝贵资源。 上一世,每当风子垣与他人斗法时,对方产生的杀念和负面情绪都会源源不断地转化为能量,滋养他的煞体。怨念越大,煞气越强,这意味着在与人争斗的过程中,他不仅不会消耗自身的力量,反而能够越战越勇,立于不败之地。 作为“先天煞体”的他,本就拥有炼化煞气的天赋与经验。如今,借助“五圣珠”的力量,他就可以将煞气转化为灵气,解决林慕白的躯体无法吸收天地灵气的困扰。 “天不亡我也!”风子垣仰天长笑。 在这个乱世之中,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够让自己立足、成长的方法。 有了“煞气化灵大法”和“五圣珠”的帮助,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在这个充满挑战和机遇的世界里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第005章不速之客 自从风子垣学会了“煞气化灵大法”,他几乎每天都要出门,去村子附近的小山上闲逛,看看能不能碰到什么阿猫阿狗之类的,让他吸收一点点煞气。 他的运气还真是不错,这期间他碰到了几次野猪,就把它们身上的煞气打包带回家了。 说来也奇怪,自从风子垣开始吸收煞气之后,就感觉村子里的动物都躲着他走,以前经常能看到的野鸡野兔,现在是一只都看不到了。 这一日,风子垣像往常一样,又准备出门,黄老汉在院子里拦住了他。“风公子,你这身体还没好利索咧,还是少出门的好。” 风子垣拍了拍大臂,说:“动一动才好得快,你就别管我了。” “你这孩子,咋就不听劝呢?上次那土狗把你伤成啥样了?”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风子垣转头一看,是刘大娘。 刘大娘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妇女,说话嗓门大,脾气也大。她见风子垣又要往外跑,立刻就开始数落道:“这农村不比城里,虎呀、熊呀、野猪的,哪天给你叼去吃了。” 刘大娘一边说着,一边还用她那双小眼睛往风子垣上下一扫,然后又撇了撇嘴,说道:“你这身子骨,满共也没二两肉,那些个猛兽都不稀罕吃。” 风子垣被她的话气得差点跳起来,这老太婆,嘴巴怎么这么毒! 风子垣正要发作,黄老爹连忙拉住他,说道:“风公子,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咧,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风子垣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就当是给黄老汉一个面子吧。 黄老汉笑呵呵地对风子垣说:“不过,你大娘说得也没错,这农村也不是啥太平地方。”说着,他从地上捡起一个锄头,“拿着这个,万一有啥危险,还能防个身咧。” 风子垣看着面前的锄头,真是哭笑不得。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我说黄老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磨磨蹭蹭的!”粗鲁的叫骂声从不远处传来,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满脸麻子、眼角有疤的壮汉闯进了院子。 他一身短打,露出的胳膊上肌肉虬结,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黄老汉放下手中的锄头,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哎哟,这不是张爷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咧?” “少跟我装蒜,上次刘二狗通知你们交地契,东西呢?”张麻子啐了一口,粗声粗气地说,“再给你俩说一遍,我家老爷看上你这块地了,识相的就把地契交出来,省得老子动手!” 黄老汉脸色一变,这块地可是他们老两口最后的依靠了,怎么能说给就给?他刚想开口拒绝,却被一旁的妻子拉住了衣袖。 刘大娘颤巍巍地走上前,赔着笑脸说:“张爷,您行行好,这地可是我们老两口的命根子啊!没了这块地,我们可怎么活?” “少废话!”张麻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家老爷说了,只要你们肯把地交出来,就给你们一笔钱,足够你们过完下半辈子了!” “这……”黄老夫妇面面相觑,他们虽然不识字,但也知道这块地对他们意味着什么。可是,面对张麻子凶神恶煞的样子,他们又不敢反抗。 张麻子站在那里,脸上挂着不屑的冷笑,一副吃定二人的模样。 就在这时,冷喝声响起。“哪来的泼皮,没看到小爷我正在跟黄老爹说话吗?”一直没说话的风子垣了在解了来龙去脉后,终于开口了。 “你是干啥的,敢管老子的闲事!”张麻子见风子垣一袭粗布麻衣,还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乡野小子,便不耐烦地呵斥道。 风子垣没有理会张麻子的叫嚣,他缓缓站起身,走到黄老夫妇面前,淡淡地说:“老爹,大娘,你们放心,这块地是你们的,谁也抢不走。” 黄老夫妇惊讶地看着风子垣,他们不明白这个寄住在他们家的年轻人哪来的底气说出这样的话。 “小子,你活腻了是不是!”张麻子见风子垣竟然敢无视自己,顿时怒火中烧,撸起袖子就朝风子垣冲了过去。 风子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在张麻子的拳头即将落在脸上的那一刻,他突然伸出手,轻描淡写地抓住了张麻子的手腕。 “你……”张麻子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手腕仿佛被铁钳夹住一般,动弹不得。他惊恐地抬起头,却对上了风子垣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 “滚!”风子垣冷冷地吐出一个字,然后手腕一用力,将张麻子像扔垃圾一样扔了出去。 “哎哟!”张麻子惨叫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他捂着剧痛的手腕,恶狠狠地看着风子垣。 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年轻人,竟然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张麻子从地上爬起来,掏出一把锋利的短刀,咬牙切齿地说道:“小子,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不可,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黄老汉一看这架势,吓得脸色苍白,急忙对风子垣喊道:“风公子,快跑啊!你不是他的对手,他手里有刀啊!” 刘大娘也捂着嘴巴,惊恐地发出“啊”的一声,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知所措。 然而,风子垣却并未退缩。他暗暗催动体内的灵力,瞬间,张麻子的动作在他的眼中就变得慢如蜗牛。他一个侧步,就躲开了张麻子全力挥来的短刀。紧接着,他抓住机会,用头猛烈地撞击到张麻子的胸口。 只听“砰”的一声,张麻子被撞得气血翻涌,登时就往后退了好几步。 还没等张麻子反应过来,风子垣迅速上前,一个凌厉的手刀,轻松地将那柄短刀打落在地。然后,他又是一脚,直接踹在张麻子的肚子上,把他从院子里踹了出去。 张麻子像个破布娃娃一样,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这才稳稳地摔在地上。 他挣扎着爬起来,指着风子垣骂道:“小子,你给爷等着,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说完,他捂着肚子,一溜烟地跑了,显然是知道今天讨不到任何好处了。 风子垣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张麻子离去的背影,声音冰冷地喊道:“记住,你来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黄老夫妇见到风子垣如此神勇,张大了嘴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年轻人,竟然有如此高强的身手。 “风公子,原来你的身手这么好咧!”黄老汉走上前,夸赞道。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就看见风子垣突然头一歪,摔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第006章晶参之祸 等风子垣终于从沉睡中悠悠转醒,夜色已如墨般深沉,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打破了这份宁静。 他努力地想要睁开沉重的眼皮,但视线所及之处仍是一片模糊,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层薄雾笼罩。 “风公子,你可算醒咧!真是急死俺们咧!”耳边突然传来黄老汉那熟悉而又略带焦急的声音,带着几分乡土的亲切。 风子垣微微侧头,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但头部的疼痛让他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 “别急,你可能是又伤了头,先躺会儿,休息一下就好了。”这时,另一个温柔的声音加入进来,风子垣这才意识到,是刘大娘正用她那双布满老茧的手轻轻地给他掖着被角。 看来,风子垣这一脚不但把张麻子给踹走了,还踹出个温柔的老太太。 风子垣感觉额头火辣辣地疼,急忙伸手一摸,隔着绷带都能感觉到一个明显的大疙瘩。 “该死,刚才跟张麻子打斗的时候光顾着耍帅了,忘了这具身体可不像以前那样抗造。”他在心里暗自嘀咕。 刘大娘柔声说道:“饿了吧?我把肉羹给你煮好了,吃点儿垫垫肚子。”说完,她便轻快地走了出去。 黄老汉见她离开,忍不住激动地说:“风公子,你有这一手好功夫,咋不跟俺说咧!俺一直以为你就只会写写画画,没想到你还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风子垣自嘲地笑了笑:“学艺不精,否则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晕倒了。”他心里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还需要进一步调理和锻炼。 “那是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咧。”黄老汉关切地说道,“俺去年在山上挖了一点人参,一直留着没舍得吃,就让大娘煮了,给你补补身子。” “老伴儿,你就别跟风公子说话了,他现在需要休息。”刘大娘端着热腾腾的米羹走了进来,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公子,趁热吃吧,我特意多放了些粟米,已经煮得烂烂的,特别好消化。” 风子垣接过米羹,感激地点了点头。可能是因为心理作用,也可能是真的太饿了,他感觉今天的米羹格外好吃。 在不经意间,他尝到了米羹里混着的人参。那味道竟然有些像他以前吃过的蘑菇,入口后浑身涌起一股燥热的感觉,仿佛全身的经络都被打通了似的,舒畅无比。 他惊讶地发现,这人参似乎对他的身体恢复有着极大的好处,甚至隐隐有强化肌体的作用。 “老爹,你这人参是在哪挖的?”风子垣边吃边问。 “就在后山上,但是就挖了这一枚,俺一直都舍不得吃咧。”黄老汉憨厚地笑道。 “那我明天就去后山上看看,还有没有这种人参。我发现这个东西对我的身体恢复有极大的好处。”风子垣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更多的人参来调理自己的身体。 “那俺明天陪你一起去吧!”黄老汉热心地提议道。 “不用了,老爹。我自己先逛逛,熟悉一下环境。说不定还能找到其他对我有帮助的药材呢。”风子垣婉拒了黄老汉的好意。 大水乡的北面,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悠然流淌,溪边绿树成荫,鸟语花香,仿佛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然而,在这宁静祥和的自然风光中,地主罗旺财的大宅子却显得格外突兀,他那土得掉渣的门楼子,搭配着五颜六色的外观,与周围的自然和谐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就像是美景中的一块伤疤,让人不禁皱眉。 宅邸深处,一间装饰得富丽堂皇的书房内,罗旺财正来回踱步,焦躁不安。 他身形枯瘦,如同麻秆一般,一张狭长的脸上,两只三角眼滴溜溜地转着,闪烁着狡诈的光芒。 书房内的陈设极尽奢华,名贵的字画、古董摆件琳琅满目,却掩盖不了空气中弥漫的铜臭味。罗旺财一边踱步,一边贪婪地望着桌上堆积如山的账本,仿佛那是他的命根子一般。 这时,一个下人急匆匆地跑来,声音急促:“老爷,张总管回来了!” “让他进来吧。”罗旺财淡淡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很快,一个衣衫褴褛、脸上满是伤痕的男子走进了罗旺财的书房。此人正是张麻子,他之前被风子垣揍得鼻青脸肿,此刻看起来更加狼狈不堪。 罗旺财见他这副模样,眉头微皱,似乎对张麻子的无能感到意外:“那地契不会还没有讨要过来吧?” 张麻子有些惶恐地点点头,声音颤抖地解释道:“老爷,那黄老汉不知道啥时候请了一个保镖,身手了得,您看他把我打的……”说着,他撩起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废物!”罗旺财怒不可遏,声音在房间中回响,显得格外刺耳,“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我养你何用?” 张麻子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罗旺财眼中闪过一抹狠毒,继续说道:“明天你去找王县尉,让他派几个得力的手下,随便找个罪名把那黄老汉给抓了。然后你再带上几个信得过的人,去把那小子给我解决掉。如果有人敢多问,就说是石堂主的意思,谅他们也不敢多管闲事。” 说到这里,罗旺财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那石堂主非说黄老汉的地里有什么‘晶参’,据说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你们明天去挖一挖,务必给我找到。那石堂主可不是吃素的,得罪了他可没好果子吃。但只要咱们能帮他找到‘晶参’,好处自然少不了。你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老爷。”张麻子连忙点头如捣蒜,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您就放心吧,明天我就是把黄老汉家翻了个底朝天,也要把那‘晶参’给您老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说完,他便磕头告退,匆匆离开了书房。 第007章欲加之罪 随着日头逐渐升高,阳光如火般炙烤着大地,黄老汉扛着锄头,满身是汗地从田里缓缓走回,心中期待着午间能小憩片刻。 此时,家中的炊烟袅袅升起,刘大娘早已在厨房里忙碌完毕,准备好了农家人简单的午饭。 餐桌上,依旧是那碗热腾腾、金黄色的粟米羹,旁边摆着一碟用自家种的蔬菜腌制而成的菹菜,颜色鲜亮,引人食欲。不同的是,今天多了几块白面蒸饼,软软香香,是刘大娘特意为辛劳的家人所准备的。 黄老汉一进门,便放下锄头,一边用衣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关切地问:“风公子还没有回来吗?” 刘大娘从厨房出来,答道:“他早上装了两块蒸饼就出门了,说是白天就不回来了。”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几名身着制服、面露凶相的衙役猛地踹开院门,如同狂风骤雨般冲了进来。 “黄铁生!你涉嫌勾结土匪,现在跟我们走一趟!”领头的衙役厉声喝道,手中的铁链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黄老汉闻言,脸色一变,手中的碗差点掉落在地。他愕然地看着这些不速之客,心中充满了不解:“官爷,你们是不是搞错咧,俺何时勾结过土匪?你们可不要血口喷人!” 刘大娘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官爷们,我们家老汉可是老实人,怎么会做这种事?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然而,领头的衙役根本不容他们分辩,一抬手便命令道:“给我搜!” 几名壮班闻言,立刻冲进屋里,将柜子、箱子翻了个底朝天。他们的动作粗鲁而野蛮,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掠夺。 黄老汉和刘大娘被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他们无助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些恶徒肆意破坏他们的家。他们的心在滴血,却无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很快,一名壮班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一拆开的信件,“找到了!”然后恭恭敬敬地递给那名领头的衙役。 衙役头领拆开信,随意看了几眼,便对手下喊道:“证据确凿,给我带走!” “官爷们,这封信不是俺的,不是俺的……”黄老汉挣扎着喊道。 然而,几名衙役根本不听他解释,冲上前来,粗壮的手臂如同铁钳一般,牢牢地钳住了他的胳膊。任凭他如何挣扎,如何呼喊,都无济于事。 “你们抓错人了!俺是良民!俺是被冤枉的!” 黄老汉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却淹没在衙役们冷漠的呵斥声中。他们粗暴地将他从地上拖起来,像拖着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朝着门外走去。 刘大娘则老老实实地跟在衙役的身边,一边哭喊着一边祈求着。 村里的邻居们听到动静,也都围了过来看热闹,他们议论纷纷,却无人敢上前阻拦。 过了一会,张麻子带着几名手下也来到了黄老汉家。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气势汹汹,张麻子走在最前面,手持一把宽大的朴刀,刀身泛着寒光。 跟在他身后的手下们,个个也是凶神恶煞,一看就绝非善类。他们有的身材瘦削,眼神犀利;有的膀大腰圆,肌肉虬结;还有的满脸疤痕,面容狰狞。 他们手中也都握着朴刀,刀尖在地上划过,发出阵阵刺耳的声响。 一行人来到黄老汉家门口,张麻子一脚踹开院门,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他的手下们紧随其后,将黄老汉家的小院围得水泄不通。 张麻子环顾四周,发现风子垣并不在家,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凶狠的神色,冲着手下们喊道:“你们去外面找那小子!每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我要让他知道,得罪了我张麻子,就没有好日子过。” 接着,张麻子冲着门外的一群民夫喊话道:“你们给我听好了,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晶参’找出来。那可是值大价钱的好东西,谁要是找到了,我重重有赏!” 这些民夫一听,便一窝蜂地冲向黄老汉的庄稼地,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锄头和镰刀,将黄老汉辛辛苦苦种下的庄稼糟践了一个遍。那些金灿灿的庄稼在他们的手下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屋内,那些饭菜孤零零地摆在桌上,它们的余温逐渐散去,香气也慢慢淡去,但那份家的味道却留在了黄老汉和刘大娘的心中。 日落时分,风子垣一脸失望地从山上返回,脸上写满了落寞。一整天,他穿梭在密林与峭壁之间,搜寻着人参,却一无所获。 当他终于踏进了那座熟悉而又陌生的村庄,夜色已悄然降临,家家户户的灯火星星点点,为这宁静的夜晚添了几分温馨。 然而,风子垣的心中却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异样,仿佛空气中弥漫着某种不易察觉的危险。 他加快脚步,走到自家院门口,不由自主地稍稍停顿了一下,深邃的眼眸在夜色中闪烁,嘴巴里发出一声低沉而轻微地冷哼。 随后,他猛地一把推开院门,故作疲惫地踱步到院中那张被岁月磨砺得溜光的木桌旁,将手里的包袱重重地扔在桌上,故意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希望能引出某个可能藏匿在暗处的身影。 然而,四周除了夜风轻拂过树叶的沙沙声,依旧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 风子垣提高了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强硬:“别藏了,出来吧!我知道你们在这里。” 话音刚落,几个黑影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从四周的暗处闪现出来,将他团团围住。 领头的男子身形魁梧,满脸横肉,眼角一道狰狞的刀疤在昏黄的月光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此人正是张麻子。 “小子,对不住了,有人花了大价钱,要买您的命。”张麻子的声音低沉而冷酷,手里的砍刀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烁着寒光,透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第008章上门讨债 面对张麻子及其手下那群面露狰狞之色的恶徒,风子垣的面容却宛如深邃的潭水,平静无波。 他轻轻启唇,声音虽细若蚊蚋,却字字如珠落玉盘,清晰入耳:“黄老爹,现在在哪?” 张麻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满是嘲讽之色:“一个将死之人,何须知道太多!” 风子垣闻言,冷哼一声,缓缓起身。他轻轻活动着因长途跋涉而略显僵硬的身躯,语气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傲气。 “就凭你们这些不入流的货色,也想取我风子垣的性命?真是不自量力,也不怕风大闪了你们的舌头!” 话音未落,张麻子身后的一个壮汉怒吼一声,挥舞着手中的铁棍,狠狠地朝风子垣的头顶砸来。 然而,风子垣早有防备,他身形一侧,轻松躲过这致命一击。同时,他顺势一脚踹出,正中壮汉胸口。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壮汉杀猪般的惨叫,他如同被巨力击中的断线风筝,瞬间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半天都无法爬起。 “兄弟们,一起上,宰了他!” 张麻子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大声下着命令。剩下的几个手下如同饿虎扑食,纷纷亮出兵器,刀光剑影中,直取风子垣的要害。 然而,风子垣却冷笑一声,心念一动,体内的灵力如同江河决堤,汹涌澎湃地涌出。瞬间,他整个人被一层淡淡的光芒包裹。 在这一刻,风子垣的身形彻底摆脱了肉身的束缚,于人群之中灵活至极地穿梭。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围每一丝灵力的波动,甚至能预判对手下一步的动作。这种超乎常人的感知力,让他在战斗中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每一招、每一式,风子垣都施展得淋漓尽致,狠辣决绝,不留丝毫余地。在他的猛烈攻势下,那些原本还气势汹汹的打手们很快就败下阵来。 他们一个个倒在地上,哀嚎声此起彼伏。夜空之下,这场战斗仿佛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风子垣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忽隐忽现,每一次出现都会带走一条生命。 张麻子见势不妙,转身就想逃跑,却被风子垣一把抓住衣领,像拎小鸡一样轻易提了起来。 “想往哪跑?你以为你跑得掉吗?” “公子饶命啊!”张麻子吓得面如土色,双腿颤抖不已,嘴角溢出唾沫,苦苦哀求着试图寻找一丝生存的希望。 风子垣的语气冰冷如寒冬腊月,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杀气:“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敢有一点隐瞒,我就杀了你!” 罗旺财宅邸。 夜幕低垂,月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在青瓦之上,给这座宅子平添了几分神秘。 此刻,罗旺财正独自坐在书房之中,手中紧握着一个白色长颈玉瓶,那瓶子温润如玉,釉色宛如冬日初雪,洁白无瑕,正是产自神武国大名鼎鼎的“邢窑”。 邢窑的白瓷,以其“类银似雪”的独特釉色和细腻如脂的胎质闻名遐迩。 罗旺财的眼神中满是对这玉瓶的珍爱,他用一块柔软的白布擦拭着瓶身,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哎呀,这张麻子,办事如此拖沓,怎么还不回来?”罗旺财的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张麻子已经让我杀了,他应该是回不来了。”一个冷冽的声音突兀地在书房内响起,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谁?”罗旺财猛地抬头,警觉地环顾四周。 只见一个身影缓缓从书房的阴暗处走了出来,身形挺拔,面容冷峻,正是风子垣。 “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罗旺财的声音中带着惊惧,手中的白玉瓶也不自觉地握紧了几分。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需要告诉我,那些‘晶参’现在在哪里?”风子垣面无表情地说道。 “已经……已经给‘黑虎会’的石帮主运过去了。”罗旺财的声音颤抖,显然对风子垣的出现感到极度不安。 风子垣点点头,又道:“黄老夫妇的地契在你手里吧。” 说完,他紧盯着罗旺财的眼睛,一眨不眨。 罗旺财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指了指桌上一个雕刻精美的木匣子,“就……就在这里面。” “拿出来,给我。”风子垣的语气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罗旺财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情愿,但碍于风子垣的威压,他还是打开了那个木匣子。匣子内,一份泛黄的地契静静地躺在那里,那是黄老夫妇一生的心血所在。 罗旺财用两根手指轻轻夹起地契,然后缓缓递给了风子垣。 风子垣接过地契,目光打量了一番,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罗旺财突然心生歹念,迅速从宽大的袖袍中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那匕首短小精悍,锋利无比,是他平日里用于防身的秘密武器。 罗旺财猛地朝前方的背影刺去。 然而,风子垣的反应速度超乎常人,他的身体轻轻一扭,便轻松地避开了罗旺财这致命的一击。 罗旺财的匕首划过空气,带起一阵尖锐的破风声,却连风子垣的衣角都未能触及。更糟糕的是,由于用力过猛,加之心中的慌乱,罗旺财在刺出匕首的同时,失去了平衡,竟不慎将匕首深深地扎进了自己的胸口,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襟。 罗旺财的脸上写满了惊愕,眼睛瞪得圆圆的。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每一次的挣扎,都让伤口更加撕裂,鲜血流淌得更快。 最终,罗旺财的眼神也开始涣散。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喘息声。 然后,他的呼吸停止了,一切都归于平静。 风子垣望向倒在地上的罗旺财,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叹了口气,单手轻轻一挥,一团蓝色的火焰腾空而出,精准地落在罗旺财的尸体上。 那火焰看似温和,实则蕴含着强大的能量,瞬间便将罗旺财的尸体燃烧殆尽,只留下一缕袅袅升起的青烟。 就在不久之前,风子垣已经用同样的方法处理了张麻子及其手下们的尸体,同时也打包带走了他们身上的凶煞之气。 那些曾经在这片土地上为非作歹的恶徒,如今都已化为灰烬。 第009章黑虎商会 嘉南县城,这座隐匿于神武国腹地偏远山区的古老城镇,以其独有的宁静与质朴闻名。不同于其他边境重镇,嘉元因地理位置相对安全,自古以来便无军事防御之需,故而县城虽广,城门虽立,却未筑起巍峨城墙,仅以四块巨石立于四方,象征性地界定了城池的边界。 在这座县城的一隅,一座装饰华丽的宅邸静静地坐落在县城的北端,与周围的简朴民居形成了鲜明对比。 宅内,一名身着昂贵丝绸华服、身形魁梧的男子正于前厅中焦急地踱步,他的面容透露出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与威严,显然已步入“而立之年”。 此人便是嘉南县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黑虎堂”堂主——石天一。 他的身旁,两个精致的木箱静静地躺在那里,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石天一出身于嘉南县的一个名门望族,其父石有山,曾是一位在官场中屹立不倒的人物,担任嘉南县户曹参军长达二十年。 在嘉南县任职期间,石有山凭借其敏锐的头脑与高超的政治手腕,逐渐在该地构建起庞大而稳固的人脉网络,同时积累了深厚的资源底蕴。 正因如此,嘉南县民间长久以来流传着一句富含深意的老话:“流水的县令,铁打的参军”。 然而,石天一并未选择追随父亲的脚步,步入仕途,而是创立了“黑虎堂”。石天一巧妙地利用父亲遗留下的人脉与影响力,以及自己在商业上的敏锐洞察力,使“黑虎堂”在短时间内便成了嘉南县乃至周边地区最大的商会。 他虽未直接担任官职,但通过商会的影响力,间接地控制着县城的许多重要事务,几乎达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 时间缓缓流逝,直至一名下人匆匆步入,低语了几句后,石天一的脸上闪过一抹喜色,随即大步流星地跨出房门。 此时,一对样貌怪异的老者缓缓步入视线,他们身着杏色长袍,手中各自拄着一根雕刻精细、形似野猪的拐杖,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这对男女,正是江湖中人称“梵尘二老”的初元境高阶修士,“梵老魔”梵海与“尘仙子”尘月。 梵海面容严峻,眉头紧锁,仿佛永远带着化不开的怒气。嘴角偶尔翘起的弧度,不是善意,而是对世间万物的蔑视与不屑。 尘月的面容却与“仙子”二字大相径庭。她的眉眼间透露出一股子凌厉,嘴角紧抿,似乎永远挂着一抹不耐与冷漠。 二人面相之凶恶,足以让任何胆敢靠近的他们的人心生退意。 石天一见状,连忙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口中说道:“弟子石天一,拜见‘梵尘二老’,愿二老福寿安康。” 梵海微微点头,直接问道:“东西拿到了吗?”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石天一连忙回应:“拿到了,弟子这就带二老前去查看。” 说着,他引领二人进入屋内,轻轻揭开那两口木箱的盖子。 箱内,一排排黑色人参整齐排列,每一根都体态丰盈,表面晶莹剔透,如同黑曜石般闪烁着迷人的光泽,散发出淡淡的灵气。 这便是传说中的“晶参”,一种药效惊人的灵草,正是许多人梦寐以求之物,包括那位一直在暗中寻找它们的风子垣。 梵海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沉声道:“干得不错,我会向上面禀报,为你们黑虎堂争取应有的地位。” 石天一闻言,心中大喜,连忙再次行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感谢二老的提拔与栽培,黑虎堂上下必当铭记于心,誓死效忠。” 梵海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接着说道:“好了,我俩先行一步,你尽快将这些‘晶参’搬运至我们府上,切莫耽搁。” “是,弟子立刻安排人手,确保万无一失。”石天一恭敬地答道。 石天一望着梵尘二老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 随着他们的离去,他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无力地瘫坐在宽大的雕花木椅上,那感觉就像是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登顶了一座难以攀登的山峰,既有着达成目标的释然,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疲惫。 他的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思绪万千。 突然,石天一像是被某个念头猛然击中,他微微抬手,一名手下就悄无声息地来到他面前。 此人身形健硕,脸上横亘着几道醒目的疤痕,正是之前执行杖毙林慕白任务的那人——刀疤。此刻,他收敛了所有的戾气与凶恶,换上了一副近乎卑微的谄媚笑容。 “大人,您有何吩咐?”他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石天一说道:“一会,你悄悄去一趟县衙,给王县尉、刘班头他们送些“使钱”。虽然罗旺财已经先行打点过,但咱们这边的礼数也不能落下,免得让人说闲话。” 刀疤闻言,连忙点头,又问:“大人,这次送多少合适?” “就按照以往的标准来吧,不必太过张扬,但也不能失了体面。”石天一淡淡地说。 “明白了,大人。”刀疤应道。 “还有,罗旺财这次办得不错,你通知他,明天下午来这里见我,我还有别的事情需要他去做。”石天一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 “是,大人。”刀疤应道,正要转身,却被石天一的一个问题绊住了脚步。 “含之那边,有消息了吗?”石天一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刀疤微微一怔,随即回答道:“大人,苏小姐她……她把您送去的那些时令鲜果都……都退了回来。” 石天一闻言,眉头轻轻一皱,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 “这个丫头,还真是倔强。不过,无妨,过些日子,等梵尘二老离去后,我亲自上门拜访她的大伯,商谈提亲之事。到时候,再由不得她拒绝。” 说完,石天一挥了挥手,示意刀疤可以退下了。 刀疤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即转身离开,留下石天一独自坐在椅上,凝视着空无一物的前方,心中盘算着未来的计划。 第010章深渊恶魔 夜里,嘉南县,县衙“典狱房”。 刀疤欲将手里的木匣递给一名衙役打扮的人。“刘班头,这可是我们堂主的一点心意,请您务必要收下。” 这名刘班头正是先前亲率一众衙役,前往黄老夫妇家,执行拘捕任务并将他们收押入监的那位衙役首领。 刘班头瞥了一眼木匣,心中暗自揣测着这份“心意”的分量,但嘴上却客气地推辞道:“吴兄客气了,早上罗掌柜那边已经遣人送过‘使钱’了,这再送一份就过分了。咱们都是为朝廷办事,这些礼俗就免了吧。” 刀疤却不容分说,将木匣强塞进刘班头的怀里,笑道:“刘兄,咱们是自己人,就不要说客气话了。” 他左右看了看,确认四周无人注意,便拍拍刘班头的胳膊,又道:“这‘使钱’王县尉那边都已经收了,刘兄又何必推辞呢?” 刘班头一听,哈哈一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刘兄,事情已经办完了,我就先告辞了。”刀疤行了个礼,准备离开。 刘班头却热情地挽留道:“吴兄,稍等片刻。” 他不动声色地将匣子往身旁的一个老旧木柜里一放,为了掩人耳目,他又随手从旁边扯过一块略显陈旧的布,轻轻盖在了匣子上。 做完这一切,刘班头的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公式化的笑容:“吴兄,咱们走吧,我送你一程。” 刀疤点头应允,两人并肩走出房间,步入了县狱那昏暗的走廊。走廊两侧,几盏油灯摇曳生姿,投下长长的影子,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 二人一边走一边寒暄着。 “刘兄当真是勤勉有加,时至深夜仍不辞辛劳地为朝廷尽忠职守,国家能得您这般中流砥柱,实乃社稷之大幸,百姓之福泽啊!”刀疤笑眯眯地说着一些场面话。 “吴兄切莫取笑于我,哎,只是这最近案子有点多,处理不过来啊。”刘班头摆摆手,苦笑回应道。 “咱们嘉南县向来太平,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案子?”刀疤好奇地问道。 “哎,别提了!”刘班头眉头紧锁,压低声音说道,“最近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个采花贼,接二连三地有姑娘失踪,闹得人心惶惶,本人这脑袋上的帽子都快保不住了!” “哦?谁家的姑娘失踪了?”刀疤眼珠子一转,来了兴致。 “都是些穷苦人家的丫头,你也知道,这种案子最是麻烦,吃力不讨好,还没有油水可捞,本来寻思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谁知那些苦主家属整日里哭天喊地,这县衙的门槛都快被踩破了,我们也只能硬着头皮查下去啊!”刘班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原来如此,我相信以刘大人的本事,定能将这些宵小之辈绳之以法,还嘉南县一个太平。”刀疤脸上堆着笑,奉承道。 …… 谈笑间,一个瘦高的身影与他二人擦肩而过,那人身穿一袭黑衣,步履匆匆。 刀疤立刻回头望去,露出疑惑的神色。 刘班头见状问道:“吴兄可是认得此人?” 刀疤愣了一下,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他喃喃自语道:“不算认识吧……但为何会如此相似呢?” 他收回目光,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对刘班头说道:“刘兄留步,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刀疤快步离开了县衙。然而,他并未走远,而是躲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目光紧紧盯着县狱的大门。 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那小子不是死了吗?难道是我看错了?” 正在刀疤心中暗自思量之时,县衙大狱深处突然爆发出一阵阵凄厉至极的惨嚎声,那声音如同深夜中的厉鬼呼号,划破了夜的寂静,让人不寒而栗。 紧接着,十几名身着赭色囚服的犯人从大狱里跑了出来,他们在夜色中四散奔逃,很快就融入了周遭的黑暗,只留下一串串急促的脚步声和渐行渐远的喘息声。 不久之后,一个瘦高的黑影缓缓步出大狱,他的身形在昏黄的月光下拉长,显得格外诡异。随他一同出现的,还有一男一女两位老者,他们步履蹒跚,面容憔悴。 黑影耐心地扶着他们,引领他们走向不远处停放的一辆简陋牛车。 待老者们坐定,黑影又从牛车中取出数只火把,这些火把的头部浸满了灯油,显得沉甸甸的,旁边还散落着一些湿漉漉、看似不起眼的破布。 只见那黑影单手在空中轻轻挥动,画出几个奇异的圈形轨迹,似乎是在施展某种秘术。 刹那间,他手中的火把燃烧起来,烈焰熊熊,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区域,映照出一张阴沉莫测的脸庞。 刀疤在一旁目睹此景,心中不由暗自惊呼:“修仙者!这绝对是修仙者的手段!” 紧接着,黑影用火把引燃了湿布,再将这简易的燃烧物连同火把一同掷向了不远处的房屋。 火苗迅速蔓延开来,沿着房屋的墙壁、屋顶,一路肆虐,将一切可燃之物都卷入了它的怀抱。 不一会儿,整个县衙大狱便被熊熊烈火包围,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际,热浪滚滚,夹杂着木材燃烧的噼啪声,场面惊心动魄。 那瘦高黑影,手持最后一根火把,立于火光之前。 火光映照下,他的面容变得忽明忽暗,宛如一张变幻莫测的鬼脸,让人无法捉摸其真实的情绪。 那双眼睛,更是深邃得如同无尽的深渊,其中蕴含的邪恶会将人的灵魂一点点吞噬。 就在这时,那黑影仿佛突然感应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来,眼神锐利如刀,直接穿透了夜色,锁定了刀疤所在的位置。 刀疤只觉一股寒气直冲脊背,心脏猛地一缩,连忙将身体缩进旁边的阴影之中,生怕被那恐怖的目光捕捉到。 那双眼睛,那份凶煞之气,绝非寻常人所能拥有,那是一种令人胆寒的威严。 这时,一阵急促而有力的梆子声如同战鼓般突然在街道上回荡,将沉睡的人们从梦中惊醒。 紧接着,慌乱的呼喊声此起彼伏:“走水啦!走水啦!” 人们纷纷从梦中惊醒,披衣而起,脸上写满了惊恐。 他们惊慌失措地望向那火光冲天的方向。街巷间,众人奔跑着,呼喊着,有的拎起水桶,有的扛起木梯,有的则手持长竿,纷纷向火灾现场赶去。 而刀疤再次探出头去寻找那双眼睛的主人时,却发现他早已驾着牛车离开了。 “林慕白,是你吗?”刀疤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他不敢耽搁,立刻转身,向石天一的大宅奔去。他要第一时间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对方,因为不管那个黑影是不是林慕白,他们这次得罪的都可能是一名修仙者。 那可是他们凡人无法企及的存在…… 第011章一声叹息 “你说什么,林慕白那小子可能还活着?你确定没有看错?”石天一脸色铁青,声音中夹杂着难以置信与惊愕。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似乎想要从刀疤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样貌的确是一样,只是整个人的气质如脱胎换骨一般,尤其是那双眼睛,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刀疤的脸色苍白如纸,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你不是说你把他给打死了吗?当时你还向我拍胸脯保证过!”石天一紧盯着刀疤,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堂主,你也知道这种事我从未失过手,那天完事后我确认了半天,人的确是没了呼吸和心跳,我才敢向您汇报的。”刀疤急忙解释道,脸上满是惶恐。 “他的户籍都让我们给注销了,要是人还活着可就滑天下之大稽了!”石天一喃喃自语,眉头紧锁成川字,似乎无法接受这个颠覆他认知的事实。 “他会不会有兄弟什么的?或者是双胞胎?”刀疤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没听说他有兄弟啊!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麻烦了。”石天一眼珠飞快转动,心中迅速盘算着对策。 他意识到,不管那人是不是林慕白,一个敢上门血洗县衙的主绝对不是什么善茬。他必须尽快采取行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样,你联系一下杜龙,让他帮我们去探探那小子的底。如果可以,就顺手把他做掉。”石天一沉声道。 “您是说那个修士杜龙?请他出手可不便宜啊!”刀疤提醒道。 “我当然知道,可如果真如你所说,此人是一名修士,我们凡人是奈何不了他的。”石天一话中带着一丝犹豫。 毕竟请一个修士出手的代价不菲,有没有必要花这么多钱去做呢。 就在这时,一名管家打扮的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堂主,有紧急情况。” 石天一手一招,“过来说话。”他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预感到有大事发生。 那人走到石天一身边,低声耳语了一番。石天一听后,脸色大变,惊呼道:“什么?” 刀疤见状,心头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石天一转过头对着刀疤说:“罗旺财失踪了,他的几名手下也不见了,就像人间蒸发一样。肯定也是那人干的!他这是在向我们宣战啊!” “噗通——” 刀疤一听这话,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冷汗直冒。 “去,现在就去找那杜龙,多少钱我都认,务必把那个人给我干掉!”石天一急切地吩咐道,声音中因紧张而变得尖利。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个威胁消除掉。 “是,堂主,我这就去。”刀疤连滚带爬地出了门,消失在夜色中。 石天一靠在椅背上,两眼失神地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道:看来这就是冲着我来的啊! 第二天清晨,天边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晨雾缭绕在田野间,给这宁静的村庄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风子垣赶着老旧的牛车,车轮吱呀作响,缓缓穿行在乡间小道上,车上载着黄老夫妇,正朝着他们位于大水乡的家驶去。 昨夜,对于风子垣而言,是漫长而充满挑战的一夜。他先是解决了刀疤一伙,然后潜入罗旺财家,取回了被非法占有的地契。最后,他更是孤身闯入县衙大狱,将囚禁在那里的黄老夫妇给解救出来。 “老爹,大娘,我们就要到了,你们再忍一忍啊!”风子垣转头说道。 当牛车缓缓驶入黄老夫妇的家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幅令人心碎的画面。 房屋的瓦片散落一地,破碎的门窗在风中摇曳,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墙壁上的裂痕如同狰狞的伤疤,诉说着昨天的惊心动魄。屋内,家具被翻得乱七八糟,锅碗瓢盆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而外面的麦田,更是惨不忍睹。原本应该金黄翻滚、丰收在望的麦浪,此刻却东倒西歪,麦穗散落一地,被践踏得泥泞不堪。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息,让人感到无比的痛心。 刘大娘凝视着这一切,心中的悲痛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她颤抖的双手紧握成拳,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份突如其来的沉重打击,让她无法承受,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地面倒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风子垣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稳稳地扶住了刘大娘的腰身。随后,他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刘大娘,一步步走向停在一旁的牛车。 在扶她上车之前,他还细心地拂去车上的尘土,又找来一块柔软的垫子铺好,这才轻柔地扶她躺下,尽量让她感到舒适。 做完这一切,他转头对黄老汉说:“老爹,这里已经不能住了,跟我走吧,我们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风子垣深知,以自己昨夜的行为,虽然正义,但也必然会引起一些麻烦,应尽快带黄老夫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黄老汉摇头叹息,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哎,俺老了,这身子骨哪经得起折腾,哪也不想去咧。” 说完,他缓缓走上前,蹲下身子,用那双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抚摸着那些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麦穗。 “这些人的心咋就这么狠咧,眼瞅着麦子就要熟了,咋就这么不懂得珍惜咧!”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慨。 风子垣抬头望向渐渐明亮的天空,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打算。他知道,时间紧迫,不能在此久留。于是,他再次劝说:“老爹,这家暂时是住不得了,我昨晚闹出的动静不小,恐怕很快就会有麻烦找来,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避风头吧。” 黄老汉听后,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起身缓缓地登上了牛车。他指了指远处山野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回忆:“山那头有一个俺家的祖宅,已经荒废很久了,就先去那边住一阵子吧。” 牛车再次启动,风子垣带着黄老夫妇向山的另一侧驶去。 第012章秀女含之 嘉南县内,苏员外的宅邸坐落在一片宁静雅致的街巷之中。 朱红的大门上,铜环闪耀,透露出宅内不凡的气派。步入宅中,青石铺就的小径两旁,花团锦簇,香气袭人,一派井然有序而又生机勃勃的景象。 穿过几道雕梁画栋的回廊,就来到了苏员外侄女苏含之所居的闺房。 闺房位于宅邸深处,环境幽静,窗外是一片精心打理的小花园,山石叠水,绿意盎然,花木扶疏,偶尔可见蝴蝶翩翩,为这静谧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生气。 房内布置得温馨而雅致,案头摆放着几卷诗书,一旁是绣工精细的屏风,遮挡着内室的床铺。 苏含之此刻正虚弱地躺在那张铺着柔软织锦的床上。她虽非倾国倾城之貌,却自有一股秀外慧中的气质。面色苍白中透着几分清冷,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愁,那双含泪的眸子藏着似乎无尽的温柔。 她的长发如墨,轻轻散落在枕边,更添了几分柔弱之美。 床边,丫鬟碧儿手持药碗,轻声细语地劝慰着:“小姐,您得喝药啊,身子要紧,林公子若是知晓您这样,也会心疼的。” 苏含之勉强撑起身子,泪眼婆娑地望着碧儿,声音微弱却满含期待:“碧儿,大伯那可有慕白哥哥的消息?他……他难道真的就这样离我而去了吗?” 碧儿轻柔地回应:“小姐,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但我坚信林公子福大命大,定会安然无恙的。” 恰在此时,苏员外步入屋内,面色深沉,眼底一抹不易捕捉的忧虑悄然滑过。 苏含之见状,急切地追问:“大伯,衙门那边可有消息?” 苏员外走到床边,轻轻拍了拍苏含之的手背,安慰道:“含之啊,衙门方才传来口信,林慕白的尸身尚未寻得。你切莫再如此哀伤,以免伤了身子。” 听闻此言,苏含之泪水再度决堤,哽咽着说:“大伯,我不信慕白哥哥会离我而去,他曾许诺要娶我为妻,怎可能弃我于不顾……” 苏员外轻叹一声,随即吩咐碧儿:“碧儿,你去‘魁星楼’旁边的“吴家医馆”抓些药回来,他家的药材品质上乘,对含之的病情大有裨益。” 碧儿领命,恭敬地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去。 苏员外继续安抚着苏含之:“昨天衙门里着了大火,死了好几个当差的,如今那里都乱成一锅粥了。不过,我定会督促他们彻查到底的。” “大伯,那些吃肉不吐骨头的坏人,怎可能查出真相……”苏含之话未说完,便被一阵咳嗽打断,“咳咳……他们怎能在未找到尸身的情况下,就擅自为慕白哥哥注销户籍,此事定有隐情。” “含之,你所言确有其理,我自会暗中派人去探查的。”苏员外沉吟片刻,忽似有所忆,开口道:“哦,对了,石堂主那边有意与我面谈……” 话音未落,苏含之便急切地打断了他的话:“大伯,请勿再提及此人,我心中总有预感,慕白哥哥的失踪与他难脱干系。” 苏员外见状,连忙安抚道:“好……好……我暂且搁置此事,不予理会。” 屋内,药香与花香交织,却难以抚平苏含之心中那份深深的哀伤。她的身影,在这静谧的闺房中,显得格外孤单,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嘉南县城,在昨夜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之后,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焦煳味与紧张的气息。街道上的人们行色匆匆,似乎都不愿意在外面驻足停留。 风子垣便是这人流中的一员,他头戴一顶由竹篾编织而成的斗笠,这斗笠巧妙地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庞,只露出紧抿的嘴唇,让人无法窥探其全貌。 今日,风子垣已是第二次踏足这座县城,上午时分,他穿梭于市集之间,为黄老夫妇挑选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而此刻,他手中紧握着一张泛黄的药方,正快步向“吴家医馆”赶去。刘大娘,在连续两日的惊吓与无尽的劳累中,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老屋那张破旧的炕上。 风子垣之所以选择“吴家医馆”,是因为他在县城中多方打听,得知这家医馆声名远扬,其创立者吴老先生,昔日竟是宫中御医,曾为天子诊病开方,致仕后便带着一身绝技返回家乡,开设了这间医馆。 “吴家医馆”坐落在县城东面、路北临街的一幢宽敞明亮的大间房里。大门之上,一块古朴的匾额高悬,上面用苍劲有力的字体书写着“吴医丞家”四个大字,彰显着不凡来历与深厚底蕴。 门前左右两侧,各立有一块高大的招牌,左侧写着“治酒所伤真方集香丸”,右侧则是“大理中丸医肠胃冷”,字迹清晰,引人注目。 “吴医丞家”不仅售卖各类药材,更提供看病问诊的服务。 当风子垣的脚步踏过“吴家医馆”的门槛,一阵淡雅的药香随即扑面而来。这时,迎面而来的一位年轻女子突然发出了轻微的“咦”声,那声音中带着几分惊讶与疑惑。紧接着,她猛地转过身,目光锁定在风子垣的身上,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 “林公子,真的是你?”她的声音里夹杂着难以抑制的激动,那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风子垣。 风子垣闻声转过头,视线落在了一位二八年纪、身着丫鬟服饰的女子身上。她正快步向他走来,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她一身淡雅的裙裳随着步伐轻轻摇曳,发间简单束起的发带随风微扬,为她平添了几分灵动与飘逸。 “林公子,你怎么了?我是碧儿啊!”碧儿见风子垣面无表情,眼神中没有一丝情绪波动,急忙出言提醒。 然而,风子垣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声音冷漠:“你认错人了,我不姓林,我姓风。”说罢,他转身进店,不再理会那名叫碧儿的丫鬟,只留下一脸愕然的她站在原地,目光中充满了困惑。 第013章修士杜龙 风子垣步出“吴家医馆”的大门,手里紧紧拎着刚抓好的药包。刚一踏出医馆,他的目光便与站立在门口、神情焦急的丫鬟碧儿相遇。 她一见风子垣,立刻急忙上前几步,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与不解:“林公子,你是失忆了吗?怎么会不记得我呢?我们小姐可是日日夜夜都在盼着你啊!” 风子垣猜出了碧儿的身份,她应该与林慕白记忆中那名叫做苏含之的女子有关。但他此刻不愿意节外生枝,就装作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我都说了,你认错人了,我不姓林。或许我与你口中的那个什么林公子有些许相似,但确实不是同一个人。” 他的语气坚定,试图以此打消碧儿的念头。 然而,碧儿并未因此而气馁,她的眼神中反而多了几分执着。她坚信风子垣定是有难以启齿的隐情,才会否认自己的身份。 “我家小姐因为公子您,每日茶饭无心,夜不能寝,已经清减了许多。请看在姐姐对你的一片痴心上,哪怕只是去见她一面,让她安心也好!”碧儿的话语中充满了恳求,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风子垣闻言,虽然心中泛起一丝波澜,但他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于是,他再次重申:“我都说了,我姓风,与那林公子并无瓜葛。姑娘莫要再在此纠缠,免得误了彼此的时辰。” 说完,风子垣不再停留,迈开步伐,绕过碧儿,朝着城外的方向走去。 碧儿望着风子垣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充满了不甘。她喃喃自语道:“难道他真的不是林公子?可是,那熟悉的眼神,分明就是林公子的样子。” 她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似乎在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风子垣踏出城门那一刻,心中便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煞气如同幽灵般在他的四周游荡,却又难以捉摸。 他心中警铃大作,直觉告诉他,似乎有人在后面跟踪。于是,他临时改变了主意,没有按照原计划返回老屋,而是选择了一条鲜有人迹的小路,意图避开可能的麻烦。 随着风子垣步入一处幽静的山坳,他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对着空旷的四周朗声喊道:“这位道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他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带着一丝警惕。 片刻之后,一个身形略显臃肿的修士从密林深处缓缓走出,脸上挂着一抹不屑的笑容。“哼,没想到你这个初元境一层的小子,神识倒是挺敏锐。” “你是谁?为何一直尾随于我?”风子垣眉头紧锁,目光中带着戒备。 “哼,在下杜龙,不过是一名在修仙界中微不足道的小虾米罢了。” “你找我有事吗?”风子垣语气平和地问道,试图探清对方的来意。 然而,杜龙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我本以为这次的目标会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却没想到,只是个初出茅庐、乳臭未干的小子。说吧,你是想乖乖束手就擒,还是想做无谓的垂死挣扎?”他的言语中透露出对风子垣的极度轻视。 面对杜龙的挑衅,风子垣并未动怒,而是继续说道:“杜龙道友,我们素昧平生,并无任何仇怨,为何非要结下这不必要的梁子呢?” 他表面上是在缓和紧张的气氛,心中却飞速地转动着念头,思考着应对之策。 “哼,有人愿意出钱买你的命,我杜龙自然乐意拿钱办事。”杜龙冷笑一声。 随着杜龙的话语落下,他周身的灵力开始澎湃涌动,给风子垣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 “好强的灵压!”风子垣心中暗自估量,杜龙的修为至少已经达到了初元境五层,这样的实力差距,如果硬碰硬,自己绝对没有胜算。 此时,风子垣的双脚已经不自觉地调整成了便于逃遁的姿势,但他心中也明白,能否成功逃脱此劫,全凭天意和造化。如果对方擅长追踪亦或者是速度型选手,自己恐怕凶多吉少。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引起了风子垣的注意——杜龙竟然没有开启防御护罩! 这无疑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破绽,一个可能扭转局势的关键。 风子垣目光闪烁,心中迅速权衡利弊。这究竟是对方故意留下的陷阱,还是真的因为对方疏忽大意? 他决定赌一把。 风子垣故作镇定,暗中却催动起“五圣珠”,灵力缓缓汇聚于指尖。同时,他故意望向杜龙身后,大声呼救:“师傅,救我!” 杜龙闻言,本能地转身查看,却只见一片空旷,意识到自己被骗,怒火中烧。“小子,你竟敢耍我!” 他怒吼着转回身,正欲发动致命一击,却突然感到头顶一阵剧痛,那是风子垣趁机发动的幻术“神魂之刺”。 趁杜龙分神之际,风子垣身形暴起,如同一头猎豹般扑向对方,一拳重重地轰击在杜龙的丹田之上。那汇聚了风子垣全部力量的一击,直接穿透了杜龙的身体,将他的丹田震得粉碎,灵气四溢,生机瞬间断绝。 杜龙瞪大了眼睛,瞳孔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嘴角艰难地蠕动着,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只能吐出几个断断续续的字眼:“你……卑……卑鄙……”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便如同一滩烂泥,“扑通”一下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很快便没了生机。 风子垣望着杜龙的尸身,喃喃自语道:“怎么这么不经打……?” 然而,他深知,这一战之所以能够取胜,并非全凭实力,而是对方的麻痹大意。若杜龙一开始就防御全开,谨慎应对,不给自己留下任何可乘之机,结果恐怕会截然不同。 风子垣开始处理善后事宜。 他吸收完杜龙残留的煞气,增强了自己的修为之后,从他的腰间取出一个皮质的袋子。那袋子长约六至七寸,通体散发出一种淡青色的灵气,显得神秘莫测。 这就是修士们常用的空间型宝物——“储物囊”,可以将物品压缩后放入其中,便于携带。 风子垣打开“储物囊”,发现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阵旗和阵盘,心中顿时恍然大悟。难怪杜龙在与人争斗方面显得如此生疏,原来他本是一名阵法师,并不擅长直接与人斗法。想必是他看风子垣修为尚浅,以为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其拿下,却未曾料到风子垣会利用他的大意,将其击杀。 否则,杜龙将风子垣引入他预先布置好的阵法之中,那么风子垣便绝无生还的可能。 这时,“储物囊”中一把碧绿小剑引起了风子垣的注意,剑身晶莹剔透,宛如翡翠雕琢,其上刻有“碧影”二字。剑刃薄如蝉翼,寒光闪烁间,隐隐透露出淬毒的阴冷气息,令人胆寒。 “正巧我手中还少一件顺手的兵器,这把就暂且拿来一用吧!” 风子垣将小剑收好,把“储物囊”揣入怀中,然后处理了杜龙的尸体,正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他转身之际,猛地望向一侧,大声喊道:“谁?给我出来!” 第014章芳心已许 风子垣紧盯着前方不远处的草丛,眉宇间透露出几分警惕,他再次喊道:“再不出来我就要动手了。” 草丛中随之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急促地移动,紧接着,那个身着朴素衣裳的少女——碧儿,从草丛中狼狈地钻了出来。 “是你?你在这里干什么?”风子垣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外,目光上下打量着碧儿,似乎在评估她的出现是否意味着新的麻烦。 “公子,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知道。”碧儿神色慌乱,语无伦次地喊道,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显示出内心的恐惧。 风子垣见状,嘴角泛起一抹淡笑,说道:“我不杀你,没必要这么紧张。”说完,他便转身欲走,似乎并不想在这个地方过多纠缠。 然而,碧儿见风子垣要走,急忙鼓起勇气叫住了他:“公子,请留步!” 风子垣停下脚步,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怎么,想找我麻烦?” “不,不,我就是想问问你到底是不是林慕白公子。”碧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这个问题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风子垣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当然不是,我说了好几次了,我姓风。” “可是你刚刚与人争斗之时,你胳膊上面露出的胎记与林公子一模一样。你就是林公子吧,只是一些特别的原因不方便与我们相认?”碧儿的眼神中充满了期盼。 风子垣快步走向碧儿,在离她只有寸许的地方停下,目光如炬,仿佛要洞察她的内心。碧儿抬着头,身体不由得向后倾斜,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林……林公子,我说得应该没错吧?” 风子垣沉默片刻,似乎在做着什么艰难的决定。最终,他往后退了几步,语气沉重地说道:“那个什么林公子已死,我只是碰巧附身在这具身体上,你现在明白了吗?” “林公子死了,他是怎么死的?”碧儿大惊失色。 “被人打死的,但凶手是谁我并不知道。”风子垣淡淡地说道,仿佛这件事与他无关。接着,他话锋一转:“好了,我可以走了吗?” 然而,碧儿并未放弃,再次叫住了他:“公子,请留步。” “又怎么了,你这人怎么这么烦?”风子垣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不悦。 “公子能否陪我去一趟苏员外府,我想请你见见我家小姐。”碧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 她始终觉得风子垣所说过于匪夷所思,更愿意相信林慕白只是失忆了。也许这位男子见到苏含之以后,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跟你去什么苏员外家。”风子垣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经历了杜龙的事情后,他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他可不想再没事往嘉南县跑了。 “求你了,公子,陪我去一下吧,我们家小姐现在病得很重,只有你才能帮助她康复。”碧儿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绝望。 “不可能,能告诉你关于林慕白那小子的情况已经够给你面子,你别得寸进尺。” …… 然而,就在这紧张地拉扯时刻,碧儿突然做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举动。她猛地跪倒在了地上,膝盖与地面的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瞬间从她的眼眶中滑落,滴落在干燥的土地上,溅起一圈圈微小的涟漪。 “公子,就当碧儿我求你了。”她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绝望与哀求。 说着,她的头重重地磕到了地面上,那力度之大,甚至让突出的石子将她的额头划破,鲜血瞬间渗了出来,沿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给这张本就苍白的脸庞增添了几分触目惊心的凄美。 “你快起来!”风子垣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烦躁。他不喜欢这种被逼迫的感觉,更不喜欢看到有人为了他而如此卑微地祈求。 “公子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碧儿态度决绝。她知道,绝不能放这个男子离开,这是她能够为小姐争取到的最后一次机会。 风子垣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逃避这个问题了。他看着碧儿那满是泪痕的脸庞和额头上的伤痕,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愧疚与同情。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行行行,我跟你去还不行,你们女人真是麻烦。” 嘉南县苏家宅邸 “小姐,你看看是谁来了?”碧儿的声音如同春风中的急雨,突然间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她几乎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冲进房间,脚步匆忙,以至于差点撞上了那张摆放着精致花瓶的桌子。 苏含之正躺在床上,身穿一袭淡雅的丝绸寝衣,发丝随意披散在肩头,这病弱之态让人怜惜 “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咦,你的脸怎么了?”她的声音轻柔而略带责备。 她微微侧头,目光落在了碧儿身上,却意外地发现碧儿的脸庞上似乎有些异样。 “咦,你的脸怎么了?”苏含之挣扎想坐起身来,想要更仔细地查看碧儿的伤势。 碧儿见状,急忙解释道:“哎哟,我的大小姐,你就别生气了,先看看是谁来了再说!”她急切地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门外,好像那里藏着什么惊喜。 苏含之顺着碧儿的目光望去,却只见空荡荡的门外。 “大惊小怪的?你到底怎么了?”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耐烦,显然对碧儿的故弄玄虚感到不解。 然而,碧儿并未理会她的不满,而是再次跑到门口,对着门外高声喊道:“快进来啊!我家小姐在里面呢!”她的声音充满了期待与兴奋,准备揭晓一个重大的秘密。 就在苏含之还未从碧儿的举动中回过神来时,碧儿已经一把将一名男子拉到了门前。 那男子身材颀长,面如冠玉,眉宇间透露出一种不凡的气质,一双剑眉下,星目熠熠生辉。 只是此刻,那双眼睛里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苏含之抬眼望去,顿时愣住了。她的心跳加速,热血直冲脑门,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这个让她魂牵梦萦的男子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那一刻,所有的情感如同潮水般涌来,让她无法承受,最终只化作了一声惊呼:“啊!”随后,她便晕了过去,倒在了柔软的被褥上。 第015章分外眼红 黄昏时分,天边渐渐染上了一抹绚烂的橙红,夕阳的余晖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了苏家外宅的一间用来招待客人的“门馆”上。 “门馆”的窗户半掩着,透过窗棂的缝隙,可以看到屋内陈设的奢华与精致。 风子垣与碧儿站在“门馆”的一角,他们的身影被夕阳拉长,投射在了光滑的地面上,形成了一幅动人的画面。 “公子,我家小姐至今仍未苏醒。”碧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方才大夫看过了,说可能是‘厥症’。还说小姐近来气机逆乱,气血在体内运行失常,这才导致了此番病状。” 风子垣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安慰道:“碧儿姑娘莫急,既然大夫已经看过,那就让你家小姐安心休养,或许过些时日便能好转。” 碧儿一脸歉意地望向风子垣,犹豫片刻后说道:“公子,这样可不可以?今晚你就住在这里,万一我们家小姐醒了,我也能及时过来喊你,以免错过了与小姐相见的机会。” 风子垣听罢,摇了摇头,从兜中取出一个精致的药包,轻轻晃了晃,解释道:“碧儿姑娘,实在抱歉,我家里还有病人等着我带药回去,所以风某不能久留,必须告辞了。” 一听风子垣要走,碧儿顿时急了,焦急地说道:“公子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到哪里去找你?” “碧儿姑娘,你放心,我既然答应见你们家小姐,就一定会遵守诺言。”说完,风子垣低头想了想,“这样,我最近都会去‘吴家医馆’,如果你想找我,就让‘吴家医馆’的人传话与我,我定会及时赶来。” 碧儿闻言,仍有些不放心地问道:“公子当真不会诓骗于我?” 风子垣肯定地说道:“当然,我说话一向算话。碧儿姑娘,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再来见你们家小姐的。”说完,他轻轻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当碧儿领着风子垣步至气派的朱红大门前时,隔着雕刻有“福禄寿”图案的精致影壁,一阵急促而洪亮的话语清晰地传入耳中。 “刘总管,我家堂主听闻苏小姐今日病情加重,心中甚是挂虑,特请来‘济世堂’金大夫,望能为苏小姐也诊治一番。因事态紧急,未能提前递送‘拜帖’,实属无奈之举,还望刘总管能够体谅,行个方便,让我家堂主得以进屋探望苏小姐片刻。” 话音未落,一个苍老而沉稳的声音自门内响起:“石堂主的好意,我等心领了。只是含之小姐方才已接受过大夫的诊治,现下正需静养,实在不便接待外客。还望石堂主海涵。” “噌——”拔刀声响起。 那个洪亮如钟的声音又道:“老头,要么就让我们现在进去,要么就麻溜点,把你们家苏员外从外面给我叫回来。今天这个门,我们是无论如何也要进的。” “大人息怒……”老者颤抖着说道。 碧儿闻言,秀眉微蹙,低声咕哝道:“石天一,他怎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她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意外与不悦。 风子垣在一旁,眼神闪烁,心中迅速盘算着:“石天一,这不就是张麻子所提到的那个幕后黑手吗?看来,这事情的走向愈发有趣了。说不定,那杜龙也是受他指使的。” “走,我们去会会他。”风子垣身形一展,轻盈地绕过影壁,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 石天一见到有人从门内走出,自然而然地将审视的目光投去。然而,当他真正看清来人的面容时,整个人猛地一愣,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未等他开口,旁边的刀疤声音颤抖地喊出了声:“林慕白!” 刀疤声音中的恐惧之色溢于言表,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事物。 风子垣的目光瞬间锁定在这个把手中的朴刀正架在刘总管脖子上的刀疤男——这个男人的面容,在林慕白的记忆碎片中早已刻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正是将其害死的凶手。 石天一毕竟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他很快便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厉声质问道:“刘总管,既然此子能自由进出苏府,为何我石某人却不能?莫非苏家看不起我石天一不成?” 刘总管尚未开口回答,碧儿已抢先一步,说道:“石堂主,林公子乃是我家小姐的未婚夫,自然不算是外人。而您,深夜造访一位女子的闺房,恐怕不合礼数。” 石天一闻言,涨红了脸,怒气冲冲地瞪着碧儿。“未婚夫?哼,我怎么没听说苏家小姐有什么未婚夫!你一个丫鬟,也敢在此胡言乱语,信口雌黄!” 碧儿面不改色,从容不迫地回应:“石堂主消息闭塞,自然不知。林公子与我家小姐自幼便有婚约,只因林公子前些年外出求学,故而未曾公开。如今林公子学成归来,自当履行婚约,何来胡言乱语之说?” 石天一听后,眼神闪烁不定,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意外。他转头看向风子垣,却发现风子垣神色坦然,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这让他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将对方碎尸万段。然而,碍于场合与身份,他只能暗暗咬牙,将这股怒意强行压下。 “即便是未婚夫,未经允许便造访女子闺房,也是大大的失礼!”石天一强自镇定,试图用言语上的反击来挽回一丝颜面,“更何况,我与苏家交往甚密,苏小姐如今病重,我作为多年老友前来探望,乃是人之常情,怎能无端被拒之门外?” 风子垣冷笑着,回击道:“石堂主,深夜探访,确实不合礼数。苏小姐此刻正需静养,任何打扰都可能对她的病情不利。” 石天一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对我指手画脚?” 风子垣哈哈一笑,眼神突然变得凌厉,直视石天一,道:“今日,有个名叫杜龙的人,也是这般口出狂言,不过我相信,他以后应该会学会如何谨言慎行。” 提及杜龙,石天一的脸瞬间变色,他强装镇定地问:“杜龙?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想提醒石堂主,若再继续执迷不悟,你的下场,恐怕不会比那杜龙好多少。”风子垣的话语平静而冷酷,却如同寒冰一般刺入石天一的心底。 石天一强压下心头的恐惧,咬牙切齿地说:“行,我们走!”随后,他挥手示意手下跟随,准备匆匆离去。 “等等!”风子垣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望向刀疤,眼神锐利如刀,“那天在县衙门口鬼鬼祟祟偷窥的人,就是你吧?拿棍子砸我脑袋的,也是你吧?” 刀疤一听,吓得几乎要瘫倒在地,声音颤抖着回答:“我……我是……我不是……” “滚,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后果自负。”风子垣打断了他,冷冷地说道。 最终,石天一带着手下,灰溜溜地离开了苏家。 第016章初元二层 当风子垣回到黄老汉的老屋时,夜色已沉,星辰点点,月光稀薄。老屋的门扉半掩,透出一抹昏黄的灯光。 黄老汉的身影就坐在那微弱的光亮之下,显得格外孤独。一见风子垣归来,他脸上立刻绽放出了踏实的笑意,急忙起身迎了上去,语气中带着关切:“风公子,你可回来咧?这么晚,俺心里头真是七上八下的,生怕你遇到啥麻烦咧。” 风子垣微微一笑,将手中紧握的药包递给了黄老汉,解释道:“让一点小事给耽搁了,没什么大碍。大娘她怎么样了?” 黄老汉接过药包,笑容里夹杂着感激,低声回答道:“刚躺下睡着咧,今天的精神头好了不少,多亏了你啊!”说罢,他转头望向厨房的方向,声音更加压低了几分,“饿了吧?米羹早都凉了,俺这就去给你热热,暖暖身子。” 风子垣连忙摆手制止道:“没事,就凉着吃吧,不妨事的,别太麻烦了。” 黄老汉却固执地摇了摇头,“那怎么行,你瞧你,这身子骨儿虽说比前阵子强了些,但还得好好调养。俺今天在米羹里多加了几根那个啥‘晶参’,我觉得这东西对你的气色大有好处,得多吃点咧!” 提到“晶参”,风子垣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苦笑。他想起昨天夜里,从张麻子那截留下了最后一筐即将被带走的“晶参”。 而这宝贵药材,如今却被黄老汉当作日常配菜,一股脑儿地加进了他的饭食里。 望着黄老汉那略显佝偻的背影,一步步蹒跚地走向厨房,风子垣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 夜深了,整个荒村都静悄悄的,只有几声虫鸣鸟叫偶尔打破寂静。 风子垣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摸黑穿好衣服,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呼噜……呼噜……” 黄老夫妇鼾声此起彼伏,震得风子垣耳朵嗡嗡响。 风子垣溜出房间,借着微弱的月光,来到了一处废弃的牛棚。这牛棚破败不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臭味,还夹杂着一丝丝阴冷的气息。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从胸口摘下“五圣珠”,将它托在掌心。这珠子入手温润,散发着淡淡的柔光。 风子垣盘腿坐下,默念心法口诀,引导着珠子里的煞气向体内汇聚而来。他能感觉到,一股股阴冷的气息钻入他的身体,在经脉中乱窜,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一样。 “嘶……”风子垣倒吸一口凉气,这感觉真不好受,但他必须忍住。 风子垣强忍着身体的剧痛,拼命运转心法,试图控制住这股狂暴的力量。 “五圣珠”此时已经悬浮在他的头顶,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将周围的黑暗驱散了几分。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子垣感觉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渐渐平息下来,转化为一股精纯的灵气,在他的丹田内缓缓流淌。 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然间从丹田深处喷涌而出,如同火山爆发般在风子垣的经脉中横冲直撞! 他闷哼一声,身体被这股力量冲击得摇摇欲坠。“五圣珠”光芒大盛,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痛苦,柔和的光芒化作万千细丝,将他包裹其中。 “稳住心神,引导灵气!”脑海中,风子垣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 他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控制着体内狂暴的灵气,一遍又一遍地运转心法。 时间仿佛停滞,风子垣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只有那奔腾的灵气在他的意识中咆哮。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刻,也许是一个世纪,那股狂暴之力终于渐渐平息下来,转化为一股精纯的能量,在丹田内缓缓流淌。 风子垣感觉自己脱胎换骨,充满了力量。 他睁开双眼,牛棚内的一切都清晰可见,连角落里的一只蜘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初元境二层,成功了! 风子垣握了握拳头,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力量,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嘉南县,某处隐秘而华丽的宅邸内,烛光摇曳,映照出屋内众人各怀鬼胎的样子。 石天一此刻正卑微地站在“梵尘二老”面前,眼神中充满了乞求。 “什么,你想让我们替你杀个人?”梵海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露出不悦。他身旁,尘月没有说话,但那双眸子却如寒星般锐利,恶狠狠地审视着石天一。 石天一哽咽着,声音颤抖,几乎泣不成声:“求二老为我做主啊!此人丧心病狂,残忍杀害了我‘黑虎堂’数十名忠心耿耿的手下,更劫走了我们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整整一箱‘晶参’!我无奈之下,只得恳请杜龙仙师出手相助,谁知……谁知连杜龙仙师也惨遭此子毒手!这……这简直是欺人太甚,天理难容啊!” 尘月闻言,黛眉紧蹙,终于打破了沉默,“你说什么?那人竟有如此本事,连杜龙都死在他手上?” 石天一连连点头,“是的,弟子实在是无路可走,才斗胆来求您二老的。只要二老能替我们除了这个祸害,‘黑虎堂’上下将永远铭记二老的大恩大德。” 梵海轻轻摇头,“我二人此次来嘉南县,只为寻找那传说中的‘晶参’,其他凡尘俗务,我们是不愿涉足的。” 石天一似乎早已料到这样的回答,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失望,而是悄悄给身旁的刀疤使了个眼色。刀疤会意,立刻从怀中抱出一个精致的玳瑁螺钿匣子,轻轻放在桌上。 梵海好奇地眯起眼睛,问道:“这是什么?” 刀疤小心翼翼地打开匣子,只见里面堆满了密密麻麻的青绿色石头,每一块都通体晶莹,散发着淡淡的灵气,令人心旷神怡。 “元石!”梵海惊呼出声。 元石,那可是由天地本源所形成的晶石,对于修士来说,无异于无价之宝。在灵力耗尽之时,只需捏碎一块元石,其中蕴藏的天地灵气便能迅速为修士补充能量,是修士之间流通的硬通货。 石天一见状,心中暗喜,连忙说道:“二老,这些元石是弟子的一点心意,请务必收下。只要二老能替我们解决这个麻烦,弟子甘愿再送上一盒元石。” 梵海哈哈一笑,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哈哈,要是这样,那我二人还是可以考虑助你一臂之力的。” 这时,尘月好奇地问道:“你这些元石是从哪里来的?” 石天一愣了一下,犹豫片刻后,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弟子不才,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发现了一处小型元石矿。” “元石矿?”这次连尘月都忍不住惊呼出声,眼中闪烁着惊喜与贪婪的光芒。 石天一瞥见“梵尘二老”那吃惊的表情,心中一阵得意,继续说道:“不过此矿的开采对我们凡人来说颇有难度,弟子本想等时机成熟后再大规模开采,但既然二老有兴趣,弟子愿意带二老去看看。” 梵海和尘月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梵海微微一笑,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如此说来,我二人倒是真要跟着石堂主去见识见识了。好了,你先回去吧,那人就交给我们处理吧!” 石天一听闻此言,顿时喜出望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拱手作揖,感激涕零地说道:“多谢二老仗义相助!日后二老若有所需,‘黑虎堂’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第017章翠湖泛舟 送走石天一后,梵海和尘月脸上的虚伪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惯常的阴郁之色。 梵海沉声问道:“你怎么看此事?” 尘月略作沉吟,缓缓说道:“据我所知,那杜龙的修为已达初元境六七层,且精通阵法,拥有越级挑战的能力。能将他击杀之人,恐怕至少也是重元境的高手。” 梵海闻言,眉头紧锁,神色凝重:“若是如此,你我二人联手也未必是其对手。这样吧,我们先暗中探查此人的底细,再做打算。” 尘月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若对方实力过于强横,我们也不必冒险。” 梵海沉声道:“好,那我明日便派人去调查此人的来历。” 尘月应了一声,却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一座元石矿脉落入一个凡夫俗子手中,未免有些暴殄天物。” 梵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你的意思是……” 尘月嫣然一笑,反问道:“难道你不想据为己有?” “哈哈哈!”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一个邪恶的计划正在酝酿之中。 几天后,嘉南县翠湖 翠湖的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像无数碎银散落湖面。 苏含之穿着一袭淡青色衣裙,坐在风子垣对面,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衬得肌肤如玉般白皙。她手里拿着一方丝帕,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湖水,神情有些心不在焉。 前一天,苏含之遣碧儿去了“吴家医馆”,约风子垣来这翠湖上面泛舟。 “慕白哥哥,你觉得这翠湖的景色如何?”她终于转头看向风子垣,一双水汪汪的杏眼,仿佛藏着千言万语。 “景色自然是极好的。”风子垣敷衍地应了一句,端起手中的琉璃茶盏,想借此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说实在的,风子垣对这景色没什么感觉,他只觉得今天的太阳晒得头皮发麻。 苏含之却放下了丝帕,身子微微前倾,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风子垣,“慕白哥哥,你知道我今日约你来,是为了什么吗?” 风子垣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只得放下茶盏,故作镇定道:“苏小姐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苏含之怔怔地凝视着风子垣,幽幽叹了口气:“唉,我竟成了你口中的‘苏小姐’……看来碧儿所言非虚,你真的失忆了。” 她轻轻咬着下唇,脸颊飞上一抹绯红,眼波流转,带着一丝羞涩:“慕白哥哥,你我相识至今已近一年,我一直……心悦于你。你……可还记得当初许下要娶我的诺言?” 风子垣如遭雷击,脑中嗡嗡作响。他从未想过,苏含之会如此直白地袒露心迹。 “慕白哥哥,我知道你现在记不清很多事情,”她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便被坚定所取代,“可我经历过失去你再寻回的痛苦后,实在不愿再等了,只想与你长相厮守。我已经将此事告知了大伯,他也非常赞成我们的婚事。” 风子垣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睛,“你……你已经和家里人说了?” “嗯,”她羞涩地点了点头,脸颊泛起两朵红晕,宛如春日桃花般娇艳,“只待你点头应允,我便让大伯请媒人上门提亲。” 风子垣的心突然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前世的他一心扑在修炼之上,从未涉足儿女情长,如今面对苏含之如此炙热的爱意,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苏含之的爱意太过浓烈,风子垣根本无法招架。 “苏小姐,你我身份悬殊,婚姻大事,岂能儿戏?”风子垣竭力保持语气平静,然而他闪躲的眼神,泄露了他内心的慌乱。 “我不在乎!”她激动地站起身,眼眶泛红,“慕白哥哥,你为何就不能接受我了?难道我对你的心意,你一点也感受不到吗?” 风子垣避开她灼热的视线,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苏小姐,你冷静些,我……” “我不要冷静!我喜欢你!你为什么要出尔反尔?”她骤然提高音量,泪水夺眶而出,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风子垣手足无措,求助地环顾四周,希望能有人出现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然而,画舫之上仿佛与世隔绝,除了他和苏含之,便只有两名默默撑船的船夫,哪里还有其他人的身影? 见风子垣不为所动,苏含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得更加伤心欲绝。 她一边哭,一边捶打着风子垣的胸口,哽咽着控诉道:“你这个木头!你这个呆子!你真是不解风情!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风子垣被她打得连连后退,却不敢躲避,只能任由她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含之终于哭累了,无力地瘫坐在船板上,低声抽泣着。 风子垣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说没有一点动容,那是假的。可风子垣更加清楚,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凡人和修仙者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 “苏小姐,你别这样,你……”风子垣试图开口安慰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别叫我苏小姐,叫我含之,你以前都叫我含之妹妹。”她抬起头,泪眼蒙眬地看着风子垣。 风子垣被她看得心头一跳,慌忙移开视线,“这……这于理不合。” “有什么不合的?”她站起身,走到风子垣面前,双手撑在风子垣的椅子扶手上,将风子垣圈禁在方寸之地,“慕白哥哥,我再问你一遍,你愿意娶我吗?” 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钻入风子垣的鼻腔,让风子垣有些头晕目眩。 风子垣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娇颜,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想不顾一切地答应她。可他还是把头扭在了一边,小声说道:“对不起,我不能娶你。” 风子垣心中忐忑,以为接下来会迎来苏含之的不依不饶,甚至是一场激烈的争执。但出乎意料的是,苏含之只是默默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然后,她缓缓地向后退去,与风子垣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转身对着船夫轻声说道:“李伯,我们回家吧。” 船夫应了一声,便开始划动船桨,小船在湖面上荡起一圈圈涟漪。 苏含之撑着船舷,抬头仰望着那片无垠的天空,像是在寻找着某种答案。 她的声音在湖面上回荡,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你还记得你为我写的那首《凤求凰》吗?” 不等风子垣回答,苏含之便自顾自地吟诵起来: 碧空舞凤凰,羽翼耀四方。 九天寻佳偶,凰鸣声诉肠。 情深无边际,意重永不忘。 两心共翱翔,比翼游八荒。 风雨历艰险,岁月爱更长。 白头情依旧,天涯永相望。 凤兮情难断,此生永相伴。 愿为连理枝,余生同欢畅。 她的声音,尽管极力维持着平静,却如同冬日里冰封的湖面,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藏着彻骨的寒意。那是一种深入骨髓、蚀刻灵魂的哀伤,令人不寒而栗。 风子垣静静地听着,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第018章无耻之徒 翠湖之畔,波光潋滟,湖面映照着两位不速之客阴鸷的面容。风子垣与苏含之正沉浸在二人世界中,全然不觉危险已悄然降临。 不远处一棵茂密的古树下,尘月与梵海隐匿身形,锐利的目光如同猎鹰般紧紧锁定着湖心的二人。 “你觉得那小子修为如何?”尘月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目光在风子垣身上来回逡巡,试图窥探出一丝端倪。 梵海眯起眼睛,疑惑地盯着风子垣,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依我看来,最多不过初元境二三层。或许他身怀某种秘术,可以隐藏真实的修为。” 尘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我最怕的就是这种深藏不露之辈。他们往往手段诡谲,令人防不胜防,一旦轻敌,后果不堪设想。”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行事?”梵海转头看向尘月,询问道。 “还是按原计划进行吧。”尘月思忖片刻,最终做出了决定,“如此更为稳妥,至少不会让我们陷入被动。” 梵海闻言,贪婪的目光落在苏含之身上:“嘿嘿,那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就归我了。瞧她那副模样,真是让人心痒难耐。只要将她弄到手,定能让我好好快活一番。” 尘月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冷哼道:“哼,那可是石天一相中的女人,你也敢染指?你做什么我不管,但别坏了大事。” 梵海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语气狂妄:“我看上的东西,自然就是我的。石天一那小子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争?” 两人之间的对话,充满了阴谋与贪婪,而他们觊觎的目标,正是毫无防备的风子垣和苏含之。 自翠湖一别后,苏含之便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风子垣再未收到过她的任何消息,心中暗自揣测,或许这段纠葛的情感就此画上了句号。 然而,世事难料,平静的湖面下往往暗流涌动。 一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洒向大地之时,风子垣一如往常,前往“吴家医馆”抓药,他的步伐轻快,心情舒畅。 行至半途,前方不远处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碧儿,正焦急地在医馆门前踱步,神色慌张,仿佛有什么心事。 风子垣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碧儿一见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奔上前来,带着哭腔说道:“公子!不好了!我家小姐……她……她失踪了!” “怎么回事?”风子垣心头一紧,一股莫名的担忧涌上心头。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去服侍小姐起床,可是房间里空无一人,只留下了这个木匣和一张字条。” 碧儿说着,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古朴的木匣,匣子旁边还附着一张字条,上面赫然写着“林慕白亲启”五个字,笔锋苍劲有力。 风子垣接过木匣,仔细端详。匣子表面隐隐泛着青光,显然被高人施加了禁制。 他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灵力,指尖轻触匣面。 “啪”的一声轻响,木匣应声而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支精致的发簪和另一张字条。 碧儿一眼认出那支发簪,泪水夺眶而出:“公子,这是小姐昨夜戴着的那个发簪!” 风子垣展开字条,只见上面写着:“欲救苏含之,速至乌头山废庙。过时不候,后果自负。”字迹与前一张字条一模一样,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又是石天一那个畜生!”风子垣咬牙切齿,怒火中烧。 他深知石天一诡计多端,心狠手辣,苏含之落入他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公子,要不要报官?”碧儿急得泪如雨下。 风子垣摇了摇头,眼神冰冷:“没用的,石天一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夹持你们家小姐,必定早有准备。他们有修仙者撑腰,实力不俗,官府那些普通衙役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碧儿闻言,脸色更加苍白,仿佛失去了最后的希望,泣不成声地哀求道:“公子,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说着,她几乎要跪倒在地。 风子垣一把扶住碧儿:“别担心,告诉我乌头山废庙的所在,我现在就去。” “公子,我知道路,我带你去!”碧儿连忙擦干眼泪,语气坚定。 二人不再耽搁,穿过喧闹的街道,朝着城外乌头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风子垣和碧儿沿着崎岖的山路蜿蜒而上,朝着乌头山深处进发。 参天的古木遮天蔽日,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洒落下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宛如迷离的梦境。林间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为这幽静的山林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穿过层层密林,一座破败的庙宇终于出现在眼前——乌头山废庙。 这里杂草丛生,几乎将整座庙宇淹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夹杂着不知名的草木香气,令人感到一丝莫名的压抑。 风子垣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旁的碧儿,语气凝重地说道:“碧儿,你在山下等我,切记不要靠近。此行凶险难测,我担心对方修为高深,能够察觉到你的气息,反而让我分心。” 碧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她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公子,万事小心。” 说完,她从腰间解下一个精致小巧的香囊,递到风子垣手中,“这是我从家乡带来的护身符,公子带着它,愿它能保佑你平安归来。” “谢谢你,碧儿。”风子垣接过香囊,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他顿了顿,神色更加严肃,补充道:“碧儿,记住,如果我今晚没有下山来找你,你再去报官。” 碧儿心头一凛,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公子。”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毅然决然地踏入了那片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废墟之中。 碧儿站在原地,目送着风子垣渐渐远去,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废庙的阴影中,才缓缓地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祈求上天保佑风子垣平安归来,将小姐平安带回。 第019章千年蛊毒 破庙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混杂着潮湿的霉味,直冲风子垣的天灵盖。他捂住鼻子,环顾四周,破败的神像,残破的供桌,还有地上乱七八糟的稻草,无一不在诉说着这里的荒凉。 “咳咳……” 微弱的咳嗽声从神像后面传来,风子垣心中一紧,快步走了过去。 只见苏含之被粗糙的麻绳绑在柱子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那双往日里灵动清澈的眸子此刻也失去了神采。 “苏小姐!” 风子垣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顾不得地上脏污,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是谁干的?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苏含之虚弱地摇摇头,她吃力地吐出几个字:“我……我没事……小心……他们……” “小子,你就是林慕白?” 两个苍老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风子垣这才注意到,神像前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 一个是身形佝偻的老妪,满头白发像是枯萎的杂草,杂乱无章地披散在肩上。她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仿佛老树皮一般,眼神阴冷而狡黠,仿佛能洞察人心中的恐惧与弱点。 另一个则是一个身材矮胖的老头,他挺着一个大肚子,活像一只圆滚滚的蟾蜍。他的脸上同样布满了皱纹,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狠厉与残忍。 他们都拄着野猪造型的拐杖,站在这破庙里,就如同两尊恶神静静地注视着风子垣与苏含之。 “你们是什么人?”风子垣警惕地问道,将苏含之护在身后。 “老夫梵海,这是舍妹尘月,”那老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至于为什么要抓她,呵呵,小子,你问问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吧!” “是石天一派你们来的?”风子垣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石天一?”梵海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陡然间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在破败的庙宇中回荡,充满了不屑与嘲讽,“那只狗也配跟我们提鞋?他不过是我们手中的一条忠实走狗,谁让他的主人不痛快了,我们就替他教训教训那些打狗不看主人的蠢货!” “你们……”风子垣握紧了拳头,心中怒火中烧,却也知道,这两个老家伙绝非善类,以他现在的能力,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 “小子,别高看自己的实力也别挑战我们的耐心,在我们眼里,你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尘月阴恻恻地笑着,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恶毒的光芒,“就你那点微末道行,还想英雄救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风子垣强忍着怒火,咬牙切齿地问道。他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游移,试图寻找一丝转机。 “很简单,”梵海从袖中掏出一个素色瓷瓶,随手扔了过来,“吃了它,我就放了那女娃。” 风子垣接过瓷瓶,打开一看,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定睛一看,里面装着不知名的黑色液体,令人作呕。 “这是什么?”风子垣强忍着恶心,问道。 “千年蛊毒,”梵海阴冷一笑,“这个女娃娃吃了我的‘五毒散’,嘿嘿,你要不吃,那么……她就……” 他猛地看向苏含之,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她就得替你受过!” 苏含之的目光紧紧地锁在风子垣身上,充满了焦急和无助。她嘴唇颤抖,竭力抑制着喉咙间痛苦的喘息。 “不……不要……吃!”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风子垣心头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头顶,握着瓷瓶的手指因愤怒和紧张而泛白。他努力将目光从苏含之身上移开,不敢再看她那双充满祈求的眼睛。 “你们凭什么认为我会乖乖听话。”风子垣冷冷地说道,试图用的话语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梵海嘿嘿一笑,仿佛早已看透了他的心思:“小子,别装蒜了。你以为你有什么选择?要么你吃下这蛊毒,要么她替你死。你选吧。”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这千年蛊毒一旦吞下,后果不堪设想,但若是不吃,恐怕会死得更快。这两个老魔修为深不可测,至少在初元境九层,若是硬拼,他连一丝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吃吧!只能试试那个办法了。”风子垣心里暗暗想着,那是他唯一存活的希望。 “如果我吞下这蛊毒,你们当真会放了她?”风子垣目光锐利,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当然。”尘月冷笑着,语气却异常肯定,“我二人一向说话算话。” “好,我吃。”风子垣咬紧牙关,从瓷瓶中倒出那黏稠的黑色液体,闭上眼睛,猛地吞了下去。 黑色液体滑过喉咙,如同烈火焚烧,又像刀锋切割,剧痛几乎让他窒息。一阵强烈的恶心和眩晕感袭来,但他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看到风子垣吞下蛊毒,梵尘二老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很好,小子,你还算识相。”梵海低沉的声音在破败的庙宇中回荡,带着一丝嘲讽。 黑色液体在风子垣体内迅速蔓延,如同无数条毒蛇,疯狂地啃噬着他的经脉,剧痛如潮水般涌来。 他额头青筋暴起,汗如雨下,浸湿了衣衫和地面,但他紧咬牙关,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苏含之目睹着这一切,心如刀绞,几乎无法呼吸。她别过头去,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强忍着没有让它们落下。 她不忍再看,无力感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枷锁,紧紧地束缚着她,让她感到窒息。 “哼,倒也有几分骨气。”尘月站在一旁,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但更多的是冷漠,“只可惜,这蛊毒的滋味可不好受,接下来,你就慢慢‘享受’吧。” “不过,你小子大概还不太了解我们,我们说话,从来不算数,哈哈哈!”梵海突然放声大笑,语气中充满了得意和戏谑。 他走上前,一把将苏含之搂入怀中,如同炫耀战利品一般。 “你们……阴……险……”剧烈的疼痛让风子垣几乎无法说话,他的声音颤抖而微弱,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小子,再过一会儿,你就该化为一滩血水,去投胎转世了。”尘月轻蔑地一笑。 语毕,她与梵海带着苏含之,一前一后消失在破败的庙宇之中,只留下风子垣一人在地上痛苦地挣扎。 第020章蛊毒之痛 破庙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每一丝气息都沉重得令人窒息。 风子垣趴在地上,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试图用身体的疼痛来分散那来自灵魂深处的煎熬。 千年蛊毒在他体内肆虐,如同无数细小的刀刃,在他的经脉间游走切割,带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痛苦。 随着时间的推移,风子垣的身体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他的皮肤下隐隐透出淡淡的黑紫色,那是蛊毒侵袭身体的结果。每一次呼吸都开始变得异常艰难,四周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有苏含之被带走的那一幕,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回荡,清晰得如同刀刻。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破庙内的沉寂,碧儿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了这幽暗的空间里。 她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趴在地上,身体因痛苦而蜷缩成一团的风子垣。 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揪紧,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脸颊,“公子,你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声音里充满了焦急与无助。 “我中毒了,不要过来!”风子垣勉强抬起头,他不希望碧儿看到自己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可是你……”碧儿哽咽着,双手紧握,想要上前帮忙,却又不知从何下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风子垣在痛苦中挣扎。 “我在尝试解毒,你在外面等我,快!”风子垣用尽力气再次吩咐,语气坚决。 “好……好……你要是需要我做什么就叫我。”碧儿含泪点头,她一步三回头地退出了破庙,守在了门外,心中默默祈祷着风子垣能够平安无事。 不能再等了,风子垣颤颤巍巍地从脖颈处扯下了“五圣珠”。接着,他又从“储物囊”中掏出了几根晶莹剔透的“晶参”。 做完这一切,风子垣已经痛到几乎失去了知觉,但意志却异常的坚定。他知道,自己之所以敢冒险服下这“蛊毒”,就是因为他相信“五圣珠”与“晶参”相结合的力量,能够帮助他对抗体内的千年蛊毒。 在上一世,他曾多次利用类似的方法来为自己解毒,当然,那时用到的草药药性比这“晶参”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希望这‘晶参’不要让我失望。”风子垣深吸一口气,将“晶参”一股脑吞入口中。 “晶参”一入体,便化作一股温暖而强大的灵力,瞬间在他的经脉中奔腾流淌,滋润着他的每一寸血肉,每一个细胞。 紧接着,风子垣闭上眼睛,双手快速结印,口中默念法诀,催动“五圣珠”的力量。 “五圣珠”感应到主人的召唤,发出耀眼的光芒,青、赤、黄、白、黑,五色光华交相辉映,璀璨夺目。 随后,“五圣珠”化作五道流光,从丹田处钻入风子垣的体内,与“晶参”的灵力迅速融合。 在风子垣的引导下,“晶参”那温润如玉、纯净无比的灵力与“五圣珠”内蕴藏的古老而强大的力量相互交织,融合成一股前所未见、震撼人心的磅礴之力。 这股力量在他体内奔腾,犹如江河汇海,不仅带着净化万物的圣洁,更蕴含着摧毁一切阻碍的威能。 当这股融合后的力量遭遇在风子垣体内大肆劫掠的蛊毒时,场面宛如光明与黑暗的激烈碰撞,善与恶的终极对决。 蛊毒,这狡猾而凶猛的存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它疯狂地挣扎、扭动,如同一条被激怒的毒蛇,试图以它那腐蚀万物的毒性来抵抗这股圣洁力量的侵蚀,保住自己的领地。 风子垣紧咬牙关,全神贯注地感受着体内这两股力量的激烈交锋。他深知,这是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较量,容不得半点疏忽。 于是,他调动起全部的意念,精准地操控着“晶参”的灵力,借助“五圣珠”的神秘辅助,一点一滴地渗透进蛊毒的核心,开始了艰难的吸收过程。 随着时间的推移,风子垣体内的痛苦逐渐减轻,那是一种由内而外、从灵魂深处散发出的轻松与释然。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晶参”的灵力与“五圣珠”的力量正在发挥着不可思议的作用,它们一点点地剥离、吸收着对手的毒性,将其逐渐压缩、封印,并最终暂时压制在了他的丹田之中。 虽然这蛊毒之危还没有解除,随时都有发作的风险,但他已顾不了那么多了。 至少此刻,他可以稍作喘息,可以冷静下来,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风子垣缓缓站起身,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倒下,苏含之还在等着他去救。 那两名修士,梵海与尘月,他们不仅是他中毒的始作俑者,更是掌握着他解毒关键的人。要彻底根除体内的蛊毒,就必须从他们身上拿到解药。 当风子垣从那座破败不堪的庙宇中缓缓走出时,天边最后一抹夕阳也已沉没,夜色已经悄然降临。 碧儿看到风子垣的身影,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冲上前去,想要紧紧抱住风子垣,以表达自己对他安危的关切,但理智在瞬间将她拉回,意识到这样的举动有点失礼,于是急忙收回即将伸出的双手,改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公子你的毒解啦?” “暂时控制住了。”风子垣苦笑一声。 碧儿轻柔地扶着风子垣,引领他来到不远处一块相对平坦的大石头上坐下。 “你怎么没有下山?”风子垣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 “我担心公子和小姐的安危,”碧儿的声音里夹杂着哽咽,显然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心有余悸,“刚才我看到一男一女两个怪人,带着小姐离开了,他们要去哪里?” “我还不知道。”风子垣闻言,神色一黯,从衣兜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香囊,“唉,我失败了,没有救回你家小姐。”语气中充满了自责。 碧儿见状,连忙安慰道:“公子,你已经尽力了。这个香囊你还是留着吧,说不定以后还能派上用场。”碧儿试图缓解风子垣内心的负罪感。 风子垣轻轻叹了口气,将香囊重新放回兜里。“也是,这次多亏了它的保佑,不然我就毒发身亡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碧儿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助,“如果连公子你也无能为力的话,那小姐这次真的要凶多吉少了……”说着,她不禁把脸埋在双手里,泪水无声地滑落。 风子垣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别担心,碧儿。等我休息一会,你带我去找石天一。这次,我一定要将那些家伙碎尸万段。” 第021章鸠占鹊巢 石天一宅邸。 石天一的心里有点七上八下。他坐在紫檀圈椅上,面前放着一杯凉透了的茶,眼睛却死死盯着门口。 他听说“梵尘二老”今天去杀林慕白,可这都去了大半天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堂主,您别着急,二老办事向来稳妥,说不定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刀疤看他坐立难安,凑过来说道。 “稳妥个屁!”石天一烦躁地一拍桌子,“林慕白那小子狡猾得很,万一让他们跑了怎么办?” 话音刚落,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骚动。接着,就有下人来报:“堂主,梵尘两位仙师回来了。” 石天一闻言,身形一震,随即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门口。他的目光穿过庭院的重重花影,锁定了正缓缓步入厅堂的“梵尘二老”身上。 然而,当他看清梵海怀中的人影时,心中的惊喜瞬间被另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苏含之,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此刻竟如同一只无助的小鸟,被紧紧束缚在梵海的臂弯中。她的面容苍白如纸,曾经那双闪烁着智慧与活力的眼眸,此刻却黯淡无光,她的出现,完全出乎石天一的预料。 苏含之的目光与石天一相遇的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她的眼中先是闪过一丝错愕,似乎不敢相信在这个情境下会见到他,紧接着,那抹错愕被熊熊燃烧的愤怒所取代。 她的双眼如同两团燃烧的火焰,直射向石天一,如果不是因为口中被塞着手帕,限制了她的言语,相信此刻定会用最激烈的言辞问候石天一和他的长辈们。 石天一感受到这股强烈的怒意,心中不禁一颤,因此,他刻意避开了苏含之那几乎能穿透人心的眼神,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在梵海身上,竭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他快步上前,深深鞠了一躬,声音中带着几分刻意讨好的意味:“二位前辈,辛苦了。”说完,他疑惑地指了指苏含之,小心翼翼地问道:“梵老,这是何意?为何将含之……” “哈哈,亏了这个女娃娃,让我们省了很多事。”梵海阴恻恻地笑了笑,又道:“林慕白那小子已经被我们杀了,剩下的元石……” 石天一闻言,心中一喜,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立刻给旁边的刀疤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按计划行事。 刀疤也是个机灵之人,立刻明白了石天一的意思,连忙点头哈腰地跑进了屋内。不一会儿,他就提着一个沉甸甸的箱子走了出来,那箱子里显然是装满了元石。 梵海接过箱子,打开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 “梵前辈,可否将含之交予我了呢?”石天一试探着问道。 梵尘二老还没有说话,反倒是苏含之突然挣扎起来,吚吚呜呜地想要说些什么。 梵海见状,将苏含之口中的手帕拿掉,问道:“怎么了,女娃娃?” 苏含之没有理会梵海,而是嘶哑地喊道:“石天一,你个卑鄙无耻之徒!竟然和他们狼狈为奸!” 石天一被她骂得心里一紧,却还是强装镇定地笑了笑:“含之,你在说什么呢?我是怕你被林慕白那小子欺负,特意请二老去救你回来的。” “呸!你少在这假惺惺!你是什么东西我还不清楚吗?”苏含之的眼眶里泛起泪光。 石天一的脸色顿时有些挂不住了,正想发作,梵海却突然开口了,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石帮主,这女娃娃我还有用,就不劳你费心了。” 石天一顿时心头一震,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梵前辈,您这是什么意思?咱们之前的约定可不是这样的!” 梵尘二老对视了一眼,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轻蔑和嘲讽。 “约定?就凭你也配跟我们谈条件?”梵海终于开口了,语气冰冷,“实话告诉你,这女娃娃我看上了,我要纳她为妾!” “你敢!”石天一怒吼一声,伸手就去摸腰间的短刀。 梵海冷笑一声,他的右手如同鬼魅般连弹四下,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石天一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手腕、脚腕处传来了一阵凉意,紧接着是钻心的疼痛。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手脚竟然被齐腕砍断了,那伤口处竟没有留下一滴血,就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过一样,留下一圈圈焦黑的痕迹。 “啊!” 石天一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在地上。他挣扎着想要起来,但四肢的缺失让他无力回天。 此时,他露出了其枭雄的本色,即便身处绝境,也不失其威严。冲梵海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梵海,你个混蛋,你不得好死!” 梵海瞧着他,冷哼道:“我不得好死?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我‘黑虎堂’的兄弟们不会放过你的!”石天一依然嘴硬,试图用“黑虎堂”的势力来震慑梵海。 “黑虎堂?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梵海不屑地笑了笑,“刀疤,过来!” 刀疤一直站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听到梵海叫他,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 “梵……梵前辈,您……您有什么吩咐?”刀疤的声音颤抖着,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一条狗了!”梵海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吃了它!” 刀疤看着那颗黑乎乎的东西,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这……这是什么?” “让你吃你就吃,哪来那么多废话!”梵海不耐烦地吼道。 刀疤吓得浑身一哆嗦,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颤抖着手接过药丸,闭着眼睛吞了下去。 瞬间,药力发作,刀疤变成了一个活死人,他的眼神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瞳仁发黑,隐隐有黑气冒出。他的脸上,那曾经充满狡黠与狠厉的表情,此刻已被一片死寂所取代,只剩下无尽的顺从。 梵海看着刀疤的变化,嘴角勾起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这种蛊毒的效果极为强大,一旦服下,便再也无法摆脱他的控制。刀疤,这个曾经在石天一身边作威作福的狠角色,如今却成了一枚棋子,任凭摆布。 梵海对刀疤下命令道:“去,把石天一的舌头割了,眼睛挖了。” 石天一见刀疤捡起地上的匕首,向自己走了过来,惊叫着说道:“刀疤……别……” 刀疤举起手中的匕首, “唰——” 石天一的舌头就被他硬生生地割了下来。剧烈的疼痛让石天一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然而,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刀疤用刀尖,一点点地挖掉了石天一的双眼。 石天一凄厉的惨叫声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 “求求你……杀了我……”石天一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 “杀了你?那就不好玩了。”梵海冷笑一声,“我要让你活着,亲眼看着你的‘黑虎堂’被我们掌控,看着你心爱的女人被我玩弄!” 石天一的心彻底沉了下去,黑虎会……完了…… 而他,也彻底变成了一个废人,一个只能苟延残喘的废人…… 嘉南县城的夜晚,月色如水,洒满了静谧的街道。 风子垣带着碧儿匆匆穿行在这沉睡的小城中,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显得格外清晰。 “公子,再往前走两个街口,就是石天一的老巢了。”碧儿一边喘气,一边努力跟上风子垣的步伐。 风子垣闻言,眉头紧锁,他心里想着:“苏小姐,要坚持住啊!” 第022章含之之殇 月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洒在苏含之弱小的身躯上,给冰冷的房间添上了一抹凄冷。 苏含之的心跳如同擂鼓,每一次跳动都在诉说着她的恐惧与无助。 梵海,这个在江湖上恶名昭著的老魔,此刻正以一种近乎玩味的眼神审视着她,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对美色的贪婪。他的笑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你……你想干什么?” 苏含之的声音颤抖着,她试图向后挪动,却发现身后已是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那种被囚禁、被绝望包围的感觉,让她几乎窒息。 梵海缓缓伸出手,企图锁住苏含之所有的挣扎与反抗。 苏含之本能地偏了偏头,躲开了那令人恶心的触碰,眼中闪烁着不屈的火花。 “小美人,别害怕,我会好好疼爱你的。”梵海似乎很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看着苏含之在他的掌控下无助地挣扎,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快感。 “你别碰我!你这个恶魔!你会遭到报应的!”苏含之怒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极度的厌恶。 “呵呵,还是个小辣椒,我喜欢。”梵海并没有生气,反而被她的反应激起了更大的兴趣,“放心,我会让你慢慢爱上我的。” 梵海一把抓住苏含之的手腕,将她往床上拉。 苏含之拼命挣扎着,却被他死死地钳制住,根本无法动弹。“放开我!救命啊!救命啊!”她绝望地呼喊着。 梵海抓着苏含之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小美人,别挣扎了,乖乖听话,我会好好疼你的。”梵海准备用最直接的方式征服这个倔强的女子。 苏含之扭过头,用尽最后的力气朝梵海脸上吐了一口唾沫。这是她唯一能做的反抗,也是她对梵海最后的蔑视。 梵海勃然大怒,扬起手狠狠地给了苏含之一巴掌。 一巴掌下去,苏含之只觉眼前金星四溅,脸颊瞬间肿胀起来,嘴角也渗出了血丝。疼痛让她几乎失去了意识,但她依然紧紧地咬着牙关,不让眼泪流下来。 “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个依附于男人的贱人!等我玩腻了,就把你扔到‘黑虎堂’那些杂碎的床上,让他们好好伺候你!” 说着,梵海一把撕碎了苏含之的衣服,露出了她白皙的肌肤。 那一刻,苏含之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她惊恐地尖叫着,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护住自己最后的尊严。 然而,梵海那沉重的身体已经压在了她的身上,让她再也动弹不得。 苏含之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 在这一刻,她看到了人性中最黑暗、最丑陋的一面。 深夜时分,万籁俱寂,月光稀薄,星星点点地洒在嘉南县城的石板路上,给这座古城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风子垣与碧儿穿过一道狭窄的小巷,来到石天一的宅邸前时,发现原本应该紧闭的大门此时竟然是开着的。 他们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绕过影壁,步入那空旷的外宅院落时,却发现四处空无一人。 “奇怪,人都去哪了?” 碧儿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目光四处搜寻,却只能捕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一丝不祥的预感。 风子垣眉头紧锁,他放开神识,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全力搜索着宅子的每一个角落。然而,他感受不到任何灵力波动或煞气变化。 “啊!” 就在这时,碧儿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叫声,打破了这份死寂。 风子垣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没有了四肢、双眼和嘴巴的男子正静静地躺在地上,生死不知,那模样惨烈至极,令人不忍直视。 “公……公子……那是什么?不会是小姐吧?”碧儿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她紧紧拽住风子垣的衣袖,躲在了其身后。 风子垣心中一沉,他缓缓走过去,仔细辨认那人的样貌。当他看清楚那人的脸庞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石天一!” 此时,石天一似乎也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他咿咿呀呀地想要说着什么,可无奈舌头被割掉,只能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听起来如同夜风中的哀嚎。 “应该是让那梵海和尘月那两个修士黑吃黑了吧!” 风子垣看到石天一这副惨样,心中暗自揣测。他知道,石天一平时作恶多端,树敌无数,落得如此下场也是迟早的事。 碧儿也走过来看清了石天一的模样,她吓得倒退了几步,把头扭过去,双手紧紧捂住嘴巴,想要抑制呼之欲出的喘息声。 她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画面,心中充满了恐惧。 “哼,你一辈子作恶多端,今天也就会得此下场。”风子垣冷哼道,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厉。 然而,他并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不过你爷爷我也是个做事有原则的人,就让我送你一程吧。” 说着,风子垣单手掐诀,瞬间一团火焰出现在他的指尖。 那火焰跳跃着,似乎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他用力一甩,那团火焰便如同离弦之箭般飞射而出,准确地打在石天一的身上。 很快,熊熊的火焰将石天一包围,那火焰炽热而猛烈,好像能把一切罪孽都燃烧殆尽。不久之后,石天一的身体便被烧成了灰烬,消失在人世间。 “公子,小姐不在这里,那我们该去哪里找呢?”碧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和迷茫。她知道,如果再找不到苏含之,后果将不堪设想。 风子垣也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喃喃自语道:“确实有点棘手了,线索到这里就断了。下一步该怎么办呢?”他的目光四处徘徊着,似乎在寻找着新的线索。 突然,他感应到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大股浓烈的煞气,那煞气汹涌澎湃,惊人至极。 他放眼望去,同时抬手一指,“那边是什么地方?” 碧儿望了一眼那煞气传来的方向,脸色微变,“是‘虎头山’,好像石天一把那个地方买下来了。平时神秘得很,外人都不让过去。” “走,去看看。”风子垣不再停留,他拉着碧儿,朝“虎头山”方向赶去。 第023章蛊煞大军 苏含之躺在床上,身体因极度的痛苦和屈辱而微微颤抖,她的衣衫凌乱,宛如一朵在暴风雨中饱受摧残的残花。 她的双眼空洞无神,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滑落在满是伤痕的脸颊上,每一滴都承载着无尽的绝望与哀伤。 梵海从昏暗的房间内走出,身上只随意披着一件松垮的袍子,露出胸膛上若隐若现的诡异纹身。他斜睨了床上的苏含之一眼,那双眸子里闪烁着残忍与冷漠。 刀疤一直恭敬地等候在门外,见梵海出来,立刻迎了上去,弯腰低头,态度卑微:“大人。” 梵海轻蔑地扫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傲慢:“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刀疤连忙回答,“回大人,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办妥了。所有人都已经服下了‘蛊毒’,现在他们的生死都掌握在您的手中,完全成为您的奴仆。” “很好。”梵海满意地点了点头,“现在带我去看看那些可怜虫吧,我要亲眼确认他们的忠诚。” “大人,里面那个女人……要不要绑起来?万一她要是想不开,自寻短见,可就麻烦了。”刀疤小心翼翼地问道。 “死了便死了,不过是个玩物罢了。”梵海冷冰冰地吐出这句话,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顿了顿,又随意地吩咐道:“把她和其他几个女娃娃关到一处,过几日一并送上去。” “是,大人。”刀疤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当刀疤领着梵海来到屋外那宽阔的广场上时,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撼。 广场上黑压压地站满了人,足有上百之众。他们目光呆滞,眼神空洞,却隐隐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黑气。 这些原本鲜活的生命,如今却如同行尸走肉般,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操控着,失去了自我意识。 上百人聚集在一起,形成的煞气直冲云霄。他们的存在,就像是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令人胆寒。 梵海看着眼前的这支蛊煞大军,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随意地指着其中一人,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你,出来!”然后,又将指尖移动到不远处一根粗壮的红色柱子上,“全力撞上去!” 那人听到梵海的指令,没有丝毫犹豫,仿佛被无形的绳索牵引着,猛地冲向那根柱子。 “咚——”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伴随着脑浆四溅的恐怖景象,那人重重地倒在地上,瞬间气绝身亡。 然而,周围的人却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幕似的,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甚至没有人去多看一眼那个倒下的尸体。 梵海看着这一幕,却开心地拍着手,像是在看一场精彩的表演。“精彩,哈哈,真精彩!”他大笑着说道,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接着,梵海转身面向众人,用高亢的声音喊道:“从明天开始,你们就好好给我干活,把这‘虎头山’里的元石都给我挖出来!” “遵命,我的主人!”众人齐声喊道,他们的声音整齐划一,充满了机械般的冷漠。在梵海的操控下,他们已经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意志和灵魂,成为真正的傀儡。 而梵海则满意地点了点头,仿佛已经看到了山中的元石正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口袋中。 离此地数里之遥,蜿蜒曲折的小径上,风子垣与碧儿正艰难地向上攀登。四周被一层淡淡的月光轻抚,却也难以照亮前方未知的路途。 “公子,我真的爬不动了。”碧儿气喘吁吁,双手撑在膝盖上,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望向风子垣的眼神中满是疲惫。 她的衣衫已被汗水浸湿,紧贴在背上,显露出长途跋涉的辛劳。 风子垣停下脚步,回头望向碧儿,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那我自己先上去,你找个隐蔽的地方休息,如果明天早上我还没有回来,你就不必等了,自己寻路下山去吧。” “公子你可千万不要勉强啊……”碧儿的话被风子垣摆手打断。 “那两个老魔实力强劲,我若硬拼,绝非他们的对手。”风子垣沉声道,语气中透露出对敌人的敬畏,“不过,我有一法,也许能救苏小姐回来。虽然这个方法充满有些冒险,但我姑且一试吧。” 说到这里,风子垣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碧儿心中虽然依旧担忧,却也明白自己无法阻止他。“公子,你一定要小心啊……” 风子垣微微点头,向碧儿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放心吧,我会小心的。等我好消息。”说完,他转身继续向上攀登,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风子垣边走边从杜龙那鼓鼓囊囊的“储物囊”中抽取出一张泛着微光的“隐匿符”,这张符咒细薄如蝉翼,上面绘制着复杂的符文,隐隐透露出一股神秘的力量。 他深知此行凶险万分,每一个细节都不可掉以轻心。 小心翼翼地捏住符咒的一角,风子垣以灵力为引,轻轻一搓,符咒瞬间燃起了无色的火焰,随即化作一缕轻烟,很快,随着烟雾的消散,一层几乎看不见的透明光罩悄然形成,将他周身紧紧包裹,有效地隔绝了他的灵气与煞气,使他如同融入了周围的空气一般,难以被察觉。 确认了自身已处于最佳的隐匿状态,风子垣心中稍定,但那份警惕却丝毫未减。如今既然已经追踪至此,更是要步步为营,不可有丝毫大意。 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风子垣继续深入,直至眼前豁然开朗,一座隐藏在山谷间的巨大宅院赫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这座宅院气势恢宏,高墙如龙脊般耸立,朱红的大门紧闭,屋顶覆盖着厚厚的绿釉瓦片,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幽暗的光芒。 风子垣在离宅院不远处缓缓停下脚步,眉头紧锁,目光如炬,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从宅院内部汹涌而出,与之前在破庙中那两个老魔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如出一辙。 “好惊人的煞气,这里绝对是他们的巢穴。”风子垣心中暗自思量,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第024章大开杀戒 有了之前在破庙中那次惊心动魄的经历,风子垣此次行动显得更为谨慎。他没有像上次那样鲁莽地直接闯入敌营,而是将目光集中在了自己腰间的“储物囊”上。 那里,藏着他从杜龙手中获得的阵旗与阵盘,正是这些,给了他独闯这龙潭虎穴的勇气和信心。 上一世,风子垣是整个修罗界数一数二的阵法师,这让他在跟同级别修士斗法的过程中占尽了便宜。因此,他决定利用这一优势,布下一个在天界都小有名气的强大法阵——“四象阵”,来对付即将到来的挑战。 虽然杜龙的布阵器具都是一些廉价货,但是一个简易版的“四象阵”对付两个初元境修士还是绰绰有余的。 在来时的路上,他已经精心挑选了一处背山面水的风水宝地,这里的地势与灵气分布都极其适合布阵。 风子垣悄悄地退回到那里,心中已有了完整的计划。 很快,他便来到了预定的布阵地点。他先是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选定了一个最为合适的位置,然后分别布下了代表木、火、金、水四种属性的阵旗与阵盘。 接着,他开始在四个方向的阵盘上绘制灵纹和灵符,这些复杂的图案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能够引导灵力在阵法内部有序地流动。 最后,他小心翼翼地将一块珍贵的火红色“太阳晶”放置在阵法的中心位置,这块石头是整个大阵的能量源泉,能够为阵法提供源源不断的灵力支持。 阵基布置完毕后,风子垣知道,阵眼才是阵法的核心所在。他毫不犹豫地决定由自己亲自担任阵眼,并将“五圣珠”作为阵眼上的法器,以增强阵眼的灵力汇聚与控制能力。 这样一来,整个“四象阵”便与风子垣紧密相连,他的意志与力量将成为驱动阵法运转的关键。 接下来,就是如何将那两位老魔引到法阵中来了。风子垣心中早已有了计较,他点燃了一张“金刚符”,为自己增添了一层坚固的保护屏障。 然后,他缓缓抽出藏在靴中的短剑——“碧影”。 “梵尘二老,你们不是喜欢玩毒吗?今天,我就让你们尝尝被万毒穿心的滋味!”风子垣冷笑一声,身影如同鬼魅般掠向“黑虎堂”的大门。 大门处,两名“黑虎堂”的成员眼里冒着令人胆寒的黑光,正警惕地四处张望。 突然,他们突然看见一个人影如同幽灵般朝他们二人疾驰而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谁……”其中一名守卫刚要开口询问,话还未说完,就感觉喉咙一凉,紧接着便是剧烈的疼痛。 他们惊愕地发现,自己的喉咙已经被一柄锋利的短剑割开,鲜血如注,染红了衣襟。 守门的两个喽啰无力地瘫倒在地,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风子垣下手狠辣,没有丝毫犹豫。他深知,对于这些作恶多端、助纣为虐的家伙,任何怜悯都是多余的。他们的死,只是为这个世界清除了一些垃圾而已。 解决了门口的守卫,风子垣一脚将沉重的大门跺开,发出震耳欲聋的轰响。 他身形一闪,如同猎豹般冲了进去。 “黑虎堂”内部,守卫们听到大门被破的声音,立刻从四面八方赶来,他们手持兵器,面露凶相。 然而,风子垣却毫无惧色,他身形矫健,灵活地穿梭在众人之间,每一次出手都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黑虎堂”喽啰,在风子垣面前就像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还没看清他的模样,就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种畅快的杀戮,让风子垣仿佛又回到了那遥远的上一世,他在天界大杀四方,睥睨天下,无人能敌。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与嗜血的光芒,每一次挥剑,都能让他更加接近那个曾经的自己。 “什么人,竟敢擅闯“黑虎堂”!”一声怒吼从前方传来。 风子垣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高七尺,满脸横肉的壮汉手持两柄巨斧,正怒气冲冲地朝他走来。 风子垣轻蔑一笑,语气轻佻:“你爷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风子垣也!” “找死!”壮汉闻言勃然大怒,怒吼一声,抡起巨斧,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朝着风子垣劈头盖脸地砍了下来。 风子垣早有准备,一个侧身躲过攻击,然后手腕一抖,碧影剑化作一道寒光,直取那人的咽喉。 那壮汉显然没想到风子垣竟然有如此身手,顿时大惊失色,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听“扑哧”一声,碧影剑已经刺穿了他的喉咙。 壮汉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风子垣,然后“砰”的一声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风子垣抽出碧影剑,嫌弃地甩了甩剑身上的血迹。“哼,就这点本事,真是不自量力!” 就在这时,风子垣感到两股强大的气息正在向他逼近。 透过月光,风子垣看到了他们——尘月和梵海,这两个老家伙,像两条毒蛇,正吐着信子,一步步向他靠近。 “你怎么还没死?”尘月的声音,如同夜枭啼鸣,令人毛骨悚然。 梵海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风子垣,几乎要把他生吞活剥了,“怎么回事,一个初元境修士不可能在服用千年蛊毒后不死的。” 风子垣冷哼一声,“你们的孙子死了,你爷爷我也死不了!” “你!”梵海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好,好!你个不自量力的小兔崽子,等我抓住你,让你尝尝我的手段,我要你生不如死!” 风子垣嗤笑一声,满不在乎地说:“你说的是石天一那种死法吗?那你爷爷我可是领教过了,你个肥肚子癞蛤蟆,还有什么招式,让爷爷我开开眼界啊!” 梵海被风子垣这句话气得七窍生烟,他指着对方,浑身肥肉都在颤抖:“啊!气死我了,我要用比那狠万倍的方式折磨你到死。” 说罢,他猛地一挥手,一股凌厉的掌风便朝风子垣袭去。 第025章请君入瓮 “好快的速度!” 风子垣心中暗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位看似年迈的胖老头,掌风中竟蕴含着如此阴狠毒辣的力量,宛如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直扑他的面门而来。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可不想英年早逝! 就在梵海的掌峰即将触碰到风子垣时,风子垣做了令人意外的举动——逃跑。 他猛地转身,如同离弦之箭,向着大门外狂奔而去。 梵海一击落空,怒火中烧,在身后破口大骂,“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没出息的东西,就只会逃跑吗?” 风子垣暗暗腹诽:“谁让你这把年纪还如此生猛,我这可是战略性撤退,保存实力!” 他脚下的步伐不敢有丝毫怠慢,一旦被这老家伙追上,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梵海的速度实在太快,仿佛一头失控的猛兽,紧紧追逐着他,距离越来越近。 “小子,你那点灵力我看能支撑你跑多久?”梵海边追边在后面叫嚣着。 风子垣咬紧牙关,全身的肌肉紧绷到了极致,他的双腿如同安装了弹簧,每一次蹬地都爆发出惊人的速度,脚下的土地被他扬起一阵阵尘土。 眼见追兵将至,他急忙地从腰间抽出几枚火符,他一边奔跑,一边迅速地将火符向后投掷。 火符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紧接着便是“砰砰”几声爆炸声,火光在夜空中绽放,虽然威力不大,但是足以让紧追不舍的梵海与尘月稍微迟疑片刻,他们的脚步也因此而略微放缓。 风子垣利用这短暂的时机,更加奋力地奔跑。 很快,大阵的边缘已经在他的视线中渐渐清晰,他拼尽全力,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不顾一切地冲向大阵。 只有踏入大阵,他才有机会扭转战局,才有可能活下来。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梵海与尘月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察觉到,他们停下了脚步,站在了大阵的边缘,用那双充满戏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差一步就入阵了!”风子垣心中暗叫可惜,心中焦急万分。他几乎能感受到大阵中那股蠢蠢欲动的力量,只要他们再向前一步,一切就都将改变。 梵海挑衅地说道:“小子,怎么不跑了,跑不动了吧?你以为你能逃得出我们的手掌心吗?” 他把拳头握得“咔咔”作响,心中盘算着一会如何折磨眼前这个令人生厌的小子。 尘月的语气中却透露出一丝谨慎:“哥哥,我先用‘冥火’让他失去行动能力,你再过去,这小子狡猾得紧,不得不防。” 见尘月并未如预期般继续逼近,而是开始凝聚力量准备发动远程攻击,风子垣暗叫不妙。他知道,一旦尘月施展什么“冥火”,那么他将陷入被动,甚至可能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若再不采取行动,自己将毫无生机。于是,风子垣心一横,决定采取一个极为冒险的策略——主动出击,引诱敌人。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然后猛地冲向梵海与尘月,双手快速结印,口中低喝:“你们以为我会乖乖就范吗?受死吧!” 他的动作迅猛而凌厉,仿佛真的要释放出强大的法术一般。眼神中充斥着同归于尽的决心。 尘月见状,果然停止了进攻,开始防范对手的攻击,并出言提醒道:“小心他狗急跳墙?” 梵海则冷笑道:“不管他耍什么花样,今天都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就在这时,风子垣却突然转身,以更快的速度朝大阵的边缘冲去。他心中默念:“就这一次机会,一定要成功!” 梵海与尘月很快便察觉到了风子垣的意图。 梵海冷哼一声:“想跑?没那么容易!” 二人迅速调整策略,再次追了上去。他们的速度极快,犹如两道黑色的闪电,在夜空中划过。 风子垣再次调转方向,朝阵眼冲去,他假意自己的灵力已经耗尽,奔跑的速度开始变慢。他大口喘着粗气,似乎已经跑到了极限。 “小子,跑不动了吧,让我送你一程!”梵海看出了风子垣的力竭,兴奋地大喊,声音中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就在风子垣即将踏入阵眼的刹那,梵海的攻击如约而至。他一掌拍出,掌风如刀,直逼风子垣的后背而来。 “轰——” 一声巨响震耳欲聋。风子垣只觉背后传来一阵剧痛,宛如被一座大山砸中。“金刚符”形成的光罩也被这股力量摧毁,碎片四散飞溅。 他整个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掀飞,如同一片落叶般在空中翻滚,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全身的骨头仿佛都散了架,疼痛难忍,动弹不得。 梵海缓缓走近,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他一步步逼近风子垣,像是在玩弄一只垂死的猎物。 “跑啊!看你往哪里跑?你不是很能跑吗?现在怎么不跑了?” 说着,他便举起手来,准备给予风子垣致命一击,结束这场追逐。 然而,风子垣此刻却笑了,笑容中充满了狡黠。他大喊一声:“你们上当了!” 随即,他强忍剧痛,掏出怀中的“五圣珠”,用尽全身力气,将它高高举起,然后猛地一掷,五颗珠子准确地嵌入了大阵的阵眼之中。 随着“五圣珠”的加入,四周的阵旗阵盘像是听到了召唤,应声飞出,悬浮在半空中,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五道光芒冲天而起,在夜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将梵海与尘月二人牢牢笼罩其中。 梵海与尘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他们万万没想到风子垣竟然还有这样的后手。 “这是什么鬼东西?” 梵海怒吼道,他试图挣脱光网的束缚,但发现自己的力量在这股神秘力量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尘月也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强大与不可抗拒。“我们中计了!”她急切地说道。 “林慕白,你竟敢算计我们!”梵海怒吼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哈哈,这叫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风子垣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第026章四象之阵 风子垣咬破手指,将一滴精血滴在阵法的中心,猩红的血液就像被贪婪的野兽吞噬,瞬间被阵法吸收殆尽。 颜色各异的光芒冲天而起,直插云霄,将原本灰蒙蒙的天空都映照得五彩斑斓。 “林慕白,你疯了吗?”梵海看着风子垣,脸上写满了惊恐。 风子垣冷笑一声,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疯?我还没疯!倒是你们,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你以为就凭这个破阵法就能困住我们?真是可笑!”尘月轻蔑地说着,手中猪头拐杖一挥,一道凌厉的紫色雷电直直地劈向风子垣。 风子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那雷电击中他的身体。 “四象阵”的光芒在风子垣周身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水流屏障,轻而易举地将那道雷电吞噬殆尽。 不仅如此,风子垣还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涌入体内,滋养和修复着他的身体。 “怎么可能?”尘月惊呼一声,惊讶地看着完好无损的风子垣。 “忘了告诉你们,”风子垣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这‘四象阵’中,还叠加了一个‘锁灵阵’,从现在开始,你们体内的灵力,只会不断消耗,而无法得到补充!” “你卑鄙!”梵海怒吼一声,手中拐杖挥舞出一道道凌厉的黑气,试图劈开法阵。 尘月也将一道道红色火球激射而出,如同灵蛇般朝法阵攻去。 然而,“四象阵”的力量远超他们的想象。黑气和火球撞击在阵法的光芒上,如同泥牛入海,激不起一丝波澜。 “没用的,放弃吧!”风子垣的眼中没有一丝怜悯,“乖乖束手就擒,或许我还能饶你们一命!” “林慕白!有种就堂堂正正地打一场,躲在法阵里算什么英雄好汉!”尘月尖叫着,此时她已经感到害怕了。 “哼,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只要能赢就行了,管他用什么方式!”风子垣语气中满是不屑。 “梵尘二老”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们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额头上全是汗水。 “好了,不陪你们玩了。”说完,风子垣双手飞快地变换着法诀,一道道金色的符文从他手中飞出,融入阵中,“四象阵”的力量又增强了许多。 这时,天际的云层被撕裂,青、白、朱、玄四色光芒交织在一起,化作四尊庞然巨物,咆哮着从天而降! “这……这怎么可能?一个低级别修士怎么能调动四方神兽?”梵海的声音都变了调,双眼瞪得像铜铃一般,活像见了鬼。 “哥哥,故弄玄虚罢了,这是重元境以上修士才会的法术,他不可能做到的!”她强装镇定,但微微颤抖的声音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恐惧。 梵海显然被尘月的话安抚了几分,他恶狠狠地瞪着风子垣,拐杖上的猪头黑光大盛,发出嗡鸣,显然是在积蓄力量,准备发动全力一击。 风子垣冷笑一声,喉间吐出几个字:“那就让你们两个蠢货见识一下我这法阵的厉害。” “四象阵,攻!”随着风子垣的命令,四象神兽的虚影发出震天怒吼,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发动攻击,将梵海和尘月团团围住。 东边,青龙腾空而起,巨大的龙爪挥舞着,无数粗壮的藤蔓破土而出,如同一条条灵活的巨蟒一般,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向“梵尘二老”缠绕而去。 这些藤蔓上长满了倒刺,散发着幽幽的绿光,显然含有剧毒。 梵海挥舞着手中的拐杖,黑气纵横,试图斩断藤蔓,却发现这些藤蔓如同附骨之疽,斩断一根,便会有更多的藤蔓涌现,将他团团围住。 西边,白虎仰天咆哮,锋利的金刃从天而降,如同雨点一般密集,每一击都蕴含着开山辟石的恐怖力量。 尘月身形鬼魅,化作一道残影,在金刃的缝隙中穿梭,试图躲避攻击。但她毕竟是肉体凡胎,金刃的速度实在太快,不多时,她的身上便被划出一道道血痕,杏黄色的衣裙被鲜血染得更红。 南边,朱雀展翅高飞,炽热的烈焰将整个天空都染成了血红色,化作一片火海从天而降。 “梵尘二老”感觉到一股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身上的衣服瞬间被点燃,皮肤也被灼烧得焦黑。 梵海连忙调动灵力,在身前形成一道防护罩,抵挡着烈焰的灼烧,却发现体内的灵力如同被封住一般,运转无比滞涩。 而尘月则祭出一件防御法宝,一个金色的光罩将她笼罩其中,暂时抵挡住了烈焰的攻击,可她能感觉到法宝的灵力正在快速流失,显然也撑不了多久了。 北边,玄武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滔天巨浪呼啸而来,要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巨浪拍打在“梵尘二老”身上,巨大的冲击力将他们掀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尘月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巨浪的冲击力震伤,动弹不得,而且,她体内的灵力也所剩无几了。 “啊!” 尘月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一只手臂被金刃斩断,鲜血飞溅而出。 梵海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浑身是血,狼狈不堪,原本不可一世的气势早已消失殆尽。他惊恐地看着风子垣,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风子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死神!” 话音刚落,风子垣再次调动体内仅存的灵力,四象神兽的虚影变得更加凝实,攻击也更加猛烈。 “梵尘二老”在四象阵的攻击下再也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死亡的阴影将他们笼罩。 “风子垣,你不得好死!”尘月声嘶力竭地吼道,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将风子垣吞噬。 风子垣微笑着:“我好不好死,就不劳你费心了。不过,我倒是可以送你们一程!” “轰——” 随着风子垣的话语落下,他猛地一挥衣袖,只见“四象阵”内顿时爆发出轰鸣般的一声巨响。那声音如同天崩地裂,震耳欲聋。 巨大的爆炸瞬间将“梵尘二老”——梵海和尘月裹挟在其中,他们的身影在爆炸的火光中变得模糊不清。 待那惊心动魄的硝烟逐渐散去,露出的只是两个伏地的身体,一动不动,生死未知。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寂静无声,只剩下那残留的硝烟和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风子垣站在那里,眼神冷漠地扫过那两具身体,像是对待无关紧要的垃圾。 第027章幽兰香消 “梵尘二老”,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魔头,如今却像两条死狗一样,瘫倒在风子垣脚下。 风子垣并非嗜杀之人,但对于这两个十恶不赦的败类,他绝不手软。 “五圣珠”因为吸收了过多的煞气,变得滚烫,仿佛要将风子垣的胸膛灼烧殆尽。土黄色的光芒从珠子内部透出,隐约间,他仿佛看到了一只巨大的生物在其中翻滚、嘶吼。 风子垣知道,他的第一只圣兽,快要破珠而出了。 风子垣将目光收回,居高临下地看着尘月,冷冷地说道:“把‘千年蛊毒’的解药给我,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尘月见状,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她强忍着剧痛,嘶哑着说道:“咳咳……想要解药?过来……我给你……” 风子垣剑眉微挑,心中冷笑。他当然不会相信尘月会如此轻易就范,但她这副痛苦的样子,又不像是装出来的:“我若靠近,你要是敢耍花样,我保证你会死得很难看。” “咳咳……我已经……这样了……还能干什么……”尘月吃力地伸出手,在口袋里摸索着。 风子垣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地朝尘月走去。 然而,他每走一步,都暗中警惕着尘月的一举一动,同时,真气在体内缓缓流转,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就在风子垣距离尘月不足二尺的时候,尘月眼中突然闪过一抹决绝的凶光!她拼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从怀里掏出一把毒针,就要朝风子垣掷去。 “去死吧!”尘月嘶吼着,声音凄厉,如同厉鬼的哀嚎。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雷光闪过,尘月的毒针还没出手,就被“四象阵”射出的雷电之力击中,化作一团血雾,随风消散。 “你以为……我会没防备吗?”风子垣收回手,冷冷地看着那团逐渐消散的血雾,眼中没有一丝波动。 这时,风子垣的目光再次聚焦于梵海,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恶魔如今却如同废人一般,浑身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痕,腹部那个骇人的大洞诉说着他所遭受的重创。 他的丹田,汇聚了修仙者一生灵气的所在,如今已是一片荒芜,这意味着他的修仙之路彻底断绝,生命之火也仅靠着最后一口气在勉强维系。 “癞蛤蟆,你呢?也想粉身碎骨?”风子垣的声音透露出一丝焦急。 他知道,如果没有解药,自己恐怕也难逃一劫。 梵海艰难地抬起头,“那……那个‘千年蛊毒’是我们在苗疆偶然得到的,我们……我们真的没有解药。”他颤声道,每说一个字都要耗尽他全身的力气。 风子垣一听,怒火中烧,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杀千刀的,这不是明摆着要害我吗!”他怒吼道,手中的“碧影”剑瞬间出鞘,寒光闪闪,直指梵海的咽喉。 就在风子垣即将一剑了结梵海性命的时候,一个虚弱而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让他猛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慕白哥哥,让我亲手杀了他。” 苏含之!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见她衣衫褴褛,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上面还带着触目惊心的青紫痕迹,脚上更是连鞋子都没有,白嫩的脚底被尖锐的石子划出道道血痕。 “苏小姐,这可不是儿戏,还是让我来好了。”风子垣劝道,语气中却隐含一丝慌乱。 “不,我可以的,”她倔强地摇摇头,美目圆睁,迸发出刻骨的恨意,“我要亲自手刃了这个玷污我处子之身的恶魔!” “你……”风子垣看着苏含之决绝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是啊,他又怎么忍心阻止她为自己报仇雪恨? 风子垣叹了口气,将“碧影”递到她手中,轻声叮嘱道:“扎心脏,死得快。” 苏含之接过剑,没有丝毫犹豫,一步一步走向瘫软在地的梵海。 “不……不要……杀我……”梵海的声音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曾经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女子,如今会变成索命的厉鬼吧。 苏含之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如同看着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啊!”梵海发出一声惨叫。 苏含之将“碧影”狠狠刺入了他的小腹,殷红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剑刃。“这一剑,是为那些被你残害的无辜女孩们!”她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梵海痛苦地蜷缩着身子,想要躲避,却无济于事。 苏含之拔出剑,再次刺了下去,这一次,正中心脏。 “这一剑,是为我自己!” 梵海瞪大了双眼,口中发出“嗬嗬”的声音,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至死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死在一个柔弱女子的手中。 苏含之拔出剑,任凭鲜血喷涌而出,溅了她一身。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风子垣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只见苏含之缓缓举起手中的“碧影”,剑尖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苏小姐!不要,此剑有毒,我也解不了的毒!”风子垣高声喊道,想要阻止苏含之做傻事。 可是,已经晚了。风子垣目眦欲裂,眼睁睁地看着她将“碧影”刺入自己的胸口,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素白的衣衫,触目惊心。 风子垣飞奔过去,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却感觉她的身体越来越冷,生命力如同指尖的流沙,飞快地流逝。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傻……”风子垣颤抖着抚摸着苏含之苍白的脸颊。 她却吃力地抬起手,想要触碰风子垣的脸,却无力地垂了下去。 “慕白哥哥,我……我脏了……不配……”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蝇。 “不,你没有!你是最纯洁、最善良的女孩……”风子垣心如刀绞,恨不得杀了梵海千百遍来弥补对她的亏欠。 “其……其实……慕白哥哥已经不在了吧……”她凄惨地笑着,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第一次见到你……就……就知道,你不是他……” “快别说了,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风子垣紧紧地抱着她,想用体温来温暖她冰冷的身体。 苏含之似乎已经听不到风子垣的呼喊,她更像是对自己说着,“对……对不起,那日翠湖之上,我本欲嫁你,却发现我钟情的是……是慕白哥哥的灵魂……而不是你这副皮囊……” 这时,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眼神也渐渐涣散。 “我……我不知你是谁……但是…谢谢你替我受……受了那么多的苦……”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完这句话,便彻底地闭上了眼睛。 “啊……混蛋,你不能死,谁允许你死了……”风子垣呼喊着,拍打着她的脸,却再也无法唤醒她沉睡的灵魂。 “醒醒……你给我醒醒……” 她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风子垣的怀里,像一朵凋零的花朵,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风子垣第一次感觉到,人的心在这一刻,真的可以碎了。 第028章伊人葬礼 “黑虎堂”覆灭的消息,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在原本平静如水的嘉南县掀起了滔天巨浪。一夜之间,作恶多端的“黑虎堂”上百名帮众,除了少数死于刀剑之下,其余皆是七窍流血,诡异无比地倒地身亡。仵作验尸多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中了某种奇毒。 上百条人命啊,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逝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如此骇人听闻的惨案,本该惊动朝野,然而诡异的是,一切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着,悄无声息地被掩盖了下去。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黑虎堂”位于“虎头山”的宅邸深处,竟发现了十几名失踪多日的少女。 少女们声泪俱下地诉说着“黑虎堂”对她们的种种摧残,然而这些指控最终也石沉大海,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嘉南县,乃至其上层的官场,似乎都在刻意回避着这个话题,仿佛多说一句,就会招来灭顶之灾。 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够将这桩血案,硬生生地压下去? 而这期间,风子垣则带着黄老夫妇离开了老屋,回了家,重新开始了新的生活。 七日的光景,转瞬即逝。 苏家上下却一片素缟,哭声震天。 灵堂中央,为苏含之画的遗像摆放在供桌上,四周堆满了白色的菊花,香烛明灭,青烟袅袅。 遗像中的苏含之,一袭素衣,眉眼温柔,嘴角带着一抹浅笑。 然而,那停放在灵堂中央的冰冷棺材,却无情地提醒着众人,佳人已逝,香消玉殒,再也无法睁开双眼。 “含之啊,我的含之啊……” 苏员外,苏含之的伯父,此刻正跪倒在灵堂前,老泪纵横,口中不断重复着苏含之的名字,悲痛欲绝。 他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却因为丧侄之痛,两鬓斑白,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他颤抖着手,从袖中掏出一块素净的帕子,想要擦拭那怎么也擦不干的眼泪,最终只能任由它肆意流淌。 “含之这孩子命苦啊……”苏员外哽咽着,声音嘶哑,“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娘,身子骨又弱,好不容易长大成人,却遭此横祸……老天爷啊,你怎么忍心这样对她啊!” 他捶胸顿足,一旁的宾客也纷纷垂泪,低声劝慰。 就在这时,一个清瘦的身影出现在灵堂门口。他一身白衣,身形挺拔,面容俊朗,却难掩眉宇间的哀伤。 “林慕白来了……”不知是谁低语了一句,灵堂上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了来人身上。 “风……林公子!”碧儿也看到了风子垣,激动地脱口而出。 来人正是风子垣,亦是苏含之生前的意中人……林慕白。 风子垣的出现,无疑是在这悲戚的氛围中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一阵阵涟漪。 宾客们窃窃私语,目光在他和苏员外之间来回打量,揣测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风子垣神色木然,一步一步走到苏含之的木棺前,缓缓俯下身,深深地凝视着那张平静的面容。 “慕白啊……”苏员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走到风子垣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别太难过了,含之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风子垣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盯着伊人那张好似熟睡的脸庞。 苏员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和含之情投意合,她前几日还说过想嫁与你为妻,谁知……” 他说着,又忍不住哽咽起来,“如今含之去了,我这个做伯父的,也希望她能走得安心。”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着风子垣,一字一句地说道:“慕白,你愿意以丈夫的身份,为含之立碑吗?” 苏员外的请求,犹如一道惊雷,在风子垣耳边炸响。“这……”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难以发出声音。 “我知道你们没有成亲,”苏员外眼眶通红,声音嘶哑,“但我只是……想完成含之的一个心愿,可以吗?” 短短一句话,却像是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期盼地望着风子垣,浑浊的眼中满含着恳求。 风子垣沉默了。他明白苏员外的苦心,也明白苏含之未尽的心愿。许久,他缓缓闭上双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好的,伯父。”他点了点头,声音低沉沙哑,“我答应您。” 短短几个字,却重若千钧。 苏员外老泪纵横,紧紧握住他的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周围的宾客也纷纷点头,赞叹风子垣的重情重义。 风子垣转身开始焚香祭拜。 他神情肃穆,仿佛真的在祭奠自己的亡妻。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此刻究竟是怎样一番波澜。 照习俗,头七这日需请僧人为亡者诵经超度,并举行下葬仪式。 苏员外请来的高僧已经到达,身披袈裟,手持木鱼,口诵经文,声音低沉而庄重,在空旷的院落中回荡。 风子垣跟在苏员外身后,与前来吊唁的宾客一起,向着城外的墓地走去。 队伍浩浩荡荡,白色的纸钱漫天飞舞,犹如冬日里的飞雪,凄美而悲凉。 到达墓地后,早已有工匠挖好了墓穴,风子垣亲手接过家丁递来的麻绳,将木棺缓缓放入墓穴。 随着木棺的落下,苏员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老泪纵横,哭喊着苏含之的名字。 风子垣闭上眼,掩盖住眼底翻涌的情绪。他知道,林慕白和苏含之,两个本该携手一生的恋人,如今终于得以在另一个世界相见。一个是带着满腔爱意却来不及说出口的痴情郎,一个是怀揣着无法言说的秘密和满腹苦衷的离去者。 他不知道,在地府的彼岸,在忘川河边,在奈何桥上,他们会是怎样的光景。是相拥而泣,倾诉彼此的思念和遗憾,还是相对无言? 接下来的日子,风子垣深居简出,闭门不出,专心致志地尝试清理自己体内的“千年蛊毒”。 他每日打坐、吐纳,运转祛毒心法,试图将那些潜藏在体内的蛊毒逼出去。然而,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那蛊毒仿佛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紧紧地依附在他的丹田里,没有丝毫消散的痕迹。每当他试图调动内力逼出毒素时,便会感受到一股钻心的疼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啃噬他的五脏六腑,让他痛不欲生。 黄老夫妇和苏员外等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们四处打听名医,寻访偏方,甚至不惜重金悬赏,只为能找到医治风子垣的方法。 然而,任凭他们如何努力,结果都令人失望。那些名医在为风子垣诊治过后,皆是摇头叹息,表示无能为力。 “这‘千年蛊毒’十分罕见,老夫行医数十年,也只是在古籍中见过记载,从未遇到过实际案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夫长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恕老夫无能为力,公子还是另请高明吧……” 一次又一次的希望,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风子垣看着眼前这些为了他而四处奔波,愁眉不展的长辈们,心中充满了愧疚。 他知道,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 “看来,是时候离开‘嘉南县’,去别处想想办法了……” 夜深人静,风子垣盘坐在黄家老屋的炕上,又经历了一次驱毒失败后,他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决绝。 第029章圣兽朏朏 黄家老屋内。 昏黄的光线透过破旧的窗棂,斑驳地洒在风子垣坚毅的面庞上。此刻,他正盘腿坐在蒲团上,周身环绕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与庄严。 炼化“梵尘二老”遗留的煞气,不仅是对风子垣意志的极大考验,更是修为上的一次飞跃。他们的这股力量霸道无比,横冲直撞,似要将五脏六腑都撕裂开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股狂暴的力量终于渐渐平息下来,融入他的四肢百骸。 风子垣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与畅快,感觉有一股新生的力量在他体内蓬勃涌动,将他推向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初元境三层。这份成就,对于他来说,是值得庆贺的里程碑。 这个修炼速度,估计放眼人界都没有几人能够赶上。 “恭喜主人,贺喜主人!”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风子垣的脑海中响起,“主人您终于突破瓶颈,马上就要获得您的第一只圣兽了!” 风子垣愣了一下,这声音……难道是…… “你是……土皇珠里的神兽器灵?”风子垣试探性地问道。 “正是小的呢,主人,”那声音悦耳,稚嫩中透着纯真,“小的已经恭候多时了,就等着主人您来唤醒小的呢!” 风子垣一阵恶寒,这声音……这语气……怎么听起来这么……不对劲呢?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沉声问道:“我的圣兽,是什么?” “嘻嘻,”那声音轻笑一声,“主人,您很快就知道了……” 随着器灵的话语落下,风子垣胸前的土皇珠仿佛响应着某种召唤,骤然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紧接着,那光芒汇聚成形,一只萌哒哒的杏黄色的长尾猫出现在他的面前。 它不仅拥有着令人惊艳的外表,更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高贵与灵动。双眼如同深邃的宝石,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那对巨大的紫色兔耳轻轻摇曳,为它增添了几分俏皮与可爱,而蓬松洁白的尾巴,则如同祥云般飘浮在空中,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当它的四只小脚踏在地上时,金黄色的光晕随之扩散开来,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云端之上,留下一串串梦幻般的足迹。 风子垣瞪大了双眼,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这……这就是我的圣兽?一只“宠物猫”? 风子垣的心中,圣兽的形象应当是那高大威猛、气宇轩昂的麒麟,脚踏祥云,威风凛凛。然而,眼前这只小家伙,体型不过比寻常的狸花猫略大,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子呆萌与可爱,与他心目中的圣兽形象相去甚远。 “主人,我叫朏朏,擅长制符、打造兵器,还有炼制各种丹药。如果你有这方面的需要,可以随时找我哦。”小家伙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稚嫩,却透露出十足的自信。 风子垣闻言,眼睛不由得一亮,“你会炼丹?” “是的,主人只需把丹方和材料给我,我便可以为主人炼制丹药。”朏朏摇晃着脑袋,一双大眼睛闪烁着灵动的光芒,仿佛能够洞察人心。 风子垣的精神为之一振,他迫不及待地问道:“那我现在身中‘千年蛊毒’,你能不能给我炼制一颗解毒丹药?” 朏朏闻言,却摇晃着脑袋,一脸为难地说道:“解毒丹药千千万,要炼制哪种呢?每种蛊毒都有其独特的解法,若是没有对应的丹方,我也无从下手啊!” 风子垣叹了口气,心中略感失落。他喃喃自语道:“远水解不了近渴,还是得去寻找解毒的办法啊!” 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尘月的“储物囊”里有一张“丹方”,以及一些炼丹的材料。他急忙将它们都拿出来,摆在了朏朏的面前。 “朏朏,我们来做个实验吧。你按照这上面的‘丹方’给我炼制一颗丹药,我看看你的手法怎么样。”风子垣满含期待地说。 “好的,主人。”朏朏乖巧地回答道,接过了那张名为“存颜丹”的丹方。 这张丹方上记载的“存颜丹”,据说能够保持容颜不老,对于修仙者来说或许可有可无,但炼制它的药草却无一不是极品材料。许多修士在修炼生涯的初期,更愿意用这些材料去炼制可以提升修为的丹药。 风子垣心中暗想,估计这尘月应该是对自己有着严重的“容貌焦虑”,才会考虑炼制此等丹药。 然而,朏朏却并未多言,只是接过丹方,稍微学习了一下,便从身体里幻化出一尊丹炉。这尊丹炉炉体呈暗紫色,流转着幽幽荧光,仿佛蕴含星辰之力。 炉身上雕有繁复的符文,每一个符文都似蕴含着无上的法力。炉口处,火焰跳跃,永不熄灭,一看便知此炉绝非凡品。 朏朏按照丹方上的记载,将灵草一一分拣好:百年份的雪莲、千年份的灵芝,还有那散发着淡淡荧光的凝露草……每一样都是炼制“存颜丹”的珍贵材料,看得人眼花缭乱。 然后,它再用特制的玉刀仔细地切成薄片,再用灵泉水浸泡半个时辰,直到灵草变得晶莹剔透,灵气四溢才算完成。 随后,朏朏盘腿坐在丹炉前,开始调息凝神,准备炼丹。它按照丹方上的顺序,将灵草依次投入丹炉之中。 “凝露草,三钱,需以文火慢熬,逼出其中精华……”它一边默念着丹方上的口诀,一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丹炉下的火焰。 随着时间的推移,丹炉中的温度逐渐升高,一股股药香也开始弥漫开来。 最后一步,融合! 朏朏用自身泪水幻化的“无极真水”倒入丹炉之中,顿时,一股白雾腾空而起,整个房间都被笼罩在一片氤氲之中。 突然,丹炉发出一声轻鸣,一股浓郁的丹香扑鼻而来! 朏朏连忙掐断法诀,小心翼翼地打开丹炉。只见丹炉之中,静静地躺着一颗龙眼大小的丹药,通体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风子垣眼疾手快,抢先一步伸出手,轻轻地将那枚“存颜丹”取出。丹药入手的刹那,一股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流淌至心田。 风子垣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手中的这颗“存颜丹”上,它的表面光滑如镜,色泽温润,蕴含着生命的律动。他的心中激动万分,这颗丹药的炼制过程异常顺利,彰显了朏朏那超凡脱俗的炼丹技艺。 他深吸一口气,将丹药吞入腹中。丹药入肚,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 风子垣转头看向朏朏,眼中闪烁喜悦的光芒,说道:“我们再做几个实验,看看你还能带给我多少惊喜。” 接下来的几天里,风子垣与朏朏形影不离,共同沉浸在炼丹、制符与炼制法器的奇妙世界中。 他先是让胐胐绘制了些简单的“符箓”,这些“符箓”在朏朏的巧手下,不仅画工精湛,而且蕴含着强大的法力,一旦激发,便能发挥出令人惊叹的作用。 然后,他们又联手炼制了几件“法器”,且威力还着实不小。 每一次实验的成功,都让风子垣相信,他这次真的是捡到了一个宝贝。 第030章离开嘉南 晨曦还未完全撕破夜幕,嘉南县还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风子垣却早已站在了黄老汉家院门口,手里紧紧攥着黄老汉塞给他的包裹。 “风公子,路上小心啊,别舍不得花钱,不够了就写信回来,知道吗?”刘大娘一边说,一边又往风子垣怀里塞了两个硬邦邦的窝窝头,粗糙的触感硌得他胸口发疼。 “大娘,我知道了,您就别忙活了,这些够我吃好久的了。”风子垣鼻子一酸,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 “你这孩子,出门在外,哪能亏待了自己?这包里还有我专门给你腌的肉脯和一包草药,路上要是遇到什么病痛,也好应急。”刘大娘说着,又抹了一把眼泪。 风子垣只能不停地点头答应着。 黄老汉站在一旁,平时总爱唠唠叨叨的他,此时也红着眼眶,一言不发地看着风子垣。 “老爹,大娘,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风子垣深吸一口气,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等我治好了身上这蛊毒,就回来看望你们,说不定运气好,过几天就碰上个好大夫,我就回来啦!” “好,好,我们等着你!”刘大娘一把拉住我的手,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哎,我们没本事,找了这么多大夫都解不了你身上的毒。” “大娘,你说什么呢!”风子垣打断了她的话,“要不是您和老爹收留我,我早就淹死在河里了呢,我感激你们还来不及呢!” “好咧,时候不早了,你快走吧。”黄老汉拍了拍风子垣的肩膀,将他往外推,“别误了时辰。” 风子垣知道,他们是在用这种方式掩饰自己的悲伤。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大步离开。 风子垣不敢回头,因为怕自己一回头,就再也走不了了。 走了许久,他还是忍不住回望了一眼。 晨曦的光芒已经洒满了大地,那两道佝偻的身影,却依然站在原地,目送着他远去。 风子垣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为什么凡人的情感总是那么的令人难受。 苏含之的墓位于静谧的半山腰,掩映在一片苍翠的松柏之间。 汉白玉的墓碑上,刻着“先室苏氏讳含之之墓夫林慕白题”几个字,笔锋苍劲有力,正是风子垣亲笔所书。 风子垣与碧儿相约,在这个即将离别的时刻,再次来到苏含之墓前祭拜。 碧儿细心地将带来的鲜花与馃子整齐地摆放在墓碑前,随后点燃了香烛,袅袅升起的烟雾似乎承载着他们的思念,飘向遥远的天际。 完成这一切后,碧儿退到一旁,泪水不禁滑落,低声啜泣,表达着对苏含之深深的怀念。 风子垣则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包新买的香料,那是他特意为苏含之挑选的,带着淡淡的清香。 他地打开墓碑前那个银制的“葡萄花鸟纹香囊”,这是苏含之生前最为珍爱之物。 风子垣将新香料细心地放入香囊中,替换了原有的,然后恭敬地朝着墓碑拜了几拜,心中默念:“苏小姐,我来看你了。” 风子垣眼前浮现出苏含之的模样:她坐在画舫上,忧郁神伤;她吟唱《凤求凰》,凄寒悲凉;她手握“碧影”,痛苦绝望。 “好像没有见苏含之笑过呢,她的心里一定藏着太多的苦楚。”风子垣心中暗自思量,不禁感到一阵酸楚。 于是,他情不自禁地吟诵起林慕白记忆中那首《凤求凰》:“碧空舞凤凰,羽翼耀四方。九天寻佳偶,凰鸣声诉肠。情深无边际,意重永不忘……” 碧儿在一旁听后,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首诗?你到底是不是林公子?” 风子垣苦笑了一下,解释道:“我说了,我叠加了两世的记忆。” 祭拜结束后,两人寻了一块大石头坐下,开始了最后的告别。 “公子,你身上的毒真的很难解吗?”碧儿轻咬着下唇,眉间紧锁,一双清澈的眼中充满了担忧,她很害怕听到不好的答案。 风子垣深深地叹了口气,目光落在远处的山峦上,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是啊,目前还没有找到解毒的方法,所以我必须出去游历一番,寻找机缘,或许在旅途中能找到一线生机,寻到解毒的良方。” 碧儿听后,眼眶微微泛红。她双手合十,默默地为风子垣祈祷:“苍天保佑,希望公子早日寻得解毒药,恢复健康,平安归来。” 风子垣感激地点了点头,看着碧儿担忧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谢谢你,碧儿。如果我能够解毒成功,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碧儿低着头,用脚尖轻轻地划着地上的落叶,伤感地说道:“可是……小姐不在了,老爷也准许我回家了。我很快就要离开嘉南县,去投奔远方的亲戚。” 风子垣闻言,心中一酸,离别的伤感涌上心头。 碧儿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问道:“公子,我们还有机会再相见吗?” 风子垣看着碧儿悲伤的神情,心中有些不忍,他洒然一笑,“会的,碧儿,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毕竟,你的香囊还在我这里,它会指引我找到你的。” 碧儿听到这句话,心中一暖,仿佛冬日里照进了一缕阳光。 她破涕为笑,眼神中充满了憧憬:“那就让它作为你的护身符,一直保护着你吧!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都请记得,碧儿会在这里默默地为你祈祷,祝福你平安顺遂。” 与碧儿依依惜别后,风子垣独自一人走在山间小路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知道,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前路漫漫,危机四伏,他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才能在险恶的江湖中生存下去。 他寻了一处远离人烟的僻静之地,这里环境清幽,人迹罕至,是进行伪装的绝佳场所。 风子垣从包裹中取出一个不起眼的小瓷瓶,瓶口用蜜蜡封住,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里面装着的是一种名为“鬼脸青”的特殊矿物颜料,这种颜料涂抹在脸上,可以改变人的肤色和容貌,不易被人察觉。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瓷瓶,用手指蘸取了一些颜料,均匀地涂抹在脸上,细致地覆盖每一道纹路、每一处细微的瑕疵,直至原本清俊的面容被一层淡淡的青黑色所取代,变得平凡无奇,如同一个普通的山野村夫。 接着,又从包裹深处取出一包用油纸仔细包裹着的各式各样的假胡子。它们都是用上等的兽毛制成,足以以假乱真。 风子垣来到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旁,对着溪水中的倒影,仔细比对着手中的假胡子,最终选定了一把浓密夸张的,如同野马鬃毛般粗犷的黑色假胡子,与他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形象截然不同。 风子垣用特制的“漆胶”,一种用珍稀的动物胶和多种名贵药材调制而成的粘合剂,将假胡子小心翼翼地粘在下巴上,仔细调整着胡子的形状和角度,力求完美无缺,不留一丝破绽。 当一切准备就绪,他再次看向溪水中倒映出的面孔,那张脸已经变得粗犷普通,毫无特点。 他仿佛穿越了时空,与上一世的自己融为一体。 第031章临江古城 临江县城,神武国一座依山傍水的港口小城,可惜空气中总是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鱼腥味,实在令人败兴。 风子垣站在一处狭窄逼仄的巷口,忍不住掩了掩鼻。半年来,这已经是他拜访的第六座城池了,却还是没找到能解“千年蛊毒”的良方或名医。 “站住!此路不通!”身后传来一声粗鲁的吆喝。 这临江城啊,也就这名字好听点,其他地方,啧啧,简直跟土匪窝没什么区别。 这刚进城第一天就遇上打劫的了。 风子垣慢慢转过身,果然,几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彪形大汉,手里拿着木棍,正一脸不怀好意地盯着他,尤其是盯着他背上的包袱。 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头顶还绑着块红布的家伙,估计就是他们这群乌合之众的头头了,正不怀好意地搓着手朝他走来。 “小子,识相的就赶紧把你背上的包袱留下,然后滚出这条巷子!大爷我今天心情好,可以考虑饶你一条狗命!” 络腮胡子嚣张地说着,还故意把手中的木棍往风子垣眼前一杵,震得地面上的灰尘都扬了起来。 风子垣冷笑一声,这群蠢货,也不看看我是谁?就凭你们,还想从我手里抢东西?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风子垣故意装作害怕的样子,颤抖着声音说:“各位好汉,我……我只是个穷书生,赶路而已,身上真的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说着,他还特意拍了拍那个装着干粮和几件换洗衣物的包袱,假意做出里面都是书籍的沉闷声响。 “穷书生?你当老子没长眼睛吗?你这一路走来,住店吃饭,哪样不要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包袱里藏着不少盘缠,我的小弟都看见了!”络腮胡子嚷嚷道。 “就是,他的包袱里至少有好几贯钱呢!”一个少年模样的人附和道。 风子垣心中暗骂:真是麻烦,他不喜欢像凡人一样将铜钱绑在腰上,因此就将所有的铜钱都塞进了包袱里,没想到却因此引来了这些打劫的。 “再不识趣,我就动手了!”络腮胡子说着,伸手就要来抢包袱。 风子垣早有准备,在对方碰到他的前一秒,迅速闪身躲开,同时抬腿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将其踹飞了出去。 其他几个小喽啰见状,愣了一下,随即怒吼着朝风子垣冲了过去。他闪身避开一根迎面而来的木棍,同时抓住另一个人的胳膊,用力一拉一推,将对方扔进了人群,顿时人仰马翻。 风子垣趁乱抬脚,将一根根挥舞过来的木棍踢飞,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不一会,这群小喽啰就全部躺在地上哀嚎不止了。 风子垣拍了拍手,走到那个络腮胡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地说:“就凭你们这群废物,也敢来打劫我?真是不知死活!” 络腮胡子捂着肚子,痛苦地喘息着,颤颤巍巍地说:“小……小子……你完蛋了!你知不知道我们老大是谁?” “我管你们老大是谁!”风子垣蹲下身,抓住他的衣领,凑到他耳边,用冰冷的声音说,“回去告诉你们老大,我叫风子垣,不服气就来找我!” 说完,风子垣一把将他扔在地上,转身离开了这条肮脏的小巷。 身后,传来那络腮胡带着哭腔的声音:“我老大……是王二虎……” “虎哥,虎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王二虎正搂着刚从“春香楼”里拐来的姑娘,这小手还没捂热乎呢,就被小弟阿毛杀猪般的叫声给搅和了。 “你小子活腻歪了?不知道老子在忙正事吗!”王二虎一把推开怀里的姑娘,不耐烦地冲着阿毛吼道。 阿毛顾不上擦脸上的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虎哥,阿强他们……他们让人给揍了!” “什么?”王二虎一听这话,酒顿时醒了一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王二虎的人?” 阿毛哭丧着脸说:“是……是一个青年大汉,长着络腮胡子,阿强他们说,那人自称风……风子垣……” “风子垣?没听过临江城有这么一号人物。”王二虎抓起衣服,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阿毛:“那小子在哪儿呢?带我去会会他!” 风子垣离开那条污秽的小巷,一路向城中走去。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 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家名为“卢家正店”的酒楼前。这酒楼规模颇大,雕梁画栋,气派非凡,与周围那些低矮的店铺相比,显得格外鹤立鸡群。 紧邻的铺子里摆放着他家酿酒用的八个大酒桶,后面还整齐地堆叠了一个个空酒埕,上面手书“翠涛”。 “就这家了。”逛了一会,风子垣肚子也饿了,决定先好好吃一顿。 风子垣抬脚走了进去,刚一进门,跑堂的连忙迎上前,笑容满面地拱手道:“官人大驾光临,真是令本店蓬荜生辉!请上座!” 风子垣微笑着回礼,随跑堂的至一张靠窗的雅座坐下。跑堂的迅速上前,麻利地擦净桌面,摆上餐具。 风子垣环顾四周,只见楼内装饰典雅,客人们或低语交谈,或举杯共饮,一派繁荣景象。 风子垣没有去看“水牌”,而是直接问:“今日有何佳肴推荐?” 跑堂的微微一笑,缓缓道来:“今日特推‘玉盘珍馐’,乃是用上等鹿肉,配以西域香料,慢火炖至肉烂汤浓,色泽如玉,入口即化;另有一道‘羊皮奶羹’,这是用羊皮包裹着羊奶与糯米蒸熟,再撒上杏仁片与葡萄干,香甜软糯,别有一番风味……” 风子垣听得津津有味,点头道:“听来便是人间美味,那就这两道,再加一壶‘翠涛’,如何?” 跑堂的迅速记下,高声唱道:“玉盘珍馐一份,羊皮奶羹一份,翠涛一壶!”随即转身,快步奔向厨房。 不久,菜肴与酒水便被一一呈上。 那“玉盘珍馐”确实名不虚传,鹿肉酥软,汤汁浓郁,“羊皮奶羹”则是软糯香甜,更是美味无比。 最令人惊艳的还是“翠涛”,此酒名寓意深远,色泽翠绿如波,涛声阵阵似酒香四溢,令人闻之即醉。 他举着美酒,尝着佳肴,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远方。 就在这时,一声低沉而有力的声音突然传来,打破了周围的喧嚣: “你就是风子垣?” 第032章拜见大哥 风子垣闻言,心中一凛,迅速回过神来。 他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面容粗犷的大汉正站在他的桌前,双眼如炬,紧紧地盯着他。 风子垣心中暗自戒备,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地问道:“我是风子垣,阁下有何指教?” “少他娘的跟老子装蒜!”王二虎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酒杯跳了起来,“我乃王二虎,听闻你有些本事,特来会会你。你小子倒是挺有种,敢动我手下的人。” 周围的食客纷纷侧目,却都敢怒不敢言,更有甚者,已经悄悄地溜之大吉了。 酒楼的掌柜见势不妙,连忙满脸堆笑地跑过来打圆场:“哎哟,王二爷,您消消气!这位官人也是我们这儿的常客,您看……” “滚!”王二虎一脚踹在掌柜的肚子上,把他踹得连连后退,撞翻了好几张桌子才勉强站稳。 风子垣眉头一皱,这王二虎也太过蛮横了。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淡淡地说道:“原来是王二虎,幸会幸会。我风子垣行事,向来问心无愧。你手下的人若是不来找我麻烦,我也不会主动招惹他们。” 王二虎闻言,冷笑一声,说道:“好个问心无愧!在这临江城,还没有人敢不给我王二虎面子。”说着,他端起风子垣桌子上的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风子垣淡淡一笑,说道:“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你若是想找我麻烦,尽管放马过来。我若是皱一下眉头,便算我输。” 说着,风子垣轻笑一声,缓缓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对着桌上那酒壶轻轻一指。只见一股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流从他的指尖射出,瞬间没入酒壶之中。 原本平静的酒壶,竟然开始剧烈晃动起来,壶嘴处更是有白雾升腾,仿佛沸腾了一般。 王二虎突然见到这一幕,顿时目瞪口呆,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他也浑然不觉。 他惊恐地看着风子垣,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风子垣收回手指,那酒壶也瞬间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他端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拿起筷子,慢悠悠地把一块鹿肉送进嘴里。 “仙……仙……仙术?”王二虎终于回过神来,指着他,惊恐万状地说道。 风子垣放下筷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还想找我麻烦吗?如果想打一架,我们现在就去外面打。” 说着,他瞥了一眼旁边惊慌失措的掌柜,道:“但别在这里打,影响了掌柜做生意。” 掌柜闻言,对风子垣投来感激的一瞥。 王二虎脸色几经变幻,他看着风子垣,眼神中充满了敬畏。 “风公子,恕在下眼拙,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恕在下这一次!”王二虎突然起身,对着风子垣深深鞠了一躬。 风子垣对王二虎前后如此大的反差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你这是何意?” 谁知,王二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语气激动地说道:“风公子,您……您是修仙者吧?”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风子垣下意识地向后一仰,与王二虎保持距离。 “风公子,您就别再隐瞒了!”王二虎见他不承认,反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一脸狂热地看着风子垣,说道,“小的虽然见识浅薄,但也曾听闻过一些关于修仙者的传闻。您刚才露的那一手,分明就是传说中的‘隔空取物’之术,只有那些拥有通天彻地之能的修仙者才能做到啊!” “就算我是修仙者,那又如何?”风子垣奇道。 “风公子,您有所不知啊!”王二虎一脸向往地说道,“小的年轻时有缘见过一位仙师,当时就立下誓言,如果让我再遇到会法术的仙人,一定要拜其为大哥。” 说着,王二虎竟然给风子垣磕了一个头。 风子垣顿时感到头疼,这王二虎,怎么说磕头就磕头,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大哥,你就答应我吧!就当你可怜可怜我王二虎,给我个面子!”王二虎说着说着又要磕头,风子垣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问道:“王帮主今年贵庚?” “二十有八。”王二虎答道。 “不是我不答应你,只是你这要求实在……” 这王二虎,年近三十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非要认他这个刚满十八岁的毛头小子做大哥。 “你就别再推辞了,我王二虎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讲义气!”王二虎说着,还拍着胸脯给风子垣保证,“你要是认了我这个小弟,以后在这临江城,谁敢动你一根汗毛,我王二虎第一个不答应!” “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风子垣苦笑着摇摇头,“你我年纪相差这么多,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王二虎一听,顿时急了:“谁敢笑话我大哥,我就让他尝尝我砂锅大的拳头!” “我信,行了吧!你快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 风子垣被他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逗笑了,正想起身扶他,却被他猛地一按,跌坐回椅子上。 他压低了声音,语气中竟带了几分认真:“大哥,不是我王二虎吹牛,在这临江城,只要你一句话,我就能拉拢一帮兄弟!以后你行走江湖,多个朋友多条路,你说是不是?” 看他一脸的认真,风子垣知道今天这大哥是不认也得认了,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王帮主,这是何苦呢?你先起来吧,这么跪着像什么话?”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王二虎说得斩钉截铁。 “好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还不行吗?”风子垣急忙说道,生怕再说慢点,他又要磕头了。 王二虎一听,顿时喜笑颜开,麻溜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好像刚才那个跪在地上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猛地一拍风子垣的肩膀,“好大哥,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第033章神医季明 王二虎认了风子垣做大哥后,索性搬了把椅子,坐在风子垣旁边,两人又要了几道菜。推杯换盏,吃喝起来。 “中毒?大哥,你的身体壮如牛,怎么可能会中毒?”王二虎瞪大了眼睛,粗犷的嗓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风子垣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真没骗你,不信你摸摸。”说着,他把手腕伸了出来。 王二虎狐疑地看了风子垣一眼,粗糙的大手在他的手腕上停留了片刻,随即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猛地缩了回去,瞪大了眼珠子,惊呼道:“大哥,这脉象……怎么跟死人一样!” 风子垣苦笑,若非他身怀“五圣珠”与“晶参”续命,此刻恐怕早已是一具冰凉的尸体了。 “半年来,我寻遍各地名医为我解毒,可毫无结果,这才来到临江城寻找机缘”。风子垣解释说。 王二虎挠了挠头,说:“这‘千年蛊毒’我还是第一次听,至于解药嘛……”他沉吟了片刻,突然一拍大腿,兴奋地说,“有了!我听说临江城有个医馆叫作‘杏林堂’,里面的季大夫医术高明,最擅长解毒,说不定他知道怎么解你身上的毒。” “杏林堂?季大夫?”风子垣眼前一亮,“二虎,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骗你干嘛!我一个兄弟之前中了蛇毒,差点把小命丢了,就是去找这季大夫治好的。不过……” 王二虎顿了顿,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这季大夫脾气古怪得很,而且嗜酒如命,你要去找他,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风子垣心下一凛,但事关生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当下谢过王二虎,便马不停蹄地赶往“杏林堂”。 临江城,杏林堂。 风子垣看着眼前这间破败的医馆,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就这地方,真能解我身上的毒? “这位公子,您是要看病吗?”一个尖细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风子垣回头一看,一个瘦骨嶙峋的药童正上下打量着他,那双贼溜溜的眼睛,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风子垣点点头,跟着小药童走进医馆。 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混合着淡淡的酒香,令人作呕。 “咳咳,谁啊?”一个粗哑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风子垣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衣衫不整的老头,正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酒葫芦。他满脸通红,酒糟鼻子格外显眼,活脱脱一个酒鬼! 这就是王二虎口中所说的医术高明的季大夫?风子垣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大夫,我……”风子垣刚要开口,就被他打断了。 “把手腕伸过来!”他醉醺醺地说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风子垣无奈,只好抬起了自己的胳膊。 季大夫随意地搭上风子垣的脉搏,半晌,才睁开惺忪的醉眼,“千年蛊毒?啧啧,还真是够狠毒的。” 听到他准确地说出“千年蛊毒”的名字,风子垣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大夫,您可有办法解毒?” 季大夫打了个酒嗝,“当然有!老夫这儿有一味‘甘露净毒丹’,专治各种奇毒,包你服下后药到病除!” 风子垣顿时大喜过望,“那还等什么,快给我来一颗!多少钱我都可以给您。” 季大夫斜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酒,“哪有那么容易?这‘甘露净毒丹’炼制过程极其复杂,需要集齐数十种珍稀药材,缺一不可。更别说……” 季大夫故意顿了顿,欲言又止。 “更别说?”风子垣急切地追问。 “更别说,炼制此丹药,还需要两味主药,分别是‘还魂草’和‘紫霜花’,这两味药材很罕见,老夫寻觅多年,也未曾找到。”季大夫摇摇头,一脸惋惜。 风子垣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这不说了就跟没说一样吗! 看着风子垣失落的表情,季大夫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不过嘛……”,他捋了捋胡须,“老夫我啊,别的本事没有,唯独这酿酒的本事,那是一绝!怎么样,要不要尝尝?” 风子垣一愣,这老头,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喝酒? 见他犹豫,季大夫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一脸坏笑,“怎么?怕老夫下毒不成?” “季大夫说笑了,我怎么会怀疑您呢?只是,这酒……”风子垣故意拉长了声音,观察着他的反应。 季大夫果然上钩了,哈哈一笑,“就知道你小子会感兴趣!这可不是普通的酒,而是老夫用数十种珍贵药材,精心酿制而成的‘百花酿’,不仅味道醇厚,还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季大夫一边说着,一边给风子垣倒了一杯,那酒色泽清澈,香气扑鼻,光是闻着就让人心旷神怡。 风子垣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觉得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流入腹中,说不出的舒畅。 “好酒!”风子垣不禁赞叹道。 季大夫得意极了,“那是自然!这‘百花酿’可是老夫的得意之作,一般人想喝都喝不到!” 风子垣放下酒杯,试探着问道:“大夫,您看我身上的毒……” 季大夫打了个酒嗝,“你小子,少跟老夫来这套!想让老夫帮你解毒,得拿出点诚意来!” “那您说,要怎么样才肯帮我?”风子垣索性开门见山。 季大夫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他,“老夫我经过多方打听,得知了‘还魂草’的下落,只要你收集了足够的药材,我也可以帮你免费炼制这‘甘露净毒丹’,只是……” “只是什么?”风子垣心中一惊,这老头,干活不收钱,该不会是想让我做他的上门女婿,或者是完成什么不可能的任务? 季大夫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要是能给我找来比这‘百花酿’还要好喝的酒,哪怕是一杯,我就帮你,如何?” 风子垣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他连忙点头应承:“季大夫,您放心,我一定尽力为您找来最好的酒!” 季大夫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你小子还算爽快。记住,可千万别拿烂酒糊弄我,否则老朽我翻脸不认人。” 第034章武馆镖局 “大哥,你确定要租这个宅子?这地方偏僻得很,连条狗都见不着!”王二虎提醒道。 风子垣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二虎,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要做的事,越僻静越好,人来人往的,反倒不方便。” 风子垣环顾四周,这院子收拾收拾就能住人。更重要的是,院墙外就是一片竹林,幽静清雅。 王二虎找的这处宅院正合他的心意。 “我打算在这儿酿酒,酿一种独一无二的酒。”风子垣神神秘秘地说,“这酒,可是我从一个老神仙那儿得来的秘方,包你喝过一次就终生难忘!” 王二虎一听有酒喝,顿时来了精神,搓着手掌兴奋道:“真的?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风子垣笑着摇摇头,这二虎,还是这般性急。 “酿酒只是其一,”风子垣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还要在这儿开一家武馆,再设一个镖局。” “武馆?镖局?”王二虎愣了愣,“大哥,还要开镖局走镖,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花不少钱的!” 风子垣故作高深地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道:“山人自有妙计,你只说这院子租不租便是。” 王二虎见他不肯多说,也不好再追问,只得点头道:“租!这么好的地方,租金又便宜,当然租!” “走,我们进去看看。”说着,风子垣跨过院门,走了进去。 这院子说不上大,但也不算小,正对着大门的是三间瓦房,看着还算结实。院子左边有一排厢房,右边则是一片空地,正好可以用来练武。 至于酿酒的地方嘛……风子垣围着院子转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后院那间破败的柴房上。 “就它了!”风子垣指着柴房,对王二虎说,“你找人把这里给我清理干净,再找些工匠来,把这房子给我修葺修葺!” 王二虎愣了一下:“大哥,你真要在这儿酿酒?这地方……” “怎么,不行吗?”风子垣挑眉看他。 “行行行,当然行!”王二虎连忙点头哈腰,“大哥你说了算,你说行就行!” 风子垣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你去忙吧,我先进去看看。” 王二虎走后,风子垣推开正房的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他捂着鼻子走进去,只见屋内积了厚厚一层灰,显然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不过好在家具什么的还算齐全,稍微收拾一下就行。 风子垣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股清新的空气涌了进来。他深吸一口气,心道: “风林武馆”“风林镖局”,我风子垣来了! 几天后。 “二虎,这匾你看着挂啊,这都歪了……”风子垣站在院子里冲着二虎喊道,这小子五大三粗的,干啥都像是在拆房子。 “哎!好嘞!大哥,你说这‘风林武馆’的字是不是再大点好?看着气派!”王二虎一边应着,一边费力地调整着手里那块沉甸甸的匾。 “气派个屁!你当是‘春香楼’招揽客人呢?” 风子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几天收拾房子,王二虎但凡有点空闲,不是跑到隔壁的“脚店”喝酒,就是去“春香楼”找相熟的姑娘聊天,让风子垣头痛不已。 不过,王二虎虽然粗糙了些,但干活麻利,力气也大。这“风林武馆”的牌匾是他一早从城东木匠铺扛回来的,实打实的楠木,没个三十贯拿不下来。 想到这儿,风子垣又忍不住肉疼起来,这开武馆的钱还没赚到,倒是先搭进去不少。 “大哥,你说咱们这武馆什么时候能招到弟子啊?我都快闲出鸟来了。”王二虎挂好了牌匾,拍了拍手上的灰,凑到风子垣跟前道。 “你小子就惦记着这个,招弟子是那么容易的事吗?”风子垣瞪了他一眼。 “那大哥你说,咱们总不能一直这么干等着吧?”王二虎挠了挠头,一脸的迷茫。 风子垣叹了口气,指着隔壁那间稍小的院子,说:“看到没,那间是‘风林镖局’,咱们先从镖局做起,等名声打出去了,还怕没人来拜师学艺吗?” 二虎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一拍大腿,兴奋地说:“对啊!咱们可以先走镖,等赚了钱,再招募弟子,到时候……” 风子垣无奈地摇摇头,这小子,又开始做他的春秋大梦了。他刚想开口说他几句,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一抹鹅黄色的身影,轻盈地从武馆门口飘过。 那是一个女子,身材纤细,步履轻盈,一身鹅黄色的衣裙,衬托出她如雪的肌肤。她的脸上蒙着一层薄纱,看不清容貌,但那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却如同星辰般闪耀,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风子垣顿时愣住了,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如此佳人?二虎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顿时眼睛都直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女子似乎也察觉到了有人在看她,脚步微微一顿,转头朝风子垣他们那边看过去。 女子的目光在二人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轻轻一笑。这一笑,仿佛春风拂过水面,荡漾起层层涟漪。 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径直走进了隔壁的院子。 风子垣这才注意到,隔壁的院子大门敞开着,上面挂着一块匾额,上书“孟家草堂”四个大字。 “孟家草堂?”风子垣皱了皱眉,这间院子他之前来来往往也见过几次,一直空着,怎么突然就有人住了?而且这名字怎么听着像是个……药铺子? 风子垣回过神来,他见王二虎还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二虎,二虎,你没事吧?” “大哥,你说刚才那小娘子是谁啊?长得可真俊啊!”王二虎一脸的痴迷,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艳中回过神来。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这十里八乡的百事通。”风子垣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心里却也泛起一丝好奇。 “哎,要是能娶到这样的媳妇,少活十年也值啊!”王二虎还在一旁感叹。 风子垣听了,忍不住笑骂道:“就你?还想娶人家?也不怕人家嫌弃你!” “嘿嘿,咸鱼也要有梦想啊!”王二虎挠了挠头,傻笑着。“大哥,要不我去一趟隔壁,看看那位小娘子是干啥的,行不行?” “去吧,去吧!”风子垣摇了摇头,不再理会他,转身进了院子。 第035章孟家药园 风子垣回到小院里,四下望了望,喊道:“出来吧,朏朏,别跟我玩捉迷藏了。” 话音刚落,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便从树冠里面探了出来。那双水汪汪的碧绿色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充满了灵气。 “主人,被你发现了。”朏朏吐了吐粉嫩的舌头,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风子垣面前,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背,撒娇似的低声“喵”了一声。 这小家伙,明明是一只神兽,却偏偏喜欢装成宠物猫的模样,真是拿它没办法。 风子垣笑着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 “主人,这次又想让我帮你什么忙?还是又闯了什么祸,需要我帮你收拾烂摊子?” 风子垣白了它一眼,没好气地说:“说吧,你会酿酒吗?” 朏朏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原本耷拉着的脑袋高高昂起,尾巴也得意地翘了起来:“酿酒?这可是我的强项!想当年,我在天界……” “行了,别吹牛了,说正经的,你会不会酿‘星河醉’?” 风子垣有些不耐烦地打断它。这小家伙,一提到跟天界有关的事情就滔滔不绝。 “星河醉!”朏朏惊呼一声,绿宝石般的眼睛瞪得老大,难以置信地望着风子垣,“你……你竟然知道这种酒?这可是天界难得一见的佳酿……” “少废话,你就说你会不会酿吧!”风子垣有些不耐烦地打断它。 朏朏连忙点了点头,绿色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会……会是会,不过……” “不过什么?”风子垣心中一喜,连忙追问。 “不过酿造‘星河醉’所需的材料极为珍稀,我手头上现在什么都没有。”朏朏有些为难地说道。 风子垣早料到它会这么说,于是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玉盒,轻轻打开。 一株散发着淡淡蓝光的灵草静静地躺在里面,如同沉睡的精灵,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这是在梵海“储物囊”中发现的“月华草露”,蕴含着极其浓郁的天地灵气,是炼制许多高阶丹药和酿造灵酒的珍贵材料。 风子垣正是知道自己手里有这么一株仙草,他才有信心答应季大夫为他寻酒的条件。 “除了这个,剩下所需的材料,你给我列一个清单,我去想办法给你找回来。”风子垣说道。 看到“月华草露”,朏朏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它激动地一把扑到玉盒上,用毛茸茸的脑袋使劲蹭着,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够了,够了!有了它,再加上一些其他的辅助材料,我就能酿出世间最美味的‘星河醉’!” 风子垣看着它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忍不住笑骂道:“少废话,还不快去写清单!这次的酒要是酿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好嘞!你就等着瞧好吧!”朏朏兴奋地拍着胸脯,一溜烟地跑去准备清单了。 天色渐暗,王二虎这家伙,也不知道在“孟家草堂”里磨蹭了多久,回来的时候一脸春情荡漾,活像偷吃了蜜的狗。 “我说二虎,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隔壁家的小娘子把你的魂勾走了不成?”风子垣放下手里的“草药清单”,忍不住打趣他。 王二虎“嘿嘿”一笑,搓着手,眼睛还色眯眯地往门外瞟:“大哥,你是真没见着,那位孟小娘子,唤作孟云儿,长得那叫一个水灵。而且啊,她不光是长得美,还是‘回春堂’掌柜的独生女,家学渊源深厚,对草药那是了如指掌。” 说到这里,王二虎的语气更加兴奋起来,“他们家就在这租了个院子,你知道是干什么的吗?专门用来种植那些稀罕的草药!哎呀,那药园子,简直就是个宝库,什么奇珍异草都有……” 风子垣原本只是随意听着,但一听到“草药”二字,眼睛顿时一亮,打断了王二虎的话:“你说她家有草药?我最近正好急需一批高品质的草药,用来炼制一些丹药,正愁找不到合适的来源呢。” 王二虎一听,立刻拍胸脯保证道:“大哥,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孟小娘子人好,又热情,咱们去拜访一下,说不定能买到你想要的东西。走,我这就带你去,保证让你眼界大开!” 风子垣急忙写好拜帖,王二虎便拉着他,兴冲冲地往门外走去,一路上还不忘继续吹嘘孟小娘子的美貌和药园子的神奇,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见到口中的孟小娘子。 …… 还没进门,风子垣人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沁人心脾。 王二虎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就打开了,一个清秀的小丫鬟探出头来,见到王二虎去而复返,小丫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王官人,您这是……?” 王二虎连忙从袖中取出一张精美的“拜帖”,双手递上,解释了自己的来意。 “原来如此,请二位官人稍候片刻,容我进去通报一声。”小丫鬟礼貌地点点头,随即转身,轻盈地穿过门廊,消失在视线之中。 不多时,她便再次出现,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领着王二虎与风子垣步入院内。 风子垣这才发现,这“孟家草堂”,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得多。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简直就像一座小型园林。 “二位官人,我家小姐正在花园里赏花,请二位随奴婢来。”小丫鬟说着,便引着她们往花园走去。 院子中央,一个身穿淡绿色衣裙的女子正弯腰侍弄着一株开着紫色小花。她听到脚步声,直起身,回过头来,正是王二虎口中的孟云儿。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白皙的脸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她的眉眼弯弯,带着一丝浅笑,让人如沐春风。 “大哥,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孟云儿,孟小娘子。”王二虎介绍道。 “风公子,久仰大名。”孟云儿的声音清脆悦耳,如黄莺出谷般动听。 风子垣拱拱手,“孟小娘子客气了。早就听闻“回春堂”的草药远近闻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孟云儿掩嘴轻笑,“风公子过奖了。奴家不过略通草药之道,当不得如此夸赞。” 孟云儿初见风子垣,不禁被他那青面虬髯、略显粗犷的样貌吓倒。然而观其谈吐,却是不凡,她转头问王二虎:“你家大哥似乎比你年轻许多呢?” “嘿嘿,是的,我大哥还不到双十的年纪,只是这面相,”王二虎掩嘴一乐,声如纳蚊,“有点着急。” 风子垣瞪了王二虎一眼,“有这样跟大哥说话的吗?” 这一番打趣,让孟云儿忍俊不禁,几乎要笑得失了态。她连忙收敛心神,侧过身子,右手轻轻抬起,做了一个优雅的“请”的手势, “好了,别站着说话了,风公子,里面请,让我们进屋详谈。” 风子垣微笑着点了点头,跟随着孟云儿的步伐,步入了装饰古朴而雅致的屋内。 王二虎则识趣地留在了院子里,说是要欣赏一下孟家的草药。 第036章镖局开张 “风公子请坐。” 进了屋,孟云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自己则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孟云儿将提前煮好的茶汤,用瓢将茶舀进荷花茶盏里,递给了风子垣。 “风公子,这是用自家产的茶叶和香料煮的茶,你吃吃看。”孟云儿介绍道。 风子垣喝了一口,登时眼前一亮:“铫煎黄蕊色,椀转曲尘花。此茶既好看,又好吃。” “公子原来也是懂茶之人。”孟云儿掩嘴笑道。 “哪里,哪里!略懂一二。”风子垣客气道。 孟云儿又给风子垣的茶盏里舀了一勺茶,然后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风公子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见孟云儿开始进入正题,风子垣就直接说明来意。 “是这样的,风某最近需要一些药草,听闻小娘子你这里有草药出售,故特来看看。” 孟云儿放下茶盏,问道:“不知风公子要收集的,都是些什么草药?说来听听,或许奴家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风子垣一听,连忙从袖中掏出一张绢布,递给她,“就是这些,还请孟小娘子过目。” 孟云儿接过绢布,展开一看,是朏朏手写的草药清单。她惊讶地挑了挑眉,“这些草药,可不常见啊!” “所以风某才来叨扰孟小娘子一二,看看能不能收集到这些材料。”风子垣拱手道。 孟云儿说道:“不瞒公子,这些草药,奴家这里都有,而且都是上好的品质。” 风子垣大喜,“哦?当真?那我可要见识见识了。” 孟云儿连忙吩咐下人去库房取草药。不一会儿,几名丫鬟就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草药。 风子垣拿起一株“七星海棠”,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确实是上品。 “风公子,如何?”孟云儿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风子垣放下“七星海棠”,点了点头,“不错,确实是好东西。”然后,风子垣又检查了其他的草药,品质都属上乘。 “这些草药,我都要了。”风子垣看向孟云儿,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孟云儿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风子垣如此爽快,随即她摆摆手,“风公子说笑了,你若是看得上这些草药,就当是奴家送给你的见面礼好了。” “什么,你要把它们送我?”风子垣讶然。 “怎么,不可以吗?”孟云儿含笑道。 风子垣挑了挑眉,这世上哪有白送的东西?这孟云儿,一定还有别的目的,才有心他结交。 “无功不受禄,孟姑娘这份礼太重,我可消受不起。”风子垣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水面,漫不经心地说道,“还是说说你的条件吧,只要我风某能办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孟云儿见状,也不再推辞,她轻咬着下唇,似乎有些犹豫,片刻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对方,“实不相瞒,奴家确实有一事相求。” 风子垣放下茶盏,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孟小娘子请讲。” “是这样的……”孟云儿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来,“奴家家中世代经营草药生意,常年需要在神武国各地奔波,收集珍稀药材。恰好,最近有一车珍贵药材要送去“白麓城”,但听说此地近期盗匪横行,家父年事已高,我不放心他独自前去……” 她顿了顿,眼眶微微泛红,“所以……所以奴家想请两位公子,护送家父前往“白麓城”。” 她说着,站起身,朝风子垣深深一拜,“只要风公子肯答应,价钱方面都好商量,条件随便开!” 风子垣看着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女子,心中暗笑,果然不出所料。看来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风子垣故作沉吟,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将目光转向窗外,似乎在权衡利弊。 “风公子……”孟云儿见他迟迟不语,心中更加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有什么难处?” 风子垣转过身,目光落在她焦急的脸上,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想要逗逗她。 “也不是什么难处,”风子垣故意叹了口气,“只是……我猜需要护送的这批草药,定非凡品,想必令尊此行,必定会深入穷山恶水,危险重重啊。” 孟云儿一听,顿时脸色煞白,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风子垣看着她这副六神无主的模样,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说道:“我和二虎虽然略通武艺,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若是遇到大批的盗匪,恐怕……” 风子垣故意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这……”孟云儿顿时慌了神,她六神无主地看了看风子垣,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就在这时,风子垣朝门外喊了一声:“二虎!” 王二虎早就等不及了,听到他的召唤,立刻推门而入,“大哥,你叫我?”他一边说着,一边色眯眯地朝孟云儿抛了个媚眼。 风子垣强忍住笑意,指着孟云儿说道:“孟小娘子,想请我们护送尊公前往“白麓城”,你看……” 风子垣还没说完,王二虎就拍着胸脯说道:“没问题啊!包在我身上!”他说着,又朝孟云儿挤眉弄眼,“孟姑娘,你放心,只要有我王二虎在,保证令尊一根汗毛都不会少!” 孟云儿被他这粗俗的举动弄得满脸通红,尴尬地低下了头。 风子垣狠狠地瞪了王二虎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无奈。这家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条件还没谈妥呢,他就这么痛快地答应了,简直是猪队友! “咳咳……”风子垣清了清嗓子,对孟云儿说道:“孟姑娘,你别见怪,二虎他就是这个性子,不过你放心,他虽然说话粗俗了些,但办事还是挺靠谱的。” 孟云儿连忙摆手,“没……没关系,我相信二位公子。” 风子垣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们回去准备一下,三日后出发。” “三日后?”孟云儿一愣,“这么快?” “怎么?太着急了吗?”风子垣问道。 “没……没有。”孟云儿连忙摇头,“我只是……只是有些意外。” “那就这么定了。”风子垣说着,站起身,朝孟云儿拱手,“那风某就先告辞了。” 王二虎拎着得来的草药,屁颠屁颠地跟在风子垣身后,一边走一边回头朝孟云儿挥手告别。 三日后,王二虎身着整洁的衣衫,站在一列精神抖擞的小弟之前,他们的身后是装点一新的马车,车上稳稳坐着孟云儿的父亲。 随着一声响亮的号角,王二虎一声令下,整支队伍便浩浩荡荡地启程了,向着“白麓城”进发。 “风林镖局”的第一单生意,就这么开张了。 第037章星河酒醉 收集齐酿酒所需的各式材料后,朏朏便一头扎进了它的酿酒工作中。 它小小的身影在各种器具间穿梭,忙碌而有序,仿佛一位经验丰富的老酿酒师。 酿酒,这门古老的艺术,在外人看来或许只是简单的几个步骤,但其中蕴含的学问与技巧,却如同深邃的海洋,浩瀚无垠。 从精选每一粒饱满圆润的稻米开始,朏朏便展现出了它对酿酒的极致追求。它用小爪子仔细地拨弄着米粒,剔除掉那些不够饱满或者有破损的,只留下那些最完美的。 然后,它将精选好的稻米放入清水中,细致地淘洗,去除掉每一粒尘埃。 淘洗干净的稻米被放入特制的蒸笼中,经过恰到好处的蒸煮,使米粒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朏朏时不时地用小鼻子嗅一嗅,仔细地判断着米粒的蒸煮程度。 拌入特制的酒曲,是酿酒过程中至关重要的一环,它决定了酒的风味与品质。 朏朏小心翼翼地调配着比例,仿佛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它轻轻地抓取酒曲,一丝不苟地撒在蒸好的米粒上,然后仔细地搅拌,确保每一粒米都均匀地裹上了酒曲。 随后的发酵过程,更是需要无比的耐心与细心。温度的控制、湿度的调节,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可能影响到最终酒液的口感。 朏朏不分昼夜地守候在酒缸旁,时而轻摇扇子以降低室温,时而用柔软的尾巴紧裹酒缸以保持温度,时而用小鼻子凑近酒缸,仔细地闻着酒香,判断着发酵的进度。 这份执着与热爱,让风子垣这个旁观者都为之动容。 一个多月的时间,在忙碌与等待中悄然流逝。 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风吹过院落,扬起一阵阵清甜的酒香。 风子垣坐在院中的老槐树下,手中把玩着一枚石子,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了那个始终忙碌不停歇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期待。 “朏朏,还没好吗?”风子垣忍不住开口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快了,主人,这酒啊,最是讲究火候,急不得。”朏朏头也不抬地回答。 终于,在夕阳的余晖中,朏朏怀抱着一坛“蟹壳青”的釉面酒坛缓缓走出,坛口用红布封着,一股浓郁的酒香从中溢出,那是一种融合了天地精华,仿佛能穿越时空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真是太香了,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味道!”风子垣由衷地赞叹,眼眸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这就受不了,还差最后一步呢!”朏朏提醒道。 说着,朏朏将红布撤去,掏出一个素色小瓷瓶,得意地说道;“这是我提炼的‘月华草露’的精华,能赋予酒液以灵魂,独家手法,概不外传哦。” 随着“月华草露”缓缓倒入酒坛,朏朏口中轻吟着古老的咒语,一股柔和的白光自酒坛底部升起,逐渐将整坛酒包裹其中,如同被月光轻柔地抚摸。 白光中,时间仿佛静止,空气中弥漫的酒香愈发浓郁。约莫半个时辰后,白光渐渐消散,一坛名为“星河醉”的佳酿呈现在风子垣的面前。 风子垣迫不及待地深吸一口气,那酒香仿佛能洗涤心灵,让人忘却尘世烦恼,只想沉醉在这份纯粹与美好之中,一醉方休,直至星河长明。 “成了!”朏朏兴奋地跳到风子垣面前,邀功似的将酒坛子递给他,“尝尝看,这可是我用尽毕生所学酿造出来的‘星河醉’,世间独此一坛!” 风子垣接过酒坛,入手温润,一股清凉之气从指尖传遍全身。 用力闻了闻,一股更加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甚至能感觉到这酒香中蕴含的星辰之力。 他正欲举杯畅饮,却突然感觉周围空气中传来一阵细微的灵力波动,如同涟漪般荡漾开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探。 他心中一惊,立刻将神识外放,仔细地搜索着周围的一切。然而,他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周围一片寂静,空无一人。 “怎么了,主人?”朏朏见他迟迟没有动静,疑惑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风子垣回过神来,苦笑着摇了摇头,将心中的疑惑暂时压下。“没什么,”他心想,“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疑神疑鬼的,或许是修炼太累了,精神有点紧张吧。” 他随即倒了一杯酒。只见酒液清澈透明,如同月光般皎洁,散发着淡淡的蓝色荧光,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他轻轻地抿了一口,入口甘甜,酒香浓郁,却又没有丝毫的辛辣之感,如同甘霖般滋润着他的喉咙,顺着喉咙缓缓流入腹中,化作一股暖流,流遍全身,让他感到无比舒畅。 然而,下一刻,他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如同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虚幻而不真实。 院中的槐树仿佛化作了漫天星辰,闪烁着点点银光,璀璨夺目。耳边似乎还能听到悠扬的仙乐缥缈,令人心旷神怡,如痴如醉。 风子垣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却发现这“星河醉”的后劲比想象中还要猛烈。 他索性不再抵抗,任由这股醉意将自己淹没。 “嘿嘿,怎么样?是不是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朏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得意。 风子垣懒得理它,闭上眼睛,将身体靠在椅背上,任由思绪漫无目的地游走。 恍惚间,风子垣仿佛看到了一片浩瀚无垠的星空,无数星辰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一个身穿白衣,仙气飘飘的身影站在星空之下,冲着他盈盈一笑。 那笑容,是如此的熟悉,却又如此的遥远,仿佛隔着千山万水,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触碰,却又遥不可及。 “你是……谁?”风子垣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那道身影并没有回答风子垣的问题,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温柔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悲伤。 风子垣想要看清她的脸,却发现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看清她的容貌,只能隐约看到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如同夜空中最闪亮的星辰,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脑海中。 “别走……”风子垣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却发现自己的手仿佛穿过了她的身体,什么也抓不住。 “不要离开我……” 风子垣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满院的星光和微凉的夜风。 “主人,你醒了?”耳边传来朏朏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你睡了好久呢!” 风子垣摇了摇头,努力想要摆脱脑海中那抹身影的影响,却发现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忘记那双眼睛,那抹笑容。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风子垣低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迷茫和困惑。 “梦?”朏朏歪着脑袋,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我梦到……一个女子……”风子垣说。 风子垣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道白衣身影,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找到她,弄清楚她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出现在他的梦里。 “女子?什么女子?”朏朏问道。 风子垣站起身,目光坚定地看着远方,“我也不知道她是谁,但我知道,我一定要找到她!” 第038章称心佳酿 晨曦透过窗棂,在风子垣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浓郁的酒香便充斥鼻腔。 该去送酒了,也不知季大夫能不能满意。 风子垣拎起酒坛,刚踏出院门,便撞见了隔壁的孟云儿。 “咦,风公子,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她笑盈盈地打着招呼,一双杏眼弯成了月牙,“我说你这院子里最近怎么总是香气四溢,原来是酒香气啊!” 风子垣扬了扬手中的酒坛,得意地说:“怎么样,这气味还不错吧?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呢。” 孟云儿掩着鼻子轻嗅了几下,赞叹道:“嗯,确实香醇浓郁,比临江城最好的酒楼“樊春楼”酿的酒还要好闻。” “那是自然,”风子垣挑了挑眉,“这可是我酿的‘星河醉’,一般人我还不舍得给他喝呢。” “你酿的?这酒莫不是要送给季大夫的吧?”孟云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双杏眼瞪得老大。 “你怎么知道?”风子垣有些诧异。 “这还用猜吗?”孟云儿露出得意的神色,“季大夫最近为了寻酒,都快把整个临江城翻了个遍了,谁不知道他啊?” 风子垣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季大夫还真是名声在外啊。 “那你呢?要不要尝尝我的‘星河醉’?”风子垣晃了晃酒坛,笑着问道。 孟云儿连连摆手,脸上露出几分惧色:“不了不了,我可消受不起。想当年,我不过贪杯多喝了几盏果酒,就醉得……” 她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脸上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 风子垣好奇地追问道:“就醉得怎么样?” “就……就……”孟云儿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风子垣正欲继续追问,却见孟云儿突然转移了话题,纤纤玉指指向他手中的酒坛,好奇地问道:“风公子,你真要将这坛酒送给季大夫?” “是啊,”风子垣点了点头,不解地看着她,“有什么问题吗?” “风公子有所不知,”孟云儿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季大夫他那张嘴啊,可是出了名的挑剔,一般的酒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你要是送的酒不对他的胃口,他可是会乱发脾气的,到时候……”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风子垣心中一动,看来这位季大夫还真是一个古怪的老头。他拱了拱手,感激地说道:“多谢孟小娘子提醒,我会注意的。”他顿了顿,又道,“时候不早了,我还要送酒呢,就先告辞了。” “嗯,风公子慢走。”孟云儿回了个礼,然后目送着风子垣离开。她望着风子垣渐渐远去的背影,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有好奇,也有一丝淡淡的欣赏。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她才收回目光,转身回到了药园之中。 风子垣一路向城东走去,穿过几条热闹的街巷,远远便看见“杏林堂”的招牌,只是今日的“杏林堂”,似乎有些不太平……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瓷器碎裂声,夹杂着季大夫的怒吼:“这是什么玩意儿!也配叫酒?拿去喂猪猪都不喝!” 风子垣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这老头子,该不会是又喝到了什么烂酒,正在发脾气吧? 这“星河醉”虽然他自诩是难得的佳酿,但是能不能合那怪老头的胃口,他突然变得有些没有把握了。 风子垣赶紧加快脚步,刚踏进“杏林堂”的大门,就见季大夫的药童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差点撞到他身上。 “哎哟,风公子,您可算来了!”那小药童像是看到救星一般,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您快去看看吧,季大夫他……他又发脾气了!” 风子垣被那药童连拖带拽地拉进了“杏林堂”后院,只见满地狼藉,碎瓷片和酒水混杂在一起,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季大夫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脸色铁青,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酒杯,看样子是准备随时把下一个倒霉的酒坛子给砸了。 “季大夫,您这是怎么了?谁又惹您生气了?”风子垣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自然。 季大夫闻声抬头看了风子垣一眼,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别提了!你说这临江城,就没有一家像样的酒家,酿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这酒喝到嘴里,简直比喝尿还难受!” 风子垣看着桌子上那几个歪倒的酒坛,上面依稀可见“吴家正店”“刘家正店”的字样,看来都是临江城里数一数二的酒家了,竟然都被季大夫贬得一文不值,看来他的嘴的确挑剔。 “季大夫,您先消消气,我今天来,其实是想让您品鉴一下我自己新酿的酒,您看……”风子垣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酒坛轻轻放在石桌上。 “就你?”季大夫斜睨了风子垣一眼,“别是像那些人一样,拿什么破酒糊弄我吧?” 风子垣也不辩解,只是将酒坛打开,顿时,一股清冽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在院子里弥漫开来。 季大夫原本还一脸的不屑,但在闻到这股酒香后,脸色顿时一变,他猛地站起身,两眼放光地盯着风子垣手中的酒坛,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这……这是……”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 “这是我新酿的‘星河醉’,您老尝尝,看看合不合您的口味。” 风子垣说着,倒了一杯“星河醉”,递到他面前。 季大夫迫不及待地接过酒杯,先是放到鼻尖轻轻嗅了嗅,随即轻抿了一口,细细品味起来。 风子垣注意到,季大夫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原本紧绷的脸上也渐渐舒展开来,像是在仔细辨别着酒中的滋味。 院子里安静极了,只有偶尔几声鸟鸣传来。 风子垣耐心地等待着,不敢出声打扰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季大夫终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抹陶醉的神情。 他闭上眼睛,似乎还在回味着刚才那令人惊艳的滋味。 “妙啊!妙啊!”他睁开双眼,激动地拍着桌子,“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风小子,这酒真是你酿的?” “当然,为了你给您酿这坛酒,我还专门租了一间宅子呢。”风子垣故意抬高音量说道。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说着,季大夫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露出十分享受的表情。 第039章拜师季明 “季大夫,咱们之间的约定,还算数吧?”见季大夫心情大好,风子垣亲自给季大夫斟上一杯“星河醉”,问道。 季大夫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鼻翼动了动,慢悠悠地说:“算数,怎么不算数?老夫向来一言九鼎。” 他轻哼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这就是‘甘露净毒丹’的配方,老夫早为你准备好了。” 风子垣大喜过望,连忙接过配方,展开一看,顿时傻了眼。 只见上面列着十几种药材,什么雪莲、人参、灵芝都是寻常的,最后几味却闻所未闻,什么“毒虫草”“血蜘蛛”,甚至还有一滴“凤凰泪”? 风子垣冷汗都冒出来了,“季大夫,您这……是在开玩笑吧?这‘凤凰泪’,莫不是要我去天宫取?” 季大夫捋了捋胡须,慢条斯理地说道:“老夫可没那闲工夫与你开玩笑。这配方上的药材,每一味都缺一不可,少了一味,你就只能下辈子投个好胎了。”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股子烦躁劲儿,还好他早有准备,成立了“风林镖局”,以后就要指着二虎他们走南闯北帮忙收集这些药材了! 风子垣将配方收好,正色道:“季大夫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找到这些药材。” 像是看穿了风子垣的心思,季大夫慢悠悠地开口了:“这‘甘露净毒丹’可不是一般的丹药,你要找到这些材料,怕是不容易啊。” 风子垣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再不容易也得找!” 季大夫大笑道:“哈哈哈,好小子,有志气!你这股不服输的劲头,让老夫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啊!” 他顿了顿,掏了掏耳朵,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老夫最近打听到一个消息,或许对你有帮助。神武国七大门派之一的‘星辰道’,他们那里似乎有一株‘还魂草’……” 风子垣闻言,眼睛一亮,他知道,此草可是炼制“甘露净毒丹”的主药。 “星辰道……”风子垣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心中暗自思忖,“看来,得亲自走一趟‘星辰道’了。” 正当风子垣盘算着如何去‘星辰道’时,季大夫一把抱起“星河醉”,作势就要往里屋走。 风子垣眼疾手快地拦住他:“等等!咱们之间还有笔账没算清楚呢!” 季大夫停止了手里动作,好奇道:“咱俩要算什么账?” 风子垣指了指他手里的酒坛子:“咱们当时约定的可是一杯酒而不是一坛酒啊!” “你……你这小子,偷奸耍滑。”季大夫一听,气得吹胡子瞪眼。 “想喝酒,总得付出点代价吧?我这酒酿制不易,仅此一坛,珍贵得紧。”风子垣笑嘻嘻地说。 “你想要什么?”季大夫一脸警惕地问道。 “也不是难做到的事情。其实,我一直对医术颇感兴趣,不知季大夫可愿收我为徒,传授我一些解毒之术?” “胡闹!”季大夫猛地转身,可那眼神却忍不住地往酒坛子上瞟,“老夫从不收徒弟!” 风子垣抱起双臂,笑眯眯地看着他,分明看见他抱着酒坛子的手微微收紧了几分。 “那可由不得你,”风子垣故意拉长了语调,“你不收我为徒,这坛酒我就得抱回家了。” 季大夫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像是便秘似的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这……这酒,老夫不要了!” 说完,他竟然真的想把“星河醉”塞回风子垣怀里。 “别啊!这么好的酒,说不要就不要了?”风子垣故意晃了晃手里的酒坛子,那酒香飘出来,勾得季大夫喉结又是一阵滚动。 “你……你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季大夫梗着脖子,吹胡子瞪眼,硬邦邦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愠怒,“老夫是不会轻易妥协的!想让老夫破例收你为徒,没门!” 风子垣挑了挑眉,心中暗道:看来这怪老头还挺有原则的嘛,不过,我这人最喜欢的就是挑战原则! “季大夫,”风子垣收起脸上的笑意,正色道,“晚辈知道您医术高明,德高望重,也明白您想将这身绝学传承下去,悬壶济世,造福苍生。但您如今不收我为徒,难道是想让这身绝学失传吗?” 他的语气诚恳,带着一丝惋惜。 风子垣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季大夫无儿无女,膝下只有一个从小养在身边的侄子,偏偏那小子对医术一窍不通,整日里游手好闲,就想着怎么败光家产,季大夫为此没少操心,愁白了头发。 果然,风子垣的话戳中了季大夫的痛处。他脸色变了变,神情黯然,长叹一口气,却又梗着脖子,强辩道:“那……那也不行!教徒弟太麻烦了,规矩又多!哪有每日饮酒作乐,逍遥自在来得痛快!” 风子垣趁热打铁:“季大夫,医者仁心,悬壶济世,哪能整日饮酒作乐,这是为天下苍生造福!您想想,我若是学会了您的医术,就能帮助更多的人,减轻他们的痛苦,解除他们的病痛,这难道不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吗?” 他的语气真挚,充满了对天下苍生的关怀。 季大夫沉默了,像是陷入了沉思。 风子垣耐心地等待着,没有再催促他。他知道,像他这种固执的人,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终于,季大夫抬起头,看向风子垣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挣扎,有无奈…… “罢了罢了,”他长叹一声,像是认命了似的,“老夫答应你便是。不过,老夫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人可是出了名的严厉,你要是想学,就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风子垣心中一喜,看来有戏!“什么条件,您直管说!” 季大夫神色一凛,一字一句地说:“在我这里学习期间,你必须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风子垣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瞪大了眼睛,暗骂道:“这算什么狗屁条件?让我风子垣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不比让我死还难受!” “怎么,做不到?”季大夫挑衅似的看着他,“做不到就趁早滚蛋,老夫收了酒可就不退了!” 风子垣顿时感觉一股火气直冲脑门,心中怒火熊熊燃烧。 “这怪老头,还玩激将法?” 他猛地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地说道:“谁说我做不到了?我答应你便是!” 话一出口,风子垣就有些后悔了。这要是真在季大夫这里学艺,以这老头的古怪脾气,还不得被他活活气死? 季大夫看着风子垣变幻莫测的脸色,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而得意:“小子,有胆识!老夫果然没看错你!” 风子垣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心中却在腹诽:“这老狐狸,肯定又在算计我了!不过,走着瞧,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从明天开始吧!”季大夫兴致勃勃地说道,似乎已经看到了风子垣在他手下吃瘪的样子。 第040章求医之路 接下来的日子,风子垣白天在武馆教授弟子,晚上则去季大夫那学习医术,日子过得紧张且充实。 这帮新来的小子,真是一批不如一批了! 风子垣用力挥舞着手臂,恨铁不成钢地吼道:“一个个站没站相,出拳软绵绵的,像什么样子!你们是来学武的,不是来绣花的!” 武馆里充斥着汗臭味,一群半大小子在风子垣面前笨拙地挥舞着拳头,像一群霜打的茄子,毫无生气。 风子垣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真想一脚一个把他们踹出去。 “大哥,消消气,消消气。”二虎端着一碗茶汤凑过来,“这一批新来的小兔崽子,是差了点意思。不过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操练他们,不出一个月,保证让他们脱胎换骨!” 唉,这年头,想找个练武的好苗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风子垣接过茶碗,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心里却想着晚上去季大夫那学习的事。 季大夫的医术高深莫测,对风子垣的要求也极为严格,好多次,他在夜深人静时,独自面对那些晦涩难懂的医书,心中涌起放弃的念头。 最终,他还是咬紧牙关,坚持了下来。 夜幕降临,风子垣硬着头皮来到了季大夫那间破破烂烂的医馆。刚踏过门槛,一股刺鼻的药味就扑面而来,呛得他直咳嗽。 “来了?”季大夫坐在药柜前,慢悠悠地整理着药材,头也不抬地问道。 “季师傅,不好意思,又来晚了。”风子垣点头哈腰地走上前,心里却暗暗叫苦,“老给我摆臭脸!” 风子垣刚坐下,季大夫就把手里的药材往桌上一扔,“啪”的一声,吓得他浑身一哆嗦。 “瞧你这熊样!一天到晚就知道舞刀弄枪,粗鄙!粗鄙!”季大夫吹胡子瞪眼,唾沫星子喷了风子垣一脸。 风子垣强忍着怒火,扯起嘴角干笑两声,“季大夫,我这不是在练武强身嘛,您老人家不是常说,‘体魄强健,方能担纲大任,成就不朽之业’……” “放屁!”季大夫一拍桌子,震得茶盏都跳了起来,“就你这脑子,练得再强壮也是个莽夫!我问你,昨日我教你的‘五脏相生’可记住了?” 风子垣支支吾吾半天,愣是一个字都答不上来。 “哼,我就知道!”季大夫恨铁不成钢地指着风子垣鼻子骂道,“朽木不可雕也!你看看你,哪里有一点学医的天赋?简直就是一块顽石!” 风子垣低着头,任凭他唾沫星子横飞。心里暗骂:死老头,要不是为了学这解毒之法,老子早把你这破医馆给砸了! “还有,”季大夫突然话锋一转,“你那‘风林武馆’是怎么回事?又开武馆,又开镖局,你还想学好医术,简直是胡闹!” “我……”风子垣刚想解释,就被季大夫打断。 “你要再是这么一个治学的态度,”季大夫冷哼一声,“就另请高明吧。” “季师傅,您别动气嘛,”风子垣眼见季大夫的眉头又紧锁起来,怒气似乎正蓄势待发,连忙出声安抚, “这些医书实在是博大精深,太过艰涩难懂了,那些繁复的药理,还有拗口的名字,看得人昏昏欲睡,仿佛每个字都在跟我作对似的。” “怎么,怕了?”季大夫捋着胡须,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你既然知道学医之路如此艰难,当初又何必硬要踏入这杏林之门呢?安安分分地做个武夫,岂不是更自在?非要蹚这浑水!” “季师傅,你少说风凉话!”风子垣强撑着口气说道,“我风子垣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哼,倒是挺有骨气。”季大夫轻哼一声,似乎对风子垣的回答并不意外,随即从身旁堆积如山的医书中抽出一本泛黄的古籍,扔到了风子垣面前, “既然如此,今晚就给我背熟这本《毒经》的前三章。明日一早,我可是要严格考校你的!若是背不出来……” 季大夫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严厉,“那就别怪我这老头子手段狠辣,到时候可有你的苦头吃!” 风子垣苦着脸,勉强拾起那本沉甸甸的医书,翻开一看,只见书页上密密麻麻地排满了小字,宛如天书一般,让人眼花缭乱。 他不禁暗暗叫苦:这老头子分明就是在故意刁难我! “还不快背!”季大夫一声怒喝,吓得风子垣浑身一颤,赶紧低头苦读起来。 医馆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子垣翻书的声音和季大夫偶尔的咳嗽声。 窗外,夜色深沉,寒风呼啸,仿佛在嘲笑风子垣的无能。 也不知过了多久,风子垣的眼皮渐渐变得沉重,似有千斤之重,脑袋也像是被什么重物压着,昏昏沉沉的。 迷迷糊糊中,他仿佛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背对着他,静静地站在月光下。 那女子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身影在微风中显得有些萧瑟,却透出一股说不出的飘逸与灵动。 “是你吗?苏含之?”风子垣喃喃自语,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激动。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个熟悉的身影,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够不着她,好像两人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 正当他沉浸在这份虚幻的梦境中时,耳边突然传来季大夫的一声暴喝:“臭小子,又在做白日梦了!” 这一声怒喝如同惊雷一般,将风子垣从梦境中猛地惊醒。 风子垣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环顾四周,才发现天已经大亮。 季大夫正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手里端着茶盏,目光冷冷地看着他。 “季师傅,你怎么不叫醒我?”风子垣抱怨道,“现在几更天了?” “哼,你自己看看!”季大夫指了指窗外。 风子垣抬头望去,只见太阳已经爬到了老高,刺眼的阳光照得他睁不开眼睛。 “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 风子垣哀嚎一声,昨晚的医书根本就没看进去几页,这回肯定要被季大夫骂死了! 第041章奇异感应 季大夫眯着眼睛,像审视犯人一样上下打量着风子垣,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好半天,他才慢悠悠地开口:“背吧。”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开始背诵: “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之,嗯……凡草木之属,皆含毒性,或轻或重,或缓或急,辨之不详,用之不当,则……” 磕磕绊绊地背完三章,风子垣感觉自己像是跑完了一场马拉松,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背完了?”季大夫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看来你小子昨晚也不是完全在睡觉嘛。” 风子垣嘿嘿一笑,心中暗自庆幸,幸好昨晚临时抱佛脚,拼命记下了几段,不然今天可就真的丢脸丢到家了。 “不过,”季大夫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可不信你小子真的对医术感兴趣,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风子垣心头一跳,这老头果然精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我……”风子垣支支吾吾半天,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季大夫见他犹豫不决,冷哼一声:“怎么,说不出来了?还是说,你根本就没什么目的,只是在消遣老夫?” 风子垣心中叫苦不迭,这老头真是难缠! “季大夫,您误会了!”风子垣绞尽脑汁,想找个合适的借口, “我……我就是对解毒比较感兴趣,您也知道,我以前是跑镖的,难免会遇到一些毒虫蛇蚁,所以……” “一派胡言!”季大夫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你以为老夫是三岁小孩吗?就你这点小心思,还想瞒过我?” 风子垣顿时语塞,这老头阅人无数,这点小伎俩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 “说吧,你究竟想干什么?”季大夫语气严厉,眼中却带着一丝探究。 风子垣紧紧地抿着嘴唇,内心挣扎不已。说,还是不说? 季大夫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叹了口气道:“罢了,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老夫也不想探究。” 风子垣惊讶地抬起头,没想到这老头居然会轻易放过他。 “不过,”季大夫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你既然想学老夫的解毒之法,那就得拿出点诚意来。从今天开始,你每天除了背医书,还要帮我打理药材,煎药抓药,样样都要学会,最好再帮我酿点新酒,你带来的那坛‘星河醉’都快被老夫喝完了!” 风子垣顿时傻眼了,心中暗骂:“好你个老狐狸!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原来在这里等着给我下套呢!什么学医,这分明就是想把我当成免费劳动力,给他当长工,顺便给他酿酒!” “怎么,不愿意?”季大夫挑眉看着他,“不愿意就趁早回家,老夫这里不收闲人!” 风子垣咬了咬牙,心中暗骂:老狐狸,算你狠! “谁说我不愿意了?”风子垣硬着头皮说道,“不就是打理药材,煎药抓药嘛,我学!我学还不行吗?” 季大夫满意地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来来来,我先教你辨认药材……” 就这样,风子垣开始了在季大夫医馆的“苦逼”生活。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背医书,然后帮着季大夫打理药材,煎药抓药,一直忙到深夜才能休息。 说来也怪,虽然季大夫脾气古怪,要求严格,但风子垣却渐渐喜欢上了这种充实的生活。 每天闻着药香,听着季大夫讲解医理,他感觉自己仿佛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一个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当然,这期间他也没少挨季大夫的骂。不是抓错了药材,就是煎煳了汤药,总之是花样百出,让季大夫哭笑不得。 “你这小子,是来学医的,还是来我这捣乱的?”季大夫指着风子垣鼻子骂道,“再这样下去,老夫迟早被你气死!” 风子垣嘿嘿一笑,厚着脸皮说道:“季大夫,您老人家别生气,我这不是还在学习嘛,熟能生巧,熟能生巧……” 季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小子,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 这一日,夕阳西下,染红了半边天,风子垣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的小院,他抹了把汗,心里暗自庆幸:季大夫今天出诊,总算能早点回来歇歇。 刚踏进院子,就见王二虎那张油光满面的大脸盘子凑到眼前,嘿嘿笑道:“大哥,你回来啦!快来快来,就等你了!” 风子垣一看,石桌子上摆着满满当当的酒菜,香气扑鼻,让人食指大动。 他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拿起酒碗就灌了一大口。 “你这又是发哪门子财了?这么丰盛?”风子垣一边嚼着一种叫作“古楼子”的羊肉饼,一边含糊不清地问。 “嘿嘿,现如今天下不太平,咱们这镖局的生意可是红火得很啊!”王二虎说着,眼神却不断地瞟向了院门的方向,像是在等着某人回来。 “你老盯着大门干吗?是有客人要来吗?”风子垣拉长了声音,朝王二虎挤了挤眼睛。 王二虎老脸一红,支支吾吾地说:“不是客人,是……是孟小娘子。” 风子垣恍然大悟,怪不得他看见桌子上摆着三副碗筷。 原来是孟云儿刚才也在这里吃饭,难怪王二虎今天这么大方。 “孟小娘子呢?”风子故意问道。 “有人来药园买草药,她就过去了。”王二虎答道。 “谁这么晚还跑过来买草药?”风子垣疑惑道。 “不知道,刚才是丫鬟翠儿把她叫过去的。”王二虎喝了一口酒道。 “风大哥,你能再给我展示一下那个仙术吗?” 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阿毛突然插嘴道,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风子垣,目光中充满了崇拜,“就像上次那样,‘嗖’的一下,就能把火点着!真是太神奇了!” “想看啊?那就再给你看看。”风子垣说着,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尖处缓缓凝聚出一团黑色的煞气。 煞气如同活物般跳动着,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风子垣心念一动,操控着这团煞气,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院子里的一堆柴火。 “轰”的一声,柴火堆瞬间被点燃,熊熊燃烧起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照亮了院子的一角。 大毛看得目瞪口呆,兴奋地跳了起来:“哇!太厉害了!风大哥,你真是活神仙啊!” 就在这时,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孟云儿送走客人,走了进来。 她今日穿着一袭淡青色衣裙,乌黑的长发用一根木簪挽起,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显得格外清丽脱俗。 “孟小娘子。”风子垣站起身,朝她微微颔首。 孟云儿看到风子垣,回了个礼,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最近难得能够见到风公子呢!不知公子的‘岐黄之术’精进得如何了?” “还行,马马虎虎。”风子垣淡淡地答道。 “什么还行啊,大哥你就是不用学,也能当个大夫了!”王二虎醉醺醺地说道。 孟云儿脸上笑意更深,刚想开口,却见风子垣突然眉头一皱,目光锐利地看院门的方向。 “怎么了?”孟云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没事,只是……”风子垣语气平静,但眼底却闪过一丝寒意。“我感觉到了一丝不平常的气息。” “气息?”孟云儿疑惑地重复了一遍,她环顾四周,除了清新的空气和淡淡的酒肉香,什么也没感觉到。 “嗯,很淡,但很危险。”风子垣说着,缓缓站起身,向门口走去,“等我一下,我去看看。” 风子垣站在院门口,眉头紧锁,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院外的景象。 夕阳西下,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几个孩童在嬉戏打闹,远处传来几声狗吠,除此之外,一切都很平静,没有丝毫异常。 “奇怪……”风子垣停下脚步,眉头微蹙,低声喃喃自语,“难道是我感应错了?” 最近他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感,仿佛被人暗中窥视,却又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他摇了摇头,将那丝不安压下,转身走回了院子里。 第042章丹师萧影 “砰!”王二虎那壮实的身躯像座小山一样,猛地撞开了风子垣的房门,害得他把手里的医书都掉在了地上。 “我说二虎,你小子轻点儿成不成?我这房门再结实,也经不住你这么一通猛撞啊!” 风子垣斜了他一眼,不慌不忙地从地上把书捡了起来。 二虎挠了挠头,憨笑道:“嘿嘿,这不是有急事吗?大哥,你猜怎么着,有人知道‘紫霜花’的消息了!” 风子垣看了他一眼,正色道:“消息可靠吗?可别又是那些江湖骗子放出来假消息。” 二虎拍着胸脯保证道:“这次绝对错不了!是‘百草堂’的掌柜亲口告诉我的,说是有个炼丹师手里有‘紫霜花’的线索,不过嘛……” 风子垣挑了挑眉:“不过什么?你小子别吞吞吐吐的,快说!” “不过那位炼丹师需要有人护送一批药材去黑石城,说是时间紧迫,必须翻越黑风岭,酬金给得很高,但最近黑风岭不太平,闹煞妖,没人敢接这趟镖。” 二虎一口气说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风子垣的表情。 风子垣轻笑一声,这二虎还真是了解他。‘黑风岭’虽然凶险,但只要能找到“紫霜花”,就是刀山火海他风子垣也会闯! “走!带我去会会这位炼丹师!”风子垣将手中的医书往桌上一扔,霍然起身,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百草堂”是临江城最大的药材铺,掌柜的姓张,是个精明圆滑的老头,人称“张半仙”。 他见风子垣来了,立马笑呵呵地迎上来,拱手道:“风少侠,您可算是来了!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萧影萧大师。” 风子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正端着一碗米酒,慢悠悠地品着。 听到动静后,他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国字脸,两道浓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上下打量着风子垣。 修士,而且是初元境高阶的修士。 风子垣一见到萧影,就感觉到他身上强烈的灵气波动。 “这位就是风少侠吧?果然是一表人才,英雄出少年啊!”萧影爽朗一笑,将手中的瓷碗放到桌上,站起身来,冲风子垣拱了拱手。 风子垣冲萧影回了个礼,开门见山地说道:“萧大师谬赞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我辈侠义之士的本分,只是这黑风岭最近不太平,不知萧大师要运送的究竟是什么贵重药材,竟然需要冒如此大的风险?” 萧影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悲痛之色,“唉,说来惭愧,老夫早年云游四海,却不想在苗疆之地惹上了仇家,近日收到消息,他们寻仇而来,害我那可怜的徒儿身中剧毒,如今只剩下一口气了。”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和一块玉佩,递到风子垣面前, “这玉佩是我那徒儿贴身之物,老夫急需赶回黑石城,为徒儿炼制解药,还望风少侠看在人命关天的份上,助老夫一臂之力!” 风子垣接过玉佩,仔细端详,只见这玉佩通体碧绿,触手生温,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而那信上的内容,则是简短而急切地请求萧影尽快回去,因为他的徒弟中毒受伤,生命垂危,急需他回去医治。 只是不知为何,风子垣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为了以防万一,风子垣又问道:“萧大师,听说这黑风岭最近有‘煞妖’出没?此物很难对付吗?” 萧影闻言,先是一愣,犹豫了半天,最后叹气道:“实不相瞒,这煞妖乃是由天地间至阴至寒的煞气凝聚而成。它们行踪不定,是世间少有的凶恶之物。遇煞妖者,需小心谨慎,以免招致不幸……” 萧影冲着风子垣深深一抱拳,眼中闪过一抹诚挚:“风少侠,本人是一名丹师,与人斗法并非老夫所长,否则,也不会轻易寻求他人的帮助。当然,此事危险重重,我萧某绝非那种不顾他人安危,强人所难之辈。” 风子垣心中暗自嘀咕:“老狐狸,还好我多问了一句。这种由煞气所化的无形之物,最是棘手难缠。若是换了那些不明就里的普通修士,恐怕早已被你这家伙的花言巧语所骗,最终成了那妖物的爪下亡魂。” 想到这里,他不动声色,面容依旧平静如水地说:“既然萧大师如此坦诚,我风子垣也绝不推脱。这趟镖,我们‘风林镖局’接了!只是这报酬……” 风子垣的话语掷地有声,却故意在“报酬”二字上微微一顿,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萧影。 萧影哈哈一笑,说道:“风少侠快人快语,老夫喜欢!你放心,只要将药材安全送至黑石城,酬金一分都不会少你的,而且……”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而且,关于‘紫霜花’的消息,老夫也会一字不落地告诉你。”萧影说道。 “好!一言为定!敢问萧大师,何时动身?”风子垣问道。 “事不宜迟,越快越好,最好是明天一早就出发。” 萧影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地图,缓缓摊开在风子垣面前,“这是前往黑石城的路线图,我已经标注了几个比较危险的地方,尤其是黑风岭,更要多加小心。” 风子垣接过地图,仔细看了看,果然如他所说,整条路线都用红毛笔标注了危险等级,其中“黑风岭”更是用醒目的黑色标记圈了起来,旁边还画了个狰狞的鬼脸。 “萧大师放心,我定会将您的药材安全送至‘黑石城’!”风子垣自信满满地说道。 “好!有风少侠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 萧影满意地点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递给风子垣,“这里是一百两银子及五十块‘元石’,算是定金,等你到了黑石城,老夫再将剩下的酬金如数奉上。” 风子垣接过钱袋,掂了掂,分量十足。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咱们就出发!”风子垣将地图和钱袋揣进怀里,起身告辞。 “好!老夫明日在城门口恭候大驾!” 第043章黑风鬼岭 “你疯了不成!‘黑风岭’那种鬼地方你也敢去!” 季大夫再得知风子垣要去“黑风岭”护镖,胡子都气得抖了三抖,抓起桌上的酒壶就往桌案上重重一磕, “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当是逛你家后花园呢!” 风子垣拿起桌上的酒壶,替季大夫续了酒,才不紧不慢地说:“季师傅,您先消消气,听我说。” “听你说什么!听你说你要去送死吗!”季大夫吹胡子瞪眼,“我告诉你,这回说什么我都不会依你。” 风子垣无奈地叹了口气,这老头,怎么就这么倔呢。 “季师傅,您也知道,我这病,除了‘紫霜花’,那是无药可医啊!”风子垣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诚恳些, “我打听到消息,那里最近出现了一株‘紫霜花’,错过了这次,我……” 风子垣故意没说下去,只是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季大夫果然沉默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妥协了一般,低声说道:“你呀你,‘黑风岭’是什么地方,那可是连官府都不敢轻易踏足的地方,你倒好,为了株破花,连命都不要了!” “我这不是没办法嘛。” 风子垣苦笑一声,“去可能会死,不去一定会死,那我还不如去试试。” “罢了罢了,你这倔脾气,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季大夫摆了摆手,“要去就去吧,不过你得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 风子垣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季师傅放心,我答应你。” 说着,风子垣起身向季大夫告辞,“那我就先回镖局了,明天一早就要出发,我还要准备准备,等回来再找你喝大酒。” “行吧,快走吧!”季大夫猛灌了一口酒,故作潇洒地说道。 走到门口时,季大夫突然叫住了风子垣。 “小子,”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粗布缝制的包裹,递给他,“这里面是一些疗伤和解毒的药,你拿着,路上小心点。黑风岭可不是什么善地,别逞强。” 风子垣接过布包,入手沉甸甸的,心中一暖。 这老头,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担心得要死,却还是嘴硬心软。 “我知道了,您就放心吧。”风子垣冲他感激地笑了笑,转身走出了医馆。 出来后,风子垣抬头望向远方,目光坚定,嘴角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黑风岭,我风子垣来了! ……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空气中还带着几分夜的凉意与露水的清新。 风子垣身着紧身劲装,身背长剑,显得英姿飒爽。 他带领着二虎及一众身着统一服饰、气宇轩昂的镖师,牵着精神抖擞的马匹,来到了城门口。 萧影早已带着两个小厮在此等候。 他们身旁停着一辆装饰简朴却结实的马车,车厢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箱笼,有的用粗布紧紧包裹,有的则贴着封条,透露出里面藏着的珍贵货物——那是他精心筹备,急需运往远方的药材。 “风少侠,你来得正好,真是守时之人。”萧影面带微笑,拱了拱手。 风子垣回完礼,看着一车的药材,奇道:“萧大师,怎么这么多药材?” 萧影淡淡一笑:“不瞒你说,我这次来临江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收集药材,这次正好一并带回去。” 风子垣没再说什么,“那萧大师,我们就出发了。” 说着,他轻轻一跃便稳稳坐在了马背上,回头望向王二虎,“二虎,你跟在我后面。此行路途遥远且多险阻,务必小心谨慎。” “好嘞,大哥放心,我一定小心驾车!” 王二虎应了一声,双手紧握马鞭,随着一声响亮的鞭响,马车缓缓启动,轮子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稳而有节奏的声音,渐渐驶出了城门,向着“黑风岭”进发。 随行的镖师们也纷纷上马,围绕在马车周围,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 两天后。 马蹄踏着碎石,扬起阵阵尘土。 风子垣骑在马上,侧头看了眼身旁的萧影,他坐在马背上,身子随着马儿的步伐轻轻晃动,却像丢了魂一般,剑眉紧锁,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方正的脸上写满了焦虑。 “还在挂念徒儿的安危?”风子垣忍不住开口问道。 萧影身形一顿,像是被风子垣的话拉回了现实,他转过头,眼眸中闪过一丝迷茫,而后又恢复了清明。 “风少侠,你说这世上真有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毒药吗?”萧影低声问道,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风子垣。 “当然。”风子垣肯定地回答。江湖险恶,奇毒诡谲,他纵横天界不知多少年,自然知道这世上毒药千奇百怪。 这时,风子垣终于决定把犹豫了两天,要不要询问丹师萧影的问题问了出来,“萧大师,你见多识广,可曾听说过‘千年蛊毒’?” 萧影摇了摇头,“千年蛊毒?这种毒老夫不甚了了!”他望向风子垣,接着说道,“我观风少侠印堂发黑,隐隐有黑气缠绕,该不会……” 萧影欲言又止,担忧地看向风子垣。 风子垣点点头,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我需要‘紫霜花’,正是为了解身上的‘千年蛊毒’。” 萧影给风子垣报以同情的目光,这千年蛊毒的霸道他是略有耳闻,没想到竟让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碰上了, “这‘黑风岭’里倒是有‘紫霜花’,不过……” 风子垣猛地转头看向萧影,眼神锐利得像刀锋,“不过什么?” 萧影顿了顿,说:“不过嘛,这‘紫霜花’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它生长在黑风岭的‘断魂崖’,那地方可是有‘煞妖’的。” “煞妖!”风子垣心惊道。 “怎么?怕了?”萧影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风子垣。 “笑话!我什么时候怕过!”风子垣冷哼一声,“不就是一只煞妖吗?我去会会它便是!” 萧影急忙提醒道:“风少侠切勿大意,这煞妖可不是什么善茬,我听说此物曾经杀死过重元境的修士。” “重元境?”风子垣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啊,对上初元境修士几乎就是碾压的存在,除非……”萧影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风子垣追问道。 “除非此修士拥有先天煞体,可以吸收煞气化为己用,但这种体质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我们乾坤大陆还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修士存在。”萧影解释道。 “先天煞体?这不正是说我吗?”风子垣心中一亮,但他并没有将自己的秘密告诉萧影,只是不动声色地说道:“原来如此,多谢萧大师告知。” 他顿了顿,又说道:“那就劳烦我们抵达黑石城后,请您告诉我该如何前往‘断魂崖’。” 萧影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小子,年纪轻轻,却有几分胆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说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到时就陪你走一趟吧,只是这煞妖凶险,需万事小心。” 风子垣感激地看了萧影一眼,抱拳道:“多谢萧大师!” 两人策马扬鞭,朝着“黑风岭”深处奔去。 一路上,山路崎岖,怪石嶙峋,阴风阵阵,似乎在预示着此行的凶险。 第044章山岭迷雾 黑风岭,名如其形,山体漆黑如墨,怪石嶙峋,远远望去,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随时可能择人而噬。 此刻,浓雾笼罩,更添几分阴森恐怖。 “咳咳……” 队伍最前面,一个身材瘦小、衣衫褴褛的少年捂着嘴咳嗽,脸色苍白得吓人。 他叫崔狗儿,是队伍里的向导。 “崔狗儿,你没事吧?”走在旁边的王二虎问道。 崔狗儿摇摇头,声音虚弱:“俺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王二虎还想再问,却被风子垣挥手打断。他环视四周,黑色浓雾弥漫,能见度极低,队伍里的人个个面色凝重,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都打起精神来!”风子垣沉声喝道,“山里起大雾了,别跟丢了。” 他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山谷间回荡,震慑人心。 队伍的气氛稍稍缓和,但每个人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自从进入黑风岭,怪事便接连不断。先是马匹无故惊慌,冲撞之下,导致几名镖师受伤。 接着,又有几名镖师在夜里莫名其妙地发了疯,胡言乱语,甚至还失踪了一名镖师。 “大哥,这黑风岭邪门得很啊!”王二虎凑到风子垣身边,压低声音说道,“要不,咱们先撤出去,从长计议?” 风子垣剑眉一挑,冷哼一声:“撤?这会我们能往哪儿撤?通知大伙儿,继续赶路,今天务必要到达‘黑风寨’。” “是!”王二虎领命,转身去传达命令。 队伍继续前进,气氛却更加凝重。 崔狗儿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却始终咬着牙坚持着。 “崔狗儿,这大雾是怎么回事?”风子垣来到崔狗儿身边,询问道。 崔狗儿战战兢兢地说:“风大哥,这是黑雾,俺们‘黑风岭’里有句老话——起黑雾不进山,进山恐把性命担。” 风子垣看着眼前的黑雾,眉头微微皱起。 突然,一声惊呼传来。 风子垣猛然回头,只见一位镖师脸色惊恐,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棵大树,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鬼……鬼啊……”镖师语无伦次地喊着。 风子垣顺着镖师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棵大树的树枝上,赫然挂着一具尸体! 那尸体面容扭曲,双眼圆睁,死状恐怖。 “啊!” 队伍中顿时响起一片惊呼,镖师们纷纷拔出武器,惊恐地看着那具尸体。 “都慌什么!”风子垣怒喝一声,他来到树下,抬头仔细观察着那具尸体。 “大哥,他……他好像是昨天失踪的李三儿!”王二虎也赶了过来,脸色苍白地说道。 风子垣没有说话,他伸手抓住树枝,用力一拉,那具尸体便从树上掉落下来。 萧影上前,仔细检查了李三儿的尸体,发现他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只是他的面部表情异常惊恐,像是目睹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物,他双目圆睁,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嘴巴大张着。 而当萧影的目光移到李三儿的下身时,更是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那里全是污秽之物,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 “他是被吓死的。”萧影站起来,说道。 “吓死的!”众人惊呼道。 李三儿生前到底看到了什么,能把一个大活人生生给吓死。 众人议论纷纷,一种不安的气氛开始在队伍中蔓延。 …… 队伍在浓雾中摸索着继续前进,四周静得可怕,只有脚踩在枯叶上的沙沙声,和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崔狗儿走在队伍最前面,他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匕首,手心里满是冷汗。 他能感觉到,似乎有一双无形的眼睛,一直在暗中注视着他们,冰冷,邪恶,充满了恶意。 也不知走了多久,就在众人疲惫不堪,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丝光亮。 “大哥,你看!”王二虎指着前方,惊喜地喊道。 风子垣抬头望去,只见浓雾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一片建筑的轮廓。 “黑风寨!”崔狗儿也看到了那片建筑,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俺们走出迷雾了!” 镖师们顿时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朝着那片光亮奔去。 然而,当他们穿过浓雾,来到那片建筑前时,却发现,这里根本不是什么‘黑风寨’,而是……他们之前经过的一片树林! “怎么会这样?”王二虎难以置信地看着四周,“我们明明是朝着那个方向走的,怎么会又回到这里了?” “是鬼打墙!”一名镖师惊恐地喊道,“我们遇到鬼打墙了!” “胡说八道!”王二虎怒喝一声,“我们只是迷路了!” “可是……” “等等,”风子垣打断一名镖师的话,“崔狗儿,你确定是这个方向吗?” 崔狗儿脸色苍白,他仔细辨认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摇摇头,语气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肯定:“俺……俺不确定……” “什么?”王二虎顿时慌了神,“连你也不确定,那我们怎么办?” “都闭嘴!”风子垣怒吼一声,“都给我仔细想想,我们是从哪里开始,走错了路?” 然而,任凭众人如何回忆,都想不起来,他们究竟是在哪里,偏离了方向。 “大哥……” 王二虎面色沉重地走到他身边,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该咋办啊?”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不安,沉声道:“崔狗儿,你过来。” “风大哥,咋了?”崔狗儿走过来问道。 “崔狗儿,”风子垣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跟着我,咱俩再走一趟,看看还会不会回到这里?” “就……就咱俩吗?俺……害……害怕!”崔狗儿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道。 “放心,有我在,不会出事的。”风子垣说道。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风少侠,让我跟崔狗儿去吧。”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萧影牵着马,不知何时站到了风子垣身后。 “不行!”风子垣想也不想便拒绝道,“这里太危险,您还是留在队伍里面。” “风少侠,”萧影语气坚定,“我身上有个辨别方位的法器,也许能在这迷雾天发挥些作用。” “可是……” 风子垣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萧影打断:“风少侠,队伍还需要你稳定军心,相信我,肯定不会出事的。” 他的眼神坚定,让风子垣无法拒绝。 最终,风子垣还是妥协了。 他叮嘱道:“萧大师,万事小心,一旦发现不对劲,立刻回来!” “好的!放心吧!” 萧影领着崔狗儿,牵着马,再次走进了浓雾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镖师们焦急地等待着,恐惧如同无形的毒蛇,啃噬着他们的理智。 “大哥,你说……他们会不会……”王二虎欲言又止,眼中满是担忧。 风子垣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萧影和崔狗儿消失的方向,手心已经满是汗水。 终于,在众人快要绝望的时候,浓雾中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他们!他们回来了!” 当萧影和崔狗儿走近时,众人脸上的希望,却一点点变成了绝望。 他们,又回到了原地。 第045章旭日星盘 浓雾,依然笼罩着整片山林,如同一个巨大的迷宫,将他们困在其中,永远也走不出去。 恐惧,如同瘟疫一般,在队伍中蔓延开来。 “我……我不想死在这里……”一名镖师突然扔掉手中的武器,抱着脑袋,崩溃地大哭起来。 “我们……我们是不是永远都出不去了……”另一名镖师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喃喃自语道。 “风仙师……我求求你,带我们离开这里吧……” 越来越多的镖师开始精神崩溃,他们有的哭泣,有的怒吼,有的则像行尸走肉一般,漫无目的地游荡在浓雾中…… 风子垣知道,如果再不想办法,整个队伍,都会崩溃! “安静!都给我闭嘴!” 风子垣的怒吼如同炸雷般在人群中炸响,震得镖师们耳膜嗡嗡作响。 他锐利的目光扫视过一张张惊恐的脸庞,心中却比谁都焦急。 “看看你们,现在像什么样子!”风子垣怒视着众人,“一群贪生怕死的懦夫!你们还有没有一点男人的尊严!” 镖师们羞愧地低下了头,握着武器的手,却依然在颤抖。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我知道你们害怕,我也害怕。但恐惧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恐惧所吞噬!” 他环视四周,目光坚定,“我们迷路了,但我们不会永远迷路!我们会找到黑风寨,我们会活着回去!因为我们是‘风林武馆’的战士,我们无所畏惧!” 风子垣的这番话,字字铿锵,充满了力量,仿佛一束光,照亮了众人心中的黑暗,也点燃了他们心中快要熄灭的希望之火。 “大哥说得对,我们不能放弃!”王二虎第一个站出来,振臂高呼,“我们是‘风林武馆’的战士,我们无所畏惧!” “风林武馆!” “风林武馆!” …… 镖师们也纷纷响应,声音越来越响亮,最终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驱散了笼罩在众人心头的恐惧。 风子垣看着眼前这群重拾信心的镖师,满意地点了点头。 尽管风子垣凭借鼓舞人心的话语,成功地安抚了众人的情绪,但一个更为严峻的挑战却依然横亘在他们面前——如何逃离遮天蔽日的黑雾。 黑雾不仅阻挡了他们的视线,更能干扰修士的灵识探查。 就连萧影,这位初元境高阶修士,其倾力施展的法器在触及黑雾时也如泥牛入海,未能激起丝毫波澜。 “大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王二虎一脸兴奋地问道,两眼放光,显然风子垣慷慨激昂的言语彻底点燃了他沸腾的血液,让他对走出这“迷雾”充满了希望。 风子垣苦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实话,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王二虎原本兴奋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两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啊?大哥,你刚才那番话,说得大家热血沸腾的,我还以为你已经有了万全之策,结果你也不知道怎么办?这不是逗我们玩呢吗?” 风子垣拍了拍王二虎的肩膀,安慰道:“二虎,别急,我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吗?刚才那种情况,我要是不说点什么鼓舞一下士气,大家岂不是都要崩溃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拖延一刻,众人的情绪便多一分躁动。 如果不能尽快找到破除黑雾的方法,带领大家走出这片未知之地,那么即便是他,也难以再次压制住那股因绝望而生的骚乱。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风子垣脑海中响起:“主人,别担心,还有我呢!” 是朏朏! 风子垣心中一喜,这小家伙自从上次贪玩跑出去,被他抓回来教训了一顿后,就一直安静地待在他体内修炼。 “朏朏,你能感受到这黑雾的来历吗?”风子垣用意念与朏朏沟通,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嗯……”朏朏沉吟片刻,奶声奶气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疑惑, “这雾气很奇怪,好像……唔,说不清楚,感觉有点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不过,之前你不是让我做过一个可以辨别方位的罗盘吗?我改进了一下,做了一个更好玩的东西,也许能派上用场!” “对啊!我怎么把这个事情给忘了!” 风子垣一拍脑袋,这才想起几个月前他在一座森林里迷路了,费了好大劲才走出来,出来后就让朏朏帮忙打造一个可以辨别方位的法器,只是后来事情太多,便将此事抛诸脑后了。 “那东西现在在哪?”风子垣连忙问道。 “主人,你在‘储物囊’里找一找嘛,”朏朏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得意, “我给它取了个很威风的名字,叫‘旭日星盘’!” 风子垣闻言,立刻在腰间的“储物囊”中翻找,不一会便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圆形罗盘。 罗盘入手冰凉,触感温润,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它并非寻常罗盘那般扁平,而是由七层雕刻着繁复星象图的圆环组成,最中央镶嵌着一颗拇指大小,晶莹剔透的红色宝石,仿佛一颗跳动的心脏。 背面则刻画着一轮金色的太阳,光芒万丈,栩栩如生。 “这……”风子垣刚一入手,便感觉到一股温暖的能量从掌心传来,流遍全身,原本被浓雾压抑的烦闷感一扫而空。 “这‘旭日星盘’,是用我收集的‘太阳之火’和‘星辰之力’炼制而成,” 朏朏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傲气,“不仅可以指引方向,还能驱散邪祟,破除幻境呢!” 风子垣看着手中的“旭日星盘”,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或许,真的能依靠它,走出这片迷雾。 他将星盘托于掌心,闭上双眼,将真气缓缓注入星盘之中。 随着真气的注入,星盘上的红色宝石光芒大盛,金色的光芒如同涟漪般,一圈圈地向外扩散。 令人惊奇的是,原本浓厚的雾气像是遭遇烈阳的积雪,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金色光芒所到之处,黑雾翻滚着退却,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被灼烧一般。 星盘最外层的圆环开始缓缓转动,接着是第二层,第三层……七层圆环,层层相扣,互相带动,发出轻微的机栝转动的声音,如同天籁一般,让原本喧闹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 “老大,你的这个宝贝罗盘好像有用啊!”王二虎在一旁兴奋地喊道。 萧影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诧之色,他没想到一个初元境低阶修士,手中竟能持有如此稀罕之物。 风子垣睁开双眼,星盘上的指针稳定地指向正西方,他翻身上马,高声喝道:“跟我走!” 队伍再次出发,这一次,他们的步伐比之前更加坚定,速度也更快了。 星盘散发出的金色光芒,为他们驱散了迷雾,指引着方向,也照亮了他们心中的希望。 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浓雾终于彻底散去,温暖的阳光洒落下来,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我们出来了!” “我们真的出来了!” 镖师们欢呼雀跃,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风子垣勒马回首,看着眼前这支死里逃生的队伍,嘴角不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在山林间回荡。 “呵呵呵……你们竟然能破除我布下的迷雾,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们啊……” 第046章黑煞妖王 这声音,飘忽不定,忽远忽近,仿佛来自四面八方,让人无法判断说话之人的方位。 众人顿时警惕起来,纷纷握紧武器,紧张地环顾四周。 “谁?是谁在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风子垣怒吼道,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就凭你们这些蝼蚁,也想与我抗衡?真是不自量力!” 话音未落,一股阴风凭空而起,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浓雾再次弥漫开来,瞬间将整个山林笼罩。 浓稠的雾气像一床巨大的白棉被,将整个队伍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混合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腐烂气味,让人隐隐作呕。 风子垣没有说话,只是更加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星盘,发现星盘的指针正在疯狂地旋转。 突然,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双眸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 “所有人,戒备!”风子垣低喝一声,语气凝重。 话音刚落,周围的雾气仿佛活过来一般,剧烈地翻滚起来。 一股强大的煞气伴随着刺耳的尖啸声,从迷雾深处呼啸而来,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砰!” 王二虎躲闪不及,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生死不知。 “二虎!”风子垣惊到。 “是煞妖!小心,那黑色迷雾就是它释放的!”萧影一眼就认出了来者,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只见一个身形巨大,浑身散发着浓重黑气的怪物,从迷雾中缓缓现身。 它有着一张狰狞可怖的鬼脸,血盆大口中露出两排锋利的獠牙,猩红的双眼中满是残暴。 “桀……桀……桀,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擅闯本尊的领地,今日便让你们有来无回!” 煞妖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震得周围的树木都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一支羽箭,破空飞出,直奔煞妖射去。 出手的,是队伍中的一名镖师,他精通百步穿杨的绝技,百发百中,从未失手。 然而,这支羽箭,却像是射中了空气一般,直接穿透了过去,没有对煞妖造成任何伤害。 “怎么会这样?”镖师眼中充满了震惊。 “没用的,这煞妖没有实体,你们的攻击,对它无效。”萧影沉声说道。 “那……那怎么办?”镖师们闻言,顿时慌了神,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妖兽,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哈哈哈……绝望吧!恐惧吧!你们的性命,都将是我的!”煞妖的声音,再次在浓雾中回荡。 风子垣看着眼前这团翻滚涌动的黑雾,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心中不禁一沉。 他知道,这煞妖的实力堪比重元境修士,绝不好对付。 他猛地转过头,神色凝重地看向萧影,急切地问道:“萧大师,可有办法对付这妖物?” 萧影眉头紧锁,脸色阴沉,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这煞妖乃是无数怨气凝聚而成,没有实体,寻常的攻击对它根本无效,如同隔靴搔痒。” “那依大师之见,该如何是好?”风子垣追问道。 萧影压低声音,语气凝重地说道:“只有先天煞体之人,天生便能使用煞气,或许,可以伤到这煞妖本体。” “先天煞体?”风子垣心中一动。他“先天煞体”的秘密一直隐藏得很好,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 如果动用煞气对付这煞妖,自己可以操控煞气的秘密就不可避免地会被萧影知晓,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风险。 在尔虞我诈的修仙界,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比谁都清楚。 但眼下生死攸关,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先解决眼前的危机再说。 至于暴露秘密的后果,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心中暗自思忖:希望萧影是个值得信任之人,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否则,后患无穷。 想到这里,风子垣不再犹豫,他深吸一口气,调动全身真气,汇聚于右手之上。 顿时,他的右手,变成了漆黑色,仿佛被墨汁染过一般,一股阴冷的气息,从他的掌心散发出来,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分。 萧影看到风子垣体内喷涌而出的浓郁煞气,如同看到怪物一般,脸色骤变,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他指着风子垣,颤抖着说道:“你……你的煞气竟然……如此浓郁……” 风子垣此时已经顾不上搭理萧影,他怒吼一声,一掌朝着煞妖消失的地方拍去。 “给我现形!” “吼——”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浓雾中传来。 紧接着,煞妖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不过,这一次,它的身体,变得极其不稳定,仿佛随时都会崩溃一般。 “你……你竟然能伤到我!”煞妖惊恐地看着风子垣。 “现在才知道,晚了!”风子垣冷笑一声,他右手一挥,一股黑色的煞气,如同毒蛇一般,朝着煞妖袭去。 “不……不要……” 煞妖惊恐地想要躲避,然而,它的速度,在风子垣面前,却像是蜗牛一般缓慢。 “给我滚回去!” 风子垣怒喝一声,黑色煞气,瞬间将煞妖缠绕,然后猛地一扯。 “吼——” 煞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便化作一道黑光,消失在远处的浓雾之中。 “逃了?”风子垣看着煞妖消失的方向,眉头微蹙。 这时,萧影在一旁喊道:“风少侠,别让他跑了,煞妖依靠吸收煞气来维持形体,而它吸收煞气的来源就是‘紫霜花’。” 风子垣心头一震,萧影的话,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他脑海中的迷雾。 对啊,他怎么就忘了这件事? 煞妖是“紫霜花”的守护者,两者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联系。 既然煞妖可以从“紫霜花”中汲取能量,那他或许也可以反过来,通过追踪煞妖,找到紫霜花! “好的,萧大师!”风子垣眼中精光一闪,他再次调动体内真气,催动天眼,仔细感受着周围的动静。 果然,在空气中,除了淡淡的血腥味之外,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煞气,若有若无,飘忽不定,指引着某个方向。 “跟我来!”风子垣不再犹豫,循着那丝微弱的煞气,追了上去。 萧影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迅速消失在浓雾之中。 而那些镖师们,望着眼前茫茫的浓雾,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 当风子垣与萧影的脚步踏入一座被阴霾笼罩的山顶之时,一股难以言喻的血腥味猛然袭来,让他们的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风子垣的眉头紧锁,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嫌恶,迅速用衣袖遮掩住口鼻,试图阻挡这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风少侠,你猜这是哪里?”萧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风子垣闻言,环顾四周,那些枯萎的草木、散落的碎石,以及空气中弥漫的不祥之气,一切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的恐怖。 片刻之后,他低沉地回答:“难道是……‘断魂崖’?” 萧影轻轻点了点头,他的目光穿透了眼前的迷雾,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没错,‘紫霜花’——那传说中能净化邪恶、治愈重伤的奇花,应该就在这附近。” 第047章暗夜紫霜 风子垣和萧影放慢了脚步,同时将真气运转至双眼,双耳,仔细查看,倾听着周围的动静,去寻找那“紫霜花”。 “哗啦啦……”一阵细微的水声,从不远处传来,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清晰。 “走!”风子垣和萧影对视一眼,朝着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个清澈见底的水潭,出现在他们面前。 水潭不大,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周围的树木和天空,宛如一颗碧绿的宝石,镶嵌在山林之间。 而在水潭的中央,生长着一株奇特的植物。 那植物约莫一尺来高,通体晶莹剔透,仿佛由冰雪雕琢而成,散发着淡淡的寒气。 在它纤细的枝干上,生长着几片形状奇特的叶子,那些叶子,竟然是半透明的,隐约可见里面流淌着银色的液体,如同水银一般,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而在植物的最顶端,则盛开着一朵拳头大小的花朵。 那花朵,通体呈紫色,花瓣晶莹剔透,如同紫水晶雕琢而成,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芒,美轮美奂,令人叹为观止。 “紫霜花!”萧影惊呼一声,眼中满是惊喜。 风子垣也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奇花,他能够感觉到,这株紫霜花中,蕴藏着极其强大的生命力,若是能将它炼制成丹药,不仅能为他解毒,甚至还能让他的修为更上一层楼! “小心点,我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煞气正朝我们这里来。”萧影低声提醒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 风子垣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当然感觉到了,那股煞气强大到令人心悸,如同蛰伏的猛兽,随时可能暴起伤人。 “那煞妖又回来了!”萧影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惧。 风子垣和萧影脸色一变,猛然转身,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 正是那头消失不见的煞妖! 此刻的煞妖,已非先前模样。它原本虚幻不定的身形,此时变得凝实无比,仿佛一尊钢铁浇筑的雕像,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它周身的黑雾翻滚,如同沸腾的岩浆,原本黯淡的鳞甲,此时却泛着幽幽紫光,显得诡异而可怖。 而最令人心惊的是,在煞妖的头顶,赫然长出了一只紫色的独角,独角上紫光流转,似乎蕴藏着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 萧影目光死死地盯着煞妖头顶的独角,颤声道,“它吸收了紫霜花的能量,进化了!” 风子垣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能感觉到,此刻的煞妖,比之前强大了数倍不止,甚至隐隐约约,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王者之气。 “哈哈哈……你们这些蝼蚁,竟然胆敢觊觎本王的宝物,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煞妖声音低沉沙哑,如同从地狱传来,带着令人灵魂颤栗的威压。 它,不再是之前那头只知杀戮的野兽,而是进化成了拥有智慧,更加可怕的——“煞妖王”! “吼——” “煞妖王”仰天咆哮,一股无形的冲击波,以它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飞沙走石,树木断折,水潭中的潭水,更是如同沸腾了一般,剧烈翻滚起来。 “保护好自己!”风子垣抽出长剑,迎着“煞妖王”冲了上去。 “铛!”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风子垣只感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袭来,虎口发麻,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而出,重重地摔落在十几丈之外。 “风少侠!”萧影惊呼一声,连忙跑到风子垣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我没事。”风子垣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满是凝重,“这“煞妖王”,果然厉害!” “哈哈哈……不自量力!” “煞妖王”狂笑道,它一步步朝着风子垣走来,每走一步,地面都仿佛地震一般,剧烈震颤, “今日,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本王的真正力量!” 话音未落,“煞妖王”猛然挥动利爪,一束紫色的光芒,如同闪电一般,朝着风子垣和萧影激射而来。 “不好!”萧影瞳孔骤缩,连忙举刀抵挡。 “轰!”紫色光芒轰击在萧影的刀身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火光冲天,气浪翻滚,萧影被震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 “萧大师!”风子垣惊呼一声,抬剑想要替他挡下“煞妖王”的攻击。 然而已经晚了,“煞妖王”利爪去势不减,狠狠地拍在萧影的后背之上。 “噗!”萧影如同一只断线的风筝一般,口吐鲜血,倒飞而出,重重地摔落在风子垣身边。 萧影无力地倒在风子垣身旁,面色苍白如纸,嘴角的血迹触目惊心。 风子垣心中一紧,连忙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还算平稳,这才稍稍安心。 “该死!”风子垣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心中怒火熊熊燃烧,却又无可奈何。 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根本不是“煞妖王”的对手。 更何况,那“煞妖王”还能不断地从“紫霜花”中汲取能量,此消彼长之下,他最终只有落败身亡的下场。 “哈哈哈……怎么?怕了吗?” “煞妖王”看着风子垣,眼中满是戏谑和嘲讽,“现在求饶,或许本王心情好,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做梦!”风子垣挣扎着站起身,抹去嘴角的血迹,目光坚定如铁,“我风子垣,就算是死,也不会向你这等妖孽屈服!” 他一边说着,一边暗中调动体内真气,将一丝神识,悄无声息地传递出去。“朏朏,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朏朏接收到了风子垣的传音,连忙回应道:“主人,我听到了,您有什么吩咐?” “听着,我接下来会想办法把“煞妖王”引走,你趁机在‘紫霜花’附近布下一个‘锁灵阵’,明白吗?” “‘锁灵阵’?我明白了,主人!” 朏朏虽然不明白风子垣的用意,但长时间的默契,让它选择了无条件地信任和服从。 “很好!”风子垣得到朏朏的回应,心中稍定,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煞妖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想杀我?那就来吧!” “你说什么?” “煞妖王”顿时勃然大怒,正要发作,却见风子垣身形一闪,竟然主动朝着他冲了过来。 “找死!” “煞妖王”冷笑一声,完全没有将风子垣的攻击放在眼里。 风子垣故意卖了个破绽,装作不敌,被“煞妖王”一爪拍飞,朝着与“紫霜花”相反的方向飞速逃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 “煞妖王”果然上当,狂笑着追了上去。 一人一妖,一追一逃,很快便消失在密林深处。 而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朏朏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紫霜花”附近。 它放置好阵旗、阵盘,然后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双手不断地变换着各种复杂的手印。 随着它的动作,周围的灵气,开始剧烈地波动起来…… 第048章煞妖之魂 风子垣故意将煞妖王引到远离“紫霜花”的地方,一人一妖展开了一场猫捉老鼠的战斗。 煞妖王虽然实力强悍,但风子垣也并非等闲之辈,他凭借着精妙的剑法和灵活的身法,且战且退,一时间竟也难分胜负。 风子垣一边与“煞妖王”周旋,一边暗中观察着它的变化。 他发现,“煞妖王”虽然攻势依旧凌厉,但少了几分最初的狂暴和不可一世,动作也隐隐有些迟缓,仿佛体力有些不支。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风子垣故意卖了个破绽,被“煞妖王”一爪拍飞,重重地撞在一棵参天大树之上,口中鲜血狂喷。 “哈哈哈……不堪一击!” “煞妖王”见状,顿时得意忘形,它一步步朝着风子垣逼近,眼中满是戏谑。 “咳咳……”风子垣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脸色苍白如纸,但他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和绝望,反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你笑什么?” “煞妖王”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它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警惕地看着风子垣。 “我笑你,空有一身蛮力,却愚蠢至极!” 风子垣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站起身来,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 “什么?” “煞妖王”顿时勃然大怒,正要发作,却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虚弱感,从心底深处涌了上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被一点点地抽离。 “怎么会这样?我的力量……” “煞妖王”惊恐地发现,自己身上的力量,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减,体内狂暴的煞气,也变得越来越稀薄,如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利爪,那原本泛着幽幽紫光的鳞甲,此时竟然变得黯淡无光,甚至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丝丝裂痕,仿佛已经承受不住它自身的力量。 “怎么回事?” “煞妖王”也察觉到了自身的变化,心中惊疑不定,它猛地停下手,血红色的双眸,死死地盯着风子垣, “你对我做了什么?” 风子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把你引到这里来?” 话音未落,一股强大的威压,突然从远处传来,“煞妖王”心中一凛,猛地转头望去,只见原本生长着“紫霜花”的地方,此时竟然被一层淡金色的光幕笼罩,将“紫霜花”与外界完全隔绝开来。 “不!我的‘紫霜花’!” “煞妖王”顿时明白了什么,发出一声怒吼,它不顾一切地朝着“紫霜花”的方向冲去,想要阻止这一切。 然而,风子垣又岂会让他如愿? “你的对手,是我!”风子垣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炸响在“煞妖王”耳边。 他身形鬼魅般一闪,竟然后发先至,拦在了“煞妖王”的面前。 他手中长剑化作道道残影,朝着“煞妖王”狂风暴雨般袭去。 每一剑都迅疾如雷,角度刁钻狠辣,直指它周身要害。 “铛!铛!铛!” 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煞妖王”虽然体型庞大,但是速度却丝毫不慢,它挥舞着利爪,奋力抵挡着风子垣的攻击。 然而,失去了“紫霜花”的能量供给,它的动作明显迟缓了许多,原本坚不可摧的鳞甲,此时也变得脆弱不堪,风子垣的攻击,轻易地便能在其上留下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吼——” “煞妖王”发出痛苦的怒吼,它疯狂地挥舞着利爪,想要逼退风子垣,然而,风子垣却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紧紧地缠绕着它,手中长剑,不断地攻击着它的要害。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煞妖王”眼中充满了恐惧,它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快速流失,而风子垣的攻击,却越来越凌厉,越来越致命。 它不甘心,它不甘心就这样失败!它疯狂地挣扎着,嘶吼着,想要做最后的抵抗。 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结束了!”风子垣目光如炬,他看穿了“煞妖王”最后的挣扎,抓住机会,手中长剑,猛然刺出,如同一道金色闪电,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狠狠地刺入了它的胸口! “吼——” 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从“煞妖王”口中发出,它庞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然后,便轰然倒地,化作一团浓郁的黑色煞气,在空中翻滚涌动。 “就是现在!”风子垣一声低喝。 只见他双手翻飞,结出一个繁复的印记。 与此同时,他口中念念有词,晦涩难懂的咒语,在寂静的林间回荡,引起一阵阵肉眼可见的灵气波动。 一股强大无比的吸力,自风子垣体内爆发而出,如同龙卷风一般,将周围的一切尽数卷入其中。 那团原本狂暴无比的黑色煞气,此时却像温顺的绵羊一般,被这股吸力牵引着,通过“五圣珠”,疯狂地涌入风子垣的体内。 “吼——” 煞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煞妖王”不甘的怒吼,震得山林间树叶簌簌作响。 “啊——” 风子垣闷哼一声,脸庞因为痛苦而微微扭曲。 这股煞气精魂,蕴含着“煞妖王”毕生的修为,狂暴无比,如同岩浆一般,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冲击着他的经脉,灼烧着他的血肉,试图将他彻底吞噬。 剧烈的痛苦,让风子垣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滚落,转瞬间便被蒸发殆尽。 他连忙盘膝而坐,双手掐诀,引导着这股狂暴的煞气,按照特定的经脉路线运转,一点点地炼化吸收。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一般。 风子垣的周身,环绕着一股浓郁的黑色煞气,如同一个巨大的黑色蚕茧,将他包裹在其中。 隐约间,还能听到一阵阵野兽般的嘶吼声,从蚕茧中传出,令人毛骨悚然。 而风子垣,则如同风暴中心的一叶扁舟,在狂风暴雨中,苦苦挣扎,随时都有可能舟毁人亡。 他身上的气息,也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地变化着,时而强盛如烈日,仿佛要将这天地都焚烧殆尽;时而微弱如风中残烛,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也不知过了多久,原本狂暴的气息,突然间平息下来,一切归于平静。 “咔嚓——” 一声轻响,如同蛋壳破碎一般,那巨大的黑色蚕茧,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紧接着,缝隙越来越大,最终,“轰”的一声,彻底破碎开来。 一道挺拔的身影,从破碎的蚕茧中缓缓站起。 风子垣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但他的脸上,却带着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缓缓睁开双眼,两道精光,从他的眼中爆射而出,直冲云霄。 “呼——” 风子垣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感受着体内那澎湃的力量,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这股力量,比他之前强大了数倍不止,而且,还带着一股狂暴而霸道的煞气,令人心悸。 初元境四层。 他,成功了! 第049章煞气取花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萧影无力地靠在一棵大树旁,面色苍白如纸,嘴角的血迹触目惊心。 风子垣回到了“断魂崖”,见到了已经苏醒的萧影。他连忙快步上前,查看他的伤势。 “萧大师,你怎么样?”风子垣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萧影摆了摆手,只是语气还有些虚弱,“没事,只是些皮外伤,不碍事。那煞妖王……” “放心吧,那煞妖王已经被我解决了。”风子垣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 “什么?”萧影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你……你是怎么做到的?那煞妖王可是……” 那煞妖王实力恐怖,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风子垣虽然是天生煞体,但一个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煞妖王彻底击杀。 “说来也巧,那煞妖王不知为何,突然变得虚弱无比,被我捡了个便宜。” 风子垣半真半假地说道,他自然不会告诉萧影自己吸收了煞妖王精魂的事情,毕竟,这种事情太过惊世骇俗,就算说了,他也不一定相信。 “萧大师,这里煞气太盛,不利于伤势的恢复,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风子垣知道此事说来话长,便没有细说,只是扶着萧影站起身,目光望向水潭中央,那株散发着淡淡紫光的奇花。 “你要去采摘‘紫霜花’?”萧影顺着风子垣的目光看去,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错,我现在就把它给摘下来。”风子垣说着,便要朝着水潭走去。 “等等!”萧影连忙拉住他,“那“紫霜花”周围煞气弥漫,普通人根本无法靠近,你需要催动体内煞气,破开禁制。” 风子垣微微一笑,示意萧影安心,“好的,萧大师,我试试。” 说罢,他便不再犹豫,径直走向了水潭。 风子垣来到水潭边,看着那被浓浓煞气包裹的“紫霜花”,深吸一口气。 只见他周身黑气涌动,一股强大的煞气从他体内喷涌而出,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那些原本狂暴的煞气,在接触到风子垣身上的煞气后,竟然如同温顺的绵羊一般,主动为他让开了一条道路。 风子垣就这样,踩着水中冒出的青石,一步步走向水潭中央,来到了“紫霜花”旁边。 “好浓郁的灵气!” 近距离观察,风子垣才发现,这株“紫霜花”比他想象中还要神奇。 它通体晶莹剔透,宛如紫色水晶雕琢而成,花瓣上,还沾染着点点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七彩的光芒,美轮美奂,令人叹为观止。 “风少侠,小心!”萧影站在远处,依然为他捏着一把汗。 风子垣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伸出手,缓缓靠近“紫霜花”,一股温润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仿佛婴儿的肌肤一般,光滑细腻。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紫霜花的那一刻,一股强大的排斥力,突然从“紫霜花”中爆发出来,将他震退了好几步。 “怎么回事?”风子垣眉头微蹙,心中疑惑不解。 “风少侠,“紫霜花”生长在煞气之中,已经与煞气融为一体,想要采摘它,必须先用自身的煞气,与其建立联系,才能将其收服。” 萧影高声提醒道。 风子垣恍然大悟,他连忙按照萧影的指示,将自身的一缕煞气,缓缓注入“紫霜花”之中。 随着他的动作,“紫霜花”原本剧烈反抗的力道,渐渐平息下来,像是找到了归宿一般。 风子垣能够感觉到,他和“紫霜花”之间,建立了一种奇妙的联系。 “成了!”风子垣心中一喜,他小心翼翼地将“紫霜花”从水潭中采摘下来,一股清香,瞬间弥漫开来,令人心旷神怡。 “好香啊!”就连站在远处的萧影,也闻到了这股奇特的香味,忍不住赞叹道。 风子垣拿着“紫霜花”,走到萧影身边,脸上带着欣喜,笑着说道:“萧大师,我们走吧。” “好!”萧影点点头,目光落在风子垣手中的“紫霜花”上,提醒道,“这等灵药,珍贵无比,需得好好保存才行。” 风子垣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玉匣。 这玉匣乃是寒玉雕琢而成,自带一股清凉之气,能够最大程度地保持灵药的药性不失。 他小心翼翼地将“紫霜花”放入玉匣之中,合上盖子,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走吧,萧大师。”风子垣将玉匣妥善地放入怀中,转身看向萧影,“我该回去跟他们汇合了。” “好!”萧影重重地拍了拍风子垣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转身离开。 踏着夕阳的余晖,风子垣和萧影回到了队伍休整的地方。 还没走近,就听到一阵喧闹声,夹杂着痛苦的呻吟。 “别乱动,我来看看你的伤势!” “该死的畜生,要不是老子我命大,今天就交代在那儿了!” “也不知道风哥和萧仙师怎么样了,可千万别出事啊……” 眼前的景象,让风子垣心中一沉。 只见原本整齐的队伍,此时七零八落地散布在空地上,几乎人人带伤。 王二虎,此时正脸色苍白地靠在一棵树旁,他右臂无力地垂落,显然是骨折了,简单地用布条固定着,上面还渗着血迹。 看到风子垣和萧影归来,王二虎原本黯淡的眼中,顿时爆发出惊喜的光芒,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牵动了伤势,疼得龇牙咧嘴。 “老大,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兄弟们还等着你回来报仇呢!” “是啊,您和萧仙师没事吧……”其他人也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道,言语间充满了关切。 风子垣看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心中五味杂陈。 “我没事。”风子垣压下心中的情绪,“那煞妖,已经被我彻底解决了。” “什么?”王二虎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真的假的?那可是煞妖啊!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其他人也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在他们看来,煞妖是不可战胜的存在,风子垣虽然厉害,但也绝不可能独自一人将煞妖击杀。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风子垣语气平静,“我这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王二虎眼中满是崇拜,“还是老大厉害,把那害人的煞妖给除掉了,真是替大家报仇了!” 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看向风子垣的眼神,如同看着神明一般。 第050章偷袭成功 队伍休整了一会,准备继续出发,他们必须在天黑前赶到“黑风寨”,否则就要在这山里过夜了。 “风少侠,借一步说话。”萧影叫住正准备翻身上马的风子垣。 “哦,好的,萧大师。”风子垣应道。 萧影将风子垣带到了那辆装满各式药材的马车前。“风少侠,这‘紫霜花’可是个宝贝,用法也颇为讲究……” 萧影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口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递给风子垣,嘴角带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风子垣接过盒子,一股淡淡的又有些熟悉的香味从盒子里飘散出来。 风子垣打开盒子,见里面躺着的正是一株“紫霜花”,只是它已经衰败不堪,灵性尽失。 风子垣眉头一皱。 他狐疑地看向萧影,却见对方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萧大师,这……” “别急,待我慢慢道来。”萧影自顾自地往下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这‘紫霜花’啊,不仅能解百毒,更有洗经易髓、延年益寿的奇效……甚至,”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甚至可以让死人复生!” 风子垣心中一震,死人复生?他听说过“紫霜花”的各种传说,但都局限于解毒、延寿,从未听说过还能让人起死回生! “萧大师,这……这怎么可能呢?”风子垣的声音忍不住问道。 “呵呵,风少侠啊,你还是太年轻了,这世上的事情,有很多是你我无法理解的。”萧影走到马车旁,轻轻拍了拍那个巨大的箱子,“你可知,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风子垣下意识地说:“不是您从各地收集的草药吗?” “这里面装的,是我用‘紫霜花’炼制的……”萧影故意拉长了声音,在风子垣耳边低声说道,“炼尸!” “炼尸?” 风子垣惊恐地瞪大了双眼,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萧影突然变脸,五指成爪,直取风子垣的喉咙,速度快得惊人,哪里还有半分炼丹师的模样。 风子垣见状,反应也算迅速,侧身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 但他低估了萧影的实力,对方的速度快得惊人,一击不中,萧影的另一只手已经闪电般击中了他的胸口。 “砰”的一声闷响,风子垣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姓萧的,你在干什么?” 见风子垣被偷袭,王二虎等人怒吼一声,提刀便要冲上来。 “不自量力!”萧影头也不回,反手一挥,一道黑影闪过,王二虎便如同被巨石击中一般,惨叫一声倒飞而出,重重地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其他镖师见状,皆是脸色大变,面面相觑,却无人再敢上前。 “你……你……”风子垣躺在地上,望着萧影,眼中满是惊讶的神色。 萧影拍了拍手,慢悠悠地走到风子垣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忘了自我介绍一下,在下萧影,可不是什么炼丹师,而是一位炼尸人!” 风子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感觉胸口一阵剧痛,体内气血翻涌,根本无法动弹。 他捂着胸口,咳出一口鲜血,艰难地问道:“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萧影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如同看着一只蝼蚁, “因为你对我有用,你的‘先天煞体’,是制作顶级炼尸的绝佳材料!” 话音刚落,萧影周身灵力暴涨,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瞬间笼罩全场。 风子垣只觉眼前白光一闪,根本无法直视萧影,耳边只听得他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深渊地狱: “我已经卡在半步重元境太久了,而你,就是我突破的关键!” 风子垣心中大骇,他知道修仙者一旦突破重元境,实力将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萧影为了实现境界的突破,竟然要拿自己炼尸…… 萧影居冷笑着:“风少侠,你也不用太过惊讶,我只不过是需要你的‘先天煞体’,来助我修炼罢了。你放心,我这人一向仁慈,等你死了之后,我会给你留个全尸的。” “你……”风子垣怒目圆睁,却无力反驳。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被萧影盯上的。 突然,风子垣似乎把一切都想明白了,他急忙问道:“姓萧的,你徒儿中毒受伤的事应该是你编的鬼话吧?把我骗到这‘黑风岭’给你取那‘紫霜花’才是你真正的目的?” 萧影哈哈一笑,“你这个蠢货终于开窍了,你也不想想,我一个初元境高阶修士会请一个菜鸟护镖吗?” 风子垣苦笑一声:“我当时就应该怀疑的,却被这‘紫霜花’给蒙蔽了双眼,看来人真的不可以太贪心。” 萧影又道:“不过,你小子还是有点实力的。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可以破掉那黑雾,更没有想到你可以杀死那‘煞妖王’。” 风子垣又想到了什么,忙问道:“我平时谨慎异常,轻易不跟人斗法,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天生煞体’的?” “让我想想,应该是有一日在“孟家草堂”买草药。” 萧影似乎看穿了风子垣的疑惑,回答道,“我感觉到一股惊人的煞气,于是暗中观察,便发现了你。” 风子垣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萧影就是那天在孟月儿药园买草药的人!他给阿毛表演“控火术”的无意举动,竟然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看来那天下午的奇怪感应并不是自己的妄想,而是被萧影这个高手给盯上了。 “小子,你这种魔界才有的‘先天煞体’是不为修仙界所容的,”萧影毫不掩饰地说道,“与其被其他人杀死,不如帮我提升修为!像你这样的宝贝,我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你就不怕吃不下,把自己给撑死了!”风子垣怒瞪着萧影,说道。 “呵呵,那就不劳你操心了。”萧影冷笑一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动手!” 吼——! 五道黑影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萧影身后马车上的箱子中飞掠而出。 当众人看清了那五道黑影的真面目,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竟然是五具……炼尸! 原来,箱子里装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珍贵草药,而是萧影的炼尸! 它们皮肤青黑,肌肉腐烂,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尸臭味。眼眶中燃烧着两簇幽绿色的鬼火,空洞而阴森,令人不寒而栗。 它们张牙舞爪,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如同野兽般扑向风子垣和他的镖师队伍,将他们团团围住。 第051章你别得意 “炼尸!你竟然制作了这么多炼尸!”风子垣怎么也没想到,萧影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炼尸之术,乃修仙界之禁忌,修炼此术的人,会被视为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 因为制作炼尸,需要用活人做材料,而且手段极其残忍,所以早已被正道人士所不容。 萧影看着风子垣惊恐的表情,脸上露出一丝病态的快感,仿佛很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他伸手拍了拍身旁一具炼尸的肩膀,语气轻佻地说道:“怎么样,风少侠,我这些宝贝还不错吧?为了掩盖它们身上的臭味,我可是特意在箱子里铺满了草药呢!” 风子垣强忍着心中的恶心,咬牙切齿地问道:“萧影,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萧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只要能提升我的修为,别说天谴,就算是下地狱,我也在所不惜!” “你真够无耻的!”风子垣没想到眼前这个浓眉大眼,一身正气的汉子,竟然如此歹毒。 “无耻?”萧影收敛笑容,眼神变得阴冷无比,“没错,我就是很无耻!一个为了力量可以不择手段的无耻之徒!” “动手!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萧影大手一挥,五具炼尸顿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朝着风子垣等人扑了过去。 镖师们绝望地举起刀剑,颤抖的手却握不住那薄如蝉翼的希望。 他们面如死灰,眼睁睁地看着那恐怖的炼尸们逼近,仿佛已经看到死神在朝他们招手。 “完了,这回真的完了!” “娘的,老子还没娶媳妇呢,就要交代在这鬼地方了!” “怎么办?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镖师们惊恐万状,纷纷低声咒骂着,绝望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 王二虎看着眼前这群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炼尸,又看了看不远处倒在地上的风子垣,心中悲凉万分。 “兄弟们,怕什么!就算是死,咱们也要死得像个爷们!” 王二虎猛地拔出腰间大刀,刀身在月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寒光,“跟这些怪物拼了!” “拼了!” 镖师们也知道今日难逃一死,纷纷怒吼一声,握紧手中的武器,准备做最后的殊死搏斗。 “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倒在地上的风子垣喝道。 萧影见状,大手一挥,制止了炼尸。“哟,风少侠是有什么临终遗言要说吗?” 风子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说:“萧大师,你觉得我是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萧影闻言,满脸疑惑地望着风子垣: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莫名其妙地来这么一句? 见萧影不回答,风子垣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我这人呢,不喜欢说废话,但是你知道我为何跟你唠唠叨叨说个没完吗?” 萧影微微一愣,他看着眼前这个气息紊乱,明显受了重伤的男人,心中疑惑更甚。 他明明已经击中了风子垣,以他的实力,对方绝不可能还有还手之力,难道还有什么猫腻? “你什么意思?”萧影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 “我的意思是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是我有帮手啊!” 风子垣冷笑一声,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闪过一抹厉芒,“我说了一堆废话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你……”萧影心中一惊。 “我告诉你,我风子垣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靠的可不是蛮力,而是脑子!” 风子垣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一股狂暴的气息从他体内喷涌而出,“你想要我的命,我便要你所有炼尸来陪葬!” 话音刚落,风子垣仰天长啸,一股恐怖的威压席卷而出,如同惊涛骇浪般,震得周围的树木都剧烈摇晃起来。 “吼——” 与此同时,一声震天动地的兽吼声从风子垣体内爆发而出,仿佛来自远古的凶兽,带着无边的杀意。 “轰!” 在黑光之中,一只体型庞大,浑身燃烧着熊熊黑色火焰的巨兽虚影,缓缓浮现。 它有着老虎的头颅,巨熊的身躯,背生双翼,尾巴如同一条燃烧的铁鞭,周身烈焰翻滚,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 那双猩红的兽瞳,似乎能洞穿人的灵魂,让人不敢直视。 “这……这是什么?”萧影脸色大变,眼中充满了惊骇之色。 “这是小爷我刚刚炼制的‘煞妖大王’!够威风吧!”风子垣哈哈一笑。然后,他大声提醒王二虎等人, “二虎,你带着大家赶紧离开,我要发飙了,别伤到你们!” 王二虎接到命令,吩咐道:“兄弟们,撤!”然后对风子垣拱拱手,“大哥,小心。” 然后,匆匆消失在密林深处。 看着众人离开,风子垣把头扭了回来,他目光冰冷地盯着萧影,眼中杀机毕现,一字一句地说道: “姓萧的,你千不该,万不该,打我的主意!今日,我便要让你付出血的代价!” “吼——!” “煞妖王”虚影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如同远古凶兽苏醒一般,带着海啸般的恐怖威势,朝着萧影的炼尸们席卷而去。 萧影见状,脸色大变,连忙祭出一面黑色的幡旗,操控着炼尸们迎战。 “砰!砰!砰!” 巨爪挥舞,烈焰翻腾,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 “煞妖王”的每一次攻击都势大力沉,带着开山裂石的恐怖力量。 它巨大的利爪挥舞,如同死神挥舞着镰刀,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碎裂声和撕裂声。 那些原本凶神恶煞,刀枪不入的炼尸,在“煞妖王”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脆弱不堪,根本无法抵挡它那狂暴的攻击。 只见“煞妖王”一爪拍下,一具炼尸的脑袋瞬间如同西瓜一般爆裂开来,红的白的脑浆和鲜血飞溅而出,染红了地面。 另一爪挥出,一具炼尸的胸膛被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露出了里面森森白骨和腐烂的内脏,腥臭扑鼻。 还有一具炼尸被“煞妖王”一把抓住,如同捏小鸡一般,直接捏碎了它的脖子,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煞妖王”的攻击不仅迅猛无比,而且还附带着灼热的火焰。 它口中喷出的烈焰,如同火龙一般,将几具炼尸包裹其中,瞬间烧成了焦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臭味弥漫开来。 仅仅几个呼吸之间,五具炼尸便被“煞妖王”尽数摧毁,骨断筋折,化作一摊摊腐臭的血水、焦黑的骨骼碎片和漫天飞溅的血肉,场面极其血腥残暴,令人触目惊心,胆战心惊。 “这……这怎么可能?” 萧影看着眼前这一幕,目眦欲裂,满脸的惊讶。 这些炼尸都是他精心炼制多年,耗费了无数心血才培养出来的,如今竟然被风子垣如此轻易地摧毁殆尽,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愤怒和肉痛! “该死!该死的小畜生!你……你竟然敢毁了我的炼尸!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萧影毕竟是半步重元境的高手,他双手快速结印,周身涌现出一股强大的元力波动,化作一道道防御屏障,将他牢牢护住。 “是吗?那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风子垣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无边的杀意。 “给我破!” 风子垣操控着“煞妖王”虚影,带着惊人的气势,狠狠地撞击在萧影的防御屏障上。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不断响起,恐怖的能量波动如同海啸般席卷开来,周围的树木纷纷被连根拔起,化作漫天碎屑。 然而,萧影的防御屏障也的确坚固无比,任凭“煞妖王”如何攻击,都无法将其击溃。 第052章毁天灭地 “可恶!这家伙的防御力竟然如此之强?” 风子垣眉头紧皱,心中暗暗焦急。 他知道,自己的法力不足,这样下去,拖得越久,对他越是不利。 不能再拖了…… “胐胐,大阵布好了吗?”风子垣朝虚空中大喊道。 “主人,我来助你!” 就在这时,一抹杏色的身影从远处飞掠而来,正是风子垣的圣兽——朏朏。 风子垣之所以刚才跟萧影唠唠叨叨说个没完,其实是在暗中拖延时间,为朏朏争取布阵的时间。 只见朏朏四蹄踏着虚空,周身散发着耀眼的白色光芒,似九天之上的神兽降临凡尘。 “四象阵,起!” 随着朏朏的一声娇喝,四道颜色各异的光柱冲天而起,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神兽的虚影凭空出现,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将萧影团团围住。 “不好!是四象阵!” 萧影脸色大变,他认出了这个阵法,那是传说中上古大阵,威力无穷! 四象神兽虚影一出,天地为之色变!原本晴朗的夜空,瞬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青龙探月”,撕裂苍穹,凛冽的罡风化作无数道风刃,如同暴雨般朝着萧影倾泻而去。 “白虎哮哮”,咆哮震耳,巨大的虎爪拍击而下,仿佛要将整个大地都撕裂开来。 “朱雀焚天”,烈焰滔天,炙热的火焰化作一片火海,将萧影团团包围。 “玄武镇狱”,厚重如山,巨大的龟甲上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将萧影牢牢地压制在阵中,动弹不得。 “可恶!给我破!” 萧影脸色狰狞,感受着四象神兽带来的恐怖威压,他疯狂地催动着体内的元灵力,试图冲破这囚笼。 然而,四象神兽乃是上古神兽,岂是那么容易就被突破的? “吼——!” 就在这时,“煞妖王”虚影也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携带着黑色烈焰,朝着萧影猛扑而去。 它巨大的身躯在空中划出一道漆黑如墨的轨迹,仿佛一颗燃烧的流星,带着惊人的气势,狠狠地撞击在萧影的防御屏障上。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不断响起,恐怖的能量波动如同海啸般席卷开来,就连大地都被撕裂出一道道巨大的裂缝。 剧烈的冲击波将萧影震飞出去,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该死!怎么会这样?” 萧影捂着胸口,痛苦地呻吟着,他怎么也没想到,风子垣竟然还有如此强大的底牌,更没想到的是,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竟然会功亏一篑! 然而,就在风子垣调动全身力量,准备给萧影致命一击的时候,体内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原本就重伤的身体,此刻更是雪上加霜。 “噗——”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风子垣的身形晃了晃,险些跌倒在地。 维持“四象阵”和操控“煞妖王”,对他的消耗实在太大了。 萧影敏锐地察觉到了风子垣的虚弱,顿时狂笑起来,“哈哈哈,小子,等你灵力消耗殆尽之时,就是我反杀你的时候!” 萧影眼中凶光毕露,他猛地挥动双手,原本已经摇摇欲坠的防御屏障,竟然开始慢慢恢复,仿佛充满了生命力一般。 “主人,我来了!” 危急时刻,一道黄色的闪电划破夜空,朏朏轻盈地落在风子垣身旁,杏黄色的毛发泛着圣洁的光辉,与这充满血腥味的战场格格不入。 它担忧地望着风子垣嘴角的血迹,眼中满是心疼。 “没事,我还能撑住!” 风子垣抹去嘴角的血迹,笑看着胐胐,只是这笑容中却带着几分决绝,“萧影必须死,今日,我们便联手,将他彻底铲除!” “想杀我?可没那么容易!” 萧影怒吼一声,周身突然爆发出刺目的血光。 他双手飞快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个诡异的血色法阵在他脚下成型,“血魔灌体大法!” 随着萧影一声怒吼,他身上的气息疯狂暴涨,转瞬间突破了初元境十三层的瓶颈,达到了一个更加恐怖的境界! 与此同时,他的皮肤也开始干枯皲裂,生命力迅速流失,显然是燃烧了精血和寿元,换取了强大的力量。 “不好!他要拼命了!” 风子垣脸色一变,操控着四象神兽虚影,发动更加猛烈的攻击。 然而,萧影此刻的力量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预估,四象神兽的攻击落在他的身上,竟然只留下了一道道浅浅的痕迹。 “哈哈哈!风子垣,你以为就凭这些废物,就能杀了我吗?” 萧影状若疯魔,双目赤红,浑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他化作一道血色闪电,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着风子垣冲杀而来。 “主人,小心!” 朏朏惊呼一声,连忙挡在风子垣身前,张口吐出一根白色的光柱,试图阻挡萧影的攻击。 “不自量力!” 萧影冷笑一声,一掌拍碎了白色光柱,巨大的力量将朏朏震飞出去,口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 “朏朏!” 风子垣目眦欲裂,心如刀绞。 他强忍着伤势,将体内最后的煞气全部灌注到“煞妖王”虚影之中。 同时,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煞妖王虚影之上。 “吼——!” 得到风子垣精血的加持,“煞妖王”虚影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它巨大的身躯再次暴涨,熊熊燃烧的烈焰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焚烧殆尽! 它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萧影狠狠地撕咬而去。 “就算你燃烧精血,也改变不了结局!” 萧影狂笑一声,不闪不避,竟然迎着煞妖王的攻击,一拳轰出。 “轰!” 两股恐怖的力量碰撞在一起,整个大地都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要天崩地裂一般。 “主人!” 就在这时,朏朏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它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之色,化作一道白色的闪电,朝着萧影冲了过去。 “去死吧!” 朏朏张开嘴巴,一颗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白色光球,在它口中凝聚成形,然后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朝着萧影轰击而去。 另一边,“煞妖王”虚影怒吼着,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萧影喷出一团炽热的黑色火焰。 火焰如同一条咆哮的火龙,带着焚尽一切的威势,狠狠地撞击在萧影的身上。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夜空,宛如一颗太阳在山谷中爆炸开来。 恐怖的能量波动如同海啸般席卷而出,周围的树木、岩石,都在这股力量下,瞬间化为齑粉。 待到光芒散去,原本萧影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一个巨大的深坑,而萧影的身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代枭雄,就这样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风子垣沉默地站在巨坑边缘,夜风吹拂着他沾染血污的衣角。 四象神兽虚影已随着萧影的消逝而隐去,朏朏担忧地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手,似乎在无声地安慰着。 风子垣轻叹一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开,眼角却瞥见一束微光在坑底闪烁。 他纵身一跃,轻盈地落在坑底。巨坑中央,除了焦黑的泥土和碎石,就只剩下一只鸵色的皮袋子和一块巴掌大小的黑色牌子,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风子垣弯腰捡起皮袋子,入手处传来一阵温热触感,这是萧影的“储物囊”。 他将一丝灵力探入其中,“储物囊”应声而开,里面的东西琳琅满目,有各种珍稀药材、武器、功法秘籍、往来书信,甚至还有一堆闪闪发光的金、银、元石,显然都是萧影这些年搜刮而来的宝物。 风子垣对这些身外之物并不在意,他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便将“储物囊”收了起来。 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那块黑色的牌子。 牌子入手冰凉,材质非金非玉,却坚硬无比。正面刻画着繁复的云纹图案,背面则是三个苍劲有力的篆体字——“星辰道。” 第053章入门小事 萧影一死,也就没有再去“黑石城”的必要。 草草收拾了一番后,镖队踏上了返回“临江城”的路途,只是这一次,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沉重。 回到“临江城”后,风子垣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关进小院的房间里,谢绝所有来客。 他给季大夫的药铺里送了信,只说自己旧伤复发,需要静养几日,便一头扎进了萧影留下的“储物囊”里。 通过翻阅萧影的往来书信,风子垣渐渐了解到,他真的来自一个叫作“星辰道”的修仙门派。 这个门派,正是季大夫口中所说的“神武国”七大修仙门派之一。 而萧影,则是“星辰道”的外门执事,负责在世俗界寻找具有修炼天赋的孩童,将他们带回宗门,培养成修仙者。 除了那些天赋异禀的天才之外,大多数修士想要修成大道,必须加入修仙门派,系统地学习仙法,否则一辈子都只能在低境界徘徊。 而想要加入修仙门派,却并非易事。 每一个修仙门派,都会在固定的时间和地点,举行“入门试炼”,只有通过试炼的人,才有资格加入。 而想要参加“入门试炼”,也并非什么人都可以。 只有得到相关门派颁发的“试炼令牌”,才有资格报名参加试炼。 而“星辰道”的入门试炼在一个叫作“试炼谷”的地方举行。 至于这“试炼令牌”的获取方式,则是五花八门,有的是通过门派长辈的推荐,有的是通过完成门派的特殊任务,还有的则是通过在世俗界寻找具有修炼天赋的孩童…… 总之,想要获得“试炼令牌”,并非易事。 “原来如此……” 风子垣看完这些介绍后,心中暗暗点头,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萧影会出现在“临江城”了。 “看来,想要加入‘星辰道’,就必须参加入门试炼!” 既然萧影的任务是寻找具有修炼天赋的孩童,那么,他的手中应该就有“试炼令牌”。 风子垣继续在“储物囊”里翻找,终于发现了一个精致的木匣。 它入手微沉,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 木匣表面雕刻着繁复的云纹,风子垣轻轻抚摸着这些纹路,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木匣中,或许就藏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了木匣。 木匣中,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十几块一模一样的令牌,这些令牌都是用一种碧绿色的玉石制成,入手温润,散发着淡淡的灵气波动。 在这些令牌旁边,还放着一个卷轴,卷轴用一根红色的丝带绑着,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风子垣的目光,首先落在了那些令牌上。 风子垣小心地拿起其中一块令牌,其触感温润,正面刻有“试炼”二字,背面则是一个孩童的姓名,籍贯,以及“天生火体,控火奇才”八个小字。 这名叫李开子的孩童,年仅七岁,却已懂得简单的“控火术”,甚至能够将火焰化作各种形状,天赋之高,令人咋舌。 他接着翻看下一块,这块令牌上记录着一个叫作樊如冰的女孩,年方十五,小小年纪,修炼冰属性功法便已小有所成,未来不可限量。 下一块令牌上记录着一个叫作孙刚的男孩,年仅十二,却已经觉醒了雷属性灵根,速度奇快,出手便是电光石火,一般人根本难以捕捉到他的身影。 还有一块令牌上,记录着一个叫作赵木心的女孩,她天生木属性灵根,对于植物有着一种天生的亲和力,不仅能够催生植物,还能够和植物沟通,这份天赋,在修仙界也是罕见。 …… 风子垣一块块地翻看着,这些令牌上的孩童,都身怀灵根,天赋异禀,是难得一见的修仙奇才。 他们原本应该在萧影的带领下,踏上修仙之路,成为“星辰道”的一员,可是现在,萧影死了,他们的命运,也因此发生了改变。 “可惜了……” 风子垣叹了口气,他无法想象,这些孩子在得知自己失去前往“星辰道”的机会后,会是怎样的心情。 风子垣将记录着那些孩子信息的令牌小心收好。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那个卷轴。 卷轴上绘制着一幅气势恢宏的山水地图,山势险峻,云雾缭绕,一股磅礴之气扑面而来。 “这就是试炼谷吗?” 除了地图,卷轴上详细记载了“星辰道”入门试炼的时间、流程、规则以及注意事项。 试炼的内容,除了闯过“试炼谷”中的重重关卡,最终取得“星辰令”之外,还有着更为严苛的年龄限制,只有年满十二岁,不超过二十岁的少年,才有资格参加。 “原来如此……” 风子垣恍然大悟,怪不得萧影要四处奔波,寻找那些身怀灵根的孩子,原来一年一度的“星辰道”入门试炼即将开始。 “可是,想要加入‘星辰道’,必须要有一块刻有自己名字的令牌啊!”风子垣合上卷轴,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他心中突然一动。 那个木匣中,除了那些记录着孩童们信息的令牌之外,还有一块背面空白的令牌! 风子垣将那块令牌取出,入手之处一片温润,正面“试炼”二字苍劲有力,背面却空无一物,仿佛在等待着主人的刻写。 难道……这就是上天赐予他的机会? 风子垣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 炼制“甘露净毒丹”的材料基本上已经收集齐,就差“还魂草”一味主药。 而加入“星辰道”,或许就是他获取“还魂草”唯一的机会! “我一定要试试!” 想到这里,风子垣不再犹豫,便起身走出了房间。 刚一出门,便碰上了正有说有笑走进小院的王二虎和孟云儿。 “大哥,你这是要去哪啊?”王二虎见风子垣行色匆匆,好奇地问道。 “去找季大夫。”风子垣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小院。 “神神秘秘的,到底在搞什么鬼?”王二虎看着风子垣的背影,挠了挠头,一脸疑惑。 “谁知道呢,或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孟云儿笑了笑,眼中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好奇。 第054章酒后真言 “季师傅,我准备加入星辰道!”风子垣人还没到跟前,声音已经传进了小院。 季大夫正在院子里晾晒药材,闻言手一抖,上好的“赤金草”洒了一地。 他看着风风火火闯进来的年轻人,没好气道:“你这臭小子,就不能稳重点?” 风子垣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季大夫跟前,他一边说,一边弯腰帮季大夫捡拾地上的‘赤金草’,却被季大夫拍开了手。 “行了行了,别给我添乱了。你小子毛手毛脚的,这‘赤金草’娇贵着呢,碰坏了你赔得起吗?” 风子垣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这不是怕您老人家腰疼嘛!再说了,我这不是还没碰坏嘛!您老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行了行了,别贫嘴了,”季大夫把簸箕里的“赤金草”端起来,慢悠悠地往屋里走,“进屋说话。” 进了屋,季大夫将“赤金草”放到阴凉处晾好,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了两个瓷碗,又拎出一个坛子,放在桌上。 “说吧,”季大夫说着,拍开泥封,顿时一股醇厚的酒香弥漫开来,他从酒坛子里舀了两碗酒,递了一碗给风子垣,“是不是搞到了‘紫霜花’?” 风子垣接过酒碗,“你猜?”然后仰头灌下一大口酒,酒液顺着喉咙流下,感觉到无比舒畅。 季大夫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鼻子微微抽动了几下,像是在细细品味空气中残留的奇异幽香。 他故作高深地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嗯……是‘紫霜花’的味道!错不了,这香味,清冽中带着一丝幽冷,还夹杂着一丝丝……”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最后才神秘兮兮地说道:“一丝丝勾魂摄魄的魔力!绝对是‘紫霜花’无疑!” “您老人家这鼻子,简直比狗还灵!”风子垣放下酒碗,一抹嘴角,笑着打趣道。 “那可不,我这鼻子,方圆十里,就没有我闻不出来的东西!”季大夫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一副“老神医”的派头。 风子垣看着季大夫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放下酒碗,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青白色玉匣,那玉匣被打磨得光滑如镜,隐隐透着一股清凉之气。 “您老人家再闻闻,这回又是什么?” 风子垣说着,将玉匣轻轻打开,顿时,一股清幽冷冽的香气扑鼻而来,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季大夫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在闻到这股香气的一瞬间,猛地僵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风子垣手中的玉匣,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季大夫愣了半天,却说不出话来,他颤抖着手,指着玉匣,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颤抖,“这,这难道是……” 风子垣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将玉匣往前递了递,示意季大夫看得更清楚些。 玉匣之中,静静地躺着一朵奇异的花。 那花朵通体晶莹剔透,好似由冰雪雕琢而成,花瓣层层叠叠,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芒。 花蕊处,几缕银白色的雾气萦绕,更添了几分神秘之感。 “紫、紫霜花!”季大夫猛地站起身,眼睛瞪得老大,“真让你弄到手了!” 风子垣得意地挑了挑眉,伸手将玉匣盖好,递给了季大夫。 “季师傅,辅料都备齐了,就差这‘还魂草’了,因此我近期就要动身去‘星辰道’了。” 季大夫接过玉匣,郑重地将它放好,然后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什么时候走?” 风子垣给自己斟满酒,仰头灌下一大口,酒液在他喉咙里燃烧起来,映衬着他此刻翻涌的情绪。 “就这两天吧……” 他放下酒碗,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所以,我想走之前,再陪您老人家喝顿酒,好好告个别……” …… 酒过三巡,风子垣觉得眼前原本就有些模糊的季大夫,现在更加看不真切了。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却发现只是徒劳。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季大夫,“季师傅,你行医这么多年,有没有什么后悔的事?” 季大夫沉默了,他放下酒杯,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远处,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后悔的事……” 他低声重复着,语气中充满了苦涩,“当然有,怎么会没有呢……” “我刚开始行医那会儿,年轻气盛,总觉得自己医术高明,无所不能。直到有一天,村里来了个孕妇,难产,孩子生不下来……” 他的声音颤抖起来,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我当时已经尽力了,可是……”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我还是没能救活她,还有那个孩子……” 风子垣愣住了,他从未见过季大夫如此无助的一面。 “从那以后,我每到下雨天,就会想起那个夜晚,想起那个孕妇绝望的眼神……” 季大夫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一声叹息。 “季师傅,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学解毒之术吗?” 风子垣猛地灌下一杯酒,眼神迷离,却掩盖不住语气中的沉重。 季大夫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以前杀人,从没想过救人。” 风子垣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股浓浓的自嘲,“刀剑无眼,生死一瞬,我从没觉得杀人有什么不对。直到……” 他顿了顿,仿佛跌入回忆的漩涡,神色晦暗不明。“直到我遇到了一个叫苏含之的女子……” “她死了,就死在我面前……” 风子垣猛地攥紧拳头,语气中是压抑不住的痛苦,“她用有毒的匕首自尽,我想救她,可是……我失败了。” “嘭——” 风子垣猛地一掌拍在桌上,酒水震荡,溅了一桌子。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无力,那么渺小!” 他眼眶泛红,声音嘶哑,“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却无能为力,那种感觉……” “那种感觉,”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平复翻涌的情绪,却最终只能无力地吐出一句,“感觉自己屁都不是……” 听到这里,季大夫默默地为风子垣把酒续满,轻轻地将酒杯递到他面前。 他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风子垣此刻需要的是倾诉,而不是安慰。 而他,只需要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默默地陪伴着他,就好。 风子垣接过酒杯,仰起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好似一团火焰,在他胸腔中燃烧,驱散了那一丝寒意。 他用手背抹了抹嘴角残留的酒渍,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从那以后,我便暗暗发誓……”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光芒,掷地有声地说道: “我要学习岐黄之术!我要救人!我要救下每一个像苏含之一样,不该死去的人!” 季大夫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眼中满是欣慰。 他知道,风子垣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而这条道,将会指引他走向一个全新的未来。 “咚——” 就在这时,风子垣因不胜酒力,整个人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桌子都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他趴在桌子上,手指在空中胡乱挥舞,嘴巴里含含糊糊呢喃着:“季师傅,我……我跟你说,要不是为了学……学你的破医术,以我的暴脾气,早就把这破医馆给拆了……” “哈哈,你这小子……终于说实话了……” 季大夫笑着摇了摇脑袋,然后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窗外,夜色深沉,一轮明月高悬空中,清冷的光辉洒落大地,仿佛也在为即将踏上征途的青年送行…… 第055章再度启程 这一天,是风子垣动身前往“星辰道”的日子,王二虎、孟云儿、阿毛等人在小院前为他送行。 “我说大哥,你这一去什么‘星辰道’,真就打算当那什么……什么破神仙,不回来了?” 王二虎瓮声瓮气地问道,声音粗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他一边说,一边抬起蒲扇般的大手,胡乱抹了一把脸,结果却抹了一手的泪,鼻涕眼泪混杂在一起,滑稽又可怜。 风子垣拍拍他的肩膀,无奈地笑道:“二虎,你又不是不知道,找不到‘还魂草’,炼制不出‘甘露净毒丹’,我依然是个死,只是时间的问题。” “可是……” 王二虎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孟云儿打断,“二虎哥,你就别再劝了,风大哥治病的事情要紧?” 她说着,还故意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风子垣看得心里一跳,这小妮子,什么时候对我的称呼都变了?而且开始公然地跟王二虎眉来眼去的。 他故作轻松地问道:“孟小娘子,你这是……和二虎在一起了?” 孟云儿的脸颊瞬间泛起两片红晕,她轻轻点了点头,娇羞的模样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 王二虎挠了挠头,嘿嘿傻笑,倒真像个得了糖葫芦的小孩。 “好,好!” 风子垣连说了两个好字,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塞到王二虎手里,“这些钱是从萧影那老狗手里找到的,你拿去,算我送给你们俩的礼钱了。” “这怎么行!”王二虎慌忙推辞,“这都是你拼死拼活得来的,我不能要!” “拿着吧,”风子垣正色道,“我这一去,吉凶难测,也许很快就能回来,也许……”他顿了顿,“也许就永远回不来了。以后,这‘风林武馆’和‘风林镖局’就要拜托你打理了,到时候花钱的地方也不会少。” 王二虎还想推辞,却被风子垣一个眼神制止了。他只好接过钱袋,郑重地点了点头。 风子垣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和一小袋碎银,递给王二虎,“这些,你帮我带给黄老夫妇,就说……就说我一切都好。” 孟云儿笑着说:“风大哥,二虎哥最是粗心大意,这些事啊,还是我来办比较妥当。” 风子垣看着眼前巧笑倩兮的女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滋味。“那就拜托弟妹你了。” “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孟云儿,“是不是有个叫萧影的人去你那里买过药材?” 孟云儿微微蹙眉,努力回想,“萧影?好像是有这么个人,怎么,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风子垣淡淡一笑,只是那笑容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王八羔子,原来是他!”王二虎猛地一拍大腿,对孟云儿说道,“就是这个萧影,看上了大哥的身体,想把他炼制成什么……什么炼尸!还把我们骗去了黑风岭,要不是大哥他……” 王二虎没有再说下去,但风子垣知道,那次若不是自己拼死断后,恐怕他们这些人早就成了黑风岭上的孤魂野鬼了。 “炼尸?”孟云儿惊呼一声,捂住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风子垣。 风子垣苦笑一声,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望向远方。 这次真的能顺利找到‘还魂草’吗? …… “星辰道”,隐于群山之间,终年云雾缭绕,传说中是修仙问道的圣地。 然而,此时的山脚下却挤满了人,喧闹声几乎要冲破云霄。 风子垣骑着他的小毛驴,艰难地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 他一身风尘,衣衫上满是褶皱,显然已经赶了很远的路。 好不容易到了一家叫做“吉顺店”的客舍门口,却被店小二一把拦住。 “客官,客满了,客满了!别处看看吧!”店小二不耐烦地挥着手,连正眼都没瞧他一下。 风子垣无奈地叹了口气,放眼望去,整个客舍里里外外都挤满了人。 几名衣着华丽的少男少女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谈笑风生,炫耀着各自的背景。 而他们身后,则是神色严肃、不苟言笑的族中长辈,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生怕自家子弟吃亏。 这些人,全是来参加入门试炼的。 “这位小哥,我去了好几家都满房了。您就帮我问问,还有没有房间,价格好商量。”风子垣从怀里掏出一块散碎银子,不动声色地塞到店小二手里。 店小二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哎,这位客官,您早说啊!房间嘛,倒也不是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风子垣心中一喜,看来有戏。 店小二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只是那间房啊,有点小问题,平时我们都不对外的。您看……” “小问题?什么问题?只要能住人就行,我这人没那么讲究。”风子垣连忙说道。 “那好吧,既然您不嫌弃,那就给您吧。”店小二说着,领着风子垣从后院绕到一处偏僻的角落,打开了一间房门。 房间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个柴房,狭小阴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透进一丝微光。 “您看,这房间虽然简陋了些,但胜在安静,而且价格也便宜……”店小二还没说完,就被风子垣打断了。 “行了,就这间吧。”风子垣不想再折腾了,给他出示了“路引”后,直接扔了一两银子给店小二,“我看你们这住一晚要三百文,先给你这么多,剩下的等退房的时候再说。” 店小二眉开眼笑地接过银子,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临走还不忘把门关上。 风子垣把行李扔在地上,一屁股坐在床上,顿时一股灰尘扑面而来。 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心中暗骂,这破地方,一晚上还要三百文,可真是够黑的! 说着,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总算让他感到一丝舒畅。窗外,是连绵起伏的山峦,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风子垣望着远处的山峰,心中充满了期待。 “星辰道”,我来了。 第056章打听消息 风子垣在“试炼谷”住了下来,等待“入谷试炼”的开始。 他每日清晨在院中练气打坐。正午时分,他会到街上走走,看似闲逛,实则是在打探消息,留意着“试炼谷”的动向。 傍晚时分,他会去“李家正店”小酌一杯,这家小酒馆地处偏僻,远离喧嚣的“试炼谷”,正合他意。 风子垣向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尤其是在这种聚集了各方势力的试炼期间,鱼龙混杂,更是麻烦。 他习惯了独来独往,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这日,风子垣推开“李家正店”的门,一股熟悉的酒香扑鼻而来,夹杂着淡淡的饭菜香气,让人倍感舒适。 “风公子,还是老样子?”跑堂的眼尖,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出手阔绰的公子哥。 “嗯,一壶‘醉花阴’,再来两道今日特色。”风子垣径直走向二楼他常去的那个雅间“听香”。 雅间位于酒楼的角落,视野极佳,可以将远处的山峦和近处的溪流尽收眼底。 风子垣推开窗,微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他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清冽的酒香带着淡淡的桃花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正要浅尝一口,隔壁雅间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夹杂着杯盘碰撞的声音,粗俗的谄媚声,打破了雅间的宁静。 “柳大人,您看这事儿……” 一个油腻的声音压低着,却掩盖不住其中的谄媚,“犬子资质愚钝,这次试炼还望您多多关照……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紧接着是几声瓷器碰撞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被重重地放在了桌上。 “放肆!” 另一个声音厉声喝道,带着几分虚弱,却更显威严,“我柳天一生光明磊落,岂会做这等徇私舞弊之事!你若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 风子垣放下酒杯,眉头微微一皱。 这次的主考官柳天,他倒是听说过,据说是个铁面无私,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主儿。 他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站起身,走到窗边,透过窗棂间的缝隙,正好看到一个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从隔壁包厢走了出来。 男人一脸的堆笑,点头哈腰地将一个身着青色长衫,身形消瘦,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像是久病未愈的男人送出了房间。 青衣男人走路时还微微咳嗽,捂着嘴,身形踉跄,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正是那位主考官柳天。 “啧啧,看来传闻也不尽属实啊。” 风子垣轻笑一声,将柳天虚弱的模样尽收眼底,这柳天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能跟人斗法的狠角色,更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病秧子。 风子垣又来到窗边,看到柳天在中年男子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走出酒楼。 那中年男子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却被柳天猛地挥开,踉跄了几步。 “没用的东西!”柳天低声怒斥,剧烈的咳嗽让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添了几分病态的潮红。 他捂着嘴,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步履蹒跚地朝远处走去,留下那中年男子一脸尴尬地站在原地。 “呵,倒是有点意思。” 风子垣望着柳天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这柳天看似虚弱不堪,实则暗藏锋芒,刚才那一下挥袖,看似无力,却蕴含着不容小觑的劲力。 风子垣回到座位,轻摇手中折扇,思忖着明日的安排。 “风公子,可还要添些别的?”跑堂的殷勤的声音打断了风子垣的思绪。 “不必了,就这样吧。”风子垣随口道。 “好嘞!”跑堂的麻利地收拾着桌面,为风子垣端上一碗新熬制的茶。 这时,他无意间看到风子垣腰间挂着的一枚玉牌,那玉牌上刻着“试炼”二字,显然是参加试炼的弟子所有。 “哟,公子您也是去参加试炼的啊?”跑堂的眼睛一亮,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您知道今年的主考官是谁吗?” 风子垣随口问道:“哦?是谁?” “嘿嘿,您可不知道,今年这几位主考官,个个都是狠角色!” 跑堂的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您想知道哪位主考官?是那笑面虎赵天极,还是那冰美人花弄影?哎哟,您可别提那位冷面阎罗柳天,小的这心肝儿啊,想想就打战……” 风子垣原本对这些事毫无兴趣,但不知为何,听到“柳天”二字,他脑海中就浮现出刚刚那个病弱的身影,心中莫名来了兴趣。 “哦?这几位主考官,都有什么说法?”风子垣漫不经心地问道,状似随意。 “客官您有所不知,这试炼谷每年都会从几大峰请来高手担任主考官,而今年这几位,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跑堂的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小的这里有些内部消息,不知道公子您……” 他一边说着,一边意味深长地搓了搓手指。 风子垣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直接扔出一块碎银子:“说来听听。” “好嘞!” 跑堂的接过银子,笑得见牙不见眼,“这试炼谷的主考官一共有三位,分别是赵天极、花弄影和柳天。这三位啊……”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 “那位赵大人,看着和和气气,整天笑眯眯的,可您别被他外表骗了,他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给弟子们挖坑,看似简单的问题,里面却藏着陷阱,一不小心就掉进去爬不出来了!” “至于那花大人,哎哟,那可真是个冰山美人,从来没见她笑过,据说啊……” 跑堂的说到这儿,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据说啊,她曾经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跟人斗法死了,所以才性情大变,对弟子们严苛无比。” 风子垣对这些八卦消息没什么兴趣,只是淡淡地问道:“那柳天呢?” “哎哟,您可别提他了!” 跑堂的脸色一变,压低声音说道,“这柳天大人,可不是个好惹的主!他之前可是重元境高阶的修士,就因为跟人斗法,受了重伤,境界跌落到初元境,这才来当了这主考官。” “哦?还有这事?”风子垣惊讶道。 “可不是嘛!”跑堂的见风子垣感兴趣,说得更起劲了,“这柳大人虽然境界跌了,但脾气可是比以前更大了,在弟子中可是有‘活阎王’之称,谁要是碰上他,那可就……” “怎么了,客官?”跑堂的被风子垣突变的神色吓了一跳。 “没什么。” 风子垣收回目光,语气淡淡,“我只是突然想起,我可能和这位柳大人,会有些渊源……” 第057章人山人海 “试炼谷”外,人声鼎沸,宛若一锅煮沸的粥,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情绪:期待、焦虑、野心…… 一年一度的“星辰道”入门试炼,今日拉开了帷幕。 五颜六色的流光从四面八方赶来,那是各大家族精心饲养的飞行灵兽,每一只都价值连城。 衣着光鲜的少男少女们在长辈和仆役的簇拥下,趾高气扬地从灵兽背上走下。 他们大多是天之骄子,从小修炼顶级功法,资源唾手可得,看向“试炼谷”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仿佛是要去参加一场盛大的宴会,而不是残酷的厮杀比拼。 人群中,一个身着锦袍的少年,被一群人簇拥着,他昂首阔步,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慢,手中握着一把玉柄长剑,剑鞘上镶嵌着满满的宝石,一看便知出身不凡。 他身边,一位老者不停地说着什么,少年只是偶尔点头,眼神中满是不屑,显然,他根本没把老者的话听进去。 不远处,一个背着巨大琵琶的少年,正兴奋地四处张望着。 他自幼热爱音律,却意外觉醒了罕见的“乐灵”天赋,能将画作化为活物。 他将这次试炼视为一次奇幻冒险,眼中闪烁着对未知的渴望。 角落里,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少女,正紧紧攥着手中的长剑。 她来自一个小村庄,是村里唯一的修仙苗子,一路披荆斩棘才走到这里。 望着前方巍峨的“试炼谷”大殿,她心中忐忑不安,却又带着一丝倔强,渴望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当然,更多的是那些背负着家族希望的弟子们。 他们身穿统一的服饰,神情严肃,一言不发,仿佛一台台被设定好的机器,只为完成家族的命令。 在这形形色色的人群中,一个瘦削的身影显得格外突兀。 他身穿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背着一个破旧的包裹,与周围锦衣华服的“天才”们格格不入,仿佛是误入画卷的墨点。 他,就是风子垣,是这熙熙攘攘人群中,估计是唯一一个独自前来参加试炼的弟子。 “嘿,小子,你是来观光的吗?这里可不是你这种乡巴佬该来的地方!” 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从风子垣身后传来。 风子垣转过身,只见一个身穿锦袍,手持羽扇的少年正一脸鄙夷地看着自己。 他身后跟着几个狗腿子,正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风子垣,眼中满是嘲讽。 风子垣没有理会他们的挑衅,径直走向报名处。 “哟呵,还挺傲气?你知道我是谁吗?敢无视我?”锦袍少年见风子垣不为所动,顿时来了脾气,他一把抓住风子垣的肩膀,恶狠狠地说道, “我可是天青山宗主的亲传弟子,孙天宇!识相的,就赶紧滚出我的视线!” 风子垣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他轻轻一抖肩膀,便将孙天宇的手震开。 “天青山?什么玩意?很了不起吗?”风子垣冷冷一笑。 “你!”孙天宇被风子垣的态度激怒了,他正要发作,却被身边的一个老者拦住了。 “天宇,不要节外生枝,还有正事要办。”老者低声说道。 孙天宇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听从了老者的劝告,他狠狠地瞪了风子垣一眼,冷哼一声,带着狗腿子们扬长而去。 风子垣目送着他们离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他来到报名处,递上自己的令牌。 负责登记的一名圆脸青年修士接过令牌,机械性地扫了风子垣一眼,然后输入灵力,令牌上顿时浮现出“风子垣”三个字,年龄十八,擅长炼器、炼丹、制符。 青年修士眼皮都没抬一下,用毫无起伏的声调问道:“哪个家族的?怎么就你一人?” “没有家族,我自己来的。”风子垣语气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自己来的?”青年修士这才抬起头,仔细打量了风子垣一番,那身粗布衣衫,那破旧的包裹,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大势力的弟子,更像是来碰运气的散修。 青年修士心中冷笑,没有背景,年龄偏大,又是一个不自量力的垫脚石。 他脸上却不动声色,淡淡地说道:“好,进去吧。” 风子垣跟着人流来到一处空旷的场地,场地中央,一块巨大的黑色石碑散发着莹莹的光芒。 几名负责试炼的“星辰道”弟子正在维持秩序,高声讲解着第一关“灵资考评”的规则。 “星辰道选拔,首重天赋!你们依次上前,将双手按在‘望仙碑’上,全力催动自身灵力,切勿藏私!” 宣读完规则,弟子们依次上前,按照指示运转功法,将自身灵力毫无保留地通过双手注入“望仙碑”中。 如果测试者身具火灵根,“望仙碑”便会燃烧起熊熊烈焰;如果是水灵根,则会有水流环绕,波光粼粼;如果是风灵根,便会有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火木双灵根,中等资质,初元境五层!” “水灵根,中等资质,初元境六层!” “变异风灵根,上等资质,初元境七层!不错,是个好苗子!” …… 每当测试结果出来,负责记录的“星辰道”弟子都会高声宣布,声音中带着赞赏或者不屑的态度。 周围充斥着此起彼落的惊叹声和议论声,这些十四、五岁的少男少女们正处于人生中最张扬的年纪,毫不掩饰地比较着彼此的天赋和出身。 “哇!是天灵根!不愧是‘紫华山’的少主!” “哼,天灵根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可是变异雷灵根,将来注定要成为一方强者!” “我已经是初元境八层了,你们呢?” …… 风子垣默默地站在人群中,听着这些稚嫩的炫耀,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他已经十八岁了,再加上那张粘了假胡子的脸,老气横秋的模样,在这些孩子面前,显得格格不入。 “喂,大叔,你什么修为啊?”一个身穿绿色锦袍的少年斜睨着风子垣,语气中充满了轻蔑。 他身边簇拥着一群打扮华丽的少男少女,显然是来自某个大家族。 风子垣没有理会少年的挑衅,依旧静静地等待着测试。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哈哈!” 少年见风子垣不为所动,更加嚣张起来,他伸手推了风子垣一把,“快说啊,你到底是什么境界?该不会是害怕丢脸,不敢说吧?” 风子垣被少年推得踉跄了一下,他眉头微皱,终于开口了:“初元境四层。” “什么?初元境四层?哈哈哈哈哈!” 少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 “你都多大了?居然才初元境四层?我今年才十四岁,就已经是初元境六层了!像你这样的废物,还是趁早回家种田吧!” 少年的嘲笑声引来了周围人的一阵哄笑,其中一个女孩掩着嘴,故作惊讶地说道:“天啊,真的假的?初元境四层也敢来参加‘星辰道’的入门试炼?真是不自量力!” 风子垣冷冷地扫视了一眼这群趾高气扬的少男少女,心中没有丝毫的愤怒,只有一片冰冷。 他早已过了与人争辩的年纪,这些人,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 第058章灵资考评 “下一位,风子垣!” 负责试炼的“星辰道”弟子扯着嗓子喊道,他斜眼看了看队伍,心中暗暗叫苦,这“灵资考评”已经持续了大半天,他却连饭都还没吃上一口,语气中自然而然地带上了几分不耐烦。 终于轮到风子垣了。 只见他神色平静,步伐沉稳地走到漆黑如墨的“望仙碑”前。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缓缓将双手按在了冰冷的碑壁上。 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掌心传来,却并没有激起他体内任何的灵气共鸣。 预想中那股熟悉的灵气波动并没有出现,“望仙碑”没有任何的反应,仿佛是一块死物,冰冷且毫无生气。 负责记录的星辰道弟子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禁皱起了眉头,带着一丝怀疑的语气问道:“这位师弟,你确定已经将灵力注入了‘望仙碑’?”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他们都注意到了风子垣的异样,好奇、疑惑、嘲讽的目光纷纷向他投来,如同看一个怪物一般。 “这小子怎么回事?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该不会是……根本没有灵根吧?” “哈哈哈,要真是这样,那可真是个废物!居然还敢来参加‘星辰道’的入门试炼,真是不自量力!” 各种嘲讽和讥笑声传入风子垣的耳中,但他却恍若未闻,只是冷冷地扫视了一眼那些幸灾乐祸的面孔,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 风子垣来之前服下了一颗“降魔丹”,将体内狂暴的魔气和煞气压制住。 否则,一旦他的身份暴露,就会立刻成为所有人类修士的公敌!到那时,等待他的,将是无穷无尽的追杀和围剿! “再试一次!”星辰道弟子几乎不敢直视风子垣的眼睛,那眼神太过冰冷,让他心中忍不住发毛,但他还是强忍着不适,再次催促道。 风子垣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伸出右手,再次按在了“望仙碑”上。 然而,结果却如同星辰道弟子心中所想的那样,毫无悬念——“望仙碑”上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冰冷的石碑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不自量力。 只有石碑底部淡淡的微光,显示着风子垣体内那点微不足道的真气波动,证明着他不过才初元境四层的修为,在众多测试者中,简直如同萤火之光,黯淡无光。 “无灵根,劣等资质,初元境四层!” 星辰道弟子在心中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如同完成一项例行公事一般,面无表情地在记录册上草草地写下了这几个字,仿佛是在记录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 而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块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哄堂大笑,那些原本就带着讥讽和轻蔑的目光,此刻更是肆无忌惮地落在了风子垣的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嘲弄。 “哈哈哈,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就是个废物!居然还妄想加入‘星辰道’,真是笑死人了!” “就是,就这种货色,还想修仙?赶紧滚回去当个村夫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没灵根还想修仙,简直是痴人说梦!我劝你还是早点死了这条心吧,免得浪费时间和精力!” 各种嘲讽和讥笑声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几乎要将风子垣淹没,但他却充耳不闻,转身走到广场边一棵粗壮的梧桐树下,旁若无人地坐了下来。 阳光透过浓密的树荫,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风子垣闭上眼睛,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终于,喧闹的广场渐渐安静下来,“入门试炼”进入到第二个阶段——仙论考试。 弟子们鱼贯进入广场尽头那座古朴庄严的绿釉重檐歇山顶大殿,风子垣也混在人群中,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大殿内,三名主考官并排坐在一张宽大的红木桌案后,居中而坐的是一位身穿紫袍,鹤发童颜的老者,他面容威严,目光如电,不怒自威,正是主考官之一的赵天极。 在他左手边,是一位身穿粉色罗裙,风姿绰约的美妇,她眉目如画,肌肤胜雪,眼角眉梢带着一丝淡淡的妩媚,则是唯一的女考官花弄影。 而在赵天极右手边,那名身穿青衫,病恹恹的男子,正是让风子垣格外关注的主考官——柳天。 考试的方式很简单,由三位主考官轮流提问,内容涵盖修仙界的基础知识、门派历史、奇珍异兽等等,只有通过这一关,才有资格进入最后的试炼之地——狩猎场。 一名名弟子依次上前,接受着三位导师的考验。 一位身着青色长衫的少年胸有成竹地走上前,拱手作揖。 赵天极捋了捋胡须,目光锐利如鹰隼,缓缓开口问道:“何为‘心魔’?” 少年沉思片刻,不慌不忙地答道:“心魔,生于心中,亦灭于心中。贪婪、嗔怒、痴妄、嫉妒、恐惧……皆可成为心魔。它会放大我们心中的弱点,迷惑我们的心智,阻碍我们修成大道……” 他侃侃而谈,旁征博引,展现出对“心魔”独到的见解,引来周围弟子们低声赞叹,就连一向严肃的赵天极也微微颔首,眼中露出一丝赞赏。 而另一位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面对花弄影的提问,却显得有些慌乱。 花弄影纤纤玉指轻轻点在一株通体漆黑,散发着诡异香气的灵草上,漫不经心地问道:“此为何草?有何习性?如何利用其药性炼制丹药?” 少女看着那株灵草,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 她努力回忆着曾经看过的书籍,却怎么也想不起它的名字和功效,额头上冷汗直冒,身体也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最终,她只能低下头,颤声说道:“弟子……弟子不知……” 花弄影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挥挥手让她下去了。 少女羞愧难当,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脚步踉跄地逃离了大殿。 还有一位身材魁梧的少年,仗着自己家族关系,在入门测试前夕,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答案,想要蒙混过关。 他趾高气扬地走到柳天面前,正准备将事先背好的答案一字不差地背出来,却见柳天随手一挥,一个复杂的阵法图腾凭空出现在大殿中央,散发出强大的灵力波动。 “此阵名为‘九曲连环阵’,变化莫测,杀机四伏。我且问你,若要破此阵,需如何应对?” 柳天目光如电,直视少年的双眼,仿佛能看穿他内心的一切想法。 少年看着眼前这个复杂无比的阵法图腾,顿时傻了眼。 他哪里懂什么阵法?他所背诵的答案中,根本就没有关于这个阵法的任何记载! 他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额头上冷汗直流,脸色也变得一片惨白,像个跳梁小丑般,在众人面前露出了马脚。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香炉里的香已经燃去了大半,大殿内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紧张,压抑得令人窒息。 每一位走上前的弟子,都像是踏上了一座独木桥,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丈深渊。 “下一个,风子垣!”终于,负责记录的弟子高声喊道。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风子垣,带着一丝好奇,一丝轻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他们倒要看看,这个在“灵资考评”中表现得一无是处的少年,究竟还能闹出什么笑话。 第059章无所不知 风子垣缓缓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到大殿中央,面对着三位主考官,他神色自若,没有丝毫的慌乱和畏惧。 “风子垣,” 一贯以严厉著称的柳天率先发问,“咳咳,我且问你,何为剑道?”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它考验的不仅是对剑道知识的掌握,更是对剑道真谛的领悟。 风子垣微微一笑,反问道:“敢问长老,您手中的剑,是为何而存在?” 柳天一愣,显然没有料到风子垣会反问自己,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长剑,沉吟片刻,答道:“咳咳,我辈剑修,当以手中之剑,斩妖除魔,守护苍生!” “长老此言差矣。” 风子垣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剑,本无心,何来守护一说?斩妖除魔,不过是修者自身意志的体现。剑道,亦是如此。”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这小子在胡说什么?竟敢质疑柳长老的剑道!”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在三位长老面前大放厥词!” “我看他是疯了,想有意想引起长老们的注意!” …… 三位长老也是脸色微变,他们没有想到,风子垣竟然会说出如此大胆的言论。 柳天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抹寒芒,正要开口训斥,却被花弄影拦住。 “柳长老稍安勿躁,” 花弄影美眸闪烁,饶有兴致地望着风子垣,“那你倒是说说,在你眼中,何为真正的剑道?” 风子垣目光扫过大殿内的众人,最终落在了柳天腰间的佩剑上,一字一句地说道:“真正的剑道,无招无式,随心所欲!心中有剑,万物皆可为剑!”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晨钟暮鼓,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人忍不住陷入沉思。 大殿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三位长老目光灼灼地盯着风子垣,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咳咳,” 柳天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你说得不错,剑道的确是随心所欲,但没有强大的实力作为支撑,一切都是空谈!” “实力,自是不可或缺。”他轻启薄唇,语调中透露出一种超脱世俗的洒脱, “然而剑道之精髓,更在于心灵与剑的共鸣。随心所欲,并非肆意妄为,而是超越规则束缚,以心驭剑,方能触及剑道的至高之境。” 风子垣的这番言辞,不能说尽善尽美,却也难以寻出明显的漏洞,虽然未直接赢得三位主考官的青睐,但是却也让他们对这个年轻弟子的谈吐刮目相看。 接下来,轮到花弄影提问了。 她纤纤玉指轻轻点在一株通体漆黑,却在枝头盛开着一朵妖艳红色花朵的灵植上,问道: “你对剑道见解独到,不知对灵植可有研究?你可知此为何物?我最近在研究一种新的解毒丹,需要用到一些珍稀药材,不知此物可堪一用?” 这株灵植,名为“幽冥血藤”,十分罕见,即使是在修仙界,也鲜有人知晓它的存在,更别说它的功效了。 众弟子纷纷朝着那株灵植看去,皆是一脸茫然,从未见过,更别说它的名字和功效了。 一些自诩博学的弟子,开始翻阅手中的书籍,试图从中找到答案,然而,他们翻遍了所有典籍,却依旧一无所获。 “这……这难道是……” 一位老者模样的炼丹师,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骤变,惊呼出声,但很快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禁忌,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再说下去。 风子垣的目光落在“幽冥血藤”上,妖异的红色花朵仿佛一滴鲜血,在黑色的藤蔓上妖娆绽放。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长老慧眼如炬,竟能得到此等宝物。此物名为‘幽冥血藤’,生长于极阴之地,以吸食生灵精血为生,百年开花,花开之时,便预示着方圆百里将有生灵涂炭……”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 “只是可惜了这‘幽冥血藤’,用来炼制解毒丹药,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此藤真正的妙用,在于炼制‘天煞丹’,能够大幅提升修士的修为,当然,也有一定的风险……” 风子垣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目光意味深长地看向花弄影。 大殿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风子垣渊博的见识所震撼,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 三位长老更是脸色大变,他们没有想到,风子垣竟然连如此邪门诡异的灵植都认识,而且对它的了解,甚至比他们这些活了几百年的老家伙还要透彻! 花弄影美眸中异彩连连,她心中暗暗惊讶,她不动声色地问道:“哦?听你之意,似乎知道这‘天煞丹’的炼制之法?” 风子垣微微一笑,却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个古朴的木盒,轻轻放在桌上,淡淡说道:“晚辈偶然得到一张古方,似乎与这‘天煞丹’有些关联,如果长老不嫌弃,还请笑纳。” 花弄影看着眼前这个气度不凡的少年,心中疑云更甚。 这“天煞丹”的丹方,连她都寻觅多年,却始终一无所获,这少年却如此轻易地将它送给自己,究竟是何用意? 她美眸流转,闪过一丝精光,不动声色地问道:“你为何要将如此珍贵的丹方赠予我?” 风子垣微微一笑,语气平静而真诚:“我观长老器宇不凡,想必是一位心怀苍生的仁者。这‘天煞丹’虽然威力强大,但炼制过程却极其凶险,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酿成大祸。晚辈修为尚浅,不敢轻易尝试,思来想去,这世间也许也只有长老您,才能掌控此丹,将其用于正途。” 风子垣这番话看似恭维,却又暗藏机锋,既表明了自己并无恶意,又巧妙地提醒了花弄影“天煞丹”的风险,可谓进退有度,滴水不漏。 花弄影何等人物,自然听出了风子垣的言外之意,但她并没有点破,而是不动声色地将木盒收下,淡淡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她顿了顿,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风子垣一眼,继续说道:“你叫风子垣是吧?我记住你了。今日之事,来日必有重谢。” 风子垣站在大殿中央,身形挺拔如苍松,目光坚定如磐石。 一股无形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弥漫在大殿之中,压得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就连他那张原本被人嘲笑为“奇怪”的面容,此刻也仿佛镀上了一层神秘的光辉,让人不敢直视。 那些之前还对他冷嘲热讽,不屑一顾的弟子们,此刻全都噤若寒蝉。 这一刻,风子垣不再是那个任人嘲笑的“废物”,而仿佛是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无人敢撄其锋芒! 第060章最后一问 大殿内,气氛凝重,落针可闻。 之前的问答,风子垣的表现已经远远超出了几位主考官的预料,他的见识之广博,见解之独到,令他们刮目相看。 但最后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赵天极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浑浊的老眼精光一闪,仿佛两把利剑,直刺风子垣的心底。 “风子垣,” 他声音低沉,语气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老夫且问你,何为‘道’?” 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无数弟子,但没有一个人的答案能让他真正满意。 他倒要看看,这个在“灵资考评”中表现平平的少年,能有什么高论! “道?” 风子垣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于你们而言,道是天道,是法则,是追求长生不死的终极目标。但于我而言,道,不过是‘混沌’的一种体现罢了。” 此言一出,大殿内又是一片哗然。 “狂妄!简直是狂妄至极!” “这小子竟敢如此轻视天道,简直是不知死活!” “赵长老,何必跟他废话,直接把他赶出去就是了!” …… 三位主考官也是脸色微变,他们没有想到,风子垣竟然会给出如此惊世骇俗的答案。 “放肆!”赵天极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风子垣却丝毫不为所动,他淡淡一笑,继续说道:“天道无情,视众生为蝼蚁。法则冰冷,只为维护自身的运转。你们苦苦追寻的道,不过是束缚你们的枷锁罢了!” “你……” 赵天极气得胡须颤抖,吹胡子瞪眼,正要发作,一直沉默寡言的柳天却突然轻咳两声,打断了他的话。 “咳咳……赵长老息怒,且听他说完。” 柳天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带着几分安抚之意,“你说,道不过是‘混沌’的一种体现,咳咳……那你倒是说说,何为‘混沌’?” 风子垣微微一笑,道:“‘混沌’,无所不在。它可以是毁天灭地的神通,也可以是润物无声的春雨;它可以是修身齐家的思想,也可以是守护弱小的决心……”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如痴如醉。 “好一个‘混沌’无所不在!” 花弄影美眸中异彩闪烁,赞赏之色溢于言表,“你的见解,倒是与我派典籍中记载的一些上古秘密不谋而合。” “哦?” 风子垣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问道,“愿闻长老教诲。” 花弄影微微一笑,如玉般的手指轻轻翻动,一幅古朴的卷轴凭空出现在她手中。 “据我派典籍记载,在太古时期,天地未开,混沌一片之时,便已存在着一种超越天道,凌驾于法则之上的力量,这种力量,被称之为——‘混沌之力’。” 花弄影的声音空灵而悠远,仿佛跨越了无尽的时空,将众人带回了那洪荒蛮荒的太古时代。 “混沌之力,无形无质,却又无所不在。它可以创造世界,也可以毁灭世界;它可以赋予生命,也可以剥夺生命。它是宇宙的本源,是万物的起源,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绝对力量!” 说到这里,花弄影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敬畏和向往。 “而我派先祖,便是在机缘巧合之下,窥探到了一丝‘混沌之力’的奥秘,从而创立了‘星辰道’,并留下箴言:‘穷极一生,追寻混沌本源’。只可惜,后世弟子,皆被天道法则所迷惑,将先祖遗训抛之脑后,一心追求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之道,却不知,唯有掌握了混沌之力,才能超脱生死,掌控命运!” 花弄影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震得他们头晕目眩,心神摇曳。 他们这才明白,原来,他们一直以来所追求的,都只是井底之蛙的狭隘眼界,而真正的强者,早已跳出了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将天道法则踩在脚下,掌控着自己的命运! 花弄影话音刚落,一直沉默不语的柳天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将肺腑都咳出来一般,脸色也变得苍白无比。 众人见状,皆是一惊,纷纷担忧地望着他。 柳天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待气息稍稍平稳之后,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风子垣,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风子垣,” 他顿了顿,似乎在平复体内翻涌的气血,“你对混沌之力的理解,确实超越了常人,但你可知,混沌,也分善恶?若是心术不正之人,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将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撕扯着他的身体。 风子垣迎着柳天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混沌,并无善恶之分,关键在于使用它的人。我若为善,则混沌为善;我若为恶,则混沌为恶。这世间的一切,皆是由心而生,由念而起,混沌,也不过是人心念之间的一种体现罢了。” 他语气平静,却充满了强大的自信,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动摇他的信念。 三位长老沉默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少年,他的身上,仿佛隐藏着某种秘密,让他们看不透,也猜不透。 就在大殿内气氛压抑到极点的时候,风子垣突然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只白玉打造的锦盒,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一卷泛黄的古朴手卷。 手卷之上,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大道贴”,笔锋苍劲有力,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奥妙,让人忍不住想要沉迷其中。 “赵长老请看,” 风子垣双手捧着手卷,恭敬地走到赵天极面前,缓缓展开,“弟子愚钝,对‘道’之一字,始终不得其解。直到前一阵,偶然得到这卷‘大道贴’的手卷,才有所领悟,还请长老不吝赐教。” 赵天极本来有些不耐烦,但当他的目光落在手卷上的那一瞬间,顿时瞳孔骤缩,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僵在了原地。 “这……这是……” 他颤抖着手,指着手卷上那苍劲有力的字迹,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了,“这竟然是鹿道人的真迹!” 鹿道人,乃是数百年前一位传奇般的书法大家,他一生痴迷于道法,并将自己的感悟融入书法之中,他的作品,不仅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更蕴含着天道至理,据说,观摩他的书法,便有机会领悟天道,从而突破修炼瓶颈。 赵天极痴迷书法多年,对鹿道人的作品更是仰慕已久,只可惜,鹿道人的真迹存世极少,而且大多都被各大门派和世家收藏,他苦寻多年,却始终未能如愿。 而如今,他做梦都想要得到的珍宝,竟然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如何不让他激动万分? “这手卷,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赵天极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激动,问道。 “弟子偶然所得,见这手卷上所书‘道’之一字,颇有深意,便斗胆将其带来,请长老指点迷津。”风子垣恭敬地说道。 这幅手卷,当然不是他“偶然所得”,而是他花费了手中几乎全部的下品“元石”,从一个落魄的世家子弟手中买来的。 他知道,赵天极酷爱书法,尤其对鹿道人的作品更是痴迷成狂,于是便想借此机会,投其所好,为自己博取一线生机。 “弟子愚钝,对此等宝物实在一窍不通,只是觉得这手书上的字迹颇有神韵,便收藏了起来。” 风子垣语气诚恳,一脸无辜地说道,“今日斗胆将此物献给长老,还望长老不要嫌弃。” 说着,他双手捧着字卷,微微躬身,做出一副恭敬谦卑的模样。 赵天极此刻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了头脑,哪里还顾得上怀疑风子垣的用心? 他激动地双手接过字卷,如获至宝般地捧在手中,口中喃喃自语道:“好字!好字啊!想不到老夫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目睹鹿道人的真迹,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他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字卷上的每一笔每一划,仿佛在欣赏一件绝世珍宝,浑然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风子垣见状,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这步险棋,算是走对了。 第061章炼丹高手 风子垣的表现,让三位主考官刮目相看,原本以为只是“灵资考评”上出了岔子的普通弟子,却不想是块璞玉,只是缺少雕琢。 可就在众人以为风子垣会顺利进入下一轮测试时,柳天却突然开口了。 “且慢!”柳天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却带着几分沙哑和急促,“咳咳…咳咳……” 他说着,突然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将肺腑都咳出来一般。 好一会儿,柳天才缓过劲来,他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说道:“风子垣,你的确天资聪颖,对‘道’之一字也有着独到的见解,但你似乎忘了一件事——你没有灵根!”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好似一盆冰水,浇灭了众人心中的热情。 是啊,就算风子垣再怎么聪明,没有灵根,就无法修炼,无法吸纳天地灵气,终究只是一个凡夫俗子罢了! 大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那些之前还对风子垣心生敬畏的弟子们,此刻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看向风子垣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怜悯。 “柳长老说得对,没有灵根,就算悟性再高,也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啊!” “唉,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了……” “谁说不是呢?如果他能通过‘灵资考评’,说不定将来还能成为‘星辰道’的顶尖弟子呢!” …… 面对众人的议论,风子垣的脸上却始终保持着平静,没有丝毫的慌乱和沮丧。 他深吸一口气,不卑不亢地说道:“柳长老教训的是,弟子确实没有灵根,但这并不代表弟子就无法踏上修仙之路!” “你说什么?”柳天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地说道,“咳咳……没有灵根,如何修仙?”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忍不住轻咳了两声,似乎对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感到十分无奈。 风子垣恭敬地说道,“弟子虽然没有灵根,但自幼酷爱钻研丹道,炼制出了一些丹药,或许可以弥补弟子在修炼上的不足。”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几个精致的锦盒,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丹药,五颜六色,香气扑鼻。 “哦?”几位长老都是眼前一亮,来了兴趣。 炼丹师,在修仙界可是一个非常吃香的职业,毕竟丹药对于修士来说,可是不可或缺的修炼资源。 如果风子垣真的精通炼丹之术,那倒的确可以弥补他没有灵根的缺陷。 “你都炼制了些什么丹药?拿来我看看。”花弄影饶有兴致地说道。 风子垣依言将锦盒递了上去,花弄影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放着一枚枚晶莹剔透的丹药,散发着浓郁的药香。 “这是……‘聚气丹’!” 花弄影美眸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而且还是上品的‘聚气丹’!你竟然能炼制出这种丹药?” “聚气丹”虽然只是最常见的修炼丹药,但上品的“聚气丹”,却只有那些经验丰富的炼丹师才能炼制出来,而且成功率极低! 风子垣能炼制出这种丹药,可见他在炼丹术上的造诣,绝非等闲之辈! “不错,这的确是‘聚气丹’,而且还是我根据古方改良过的,药效比普通‘聚气丹’更强,副作用也更小。” 风子垣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 “哦?竟有此事?” 其他两位主考官也是来了兴趣,纷纷拿起锦盒中的丹药,仔细观察起来。 “这枚是……‘回元丹’!” 赵天极惊讶地说道,“而且还是极品的‘回元丹’!这怎么可能?!” “回元丹”是一种可以快速恢复灵力的丹药,对于战斗中的修士来说,可是保命的宝贝。而极品的“回元丹”,更是可遇不可求的稀世珍品,价值连城! “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三位主考官心中都掀起了惊涛骇浪,看向风子垣的目光也变得不一样了。 这时,柳天突然伸出手,拿起其中一个锦盒,打开一看,顿时愣住了。 锦盒里,静静地躺着一枚龙眼大小,通体碧绿的丹药,散发着清新的药香。 “这是……‘清灵续脉丹’!”柳天声音颤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清灵续脉丹”,一种专门用来解毒疗伤的珍贵丹药,对于修复受损的经脉,有着奇效。 而柳天,早年间在一次斗法中,不幸身受重伤,体内更是中了剧毒,虽然侥幸保住性命,但是修为却因此停滞不前,多年来一直无法突破瓶颈,重返“重元境”。 为了压制体内的毒素,他不得不常年服用一种名为“凝元丹”的解毒丹药,这种丹药虽然也能起到一定的效果,但价格昂贵,而且治标不治本,长年累月地服用,不仅耗费巨大,还会对身体造成一定的副作用。 而“清灵续脉丹”,却是能够根治他体内暗伤的灵丹妙药! 只是,这种丹药炼制极其困难,所需的材料更是珍贵无比,因此市面上根本就买不到,就算是以柳天的身份地位,也寻觅多年,始终未能如愿。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苦苦寻觅多年的灵丹妙药,竟然会出现在一个参加“入门试炼”的弟子手中! “这……这丹药,也是你炼制的?”柳天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满是怀疑之色。 风子垣自然明白这“清灵续脉丹”对于柳天的意义,他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说道:“回禀长老,这‘清灵续脉丹’,正是弟子亲手炼制的。” “什么?咳咳咳……” 柳天激动之下,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苍老的身体仿佛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 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清灵续脉丹”,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久久无法平静。 “重元境!我一定要回到重元境!” 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疯狂地呐喊着,驱使着他抛弃所有的顾虑和原则。 他受够了境界跌落后的那种无力感,受够了那些曾经被他踩在脚下的人,如今却对他指指点点,冷嘲热讽! 他要重新成为强者,成为万人敬仰的存在! 而现在,机会就摆在他的面前,他只需要……留下这个少年! “咳咳……风子垣,” 柳天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缓缓说道,“你的炼丹天赋,我已经见识到了,‘星辰道’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其他两位主考官,用尽力气沉声说道:“我提议,破格录取风子垣,让他直接成为‘星辰道’的外门弟子,并且免除他参加‘狩猎场试炼’,直接晋级!” 第062章试炼通过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要知道,“狩猎场试炼”可是“入门试炼”中最为危险的一环,每年都有不少弟子在此环节中丧命,而那些能够活着从试炼场走出来的,无一不是天资卓绝,实力强大的佼佼者! 而现在,风子垣竟然能够免除试炼,直接成为外门弟子,这简直就是一步登天啊! 那些之前还对风子垣冷嘲热讽的弟子们,此刻都嫉妒得眼睛都红了,恨不得能够取而代之! 就连赵天极和花弄影两位主考官,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柳天。 “柳长老,这……这是否有些不妥?” 赵天极迟疑地说道,“毕竟,“入门试炼”的规矩不可轻易更改啊!” “咳咳……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柳天却是一脸坚决地说道,“风子垣的炼丹天赋,大家有目共睹,这样的人才,如果因为一个‘没有灵根’的规矩就拒之门外,那才是我们‘星辰道’的损失!”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风子垣,语气诚恳地说道:“咳咳……风子垣,你可愿意加入‘星辰道’,为我派效力?” 风子垣连忙躬身说道:“弟子愿意!多谢长老厚爱!” “好!好!好!”柳天大喜过望,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转头对其他两位主考官说道:“咳咳……两位长老,你们意下如何?” 赵天极和花弄影对视一眼。 他们当然明白柳天的心思,也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清灵续脉丹”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既然柳长老坚持,那就依你便是。”赵天极叹了口气,说道。 “我也没有意见。”花弄影淡淡地说道。 就这样,风子垣以一种近乎“荒唐”的方式,通过了“星辰道”的“入门试炼”,成为一名外门弟子。 虽然只是外门弟子,但所有人都知道,以他的炼丹天赋,用不了多久,就能成为“星辰道”的座上宾,到时候,就算是一些内门长老,也要对他礼敬三分! 风子垣领取了“星辰令”走出了大殿,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如沐春风的温润,让人心生好感。 没有人知道,在这看似平静的笑容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无奈。 “风师兄,你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能够炼制出‘清灵续脉丹’这样的神丹妙药,连柳长老都对你刮目相看!” 一名圆脸少年凑到风子垣身边,满脸崇拜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是啊,风师兄,你以后可要多多照顾我们这些师弟师妹啊!” 另一个瘦高少年也跟着附和道,语气中满是讨好。 …… 其他几名新入门的弟子也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着恭维的话,仿佛风子垣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一般。 风子垣只是谦虚地笑了笑,说道:“侥幸而已,侥幸而已。” 他心中却很清楚,这一切,远非“侥幸”二字可以概括,其中,是步步为营的计划,是运筹帷幄的谋划。 从风子垣决定顶着林慕白这具“废物”躯壳参加“星辰道”“入门试炼”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他暗中收集情报,将“入门试炼”的每一个环节都研究得透彻无比,三位长老的喜好、脾气,更是被他摸了个一清二楚。 他深知,以林慕白的废柴体质,想要在强者如云的“入门试炼”中脱颖而出,无异于痴人说梦。 更何况,他还不能暴露自己真正的实力,否则将会引来灭顶之灾。 与其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运气”,不如另辟蹊径,利用自己的特长,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而他最大的优势,就是他那来自天界的灵魂,以及前世身为魔尊时,所积累的知识和经验! 而他之所以能够如此顺利地通过“入门试炼”,除了他过人的胆识和智慧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他早就已经研究透彻了三位长老的“弱点”。 风子垣打听到花弄影不知从何处得来一株“幽冥血藤”,其花可炼制疗伤圣药“幽冥回血丹”,但其果实却含有剧毒,至今无人能够解毒炼丹。 花弄影得到这截“幽冥血藤”多年,一直苦心钻研,试图炼制出解毒丹药,但始终没有进展。 风子垣便让胐胐分析“幽冥血藤”的毒性,以及各种能够与其产生反应的灵草特性,最终推演出早已失传的“天煞丹”的丹方。 他又得知赵天极酷爱书法,尤其对数百年前一位传奇书法大家——鹿道人的作品更是痴迷成狂。 于是,他便四处打听鹿道人作品的下落,最终,在一个落魄的世家子弟手中,以极高的价格,买下了那卷鹿道人的真迹手卷,将其作为“敲门砖”,成功地获得赵天极的好感。 而那柳天,风子垣第一次见到他时,就敏锐地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着一股奇怪的气息——那是一种很罕见的剧毒! 风子垣心中一动,此毒的症状,竟与他在季大夫那里学习医术时,接触过的一种奇毒——“蚀骨销魂”极为相似! 中毒者初期毫无症状,但随着毒素逐渐侵入骨髓,便会慢慢失去修为,最终变成一个废人,在无尽的痛苦中死去。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风子垣不动声色地打探了一番,果然如他所料,柳天早年间曾与人交手,身中“蚀骨销魂”之毒,多年来一直无法痊愈,只能依靠价格昂贵的丹药压制毒性,苦不堪言。 风子垣心中暗喜,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立刻和胐胐一起,翻阅无数古籍,寻找“蚀骨销魂”的解毒之法。 最终,他们根据一本古籍中记载的丹方,成功炼制出了“清灵续脉丹”。 这“清灵续脉丹”,不仅能够根治柳天的暗伤,更能够让他有机会突破瓶颈,重返“重元境”,成为真正的强者! 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柳天最终还是妥协了,以炼丹弟子的身份破格录取了他。 风子垣对此心知肚明,不参加“狩猎场试炼”,他的成绩必然是倒数第一,注定要被贴上“废物”的标签,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不过,他并不在意。 因为他很清楚,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最重要的,是找到“还魂草”! 只有找到“还魂草”,才有机会活下去。 第063章外门弟子 “丹心苑”坐落在“星辰道”山脚下一处山谷中,朱红色的门匾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泽。 风子垣背着个简单的包袱,慢悠悠地晃了进去。 说来可笑,他一个天界堂堂魔尊,万年不遇的修炼天才,竟然沦落到要靠炼制最低级的丹药来糊口。 “你就是风子垣?” 一个略带尖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风子垣转身,一个身穿青色道袍,身材瘦削的中年男人正上下打量着他。 男人两撇八字胡修剪得整整齐齐,偏偏一双眼睛细长且透着精明,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不舒服。 “弟子风子垣见过丹云子前辈。”风子垣拱手行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谦逊。 丹云子,丹心苑的“掌事”,出了名的势利眼,据说最喜欢克扣弟子俸禄。 风子垣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 “嗯,”丹云子收回目光,用鼻子哼了一声,“跟我来吧。” 风子垣跟着丹云子穿过大堂,路过庭院时,一阵香风飘过。 风子垣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正从游廊的另一端走过去,眉眼间与丹云子竟有几分相似。 此女见到丹云子,莲步轻移地走了过来,向着丹云子盈盈一拜,“爹爹。” “嗯,鹊儿回来了。”丹云子脸上堆起笑容,眼中满是宠溺。 这名女子正是丹云子的独女,李鹊儿。她抬头淡淡瞥了一眼风子垣,眉宇间闪过一丝不屑,附在丹云子耳边低声抱怨道:“爹,这就是你说的新来的炼丹师?怎么找了个这副穷酸样的,也不怕堕了我们‘丹心苑’的名声!” “行了,快去忙吧,我这还有事。”丹云子挥了挥手,似乎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费口舌。 李鹊儿再次微微屈膝行礼,临走前还故意用一种轻蔑的眼神扫了一眼风子垣,这才转身离去,香风袅袅,裙摆摇曳生姿。 似乎察觉到风子垣的目光,丹云子轻咳一声,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那是小女李鹊儿,刚从外面回来。” 风子垣收回目光,淡淡道:“小姐气质出众,想必炼丹术也颇为了得。” 丹云子闻言,脸上刚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色骤变,如同吞了只苍蝇般难看。 他上下打量了风子垣一番,那眼神仿佛在看什么登徒浪子,充满了怀疑和警惕。 “小子,我可告诉你,” 丹云子猛地逼近一步,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威胁,“你就在这好好炼丹,其他的事情少打听,尤其是鹊儿那边,你给我离她远一点!” 风子垣看着丹云子一副草木皆兵的模样,心中暗自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故作失落地叹了口气,道:“前辈教训的是,是我唐突了。小姐天资卓绝,人中龙凤,将来必是仙途无量,姻缘美满,又岂会看上我等凡夫俗子。” 丹云子压根没听出风子垣话里的揶揄,只当他是知难而退,心中满意,脸色也缓和了几分,语气倒是没那么冲了,“你知道就好。行了,走吧,去你的丹房。” 说罢,便背着手,迈着八字步,施施然地朝前走去。 这丹云子,还真是个护女狂魔,看来这“丹心苑”的日子,不会太无聊了。 丹云子径直带着风子垣来到后院一间炼丹房前。 “以后你就待在这里炼丹,每月初三和十六上交丹药,不得延误。” 丹云子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连炼丹房的门都没帮他打开,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风子垣看着面前这间破败不堪的炼丹房,不禁皱了皱眉。 他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房间里只有一张摇摇欲坠的桌子和一个破旧的丹炉,连个蒲团都没有。 风子垣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得先把这炼丹房收拾一下。 他撸起袖子,简单地将房间收拾一下,又从“储物囊”中取出一套新的炼丹工具,莹润的玉质在昏暗的房间里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与周围的破败格格不入。 做完这一切,风子垣正准备休息一下,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他推开门,只见一个身穿粉色衣裙的年轻女子,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那女子眉眼娇俏,身姿婀娜,一头乌发用一根白玉簪挽起,衬得肌肤如雪,只是脸上带着一种高傲的神色,让人不敢接近。 风子垣认出这女子是丹云子的女儿,李鹊儿。 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弟子,正对着风子垣指指点点,眼神轻蔑,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一般。 “哟,这不是咱们‘丹心苑’的大善人风师弟吗?”李鹊儿柳眉倒竖,眼角眉梢都带着刻薄的讥讽。 “怎么,这会儿不忙着去孝敬哪位管事,还有空打扫卫生?” 李鹊儿仗着几分姿色和丹云子的宠爱,平日里在丹心苑嚣张跋扈,无人敢惹。 她见风子垣不说话,以为戳到了他的痛处,笑得更加花枝乱颤,“我可听说啊,有些人为了能进入咱们‘丹心苑’,可是下了血本呢,也不知道给某些人塞了多少好处,才买到这么个位置。瞧瞧,出手阔绰得很啊!” 李鹊儿边说边伸出手指,用力戳了戳风子垣的肩膀,像是逗弄一只低贱的癞皮狗,“你说是吧,风师弟?” 风子垣微微皱眉,这些人还真是聒噪,像一群嗡嗡乱叫的苍蝇,扰了他的清静。 李鹊儿身后跟着几名弟子,一个个趾高气昂,看向风子垣的目光充满了鄙夷。 他们早就听说“丹心苑”来了一个走后门的新人,据说修为低劣,却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才进入了“星辰道”。 “李师姐说的是,就他这副模样,还来咱们‘丹心苑’炼丹,也不怕笑掉人大牙!”一名尖嘴猴腮的男弟子阴阳怪气地说道,引来周围一阵哄笑。 风子垣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并没有理会,转身就想回屋。 他本无意与这些人计较,但显然,对方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站住!谁准你走了?”李鹊儿见风子垣竟然敢无视自己,顿时柳眉倒竖,怒喝道, “你一个走后门的废物,见到师姐不行礼问安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如此无礼,简直目中无人!” “就是,还不快跪下给李师姐赔罪!” “跪下!” 周围的弟子们也纷纷叫嚣起来,一副要将风子垣生吞活剥的样子。 第064章四分之三 风子垣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语气淡漠疏离,“李师姐,我这儿庙小,可没什么好茶招待你们。我还有事在身,就不奉陪了。” “你!” 李鹊儿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正要发作,却被身旁一位高个男子拉住。 这名男子生得一双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挑,带着几分邪气,嘴角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正是李鹊儿的师兄赵玉堂。 他虽是笑着,但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反而透着一股阴冷的寒意。 赵玉堂是外门弟子中的佼佼者,天赋卓绝,修为高深,平日里仗着自己有点背景,没少欺压其他弟子。 他表面上谦和有礼,实则阴险狡诈,心狠手辣,是个人人敬而远之的角色。 赵玉堂皮笑肉不笑地朝风子垣拱了拱手,“这位师弟,我叫赵玉堂,我们奉了丹云子师叔之命,来看看你这里是否缺什么东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风子垣心中冷笑,他知道这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绝不是真的来关心他。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人是来找茬的,而这背后,恐怕少不了丹云子的指使。 “多谢各位师兄好意,我这里什么都不缺,就不劳烦各位了。”风子垣淡淡道。 “风师弟,话可不能这么说,”赵玉堂脸上的笑容更甚, “师叔怜你初来乍到,特地嘱咐我们来看看你炼丹的材料是否充足,不够的话,尽管开口。” 风子垣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多谢丹云子长老关心,我的材料还算充足。” 赵玉堂与李鹊儿交换了一个眼神,继续说道:“师弟有所不知,宗门最近新立了一条规矩,所有‘丹心苑’弟子每月都要上缴一部分日常所得的宗门奖励,用于添置炼丹的物资。” 风子垣眉头微蹙,故作不解地问道:“宗门奖励?我哪来的什么宗门奖励?” 李鹊儿掩嘴娇笑,眼波流转间满是算计的精光,“师弟这就明知故问了,像你这样精通炼丹的弟子,平日里所得的宗门奖励肯定十分丰厚,稍微匀出一点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想来师弟不会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吧?” 李鹊儿的话看似是在打趣,实则暗藏威胁,风子垣怎么会听不出来?他瞬间明白了他们的来意,这就是丹云子一脉盘剥新人的惯用伎俩吧? 风子垣每个月都要完成宗门布置的炼丹任务,宗门会根据他每个月的工作量和炼制成功的丹药品质结算奖励,而炼丹师的收入比一般弟子要高出不少,也难怪会被丹云子一脉盯上。 “我初来乍到,对宗门规矩不甚了解,”风子垣不动声色地问道,“这日常所得,具体要上缴多少呢?” 赵玉堂伸出三根手指,笑眯眯地说道:“不多,不多,只需要上缴四分之三即可。” 风子垣顿时怒火中烧,这哪里是不多,分明是要把自己吃干榨净的节奏啊! 他每月完成任务获得的报酬本就微薄,还要用于日常修炼和生活花销,这四分之三上缴上去,他连粗茶淡饭都吃不起了,更别提购买昂贵的炼丹材料了。 “四分之三?” 风子垣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冷笑出声,“赵师兄,你是在说笑吗?我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凭什么要白白上交给你们?” 赵玉堂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语气也变得阴冷起来,“风师弟,这可不是我们逼你,这是咱们“丹心苑”的规矩,谁也不能例外。你若是不想上缴,那我们也无话可说,只是以后就别怪师兄妹们不帮你!” “就是,别以为自己有点炼丹天赋就了不起了,没了宗门的庇护,你算个什么东西!”李鹊儿在一旁尖酸刻薄地嘲讽道。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竭力压下心中的怒火,目光冰冷地扫过眼前的两人,最终定格在赵玉堂脸上,一字一句地说道:“我风子垣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想要我的钱,那就凭本事来拿!” 说罢,风子垣不再理会两人,转身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背影决绝,没有丝毫犹豫。 “你!”赵玉堂没想到风子垣居然敢如此顶撞他,顿时气得脸色铁青,指着风子垣的背影怒吼道, “好好好,你小子有种!我们走着瞧!” 李鹊儿也是气得直跺脚,临走前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风子垣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风子垣回到房间,重重地关上了房门,将那些聒噪的声音隔绝在外,但心中的怒火依旧难以平息。 他本想低调行事,没想到却还是被人找上门来。 “想要逼我就范?那就看看是谁先玩儿完!” 风子垣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他可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羔羊,既然有人想玩,那他就奉陪到底! …… 可打那之后,风子垣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处处被针对,明里暗里没少吃亏。 新弟子报到,宗门都会统一发放一些东西,什么道袍啊,修炼用的器物啊,丹药啊之类的。别人领到的都是崭新的,唯独给风子垣的,全是些别人用剩下的旧东西,道袍都洗得发白了,拿在手里薄得跟张纸似的。 风子垣倒是不在意这些,只是觉得这丹云子一脉也太小家子气了,报复心还挺强。 更可气的是,当月分配的炼丹任务,风子垣竟然是别人的两倍! 他倒不怕辛苦,多炼些丹药也没什么,可问题是,当他领取炼丹材料的时候,他总是被各种刁难。 要么是数量不够,害得他还要自己掏腰包去买;要么就是品质低劣,以次充好,用这种材料炼制出来的丹药,品质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这帮王八蛋,摆明了是想让我完不成任务啊!” 风子垣把那些劣质的药材扔在桌上,气得咬牙切齿。 照这样下去,他迟早得被他们给玩死! …… “丹心苑”某处装饰华贵的丹房内,李鹊儿正斜倚在铺着柔软锦缎的软榻上,一边听着赵玉堂几人的奉承,一边漫不经心地涂着鲜红的蔻丹,衬得那双杏眼更加妩媚动人。 只是,眼角眉梢间流露出的狠毒,破坏了那份天真娇俏。 “哼,我看那小子能撑多久!” 李鹊儿语气轻蔑地说道:“敢跟我们对着干,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赵玉堂坐在一旁黄花梨木椅上,手里端着精致的白玉茶碗,慢悠悠地吃着上好的香茗,听到李鹊儿的话,他放下茶碗,冷笑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等他完不成宗门任务,被逐出师门的时候,看他还能不能硬气起来!我可是听说,他为了拜入咱们‘天辰道’,可是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还欠了不少外债呢!” “哼,活该!谁让他不识抬举,乖乖听话,每个月上交孝敬不就没事了?” 另一个狗腿的跟班弟子也跟着附和道,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现在好了,得罪了李师姐,看他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说不定啊,还得去街头卖艺还债呢,哈哈哈!” “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李鹊儿掩唇轻笑,花枝乱颤,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我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多久!” 第065章就是整你 “丹心苑”的材料铺子今日格外冷清,只有风子垣一人站在柜台前,不耐烦地敲打着桌面。他的双眼微微眯起,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我说,刘管事,这都几日了?你答应我的‘凤尾兰’怎么还没到货?” 风子垣的声音如同他此刻的心情,冰冷刺骨。 柜台后,一个挺着啤酒肚,满脸油腻的中年男人懒洋洋地翻看着账本,头也不抬地回道:“哎呀,风道友,您就别为难小的了。这‘凤尾兰’是何等珍贵的东西,哪能说有就有的?我也是天天催,天天问,可仓库里没有货,我也没办法啊。” “没办法?我看你是故意推脱吧!”风子垣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面上的算盘都跳了起来, “月初的时候你就答应得好好的,说一定给我留着,如今眼看就要月底了,你却说没货?你当我是傻子吗?” 刘管事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待回过神来,脸上顿时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哎哟,风道友,您这话说的,小的怎么敢骗您呢?这‘凤尾兰’确实还没到货,您还是过几日再来看看吧!” “过几日?过几日黄花菜都凉了!刘管事,你当我这炼丹炉是烧纸钱的,随便就能点着火?”风子垣猛地将手中的药杵砸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下月初就该给宗门上交本月炼制的丹药了!到时我拿什么去交差?你这是摆明了要让我难堪啊!” “风道友,您这话可就冤枉小的了……”刘管事还想再辩解几句,却被风子垣不耐烦地打断。 “行了,别跟我这装傻充愣了!”风子垣冷冷地看着他,“我告诉你,今日这‘凤尾兰’,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说罢,他便不再理会刘管事,径直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跷起二郎腿,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只是那双眼中,却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刘管事见状,心中暗骂一声“小兔崽子”,脸上却不敢表露半分,只能赔着笑脸,好说歹说地试图将风子垣劝走。 然而,风子垣今日铁了心要拿到‘凤尾兰’,任凭刘管事如何巧舌如簧,他都无动于衷,只冷冷地坐在那里,仿佛一尊雕塑。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香风,伴随着银铃般的笑声:“刘管事,我这次要的东西可都备齐了?要是少了一样,我可跟你没完的!” 风子垣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翠绿色衣裙,腰间佩着一枚白玉的少女,在一众侍女的簇拥下,轻盈地走了进来。 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宛若黄莺出谷,瞬间便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刘管事一见到来人,原本堆满谄媚的笑容顿时变得更加殷勤,点头哈腰地迎了上去:“哎呀,是林仙子啊!您要的东西,小的早就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您看……” 说着,他便从柜台下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株花瓣如凤尾般舒展的奇异花朵,正是风子垣心心念念的“凤尾兰”。 “嗯,这次的品相还不错。”林仙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便要接过木盒。 “慢着!”风子垣见状,猛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柜台前,一把将木盒夺了过来,“刘管事,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凤尾兰’没货了吗?怎么她一来就有,我之前来问你就说没有?” 风子垣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林仙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怒火。 “你好大的胆子!”林仙子一声娇斥,宛如一道惊雷,在寂静的铺子中炸响,“我林梦瑶的东西你也敢抢?” 她身后的几个侍女闻言,立刻上前一步,将风子垣团团围住,个个面色不善,手按剑柄,只需林仙子一声令下,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刘管事也被风子垣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愣了一下,才堆起满脸油腻的笑容,解释道:“哎哟,风道友,您误会了!这,这不是同一批货嘛!这批是林仙子之前特意预定好的,小的哪敢怠慢啊!” “特意预定?”风子垣冷笑一声,“我月初就来预订了,怎么就没见你给我留着?” 感受到周围凌厉的气势,他心中冷笑,将木盒放回柜台上,眼风如刀,狠狠地剜了一眼刘管事。 他知道,今日之事,背后肯定是那李鹊儿在搞鬼! “林仙子的东西,在下自然不敢染指。”风子垣语气冰冷,目光扫过周围虎视眈眈的侍女,道:“在下今日还有要事,就不奉陪了。” 说罢,他看也不看众人一眼,拂袖而去。 …… 风子垣从材料铺出来,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发生的事。 正思索着,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夹杂着怒骂从不远处传来,扰乱了他的思绪。 风子垣皱了皱眉,本不想理会,但那声音越来越大,其中还夹杂着隐忍的哭喊,让他心中不免有些烦躁。 “臭小子,都说了这个月‘例钱’再不交,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一个粗壮的男声恶狠狠地说道。 风子垣循声望去,只见几名身着“丹心苑”服饰的弟子正围殴着一个瘦弱的身影。 那少年蜷缩在地上,显然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徒劳地护住头部,任由拳脚落在身上。 “住手!” 风子垣最看不惯以多欺少,他大喝一声,快步走了过去。 那几名“丹心苑”弟子听到喊声,不约而同地停下手,回过头来,一脸不耐烦地看着风子垣。 “你是谁?‘丹心苑’的事你也敢管?”为首的弟子上下打量着风子垣,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我管的就是‘丹心苑’的事!”风子垣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在几人面前晃了晃,“看清楚了,老子是丹云子长老门下,这小子我今天保定了,怎么?你们几个想和丹云子长老过不去?” 那几名弟子看到令牌,脸色顿时变了。 丹云子的亲传弟子,他们哪敢招惹。 “你……你等着!”为首弟子撂下一句狠话,招呼着其他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风子垣走到那少年身边,发现他已经鼻青脸肿,衣服也被撕破了好几处,不禁皱了皱眉。 “你没事吧?”风子垣问道。 那少年抬起头,泪水混着尘土在他脸上冲刷出两道清晰的痕迹。 他摇了摇头,声音哽咽地说道:“我……我没事……” “他们为什么要打你?”风子垣问道。 “我……我这个月没有交上‘例钱’……”少年说着,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例钱?”风子垣有些疑惑。 “嗯,”少年吸了吸鼻子,解释道, “我是‘丹心苑’的弟子,每个月都要上交一定数量的元石作为‘例钱’,可是……可是我上个月的任务没有完成,他们就停发了我一半的炼丹材料,导致这个月的任务也完不成了……我……我真的没有元石了给他们了……” 风子垣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又是一个被那帮蛀虫压榨的年轻弟子。 他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少年,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同情。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风子垣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 少年绝望地说道,“如果这个月再交不上‘例钱’,就会被赶出‘丹心苑’,我……我不想离开‘星辰道’啊……” 第066章如何交差 “你叫什么名字?”风子垣问道,语气温和了些许,试图安抚眼前这个可怜的少年。 少年吸了吸鼻子,努力止住哭泣,低声说道:“我叫孙离。” “孙离……” 风子垣低声重复了一遍,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眉头紧锁,“你也是这个月没领到足额的炼丹药材吗?” 孙离猛地抬起头,泪眼蒙眬地看着风子垣,惊讶地说道:“这位师兄不会也……也被克扣了药材吗?” “可不是吗,” 风子垣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我这个月只领到三份‘凝气散’的材料,还都是最次等的,而那最重要的‘凤尾兰’,我等了快一个月都说没货。说起来,我们这些外门弟子,在他们眼里,跟药园里的杂草也没什么区别吧?” 孙离咬着嘴唇,愤愤地说道:“肯定又是那些家伙搞的鬼!他们仗着自己的背景,就可以随意克扣我们的药材,甚至私吞我们炼制出的丹药!简直无法无天!” “那你为什么不向宗门反映情况呢?”风子垣问道,他知道很多宗门都存在欺压低阶弟子的现象,但像“丹心苑”这样明目张胆,还是让他有些惊讶。 孙离苦笑着摇了摇头:“没用的,那些执事长老根本不会听信低阶弟子们的话,我们人微言轻,说了也是白说……” 说到这里,孙离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着风子垣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谢谢你帮我解围,我没事了,就先走了。” 说完,他向风子垣拱拱手,然后便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离开了。 风子垣看着孙离落寞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像孙离这样的外门低阶弟子,在“丹心苑”还有很多,他们每天都在为了生存苦苦挣扎,却依然逃脱不了被欺压的命运。 “‘丹心苑’……呵……”风子垣低声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他原本只是想来“星辰道”收集“还魂草”,并没有想参与到这些宗门内斗之中,但如今看来,有些事情,不是他想躲就能躲得掉的…… 他抬头望向“丹心苑”的方向,脑海中浮现出孙离那张满是绝望的脸庞,心中暗暗做出了一个决定…… 风子垣回到自己的简陋丹房,反手关上门,快步走到房间深处,在一个蒲团上盘腿坐下。 他解开衣襟,露出脖子上的“五圣珠”。 “胐胐,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你商量。”风子垣低声说道。 “五圣珠”光芒一闪,胐胐就凭空出现在风子垣面前,此刻它正慵懒地伸着懒腰,尾巴尖轻轻摇晃着,说不出的惬意。 “嗷~什么事啊,主人?” 胐胐打了个哈欠,声音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它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爪子,这才慢悠悠地踱到风子垣身边,一跃跳上他的膝盖,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蜷缩起来,眯着眼睛,一副随时都要睡着的样子。 “你这家伙,就知道睡……”风子垣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挠了挠胐胐的下巴,却被它灵巧地躲开。 “别闹,主人,有什么事赶紧说,说完我要接着睡觉了。”胐胐半眯着眼睛,懒洋洋地说道。 “好吧,我有正事儿跟你说。”风子垣无奈地笑了笑,只得收起逗弄它的心思,将今天遇到孙离,以及‘丹心苑’克扣药材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胐胐。 胐胐听完,原本慵懒的神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严肃。 它用毛茸茸的大脑袋在他胸口轻轻蹭着,“这群家伙太过分了!” 胐胐愤愤地说道,碧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主人,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出这口气!” “你有办法?”风子垣眼前一亮,问道。 “那是当然!”胐胐自信满满地说道, “五圣珠内本就是最高级的空间法器,里面有自己的一方天地灵气,主人你只要收集所需的灵草种子,种在里面,很快就能生长起来,虽然灵草的年份要随着你的修为才会逐步增加,但是应付目前的炼丹需求,绝对不在话下!” “真的?” 风子垣惊喜地抱起胐胐,忍不住把它举起来,兴奋地转了几圈,“哈哈哈……还是你小子有办法!” “嘿嘿!也不看看我是谁!”胐胐被转得有些头晕眼花,但语气中依然充满了掩饰不住的自豪。 “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就去收集灵草种子!”风子垣放下胐胐,心里乐开了花。 …… 深夜,正是行动的好时机。 风子垣避开巡夜弟子的视线,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潜入了“丹心苑”的药园外围。 说是药园,其实是一片依山而建的巨大园林,里面根据灵草习性,划分了不同的区域,种植着各种珍稀的灵草灵药。 “主人,去那边!” 胐胐蹲在风子垣肩头,毛茸茸的小脑袋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一双碧绿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它伸出爪子,指向药园最边缘的一片区域。 那里杂草丛生,一副无人打理的荒凉景象,甚至连原本应该维护完好的围栏都破败不堪,仿佛是被世人遗忘的角落。 风子垣顺着它指的方向看去,不禁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去那里做什么?那片区域我之前也查看过,都是些低阶灵草,而且看起来疏于管理,我们去那里不是浪费时间吗?” “主人,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胐胐得意地摇了摇尾巴,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我刚刚偷偷观察过了,那里的禁制是整个药园中最弱的,估计平日里根本没什么人会去,我们很容易就能进去。” 它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很多珍稀灵草的种子,都会随着风力或者鸟兽传播,说不定就落到了那里,只要我们仔细寻找,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风子垣恍然大悟,他光想着去那些戒备森严的核心区域了,却忽略了这些被人遗忘的角落。 一人一兽偷猫着朝那片区域走去,很快便来到了来到了它的边缘。 胐胐从风子垣的肩头跳下,围着破败的围栏转了一圈,碧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它伸出肉嘟嘟的粉色小爪子,在空中轻轻一划,一道复杂的符文图案便凭空出现在它爪尖,闪烁着淡淡的金光。 “喵呜——” 胐胐轻喝一声,将爪尖的符文图案拍向围栏。 下一刻,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看似简单的木质围栏上,突然浮现出一道半透明的光幕,光幕上流转着神秘的符文,散发着微弱的灵气波动,显然是一种防御禁制。 然而,这道看似坚不可摧的禁制,在胐胐的符文攻击下,却如同纸糊的一般脆弱。 只见那金色的符文图案一触碰到光幕,宛如滚烫的烙铁遇到冰雪一般,瞬间融化出一个碗口大小的缺口。 “雕虫小技!” 胐胐得意地轻哼一声,迈着优雅的步伐,从缺口中穿过。 失去了能量支撑的禁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原本看似结实的围栏也如同失去了支撑般,轰然倒塌,露出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缺口。 “走吧,主人!” 胐胐回过头,对着风子垣伸了伸爪子,率先跳入了这片“宝地”。 风子垣紧随其后,也钻了进去。 第067章深更半夜 月光如水,倾泻在这片被遗忘的灵草园中,更添了几分静谧。 胐胐兴奋地在这片灵草的海洋中穿梭着,碧绿色的眼睛闪闪发光,一刻也不肯停歇。 它时而钻进茂密的草丛中,拨开层层枝叶,用灵敏的鼻子仔细嗅探着;时而飞快地爬上一株高大的灵草,居高临下地四处张望;时而又用它锋利的爪子,小心翼翼地刨开松软的泥土,寻找那些深藏不露的珍贵种子。 每当胐胐发现目标,便会兴奋地喵呜一声,提醒风子垣。 风子垣则紧随其后,像个经验丰富的果农,动作娴熟地将胐胐找到的种子收集起来,根据种类的不同,分门别类地装入不同的袋子里。 “‘紫星草’种子,年份三年,可以用来炼制‘聚气丹’……” “‘火灵芝’的孢子,年份五年,可以用来炼制‘火灵丹’……” “‘冰心莲’的莲子,年份十年,可以用来炼制‘冰露丸’……” 风子垣一边收集,一边低声咕哝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这些在外门弟子眼中珍贵无比的灵草种子,在他这里,却像是路边的野草一般常见,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一大堆。 “主人,快看,是‘凤尾兰’的种子!”胐胐突然惊呼一声,吸引了风子垣的注意。 风子垣循声望去,只见胐胐正蹲在一株高大的枯萎植物旁,植物的根部,几颗花生粒大小的种子半埋在泥土中,种子呈暗红色,表面隐隐流动着金色的纹路,散发着淡淡的热量。 “这就是‘凤尾兰’的种子?” 风子垣有些惊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特的种子,明明已经枯萎的植物,种子竟然还蕴藏着如此强大的生命力。 “没错,这就是‘凤尾兰’的种子,非常珍贵!” 胐胐解释道,“‘凤尾兰’十年开花,百年结果,每一颗果实中,只有一到两粒种子,而且种子成熟后,会立刻钻入土中,极难寻找,没想到竟然被我们找到了!” 风子垣小心翼翼地刨开泥土,将“凤尾兰”的种子一粒粒捡起来,珍而重之地收入囊中。 一人一兽继续在这片“宝地”中探索,不知疲倦地忙碌着。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收集了满满一袋子的灵草种子,各种珍稀品种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几颗连风子垣都不认识的,散发着奇异气息的种子。 “收获不错!该回去了!”胐胐伸了个懒腰,心满意足地说道。 风子垣点点头,将种子袋收好,正准备离开,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嘘,有人来了,我们先躲起来!”风子垣心中一惊,连忙拉着胐胐躲到一排茂密的灌木丛后,探头探脑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借着微弱的月光,风子垣看到一男一女两道身影,朝自己这边走来。 那女子身材婀娜,步伐轻盈,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出她姣好的面容。 而她身后的男子身材魁梧,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只是此刻神色间却带着几分犹豫和忐忑。 “吴师兄,人家等了你一晚上了,你怎么才来呀……”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像蜜糖一样,听得人骨头都要酥了。 风子垣听到这声音,心中暗道一声“果然”,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李鹊儿。 而她身后那名吴姓男子,风子垣并不认识,可从他慌乱的眼神和僵硬的肢体动作来看,显然对李鹊儿的热情有些招架不住,怕是要沦陷于温柔乡了。 “鹊儿师妹,这三更半夜的,孤男寡女,传出去怕是有损你的声誉……” 吴师兄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似乎想要劝说李鹊儿回去。 “哎呀,你怕什么?这大半夜的,谁会来这里啊……”李鹊儿说着,故意放慢了脚步,走到一株开满白色小花的灵草旁,假意欣赏起来。 “再说了,”她顿了顿,语气中带了一丝狡黠,“你不是说要帮我采集‘月灵花’炼制‘美颜丹’吗?这月灵花只有子夜时分才会盛开,错过了可又要等一个月呢!” 吴师兄闻言,只得无奈地跟了上去。 李鹊儿见他走近,嘴角勾起一抹暧昧的笑容,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抚摸着一朵灵花,娇滴滴地说道:“吴师兄,你看这花多美啊,就像……” 她故意顿了顿,没有说下去,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吴师兄。 吴师兄被她看得心中一荡,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脑门,他慌忙移开目光,不敢与之对视,结结巴巴地说道:“像……像什么?” “哎呀,你个呆子,不就像我一样嘛,” 李鹊儿说着,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吴师兄,娇羞地看着他,“吴师兄,人家好冷啊……” 说着,她便故意拉了拉自己的衣襟,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肌肤。 躲在灌木丛后的风子垣看到这一幕,不禁暗自咋舌,这李鹊儿还真是个妖精啊,这勾引男人的手段,简直炉火纯青。 “主人,他们在干什么呀?”胐胐好奇地问道,大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咳咳……小孩子别问那么多!”风子垣老脸一红,连忙捂住胐胐的眼睛。 而另一边,那位吴师兄显然已经被李鹊儿迷得神魂颠倒了,他咽了咽口水,眼神迷离地看着李鹊儿,声音沙哑地说道:“鹊儿,你……你别这样……” “吴师兄,你到底要不要嘛……”李鹊儿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暗喜,便更加卖力地表演起来,整个人几乎都要贴到吴师兄身上了。 “我……我……”吴师兄只觉得体内有一团火在燃烧,理智在一点一点地崩溃…… 躲在灌木丛后的风子垣见状,不禁暗自摇头,这吴师兄也是个意志不坚定的家伙,这么容易就被美色诱惑了。 “主人,他们到底还要多久啊?”胐胐不耐烦地问道,它对眼前这香艳的场景毫无兴趣,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快了,快了……”风子垣敷衍地回答道。 然而,风子垣还没等来吴师兄和李鹊儿的“大戏”落幕,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几声尖锐的呼喊: “抓贼啊!有人偷盗药园的灵草!” “不好,”风子垣心中一惊,意识到事情不妙,他连忙捂住胐胐的嘴巴,压低声音说道:“别出声,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说罢,他便猫着腰,拉着胐胐,借着灌木丛的掩护,朝着药园的另一个方向跑去。 “师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吴师兄顿时清醒过来,他惊慌失措地看向李鹊儿,声音颤抖地问道:“怎么办?被人发现了!” 李鹊儿却显得镇定得多,她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怕什么,就说我们半夜来寻找草药,谁还能怀疑我李鹊儿不成?” 第068章闭门不出 “风子垣最近什么情况,也不见你来跟我汇报?”李鹊儿斜倚在铺着锦缎的“绣墩”上,百无聊赖地用纤纤玉指敲打着桌面。 她对面站着的是材料铺子的刘管事,只见他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回答:“回小姐的话,姓风的自从上次在我这吃了闭门羹后,已经……已经五天没来材料铺子了。” “五天?”李鹊儿猛地坐直了身子,柳眉倒竖,“他还好意思说要给我颜色瞧瞧?这才几天就躲起来当缩头乌龟了?” 刘管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地说:“听说那小子这几天把自己关在院子里,说是闭门修炼,谁也不见。” “修炼?”李鹊儿嗤笑一声,“没有我们李家给他提供炼丹材料,他拿什么修炼?我看他是躲起来掉眼泪还差不多!” “大小姐此言差矣,”一直沉默不语的赵玉堂突然开口,他眯起那双桃花眼,语气意味深长,“他恐怕是在暗度陈仓呢!” “哦?赵师兄这话怎么说?”李鹊儿来了兴致,好奇地问道。 赵玉堂故作高深地解释道:“我也听说风子垣最近几天一直闭门不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我担心……” “担心什么?你倒是快说啊!”李鹊儿最受不了别人说话说一半,忍不住催促道。 “过几日就该上交宗门任务了,他这么不急不忙的,难道是有什么后手?”赵玉堂故意顿了顿,观察着李鹊儿的反应。 “你是说……”李鹊儿也不是傻子,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他找到了什么捷径,想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赵玉堂点点头,神色凝重:“很有这个可能,我们不得不防啊。” 李鹊儿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她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后问了旁边一个名五官端正,身穿青衣劲装的青年男子,“天龙,风子垣最近可有什么异常举动?比如偷偷出宗门,或者和什么人私下联系?” “回小姐,这倒没有。”那位叫天龙的修士摇摇头,“我们最近一直盯着他呢,他这段时间除了闭关修炼,就没做过其他的事。” 李鹊儿秀眉微蹙,心中疑虑更甚。 风子垣越是反常,她就越是好奇,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行,我得去找他!”李鹊儿猛地站起身,“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李鹊儿带着一众手下气势汹汹地来到风子垣的小院,却见院门半掩着,丝毫没有闭关修炼的森严氛围。 她心下疑惑,一把推开院门,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她目瞪口呆。 只见风子垣一身清爽的蓝衣,悠闲地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桌上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茶香袅袅,沁人心脾。 他一手捧着一卷古籍,另一只手则漫不经心地拨弄着一盆开得正艳的“天星海棠”,神情说不出的惬意自在。 “哟,这不是风大公子吗?我还以为你正躲在哪个角落里偷偷炼丹呢,没想到竟有如此雅兴!”李鹊儿双手抱胸,语气里满是嘲讽。 听到动静,风子垣缓缓抬起头,看到来人,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原来是师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他说着,放下手中的书卷,慢条斯理地起身,从旁边的“具列”上取了几个青色茶碗,为李鹊儿等人倒了茶,“尝尝,这是我用山泉水熬制的粗茶,味道还不错。” 李鹊儿看着眼前这场景,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在这里吃茶赏花?难道他不知道再过几日就是宗门任务上交的日子了吗? “风师弟好兴致啊!”赵玉堂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宗门任务在即,你却还有如此雅兴,莫不是已经完成了本月的炼丹任务?” 风子垣像是才想起这茬似的,故作惊讶地一拍脑门,“哎呀,瞧我这记性,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多谢赵师兄提醒,不过……”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李鹊儿和赵玉堂,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的事,就不劳二位费心了。” 李鹊儿最看不惯风子垣这副故作高深的姿态,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偏偏他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让人恨得牙痒痒。 “风子垣,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 李鹊儿上前一步,逼视着风子垣,怒道,“我告诉你,这次的宗门任务,你要是完不成,就等着被逐出‘星辰道’吧!” “是吗?”风子垣不为所动,依旧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这炼丹一途,讲究的是心平气和,若是心浮气躁,就算有再好的材料,也炼不出什么好丹药。这不还有几天时间,急什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李鹊儿柳眉倒竖,怒气冲冲地说道,“你是在说我们心浮气躁,所以炼不出好丹药吗?” “师姐误会了,”风子垣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淡淡道:“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二位若是没有其他事,就请回吧,我这里不欢迎不速之客。” “你!”李鹊儿气结,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狠狠地瞪了风子垣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赵玉堂见状,也只得无奈地摇摇头,临走前深深地看了风子垣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和疑惑。 等李鹊儿等人走后,风子垣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他放下茶碗,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是成是败,就看这一次了……” …… “该死的风子垣!他竟敢如此羞辱我!”李鹊儿怒气冲冲地从小院出来,精致的绣花鞋踩在地上,像是要将青石板踏碎。 赵玉堂几人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自李鹊儿从风子垣那出来,脸色就如同雷雨天般变幻莫测,他们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触霉头。 “天龙!”李鹊儿猛地停住脚步,语气凌厉,“通知下去,从今天开始,任何人都不能给风子垣提供炼丹材料!我就不信,没有我们提供的草药,他能凭空变出丹药来!” “小姐……”天龙小心翼翼地抬头,“这么明目张胆地去做,会不会……” “闭嘴!”李鹊儿美目圆睁,怒火几乎要将天龙吞噬,“他算什么东西!一个靠着卑劣手段攀附权贵的江湖骗子,也配在我面前摆谱?” 天龙吓得一哆嗦,不敢再言语。李鹊儿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道:“我迟早要让他跪在我面前,磕头认错,求我原谅!” 风子垣,你给我等着! 李鹊儿在心中怒吼,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第069章我听你的 晨曦透过窗棂,洒落在丹房内,映照出一片暖融融的光晕。淡淡的药香弥漫在空气中,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灼。 风子垣端坐在蒲团上,眉头紧锁,指尖不断掐算着什么。 明天就是上交宗门任务的日子了,而他手里,却连一颗符合要求的“破境丹”都没有。 “胐胐,丹药炼制得如何了?快没时间了!” “炼好了,你就别催了!真是的!”五圣珠内,传来胐胐含糊不清的抱怨声,带着一丝慵懒和不满。 风子垣顾不得理会胐胐的抱怨,他凝神聚气,指尖轻轻点在“五圣珠”上。 霎时间,珠子猛然爆发出一阵耀眼夺目的光芒,如同星辰炸裂般,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光芒缓缓散去,一个毛茸茸的小身影从“五圣珠”中跌跌撞撞地滚了出来,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扬起一阵细小的尘埃。 “哎哟,主人,您每次都这样,召唤我出来的时候就不能温柔点吗?”胐胐一边说着,一边慢条斯理地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身上沾染的灰尘。 他优雅地抬起一只毛茸茸的爪子,舔了舔上面沾着的几粒药渣,这才抬起脑袋,露出一张圆滚滚的毛脸,幽怨地看着风子垣。 “少废话,丹药炼制得怎么样了?”风子垣可没心情跟他闲扯,直截了当地问道。 “嘿嘿,主人,您就放心吧!” 胐胐说着,弓起背脊,伸了个懒腰,然后才慢悠悠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玉瓶,献宝似的递到他面前,“您瞧瞧,这是不是您要的‘破境丹’?” 风子垣接过玉瓶,打开瓶塞,顿时,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他倒出一粒丹药,只见其圆润饱满,色泽晶莹,隐隐间似有灵光流转,赫然是上品“破境丹”! “不错,不错!”他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赞赏地看了胐胐一眼,“没想到你这家伙还有几分本事,竟然真的炼制出来了!” “嘿嘿,我什么时候让人失望过!”胐胐高兴地眯起了眼睛,舒服地蹭了蹭风子垣的手臂。 风子垣正欲再说什么,却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眉头微微一皱:“只有一瓶吗?数量是不是少了点?” “主人,您这话说的……” 胐胐嘿嘿一笑,圆滚滚的身体灵活地在地上一弹,跳上了石桌。 他像变戏法般,从腰间的“储物囊”里掏出一个又一个玉瓶,动作快得几乎只能看到残影,而那些玉瓶就像凭空出现一般,整整齐齐地摆满了整张石桌。 “您瞧瞧,这数量够不够?”他一边说着,一边得意地摇晃着身后蓬松的白尾巴,脸上满是求夸奖的小表情。 风子垣望着眼前小山般堆积的玉瓶,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粗略地扫了一眼,这些丹药别说上交宗门任务了,就是给整个“星辰道”所有的修士一人一颗都绰绰有余! 他激动得嘴唇都有些颤抖,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下一秒,他突然像个孩童般,兴奋地在原地手舞足蹈起来,口中发出兴奋的欢呼声。 “哈哈哈!好!好!好!” 他一把抱起胐胐,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狠狠地揉搓了一番,“胐胐,你真是我的福星啊!哈哈哈!” 胐胐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懵,但看到主人如此高兴,他也跟着傻乎乎地笑了起来,任由风子垣抱着自己又蹦又跳。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放火时。 当然,对于风子垣来说,今晚要做的事情虽不血腥,但也足够刺激。 风子垣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身形鬼魅般穿梭在清冷的夜色中。 他身形一晃,便如轻烟般掠过两栋房屋间的狭窄缝隙,躲过了两名守夜弟子的视线。 随后,他足尖轻点,借力跃上一棵参天古树,几个起落便消失在繁茂的枝叶间,只留下几片被夜风吹落的枯叶,打着旋儿飘落在地。 “李鹊儿,你以为派几个人就能盯住我?未免太小瞧我了。” 风子垣低喃着,语气中满是不屑。他早已将那些监视他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间,那些人在他眼中,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 他轻车熟路地绕过几道夜间巡夜弟子的防线,如同一道幽影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之中。 最终,他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前,这里静谧无声,与远处喧嚣的宗门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院落中,一盏昏黄的油灯在夜风中摇曳,这里住着他仅有的朋友——孙离。 孙离资质平庸,如同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一株顽强却不起眼的小草,在强者如云的宗门内,注定是被人忽视和欺凌的对象。 自从上次风子垣替他解围之后,二人算是结下了一段并不张扬的友谊。 风子垣抬手轻轻叩响了有些斑驳的木门,沉闷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不多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露出孙离那张带着些许疲惫的脸。 昏黄的灯光映照下,更显得他面容憔悴,眉宇间透露着一丝化不开的忧愁。 “风师兄?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孙离显然没有料到风子垣会深夜造访,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 风子垣没有回答,闪身进了屋,反手将门关上。 他随手布下一个隔音结界,这才转过身,看着孙离,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 “这是本月宗门任务需要的‘破境丹’,你拿去交差吧。” 孙离闻言,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慌忙摆手道:“这怎么行!这‘破境丹’极其珍贵,风师兄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哪来那么多废话!” 风子垣故作不耐烦地打断他,将瓷瓶塞进他手里,“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这么客气?” 孙离眼眶一红,他看着风子垣,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深深地朝他鞠了一躬:“多谢风师兄!这份恩情,孙离没齿难忘!” “行了,别动不动就给我鞠躬。”风子垣有些不自在地撇过头,“我今天来找你,还有另外一件事。” 孙离连忙直起身,恭敬地问道:“师兄请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风子垣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要你帮我演一场戏……” 他走上前,凑到孙离耳边,将计划轻声说出。 孙离起初还有些不明所以,但随着风子垣的讲述,他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眉头紧锁,到最后甚至有些瑟瑟发抖起来,显然是心中十分忐忑。 “这……这能行吗?万一……” “怕什么!”风子垣一巴掌拍在他肩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责备,“我们都被欺负到头上来了,难道还要忍气吞声?这次,我们就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孙离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好!我听师兄的!” 第070章用力打我 “丹心苑”某处丹房内,只有几盏昏黄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 炼丹房内,炉火熄灭,往日里弥漫的药香也消散殆尽,只留下淡淡的灰烬气息。 李鹊儿心烦意乱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那双绣着精致花鸟图案的软底鞋,在青石地面上敲击出急促的“哒哒哒”声响,仿佛在配合着她此刻焦躁不安的心情。 “这都多少天了?风子垣那家伙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李鹊儿猛地停下脚步,语气中带着一丝恼怒和疑惑,“你们两个倒是说话啊,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坐在云纹靠背椅上的赵玉堂,眉头紧锁,手里那把白玉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啪啪”声,更增添了几分烦躁的氛围。 “这几天我一直派人盯着,风子垣他……根本就没有出门一步。”赵玉堂语气沉重,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 “而且……” 他顿了顿,欲言又止,反倒更令李鹊儿心急如焚。 “而且什么?你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李鹊儿美目圆睁,几乎要喷出火来。 赵玉堂看了眼身旁沉默不语的天龙,仿佛在寻求支持,才继续说道:“而且,我并没有发现有人给风子垣送去炼丹的材料,更没有……更没有看到他炼丹的迹象……” “什么?”李鹊儿猛地拔高了声音,绣眉倒竖,“明天就是上交丹药的日子了,他居然连丹炉都没开过?” 房间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赵玉堂苦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我们是不是高看姓风的那小子了……也许在这般围追堵截之下,他早已心灰意冷,破罐子破摔?” “放弃?”李鹊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冷笑一声,“他风子垣是什么东西,也配提‘放弃’二字?” 她猛地一拍桌子,精致的妆容也难掩此刻的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认输,我明天都要上门羞辱他一番,再把他赶出去!我们‘丹心苑’,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地方!” 说到这里,李鹊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语气冰冷得如同冬日寒冰。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只有几声虫鸣偶尔打破夜的静谧。 风子垣猫着腰,鬼鬼祟祟地翻墙进了自己的院子。他刚从孙离的住处回来,确切地说,是“潜”回来的。 他拍了拍身上的夜露,径直走到院中那棵老槐树下,压低声音唤道:“胐胐,出来!” 胐胐懒洋洋地从树荫下踱步而出,青绿色的瞳孔在夜色中闪烁着幽幽的光芒。 它抖了抖耳朵,似乎对风子垣的深夜归来颇为不满,但还是乖乖地走到他脚边,用圆滚滚的身体蹭了蹭他的小腿,发出软糯的声音:“主人,你回来了?”。 “别撒娇了,来活了!”风子垣没理会它的亲昵,径直走到墙角,那里堆放着各种农具——锄头、耙子、镰刀…… 他随手拿起一把锄头,比划了几下,又嫌恶地扔了回去。“这东西会要人命的,不好使。” 接着,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墙角的镰刀上。 看着这把寒光闪闪、锋利无比的刀具,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选择。“这个也不行,万一失手,会大出血的。” 他低声自语,似乎在顾虑着什么。 他又试了试耙子,犁范,甚至连一根用来捆菜的麻绳都没放过,可试来试去,都觉得不顺手。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一根看似平凡无奇的棍子上。那棍子通体乌黑色,入手沉甸甸的,不知是什么材质,表面光滑如玉,散发着幽幽寒光。 风子垣握住棍子,满意地笑了。 “就是你了。” 他转头看向胐胐,眼神中透着一丝疯狂,“来,打我。” “主人?什么意思?”胐胐不明所以地歪了歪脑袋,眼神中满是不解。 “变成人形,打我!”风子垣低声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胐胐瞳孔骤然收缩,紧接着,它的身体被一团白光包裹。 白光散去,原本趴在地上的胐胐已经站了起来,变成了一个身高三尺左右的“猫人”。 它仍然是那副“宠物猫”的模样,只是体型变大了数倍,原本肉嘟嘟的四肢变得修长有力,前肢也变成了灵活的双手,能够轻松地拿起各种工具。 只是那条毛茸茸的白色尾巴在不安地甩来甩去,暴露了它此刻内心并不平静。 此刻,胐胐正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盯着风子垣,眼睛里满是错愕,“主人,你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被丹炉烫坏了脑子?” “少废话,让你打你就打,别给我打死了就行!”风子垣说着,直接把手中的棍子塞到胐胐手里,语气不容置疑。 “我不能打!” 胐胐使劲摇晃着毛茸茸的脑袋,可怜巴巴地望着风子垣,哀求道:“主人,别的事我都能干。但是打主人这个事我是万万不能干的,好不好?别逼我!” 它一边说着,一边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风子垣的腿,试图撒娇蒙混过关。 “你……” 风子垣看着胐胐这副耍赖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他知道胐胐的脾气,吃软不吃硬,于是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胐胐的脑袋,柔声说道:“胐胐,乖,你就当帮帮我,好不好?你不打我的计划就完成不了,好不好?我求你了。” 胐胐看着风子垣这副低声下气的模样,心里更加疑惑,它歪着脑袋,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解,“可是……主人,我怕伤到你……” “没事的,你尽管打,我皮糙肉厚,扛得住!”风子垣拍着胸脯保证。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最后,胐胐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吧,不过说好了,把你打伤了,可别怨我。” “那是当然,”风子垣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他后退几步,摆了个防御的姿势, “来吧!” 胐胐无奈,握紧手中的棍子,却迟迟没有挥下去。 它内心挣扎不已,一方面担心伤到主人,另一方面又不敢违抗主人的命令。 “快点啊,磨磨蹭蹭地干什么?”风子垣见胐胐半天不动手,忍不住催促道。 胐胐咬了咬牙,闭上眼睛,猛地朝风子垣挥了过去。 只是这一下,与其说是攻击,不如说是试探,力道轻飘飘的,如同蜻蜓点水一般。 “你这是在给我挠痒痒吗?”风子垣不满地嚷嚷道,“用点力,拿出你对付敌人的劲头来!” 胐胐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中的不安,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棍子。 这一次,他不再留情,棍风呼啸,带着破空之势,狠狠地砸向风子垣。 “砰!”的一声巨响,棍子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风子垣的胸口,他闷哼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院墙上,才堪堪停住。 “主人!”胐胐惊呼一声,手中的棍子应声落地,连忙跑过去查看风子垣的伤势,眼中满是担忧和自责。 “咳咳……” 风子垣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但他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再来!” 胐胐彻底蒙了,他不知道风子垣究竟在搞什么鬼,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听他的命令,继续伤害他…… 第071章好戏上演 “丹心苑”内“丹炉司”,弟子们进进出出,络绎不绝,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焦急的神色,显然是赶着上交本月的宗门任务。 柳天身着厚厚的青衣,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格格不入。 他身形消瘦,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苍白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只有唇边一抹不自然的殷红,更显病态。 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引来周围弟子纷纷侧目,眼中带着几分好奇,更多的却是躲闪和恐惧。 今天是他和风子垣约定的日子,对方答应今天给他提供第一批炼制好的“清灵续脉丹”。 柳天为了得到这丹药,可是下了血本,不仅预付了风子垣一大笔“元石”,还四处奔波帮他搜罗了不少珍稀的药材。 可如今,约定的时间都过了快一个时辰了,却连风子垣的影子都没见到。他用力地握紧拳头,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愤怒。 “咳咳……该死的风子垣,不会拿了我的‘元石’跑路了吧?” 柳天低声咒骂了一句,剧烈的咳嗽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潮红。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王师兄,这是风子垣师兄这个月炼制的丹药,但他受伤了,无法亲自前来,所以托我代为提交本月的宗门任务,请您清点一下。” 这声音清脆得如同银铃般,却在喧闹的“丹心苑”中显得格外清晰。 与此同时,另一个沉稳浑厚的嗓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拿过来吧!” 柳天猛地转过身,看到身后不远处一个眉清目秀,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怯生生地站在一张木桌子前,手里还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 而少年的对面,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青年修士,正在一边清点瓶中的丹药,一边漫不经心地做着记录。 柳天快步走过去,一把抓住那少年的衣领。 因为动作太大,他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震得胸口隐隐作痛。 他好不容易止住咳,才哑着嗓子问道:“你……咳咳……认识风子垣?他人在哪?” “风……” 少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往后一缩,手中的木盒差点跌落在地。他慌忙伸手去接,却被柳天一把攥住了手腕。 剧烈的疼痛让他小脸一白,险些哭出来,只能结结巴巴地说道:“风……风师兄他……受伤了,现在正在自己的住处休养……” “咳咳……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 柳天眉头一皱,心中升起一丝怀疑,风子垣那小子该不会是故意躲着我吧? 他越想越觉得可疑,心中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了,不耐烦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咬牙切齿地说道:“带我去见他!” “住手,你这是做什么?”一直埋头清点丹药的青年修士终于抬起头,大喝道。 “与你何干?”柳天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放肆!你可知我是谁?”青年修士见他如此无礼,顿时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我管你是谁?”柳天冷笑一声,周身灵力不受控制地外泄,化作一股无形的威压,朝着青年修士席卷而去,“你再多管闲事,就休怪我柳天翻脸无情了。” 青年修士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压力扑面而来,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脸色大变,踉跄后退,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指着柳天,哆哆嗦嗦地说道:“你……你……” 风子垣所住的丹房外,李鹊儿一身火红的长裙,像团跳跃的火焰,她一把推开风子垣的房门,尖着嗓子喊道:“风子垣,你个缩头乌龟,还不出来受死!” 屋内,风子垣听到李鹊儿的叫嚣,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但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全身上下缠满了绷带,只露出两只眼睛,看上去伤得极重。 “哟,风师弟?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赵玉堂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李鹊儿身后跟着天龙和其他几个师弟,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看好戏的表情。 他们原本以为风子垣会躲在屋里不敢出来,没想到他居然会以这种方式“迎接”他们。 “风师兄,听说你没去‘丹炉司’交任务,是不是炼丹失败,把自己给炸伤了?”天龙开口问道,语气里满是嘲讽。 风子垣疼得眉头紧锁,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但他依然强撑着,缓缓睁开眼,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李鹊儿身上,声音沙哑道:“李师姐,我受这么重的伤,不是你派人干的吗?” 李鹊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叉着腰笑得花枝乱颤:“哎哟,我的风大少爷,你可别乱说啊!我可没那个闲工夫找你麻烦!” 风子垣咬着牙,因为疼痛,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三天前……我在后山采药……突然遭到三个蒙面人袭击……若非我拼死抵抗……恐怕已经没命回来了……” 他说着,想要去掀开身上的绷带,却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想干什么?”天龙见状,一步上前,按住他的手。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疼痛,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耽误了我的大事!我正在炼制‘清灵续脉丹’的关键时期,我这丹药是治病救人用的,你们这不是害人呢嘛!” 他终于掀开了几处绷带,露出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触目惊心。 众人见状,脸色都变了变。 李鹊儿眼珠一转,立刻摆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呀呀,风师弟,你这伤得可真不轻啊!啧啧啧,真是惨不忍睹啊!该不会是……你背地里做了什么亏心事,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这才被人追杀至此吧?俗话说得好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年轻人,还是要多积德行善啊!” “放屁!”风子垣猛地掀开身上的被子,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闷哼一声,险些又跌回床上。 他因为疼痛,声音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浸湿了缠在脸上的绷带。 他猩红着眼,死死地瞪着李鹊儿,仿佛要把她看穿一般, “就因为我不给你们上交每个月的‘例钱’,你们就断了我的修炼资源,不给我炼制丹药的材料,我走投无路,只能自己冒着风险去后山采药,你们倒好,竟然还派人偷袭我,下这么狠的手,你们是真想把我置于死地啊!” 风子垣说着,剧烈地咳嗽起来,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流淌下来,染红了身下的床单。 “你……你血口喷人!” 李鹊儿被风子垣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但她很快便反应过来,指着风子垣的鼻子骂道, “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要污蔑我们!明明是你自己炼丹出了岔子,却反咬我们一口,你安的什么心?” 其他几人见状,也纷纷附和道: “姓风的,话不能乱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风子垣,你敢污蔑我们大小姐,我弄死你!” ……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哦?污蔑?我看未必吧?” 众人一惊,纷纷回头看去,只见柳天不知何时,一脸阴沉地出现在屋门口。 他双手环抱在胸前,斜倚着门框,嘴角挂着一丝冰冷的弧度,那眼神如同一把把淬了毒的冰刀,直直地射向众人,仿佛下一秒就能将他们凌迟处死。 第072章大闹丹坊 天龙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他上下打量了柳天一眼,见他衣着普通,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心中便不以为意,梗着脖子问道:“你是谁?跑到这里来撒什么野?这里是‘丹心苑’,识相的赶紧滚,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柳天闻言,眼中寒光一闪,冷笑一声,身形一闪,便来到了天龙面前,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巴掌便狠狠地扇在了他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天龙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而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口中鲜血狂喷。 其他几人见状,顿时大惊失色,纷纷抽出兵器,怒吼着朝柳天冲了上去。 “老家伙,你找死!” “敢打天龙师兄,你活得不耐烦了!” “大家一起上,砍死他!” …… 然而,这些人在柳天眼中,如同蝼蚁一般,不堪一击。 只见他身形如电,出手如风,不过几个呼吸之间,便将这几人全部打倒在地,一个个哀嚎不止。 赵玉堂见状,眼珠一转,偷偷地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趁着柳天不注意,猛地朝他背后刺去。 然而,他这点小伎俩,又岂能瞒得过柳天的眼睛? 只见柳天头也不回,反手一抓,便抓住了赵玉堂的手腕,用力一捏,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赵玉堂的腕骨便被捏碎了。 “啊!” 赵玉堂惨叫一声,匕首掉落在地,捂着断裂的手腕,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起来。 柳天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但他毫不在意,只是死死地盯着地上的赵玉堂,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他一把揪住赵玉堂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咳咳……谁要是再敢找风子垣的麻烦,我柳天第一个拿他的小命祭旗!” 赵玉堂一听“柳天”二字,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两腿一软,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柳天见状,随手将他扔到一边,目光冷冷地扫过在场的众人,眼中寒光闪烁,众人见状,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而一旁,李鹊儿早已吓得花容失色,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咳咳……” 柳天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你这小脸蛋倒是长得俊俏,可惜心肠歹毒!不好好教训你一顿,怕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以后要怎么做人!” 柳天步履蹒跚地朝着李鹊儿走去,枯瘦的手从衣袖中伸出,握着一把寒光凛冽的匕首。 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幽的光,像是毒蛇吐出的信子,带着令人胆寒的死亡气息。 李鹊儿看着那把越来越近的匕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拼命地摇着脑袋,泪水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 “不……不要……求求你……”她语无伦次地哀求着,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像是骤雨敲击着青石板,打破了院内的凝滞气氛。 紧接着,一个焦急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柳前辈!手下留情啊!”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中年修士,面色慌张地冲进了院子。 他身形瘦削,颌下两撇八字胡随风飘动,眉宇间透着一股掩盖不住的焦急和担忧。 此人正是李鹊儿的父亲——丹云子。 丹云子身后跟着一个战战兢兢的年轻修士,则是之前被柳天好好“教训”了的王姓年轻修士。 他此时鼻青脸肿,衣衫不整,看向柳天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 丹云子一进门,便看到院内一片狼藉。 几名弟子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哀嚎不止,而柳天则握着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正走向自己的女儿。 看到这一幕,丹云子顿时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来不及细想,连忙上前几步,对着柳天深深地鞠了一躬,颤声说道:“晚辈丹云子,见过柳前辈!不知前辈驾临寒舍,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用眼神示意李鹊儿,让她赶紧向柳天求饶。 李鹊儿此时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她早已经被柳天那杀气腾腾的眼神吓破了胆,哪里还敢说话。 她怯生生地看了柳天一眼,又看了看满脸焦急的父亲,终于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爹……” 看到女儿楚楚可怜的模样,丹云子心中更加焦急,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他深知柳天的脾气,这位可是出了名的杀伐果断,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今日之事若是不妥善处理,恐怕会酿成大祸! 他压低声音,语气更加谦卑:“前辈,小女年幼无知,冲撞了前辈,还请前辈看在老朽薄面上,饶她这一次!老朽日后定当严加管教,绝不再让她犯此等错误!” 柳天冷冷地看着眼前这瑟瑟发抖的父女二人,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他手腕一翻,如同变戏法般将手中的匕首收入袖中。 就在众人以为柳天要就此作罢,放过李鹊儿的时候,却见他猛地扬起右手,“啪”的一声,狠狠地甩在了李鹊儿的脸上。 这一巴掌,柳天没有丝毫留情,李鹊儿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白皙的脸颊上便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嘴角也渗出了一丝血迹。 她难以置信地捂着脸,眼中满是屈辱和愤恨的泪水。 “这一巴掌,是替你教训你的宝贝女儿!” 柳天看也不看李鹊儿,只是冷冷地盯着丹云子,语气森然,“今日之事,我暂且记下。你,给我滚回去,你的账,我慢慢跟你算!” 丹云子哪敢再说什么?他深知柳天说到做到,今日之事若是再纠缠下去,恐怕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他狠狠地瞪了李鹊儿一眼,低声斥责道:“还不快走!丢人现眼的东西!” 说罢,他便搀扶着捂着脸颊哭泣的李鹊儿,带着一众伤者,灰头土脸地离开了风子垣的丹房。 第073章苦肉之计 丹云子等人离开后,柳天连忙走到风子垣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只见风子垣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气息微弱,显然伤得不轻。 “风小友,你感觉怎么样?”柳天关切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抹掩饰不住的担忧。 风子垣强忍着身上的剧痛,虚弱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柳天轻轻地按住。 “你如今重伤在身,万万不可妄动。”柳天轻轻拍了拍风子垣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说到激动处,忍不住微微咳嗽了几声, “你且安心休息,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我保证,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风子垣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见一旁的孙离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柳天面前,泪流满面地哭诉道:“柳长老,您一定要为我师兄做主啊!李鹊儿那帮人欺人太甚,他们……” 孙离话还没说完,便被风子垣厉声打断:“师弟!不得无礼!” “可是师兄,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孙离哽咽着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委屈和愤怒, “他们仗着自己是丹云子的徒子徒孙,就处处打压我们这些低阶弟子,不仅克扣我们的修炼资源,还逼迫我们为他们无偿炼制丹药,稍有不从,便会遭到他们的毒打!师兄他……他也是因为不肯向他们交‘例钱’,才被他们……” “够了!”风子垣怒斥一声,剧烈地咳嗽起来。 柳天见状,心中一沉,连忙上前轻轻拍着风子垣的后背,为他顺气。 同时,他强忍着体内的不适,微微咳嗽了几声,对孙离说道:“你先别着急,也别在这里打扰你师兄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你来找我,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我既然来了,就一定会查明真相,还你们一个公道!” 他语气虽轻,但其中蕴含的威严却是不容置疑。 风子垣听到柳天这番话,原本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上的不适,对孙离说道:“师弟,在我的枕头下把那个瓶子拿出来,给到柳长老。” 孙离虽然不明白风子垣的用意,但还是乖乖地照做了。他走到床边,从风子垣的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玉瓶,递给了柳天。 “风小友,这是……”柳天疑惑地看向风子垣,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柳长老,他们克扣了我应得的炼丹资源,因此弟子也只炼制出了这一枚‘清灵续脉丹’。”风子垣开口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柳天闻言,心中顿时了然。他接过玉瓶,轻轻打开瓶塞,一股沁人心脾的浓郁药香扑鼻而来,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他定睛一看,只见玉瓶中静静地躺着一颗龙眼大小的碧绿色丹药,丹药表面还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清灵续脉丹!”柳天一眼便认出了这颗丹药,顿时大惊失色,“风小友,你现在身受重伤,咳咳……比我更需要这味灵药,我万万不能收!” “清灵续脉丹”不仅能解百毒,亦是疗伤圣药。 风子垣这次伤势严重,急需此丹疗伤,柳天又怎会不知? “柳长老不必推辞,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清楚。”风子垣摆了摆手,苦笑道,“我这点伤,只是些皮外伤,养些时日便可痊愈,这‘清灵续脉丹’对我来说,未免有些杀鸡用牛刀了。倒是长老您,身中剧毒,急需此丹药解毒,万万不可耽搁啊!” “可是……” “柳长老再莫推辞了,否则,便是嫌弃弟子我的一片心意了!” 风子垣打断柳天的话,语气诚恳地说道,“如果柳长老身有余力,还请务必帮帮孙离他们,为他们讨回公道!” 柳天听完这番话,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敬佩。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将玉瓶收下,语气坚定地说道:“咳咳……风小友放心,我以性命担保,咳咳……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绝不姑息!” “那就拜托柳长老了!”风子垣欣慰地说道。 “时候不早了,风小友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柳天说着,便起身告辞。 “我送送柳长老。”风子垣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柳天按住。 “不必了,你好好休息吧。” “那……师弟,替我送送柳长老。”风子垣转头对孙离吩咐道。 “是,师兄。” 孙离恭敬地将柳天送出房门,一路寒暄着,直到柳天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孙离才转身回了房间。 一进门,孙离便看到风子垣竟然已经从床上下来了,正扶着桌子,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来。 “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孙离见状大惊失色,连忙冲上前去,扶住风子垣,“你的伤还没好,怎么能随便下床呢?快,快躺回去!” “我没事,死不了。”风子垣摆了摆手,示意孙离不用担心,“我只是想活动活动筋骨,躺久了,浑身难受。” 说着,风子垣便试图松开孙离的手,自己站直身子,可是,他试了几次,最终还是无力地跌坐回了床上。 “哎……” 风子垣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道,“看来,我还是高估了自己。这伤,比我想象得要重啊……” “师兄,你这是何苦呢?”孙离心疼地看着风子垣,眼眶泛红,“为了对付丹云子那帮小人,你竟然把自己伤得这么重,值得吗?” 风子垣闻言,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道:“傻小子,你以为我真想把自己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吗?”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压低声音说道:“师弟,你记住,对付恶人,就不能心慈手软!有时候,这‘苦肉计’还是要用的。” “可是……”孙离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风子垣挥手打断。 “好了,师弟,我知道你心地善良,见不得这些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但是,你要明白,这修仙界,从来就不是什么世外桃源,这里充满了残酷和血腥,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学会保护自己,必要的时候,也要学会用一些非常手段!” “师兄教训的是,我受教了。”孙离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好了,不说这些了,”风子垣疲惫地闭上眼睛,“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他心里却在盘算着,“没想到,那个病恹恹的柳天,出手竟然如此狠辣!看来,我还是小瞧他了……不过,这样也好。只有这样,他才能帮我达成目的……” 孙离见风子垣不愿多说,便识趣地闭上了嘴,安静地退出了房间。 第074章不得其解 丹房内,刺鼻的药味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赵玉堂躺在竹榻上,原本健康红润的脸色此刻一片惨白,如同一张毫无生气的纸。 他嘴唇干裂,胸口微弱地起伏着,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几个年轻弟子围着他,手忙脚乱地处理着伤口,动作越发笨拙慌乱。 “爹!您瞧瞧,柳天那个老匹夫把我师兄打成什么样了!您要是不为师兄做主,我,我……” 李鹊儿跪坐在赵玉堂身边,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她一边哭,一边用力摇晃着丹云子的胳膊,带着几分女儿家的撒娇和任性。 丹云子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丫头,平日里刁蛮任性也就罢了,怎么这时候还添乱! 他压低声音呵斥道:“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这事儿你师兄也有错,风子垣那小子虽然是关系户,但你们也不能狮子大开口,张口就要人家七成的‘例钱’,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 “爹!你怎么能这么说!” 李鹊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泪流得更凶了,“我们也是想着姓风的能走后门进来,必定家底殷实,想多给大家谋点福利而已。再说了,您就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负到咱们头上吗?” 丹云子长叹一声,耐着性子解释道:“你懂什么?那柳天,现在已经是内门的传功长老了,我一个外门长老,怎么跟他斗?” “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啊!”李鹊儿气得直跺脚,“既然动不了柳天,那就先拿姓风的开刀!我记得,这个月的宗门任务,他好像还没完成吧?” 丹云子摸着一撇胡须,浑浊的老眼精光一闪,阴恻恻地说道:“此子学艺不精,按宗门规矩,若是不能按时完成任务,理应赶出‘丹心苑’,到那时,便是柳天也无话可说!” 李鹊儿闻言,顿时喜笑颜开,抱着丹云子的胳膊撒娇道:“还是爹爹有办法!早就该让那小子滚蛋了,省得看着碍眼!” 可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姓年轻修士战战兢兢地开口了:“回禀师叔,李师姐……那风子垣本月的宗门任务……已经上交过了,还……还是我登记在册的。” “什么?”李鹊儿原本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猛地瞪大,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尖锐的声音几乎要掀翻屋顶, “这怎么可能?他连炼丹的材料都没有,怎么可能按时完成任务?” 丹云子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讶然道:“你确定?可曾看清楚了?” 王姓年轻修士急忙怀中掏出一个册子,翻开递到丹云子面前,颤声道:“师叔您看,这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呢,风师弟他不仅按时完成了任务,而且……” “而且什么?快说!”李鹊儿一把夺过册子,尖声催促道。 “而且……而且他还超额完成了任务,上交的丹药无论是品质还是数量,都是这个月‘丹心苑’弟子中的翘楚……” 王姓修士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几乎像蚊子哼哼一般。 李鹊儿瞪着手中的册子,像是要把它看出个洞来。 上面那工整的字迹,以及那鲜红的“甲等”评价,都像是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打着她的脸,让她又羞又恼,却又无话可说。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她叫嚷着,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像‘凤尾兰’这种稀有的草药,外面根本就搞不到!况且……况且他连丹炉都没有使用过,怎么可能炼制出‘破镜丹’来!” 丹云子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他虽然心中也充满了疑惑,但却不像李鹊儿那般沉不住气。 多年的上位者经验告诉他,事情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时,一旁唯唯诺诺的王姓年轻修士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自己的猜测:“师叔,您说……会不会是……是那柳天,偷偷给他提供的炼丹材料,甚至……甚至帮他完成了任务?” 此言一出,屋内顿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李鹊儿和丹云子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王姓年轻修士,目光复杂,不知是在思索这句话的可能性,还是在惊讶于他的大胆猜测。 “你是说……” 丹云子缓缓开口,语气低沉,却如同惊雷一般在王姓修士耳边炸响,“柳天他为了一个记名弟子,不惜违背宗门规矩,甚至……徇私舞弊?” 王姓年轻修士被这眼神吓得浑身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摆手道:“师叔恕罪!弟子只是胡乱猜测!” 丹云子脸色愈发阴沉,不知在心中盘算着什么。 李鹊儿她眼珠一转,似乎想通了一般:“爹,王师弟说得也不无道理!那风子垣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若非有柳天在背后撑腰,怎么可能如此的飞扬跋扈?说不定……说不定他根本就是个冒牌货,那些丹药,都是柳天帮他炼制的!”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天龙捂着肿胀的脸颊,闷声说道:“我听说,风子垣当初能进‘星辰道’,就是柳天力排众议的结果,他们关系匪浅,估计比亲父子还亲呢!” 丹云子倒吸一口凉气,喃喃道:“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时候攀上了柳天这棵大树的?” 李鹊儿见父亲脸色有变,以为事情有了转机,连忙抓住他的衣袖,哀求道:“爹!您看,我就说风子垣和柳天关系不一般吧!您再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帮我收拾那姓风的!” “够了!”丹云子猛地甩开李鹊儿的手,怒气冲冲地说道,“此事休要再提!你要是再敢招惹风子垣,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拂袖而去,留下李鹊儿和一众弟子面面相觑。 “爹!爹!”李鹊儿不甘心地追了几步,却只看到丹云子决绝的背影。 她银牙紧咬,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光芒,心中暗暗发狠:“好,好,你不帮我,我自己来!风子垣,柳天,你们给我等着!” 第075章回归清静 接下来的日子里,“丹心苑”发生了几件大事。 先是“掌事”丹云子突遭变故,被一纸调令降为了执事,还被罚了一年的俸禄,这消息如同平地惊雷,在“星辰道”外门上下炸开了锅。 曾经在“丹心苑”不可一世的丹云子,如今却像是斗败的公鸡,整日顶着一张死鱼脸,曾经的意气风发消失殆尽。 而他那宝贝女儿李鹊儿,平日里仗着父亲的权势作威作福,如今也像是被剪了翅膀的鸟儿,再也嚣张不起来了,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一时间,“丹心苑”内人心惶惶,曾经依附于丹云子羽翼之下的弟子们纷纷改换门庭,生怕被牵连其中,遭受池鱼之殃。 只有风子垣,依旧像往常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 “吱呀”一声,丹房的门被推开了,刺眼的阳光像刀子般割裂了屋内昏暗的光线。 风子垣眉头微蹙,不悦地抬头,却见门口站着四个身影。 为首的是个面容和善的中年男人,一袭青色道袍纤尘不染,手里握着拂尘,仙风道骨的模样。 他身后跟着丹云子,那张老脸耷拉着,像朵即将凋谢的菊花。 在他们身后,李鹊儿一脸不情愿地站着,而赵玉堂则右手用竹片固定着,垂头丧气地跟着,像霜打的茄子。 “风小友,打扰了。”那中年男人微微一笑,声音温润如玉。 风子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此人正是新上任的“掌事”丹尘子。 之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日一见,果然是气度不凡。 可笑的是,风子垣昨日才得知,这丹尘子竟然是丹云子的师弟!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这老树盘根,利益关系错综复杂,看来丹云子及其背后的势力不是那么容易扳倒的。 风子垣心中暗道,面上却不动声色,起身拱手道:“原来是二位前辈大驾光临,快请进,快请进。” 丹尘子虚扶一把,笑道:“我等今日前来,确有些唐突了。只是先前吾师侄鹊儿和小友之间,有些许误会,还望小友看在老夫薄面上,莫要放在心上。” 说着,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身后的丹云子。 丹云子见状,立刻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说道:“是,是,是,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小女一时糊涂,冲撞了小友,老夫代她向你赔个不是。” 风子垣心中冷笑,面上却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前辈言重了,都是自家兄弟姐妹,何必如此客气。” 丹尘子见风子垣如此通事理,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转头看向李鹊儿和赵玉堂,厉声说道:“你们两个,还不快些向风小友道歉!” 李鹊儿斜睨着风子垣,用力咬着下嘴唇,几乎要将那鲜红的颜色咬出血来。 最终,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极不情愿地挤出几个字:“风……师弟,对……起……” 她故意拖长了声音,每个字都像石头一样,从牙缝里硬生生地挤出来,心中充满了不甘。 赵玉堂也低着头,含糊不清地说道:“对不起……” 风子垣心中冷笑,这道歉,真是比不道歉还要令人恶心。 丹尘子见状,连忙说道:“风小友,你看,他们都已经认识到错误了。这样吧,为了表示歉意,我决定给你换一间条件更好的丹房,而且以后你和孙离小友的‘例钱’,也一律免了,你看如何?” 风子垣心中一动,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故作矜持地说道:“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晚辈愧不敢当!” “风小友不必客气,”丹尘子慈祥地拍了拍风子垣的手背,笑呵呵地说道,“这是你应得的。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小友海涵。这点补偿,只是略表心意,不成敬意。” 他说着,便拉着身旁一脸不情愿的丹云子要走,“好了,我们就不打扰小友修炼了,你好好休息,争取早日康复。” 风子垣忙拱手道:“前辈您言重了,让晚辈恭送二老。” 说着,风子垣连忙侧身,恭敬地为二人引路,将他们送至院门口。 丹云子临走前,深深地看了风子垣一眼,那眼神阴鸷而冰冷,充满了怨毒和阴狠,令风子垣心中一凛,暗道:“看来这丹云子对我依旧怀恨在心,日后须得小心提防才是。” 待丹尘子和丹云子走后,李鹊儿却并没有马上离开。 她走到风子垣面前,冷笑道:“风子垣,你别得意得太早,这次算你走运,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事儿了!” 风子垣冷冷地看着她,说道:“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嘴巴严。不过,若是有人逼我,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比如说,你和那个吴师兄的事情……” 李鹊儿脸色大变,指着风子垣,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狠狠地跺了跺脚,转身离去。 一旁的赵玉堂却像是突然来了精神,一把抓住李鹊儿的胳膊,急切地问道:“你给我说清楚!你和吴师兄的事?是那个吴燮吗?” 李鹊儿一把甩开赵玉堂的手,怒道:“关你什么事!”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赵玉堂急忙追了出去:“你跟那吴燮是不是搞到一起了?” …… 一个月后。 风子垣推开新丹房的门,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扑面而来,混合着淡淡的檀香,令人心旷神怡。 “怎么样,这间丹房还不错吧?”风子垣转头看向孙离,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孙离的眼睛都看直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宽敞明亮的丹房。 “哇!师兄,这也太气派了吧!”孙离惊叹道,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间丹房比风子垣之前那间足足大了两倍有余,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尊巨大的青铜丹炉,炉身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丹炉旁边是一排红木架子,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药材,许多都是孙离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珍贵品种。 房间的一侧有一排窗户,窗棂雕刻着精致的花纹,窗外是一片翠绿的竹林,微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仿佛在演奏着一曲动听的自然乐章。 “师兄,这……这简直就是神仙住的地方啊!” 孙离置身其中,只觉心胸都开阔了几分,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风子垣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喜欢就好,以后这里就是我们共同的丹房了,你若是喜欢,随时都可以来这里炼丹。” “真的吗?那太好了!”孙离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他早就住够了之前那间阴暗潮湿的丹房,如今能有这样一间宽敞明亮、灵气充沛的丹房,对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事。 风子垣指着房间中央那尊巨大的青铜丹炉,介绍道:“这尊丹炉名为‘紫金八卦炉’,是丹尘子特意从‘器峰’送来的,据说能够提高丹药的成丹率和品质。” “‘器峰’?那可是咱们“星辰道”炼器的地方啊!听说那里随便一件法器拿出去都能卖出天价!”孙离两眼放光,一脸艳羡地看着那尊丹炉,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等安顿好了,咱们就试试这新丹炉!”风子垣说着,眼中也流露出几分跃跃欲试的光芒。 接下来的日子里,再也没有人找风子垣的麻烦了。 无论是丹云子、李鹊儿,还是赵玉堂,都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销声匿迹。 他的丹房仿佛成了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没有人敢踏进一步。 就连平日里那些喜欢在“丹心苑”里闲逛的弟子,也都对他的丹房敬而远之,仿佛那里是什么龙潭虎穴一般。 风子垣乐得清静,他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去寻找那“还魂草”的下落。 第076章初会轻尘 “珍宝阁”坐落在“星辰道”一座山峰的主峰之巅,是一座气势恢宏的三层重檐歇山顶建筑。 飞檐如翼,层层叠叠,直插云霄;青色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青光,宛如巨龙盘踞,气势磅礴。 这里汇聚了“星辰道”千百年来收集的各种奇珍异宝,丹药、法器、符箓,应有尽有。 风子垣从孙离的一位师兄那里得知,“珍宝阁”或许会有他需要的“还魂草”,便迫不及待地赶了过来。 刚一踏入“珍宝阁”,一股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令人精神一振。 一楼大厅宽敞明亮,四周墙壁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目不暇接。 风子垣目光扫过那些摆放整齐的丹药、法器,心中却毫无波澜。他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还魂草”。 风子垣正眼花缭乱地看着,身后传来爽朗的笑声:“瞧你这眼神,可是被这些宝贝迷花了眼?哈哈,不用紧张,师弟慢慢看,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师兄我啊,最是乐于助人了!” 风子垣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富态的青年修士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此人圆脸盘,大肚腩,眯眯眼,一派和气生财的模样。 他热情地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自我介绍道:“在下马轻尘,你叫我马师兄就行。是这‘珍宝阁’的管事……啊,严格来说是临时管事。” 他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随即又挺起胸膛,自豪地说道:“别看师兄我长得富态了些,这双眼睛可是毒辣得很,只要你看上的宝贝,就没有我不知道来历的!” “马师兄好!在下风子垣,是‘丹心苑’的一名炼丹师。”风子垣恭敬地向他拱了拱手道。 马轻尘上下打量了风子垣一番,笑道:“师弟面生得很,是新加入我们‘星辰道’的弟子吧?” “是的,刚入宗门不久。”风子垣答道。 “哈哈,难怪呢!走走走,进去慢慢看,师弟既然是第一次来,那师兄我一定要好好招待你。说吧,这次来‘珍宝阁’,可是有什么想要的宝物?” 马轻尘说着,便热情地领着风子垣往里走。 风子垣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道:“不瞒师兄,我这次来,是想求购一株‘还魂草’,不知‘珍宝阁’可有收藏?” “还魂草?”马轻尘闻言,不禁愣了一下,“师弟要这东西做什么?这可是十分罕见的灵草,就算是在‘珍宝阁’,也是有价无市的宝贝啊!” 风子垣便将自己需要此草炼制解毒丹药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马轻尘听完,叹口气道:“我们这里的确有一株成色还不错的‘还魂草’……” 风子垣心中一喜,忙问道:“此灵草价值多少‘元石’?我现在就可以付给你。” “不过……”马轻尘话锋一转,“这‘还魂草’珍贵无比,可不是用‘元石’就能买到的,需要用宗门的贡献值兑换才行。” “贡献值?”风子垣微微皱眉,他对这个词并不陌生,但却从未在意过。 马轻尘解释道:“贡献值是宗门对弟子的一种奖励机制,可以通过完成宗门任务、上缴稀有丹药、灵草等途径获得。像‘还魂草’这样的稀世珍宝,需要的贡献值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风子垣闻言,心中不禁一沉,他之前一直忙于炼丹,从未接过任何宗门任务,更没有上缴过稀有的丹药、灵草,所以他的贡献值一直是零。 “那……那我该如何才能获得足够的贡献值呢?”风子垣有些焦急地问道。 马轻尘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说道:“最快捷的方法,就是完成宗门发布的高级任务,换取贡献值。不过嘛……” 他顿了顿,用一种“你懂我懂”的眼神看着风子垣,接着说道:“以师弟现在的实力,想要完成高级任务恐怕还有些困难,所以……” 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风子垣的肩膀,建议道:“师弟与其好高骛远,不如先脚踏实地,看看‘珍宝阁’里其他的宝物,说不定能找到你需要的物品。” 风子垣闻言,有些沮丧,他强打起精神,再次尝试性地问道:“马师兄,真的不能用‘元石’购买吗?我可以用高出贡献值的价格购买!” 马轻尘摇了摇头,一脸为难地说道:“师弟啊,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宗门规定,师兄我也无能为力啊!” “哎,那我再想想办法吧!”买不到“还魂草”,风子垣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师弟,别灰心嘛!”马轻尘出言安慰道,“虽然‘还魂草’珍贵,但只要你肯努力,总有一天能攒够贡献值兑换的!” 风子垣勉强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要不这样吧,你先看看其他宝物,说不定能找到你需要的。” 马轻尘说着,便开始热情地向风子垣介绍起“珍宝阁”里的各种宝贝来。 风子垣原本兴致缺缺,但看着马轻尘说得眉飞色舞,也不好意思打断他,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师弟,你看这件‘金丝软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可是保命的绝佳选择啊!” “还有这颗‘聚灵丹’,能够快速提升修为,突破瓶颈,绝对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必备良药啊!” …… 也许是马轻尘的口才实在是太好,在他的巧舌如簧之下,风子垣渐渐对这里的物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算了,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不如及时行乐,今天就让我当一回散财童子,开启买买买的疯狂模式吧!” 风子垣像是顿悟了一般,眼中闪过一丝豁达。 从那一刻起,他就像是被购物狂魔附体了一般,只要是马轻尘介绍的宝物,无论是提升修为的丹药、威力强大的符箓,还是防御惊人的法器,他都毫不犹豫地收入囊中。 “这件‘金刚护心镜’可是个好东西,能够抵挡初元境高阶修士的全力一击,有了它,师弟你的安全就更有保障了!” “还有这柄‘天青剑’,削铁如泥,吹毛断发,最适合师弟你这种剑修使用了!” 马轻尘见风子垣出手阔绰,自然是一件件宝贝不要钱似的往他手里塞。 不一会儿,风子垣的周围就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宝物,就连他那容量不小的“储物囊”都快装不下了。 马轻尘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他原本以为风子垣只是个身无长物的穷小子,没想到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土豪! “我的乖乖,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难道是什么修仙世家出来历练的公子哥?” 马轻尘心中暗暗咋舌,看向风子垣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敬畏。 第077章星陨铁锤 逛完一楼,风子垣意犹未尽地踏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珍宝阁”二楼,物品明显比一楼少了许多,但这里每一件宝物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灵力波动,显然比一楼的那些东西更加珍贵稀有。 风子垣在一排排琳琅满目的货架间穿梭,各种法器、宝物闪烁着诱人的光芒,看得他眼花缭乱。 “马师兄,‘珍宝阁’里有没有什么上档次的武器啊?”他停下脚步,略带失望地问道,“别藏着掖着了,有什么压箱底的好东西就拿出来,让我也开开眼界!” 马轻尘一听这话,顿时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一个“你小子算是问对人了”的笑容。 他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说道:“师弟啊,你想想,那些威力强大的神兵利器,怎么可能随便就摆出来,万一被人惦记上了怎么办?” 风子垣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连忙追问道:“那马师兄的意思是……” “嘿嘿,跟我来!”马轻尘故弄玄虚地笑了笑,也不多解释,便领着风子垣,七拐八拐地来到二楼的一处僻静角落。 那里摆放着一个黑色的木架,上面只有一件物品——一对造型古朴的黑色铁锤。 “就是它了!”马轻尘指着那对铁锤,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这对铁锤通体漆黑,锤身嵌有赤金龙纹,锤头巨大,散发着阵阵森然寒气,仿佛一头沉睡的凶兽,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威压。 “这是什么?”风子垣走到铁锤前,好奇地问道。 马轻尘的眼中闪过一丝狂热,语气中充满了敬畏:“这把锤子名叫‘星陨锤’,乃是用天外陨铁打造而成,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中品灵器,威力强大无比!” “中品灵器!” 这可是风子垣目前为止见过的品阶最高的武器了。 他忍不住伸手握住“星陨锤”的锤柄,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传遍全身,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然而,这股寒意非但没有让他感到不适,反而激发了他体内潜藏的某种渴望,让他忍不住想要将这股力量据为己有。 “好锤!”风子垣赞叹道,他能感觉到,这“星陨锤”仿佛与他有着某种莫名的联系,让他忍不住想要试试它的威力。 “师弟若是喜欢,不妨试着挥舞几下。”马轻尘在一旁怂恿道。 风子垣点点头,后退几步,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挥动“星陨锤”,朝着面前的空气砸去。 “轰!” 一声巨响,整个“珍宝阁”都仿佛震动了一下,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浪以“星陨锤”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开来。 风子垣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从锤头上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差点握不住手中的锤柄。 “好强的力量!”风子垣心中惊叹,这“星陨锤”的威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 风子垣的目光紧紧地黏在“星陨锤”上,几乎移不开视线。他抚摸着锤身上精美的纹路,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重量,心中充满了渴望。 “怎么样,师弟,这‘星陨锤’不错吧?”马轻尘见风子垣对这把锤子爱不释手,心中暗暗叫苦,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热情的样子,暗示道:“不瞒师弟,此锤我自己都喜欢得紧,时常偷偷拿出来把玩,若是手头宽裕些,早就把它收入囊中了,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风子垣好奇地问道。 “只可惜……”马轻尘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这‘星陨锤’价格不菲,需要……” “需要多少‘元石’,马师兄你直说便是。”风子垣爽快地说道,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星陨锤”的强大威力,哪里还听得进马轻尘的暗示? “这……这‘星陨锤’乃是中品灵器,没有个一万下品‘元石’,怕是……”马轻尘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风子垣的脸色,心中暗暗祈祷,你可千万别买啊! “才一万下品‘元石’?”风子垣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说道,“没问题,这‘星陨锤’我要了!” 马轻尘顿时傻眼了,他将这“星陨锤”的价格多报了三千下品“元石”,就是想吓唬风子垣,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如此财大气粗,眼都不眨一下就答应了! “师弟,你……你不再考虑考虑?”马轻尘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这‘星陨锤’虽然威力强大,但对你现在的修为来说,还有些难以驾驭,不如……” “不必再说了,马师兄,这‘星陨锤’我今天是非要不可了!”风子垣语气坚定,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仿佛这“星陨锤”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马轻尘闻言,如遭雷击,身形晃了晃,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这“星陨锤”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宝贝啊!他之所以不惜放下身段,免费来“珍宝阁”做这劳什子管事,为的就是能够以内部价格买下这把“星陨锤”! 为了攒够“元石”,他起早贪黑,省吃俭用,脏活累活什么都干,就盼着能早日将这“星陨锤”收入囊中。 可如今,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看着风子垣那副势在必得的模样,马轻尘知道,再劝说也没用,这小子今天是铁了心要把“星陨锤”买走了! “罢了,罢了!”马轻尘心中悲叹一声,脸上却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既然师弟如此喜欢,那师兄就忍痛割爱,将这‘星陨锤’卖给你吧!” 他颤巍巍地取出一只精致的木盒,那木盒上雕刻着繁复的阵法,显然是专门用来存放贵重物品的。 他小心翼翼地将“星陨锤”放入盒中,然后又摸出一张符箓贴在盒子上,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是在加持什么封印。 做完这一切,他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将木盒艰难地递给风子垣。 风子垣接过木盒,入手沉甸甸的,一股冰冷的寒意透过木盒,直透心扉。 他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将木盒收入“储物囊”中,然后又摸出一袋“元石”,递给马轻尘。 “马师兄,这是一万下品‘元石’,你点点。” 马轻尘机械地接过“元石”,看都没看一眼,便塞进了口袋中。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一年白干了”的念头,哪里还有心思去数什么“元石”。 风子垣见马轻尘情绪低落,还以为是马轻尘把价格报得太低,现在后悔了,便出言安慰道:“马师兄,你别担心,以后我若是还需要什么东西,一定会再来‘珍宝阁’找你,绝不会让师兄你吃亏就是了。” 马轻尘闻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有气无力地说道:“那就多谢师弟了。” 风子垣见马轻尘兴致不高,也不好再打扰他,便告辞离开了“珍宝阁”。 看着风子垣远去的背影,马轻尘心中五味杂陈。 “唉,看来我和这‘星陨锤’,终究是有缘无分啊!”马轻尘长叹一声,心中充满了失落。 马轻尘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座位,脑海里不断回放着风子垣将“星陨锤”收入囊中的画面,心如刀绞。 “一年,整整一年啊!我容易吗我!” 他痛苦地抱着脑袋,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早知道就不把“星陨锤”拿出来显摆了,这下好了,宝贝被人买走了,自己还得赔上一年多的辛苦! 越想越憋屈,越想越不甘心!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马轻尘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的光芒,“我一定要把‘星陨锤’买回来,否则就对不起我吃的这些苦,受的这些罪!” 想到这里,他立刻将“珍宝阁”的工作交给了其他师弟,自己则急匆匆地追着风子垣的方向而去。 “风师弟,等等我!”马轻尘一边追,一边扯着嗓子喊,声音里充满了委屈。 第078章你是我哥 “风师弟,不……风兄!等等我!” 马轻尘迈着两条粗短的腿,一路狂奔,肥硕的身躯像个肉球般在黄土飞扬的道路上颠簸,身后扬起一片呛人的尘土。 他好不容易才追上前面那道颀长的身影,气喘吁吁地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那张油光满面的胖脸上,豆大的汗珠混着尘土,活像刚从泥地里钻出来一样。 风子垣停下脚步,回过头,眉头微微皱起,“马师兄,你这是……” 马轻尘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挺直腰杆,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嘿嘿,风兄,你就别叫我马师兄了,叫我胖子就行,嘿嘿,胖子听着亲切。” “你我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何必如此。”风子垣语气淡漠,似乎并不想与马轻尘有过多牵扯。 “不不不,风兄,你有所不知啊!” 马轻尘脸上的肥肉抖了抖,凑上前去,压低声音,神色激动地说道,“我刚才不好意思开口,其实那把‘星陨锤’,可是我心心念念了很久的宝贝啊!” “哦?”风子垣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此话怎么讲?” “风兄,你出身名门,自然不知我们这些普通家庭的修士的苦楚啊!”马轻尘说到这里,语气里已带了几分哽咽, “想当初我第一次见到这‘星陨锤’,就被它那霸气的外形和强大的力量深深吸引了。为了能买下它,我起早贪黑,省吃俭用,就为了多攒几块‘元石’。多少个夜晚,我都梦到自己拿着‘星陨锤’,号令天下英雄!为了它,我跑到‘珍宝阁’每天做牛做马地干活,就盼望着能用更低的价格买下它!” 他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可是,‘星陨锤’的价格实在是太高了,我攒了这么久,还是差了一大截。风兄,像我们这种普通人,为了一件心仪的法宝,真是要倾其所有的!” 他说着说着,竟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肥胖的身躯一颤一颤地,像一座即将崩塌的肉山。 风子垣看着眼前这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马轻尘,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行了,别哭了,像什么样子。”风子垣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马轻尘一听这话,顿时止住了哭声,一双小眼睛里闪烁着精光,“风兄,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把‘星陨锤’卖给我吧!我虽然现在钱不够,但是我可以慢慢还你,我保证,不出一年,我一定连本带利都还给你!” 说着,马轻尘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风子垣的腿,哭喊起来,“风兄,你要是不卖我,我就只能去跳‘化骨池’了!与其让我带着遗憾死去,还不如让我死个痛快!” 风子垣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马轻尘,心中不禁有些动容。 说到底,此人也只是一个痴迷于法宝的普通修士罢了。 他弯下腰,伸手将马轻尘扶了起来,“马兄,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说话,我答应你就是。” 马轻尘抬起头,泪眼蒙眬地看着风子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风兄,你……你是答应了吗?” 风子垣微微一笑,从“储物囊”中取出装着‘星陨锤’的木盒,递到马胖子面前,“既然马兄如此喜爱这把‘星陨锤’,那便送与你吧。” “什么?”马轻尘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风兄,这……这怎么行!这‘星陨锤’如此珍贵,我……” “不过是一件兵器罢了,我既然已将它买下,那便是我的东西,我想送人便送人,何须在意?”风子垣语气平淡地说道。 马轻尘看着眼前这柄梦寐已久的‘星陨锤’,又看了看风子垣那真诚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他“扑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朝着风子垣磕了三个响头。 “风兄!不,风哥!你的大恩大德,我马轻尘此生没齿难忘!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亲哥!以后你叫我胖子就行,嘿嘿,风哥,你就叫我胖子!” 马胖子一边说着,一边抹着眼泪,脸上却笑开了花,活像一朵盛开的向日葵。 风子垣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这马胖子,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起来吧,地上凉。” “哎!”马胖子答应一声,麻利地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风哥,你有所不知啊,这‘星陨锤’对我来说意义重大!我……” “好!好!我知道你宝贝它,以后好好待它便是。”风子垣笑着打断他,拍了拍马胖子的肩膀,“我该回丹房了,今日之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哎,别啊,风哥!”马胖子一把拉住风子垣的胳膊,满脸堆笑地央求道,“今日承蒙风哥如此厚爱,小弟感激涕零,无以为报,说什么也要请风哥去喝一杯!我知道‘王家脚店’的‘仙人酿’乃是一绝,风哥给个面子,让小弟略尽地主之谊!” 风子垣本能地拒绝道,“酒我就不喝了,只是一件兵器而已,何必如此。” “哎!风哥,您就别推辞了!”马胖子说着,不由分说地拉着风子垣就走,“我知道您时间宝贵,咱们速去速回!就一杯,就一杯,如何?” 风子垣拗不过他,只好苦笑着答应了,“好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哎!风哥就是爽快!”马胖子顿时眉开眼笑,拉着风子垣就走,“走走走,咱们这就去‘王家脚店’,不醉不归!” 风子垣无奈地摇摇头,这马胖子还真是个执着的人。 …… 一路上,马胖子兴奋得像个孩子,滔滔不绝地介绍着“王家脚店”的种种妙处,从招牌菜“玉玲珑”到珍藏美酒“醉仙酿”,听得风子垣也不禁食指大动。 “哎,风哥,您是不知道,那‘醉仙酿’可是用百年灵果酿造的仙酒,平时有钱都买不到,今天能和风哥一起品尝,真是小弟的荣幸!” 马胖子眉飞色舞,唾沫星子乱飞,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风子垣含笑点头,“这‘醉仙酿’让你说得如此天花乱坠,不免让我也有些期待了。” “嘿嘿,风哥放心,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那滋味,啧啧,简直是人间极品!”马胖子拍着胸脯保证道。 他领着风子垣穿过一处僻静幽深的山谷,这是通往“王家脚店”的捷径,平时少有人至。 两人刚走到山谷深处,一阵清风拂过,带来一丝淡淡的酒香。马胖子忽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睛一亮,陶醉地说道, “风哥,我似乎闻到了‘醉仙酿’的香味了!看来今天咱们运气不错,说不定能赶上新酿出炉!” 话音刚落,一阵夹杂着怒骂和求饶的嘈杂声,从山谷深处隐隐传来,打破了山谷的宁静。 第079章路见不平 “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卢碧渊是谁!识相的,就赶紧把‘踏风靴’乖乖奉上,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充满了嚣张跋扈的味道。 “卢公子,这‘踏风靴’是我凭实力赢来的,还请你高抬贵手,将靴子还给我。” 另一个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屈的倔强。 “还给你?我告诉你,今天这‘踏风靴’,本公子要定了!”卢碧渊语气强硬,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听到这番对话,风子垣和马胖子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厌恶。 “走,过去看看!”风子垣眉头微皱,悄无声息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马胖子连忙跟上,一边走一边低声嘀咕:“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竟然惹上了卢碧渊这个恶霸!” 两人弯着腰,猫着身子,躲在一处茂密的灌木丛后面,小心翼翼地朝外张望。 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男子,正趾高气扬地站在一名“星辰道”外门弟子面前。 此人正是外门弟子中的小霸王卢碧渊。 他唇红齿白,本该是一副俊俏模样,可惜被那高挺的鹰钩鼻破坏了整体的和谐,反而显得有些刻薄。 卢碧渊身穿一件特制的银纹锦袍,光泽流转,衣襟和袖口处绣着精致的云纹,胸口“星辰道”三个字并非普通的绣制,而是用金丝线精心绣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彰显着他不凡的身份。 在他身后,两名点头哈腰的外门弟子,如同忠实的狗腿子一般,衬托着他的嚣张气焰。 而被他们几人围困的瘦弱青年,则生得眉清目秀,皮肤白皙,一双清澈的眸子仿佛会说话,身形虽单薄,却站得笔直,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屈的傲气。 在他脚边,扔着一双做工精细、散发着淡淡灵光的靴子。 “踏风靴!” 马胖子一眼便认出了那双靴子,忍不住低声惊呼, “前几日‘百艺大会’上射箭比赛头筹的奖励就是这‘踏风靴’!看来,这位被欺负的小兄弟,就是那日的魁首了!” 风子垣点点头,示意马胖子继续说下去。 “风哥您有所不知,这‘踏风靴’可不是凡品,它可是实打实的上品灵器,穿上它,来去如风,日行千里都不在话下!那日这小兄弟夺魁后,可是羡慕坏了不少人呢!可惜啊,竟然被卢碧渊给惦记上了!” 马胖子激动得满脸肥肉乱颤,义愤填膺地滔滔不绝,“啧啧,这卢碧渊,仗着自己有个当外门长老的好爹,横行霸道,欺压同门,也不知今日,他又要如何作恶?” 马胖子说着说着,声调不自觉地变高了:“风哥,咱们要不要先撤吧……这卢碧渊我们可惹不起。”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风子垣捂住了嘴巴。 “嘘!小声点,别被他发现了。”风子垣朝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马胖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闭上嘴巴,紧张地四处张望着。 “咱们走吧。”风子垣见那几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便拉了拉马胖子的衣袖,准备离开。 说到底,这种以大欺小的事情,每天都在“星辰道”重复上演着,风子垣实在没有精力每件事都管,给自己添一堆麻烦。 谁知,两人刚一起身,马胖子因为蹲得太久,腿脚酸麻,这一站起来,顿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两眼一黑,“哎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什么人,给我滚出来?”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自然逃不过卢碧渊的耳朵,他猛地转过头来,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眼四周。 “糟糕!被发现了!”马胖子脸色一变,伸手就要去拉风子垣,却发现风子垣正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 “你呀你,叫我怎么说你好呢?”风子垣无奈地摇摇头,却也并没有丢下他独自逃跑,而是伸手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嘿嘿,风哥,我这不是腿麻了吗?”马胖子尴尬地笑了笑,心中却暗暗叫苦,这下好了,想走也走不了了。 此时,卢碧渊已经大步流星地朝着他们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那两名狐假虎威的跟班。 “小子,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卢碧渊走到他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语气傲慢至极。 “我们在这拉泡屎还要向你汇报吗?”风子垣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拉屎?”卢碧渊显然不相信他的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冷笑一声,“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敢偷听我卢碧渊讲话,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卢公子,我们这就走,这就走!”马胖子一看这架势不对,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拉风子垣,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我让你走了吗?”卢碧渊语气森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此时,卢碧渊的两名跟班也心领神会地往前一步,隐隐将风子垣和马胖子包围起来。 “卢公……公子,你还有什么吩咐?”马胖子一看这架势,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但还是满脸堆笑地问道。 卢碧渊没有理会马胖子,而是死死盯着风子垣,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惹我不高兴了。”说着,他傲慢地指了指自己的胯下,“从我这里爬过去,今天的事,我就一笔勾销。” “这……”马胖子看看卢碧渊,又看看他那两名膀大腰圆的跟班,脸色顿时变得煞白,额头上冷汗直冒。 “快点,我耐心很差的。”卢碧渊不耐烦地催促道。 马胖子一咬牙,心一横,佝偻着肥胖的身躯就要往卢碧渊胯下钻,却被风子垣一把拉住。 “钻什么钻?丢不丢人?”风子垣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怎么?你想替他钻不成?”卢碧渊哈哈大笑,语气轻蔑至极。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们钻你的裤裆?” 风子垣说着,看了一眼那个瘦弱的青年男子,转头对卢碧渊说:“把靴子还给人家,然后给他道个歉,不然你就从我胯下钻过去。” 我风子垣不惹事,但也绝不怕事!你小子今天撞到我,算是倒了大霉了! 那名瘦弱的青年男子听到风子垣竟然为了自己出头,顿时心中一暖,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坚定地说道:“感谢两位师兄仗义相助,但这是我陆小鱼自己的事,不想牵连二位,还请两位师兄不要插手。” 而马胖子听风子垣越说越不像话,心里咯噔一下,暗道糟糕,他也太冲动了,竟然惹了卢碧渊这座煞神,这下可没有好果子吃。 他急忙上前想把话说圆,赔着笑脸说道:“卢公子,您息怒,我师弟年轻气盛,不懂事,您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 “滚开!” 卢碧渊毫不客气地一脚把马胖子踹翻在地,这一脚又快又狠,马胖子一声惨叫,摔了个狗啃泥。 “好小子,你很有种!”卢碧渊怒极反笑,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指着风子垣,对身后的两名跟班说道, “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让他知道,得罪我卢碧渊是什么下场!” 两名跟班早就注意到风子垣和马胖子都穿着普通的外门弟子服,知道这两人既没背景,也没实力,就是两个软柿子,此时不捏更待何时? 他们当即狞笑着,如同饿狼般朝着风子垣和马胖子逼近。 第080章恶人告状 马胖子坐在地上,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哀声求饶道:“卢公子饶命啊!我们真的只是碰巧路过,无意冒犯公子,还请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马吧!” “闭嘴,死胖子,机会已经给你们了,是你们自己不珍惜!”卢碧渊不耐烦地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两名跟班也根本就不理会马胖子,把他的话当作耳旁风,狞笑着,挥舞着拳头,气势汹汹地朝风子垣和马胖子冲了过来。 其中一人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到了风子垣面前,一拳照着他的面门砸来。 “哼,找死!”风子垣冷哼一声,眼中寒光一闪,不慌不忙地侧身避开这一拳,同时脚步轻点地面,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向后飘去。 只见他双手翻飞,眼花缭乱,指尖不断有火光闪烁,七八张“火灵符”被他夹在指尖,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带着灼热的气息,朝着那两名跟班激射而去。 “轰!轰!轰!” 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火光冲天而起,灼热的火浪滚滚翻涌,瞬间将那两名跟班吞噬。 他们甚至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便被炸得倒飞而出,重重地摔落在地上,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哀嚎。 “什么!” 卢碧渊原本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准备看好戏,压根没把风子垣放在眼里。 见此情形,顿时大惊失色,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眼前这个看似修为普通的家伙,竟然一个照面就击败了自己两名手下,而且是用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 “我的天!这……这……这也太败家了吧!”马胖子更是看得瞠目结舌,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一张“火灵符”就价值过百下品“元石”,这一下子扔出去七八张“火灵符”,简直就是丧尽天良,暴殄天物啊! 马胖子不知道的是,风子垣为了避免在“星辰道”跟人用煞气斗法,特意让胐胐绘制了很多“火灵符”。 反正这小家伙绘制符箓的速度极快,而且成功率极高,几乎不需要什么成本。 卢碧渊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立刻就判断出,风子垣的实力应该在初元境五层以下。 心中不由得冷笑一声,一个菜鸟修士,居然也敢在我面前嚣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想到这里,他眼中寒光一闪,不再犹豫,猛地释放出自身的灵压,一股强大的威压瞬间朝着风子垣二人席卷而去。 “小子,我承认你有点本事,居然能伤到我的手下。” 卢碧渊语气傲慢地说道,“不过,你这点道行在我面前根本不够看!” 风子垣感受到对方强大的灵压,顿时脸色一变,心中暗叫不好。 如果不使用煞气的话,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是这个卢碧渊的对手。 可是,一旦动用煞气,就很有可能会暴露身份,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几声大喝:“住手!都给我住手!” 这声音中气十足,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 紧接着,几名身穿统一的黑色劲装,手持锋利长剑的修士匆匆赶到。 为首一人身材魁梧,面容冷峻,不怒自威,腰间悬挂着一块刻着“惩戒”二字的青铜令牌,正是“星辰道”负责维护宗门秩序的“惩戒堂”戒律尊者。 “怎么回事?是谁在这里闹事?不知道这里禁止私斗吗?” 那名戒律尊者扫视了一眼现场,眉头微微皱起,沉声问道。 “尊者,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卢碧渊一见到来人,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他指着风子垣三人,委屈万分地哭诉道, “这几个家伙无故偷袭我们,打伤了我的两位师弟,还请尊者明察秋毫,为我等主持公道,严惩这些凶徒!”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雕刻着精致云纹的玉牌,展示给那名戒律尊者看,“家父是外门长老卢云笙,还望尊者能秉公处理!” 戒律尊者听到“卢云笙”三个字,瞳孔微微一缩,显然是知道这位外门长老的名头,他心中暗叹一声,这年头,无论在哪里,都免不了要跟这些关系户打交道。 他不动声色地将玉牌推了回去,然后上下打量了风子垣三人一眼,见他们都穿着普通的外门弟子服,身上也没有什么明显的身份标识,心中便有了计较。 看来这几个没什么背景的小子,不知何事得罪了眼前这位小祖宗。 “哼,胆敢在‘星辰道’闹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名戒律尊者冷哼一声,大手一挥,厉声喝道,“来人,将这三人给我拿下,带回‘惩戒堂’严加审问!” “是!”几名执法尊者应声而上,他们身手矫健,动作干净利落,不由分说地将风子垣、马胖子,还有那名叫做陆小鱼的修士三人扣住,押着他们前往“惩戒堂”。 “冤枉啊!我们是被冤枉的!是这卢碧渊仗势欺人,我们才被迫反击的!” 马胖子一边挣扎,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喊冤,试图为自己辩解。 “闭嘴!到了‘惩戒堂’自然会有人审问你们!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一名执法尊者不耐烦地呵斥道,将他剩下的辩解全部驳了回去。 …… “惩戒堂”坐落于“星辰道”主峰的一处偏僻山谷之中,四周是高耸入云的峭壁,只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向外界。 进入其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青石广场,广场中央摆放着一尊巨大的青铜丹炉,丹炉下方燃烧着熊熊烈火,散发着阵阵热浪。 广场四周则竖立着数十根黑色的石柱,每根石柱上都雕刻着狰狞恐怖的恶鬼图案,仿佛在时刻警示着人们不要触犯门规。 穿过广场,便来到“惩戒堂”大殿。 大殿是一座巍峨的黑色庑殿顶建筑,高约三丈,占地极广,也不知是用何种巨石砌成,通体漆黑,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芒,显得庄严肃穆,令人望而生畏。 大殿正门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惩戒堂”三个金色大字,笔锋凌厉,透着一股森然之意。 风子垣、马胖子和陆小鱼三人被执法尊者扭送进了“惩戒堂”。 而卢碧渊一伙则跟在他们身后,大摇大摆地跨过高高的门槛,也走了进去,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第081章巧舌如簧 “惩戒堂”内,气氛庄严肃穆。 “刑堂长老”鹿道人端坐在大堂之上,他是一名留着山羊胡子的肥胖中年人,此时正半眯着眼睛,不怒自威地打量着堂下对峙的双方。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鹿道人沉声问道,声音浑厚有力,在大堂内回荡。 “弟子卢碧渊,见过鹿长老。”卢碧渊恭敬地行了一礼。 “卢云笙长老和你?”鹿道人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 “正是家父。”卢碧渊躬身答道。 “原来是云笙长老的公子,我与令尊曾有过数面之缘。”鹿道人点点头,又抚了抚胡须,语气和蔼了不少,“你说说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弟子应该称呼您一声鹿师叔才是。”卢碧渊说着,再次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显得颇为乖巧懂事。 随即,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了一丝委屈,开始控诉风子垣等人的“恶行”: “弟子今日在演武场附近,无故遭到这三名外门弟子袭击,他们下手狠辣,弟子险些丧命!还请师叔为弟子做主!” 说着,他特意撩起一名跟班的衣袖,露出几处被“火灵符”灼伤的痕迹,痛心疾首地说道:“长老您看看,我师弟这伤势,至少也要休养一个月才能痊愈啊!” “是啊,鹿长老,这几个家伙下手太狠了!” 那名跟班连忙附和道,他捂着手臂,装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弟子只是想劝阻他们,结果也被他们打成了这样!” “就是,长老,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另一名跟班也跟着哭诉道,“我们‘星辰道’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乌烟瘴气了?竟然会有如此凶残歹毒的弟子,简直是败坏门风啊!” 鹿道人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转头看向风子垣三人,问道:“你们三人,可知罪?” 马胖子和陆小鱼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早就被吓得脸色苍白,冷汗直冒,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弟子风子垣知罪。”只有风子垣神色如常,大大方方地承认道。 “知罪就好,那就不用审了。”鹿道人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来人啊,将这三人给我拉出去,各打五十鞭子,以儆效尤!” “五十鞭子!”马胖子一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如纸,“长老饶命啊!五十鞭子会把我们打死的啊!” 陆小鱼也脸色大变,五十鞭子如果用力打,可是会活活把人打死的啊!他虽然不怕死,但也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卢碧渊站在一旁,听到鹿道人的判决,望向风子垣,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冷笑:这小子是傻子吗?他难道不知道“惩戒堂”的鞭子是用特殊毒草淬炼过的吗?五十鞭子足以将一个普通修士活活打死,就算不死,这辈子也别想再修炼了! “且慢!”风子垣突然开口,阻止了正要将他们拖出去的“执法尊者”。 “怎么?你想抗命?”鹿道人斜眼看着风子垣,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外门弟子了。 “弟子不敢。”风子垣不卑不亢地说道,“弟子只是想说,我们虽然犯了错,但罪不至死。而且,弟子之所以出手打伤他们,也是事出有因,还请长老明察!” “哦?事出有因?那你倒是说说,究竟是何原因,让你如此大胆,竟敢在‘星辰道’内,公然殴打同门?”鹿道人抚摸着胡须,语气平淡,却暗藏锋芒。 “回禀长老,卢碧渊他……他抢了我的道侣,还……还让我……”风子垣说到此处,故意停顿了一下,似乎难以启齿。 “还让你什么?”鹿道人一听,来了兴趣,追问道。 “还让我……从他胯下钻过去……”风子垣满脸羞愤地说道。 堂内众人闻言,顿时一片哗然。 鹿道人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看风子垣的长相,又对比了卢碧渊的模样,心中暗道:这长相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难怪会给对方戴绿帽子! 风子垣之所以会这么说,是由于他早就看出,进了“惩戒堂”,想要实话实说根本就行不通,这鹿道人摆明了是偏袒卢碧渊。 因此,他干脆豁出去,编了个理由,就不信鹿道人会为了这种事情,去调查一个外门弟子的私生活。 而卢碧渊更是没想到风子垣竟然编了这么一个荒唐的理由,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指着风子垣的鼻子破口大骂道:“胡说!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污蔑我,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脱惩罚了吗?” “我血口喷人?”风子垣猛地抬头,双目圆睁,逼视着卢碧渊,一字一句地说道, “被抢走道侣,这涉及一个男人的尊严!我尊严都没了,我还需要编造这么个理由污蔑你吗!” 他猛地转向鹿道人,双膝跪地,悲愤地说道:“长老,弟子刚入门不久,自问一向循规蹈矩,从不敢违反门规。今日之事,实在是卢碧渊欺人太甚,弟子忍无可忍,这才愤而出手!还请长老明鉴!” 风子垣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声泪俱下,就连一旁看热闹的“惩戒堂”的“执法尊者”们,都忍不住对他投去同情的目光。 鹿道人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愣了一下,沉默片刻,转头看向卢碧渊,问道:“卢碧渊,你可有什么话说?” 卢碧渊怎么也没想到风子垣会来这一出,顿时有些慌乱,但很快便镇定下来,他指着风子垣的鼻子,大声反驳道:“这小子分明是在胡说八道!弟子从未见过他的道侣,更不可能做出抢夺之事!还请长老勿听他谗言佞语!” “是啊,鹿长老,这小子满口胡言,分明就是想逃避惩罚!” “鹿长老,你可千万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啊!” 两名跟班也跟着帮腔,一口咬定风子垣是在撒谎。 两边各说各的,鹿道人一时也有点拿不定主意。 他虽然偏袒卢碧渊,但也不能太过明目张胆,毕竟“惩戒堂”还是要讲些道理的。 就在这时,风子垣突然开口问道:“卢师兄,你说我胡说八道,那我问你,我师弟陆小鱼的‘踏风靴’是不是在你那里?” “什……什么……” 卢碧渊没想到风子垣话题转得这么快,而且还把陆小鱼给拉扯进来,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风子垣趁热打铁地对鹿道人说道:“鹿长老,卢碧渊他不仅抢走了我的道侣,还抢走了我师弟陆小鱼的‘踏风靴’!那‘踏风靴’是陆师弟几天前在‘百艺大会’的射箭比赛上赢回来的,应该有据可查!而且,您也可以搜一搜卢师兄的‘储物囊’,看看那‘踏风靴’是不是在里面!” 这一下,卢碧渊彻底傻眼了。 他原本以为,只要自己一口咬定是风子垣在污蔑他,再加上自己父亲的身份,鹿道人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这边。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风子垣竟然反客为主,不仅先发制人,用一个更加离谱的谎言,污蔑自己,打乱了他的节奏,还抓住了“踏风靴”这件事不放,且还说得有理有据,让人根本无法反驳。 而此时,堂下的一名“执法尊者”也站出来说道:“启禀长老,弟子那天正好在‘百艺大会’现场维持秩序,这名弟子说得没错,他的确在射箭比赛中获得了第一名,而且奖品就是一双‘踏风靴’。” 鹿道人原本还想帮卢碧渊遮掩过去,但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他就是想偏袒也无从下手了。 而且,这件事如果真的闹大了,传到掌门和各位长老的耳朵里,他这个“刑堂长老”也脱不了干系。 思来想去,他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卢碧渊,沉声训斥道:“卢碧渊,你身为‘星辰道’弟子,不思进取,反而仗势欺人,实在是有辱师门!念在你父亲的面子上,老夫这次就对你从轻发落,罚你去‘思过崖’面壁三日,好好反省反省!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不要再犯!” 他又看了看风子垣三人,说道:“至于你们三人,虽然有打人的理由,但毕竟是出手伤人,违反了门规,老夫也不能徇私枉法。念在你们是初犯,就罚你们去‘御兽苑’打扫卫生一个月,以示惩戒!” 第082章修士小鱼 从“惩戒堂”出来,卢碧渊脸色铁青,他恶狠狠地瞪着风子垣,咬牙切齿地说道:“小子,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卢公子慢走,不送!” 风子垣似笑非笑地看着卢碧渊,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欢迎你随时来我这儿喝茶,不过我事先提醒你一句,我家的闭门羹,可是出了名的‘好喝’!” “你……” 卢碧渊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风子垣,想要放几句狠话,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他知道,今天自己算是栽了个大跟头,而且还是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门弟子面前,这让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我们走!”他不愿再跟风子垣做口舌之争,只能愤愤地一甩衣袖,带着两名灰头土脸的跟班,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卢碧渊走后,陆小鱼连忙上前,对着风子垣深深地鞠了一躬,感激地说道:“小弟陆小鱼,见过二位师兄,你们可以叫我小鱼。要不是你们仗义出手,我恐怕……” “陆师弟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我等应做之事。”风子垣微笑拱了拱手,“只可惜没有帮你把那‘踏风靴’讨要回来。” 陆小鱼听到“踏风靴”三个字,顿时面色一沉,随即又叹了口气,语气落寞地说道:“小弟修炼的是风属性功法,与这‘踏风靴’最是相宜,只可惜与它有缘无分,只好再想别的办法了。” “你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 风子垣赞赏地看了陆小鱼一眼,这小家伙年纪不大,心性倒是不错,并没有因为失去“踏风靴”而心生怨恨,反而看得如此开明,实在难得。 “风哥说得对!不要太在意得失!”一旁的马胖子也凑了过来,对着风子垣竖起了大拇指, “你刚才在‘惩戒堂’上说的那番话真是太解气了!你是没看到,那卢碧渊的脸都被你气绿了!哈哈哈!” “对付这种流氓,就要用流氓的方法,跟他讲道理,他只会觉得你好欺负!”风子垣冷笑一声,道。 “也就是你这种有家世,有背景的人才敢跟卢碧渊这种人叫板,像我们这种凡夫俗子遇到他,躲还来不及呢!”马胖子心有余悸地说道,他刚才可是被吓得不轻。 “谁说我有背景了?”风子垣一听,有点哭笑不得, “我跟你一样,也是个无名小卒,无权无势,‘入门’试炼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去的。” “啊?不可能吧!”马胖子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的表情,“那你哪来那么多钱买‘火灵符’?还有之前你在我这儿买了那么多东西,不是什么世家子弟,哪负担得起啊?” “呵呵,那些‘火灵符’都是我自己炼制的,至于买东西的钱嘛,都是我炼丹赚的。”风子垣淡淡一笑,解释道。 “你自己炼制的?”马胖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惊呼道,“不是吧?你竟然又会炼丹,还会制符?” “略懂,略懂。”风子垣谦虚地笑了笑。 “我的天啊!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啊!”马胖子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接着,他换了一副表情,正色道,“风哥,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以后在‘星辰道’内,说话办事,还是要谨慎一些,不要太冲动了,否则,很容易吃亏的。” “我心里有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风子垣自然明白马胖子的好意,他感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马胖子见风子垣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就知道他并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只好再次提醒道: “风哥,我进宗门比你久一些,经历的也比你多一些,咱们‘星辰道’可不是什么善地,鱼龙混杂,咱们这些出身普通的弟子,还是要夹着尾巴做人,少惹是生非,否则……”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风子垣打断了马胖子的话,说道,“我这人虽然喜欢打抱不平,但也不是什么愣头青,该低调的时候,我还是会低调的。” “你知道就好!”马胖子见他这么说,才不再言语。 “小鱼,你是什么时候入的宗门?”风子垣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陆小鱼,好奇地问道。 “回风师兄,小弟是四年前进入宗门的,一直在外门修炼,很少出来走动,所以师兄可能没见过我。”陆小鱼连忙恭敬地回答道。 “原来如此,那你比我早入门几年,我理应叫你一声陆师兄才是。”风子垣恍然大悟,笑着说道。 “不不不,风师兄说笑了,小弟哪敢当啊!”陆小鱼连忙摆手,诚惶诚恐地说道, “师兄你的胆识和气魄,让小弟我佩服得五体投地,认你做大哥,我是心甘情愿的!师兄就别跟我客气了。” “哈哈,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却之不恭了。”风子垣见他如此真诚,也不再推辞,心中暗忖:反正我的实际年龄比你们两个的祖宗十八代加起来还要大得多,叫声大哥我还吃亏了呢。 他爽朗一笑,拍了拍陆小鱼的肩膀,“我叫风子垣,这位是我新结交的好兄弟,马轻尘。” “小鱼,你可以我叫马轻尘,也可以直接叫我马胖子,我这人最不拘小节了,怎么称呼都行。”马胖子笑呵呵地自我介绍道,语气爽朗。 “以后大家就是兄弟了,以后在宗门里遇到什么困难,尽管说一声,大家互相有个照应。”风子垣拍了拍陆小鱼的肩膀,热情地说道。 “子垣哥,轻尘哥,小弟以后就仰仗两位哥哥照顾了。”陆小鱼感激地说道,又要弯腰行礼。 “好了,好了,都说了不必如此客气,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风子垣连忙扶住他,“走,咱们去‘御兽苑’看看吧,别让那些灵兽们等急了。” …… 三人说说笑笑,沿着山间小路,朝着“御兽苑”的方向走去。 和煦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边,远处,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声,为这静谧的山林,增添了几分生机。 风子垣三人走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终于来到了“御兽苑”的山脚下。 “哇!这就是‘御兽苑’吗?也太壮观了吧!”马胖子忍不住惊叹道。 “是啊,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呢!”陆小鱼也一脸震撼地说道。 “走吧,咱们进去看看。”风子垣说着,便带头朝着山上走去。 第083章御兽之地 “御兽苑”是“星辰道”专门用来饲养各种灵兽的地方,它位于“星辰道”外门的后山,占地极广,依山而建,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灵气氤氲,宛如仙境。 这里饲养着种类繁多的低阶灵兽,从一级的“赤火兔”“铁刺猪”到三级的“疾风狼”“金羽鹰”,应有尽有,这些灵兽大多性情温顺,可以作为“星辰道”弟子的坐骑或者灵宠。 “御兽苑”根据灵兽的等级和习性,将它们分别饲养在不同的区域,例如,喜欢干燥环境的“赤火兔”被安排在向阳的山坡上,而喜欢在泥地里打滚的“铁刺猪”则被安排在靠近水源的低洼地带。 除了这些常见的灵兽之外,“御兽阁”还圈养了一些比较稀有的灵兽,例如“三眼狐”“碧眼兽”等等,这些灵兽实力强大,而且十分罕见,是“星辰道”的珍贵资源,寻常弟子根本没有机会接触。 它们被单独安置在“御兽苑”最深处,有专门的长老负责照顾。 风子垣三人刚一踏进“御兽苑”的大门,一股浓烈的粪臭味便扑面而来,熏得他们差点当场吐出来。 也不知是哪个缺德的家伙,竟然把这么多天的粪便堆积在这里,也不怕熏坏了那些娇贵的灵兽。 “我的天啊!这是什么味道?也太臭了吧!”马胖子捏着鼻子,一边干呕,一边抱怨道。 “就是啊,这‘御兽苑’是多久没有清理过了?简直比猪圈还要脏乱差啊!”陆小鱼也忍不住抱怨道,他脸色发白,显然是被这股味道熏得不轻。 风子垣强忍着恶心,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确实需要清理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灵兽的粪便、食物残渣、脱落的毛发等等,几乎堆满了整个“御兽苑”,短时间内将其打扫干净,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看来,我们接下来的一个月,有得忙了。”风子垣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两人说道,“走吧,咱们先去领工具吧。”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强忍着恶心,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御兽苑”的管事处“御兽阁”走去。 风子垣三人穿过一片茂密的林荫小道,终于来到了“御兽阁”。 这是一座青釉色的悬山顶小屋,屋檐下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御兽阁”三个大字,只是因为年代久远,字迹斑驳,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小屋的门窗都是敞开的,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以及一些简单的摆设,显得十分简陋。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坐在一张靠背椅上,一边挖着鼻屎,一边抱着酒葫芦,醉眼惺忪,打着酒嗝,也不知道在哼哼些什么,显然是已经喝得连自己亲妈都不认得了。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长袍,上面沾满了各种污渍,不清楚是灵兽的口水,还是他自己的鼻涕眼泪,总之,怎么看怎么邋遢,与这仙家福地格格不入。 “这位是……”风子垣奇道。 “咳咳,这位就是董平董长老,负责管理‘御兽苑’的一切事务。”马胖子轻咳一声,小声地提醒道。 “董长老?” 风子垣有些不敢相信,“御兽苑”掌事竟然如此的不修边幅。 三人连忙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弟子风子垣、马轻尘、陆小鱼,奉‘惩戒堂’之命,前来‘御兽苑’报到,听候长老差遣。” 董平听到他们的声音,这才慢悠悠地睁开眼睛,迷茫的眼神在三人身上扫了一圈,然后才注意到他们身上的外门弟子服,他打了个酒嗝,含糊不清地问道:“哦?新来的?来来来,先把这个月的‘敬钱’先交了。” “敬钱?”风子垣三人愣了一下,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来“御兽阁”打扫卫生,还要交钱的。 “怎么?没钱?”董平斜眼看着他们,语气不善地说道,“没钱就滚蛋!‘御兽苑’不养闲人!” “董长老,您误会了,我们……”马胖子刚想解释,却被风子垣拦住了。 “钱我们有,只是……” 风子垣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子,递到董平面前,“我们初来乍到,不知道‘御兽阁’的规矩,还请长老多多指教。” 董平接过袋子,动作粗鲁地打开一看,发现里面装着一百块下品“元石”,顿时眼睛一亮,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他一把将“元石”抓了过来,胡乱地塞进口袋,然后指着旁边的一堆工具,说道:“看到那些工具了吗?自己去拿吧,每个区域都有标识,别弄错了。” “多谢长老!”风子垣三人连忙道谢,然后走到一旁,拿起工具,开始打扫卫生。 ……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御兽阁”内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各种灵兽的低吼声,偶尔在山间回荡。 风子垣三人已经在这里打扫了整整一下午,累得腰酸背痛,两条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无比。 “我的天啊,累死我了!” 马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御兽阁’也太大了,这要打扫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是啊,我感觉自己都快散架了。”陆小鱼也累得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风子垣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是累得满头大汗,他看了看眼前这没有怎么减少的“垃圾”,心中也是充满了无力感。 “不行了,我实在是干不动了。”马胖子摆了摆手,说道,“风哥,小鱼,要不咱们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再来继续?” “也好,今天确实是够呛了。”风子垣点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 “太好了,终于可以休息了!”马胖子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他从地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走,咱们去吃饭吧,我都快饿扁了。” 三人收拾了一下工具,等到“惩戒堂”的“执法尊者”检查完他们当天的工作后,便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御兽阁”。 回去后,三人草草地吃了点东西,便各自回去睡觉了。 这一夜,他们睡得格外香甜,梦里没有“火灵符”,没有“踏风靴”,也没有“御兽苑”里的漫天“垃圾”,只有无尽的美食和美酒,以及那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 第084章众人拾柴 翌日,天刚蒙蒙亮,风子垣早早地起床,简单地洗漱了一番,便急急忙忙地赶往“御兽苑”。 昨天他们三人忙活了整整一下午,才清理了不到百分之一的区域,今天他必须早点去,多干点活,争取早日完成今天的任务。 然而,当他来到“御兽苑”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御兽苑”门口竟然聚集了一大群人,他们三五成群,有说有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风子垣定睛一看,发现这些人都穿着“星辰道”外门弟子的服饰,而且都是修为不高的低阶弟子,平时在“星辰道”里,也都是默默无闻,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小人物。 “咦,这些人是……” 风子垣心中疑惑,他快步走到近前,这才发现,马胖子竟然也在人群之中,而且看样子,他还是这些人的头头。 “胖子,你这是在干什么?”风子垣走到马胖子面前,惊讶地问道。 “嘿嘿,风师兄,你来得正好!”马胖子一看到风子垣,立刻笑呵呵地迎了上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些都是我的好兄弟,今天我请他们来帮忙干活!” 说着,他一把拉过身旁一名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热情地介绍道,“这位是张铁牛,是我们这一届的外门弟子中,力气最大的,人称‘铁牛’!他可是出了名的热心肠,听说咱们要打扫‘御兽苑’,二话不说,就赶来帮忙了!” “风哥,你好!俺叫张铁牛,你叫我‘铁牛’就行!”那壮汉挠着头,粗声粗气地说道。 “这位是李大嘴,是我们这一届的外门弟子中,口才最好的,人称‘大喇叭’!”马胖子又指了指另外一名身材瘦小,颧骨突出的男子,介绍道, “李大嘴消息灵通,昨天晚上我刚一放出消息,他就带兄弟们过来了!” “风哥,久仰大名!小弟李大嘴,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李大嘴满脸堆笑地朝风子垣拱了拱手。 马胖子一一介绍着身边的众人,风子垣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马胖子是担心他们三个人干活太辛苦,所以连夜发动了自己的关系网,找来了一群帮手。 而且看这人数,没有二三十,也得有十七八个。 风子垣心中顿时一暖,这马胖子虽然平时看起来不着调,但是关键时刻,还是挺够意思的。 他拍了拍马胖子的肩膀,笑着说道:“胖子,这次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今天又将是腰酸背痛的一天。” “嘿嘿,你跟我还客气啥,咱们可是好兄弟!”马胖子嘿嘿一笑,说道,“兄弟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你说对吧?” “对!对!对!”马胖子身后的那群人也跟着起哄道,“风哥,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帮你把‘御兽苑’打扫得干干净净!” …… 果真,有了众人的帮助,这清理工作进行得顺利了许多。 张铁牛力大无穷,一个人就能扛起百斤重的粪桶,健步如飞,来回奔走,毫不费力。 李大嘴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嘴巴却很厉害,他一边干活,一边跟身边的师兄弟们吹牛聊天,插科打诨,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不知不觉间,就忘记了疲劳。 风子垣看着眼前这热火朝天的劳动景象,心中充满了感慨,还是人多力量大啊。 正当大家干得热火朝天,一位身穿灰色道袍,身材消瘦,白发苍苍的老者,拎着个酒葫芦,哼着小曲,晃晃悠悠地从山门走了进来。 这位老者,正是风子垣昨天见到的“御兽苑”掌事董平。 平日里,董平最大的爱好就是喝酒,而且是无酒不欢,嗜酒如命,几乎每天都要喝得醉醺醺的,才会罢休。 “御兽苑”里的灵兽,他从来不管,都是交给手下的弟子去打理,而那些弟子,也都知道他的脾性,所以平时都是能偷懒就偷懒,能躲就躲,反正董长老也不会过问。 久而久之,这“御兽苑”就变成了现在这副脏乱不堪的模样。 今天,董平像往常一样,喝得醉醺醺地,从外面回来,准备回自己的住处休息,可是当他路过“御兽苑”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只见原本脏乱不堪的“御兽苑”,此时竟然变得干净整洁,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这让他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咦?这是怎么回事?” 董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仔细地打量着四周,发现这里的确是“御兽苑”,比他昨晚离开时要干净整洁了许多。 “难道是老夫喝多了,出现幻觉了?” 董平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可是他眼前的一切,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不对啊,这‘御兽苑’里,平时都是冷冷清清的,什么时候这么热闹了?” 董平这才注意到,“御兽苑”里竟然多了许多人,这些人,他大部分都不认识,只有少数几个,是“御兽苑”的杂役弟子。 “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进来的?”董平顿时来了精神,他收起酒葫芦,沉着脸,一脸不悦地问道。 “董长老,您有何吩咐?”马胖子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后面的董平,他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一路小跑地来到董平面前,点头哈腰地问道。 “我明明记得,昨天‘惩戒堂’只派了三个人过来,今天怎么突然冒出了这么多人?” 董平指着那些不认识的弟子,质问道。 “董长老,您有所不知啊!”马胖子连忙解释道,“这‘御兽苑’里的活计实在是太多了,我们三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所以就请了几位师兄弟过来帮忙,不也能把咱们‘御兽苑’打扫得更干净吗?” “胡闹!三个就是三个,怎么能随便找人帮忙呢?这成何体统?” 董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快快,让他们都走,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董长老,您就通融一下吧!这里的活实在是太多了,就我们三个人得干到猴年马月去了。”马胖子还想再争取一下,却被董平不耐烦地打断了。 “没什么好通融的!你让他们赶紧走,否则,我就通知‘惩戒堂’,让他们来拿人了!” “这……” 马胖子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085章给我十天 就在这时,风子垣站了出来,他走到董平面前,不卑不亢地说道:“董长老,弟子风子垣,有话要说。” “你又是哪位?”董平上下打量了风子垣一眼,问道,“我怎么觉得你小子有点面善,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回禀董长老,弟子正是昨天……”风子垣话还没说完,就被董平打断了。 “哦,我想起来了,你小子是不是昨天给我送的‘敬钱’?”董平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 “正是弟子。”风子垣点头道。 “嗯,不错,不错,你还算懂规矩。” 董平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说道,“不过,规矩就是规矩,‘御兽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出的,你让他们赶紧走,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我这人啊,最受不了吵吵闹闹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赶紧让他们走!” 这位董长老是出了名的顽固不化,而且嗜酒如命,一旦喝多了,就六亲不认,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董长老,您先消消气,听我把话说完。”风子垣不慌不忙地说道。 “你还要说什么?”董平不耐烦地问道。 “董长老,您也知道,这‘御兽苑’已经很久没有打扫过了,里面‘垃圾’成堆,我们三个人,就算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干,也要好几个月才能清理干净啊!” 风子垣故意说得十分夸张。 “那又如何?”董平不以为然地说道,“‘御兽苑’这般模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也没见谁抱怨过。” “话虽如此,可是……” 风子垣故意顿了顿,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可是,如果‘御兽苑’长时间不清理,那些‘垃圾’堆积发酵,就会滋生瘴气,到时候,万一要是影响到了那些珍贵的灵兽,那可就麻烦了!” “什么?瘴气!可有何凭证?”董平一听,顿时脸色大变,他当然知道“瘴气”的厉害,那可是剧毒之物,别说是那些低阶灵兽了,就算是人类修士,一旦沾染上,也是十分麻烦的。 “弟子略通医术,昨天在这‘御兽苑’溜达的时候,发现一些灵兽已经开始受这‘瘴气’的侵扰,出现了食欲不振,精神萎靡的症状。” “此话当真?” 风子垣见董平已经开始动摇,便趁热打铁地说道,“至于那些更珍贵的‘三眼狐’、‘碧眼兽’什么的,弟子虽然没有见到,但想来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万一要是出了什么岔子,那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可我怎么没看出来?” 董平狐疑地问道,他虽然不管事,但也没听说过“御兽苑”里的灵兽,有什么异常情况啊。 “董长老,您有所不知啊!”风子垣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这‘瘴气’初起并不明显,只有精通医术之人,才能察觉出来。可等到症状明显的时候,那就晚了!到时候,就算是有灵丹妙药,也无力回天啊!” 董平这才恍然大悟。“我说最近怎么老是听到那些小家伙们在哀鸣,我还当它们是饿了呢!” 他虽然贪财好酒,但是对于自己在“星辰道”的利益,还是十分看重的,毕竟,他还要依靠“星辰道”来获取修炼资源,提升修为呢! 如果“御兽苑”里的灵兽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那他这个掌事,肯定也脱不了干系,到时候,别说“元石”和“美酒”了,能不能保住自己的这条老命,都是个未知数啊! “董长老,您放心,我已经想好了对策。”风子垣见时机成熟,便胸有成竹地说道,“只要您能让我们这些人留下来帮忙,我保证,不出十天,就能把‘御兽苑’清理得干干净净,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差池!” “十天?”董平有些怀疑地看着风子垣,他可是知道这“御兽苑”有多大,这么多“垃圾”,就算是十几个人,也要清理好几个月,这小子竟然夸口说十天就能清理干净,这不是在吹牛吧? “风哥,你……” 马胖子也被此番的大胆言论给吓了一跳,他连忙扯了扯风子垣的衣袖,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风子垣给了马胖子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继续对董平说道:“董长老,我这个人一贯是说到做到,绝对不会信口开河的。而且,我这次带来的这些师兄弟,也都是‘星辰道’的精英弟子,个个都是身怀绝技,干起活来,那叫一个麻利,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到时,还要麻烦您在‘惩戒阁’那里给弟子多美言几句。” 风子垣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将一个“储物囊”,塞到了董平的手里,然后又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董长老笑纳。” 董平不动声色地接过“储物囊”,神识在里面扫了一下,顿时眉开眼笑。 “储物囊”里,竟然装了整整一万块下品“元石”,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啊! “嗯,不错,不错,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有朝气,有干劲!” 董平笑呵呵地说道,他拍了拍风子垣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那老夫就破例一次,允许你们留下来帮忙,不过,你们可要抓紧时间,早点把‘御兽苑’清理干净,千万不要偷懒!” “是,是,董长老,您就放心吧,我们保证完成任务!”风子垣和马胖子异口同声地说道。 董平眉开眼笑地走了,他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不快。 看着董平远去的背影,马胖子连忙把风子垣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急切地说道: “我说风哥,你竟然夸口说十天就能把‘御兽苑’清理干净!你知不知道,这‘御兽苑’有多大?这里的‘垃圾’堆积了多少年?就算是咱们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干,也要好几个月才能清理干净啊!这要是到时候完不成任务,董长老怪罪下来,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风子垣却不慌不忙,他微笑着拍了拍马胖子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从“储物囊”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玉瓶,递到马胖子面前,说道:“你先别着急,看看这是什么?” 马胖子接过玉瓶,打开瓶塞,顿时一股浓郁的丹香扑鼻而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感觉精神一振,体内的灵力,似乎都活跃了几分。 “这是……这是‘破境丹’!” 马胖子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地看着风子垣。 他虽然见识有限,但也知道“破境丹”的珍贵,那可是能够帮助修士突破瓶颈的灵丹妙药啊! 就算是最低级的“破境丹”,在市面上,也能卖到千百块下品“元石”,而且还是有价无市! 第086章焕然一新 “风哥,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破境丹’?该不会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东西吧?” 马胖子看着玉瓶里的丹药,心中还残存着一丝理智,担心这些丹药来路不正,万一出了什么问题,那可就麻烦了。 “放心吧,这些丹药都是我自己炼制的,绝对没有问题!” 风子垣知道马胖子在担心什么,他解释道:“你去找李大嘴,让他找些信得过的人来,就说只要愿意来‘御兽苑’帮忙干活,来的时候送一颗‘破境丹’,活干完,再送一颗‘破境丹’,童叟无欺!” “什么!送‘破境丹’?还一人两颗?”马胖子直接傻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风哥,你……你没搞错吧?这‘破境丹’可是……”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风子垣自信满满地说道,“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我保证,不出十天,这‘御兽苑’的‘垃圾’就会被清理干净!” …… 这“李大嘴”的嘴巴真不是盖的,他这人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却有着一身超强的交际能力,用“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来形容他,那是一点也不为过。 很快,他就从“星辰道”的外门弟子中,精挑细选了五六十个帮手,而且都是那种勤劳肯干,值得信任的人。 增加了人手,又有“破境丹”的诱惑,所有人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拼命地干活,恨不得把自己分成两半来用。 原来那些平时懒散惯了,在“御兽苑”里,能偷懒就偷懒,能躲就躲的低阶弟子,此时也变得比兔子还勤快,他们一个个挥汗如雨,埋头苦干,生怕自己动作慢了,被别人抢了功劳。 就连吃饭、休息的时间,都恨不得省下来,用来干活,只为了能够早点完成任务,拿到风子垣承诺的“破境丹”。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整个“御兽苑”都沉浸在一片热火朝天的劳动景象之中。 董平对此也十分满意,他每天早上都会准时来到“御兽苑”巡视一番,看到风子垣等人如此勤劳肯干,脸上开始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还不时地出言夸奖几句,鼓励他们再接再厉,争取早日完成任务。 当然,风子垣也知道如何才能让这位贪财好酒的董长老,一直保持这种好心情。 他隔三差五就会送去一些上等的酒水、丹药之类的礼物,这些礼物虽然算不上什么珍贵的东西,但是却很对董平的胃口,让他十分受用。 转眼间,九天时间匆匆而过。 第十日清晨,董平怀着期待又忐忑的心情,早早便来到了“御兽苑”。他倒要看看,风子垣这小子究竟能否兑现承诺。 跨过门槛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令董平眼前一亮,原本脏乱不堪、臭气熏天的御兽苑,如今焕然一新。 地面干净整洁,一尘不染;空气清新宜人,沁人心脾;花草树木错落有致,郁郁葱葱;就连那些灵兽,也一个个精神抖擞,充满活力。 “好!好!好!”董平连声叫好,脸上满是欣喜之色。 他转头看向风子垣,笑呵呵地说道:“你小子,果然没让老夫失望!比那些个只会偷奸耍滑的家伙,强了百倍不止!” “董长老谬赞了,这都是弟子分内之事。”风子垣谦逊地回答。 “哈哈,你小子就别谦虚了!” 董平爽朗地笑着,拍了拍风子垣的肩膀,“你放心,‘惩戒堂’那边老夫会去打招呼的,你的‘惩罚’就此一笔勾销!回去后好好修炼,少惹事,若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老夫!” “多谢董长老!”风子垣躬身行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 “御兽苑”的事情就此尘埃落定,风子垣、马胖子和陆小鱼三人终于可以卸下重担,松一口气了。 这几天的并肩作战,让风子垣与前来帮忙的低阶弟子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这些弟子原本默默无闻,处于“星辰道”最底层,很少受人关注,更遑论与他们结交。 然而,风子垣待他们却与众不同。 他不但倾力相助,更将他们视为平等的朋友,真诚相待。 这份尊重和关怀,让这些低阶弟子感激涕零,视风子垣为主心骨,甚至亲切地称呼他为“风哥”。 风子垣也因为这次事件在外门弟子中声名鹊起,成为大家交口称赞的对象。 几天后,“星辰道”中唯一一家只接待修士的酒楼——“天仙正店”的大厅里,陆小鱼正热情地招待着风子垣和马胖子。 这家酒楼选用蕴含灵气的灵谷灵蔬为食材,辅以独特的烹饪手法,菜肴不仅美味可口,更能滋养灵脉,提升修为,因此价格不菲,寻常弟子难以承受。 平时,陆小鱼路过这里,也只能远远地看上几眼,闻闻飘出来的诱人香味,解解馋而已。 而今天,为了感谢风子垣和马胖子的仗义相助,陆小鱼豁出去了,点了一桌子珍馐美味,好好犒劳两位师兄。 “风哥,轻尘哥,小弟敬你们一杯!”陆小鱼举起酒杯,真诚地说道,“感谢两位出手相助!是小弟连累你们受了那么多苦!” 风子垣举杯回敬,温和地笑道:“咱们既然是朋友,就别说这些见外的话。” 一旁的马胖子也附和道:“风哥说得对!更何况,这次的事情多亏了大家齐心协力,才能如此迅速地解决。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多力量大!” “轻尘哥说得对!”陆小鱼深有感触地说道,“咱们这些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的弟子,想要在‘星辰道’立足,必须互相帮助,抱团取暖。否则,就只能任人欺凌!” 马胖子闻言,放下酒杯,长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落寞:“哎,风哥,像我这种一没本事,二没家世的,在这乱世之中,活得真是艰难啊……每天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什么人,真是如履薄冰。” 陆小鱼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拍了拍马胖子的肩膀,表示理解。 “谁说不是呢?咱们这些小人物,只能夹缝中求生存。”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不瞒两位师兄,我之所以那么想要那双‘踏风靴’,是因为它可以提升我的移动速度,在危急时刻可以用来保命……” 陆小鱼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小弟修为低微,若是遇到危险,恐怕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风子垣静静地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倾诉着这些年来一路走来的艰辛与不易,心中也颇有感触。 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尚短,对许多事情还不了解。马胖子和陆小鱼的这番话,如同在他面前打开了一扇窗,让他窥探到了人界生活的真实一面…… 第087章救命机会 酒过三巡,三人吃饱喝足,气氛也变得更加热烈起来。 “风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马胖子放下筷子,用衣袖抹了抹嘴上的油渍,问道。 “我能有什么打算?”风子垣叹了口气,“不瞒你说,上次我去你那里买还魂花,其实是为了炼制解毒丹药。而那个中毒的人,正是我自己。” “什么?”马胖子和陆小鱼同时惊呼道。 “风哥,你……你中毒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马胖子一脸关切,急切地问道。 “子垣哥,你中的是什么毒?严重吗?”陆小鱼眼中满是担忧。 风子垣这才将自己身中“蛊毒”的情况简略地讲述了一遍。 “我身上的‘蛊毒’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到那个时候,神仙也救不了我。” 风子垣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我现在必须抓紧时间,找到‘还魂花’,炼制一种叫作‘甘露净毒丹’的灵药,否则,我的性命就危在旦夕了。” 马胖子听完,眉头紧锁,沉默不语。他深知蛊毒的可怕,这种歹毒之物一旦发作,便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子垣哥,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帮你解毒的!”陆小鱼安慰道。 “哎,哪有那么容易啊……”风子垣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一旁的马胖子犹豫很久,突然开口说道:“风哥,我倒是有个快速赚取贡献值的法子,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哦?什么法子?说来听听。”风子垣顿时来了兴趣。 “参加药谷试炼!”马胖子看了风子垣一眼,郑重地说道。 “药谷试炼?那是什么?”风子垣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好奇地问道。 “‘药谷试炼’是宗门每三年举办一次的试炼活动,内门和外门弟子都可以参加。” 马胖子解释道,“试炼的内容是在一个叫作‘暗夜森林’的域外空间中采集各种灵草、灵药,然后根据采集到的等级和数量进行排名。前五十名都能获得丰厚的奖励,其中就包含大量的宗门贡献值。” “听起来不错!什么时候开始?”风子垣心中一动,恨不得立刻就去参加。 “还有三个月。”马胖子说道。 “三个月?时间还算充裕,来得及准备。”风子垣略一沉吟。 “风哥,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马胖子连忙说道,“这‘药谷试炼’可是有门槛的。首先,必须组队参加,而且队伍中每个人的修为都必须达到初元境六层以上,否则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 “初元境六层?”风子垣愣住了。他现在才初元境四层,距离初元境六层还有不小的差距,三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可能突破至此境界。 “这‘药谷试炼’的竞争异常激烈,那些内门弟子个个天赋异禀,实力非凡,咱们这些外门弟子想要从他们手中抢到名额,简直难如登天。” 马胖子神情严肃,语气凝重,“更何况,‘暗夜森林’中危机四伏,不仅有各种凶猛的灵兽出没,还有各种毒虫瘴气弥漫,一个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 他看着风子垣,郑重地劝说道:“所以,风哥,你一定要慎重考虑,切莫冲动行事。” 风子垣听完马胖子的话,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马胖子说得没错,以他现在的实力,想要在“药谷试炼”中,取得好成绩,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为了能够尽快赚取到足够的贡献值,兑换“还魂花”,他不得不冒险一试。 “胖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认真考虑的。”风子垣说道,他决定先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药谷试炼”的规则,然后再做决定。 “风哥,你不用担心,我和小鱼都会帮你的。”马胖子拍了拍风子垣的肩膀,安慰道,“我现在的修为已经是初元境七层了,到时候,咱们一起组队参加,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说着,他又转头看向陆小鱼,问道:“小鱼,你现在的修为达到什么境界了?” “回轻尘哥,小弟不才,目前是初元境八层。”陆小鱼谦虚地说道。 “初元境八层?”马胖子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你小子可以啊,修为竟然比我还要高。” “嘿嘿,轻尘哥过奖了,小弟只是运气好,得到了一些机缘而已。”陆小鱼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 “运气好?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马胖子酸溜溜地说道,他转头看向风子垣,问道,“风哥,你的修为应该到‘重元境’了吧?” “呃……”风子垣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其实只有初元境四层的修为。” “初元境四层?”马胖子和陆小鱼闻言,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一脸震惊。 在他们看来,风子垣的实力如此强悍,怎么也得是初元境后期甚至更高的境界,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只有初元境四层!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短暂的震惊过后,是深深的无奈。好不容易找到一条快速获取贡献值的途径,却因为风子垣的修为不够而无法参加,希望的火苗刚刚燃起,便被无情地浇灭。 “风哥,你……你怎么才初元境四层啊?”马胖子回过神来,一脸的沮丧,“这……这可怎么办啊?三个月的时间,你根本不可能提升到初元境六层!” “是啊,子垣哥……这……这可如何是好……”陆小鱼也愁眉不展,跟着附和道。 风子垣看着两人失望的表情,心中也满是苦涩。 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强打起精神,对两人说道:“胖子,小鱼,我需要你们帮我打听一下,有什么办法能够在短时间内快速提升修为,哪怕是付出一些代价也可以。” “这个没问题,风哥,包在我们身上。”马胖子和陆小鱼异口同声地答应道,语气坚定。 “那就先谢谢你们了!”风子垣举起酒杯,说道。 “干杯!” 三人碰杯,一饮而尽。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 “三个月,还想要提升两个小境界?真是痴心妄想!我劝你们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哈哈哈……” 第088章一纸赌约 这刺耳的声音,让原本热闹的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周围的食客都好奇地朝这边看来。 三人转头一看,只见卢碧渊正站在他们身后,一脸嘲讽地看着他们,他手里拎着一个白玉色的酒壶,醉眼朦胧,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酒气,显然是喝了不少酒,走路都有些摇晃。 “卢碧渊!”风子垣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没想到,冤家路窄,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他。 “掏粪的,”卢碧渊摇摇晃晃地走到风子垣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醉醺醺地说道, “你一个初元境四层的小子,也想参加‘药谷试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真是不自量力!” “你说谁是掏粪的!”马胖子和陆小鱼一听,顿时怒火中烧,他们正要拍案而起,上前理论,却被风子垣伸手拦住了。 风子垣站起身来,直视着卢碧渊的眼睛,冷笑着说道:“卢碧渊,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我能不能参加‘药谷试炼’,与你何干?” “哟呵,你小子还挺狂的嘛!”卢碧渊嗤笑一声,指着风子垣的鼻子说道,“敢不敢跟我打个赌?我赌你三个月后,绝对不可能达到初元境六层!你要是能达到,我卢碧渊的名字倒过来写!” “你想赌什么?”风子垣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 “就赌一件上品灵器!”卢碧渊想也没想就说道,“如果你三个月后,你达到了初元境六层,我就赔你一件上品灵器!如果你输了,你也得赔我一件!怎么样?敢不敢赌?” “好!一言为定!”风子垣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大家可都听到了,到时候,你可别想赖账!”卢碧渊见他答应了,便转头看向众人,大声说道。 周围的食客,本来都在看热闹,此时见两人竟然当众打赌,顿时来了兴致,纷纷起哄道:“我们都听到了,到时候,谁输了,可别想抵赖!” 周围的食客们兴致勃勃地议论着,他们都觉得这场赌约很有意思,纷纷猜测着最终的结果。 “我猜卢公子赢,怎么可能有人三个月提升两个小境界,除非他是神仙转世!” “我也猜卢公子赢,你们看那小子,土里土气的,一看就是个穷酸小子,怎么可能赢得了卢公子?” “就是,卢公子可是卢云笙长老的公子,要什么资源没有?那小子拿什么跟他比?” …… 卢碧渊得意洋洋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人群,然后对着风子垣说道:“小子,咱们三个月后再见真章!到时候,你可别哭鼻子!” 说完,他便摇摇晃晃地转身离开了。 “风哥,你真的要跟他赌啊?” 马胖子见卢碧渊走了,连忙凑到风子垣身边,低声提醒道,“这小子可是出了名的阴险狡诈,你可千万别意气用事啊!” “是啊,子垣哥,你跟他打赌,肯定要吃亏的!”陆小鱼也跟着劝说道。 “哎,我也不想打这个赌,”风子垣长叹一声,眉宇间满是无奈, “可我实在看不惯他那副嚣张跋扈的嘴脸,只能先答应下来再说。” 一场原本气氛融洽的酒局,就这样被卢碧渊搅得兴致全无。 几人也没了继续喝酒的心情,草草结账,便离开了“天仙正店”。 …… 此时,“天仙正店”二楼一个装饰精美的雅间里,轻纱幔帐,檀香袅袅。 吴燮和李鹊儿正坐在桌边,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两人都有些醉意朦胧,脸颊泛起红晕。 “鹊儿师妹,卢碧渊我已经帮你约来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不过,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啊。”吴燮凑到李鹊儿耳边,压低声音说道,还不时警惕地瞟一眼门口,似乎担心被人听到。 “放心吧,我李鹊儿什么时候食言过?”李鹊儿娇笑着,给吴燮斟满酒,“再说了,本姑娘亲自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事吗?” 吴燮看着李鹊儿娇艳动人的脸庞,心中一阵火热,忍不住伸手在她光滑的胳膊上轻轻摩挲了几下。 “吴师兄,别闹,被人看到不好。”李鹊儿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吴燮的咸猪手,娇嗔道。 “现在没人,怕什么?”吴燮毫不在意地说道,他再次伸手去搂李鹊儿的腰。 “吴师兄,你再这样,我可就生气了!”李鹊儿脸色一沉,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 吴燮见状,知道李鹊儿是真动怒了,便识趣地收回了手,尴尬地讪笑一声:“好好好,我不闹了,不闹了。” 话音刚落,雅间的门应声而开,卢碧渊带着一身酒气,醉醺醺地走了进来。 “卢兄,怎么去了这么久?”吴燮连忙起身,关切地问道,“莫不是吃多了酒,不舒服?” “嘿嘿,吴兄说笑了,小弟怎么会喝多呢?”卢碧渊打了个酒嗝,说道,“刚才在外面碰到了几个不开眼的家伙,耽误了一会儿。”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李鹊儿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 李鹊儿见状,连忙起身,给卢碧渊倒了一杯酒,然后一脸娇羞地说道:“卢公子海量,喝这么点酒算什么!” “那是当然。”卢碧渊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递给李鹊儿,说道,“再来一杯。” 李鹊儿连忙又给他倒了一杯酒。 卢碧渊一连喝了几杯,便开始对李鹊儿动手动脚起来,而李鹊儿则是半推半就,欲拒还迎,两人卿卿我我,好不肉麻。 吴燮见状,知道自己在这里碍事,便起身说道:“卢兄,鹊儿师妹,我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你们慢慢聊。” “吴兄慢走,不送。”卢碧渊头也不抬地说道。 “卢兄,你一会儿记得把鹊儿师妹送回去啊。”吴燮走到门口,又转头对卢碧渊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走吧!”卢碧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 吴燮笑了笑,便退出房间,临走时还不忘体贴地关上了房门。 雅间里,只剩下卢碧渊和李鹊儿两人,气氛顿时变得暧昧起来。 卢碧渊借着酒劲,一把搂住李鹊儿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说道:“鹊儿,你今天真漂亮……” “卢公子……”李鹊儿娇羞地低下了头,如玉的肌肤泛起一抹醉人的红晕。 “鹊儿,你愿意做我的女人吗?”卢碧渊借着酒意,大胆地问道。 “卢公子,我……我还没准备好呢!”李鹊儿故作娇羞地低声说道,欲拒还迎的姿态更增添了一丝妩媚。 “鹊儿,你放心,只要你答应做我的女人,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我保证,你会成为我最后一个女人!”卢碧渊信誓旦旦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真的吗?卢公子?”李鹊儿的语气中带着娇嗔,似乎已经被卢碧渊的甜言蜜语所打动。 “当然是真的,相信我!”卢碧渊说着,迫不及待地吻上了李鹊儿的红唇。 李鹊儿也不再假意推拒,热情地回应着卢碧渊的吻,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肆意妄为。 两人在雅间里,你侬我侬,缠绵悱恻,好不快活。 第089章狼狈为奸 次日清晨,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房间里,将房间照得一片明亮。 卢碧渊从睡梦中醒来,他转头看向身旁,只见李鹊儿正安然沉睡着。 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白皙的肌肤在晨曦的映照下,显得吹弹可破,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张开,吐气如兰,更添几分妩媚动人。 卢碧渊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一下李鹊儿微微翘起的,如同花瓣般柔软的嘴唇。 这一吻,惊醒了睡梦中的李鹊儿。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到卢碧渊正深情地看着自己,脸上顿时泛起了一抹羞红。 “卢公子……” 李鹊儿羞涩地喊了一声,然后就想起身,却被卢碧渊一把搂住。 “鹊儿,”卢碧渊温柔地注视着李鹊儿,声音低沉而磁性,“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以后就不要叫我卢公子了,叫我卢郎,可好?” “卢郎……” 李鹊儿娇羞地依偎在卢碧渊的怀里,轻声唤道,声音甜腻,如同春日里婉转的黄鹂。 卢碧渊温柔地抚摸着李鹊儿如丝绸般柔顺的秀发,仿佛在呵护一件珍宝一般,珍惜而爱怜。 “鹊儿,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不让你受任何人的欺负。” 然而,听到这番承诺,李鹊儿却突然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楚楚可怜,我见犹怜,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好好地安慰一番。 “鹊儿,你怎么了?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卢碧渊见状,顿时慌了神,他连忙问道,“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不,不是的,卢郎,你对我很好,是我自己不好……” 李鹊儿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以前从来都没有被人这样温柔地对待过,我……我太感动了……” “傻瓜,你是我的心肝儿,我当然要好好待你。” 卢碧渊心疼地将她搂得更紧,轻轻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安慰道,“以后,你就安心地做我的女人,我会保护你,疼爱你,不让你再受任何委屈。” “前一段时间,我受了好多委屈,都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承受,没有人会关心我,没有人会心疼我……” 李鹊儿说着,哭得更加伤心了,“现在,我终于遇到了你,我再也不用一个人孤苦伶仃地面对这个世界了……” “心肝儿,别哭了,” 卢碧渊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告诉我,到底是谁欺负你了?我去帮你报仇!” “卢郎,其实……” 李鹊儿犹豫了一下,贝齿轻咬着下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其实,我以前受的那些委屈,都是因为一个人。” “谁?”卢碧渊语气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风子垣。” 李鹊儿她一提到这个名字,眼神中就充满了怨毒和仇恨。 “风子垣?”卢碧渊闻言,顿时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李鹊儿竟然会跟风子垣有如此深仇大恨。 “鹊儿,你跟那风子垣,到底有什么过节?”卢碧渊连忙追问道。 “那风子垣,他简直就是一个恶魔!” 李鹊儿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恨,“他不仅害我被别人羞辱殴打,身败名裂,还勾结外人,诬陷家父,让家父被降职罚俸。我们一家人的生活,都因为他而陷入了困境,甚至……甚至……” 李鹊儿一边哭一边哆哆嗦嗦地将自己和风子垣之间的恩怨,添油加醋,极尽所能地渲染了一番,倾诉给了卢碧渊。 “好你个风子垣,竟然敢如此欺辱我的女人!” 卢碧渊听完李鹊儿的讲述,顿时勃然大怒,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看来,这新仇旧恨,要一起算了!” “卢郎,你也认识风子垣?”李鹊儿擦拭着眼泪,好奇地问道。 “何止认识,简直是不共戴天!”卢碧渊冷笑着说道,“那小子,让我在‘惩戒堂’丢尽了脸面,我跟他,早就已经是不死不休的仇人了!” 然后,卢碧渊便将自己和风子垣之间的恩怨,也告诉了李鹊儿…… 李鹊儿听罢,杏眼圆睁,惊呼道:“什么?姓风的竟敢跟你打赌?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三个月内提升两个小境界,简直是痴人说梦!” “是啊,那小子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卢碧渊冷笑着,“不过,他也不想想,就凭他那点微末的修为,也想在三个月内,提升两个小境界?简直是痴心妄想!” “卢郎,我们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那小子,让他知道,得罪我们是什么下场!” 李鹊儿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之色,说道,“而且,我们还要在赌局中赢他,让他输得倾家荡产,颜面扫地!” “鹊儿,你说得没错,我们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那小子!” 卢碧渊也是一脸的阴狠,说道,“不过,我们不能操之过急,要慢慢地玩弄他,让他在绝望中挣扎,最后再将他彻底毁灭!”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李鹊儿问道。 “我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卢碧渊阴笑着,说道,“我们……”他附在李鹊儿的耳边,低声耳语。 李鹊儿听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娇笑道:“卢郎,好主意!我一定好好配合你,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那就先谢谢我的小心肝了!”卢碧渊在李鹊儿脸上捏了一把,得意地笑道,“风子垣那小子,这次死定了!” 两人相视一笑,似乎已经看到了风子垣身败名裂,凄惨无比的下场。 …… 几日后,“星辰道”外门的一处僻静的院落里,风子垣正与孙离在丹房中忙碌着。 丹房内,炉火熊熊,药香弥漫,风子垣正全神贯注地炼制着一炉丹药,而孙离则在一旁,仔细地观察着火候,不时地往丹炉中添加一些灵草。 “风师兄,这炉丹药,应该快要成了吧?”孙离问道。 “嗯,差不多了。”风子垣点点头,说道,“再过半个时辰,就可以开炉了。” “太好了!”孙离兴奋地说道,他跟着风子垣学习炼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进步很快,现在已经能够独立炼制一些下品丹药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风师兄,你在吗?”门外传来陆小鱼的声音。 “小鱼?进来吧。”风子垣说道。 陆小鱼推门走了进来,他脸上带着一丝喜色,说道:“子垣哥,我打听到一个好消息!” “哦?什么好消息?”风子垣好奇地问道。 “我打听到有一个地方,可以快速提升修为!”陆小鱼兴奋地说道。 “什么地方?”风子垣连忙问道。 “浮屠塔!” 第090章通天高塔 “‘浮屠塔’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风子垣好奇地问道。 “它是咱们‘星辰道’的修士用来磨炼格斗技巧的地方。” 陆小鱼解释道:“里面有大量煞气幻化的妖物,可以模拟实战,让弟子们在战斗中提升实力。” 他继续道:“它的每一层,都有‘灵眼’,虽然灵气并不是很充足,但是也比一般的地方要好上不少,用来修炼再合适不过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风子垣闻言,顿时大喜过望,他之前一直在为找不到合适的修炼场所而发愁,现在,陆小鱼给他带来了一个如此好的消息,他怎么能不高兴呢? “陆师兄,我能不能也跟着你们一起去‘浮屠塔’长长见识?” 孙离也有些心动了,他早就听说过“浮屠塔”的大名,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进去看看。 陆小鱼略作沉吟,说道:“嗯,没问题,我这里正好有三个‘通天塔印’。” “‘通天塔印’又是什么?”风子垣和孙离异口同声地问道。 “‘通天塔印’就是进入‘浮屠塔’的通行证,每个‘星辰道’的弟子,都有一枚属于自己的‘通天塔印’。你们可以去所在的宗门去领取。” 陆小鱼说道,“我来之前借了两个‘通天塔印’,加上我自己的,正好三个,足够我们进去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风子垣迫不及待地站起身,他恨不得现在就飞到“浮屠塔”。 “别着急,子垣哥,这‘浮屠塔’位于‘星辰道’的内门,路途遥远,我们得乘坐飞行灵兽过去才行。”陆小鱼笑着说道,“咱们总不能靠两条腿跑过去吧?那得到猴年马月去了。” 然后,他走到院外的空地处,从腰间掏出一个专门用来储存灵兽的“兽囊袋”。 这是一种专门用来装载灵兽的袋子,内部空间宽敞,并且可以根据灵兽的体型大小进行调整,还能源源不断地提供充足的灵气,保证灵兽的舒适和安全,如同一个移动的洞天福地。 伴随着一道白光闪过,一只体型巨大的淡粉色“鹮鸟”凭空出现在空地上,这“鹮鸟”双翅展开,足有十余丈宽,羽毛如云霞般绚丽,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起来威风凛凛。 “好漂亮的一只‘鹮鸟’!”风子垣忍不住惊叹道。 “这是我问一位相熟的师兄暂借的飞行灵兽,速度很快,可以日行万里,咱们乘坐它去‘浮屠塔’,很快就能到了。”陆小鱼摸了摸‘鹮鸟’的羽毛,一副珍视的样子。 “真不错,有机会我也要弄一只这样的灵兽当坐骑!”孙离上看看,下看看,满脸羡慕。 “这种灵兽有价无市,十分珍贵,我们普通弟子可没有这个福分得到。” 陆小鱼说着,率先一跃,轻盈地跳上了“鹮鸟”宽阔的背脊,“咱们还是赶紧出发吧。” 风子垣和孙离也各自紧随其后,跳了上去。 陆小鱼从“储物囊”中取出一枚淡蓝色的鸟形玉符,注入一丝灵力,那“鹮鸟”顿时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双翅一振,便腾空而起,朝着“星辰道”内门所在的群山飞去,速度快如闪电。 …… “星辰道”内门坐落于群山之中,云雾缭绕,宛如仙境一般。 这里才是“星辰道”的核心所在,高手如云,强者辈出,是所有外门弟子梦寐以求的地方。 内门核心是由五大峰组成,分别是:青云峰、紫霄峰、玉清峰、翠竹峰、赤霞峰。 五座山峰远远望去,如同五柄利剑,直插天际。 五座山峰呈圆形排布,将中间一个高耸入云的巨大山峰环绕其中,这就是内门的主峰“天辰峰”,也就是“星辰道”的宗部所在。 每个山峰都像一个小型的宗门,有自己的峰主、长老、执事、弟子,主修的功法也不尽相同,例如,青云峰主修丹道,紫霄峰主修控雷术,玉清峰主修剑法,翠竹峰主修御兽之术,赤霞峰主修阵法。 五大峰之间,既相互竞争,又相互合作,共同维护着“星辰道”的繁荣昌盛。 六座山峰前,是一座由白玉铺成的巨大广场,其面积之大,超乎想象,一眼望不到边际。广场中央,耸立着一座高耸入云的黑色巨塔,正是“浮屠塔”。 “浮屠塔”有九九八十一层,风子垣从空中远远望去,此塔如同擎天巨柱一般,气势恢宏,令人叹为观止。 当“鹮鸟”降落在“浮屠塔”前的广场上时,风子垣抬头向上仰望,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油然而生。 近距离观察此塔,其塔身通体由一种不知名的黑色巨石砌成,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这些符文闪烁着幽幽的光芒,好似有生命一般,缓缓流动着。 “这就是‘浮屠塔’吗?看起来好阴森啊!” 孙离抬眼看着这座巨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感觉自己好似置身于一座冰窖之中,浑身冰冷。 陆小鱼收回目光,解释道:“这‘浮屠塔’可是用‘黑曜石’建造而成的,据说,这‘黑曜石’可以吸收煞气。而塔内封印着许多上古妖兽的残魂,这些残魂,会幻化成各种妖物,攻击进入‘浮屠塔’的修士。”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据说,曾经有一位‘四象境’的长老,想要强行闯入‘浮屠塔’第八十一层,结果被里面的妖兽残魂,撕成了碎片。” “这么可怕?”孙离闻言,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风子垣虽然也感觉到“浮屠塔”散发出来的阴森气息,但是他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有些兴奋,因为他知道,这“浮屠塔”对他来说,是一个绝佳的修炼场所。 “咱们过去吧。” 陆小鱼说着,便迈步朝着“浮屠塔”的大门走去。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递给守在“浮屠塔”门口的两名弟子,说道:“两位师兄,麻烦通报一声,就说陆小鱼求见林师兄。” 两名守塔弟子接过令牌,仔细端详一番后,神色立刻变得恭敬起来,其中一人连忙说道:“原来是陆师弟,失敬失敬!还请在此稍候,我这就进去通报林师兄。” 说罢,他便快步走进了塔内。 另一名弟子则热情地招呼道:“三位师弟请稍安勿躁,林师兄很快就会出来。” 陆小鱼点点头,转头对风子垣和孙离低声介绍道:“就是林师兄告诉的我‘浮屠塔’可以快速提高修为。他为人十分仗义,也很好说话,等会儿见到他,你们不必拘谨。” 三人站在巍峨的“浮屠塔”前,感受着塔身散发出的古老而神秘的气息,静静地等待着。 第091章煞气之塔 不一会儿,一名身穿青色长袍,身材魁梧的青年男子,从“浮屠塔”里走了出来。 “陆师弟,你来了。”那青年男子看到陆小鱼,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 “见过林峰师兄。”陆小鱼连忙行礼道,“林师兄,这两位是我的朋友,风子垣和孙离,他们也想进入‘浮屠塔’看看。” “见过林峰师兄。”风子垣和孙离也上前行礼道。 林峰一一还礼,然后转头看向陆小鱼,“陆师弟,你这次来‘浮屠塔’,是为了修炼吗?” “正是。”陆小鱼点点头,说道,“我听说,‘浮屠塔’里,可以快速提升修为,所以,特来向林师兄请教。” “陆师弟,你有所不知,这‘浮屠塔’可不是什么善地,里面的煞气十分浓郁,而且,还有许多凶猛的妖兽,你现在的修为,恐怕……”林峰有些担忧地说道。 “林师兄,我们会小心的,不会去那些危险的地方。”陆小鱼坚定地说道。 “好吧,既然陆师弟你心意已决,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林峰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递给陆小鱼,说道,“如果遇到危险,就立刻捏碎这枚令牌,我会第一时间赶去救你们。不过,你们要切记,一定要小心谨慎,量力而行,不可逞强。” “多谢林师兄!”陆小鱼接过令牌,感激地说道。 “好了,进去吧!记住,你们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林峰提醒道,“超过时间,‘通天塔印’就会失效,你们会被‘浮屠塔’的禁制强行传送出来,到时候,可就不好玩了。” “知道了,林师兄!” 风子垣三人再次向林峰道谢之后,便转身朝着“浮屠塔”的入口走去。 只见大门之上,刻画着一个复杂的符文阵法,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显然是一种强大的禁制。 “这禁制看起来好厉害啊!”孙离看着那符文阵法,有些惊讶地说道。 “不用担心,有‘通天塔印’就可以开启。”陆小鱼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三枚“通天塔印”,分别递给风子垣和孙离一人一枚,然后将自己的那枚“通天塔印”贴在门边的凹槽上。 “嗡!” 随着一声轻响,那符文阵法顿时光芒大盛,然后缓缓地打开了一道缝隙,一股阴冷的气息,从缝隙中涌了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好了,咱们进去吧。”陆小鱼说着,便率先走进了“浮屠塔”。 风子垣和孙离也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三人穿过大门,眼前豁然开朗。 “浮屠塔”的第一层,是一个巨大的空间,一眼望不到边际,比从外面看要大了很多。 “看来,这‘浮屠塔’应该是一个空间法器。”风子垣心道,只有空间法器,才能在有限的空间内,创造出如此巨大的空间。 空间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灵眼”,散发着浓郁的灵气,如同一个巨大的旋涡,将周围的灵气,都吸纳到其中。 在“灵眼”的周围,盘坐着许多弟子,他们都闭目凝神,正在吸收“灵眼”散发出来的灵气,进行修炼。 “风师兄,这里的灵气,果然比外面要浓郁许多啊!”孙离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是的,的确很不错。” 风子垣点点头,说道,“不过,这第一层的灵气还是太稀薄了,对我的帮助不大,我们还是去上面几层看看吧。” “好。”孙离和陆小鱼都点头道。 三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拾级而上,朝着“浮屠塔”的第二层走去。 甫一踏入,一股浩然之气便扑面而来,灵气也愈发浓郁,宛如水珠般在空气中流动,只是这灵气中,还夹杂着一丝令人心悸的阴寒,让人忍不住打颤。 “风师兄,这煞气,好重啊!”孙离只觉一股寒意顺着脚底直窜天灵盖,让他忍不住裹紧了衣衫。 他脸色微微发白,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显然有些难以承受这股阴寒之气。 风子垣微微颔首,沉声道:“不错,此地煞气逼人,你二人万事小心,切莫大意。”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周身灵光一闪,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宛如实质般浮现而出,如同一个金色的蚕茧,将他包裹其中,将周围浓郁的煞气隔绝在外。 他定了定神,这才迈步踏入了第二层的深处,脚步沉稳有力,没有丝毫的犹豫。 孙离也连忙运转灵力,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防护罩,抵御着周围无孔不入的煞气侵袭。 只是他修为尚浅,防护罩显得有些摇摇欲坠,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渐渐变得苍白,显得有些吃力。 三人继续向上攀登,发现越往高处,煞气便越发浓重,如同浓稠的墨汁一般,在空气中翻滚涌动,几乎凝成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就连视线都受到了影响,只能看到周围模糊的景象。 孙离不过堪堪抵达第四层,便有些承受不住那汹涌的煞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欲呕吐,脸色也变得一片惨绿。 他无奈地对二人拱了拱手,苦笑道:“风师兄,陆师兄,小弟实在坚持不住了,就先回去了。你们……多加小心。” 风子垣见状,关切地问道:“孙离,你没事吧?要不我送你下去?” 孙离摇了摇头,强颜欢笑道:“不用了,这点煞气我还是能应付的,只是再往上,我怕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你们自己小心,我先走了。” 说罢,便转身匆匆下了楼,身影很快消失在浓重的煞气之中。 风子垣望着孙离消失的方向,心中不禁有些担忧。他知道孙离修为不高,独自一人下去,恐怕也并非易事。 但他现在也无暇顾及太多,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孙离能够平安无事。 他转头看向陆小鱼,沉声道:“我们继续走吧!” 风子垣和陆小鱼继续向上走去,周围的煞气越来越浓重,压力也越来越大,每走一步都变得异常艰难。 一直到第十层,陆小鱼也终于到达了极限。他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几乎快要站立不住。 “子垣哥……” 陆小鱼强忍着身体的剧烈不适,从怀中掏出一块雕刻着复杂符文的古朴令牌,递给风子垣,苦笑道,“这是林师兄给的保命令牌,你拿着!小弟不才,实在无力再往上走了。” 风子垣接过令牌,郑重地将其收入怀中,然后拍了拍陆小鱼的肩膀,沉声道:“回去的路上小心,我今天只是先去上面探探路,一会儿就下来。” 陆小鱼点了点头,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转身下了楼。 风子垣独自一人,继续向着第十一层走去,周围的煞气已经浓郁到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每一层台阶都仿佛重若千钧,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但他依然一步一个脚印,坚定地朝着上方走去,身影逐渐消失在浓重的煞气之中。 第092章禁足三月 风子垣一直来到了第十五层。 此处的修士已经少了许多,一股股浓郁的煞气在空气中翻滚涌动,宛如活物一般,发出阵阵低沉的嘶。 风子垣寻了一处远离“灵眼”的偏僻角落。他四下张望一番,确认无人之后,这才悄然释放出了“煞妖王”。 “煞妖王”一经现身,便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贪婪地吞噬着周围浓郁的煞气。 它原本虚幻的身形如同被注入了生命般,逐渐凝实,变得狰狞可怖。 风子垣见状,心道:“此处煞气如此浓郁,只要小心行事,‘煞妖王’的事情想必不会有人发现异常。” 说话间,“煞妖王”已经锁定了自己的猎物——不远处一头由煞气幻化而成的“黑虎兽”。它体型庞大,足有数丈高,浑身漆黑如墨,散发着逼人的煞气。 那“黑虎兽”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风子垣,喉咙中发出阵阵低沉的咆哮,似乎下一秒就要将风子垣生吞活剥。 “去!”风子垣嘴角微翘,指尖轻轻一弹,一道灵光没入“煞妖王”的眉心。 “煞妖王”得到指令,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黑虎兽”扑去。 它速度快若闪电,眨眼间便来到了“黑虎兽”面前,锋利的指甲如同死神的镰刀,狠狠地抓向“黑虎兽”的脑袋。 “黑虎兽”躲闪不及,顿时被抓出一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 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疯狂地挣扎起来,却根本无法挣脱“煞妖王”的攻击。 “煞妖王”势如破竹,三下五除二便将“黑虎兽”撕成碎片,而后贪婪地将其体内精纯的煞气吞噬殆尽。 随着吞噬的煞气越来越多,“煞妖王”身上的气息也越来越强大,就连周围的空间都仿佛承受不住它的威压,开始剧烈地扭曲起来。 “哈哈,这下进入初元境六层就有希望了!” 风子垣感受到“煞妖王”的变化,心情大好,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 一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陆小鱼和孙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目光却时不时地飘向“浮屠塔”的入口。 终于,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塔中走了出来,正是风子垣。 陆小鱼快步迎上前去,急切地问道,“子垣哥,你爬到第几层了?” 风子垣轻轻一笑,伸出右手,比画了一个“十五”的数字。 “十五层?”陆小鱼闻言,不禁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风子垣的修为明明比自己还低了几个小境界,怎么可能会比他还高出五层? 仿佛看出了陆小鱼心中的疑惑,风子垣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天生对煞气有一定的抵抗能力吧。在第十五层的时候,虽然也感觉到了一些压力,但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原来如此。”陆小鱼点了点头,心中却暗暗惊叹风子垣的天赋之高。 “风师兄,你在里面修炼得怎么样?可有什么收获?”孙离好奇地问道。 “嗯,还不错。”风子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里面的环境的确很适合我修炼,让我有信心能在短时间突破初元境六层的瓶颈。” “那就先恭喜子垣哥了!”陆小鱼乐呵呵地朝风子垣拱了拱手。 “恭喜风师兄即将进阶初元境六层!”孙离也笑着说道。 风子垣笑着摆了摆手,说:“先别高兴得太早,这‘浮屠塔’每天只有一个时辰的进入时间,如果能再长一点就好了。”言语间不免流露出一丝遗憾。 “嗯,回头我问问林师兄,看他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陆小鱼想了想说道。 “行了,我还是先去‘丹心苑’领取我的‘通天塔印’吧。”风子垣也不再纠结此事,心情轻松了不少,笑着说道。 …… 夕阳西下,天边燃烧着一片火红的云霞,将整个天空都染成了金红色,如同一幅壮丽的画卷在天地间徐徐展开。 晚霞的余晖洒在“鹮鸟”雪白的羽毛上,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美不胜收。 三人并排坐在“鹮鸟”宽阔的背脊上,沐浴着温暖的夕阳,迎着习习凉风,朝着“星辰道”外门的方向飞去。 风子垣兴冲冲地赶回到“丹心苑”,准备领取自己的“通天塔印”,却被“典仓署”负责发放物资的弟子告知自己正处于三个月的禁足期,不允许进入“浮屠塔”试炼。 “禁足期?”风子垣顿时愣住了,满脸不解地问道,“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被禁足了?” 那名弟子面露难色,解释道:“这是‘惩戒堂’那边传来的命令,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师兄不要为难我们。” “‘惩戒堂’?他们为什么要禁我的足?”风子垣更加疑惑了。 “这个……我们真的不清楚,师兄还是去问问‘惩戒堂’或者李副掌事吧。”那名弟子不敢怠慢,小心地建议道。 “那丹尘子掌事呢?我要见他,当面问清楚!”风子垣有些不甘心。 “很抱歉,他老人家前些日子有事离开了宗门,归期不定。”那名弟子无奈地说道,“目前‘丹心苑’由李茂副掌事暂代掌事之职,您看……” “李茂?”风子垣皱了皱眉,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迈步走进了“丹心苑”。 “丹心苑”内,一名身材圆滚滚的胖修士正坐在一张宽大的紫檀桌后,懒洋洋地翻看着一本古籍。 他便是“丹心苑”的副掌事,李茂。 此人平日里仗着自己叔叔是“星辰道”的外门长老,行事嚣张跋扈,在“丹心苑”中没少作威作福,风子垣对他并无好感。 “李掌事,我想问一下……” “什么事?”李茂头也不抬地打断了风子垣的话,语气中透着一股不耐烦。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尽量平静地说道,“刚才,我去领取“通天塔印”,却被告知我正处于禁足期,这是怎么回事?” “哦,你说这事啊!” 李茂这才慢悠悠地抬起头来,斜睨了风子垣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惩戒堂’那边下的命令,我哪敢过问啊。你要是想知道原因,自己去‘惩戒堂’问吧。” “李掌事,‘惩戒堂’那边做事,总要有个章程吧?无缘无故就给我定了三个月的禁足期,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风子垣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 李茂闻言,放下手中的古籍,肥胖的身体往椅背上一靠,斜着眼睛看着风子垣,冷笑道:“怎么,你想质疑‘惩戒堂’的决定?我劝你还是省省吧!他们做事自然有他们的道理,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能够质疑的?” “可是……”风子垣还想再争辩几句,却被李茂打断了。 “行了,别在这儿啰唆了!‘惩戒堂’的命令,我可不敢违抗。你要是真觉得自己冤枉,就自己去‘惩戒堂’申诉去,别在这儿浪费我的时间!” 李茂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风子垣赶紧离开。 风子垣心中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愤愤不平地离开了“丹心苑”。 夜里,风子垣的丹房内,昏黄的烛光摇曳不定,在墙壁上投射出一个个跳动的光影,映照着三张年轻的面孔。 “子垣哥,我看这事儿蹊跷得很,你明天再去一趟‘惩戒堂’,好好问问清楚,是不是他们搞错了。” 陆小鱼眉头紧锁,分析道,“说不定是卷宗记录有误,或者是什么人动了手脚也说不定。” “对啊,风哥,我和小鱼都可以为你做证。”马胖子也跟着附和道。 “哎……” 风子垣长长地叹了口气,眉宇间满是忧愁,将手中的莲纹青釉茶碗重重地拍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不让我领‘通天塔印’,我怎么进入‘浮屠塔’呢?” 马胖子和陆小鱼对看了一眼,也是一脸的无奈,他们何尝不知道“浮屠塔”对风子垣的重要性,可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也是爱莫能助,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而且……”风子垣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重地说道,“三个月的禁足令,对我来说,损失太大了!” 他握紧双拳,心中如同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 第093章暗箭伤人 “天仙正店”二楼,一间名为“流霞”的雅间内,一炉檀香静静地燃烧着,淡淡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沁人心脾。 卢碧渊举起一杯酒,恭敬地对坐在他对面的鹿道人说道:“鹿师叔,这次的事情,多谢您出手相助了,侄儿敬您一杯!” 说罢,他一饮而尽。 坐在一旁的李鹊儿也连忙起身,端起酒杯,娇滴滴地说道:“鹿师叔,鹊儿也敬您一杯,您的大恩大德,鹊儿没齿难忘!” 鹿道人接过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笑着说道:“碧渊贤侄客气了,我于令尊乃是世交,你的事,师叔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不过这次为了你的事,修改了卷宗,我也是冒着很大风险的啊。” “师叔放心,这件事绝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卢碧渊说着,从“储物囊”中取出一只精致的玉盒,轻轻放在桌上,推到鹿道人面前,“还请师叔笑纳。” 鹿道人微微一愣,不动声色地问道:“贤侄,你这是……” “这里面是一株‘千年雪莲’,是家父特意让我带来孝敬师叔的。”卢碧渊恭敬地说道。 鹿道人打开玉盒,顿时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只见玉盒之中,静静地躺着一株晶莹剔透的雪莲,花瓣如玉,散发着淡淡的光晕,一看便知是不可多得的珍贵灵草。 “这……这如何使得!” 鹿道人面色一僵,连忙将玉盒推回卢碧渊面前,语气诚恳地说道,“云笙兄实在太客气了,如此珍贵的灵草,老夫怎能收受?还请贤侄代老夫向令尊表达谢意。” 李鹊儿见状,连忙说道:“师叔,您要是不收下,卢郎也不好回去交差啊!” “是啊,师叔,家父一片心意,您就不要推辞了。”卢碧渊也跟着劝说道。 鹿道人面露难色,沉吟了片刻,这才“勉为其难”地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这才伸手将玉盒收了起来,只是那眉宇间的喜色,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鹿道人将“千年雪莲”收好,开口问道:“老夫实在好奇,你跟那风子垣,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竟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地去对付他?” 卢碧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咬牙切齿地说道:“那风子垣欺人太甚!他不仅三番五次地羞辱我,还欺负我家鹊儿,甚至勾结外人,诬陷鹊儿的父亲,简直罪不可恕!” “哦?还有这等事?”鹿道人眉头微皱,看向李鹊儿,“不知令尊是?” “家父正是‘丹心苑’前掌事,丹云子。”李鹊儿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和愤懑。 “你是丹云子的女儿,倒是老夫眼拙了。”鹿道人闻言,顿时大吃一惊,看向李鹊儿的眼神中充满了一丝惊讶。 “鹿师叔认识家父?”李鹊儿好奇地问道。 早年间,鹿道人曾经因为修炼走火入魔,身受重伤,多亏丹云子出手相救,为他炼制了一枚“九转菩提丹”,这才保住了他的性命。 这份恩情,他一直铭记于心,无以为报。 “当年令尊对老夫可是有救命之恩啊!说起来,老夫还要叫你一声侄女才是。”鹿道人看着李鹊儿,眼中多了几分亲切。 李鹊儿连忙起身,恭敬地说道:“师叔言重了,您是长辈,直呼鹊儿名字便是。” 鹿道人笑着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卢碧渊,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说道:“碧渊贤侄,既然那风子垣敢如此欺辱你和鹊儿,老夫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你放心,这件事老夫一定会为你做主,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多谢师叔!”卢碧渊大喜过望,连忙再次举杯敬酒。 鹿道人又与二人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待鹿道人走后,李鹊儿迫不及待地问道:“卢郎,你说,鹿师叔真的会帮我们对付那风子垣吗?” “那是自然!”卢碧渊自信满满地说道,“鹿师叔可是‘惩戒堂’的‘刑堂长老’,位高权重,他既然答应了要为我们做主,就一定会说到做到!那风子垣得罪了我们,我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李鹊儿听罢,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 晨曦徐徐拉开了夜幕,将整个“星辰道”映照得格外清朗。 风子垣一早便起床,匆匆洗漱完毕,便直奔“惩戒堂”而去。 他一夜未眠,脑海里不断回想着昨日的遭遇,心中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给他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 清晨的“惩戒堂”,晨雾还未散去,那座巍峨的黑色建筑若隐若现,更显得庄严肃穆。 两名身穿银色铠甲的弟子,面无表情地守卫在“惩戒堂”大门前,冰冷的寒光从他们手中的长戟上反射而出,令人望而生畏。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朝着其中一名守卫拱手说道:“弟子风子垣,求见‘刑堂长老’鹿道人,还请尊者通报一声。” 那名守卫上下打量了风子垣一眼,沉声说道:“鹿长老正在闭关修炼,不见任何人。你若有事,可先向‘戒律尊者’禀报。” 风子垣一听,只好说:“烦请通报一声‘戒律尊者’,‘丹心苑’风子垣有事求见!” 其中一名守卫转身进入大殿通报,另一人则引领着风子垣在殿外等候。 不多时,那名守卫去而复返,对风子垣说道:“进来吧,尊者有请。” 风子垣随着守卫进入一处配殿,只见一名身穿黑色劲装,腰悬长剑的中年男子端坐在殿中央的圈椅上,不怒自威。他便是“惩戒堂”的一名‘戒律尊者’,王天维。 “弟子风子垣,见过尊者。”风子垣恭敬行礼道。 “嗯。”王天维微微颔首,示意风子垣起身,沉声问道:“说吧,究竟是何事?” 风子垣不敢隐瞒,将自己的遭遇以及如何莫名其妙地被禁足三个月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王天维讲述了一遍。 王天维听完,剑眉微蹙,沉吟了片刻,问道:“你是说,你因为之前与同门私斗一事,被鹿长老处罚,打扫‘御兽苑’?” “正是。”风子垣愤愤不平地说道,“可是弟子明明记得,当初鹿长老只罚了弟子一个月的时间,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三个月?” 王天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转头对着一旁的手下吩咐道:“去,把风子垣的卷宗取来。” “是!”那名手下领命而去,不多时,便捧着一本册子,恭敬地放在了王天维面前的桌案上。 第094章随之而来 王天维接过卷宗,仔细翻阅起来。他面色凝重,眉头紧锁,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妥之处。 风子垣在一旁紧张地等待着,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王天维会如何裁决。 大殿内一片寂静,只有王天维翻阅卷宗的声音清晰可闻。 良久,王天维合上卷宗,抬起头来,目光锐利地盯着风子垣,沉声问道:“风子垣,你可知罪?” 风子垣心头一颤,连忙说道:“弟子不知,还请尊者明示!” 王天维将卷宗扔到风子垣面前,指着其中一处说道:“你自己看!” 风子垣连忙捡起卷宗,仔细查看起来。只见卷宗上清楚地记录着上次同卢碧渊私斗事件的经过,以及对相关人员的处罚决定。 其中,陆小鱼和马轻尘因为违反门规,私自斗殴,被罚打扫“御兽苑”一个月,而他风子垣作为打人的一方,则被罚打扫“御兽苑”三个月,同时停止一切修行活动。 “这……” 风子垣顿时傻眼了,卷宗上的内容,和他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 可是,这卷宗上的字迹的确是鹿道人的亲笔,而且还有“惩戒堂”的印章,不可能有假啊! “尊者,‘鹿道人’之前的判罚的确是一个月,外门弟子马轻尘和陆小鱼可以为我做证!”风子连忙解释道。 “哼!你说我是相信你的一面之词,还是相信鹿长老的手书。”王天维冷哼一声,厉声喝道,“来人,将这个小子给我赶出去。” 两名守卫应声而入,不由分说地将风子垣架了起来,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拽出了“惩戒堂”。 “尊者,弟子真的没有……”风子垣还在不停地挣扎着,为自己辩解。 “砰”的一声闷响,风子垣被两名守卫毫不客气地扔在了“惩戒堂”外的青石板地面上。 他只觉得浑身骨骼像是散了架一般,疼痛难忍。 “咳咳……” 风子垣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整理凌乱的衣衫,朝着“惩戒堂”的方向大声喊道:“尊者,弟子真的没有撒谎,一定是哪里弄错了,请您明察啊!”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惩戒堂”守卫冷漠的眼神,以及周围弟子们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没有人相信他的话,更没有人愿意站出来为他说话。 风子垣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卷宗上的内容,心中满是疑惑和不解。 “三个月,为何恰好是三个月?”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难道是卢碧渊那小子在后面搞鬼吗?” …… 风子垣离开“惩戒堂”后,心中憋着一团火,却无处发泄。他回到住处,想要静心修炼,却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啊?”风子垣没好气地问道。 “风师兄,李掌事让你去一趟‘丹心苑’。”门外传来一名弟子恭敬的声音。 “知道了。”风子垣压下心中的怒火,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跟着那名弟子来到了“丹心苑”。 然而,一进入“丹心苑”,风子垣就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往日里那些对他点头哈腰的外门弟子,如今看到他,都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纷纷躲避不及,生怕被他沾染了什么晦气。 风子垣心中疑惑,却也顾不得多想,径直来到了副掌事李茂的房间。 “弟子风子垣,见过李掌事。”风子垣恭敬地行了一礼。 李茂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一杯香茗,慢悠悠地品着,听到风子垣的声音,这才缓缓抬起头来,斜睨了他一眼,语气不咸不淡地说道:“过来了?” “是,不知李掌事叫弟子过来,所为何事?”风子垣心中有些不满,却也不敢发作,只是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等待着李茂的指示。 李茂放下手中的茶碗,慢条斯理地说道:“风子垣,你上个月炼制的丹药,数量和品质都堪忧啊。看来,你是将心思都花在了其他地方,根本就没有把‘丹心苑’的规矩放在眼里啊!” “李掌事,”风子垣一听这话,顿时急了,“弟子上个月炼制的丹药,明明都被评为了甲等,怎么质量又不过关了呢?” “哼,甲等?我看是你不入流的手段,蒙骗了那些负责评级的弟子吧!”李茂冷笑道,“来人,把风子垣上个月炼制的丹药拿来!” 一名弟子应声而入,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几只精致的玉瓶,正是风子垣上个月炼制的丹药。 “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炼制的丹药?”李茂指着托盘上的丹药,厉声喝道。 风子垣连忙上前查看,只见那些丹药虽然外表看起来还算完整,但是色泽暗淡,药香驳杂,一看就知道是品质低劣的丹药。 “这……”风子垣顿时傻眼了,这些丹药,根本就不是他炼制的啊! 就在这时,一位身穿灰色长袍的修士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八字胡,面容清癯,正是“丹心苑”的前掌事,丹云子。 “发生什么事了?”丹云子问道。 “长老,您来得正好!”李茂连忙起身,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然后指着风子垣说道,“这就是风子垣炼制的丹药,简直就是一塌糊涂!” 丹云子接过丹药,仔细查看了一番,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说道:“嗯,这丹药的确炼制得不好,火候不到,药性流失严重。” “长老,您也看到了吧?这小子就是故意偷懒,欺骗师门!”李茂趁机煽风点火道。 “我没有!这不是我炼制的丹药!”风子垣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反驳道。 “放肆!证据确凿,还敢狡辩!”李茂勃然大怒,指着风子垣的鼻子骂道,“来人,给我掌嘴!” 说罢,便有两名“丹心苑”的弟子走了进来,看样子是准备对风子垣动手。 “住手!”丹云子见状,连忙喝止了李茂,“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谁也不许妄动!” 丹云子沉吟了片刻,转头看向风子垣,问道:“风子垣,你来说说,这丹药,到底是不是你的?” “这些丹药,绝非弟子所炼制。”风子垣不卑不亢,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你怎么证明不是你炼制的?”丹云子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考究的意味。 “弟子……弟子证明不了。”风子垣一时语塞。 丹云子听罢,不怒反笑,笑着说道:“呵呵,既然你说这丹药不是你炼制的,那想必是其他弟子不小心弄混了。这样吧,你下个月再多交一批丹药便是,把上个月的缺失补齐,就当是将功补过了。” “这……”风子垣欲言又止,心中叫苦不迭。 丹云子见他面露难色,眉头微微一挑,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是。”风子垣不愿再生事端,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这时,李茂突然开口了,语气阴冷地说道:“仅仅是多交一批丹药,恐怕不足以服众啊。万一他下个月交上来的丹药,还是这般劣质,那岂不是又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和精力?” 丹云子看了李茂一眼,没有说话,似乎是在默认了他的说法。 李茂接着说道:“风子垣,为了确保你能够认真对待此事,不如这样,下个月交上来的丹药,必须全部都是甲等品质!否则,就别怪我不讲情面,按照‘丹心苑’的规矩,严惩不贷!” “什么……”风子垣脸色一变,刚想开口反驳,却被丹云子挥手打断了。 “就依李掌事所说。”丹云子淡淡地说道,“风子垣,你可听清楚了?” 风子垣心中憋屈至极,却又无可奈何,咬着牙,答应道:“弟子……弟子遵命。” 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从“丹心苑”出来,风子垣只觉得一股无名的怒火在胸膛中燃烧。 先是莫名其妙地被“惩戒堂”禁足三个月,接着又在“丹心苑”遭到李茂的陷害,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不得不相信,自己被人给针对了! 第095章原来如此 接连的打击让风子垣郁闷至极,为了排解心中的郁闷,他叫上了马胖子、陆小鱼和孙离,在“天仙正店”直接定了一个雅间,想要借酒消愁。 “风哥,别生气了,来,喝酒,喝酒!”马胖子一边给风子垣倒酒,一边安慰道,“那姓李的摆明了是在给你穿小鞋,咱们犯不着跟他置气!” 陆小鱼也跟着劝道:“是啊,子垣哥,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帮你查清楚,绝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 然而,无论马胖子和陆小鱼如何劝慰,风子垣心中的郁闷之情却始终挥之不去。 无论陷害他的人是不是卢碧渊,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风子垣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当猴耍了一般,心中充满了愤怒、憋屈。 “子垣哥,我跟你说个事儿。” 陆小鱼见风子垣愁眉不展,连忙将这几天打听到的一个好消息告诉他:“我已经问过林师兄了,他说可以用别人的‘通天塔印’进入‘浮屠塔’修炼。” “什么?” 风子垣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听到陆小鱼的话,顿时抬起头来,“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陆小鱼见状,知道风子垣因为禁足令的事情心不在焉,便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我说,你可以用别人的‘通天塔印’进入‘浮屠塔’修炼,只是需要支付一定的费用。林师兄说,他可以帮忙介绍。” “真的?”风子垣这才回过神来。 “千真万确!我还能骗你不成?”陆小鱼说道。 风子垣闻言,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喜色,反而更加愁眉苦脸起来。 “可是……”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现在不仅要每天去‘御兽苑’打扫卫生,下个月还要完成双倍的丹药任务,哪有时间去‘浮屠塔’修炼啊?” “这……” 陆小鱼顿时语塞,是啊,就算能进“浮屠塔”又能怎么样呢?风子垣现在每天都被那些杂事缠身,根本就抽不出时间去修炼啊!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时,孙离推开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刚才在外面的楼梯口,看到李鹊儿挽着一个年轻男子,两人正送李茂下楼。”孙离说着,走到桌边坐下。 “你说什么?”风子垣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抓住孙离的胳膊,急切地问道,“你确定你没有看错?李鹊儿和李茂在一起?” “他们当时就从我身边经过,我看得清清楚楚!”孙离肯定地说道,“李茂对那男的还有李鹊儿可恭敬了,点头哈腰的,像条狗一样!” “他们看到你了吗?”风子垣追问道。 孙离想了想,说道:“应该没有,我见他们过来,就立刻躲到柱子后面了,应该没注意到我。” “这就对了……”风子垣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心中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对了,那个年轻男人长什么样?”风子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追问道。 孙离眼珠一转,回忆了一下,说道:“那人长得倒是挺俊俏的,就是有点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贼眉鼠眼?那他身形如何,你还能想起什么细节吗?”风子垣追问道。 孙离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个子挺高的,身材偏瘦,大鼻子,穿着一袭青色的长袍,腰间挂着一块龙形玉佩,看起来像是个富家公子。” “卢碧渊!”风子垣脑海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 “对对对,好像就是姓卢,我听到李鹊儿叫他卢郎来着。”孙离一拍脑袋,说道。 “那就错不了了!” 风子垣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心中已经将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看来,这两天的事情,都是他们在背后搞的鬼!” “卢碧渊什么时候跟李鹊儿搅在一起了呢?”马胖子和陆小鱼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 风子垣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他之前就觉得奇怪,李茂不过是个欺软怕硬,胆小如鼠的家伙,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公然陷害自己。 而卢碧渊虽然和自己有过节,但也只是些口舌之争,他犯不着为了那么点小事,就如此大费周章地报复自己。 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李鹊儿! 也只有李鹊儿,才会不惜一切代价,要将自己置之死地! 想通了这一点,风子垣只觉得豁然开朗,原本压抑的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他猛地一拍桌子,朗声笑道:“好!好得很!我风子垣本想息事宁人,既然你们不肯放过我,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风哥,你说吧,接下来咱们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马胖子最先反应过来,他知道,风子垣这是要反击了。 “对,我们还怕他们不成!”陆小鱼和孙离也异口同声地说道。 风子垣环视了一下三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好兄弟!” 风子垣心中感动,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咱们先喝酒,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 …… “星辰道”外门,一座精致的二层小楼里灯火通明。 其中一间装饰得富丽堂皇的房间里,卢碧渊斜倚在铺着柔软锦缎的“罗汉床”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眉头微蹙,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之色。 “这两天喝酒喝得有些多了……” 他低声自语道,这两天为了讨好李茂,他可是花了不少心思,陪吃陪喝,还要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真是让他感到恶心。 就在这时,一阵香风袭来,李鹊儿端着一个精致的玉盘,款款走进了房间。 “卢郎,这两天辛苦了,我给你煮了醒酒茶,可以解解酒。”李鹊儿将玉盘放在桌上,柔声说道。 卢碧渊抬头看了一眼李鹊儿,只见她今日穿着一袭淡粉色的轻纱长裙,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脸上略施粉黛,显得格外娇艳动人。 他心中一动,伸手将李鹊儿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笑着说道:“还是鹊儿最体贴了。” 李鹊儿顺势依偎在卢碧渊的怀里,端起玉盘上的茶盏,递到他嘴边,娇声道:“来,卢郎,尝尝我亲手煮的茶。” 卢碧渊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只觉得一股清香在口中弥漫开来,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头也不疼了。 “好茶!”他赞叹道,“这是什么茶?口味竟然如此独特?” “这是我特意托人从千里之外的雪山上采摘的雪莲,搭配葛花,用千年寒冰融化的雪水,按照秘方精心熬制而成的,最是解酒除烦。”李鹊儿柔声解释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如此清香甘甜。”卢碧渊笑着说道,“真是有劳鹊儿费心了。” “只要你喜欢就好。”李鹊儿娇笑道,“你为了我的事,不也没少费心吗?今天听李掌事讲,那风子垣在‘丹心苑’的狼狈样,真是大快人心!” 一提起风子垣,卢碧渊的眼中便闪过一丝寒光,冷笑一声道:“这才只是刚开始,他还想进‘浮屠塔’提升修为,真是痴心妄想!等着吧,我定要让他尝尝什么叫作生不如死!” “还是我家卢郎有本事,一出手就招招致命,看那风子垣这次怎么应对!”李鹊儿娇笑着,伸手搂住卢碧渊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语气中充满了得意。 卢碧渊一把握住李鹊儿的手,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眼中满是欲望的火焰, “心肝儿,我为你做了这么多,那你今晚可以好好服侍我了。” 李鹊儿娇呼一声,顺势倒在柔软的床榻上,任由卢碧渊解开她的衣衫,脸上满是妩媚之色。 窗外,月色朦胧,夜风轻拂,树影婆娑,似是将这充满算计的低语和暧昧的喘息声悄然隐去。 第096章反击开始 次日上午,“星辰道”一处隐蔽的山林深处,古木参天,遮天蔽日。 风子垣与柳天相对而立,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几声鸟鸣在林间回荡。 “风小友,你神神秘秘地把我约到这里来,所为何事?”柳天环顾了一下四周,有些疑惑地问道。 风子垣没有接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递给柳天,“柳长老,这里面是三个月份量的‘清灵续脉丹’,请您收好。” 柳天接过木盒,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九枚圆润饱满的丹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正是“清灵续脉丹”! “风小友,你这是……”柳天疑惑地看着风子垣,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风子垣微微一笑,解释道:“柳长老,实不相瞒,我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可能要闭关一段时间,因此我提前炼制了三个月的‘清灵续脉丹’,别耽误您的治疗。” “闭关?”柳天眉头微皱。“怎么突然要闭关了?” 风子垣解释道,“我这次闭关,也是事出有因,我……我中了剧毒,需要尽快闭关解毒!” “什么?”柳天大惊失色,连忙伸手抓住风子垣的胳膊,关切地问道,“怎么会这样?你中的是什么毒?严不严重?” 作为被剧毒折磨了十几年的人,他深知这种痛苦,因此,当他听到风子垣也中了剧毒时,才会如此紧张。 风子垣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故作痛苦地叹了口气,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总之,我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必须尽快闭关解毒,否则性命堪忧!” “那你可有把握解毒?”柳天急切地问道。 “我已经找到一些眉目了,只是解毒的过程十分凶险,我需要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闭关。”风子垣继续道,“地方我已经找好了,只是需要麻烦柳长老帮我掩护一下,就说我这三个月在您这里帮您炼制解毒丹药。” 柳天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你就安心闭关吧!我会对外宣称,你在我这里帮我解毒,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你的!” “多谢柳长老!”风子垣心中感激不已。 柳天拍了拍风子垣的肩膀,像是想起了什么,提醒道:“对了,最近这段时间,不时有人来找我,给我施压,让我别管你的事情,不过都被我拒绝了。你自己也要小心一点,我估计,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柳长老的恩情,我风子垣没齿难忘,”风子垣双手抱拳,一脸真诚地说道。 “你我之间,就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了。” 柳天摆了摆手,爽朗地笑道,“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呢!托你丹药的福,你看看我,现在已经不怎么咳嗽了,而且境界也恢复到了重元境,应付一些宵小之辈,还是绰绰有余的。这点小忙,何足挂齿!你尽管安心闭关,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风子垣由衷地说道:“看到柳长老气色好转,弟子也安心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准备一下闭关的事情吧。”柳天看了看天色,说道,“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我会让人给你准备好的。” “多谢柳长老,弟子告退。”风子垣躬身告辞。 告别了柳天,风子垣一刻不停地赶往“御兽苑”。 …… 风子垣在去“御兽苑”的路上,不断地盘算着接下来的对策。 他可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既然有人想害他,那他就要反击!他知道,仅凭一己之力,想要对抗卢碧渊和李鹊儿,无疑是以卵击石。 所以,他必须借助外力! 除了柳天,“御兽苑”的董平,就是其中关键的一环。 于是,风子垣带着前一阵特意让胐胐酿制的一坛“星河醉”来到了“御兽苑”,在董平的住处外等候。 等了没多久,风子垣便看到董平哼着小曲,悠哉悠哉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董长老!”风子垣连忙迎了上去,恭敬地行了一礼。 风子垣也不废话,直接将装着“星河醉”的酒坛子递了过去,“弟子前些日子酿制了一些灵酒,特地拿来孝敬董长老。” 董平一闻到这股浓郁的酒香,顿时就挪不开脚步了。 他接过酒坛子,打开封泥,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好香的酒!” 说完,他迫不及待地拿起酒坛子,仰头就灌了一大口,咂吧着嘴,回味无穷。 “怎么样,董长老,弟子酿的这酒还入得了您的法眼吧?”风子垣笑着问道。 “酒是好酒!”董平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带着几分醉意说道:“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风子垣见时机成熟,便将自己身中剧毒,需要闭关解毒,以及在“惩戒堂”遭遇陷害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董平。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情!” 董平长老听完,顿时勃然大怒,吹胡子瞪眼道,“这帮小兔崽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敢在‘星辰道’里兴风作浪,无法无天!老夫可以做证,上次的惩罚结果我看过,的确是一个月,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他拍了拍风子垣的肩膀:“你放心,这件事我管定了!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我董平的眼皮子底下,如此胆大妄为!” 风子垣心中大喜,连忙说道:“多谢董长老!” 董平摆摆手,说道:“你小子不用客气,我老头子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也见不得这种欺负小辈的事情!你放心,这三个月,你就安心地闭关解毒,我会对外宣称,你是在我这里帮我干活。” “不过,”董平话锋一转,“活还得你的人来干,我老头子可没有闲人。你们走后,我这里又开始变得脏乱了不少。” 风子垣连忙说道:“董长老放心,人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那就好。”董平点点头,“你回去吧。” 风子垣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储物囊”,恭敬地递给董平,“董长老,这里面是一些‘元石’,您拿着买喝酒。” 董平却是摆摆手,“我从你那拿的好处已经够多了,这些‘元石’,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以后多给我送点好酒就行了。” “是,董长老。” 告别了董平,风子垣立刻将马胖子、陆小鱼、孙离约到了自己的住处,将接下来的计划,详细地告诉他们。 第097章王八璞玉 “风哥,你放心,这‘御兽苑’的活儿,就交给我们吧!”马胖子拍着胸脯保证道,“不就是清理妖兽粪便吗?小意思!” 陆小鱼也跟着说道:“你安心闭关修炼,其他的事情,我们都会帮你处理好的!” “胖子,小鱼,这次又要辛苦你们了。”风子垣说着,从“储物囊”里掏出几瓶丹药,递给马胖子,“这里面是‘破镜丹’,还是老规矩,找些信得过的师兄弟,让他们去‘御兽苑’帮我一把。” “风哥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马胖子一把接过丹药,脸上肥肉堆起了褶子,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保证给你办得妥妥当当!” “至于‘通天塔印’的事……” 风子垣看向陆小鱼,“小鱼,你去找林师兄,就说我需要大量的‘通天塔印’,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帮我收集到足够三个月修炼的量。” “师兄,你要闭关三个月?”陆小鱼惊讶地问道。“这花费可……” “放心吧,”风子垣知道陆小鱼担心什么。 风子垣说着,又掏出一个大的“储物囊”,递给陆小鱼。 “这些是我炼制的符箓、丹药和法器,你拿给林师兄,就说我用这些东西换‘通天塔印’,有多少要多少,不够了去找我要。” “好的,我知道了。”陆小鱼接过“储物囊”,将它收好。“子垣哥,放心,我一会儿就去找林师兄!” “这三个月,我不会踏出‘浮屠塔’一步。”风子垣环视三人,语气坚定,“你们要是有任何情况就来塔里找我。” 一直沉默的孙离突然开口了,他微微皱眉,道:“风师兄,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风子垣欣慰地笑了笑,“别着急,这就轮到你了。”然后说道:“你每个月来一次‘浮屠塔’,我会在四层的‘灵眼’处等你,把这个月炼制的丹药给你,记住,我会炼制两份,一份品质一般的用来上交,另一份……” 风子垣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另一份品质上佳的,你找个机会,当着那些老家伙的面拿出来。” 孙离眼中精光一闪,瞬间明白了风子垣的意图。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但风子垣知道,他一定会将这件事办好。 风子垣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储物囊”和一本小册子,递给孙离,“册子里是我下个月需要的材料,钱在袋子里,你收集齐后给我送过来。” 孙离接过“储物囊”和册子,郑重地点了点头:“保证不辱使命。” 几人又把细节沟通了几遍,确保没有遗漏后,各自散去,开始为风子垣的计划奔走。 目送着马胖子等人离开,风子垣转身回到房间,从怀中掏出一块“王八”造型的璞玉。 这璞玉通体碧绿,造型质朴,是昨晚他让朏朏临时赶制出来的。 风子垣摩挲着手中璞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逐渐变得凌厉:“好戏开场了,是时候去会会那两个老冤家了……” …… “天仙正店”门前,卢碧渊和李鹊儿在几个手下的簇拥下,正准备进去吃饭。 “卢郎,最近新出了一道‘龙肝凤髓汤’,要不要尝尝?”李鹊儿娇滴滴的声音在卢碧渊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刻意逢迎的讨好。 卢碧渊故作沉吟,眼角余光却贪婪地扫过李鹊儿刻意展现的傲人曲线,回道:“我还是想吃‘七彩鹿茸羹’,这样晚上更有劲一些。” “讨厌~” 李鹊儿娇嗔一声,却没有反驳。 两人正说着,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这不是卢师兄和李师姐吗?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卢碧渊和李鹊儿脸色一变,循声望去,只见风子垣双手抱胸,一脸戏谑地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你小子不去‘御兽苑’掏大粪,跑‘天仙正店’来干吗,是来捡垃圾吗?”卢碧渊见到风子垣,立刻冷笑着嘲讽道。 他这一句话,顿时引来周围众人一阵哄笑,那些都是平日里巴结他的狗腿子,此刻自然要抓住机会好好表现一番。 李鹊儿则站在一旁,掩着嘴,故作娇嗔地对风子垣说道:“哟,风师弟,你也想来尝尝这‘天仙正店’里的美味?要不等我们吃完,给你留点残羹冷炙?” 他看着眼前这对狗男女一唱一和的恶心模样,心中一阵厌恶,忍不住开口嘲讽道:“我当是什么金童玉女,原来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 “你说什么?”卢碧渊顿时勃然大怒。 “怎么,我说错了吗?”风子垣冷笑着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你看看这是什么?” 卢碧渊的手下见状,立刻抽出手中佩刀,一脸警惕地盯着风子垣。 风子垣不屑地撇了撇嘴:“怎么,几个初元境高阶的修士,怕我一个初元境四层的小角色不成?真是丢人现眼!” 说着,他不再理会那些手下,直接将手中的东西扔给了卢碧渊。 卢碧渊下意识地接住,摊开手掌一看,顿时愣住了,只见掌心躺着一块碧绿色的璞玉,其造型赫然就是刚才风子垣口中所说的“王八”! “姓风的,你什么意思?”卢碧渊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问道。 风子垣呵呵一笑,慢悠悠地说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这东西挺适合你的,所以特意送你一个,怎么样,喜欢吗?” “你……”卢碧渊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风子垣撕成碎片,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不能失了风度,只得将那玉“王八”狠狠地摔在地上,以此来泄愤。 “好了,不逗你玩了。”风子垣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语气也变得淡漠起来。 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正从风子垣身上散发出来。 “卢碧渊,你不是一直想赢我吗?我今天就给你这个机会!”风子垣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你想怎么样?”卢碧渊强压着怒火问道。 “我们加大赌注,”风子垣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输的一方,不仅要赔对方一件上品灵器,还要当众亲对方的屁股,怎么样,敢不敢赌?”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被风子垣这大胆的提议惊呆了,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赌约,而是赤裸裸的羞辱! “这小子疯了吗?竟然敢提出这种赌注!” “他到底哪来的底气,敢这样挑衅卢师兄!” “看来他是真的破罐子破摔,自暴自弃了!” …… 众人议论纷纷,对风子垣指指点点。就连李鹊儿,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一脸嫌弃的模样。 “怎么,不敢吗?”风子垣见卢碧渊迟迟没有回应,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原来也不过如此。” “激将法对我没用!”卢碧渊冷哼一声,“我答应你的赌约!” 他就不信了,就凭风子垣一个被贬到“御兽苑”掏粪的废物,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好!一言为定,谁不亲谁是‘王八’!”风子垣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转身大步离去,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他身后的“天仙正店”前,却因为他的这番话,彻底炸开了锅…… 第098章开始爬塔 “砰!” 上好的茶盏被一股巨力掷出,在“天仙正店”某个雅间光滑的地板上碎成齑粉,滚烫的茶水四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灼的气息。 卢碧渊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着,双目仿佛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咒骂道:“该死的风子垣!竟敢如此羞辱我!” 李鹊儿坐在一旁,看似温柔地递上一块手帕,实则语气中带着几分挑拨, “卢郎息怒,那风子垣不过是个被贬到‘御兽苑’的废物,竟然还敢如此嚣张,真是不知死活!” “他是什么东西,也配和师兄相提并论?”另一个狗腿子立刻附和道,“师兄,您不必为了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就是,公子,您可是内门弟子中的翘楚,身份尊贵,岂能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听着周围的奉承,卢碧渊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但他心中的怨恨却丝毫未减。 他堂堂的天之骄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 “风子垣,你给我等着!”卢碧渊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冷冷地吩咐道: “去,给我盯紧风子垣!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还有,给我断了他的一切修炼资源,我要让他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是,师兄!” 几个狗腿子立刻躬身领命,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讨好他们的主子。 “风子垣,你就等着承受我的怒火吧!”卢碧渊看着窗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 两日后,晨曦微露,薄雾还未散去,巍峨的“浮屠塔”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宛如擎天巨柱,直插云霄。 淡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洒下点点金光,为这座古老的修炼圣地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塔前,风子垣与马胖子、陆小鱼二人告别。 “风哥,一切小心!”马胖子满脸担忧,肥胖的身躯在晨风中微微颤抖,眼中满是不舍。 “子垣哥,你放心闭关修炼,‘御兽苑’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处理好的!”陆小鱼清秀的脸上写满了认真。 风子垣看着眼前这两个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嘴角露出一丝淡然的笑意:“放心吧!倒是你们,这段时间要辛苦了。” 说罢,风子垣不再停留,毅然决然地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踏入了“浮屠塔”的大门,身后,是马胖子和陆小鱼担忧的目光。 穿过一道流光溢彩的光幕,风子垣眼前的景象顿时一变,原本蓝天白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广袤无垠的灰黑色空间。 这里,灵气氤氲,浓郁得几乎要凝结成实质,让人忍不住想要大口呼吸,贪婪地吸收这精纯的能量。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充盈的灵力,嘴角泛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三个月,我要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他按照脑海中的地图,朝着“浮屠塔”的更高层走去。 “浮屠塔”,每一层都对应着不同的修为境界,只有修为达到相应层次,才能进入对应的层级修炼。 而每一层的环境也各不相同,有的层充满火焰,有的层冰雪覆盖,还有的层充斥着狂风和雷电。 而风子垣的目标,则是“浮屠塔”的第二十九层! 那里,是他目前所能承受的极限。更重要的是,第二十九层,常年无人问津。 因为对于修为更高的修士来说,第二十九层的灵气浓度已经不足以满足他们的需求;而对于修为低的修士来说,又无法承受那里的煞气,一个不慎,就会走火入魔,轻则修为尽失,重则性命不保。 因此,第二十九层,便成了风子垣闭关修炼的最佳场所。 …… 风子垣来到第二十九层入口,深吸一口气,推开厚重的石门。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朽气息。 “朏朏,出来吧。”他轻声呼唤。 话音刚落,一道柔和的黄光闪过,朏朏轻盈地落在他面前,恭敬地问道:“主人,有何吩咐?” “朏朏,帮我布个‘聚灵阵’。”风子垣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阵旗、阵盘、太阳晶石等物品,递给朏朏。 “收到,主人!”朏朏接过布阵器具,灵巧地在塔内穿梭,将阵旗和阵盘布置在特定的位置。 不一会儿,一个简单的“聚灵阵”便布置完成了。随着阵法的启动,周围的灵气开始缓缓朝着阵内汇聚,阴冷气息也随之减弱了几分。 “做得不错。”风子垣摸了摸朏朏的头,夸奖道。 然后,他又从“储物囊”中取出炼丹的材料和器具,一股脑地交给朏朏,“这些是炼制日常所需丹药的材料,就交给你了。” 朏朏点点头,表示明白。它用爪子抱起炼丹材料和器具,走到一旁,开始忙碌起来。 “接下来,该干正事了!” “出来吧,煞妖王!” 随着风子垣一声低喝,一股强大的煞气冲天而起,在半空中凝聚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四周的温度骤降,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从漩涡中传出,一只体型庞大的黑色巨兽,缓缓从漩涡中探出身形。 这巨兽形似猛虎,却生有双翼,浑身覆盖着漆黑的鳞甲,一双血红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嗜血和狂暴的光芒,正是“煞妖王”! “主人!”煞妖王恭敬地低下头颅,声音如同闷雷一般,在风子垣耳边回荡。 “去,帮我猎杀这‘浮屠塔’内的妖兽,吸收煞气,记住,见了人族修士就躲开,切勿让他们发现。”风子垣指着“浮屠塔”深处,淡淡地吩咐道。 “是,主人!” 煞妖王领命而去,化作一道黑色闪电,消失在茫茫的云雾之中。 风子垣则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枕着双手,悠闲地欣赏着“浮屠塔”中的奇异景色。 “接下来,就安心睡一觉吧,等睡醒了,应该就能有所突破了……” 他闭上眼睛,意识逐渐沉入一片黑暗之中。 时间,就在风子垣“不眠不休”的修炼中,一天天过去。 …… “浮屠塔”第十六层,浓郁的煞气在空气中飘荡,形成一层层肉眼可见的黑气,将周围的景物都笼罩上一层朦胧的面纱。 几道身影跌跌撞撞地出现在这片煞气氤氲的空间里,他们一个个面色苍白,气喘吁吁,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有的甚至还带着血迹,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该死!这一层里的妖兽怎么都这么厉害?”一个身材瘦削的男子,捂着手臂上还在流血的伤口,忍不住抱怨道。 “吴六子,都怪你!”旁边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谁要你非要到这劳什子的十六层来。” “可是,我们都已经把这十五层上上下下找了个遍,还是没有看到风子垣那小子的踪影……”另一个胖胖的,名叫吴六子的男子一脸沮丧地说道,“他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陈五,你确定他进塔了?”魁梧男子皱着眉头问道,他们已经在这里搜寻了两天一夜,却始终一无所获。 “小的亲眼看到他进来的,绝对不会错!”那个身材瘦削,名叫陈五的男子,连忙指天发誓道,“当时他还和马轻尘、陆小鱼那两个家伙告别呢!” “这就怪了……” 魁梧男子沉吟片刻,“不行!我们不能再往上走了!这第十六层已经是我们所能承受的极限了,再往上走,我们恐怕都会交代在这里!” 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他们虽然贪图卢碧渊的赏赐,但却也不想白白送死。 “苏义师兄,那怎么办?就这样放弃了吗?”那个身材瘦削的男子,不甘心地问道。 “当然不能就这样放弃!”魁梧男子苏义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我们虽然找不到他,但可以让他无法安心修炼!” “你的意思是……” “我们去通知‘惩戒堂’,就说风子垣私藏‘通天塔印’,在‘浮屠塔’内长期闭关修炼!” “好主意!” 众人眼睛一亮,纷纷点头赞同。 “走!我们这就去!” 说罢,几人也不再犹豫,转身朝着塔下走去。 而此时,远在“浮屠塔”第二十九层的风子垣,对此却一无所知,他正沉浸在修炼的快乐之中,丝毫没有意识到,一场针对他的阴谋,正在悄然展开…… 第099章找不到他 “什么?你们这么多人,竟然连一个风子垣都找不到?”卢碧渊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吼道。 站在他面前的几名狗腿子,一个个低着头,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名叫苏义的男子,硬着头皮站出来说道:“卢师兄,我们已经尽力了,我们听说他进了‘浮屠塔’,就马不停蹄地追了过去,可是……” “可是什么?说!”卢碧渊不耐烦地吼道。 “可是我们花了两天时间,把‘浮屠塔’前十六层都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他。”苏义战战兢兢地说道,“他一个初元境四层的修士,不可能去更高的地方了,而且……” “而且什么?”卢碧渊猛地站起身,逼近苏义,眼神凌厉得仿佛要将他洞穿。 苏义吓得浑身一颤,结结巴巴地说道:“而且……而且我们已经在‘浮屠塔’门口守了好多天,也没有见他出来……” “这就完了?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卢碧渊气急败坏地来回踱步,怒火几乎要将整个房间都点燃。 “我们……我们还去了‘惩戒堂’……”身材矮胖,脸上挂彩的吴六子战战兢兢地说道,“就说风子垣擅离职守,私自离开‘御兽苑’修炼,可是……” “可是什么?你怎么说话也大喘气?”卢碧渊猛地转过身,瞪着吴六子。 “可是‘惩戒堂’的人经过调查,回话说……说风子垣是去柳天长老那里帮忙炼丹了。”吴六子噤若寒蝉地说道。 “柳天?”卢碧渊眉头一皱,这个柳天可是出了名的护短,如果风子垣真的在他那里,那他还真不好下手。 “那‘御兽苑’呢?你们去‘御兽苑’找过没有?”卢碧渊质问道。 “回公子,早就派人蹲守了。”那名身材消瘦,名叫陈五的唯唯诺诺地说道,“可是董平长老说,风子垣每天都去他那里干活,没有偷懒……” “你们就不会进去找他?”卢碧渊大吼道。 “董平长老不让我们外人进……”陈五都快哭了,“吴六儿想硬闯,还被……被揍了一顿……” “废物!一群废物!”卢碧渊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们的鼻子骂道,“一个大活人,竟然让你们给跟丢了,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 卢碧渊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他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必须想个办法把风子垣逼出来! “鹊儿,”卢碧渊转头看向身旁的李鹊儿,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你去找李茂,让他以‘丹心苑’的名义,把风子垣给我召回来!” “我已经去找过李副掌事了……”李鹊儿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为难地说道。 卢碧渊眉头一皱,“那李茂怎么说?” “他说,柳天长老已经放出话来,说风子垣正在帮他炼制一种极其重要的解毒丹药,正处于关键阶段,任何人不得打扰,否则……” 李鹊儿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否则什么?”卢碧渊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否则就是与他柳天为敌!”李鹊儿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忌惮。 “什么?”卢碧渊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没想到,柳天竟然会为了一个风子垣,如此兴师动众! 这让他更加确信,风子垣身上,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一个原本资质平庸的弟子,为何柳天长老会不惜一切代价地保他? 这一切,都让卢碧渊感到不安。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风子垣消失不见,而我们却无计可施吗?”卢碧渊停下脚步,心有不甘地喃喃道。 他绝不允许,风子垣就这样轻易地逃脱他的掌控! “卢郎,你别着急,总会有办法的。”李鹊儿见状,连忙上前安慰道。 “还能有什么办法?”卢碧渊烦躁地挥了挥手,他现在已经完全乱了阵脚,根本想不出什么主意来。 “卢郎,你别忘了,后天是风子垣上缴丹药的日子。”李鹊儿走到卢碧渊身边,轻轻地为他揉捏着肩膀,柔声提醒道,“就算他真的在闭关修炼,也总不可能不来交丹药吧?” “对啊!”卢碧渊烦躁的思绪被打断,顿时眼前一亮,“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只要他敢来‘丹心苑’,就别想再逃出我的手掌心!” “到时候,我让李副掌事随便找个由头,给他按个罪名,先把他关起来,我倒要看看,他还怎么修炼?” 李鹊儿眼珠一转,附在卢碧渊耳边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狠毒。 “好主意!”卢碧渊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他深吸一口气,目露凶光,“后天,我跟你去一趟‘丹心苑’!这次,我看他还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洒下清冷的月光,映照着卢碧渊那张扭曲的脸庞,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 两天后,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温暖的阳光洒满了整个“星辰道”,为这座古老的宗门增添了几分生机。 然而,在“丹心苑”内,“丹炉司”的院落里,气氛却异常凝重。 卢碧渊一大早就带着一众狗腿子,气势汹汹地守在了“丹炉司”的门口,他们一个个面色不善,眼神凶狠地盯着进出的弟子,仿佛一头头伺机而动的猎豹,随时准备扑向他们的猎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间,日上三竿,可“丹炉司”门口,却依旧没有出现风子垣的身影。 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弟子,听着他们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卢碧渊心中的怒火,就像是被浇了一桶热油,噌蹭蹭地往上冒。 看着不断冒汗的卢碧渊,手下不停地给他的茶盏里添着凉茶,但是也不能抑制住卢碧渊那即将喷发的怒火。 他就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焦躁不安地来回踱着步,时不时地朝着“丹炉司”门口张望,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焦躁。 “该死的风子垣!你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卢碧渊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杀意。 “卢郎,你别着急,或许……或许他一会儿就来了。” 一旁,李鹊儿见状,连忙上前安慰道,只是,她那闪烁不定的眼神,却暴露了她此刻的内心并不平静。 第100章丹药之争 就在这时,一个清瘦的身影,缓缓走进了“丹炉司”的院落,正是孙离。 “孙离,是孙离来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孙离的身上。 卢碧渊眼中精光一闪,猛地站起身,朝着孙离的方向大步走去。 “站住!”卢碧渊一个闪身,挡在了孙离面前,语气冰冷地说道。 “你……你要干什么?”孙离故作惊讶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你是风子垣的师弟?”卢碧渊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问道,“他在哪里?让他滚出来见我!” 孙离被卢碧渊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但他很快便冷静下来,按照之前和风子垣商量好的说辞,淡淡地说道:“我师兄他正在帮柳长老炼制一种很重要的丹药,暂时不能过来。” “放屁!”卢碧渊怒吼一声,一把将孙离推倒在地,“他分明就是躲着我,不敢出来!你少在这里替他撒谎!” 孙离被推倒在地,却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他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依旧平静地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由你。” 说罢,他不再理会卢碧渊,径直走到“丹炉司”的柜台前,将两只白色瓷瓶递给了负责登记的弟子,“这是风子垣师兄这个月的丹药,请查验。” 负责登记的弟子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她显然也被眼前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接过瓷瓶,开始清点丹药。 卢碧渊见状,知道今天是等不到风子垣了,他狠狠地瞪了孙离一眼,然后一甩衣袖,对着身后的几个狗腿子说道:“我们走!” “卢郎,我们就这么走了吗?”李鹊儿连忙追上卢碧渊,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 “不然呢?你还想留在这里丢人现眼吗?”卢碧渊没好气地说道,他现在的心情糟糕透了。 “哼,风子垣,算你小子走运!”卢碧渊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地咒骂着。 他原本以为,今天可以好好地教训风子垣一顿,出一口恶气,没想到,他竟然没胆前来。 “师兄,我们现在怎么办?”苏义凑到卢碧渊身边,低声问道。 “还能怎么办?回去!”卢碧渊没好气地说道,“给我盯紧了他身边的人,我就不信,他还能一辈子躲着不见人!” “是,师兄!” …… 另一边,“丹炉司”的柜台前。 孙离在上交完自己的丹药后,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李茂的声音。 “孙离,你等一下,”李茂叫住了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风子垣的这批丹药,好像有点问题啊!” 孙离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转过身,故作疑惑地问道:“李掌事,怎么了?” 李茂冷哼一声,指着桌上的几瓶丹药,语气严厉地说道:“你自己看看,这批丹药的品质,连最基本的丙等都达不到,简直就是粗制滥造,糊弄了事!” 孙离闻言,连忙上前查看,心中却暗暗叫苦,这批丹药,分明又被调包了! 虽然风子垣给他的第一批丹药成色普通,但也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这肯定是有人故意要陷害风子垣! “这……这怎么可能?” 孙离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风师兄他明明……” “明明什么?”李茂语气更加严厉了几分,“难道你是在质疑我的眼力吗?” “不…不敢……”孙离连忙低下头。 李茂冷哼一声,转头看向一旁的丹云子,恭敬地说道:“长老,您也看看,这风子垣,炼丹能力不行,态度更加的不端正,如此敷衍了事,简直就是对‘丹心苑’的侮辱!” 丹云子接过丹药,仔细端详了一番,眉头紧皱,沉声说道:“这批丹药的品质,确实太差了,根本不符合‘丹心苑’的标准!” “长老,您也看到了,这风子垣,简直就是目无尊长,肆意妄为!”李茂指着桌上那几瓶明显被人动过手脚的劣质丹药,声色俱厉地控诉道, “我上次已经警告过他,为了确保他能够认真对待炼丹这件事,我特意网开一面,让他下个月交上来的丹药,必须全部都是甲等品质!没想到,他竟然变本加厉,把丹药炼制成这样不说,人也不来,简直就是没把‘丹心苑’的规矩放在眼里!” “李副掌事,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置?”丹云子沉声问道。 “应该立刻将风子垣逐出‘丹心苑’,以儆效尤!”李茂毫不犹豫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逐出‘丹心苑’?”周围的弟子们,顿时一片哗然。 “李掌事,不可啊!”就在这时,孙离突然站了出来,高声说道,“风师兄正在帮柳长老炼制一种很重要的解毒丹药,暂时不能过来。他给我的那些丹药,都是他之前炼制好的,品质绝对没有问题!” “哦?是吗?”李茂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既然如此,那你倒是说说,这些丹药的品质为何如此的差?难道说,你风师兄连最基本的炼丹常识都没有吗?” 孙离脸色一变,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哼!事实胜于雄辩!”李茂冷哼一声,转头看向丹云子,恭敬地说道,“长老,依我看,这风子垣分明就是心虚,想要逃避责任,不如就……” “等等!”就在李茂准备将风子垣彻底打入深渊的时候,孙离突然大喊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李副掌事,丹云子长老,实在抱歉,都是我的错,我把风师兄的丹药给弄错了,这两瓶才是他的。” 孙离说着,从怀中掏出两个精致的玉瓶,递到李茂面前。 “什么?” 李茂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接过玉瓶,一股沁人心脾的丹香,顿时扑鼻而来,让他精神一振,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连忙打开瓶塞,倒出一枚丹药,仔细端详起来。 只见那丹药,圆润饱满,晶莹剔透,表面还散发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丹香浓郁,一看就知道,它的品质极佳! “这……”李茂顿时脸色大变,这分明是甲等品质的丹药! 而且,还是两瓶! 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他没办法再作假了,只好狠狠地瞪了孙离一眼,心中暗骂一声“狡猾的小狐狸”。 他看向丹云子,丹云子则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李茂只好压下心中的怒火,拂袖而去,临走前只扔下一句:“下不为例!”便匆匆离开了“丹炉司”。 第101章已成心魔 “啊……” 卢碧渊猛地从罗汉床上弹起,如同被梦魇扼住了喉咙,惊恐的喊声在精致的宅院中回荡。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滚落,浸湿了胸前的衣襟,也打湿了身下锦缎般的床褥。 “卢郎,你又做噩梦了?” 一旁,正在铜镜前描眉的李鹊儿听到动静,连忙放下手中的眉笔,转身关切地问道。 她眉目如画,肌肤胜雪,一袭轻纱睡袍更衬得她身姿婀娜,然而此刻,她美丽的脸上却写满了担忧。 卢碧渊大口地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地环顾四周,待看到熟悉的环境和眼前佳人关切的眼神后,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了一些,但眼中依然残留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恐惧。 他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又是那个该死的梦……” “你又梦见风子垣了?”李鹊儿走到床边,轻轻地为他捶打着后背,柔声问道。 这段时间,自从风子垣失踪之后,卢碧渊就经常被同样的噩梦惊醒。每次梦到的都是风子垣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以及那句冰冷刺骨的话语:“卢碧渊,你赢不了我的!” “别……别跟我提那个该死的家伙!”卢碧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愤怒。 风子垣的失踪,就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他的心头,让他寝食难安,坐立不安。 他原本以为,风子垣不过是个初元境四层的跳梁小丑,随手就能捏死。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风子垣竟然像泥鳅一样滑不留手,自己不仅没能给他点颜色看看,反倒被他三番五次地戏耍,颜面扫地! “卢郎,你别激动,小心气坏了身子。”李鹊儿轻轻地拍了拍卢碧渊的手背,柔声安慰道,“我们已经派了那么多人去找他,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消息?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一点音讯都没有。”卢碧渊咬牙切齿地说道,满眼怨毒。 “再等等看,我就不相信,他一个初元境的弟子,能逃到哪里去?”李鹊儿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卢碧渊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我这就去找马轻尘和陆小鱼,我不信,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说罢,他便开始胡乱地套着衣服,完全不顾李鹊儿那望眼欲穿的幽怨眼神。 …… 马胖子和陆小鱼带着几名师弟,说说笑笑地从“御兽苑”出来。他们手里还拿着扫帚、铁锹之类的工具,脸上带着干完活得轻松和满足。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映照出一片金黄。 “哎,我说,咱们去‘王家脚店’撮一顿怎么样?我请客!”马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豪气地提议道。 “好啊!”几名师弟顿时欢呼起来。 “轻尘哥,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还不是我们几个掏的腰包?”陆小鱼笑着打趣道,他知道马胖子一向慷慨大方,但口袋里的“元石”却总是比谁都少。 “嘿嘿,这不是上次手头有点紧嘛,这次保证说到做到!”马胖子拍着胸脯保证道,引来众人一阵哄笑。 然而,他们的欢笑声很快就被一阵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 “哟,这不是马师兄和陆师兄吗?这么巧啊!” 马胖子等人抬头一看,只见两个身影不怀好意地拦住了去路。 说话的是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正是卢碧渊的狗腿子——陈五,平日里就喜欢仗势欺人,在“外门弟子”中颇有些“恶名”。 此刻,他阴阳怪气地说着,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在他那张油腻腻的脸上狠狠地来上一拳。 马胖子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脸上却不动声色,打着哈哈说道:“是啊,真巧,这不是陈师兄吗?不知师兄找我们何事?” 另一个狗腿子吴六子接过话茬,“我们家公子特意来找两位叙叙旧的。”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用挑衅的眼神打量着马胖子和陆小鱼,仿佛他们是什么待宰的羔羊一般。 话音刚落,就见卢碧渊阴沉着脸,从一棵大树后走了出来。他眼圈发黑,面色憔悴,像是好几夜没睡的样子,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阴郁的气息。 “卢……卢碧渊。”马胖子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心脏猛地一沉,暗道一声“这下可麻烦了”。 卢碧渊也不跟他们客套,直奔主题。“说!风子垣那小子到底躲哪去了?” 声如洪钟,震得马胖子和陆小鱼耳膜嗡嗡作响。他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 “卢师兄,我们真不知道风师兄去哪了。上次分别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他了。”马胖子赔着笑脸,肥胖的身躯微微颤抖,显得有些滑稽。 “当我是傻子吗!”卢碧渊冷笑一声,“我问你,没事你们跑到这‘御兽苑’来做什么?真以为我看不出你们在包庇那小子?” “卢师兄明鉴啊!我们之前在‘御兽苑’打杂,还有不少活儿没干完,这不,想着抽空过来帮忙嘛……” 陆小鱼一脸真诚地说道,还特意扬了扬手中的扫帚,试图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然而,他那躲闪的眼神却出卖了他,任谁都看得出来,他这是在强装镇定,内心早已慌乱如麻。 “少跟我打马虎眼!”卢碧渊显然不吃这一套,他周身气势陡然一变,一股强大的威压瞬间笼罩住马胖子和陆小鱼,令两人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初元境九层。 “卢师兄马上就要进入内门了,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再这样执迷不悟,可别怪卢师兄不念同门之情!”一旁的吴六子狐假虎威地说道。 马胖子和陆小鱼冷汗直流,后背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难受至极。 “我……我们真的不知道子风师兄在哪里……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马胖子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颤抖,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敬酒不吃,吃罚酒!” 卢碧渊见两人冥顽不灵,怒火中烧,他不再废话,猛地一掌拍出,强大的灵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化作一道青色光刃,直奔马胖子和陆小鱼而去。 马胖子见状,脸色大变,危急时刻,他猛地将陆小鱼扑倒在地,堪堪躲过这凌厉一击。 青色光刃擦着马胖子的后背飞过,将不远处的一根石柱齐腰斩断,碎石飞溅,尘土飞扬。 “好险!” 陆小鱼惊魂未定,心有余悸地说道。他知道,如果不是马胖子反应迅速,将他扑倒在地,恐怕现在他们两人都已经身首异处了。 马胖子见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若是反应稍慢一步,恐怕自己就要被劈成两半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知道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储物囊”中掏出一对黑色的铁锤,正是风子垣送给他的“星陨锤”。 第102章宝剑紫雾 “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卢碧渊收回目光,冷冷地盯着马胖子和陆小鱼,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逼。 马胖子和陆小鱼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的眼中都充满了坚定,面对卢碧渊的威胁,他们没有丝毫动摇。 “卢师兄,我们真的不知道风师兄的下落,您就是杀了我们,我们也无话可说。”马胖子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 “对,要杀就杀,何必多言!”陆小鱼梗着脖子吼道,眼中满是视死如归的决绝。 “很好!很好!” 卢碧渊怒极反笑,他缓缓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宝剑,剑身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紫色,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气,一股强大的雷属性灵力波动从剑身上散发出来,压迫得周围的空气都发出噼啪的声响。 “‘紫雾’剑,极品灵器!”吴六子眼尖,一眼便认出了这把宝剑的来历,忍不住惊呼出声。 他贪婪的目光在“紫雾”剑上流连忘返,心中充满了羡慕。 “这把‘紫雾’剑的威力,可不是你们手里的破铜烂铁能比的!”吴六子故意提高了音量,阴阳怪气地说道。 马胖子和陆小鱼也感受到了“紫雾”剑散发出的强大威压,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让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心头更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们终于明白,自己与这些出身豪门的修仙者之间的差距,不仅仅是天赋和实力,还有法宝、丹药,以及各种修炼资源。 “我们……我们还是那句话,不知道!” 马胖子咬紧牙关,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每一个字都仿佛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找死!” 卢碧渊不再废话,手腕一抖,“紫雾”剑化作一道紫色电光,夹杂着震耳欲聋的雷鸣声,朝着马胖子胸口直刺而去。 马胖子见状,瞳孔骤然收缩,他怒吼一声,将全身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灌注到手中的“星陨锤”中。 “嗡!” “星陨锤”发出一声嗡鸣,锤身的游龙顿时亮起刺眼的金色光芒,仿佛一颗燃烧的流星,拖着长长的金色尾焰,迎向了那道紫色电光。 “轰!” 紫色电光与金色流星正面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御兽苑”都剧烈地颤抖起来。 刺目的强光让人睁不开眼睛,狂暴的灵力波动如同海啸般席卷开来,院中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假山被轰成碎石,地面上更是出现了一道道深不见底的裂缝。 马胖子拼尽全力,操控着“星陨锤”与“紫雾”剑抗衡,然而,极品灵器与中品灵器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鸿沟,难以逾越。 “咔嚓!” 一声脆响,在马胖子震惊的目光中,“星陨锤”表面出现了一道道裂纹,最终轰然破碎,化作无数碎片,四散飞溅。 而那束紫色电光威势不减,朝着马胖子胸口袭来。 马胖子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 “嗡!” 一道白色光幕凭空出现,如同一面坚不可摧的盾牌,挡在了紫色电光之前。 紫色电光轰击在白色光幕上,爆发出更为耀眼的光芒,强大的冲击波将马胖子和陆小鱼掀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噗!” 马胖子和陆小鱼同时喷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董长老!” 马胖子挣扎着抬起头,看向那道白色光幕,眼中充满了感激。 只见董平站在原地,右手轻轻一挥,白色光幕缓缓消散,露出他那张满是皱纹的苍老面容。 此时,董平那瘦小的身躯在马胖子心中是那么的高大,如同巍峨的山峰,为他抵挡着狂风暴雨。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向董平长老道谢,却因为伤势过重,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董平扫了一眼昏迷的马胖子和惊魂未定的陆小鱼,又看了看地上的“星陨锤”碎片,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他转过身,目光如电,冷冷地盯着卢碧渊,语气森然地说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的地盘撒野!” “董长老,我只是来教训教训这两个包庇罪犯的家伙,与你何干?”卢碧渊虽然忌惮董平的名头,但也不愿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强撑着说道。 “卢师兄,这老头脾气古怪,凶得很,咱们还是别招惹他了。”吴六子见势不妙,连忙凑到卢碧渊耳边,低声劝道。 卢碧渊看着眼前这个挂着酒葫芦,留着八字胡,身材瘦小的老头,心中满是不屑。他岂会怕了一个整日与灵兽为伍的糟老头子? “哼!董长老,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卢碧渊冷哼一声,语气傲慢地说道。 “你说什么?” 董平长老顿时勃然大怒,他猛地一跺脚,一股恐怖的威压从他身上爆发出来,如同山呼海啸般席卷开来。 卢碧渊只感觉泰山压顶般,呼吸困难,双腿发软,差点跪倒在地。 他脸色大变,眼中终于露出了恐惧的神色。这股威压,远远超过了‘重元境’,甚至是…… “四象境!你……你竟然突破了四象境?”卢碧渊惊呼出声,满脸震惊的表情。 董平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胆敢再跑到‘御兽苑’闹事,我就把你的腿打断,然后交给‘惩戒堂’处置!” 这句话说得冰冷无情,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卢碧渊闻言,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相信,董平是有这个实力的,若是真被送进了“惩戒堂”,就算有他父亲打点,也要脱层皮! “我们走!” 卢碧渊不敢再放肆,临走前,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昏迷的马胖子和陆小鱼,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一般。 吴六子和陈武也吓得屁滚尿流,两人哪里还敢多待,夹着尾巴,紧随卢碧渊而去,生怕走慢一步,就会步了马胖子的后尘。 董平长老望着三人狼狈逃窜的背影,冷哼一声,这才收回目光。 “你怎么样?”董平长老放缓了语气,问道。 “弟子没事,多谢长老出手相救!”陆小鱼连忙躬身行礼,心中充满感激。 “没事就好。”董平长老摆了摆手,说道,“你找人把他抬到我的屋里去,最近这段时间,你和马轻尘就别乱跑了,先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吧。” 第103章煞气之危 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风紫垣一无所知。 他身处“浮屠塔”中,心神沉浸于杀戮与吞噬的疯狂之中。 那里,“煞妖王”化身修罗,肆虐横行,将无尽煞气源源不断地奉上,供养着它的主人。 风紫垣来者不拒,贪婪地吸收着这股力量,修为一日千里,突飞猛进。此时,他已经来到“浮屠塔”的第三十三层。 “轰!” “黑石蛟”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扬起一地灰尘。它那双巨大的瞳孔,此刻已经失去了最后一丝神采,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风紫垣对此却毫不在意,他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此刻正紧紧盯着面前悬浮的一团黑色雾气。 这团雾气,便是“黑石蛟”一身煞气的凝结,浓郁得几乎要滴出墨来。 而在这团煞气的中心,一尊数丈高的狰狞魔影若隐若现,它周身血光缭绕,正是那“煞妖王”。 “吼!” “煞妖王”仰天咆哮,如同吞噬世间一切罪恶的深渊巨口,将“黑石蛟”的残魂一口吞下。 顿时,黑色雾气剧烈翻滚起来,化作一道黑色光柱,尽数涌入“煞妖王”的体内。 “爽快!这头畜生虽然实力不济,但好歹也是条蛟龙,这一身煞气足够我再提升一个小境界了。” 风紫垣微笑着,心念一动,“煞妖王”化作一道血光,钻入了他的眉心。 “煞妖王”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水,带着摧枯拉朽的威势,在他体内横冲直撞。 风紫垣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林慕白的肉身到底太过孱弱,即便他拼尽全力压制,经脉依然被这股狂暴的力量冲击得隐隐作痛,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 他双手飞快结印,脖颈处的“五圣珠”开始发出耀眼的光芒,他体内的真元疯狂运转,化作一道道无形锁链,将那股狂暴的力量层层束缚,强行引导着它们按照特定的经脉路线运行。 每运转一周天,风紫垣的脸色就苍白一分,但他却丝毫不敢松懈,反而更加疯狂地催动真元,仿佛一个与死神角力的赌徒,将自己的全部身家都押了上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股狂暴的力量终于逐渐平息下来,化作一股精纯的能量,融入他的四肢百骸。 风紫垣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但他的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痛快!这力量,真是太强大了!” 他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脸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潮红。 融合了“煞妖王”的力量后,风子垣明显感觉到,这具肉身也在发生着某种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白皙的皮肤,逐渐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仿佛一块上好的羊脂玉,被染上了鲜血,透着一股妖异的美感。 这时,风子垣心中一动,像是想起了什么,伸手抚上脖颈,将那串一直佩戴的“五圣珠”取了下来。 莹润的珠子在指尖滑动,五种颜色交相辉映,却掩盖不了其中一颗散发出的耀眼光芒。那青色的珠子如同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疯狂地吞吐着光芒,耀眼得几乎让人无法直视。 风子垣心中一震,连忙凝神细看。只见那颗青色的圣珠,此刻正剧烈地颤抖着,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仿佛随时都会崩裂开来。 “青璃珠,快要孵化了?”风子垣心中狂喜,一股强烈的期待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在吸收了大量的煞气后,“五圣珠”终于再次活跃了起来,而且看这架势,很可能是“青璃珠”要孵化出圣兽了! “会是什么样的圣兽呢?”风子垣强忍着心中的激动,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颗“青璃珠”。 就在他满心期待之时,一股钻心的疼痛突然从身体深处传来,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怎么回事?”风子垣原本欣喜若狂的表情瞬间凝固,他感到一股钻心的剧痛从身体深处传来,仿佛有无数把钢刀在切割他的血肉,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他慌忙将心神沉入体内,内视着自己这具肉身。 原本应该充满了生机的经脉,此刻却像是被墨汁浸染过一般,漆黑如墨,扭曲变形,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而原本白皙的皮肤,也变得乌黑一片,如同干枯的树皮一般,布满了恐怖的裂痕,仿佛随时都会崩裂开来。 “该死,这具肉身还是太弱了,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煞气!”风子垣脸色铁青,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这便是煞气反噬的可怕后果,一种被称为“煞变”的恐怖状态。 “煞变”,是修士在修炼过程中,由于肉身强度不足,无法完全掌控吸收的煞气,导致煞气反噬,侵蚀肉身,最终导致肉身崩溃,甚至神魂俱灭的可怕现象。 一旦发生“煞变”,轻则修为尽失,重则身死道消,后果不堪设想。 风子垣咬牙切齿,强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双手飞快地结印,疯狂地运转着法诀来抵御这“煞变”。 刹那间,一股更加精纯、更加强大的蓝色气体从他体内涌出,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朝着四肢百骸奔涌而去。 然而,这一次,这股力量却并非用来提升修为,而是用来压制那股暴走的煞气,修复这具千疮百孔的肉身。 风子垣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皮肤一会儿变得通红如血,一会儿又变得苍白如纸,汗水很快就将他的衣衫浸透,但他却像是毫无察觉一般,依然在咬牙坚持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风子垣感觉自己就像是一艘在惊涛骇浪中苦苦挣扎的小船,随时都有可能被狂暴的海浪吞噬。 他竭尽全力地调动着体内每一分力量,去对抗那股仿佛无穷无尽的煞气,然而,他的努力却像是螳臂当车一般,根本无法阻挡这股毁灭性的力量。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从风子垣体内传来,他闷哼一声,知道这是肉身已经快要到达极限的征兆。 “难道……我要身死在这里吗?” 风子垣不甘心就这样魂飞魄散! “不!我命由我不由天!”风子垣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了那串“五圣珠”上。 “嗡!” 原本黯淡无光的“五圣珠”,在吸收了他的精血之后,突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五种颜色交相辉映,照亮了四周那阴沉的空间。 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五圣珠”中传来,疯狂地吞噬着风子垣体内暴走的煞气。 “啊!” 风子垣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被“五圣珠”迅速抽离,身体也变得越来越虚弱。 但与此同时,他也感觉到,那股原本快要将他撕裂的痛苦,正在逐渐减轻,而他那残破不堪的肉身,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生机。 也不知过了多久,风子垣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第104章初元六层 “主人,醒醒……” “主人……醒醒!” 胐胐的呼唤声不断在风子垣耳边响起,伴随着轻微的绒毛摩擦脸颊的感觉。 风子垣艰难地睁开双眼,周围尽是翻涌的黑色雾气,冰冷、阴森,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哎哟……” 风子垣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仿佛被一座大山压着一般,动弹不得。 “主人,您终于醒了!”胐胐那杏色的脑袋拱了拱风子垣的脸颊,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风子垣这才看清,胐胐正蹲坐在自己身边,蓬松的尾巴轻轻摇晃着。 “我睡了多久?”风子垣问道。 “有一个时辰了,”胐胐回应道,“主人,您怎么了?刚才吓死我了!您突然就晕倒了,我还以为……” 说到这里,胐胐的声音低落了下去,似乎是不敢回忆起刚才的场景。 风子垣眉头紧锁,脸色凝重,默默地感受着身体的状况。一股隐隐的刺痛感,如同无数细小的针尖,在他的经脉中游走,让他感到一阵阵的麻木和酸胀。 回想刚才那九死一生的经历,他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这具林慕白的身体,终究还是太脆弱了。在吸入过量煞气的瞬间,他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种撕裂般的痛楚,仿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被疯狂地撕扯、吞噬。 如果不是“五圣珠”以其强大的力量强行镇压住了“煞变”,阻止了煞气对身体的进一步侵蚀,恐怕他现在早已魂飞魄散,尸骨无存。 “这具身体太弱了,承受不了这么多的煞气入体。”风子垣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主人,我现在能为你做什么?”胐胐关切地问道。 “帮我在左手的‘储物囊’里拿一颗‘清灵续脉丹’。”风子垣轻轻拍了拍胐胐的脑袋,说道。 胐胐会意,灵活地跳到一旁,从风子垣随身携带的‘储物囊’里取出一个白玉瓶子。 它打开瓶塞,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扑鼻而来。瓶中盛放着的正是解毒疗伤圣药——“清灵续脉丹”。 胐胐灵巧地从瓶中倒出一粒丹药,轻轻递到风子垣唇边,服侍他服下。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迅速流遍全身。原本剧痛难忍的经脉,此刻也像是久旱逢甘雨一般,贪婪地吸收着药力。 随着它的下肚,风子垣这才感觉身体一阵的舒坦。 过了好一会,他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虽然身体依然虚弱,但是比起之前已经好了许多。 “呼……” 风子垣长舒一口气,看着手中剩下的灵丹,眼中闪过一丝肉疼。 这“清灵续脉丹”可是疗伤的圣药,如今却只能用来缓解煞气反噬,实在是暴殄天物。 风子垣凝视着掌心那一团翻涌的黑色雾气,那是他强行压制住的煞气,狂暴的力量即使隔着经脉,依然让他感到阵阵刺痛。 “看来,等‘蛊毒’的事情处理完,就要着手解决煞气反噬的问题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主人,我看你不能在这塔里面待了,更不能再吸收这里的‘煞气’了。”胐胐出言提醒道,大眼睛里满是担忧,“这里的煞气太过浓郁,对你现在的身体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的确不能再放任‘煞妖王’去收集煞气了。”风子垣点点头。 好在,目前体内的煞气已经足够他冲击初元境六层,甚至初元境七层的瓶颈。 “是时候了!”风子垣吸一口气,挺直脊背,“煞气已经吸收够了,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 “主人,是要准备冲击下一个境界了吗?”一旁的胐胐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决心,仰起头,疑惑地望着他。 风子垣点点头,“胐胐,开启大阵,替我护法。” “好的,主人。” 胐胐抖了抖紫色的耳朵,轻盈地跳到风子垣身前。 它优雅地在原地转了一圈,白色尾巴尖端亮起一点金色的光芒。随着它的动作,金光迅速蔓延,在地面上勾勒出一个复杂的阵法图案。 下一刻,金光冲天而起,化作一道光柱,直插云霄! 原本平静的空间仿佛被这股力量搅动,泛起阵阵涟漪。片刻之后,金光缓缓消散,一个半透明的淡金色结界将风子垣笼罩其中,散发着柔和却坚不可摧的光芒。 做完这一切,胐胐才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风子垣身侧,在他身侧盘成一团,金色的瞳孔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仿佛一位忠诚的战士,守护着他的主人。 风子垣闭上双眼,凝神静气,将心神沉入丹田之中。 此刻的他,宛如一位准备进行一场生死决斗的剑客,心无旁骛,将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即将到来的挑战之上。 “煞气化灵大法,起!” 风子垣低喝一声,犹如龙吟虎啸,在寂静的混沌空间中回荡。 他体内的真元,在他的引导下,开始按照“煞气化灵大法”特殊的经脉路线运转起来,宛如一条条灵动的蓝色游龙,在体内四处游走。 随着功法的运转,那些原本狂暴无比的煞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驯服,开始变得温顺起来,乖乖地按照风子垣的意志,缓缓流入他的经脉之中。 风子垣感觉自己仿佛被投入了沸腾的岩浆之中,每一寸肌肤都在燃烧,每一根神经都在发出痛苦的哀鸣。 他的骨骼发出咯咯的响声,他的肌肉剧烈地颤抖着,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回荡着嗡嗡的轰鸣声。 “坚持住!” 他死死地咬紧牙关,不肯发出一声呻吟。但他眼神中的光芒,却愈发明亮,如同星辰般耀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风子垣只感觉体内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般。 紧接着,一股强大力量,如同火山喷发般从他丹田深处涌出,瞬间席卷他的四肢百骸。 这股力量浩瀚磅礴,却又温润如玉,在他体内奔腾流转,滋养着他的每一根经脉,每一寸血肉。 风子垣只觉得眼前一亮,仿佛置身于一片温暖的阳光之中,说不出的舒适受用。 成功了! 他缓缓睁开双眼,黑色的眸子中精光四射。他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初元境六层达成,终于可以参加‘药谷试炼’了!” 第105章出塔之日 “浮屠塔”入口处不远的广场上,两名年龄不过二八的修士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一块青石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其中一名高个修士,身穿一件洗得发白的青色道袍,上面绣着几朵祥云图案,腰间挂着一块铁制令牌,上面刻着“李青”两个字。 此刻,他正用手撑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师兄,我们已经在这‘浮屠塔’守了快三个月了,也不见那风子垣出来,我真的不想每天跑到这里来,无所事事了。”李青有气无力地抱怨道,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在他身旁,另一名矮个修士,同样身穿青色道袍,只是他的道袍上绣的是对鸟图案,腰间挂着的也是一块铁质令牌,上面刻着“王尉”两个字。 王尉听到李青的抱怨,转头看了他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再坚持坚持吧,三个月的时间马上就到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可是,这也太无聊了吧!”李青忍不住抱怨道,“每天就是来这里盯着‘浮屠塔’,什么事情都不能做,我都快闷死了!” “没办法,谁让咱们接了这个任务呢。”王尉耸了耸肩,“再说了,卢师兄这次可是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把那风子垣找到,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可是……” “别可是了,我去那边的树下睡一会儿,你可给我盯紧了,别偷懒。”王尉说着,站起身来,朝着远处走去。 李青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继续坐在原地,百无聊赖地望着“浮屠塔”的入口。 “哎,也不知道那风子垣到底是什么来头,每个人都在找他……”李青踢着脚边的石子,低声嘟囔着。 就在这时,“浮屠塔”的入口处,原本平静如水的空间突然泛起一阵轻微的涟漪。 紧接着,一道柔和的白光亮起,如同晨曦般,逐渐驱散了周围的阴影。 “嗯?又有人出来了?” 李青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刺激了一下,不情愿地把目光移了过去,嘟囔着朝“浮屠塔”的入口处望去。 只见那白光逐渐收敛,一个修长的身影从塔中迈步而出。 “是……是他!” 李青一眼就认出了来人,顿时惊呼出声。来人正是他们苦等了三个月的目标——风子垣! 此刻的风子垣,与三个月前相比,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原本略显瘦削的高大身形,此刻变得更加挺拔,如同标枪般笔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强大的威势。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却仿佛一座巍峨的高山,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李青再也顾不得其他,连滚带爬地朝着不远处正在树荫下闭目养神的王尉跑去。 “师兄!师兄!快醒醒!” 李青跑到王尉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起来,一边摇晃还一边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地说道,“风子垣出来了!” …… 李鹊儿最近有些提不起精神,往日里清脆的笑声也少了许多。原因无他,只因她心心念念的卢碧渊最近很少来找她了。 自从三个月前,风子垣的事情发生后,卢碧渊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整日里眉头紧锁,心事重重。人也变得神出鬼没,整日里不是在修炼,就是在外面不知道忙些什么,很少再有时间来陪伴她。 这让一直以来习惯了被卢碧渊捧在手心里的李鹊儿,感到有些不适应,也有些不安。 这一日,李鹊儿百无聊赖地坐在窗边,纤纤玉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桌上的一盆含羞草。 “哎……” 一声轻叹,从李鹊儿唇边溢出,“也不知道卢郎最近在忙些什么,都不来找我……” “咚咚咚!” 就在这时,一阵轻快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李鹊儿的思绪。 “鹊儿,你在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从门外传来。 是卢郎! 李鹊儿心头一喜,连忙起身跑到门口,一把拉开了房门。 “卢郎,你来了!” 眼前的卢碧渊,一扫往日的阴霾,神采奕奕,春风得意。 “想我了没?”卢碧渊看着李鹊儿,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语气中满是宠溺。 “哼,你还知道来呀!”李鹊儿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心中却早已乐开了花。 “这不是来了嘛。” 卢碧渊笑着走进房间,顺手关上房门,一把将李鹊儿揽入怀中,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最近有些事耽搁了,让你担心了。” “哼,你还知道我担心你啊?”李鹊儿靠在卢碧渊的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心中满是甜蜜,但嘴上却依然不肯轻易饶过他。 “当然知道,我的心肝儿最懂事了。”卢碧渊笑着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柔声说道,“我这不是来赔罪了嘛,以后保证随叫随到,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李鹊儿这才破涕为笑,从卢碧渊的怀中抬起头,好奇地问道,“对了,卢郎,你最近到底在忙些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说出来,保证吓你一跳!”卢碧渊挤眉弄眼,说道。 “什么嘛?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李鹊儿被他这副故弄玄虚的样子弄得心痒难耐,忍不住催促道。 “好,好,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卢碧渊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段长老,终于答应收我为徒了!” “什么?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李鹊儿闻言,顿时惊喜万分,一把抓住卢碧渊的手臂,“恭喜你啊!卢郎,你的目标终于实现了!” 进入内门,是每一个外门弟子所追求的目标。内门不仅拥有丰富的修炼资源,更有机会得到宗门长老的亲自指点,提升速度远超外门,可谓天壤之别。 而紫宵峰的段长老,更是“星辰道”赫赫有名的强者,据说实力已经达到了“乾坤境”。若是能够拜入他的门下,那可真是走了大运! “那你进入内门了,是不是我们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李鹊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幽怨地说。 “别担心,”卢碧渊轻抚着她的脸颊,语气温柔地说道,“等我成功拜入段长老门下,就想办法推荐你一起进入内门,到时候,我们就可以……” 说到这里,卢碧渊忽然停了下来,目光灼热地望着李鹊儿,脸上露出一丝坏笑。 李鹊儿被他看得俏脸一红,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心中却是如同小鹿乱撞一般,甜蜜无比。 第106章上门对峙 “对了,卢郎,你要是去了内门,那风子垣的事情怎么办?”李鹊儿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眉宇间染上了一丝担忧。 “风子垣?”卢碧渊脸上的笑意也随之消散,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三个月前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风子垣那句意味深长的“怎么样,你敢不敢赌……”,像是一根根刺,扎在他的心头,让他寝食难安。 “我也正为此事忧心。”卢碧渊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这三个月来,我几乎动员了所有的关系,却依然没有找到风子垣的任何踪迹,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没有。”卢碧渊摇了摇头,语气凝重,“我甚至怀疑……” “怀疑什么?” “我怀疑,他可能已经不在‘星辰道’了。”卢碧渊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或许,他早已料到自己无法在赌局中胜过我,所以提前逃离了宗门。” “哼!”李鹊儿气得小脸通红,“我还以为他真有什么本事,原来只是个缩头乌龟!” “背叛宗门,可是重罪!”卢碧渊眼中杀机一闪而过,“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抓回来,接受宗门的审判!” “就是!到时候,就可光明正大地收拾他了!”李鹊儿眸光闪动,仿佛已经预见了风子垣被抓回来后凄惨的下场。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房间里凝重的气氛。 “师兄!师兄!好消息!”房门被猛地推开,苏义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脸上满是喜悦的表情。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卢碧渊心眉头一皱,不悦地呵斥道。 “师兄,那风子垣……那风子垣他……”苏义上气不接下气,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风子垣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卢碧渊连忙追问道。 “风子垣,他……他从‘浮屠塔’里出来了!”苏义深吸一口气,终于平复了一下气息,说道。 “什么?” 卢碧渊和李鹊儿闻言,顿时脸色大变,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 “星辰道”试炼谷,往日里人声鼎沸的广场,此刻却显得格外冷清。 那块巨大的“望仙碑”依旧静静地矗立在广场中央,仿佛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卢碧渊面色凝重,目光如电,紧紧地盯着站在包围圈中央的风子垣。 在他身后,十多名“星辰道”外门弟子,身穿统一的青色道袍,手持各式各样的法器,一个个神情戒备,如临大敌。 “风子垣,你这个缩头乌龟,我还以为你不敢出现了!”卢碧渊语气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和怒意。 “哈哈,说好的三个月,我干嘛要提前见你?” 风子垣不怒反笑,声音洪亮,“倒是卢师兄,怎么不见你往日的神采?莫非是担心自己会输,这几日都没休息好吗?啧啧,瞧这黑眼圈,真是让人心疼啊……” “你……”卢碧渊气结,正要开口反驳,却被身旁的李鹊儿拦了下来。 “卢郎,别跟他做口舌之争。”李鹊儿说着,上前一步,美眸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直视着风子垣,“说吧,你给我们下战书,约我们到这里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风子垣环视四周,冷笑道,“不是说好了三个月后,看看我能不能进阶到初元境六层吗?现在,我来履行约定了。” 说着,他也不等众人反应,径直朝着广场中央那块巨大的“望仙碑”走去。 “你要干什么?” “站住!” 周围的“星辰道”弟子见状,顿时如临大敌,纷纷举起手中兵器,警惕地望着风子垣。 “怎么,都这么紧张干什么?”风子垣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众人,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只是想证明给你们看,我风子垣说到做到。” “都退下!”卢碧渊眉头紧锁,他心中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但又想不出风子垣到底想要耍什么花样。 听到他的命令,众人虽然心中依然充满戒备,但还是依言让开了一条道路。 风子垣见状,嘴角的笑意更浓,他大步走到“望仙碑”前,将自己的令牌放入石碑前的一个凹槽处,然后缓缓抬起右手,按在了那冰冷的石碑之上。 “卢碧渊,李鹊儿,你们看好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从他体内爆发出来,如同火山喷发一般,瞬间席卷整个广场! “望仙碑”剧烈地震颤起来,发出阵阵龙吟虎啸般的轰鸣声,仿佛在回应着风子垣的召唤。 耀眼的光芒从石碑上绽放出来,直冲云霄,将整个广场都笼罩在一片刺眼的光芒之中! 一行行金色的文字,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清晰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风子垣,骨龄:十八,修为:初元境六层!” “初元境六层!” 众人看着“望仙碑”上那金光闪闪的五个大字,顿时一片哗然,脸上满是震惊的神色。 短短三个月时间,风子垣竟然真的从初元境四层,突破到了初元境六层!这样的修炼速度,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要知道,就算是那些天资卓绝的弟子,想要从初元境四层突破到初元境六层,至少也要花费一年,甚至数年的时间! 而风子垣,竟然只用了短短三个月! 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李鹊儿失声惊呼,她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曾经被她视为废物的男子,竟然完成了如此不可思议的壮举! “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就连一向沉稳如山的卢碧渊,此刻也不禁动容,如此恐怖的修炼速度,就算是他也望尘莫及! “卢师兄,愿赌服输啊!”风子垣收回手掌,转身看向卢碧渊,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该兑现承诺了?” 卢碧渊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他怎么可能会想到,当初他酒后随口说出的一个条件,竟然会成为束缚自己的枷锁?让他在这么多同门师弟面前,向一个废物认输。 这种耻辱,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第107章团团围住 “怎么,卢师兄这是想耍赖吗?” 风子垣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冷笑一声,故意提高了声音,“也对,像你这种出身名门的大少爷,对我们这些普通弟子耍耍赖,当个泼皮也是常有的事。” “你……”卢碧渊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风子垣,你别太过分了!”李鹊儿见状,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卢郎他并非不想履行承诺,只是……只是……” 李鹊儿一时词穷。 “只是什么?李师姐,编不下去了吧?卢师兄要是耍赖,那他就真是乌龟大王八了。”风子垣面无表情地说道。 “风子垣,你别欺人太甚!” 卢碧渊咬牙切齿地说道,语气冰冷,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我承认,你的确是赢了这场赌局,但是,谁又能知道是你赢了呢?” “哦,卢师兄的意思是?” “风子垣,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我!就!是!耍!赖!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卢碧渊被风子垣那轻蔑的眼神激怒了,彻底撕破了伪装,歇斯底里地吼道。 他就不信了,这里可是“星辰道”,是他卢碧渊的地盘,他倒要看看,谁敢为了一个风子垣,而得罪他这个即将进入内门的“天选之子”! 这时,卢碧渊一个手势,之前散开的众人,又将风子垣围了起来。 “风子垣,我劝你最好识相点,乖乖地束手就擒,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那名叫做苏义的魁梧男子站出来,指着风子垣的鼻子,厉声喝道。 “就是,识相的就跪下求饶!别逼我们动手!” “这里可是‘星辰道’,容不得你小子撒野!” 其他弟子也纷纷叫嚣起来,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仿佛只要卢碧渊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立刻冲上去,将风子垣碎尸万段一般。 “卢师兄,怎么?你这是人多欺负人少吗?”风子垣的目光越过众人,看向前方不远处的卢碧渊。 “当然,谁让我们人多呢!”卢碧渊冷笑一下,决定不再跟风子垣废话,“上,拿下他!” 接到卢碧渊的命令,手下那些狗腿子再也按捺不住,纷纷祭出法器,朝着风子垣发动了攻击! “住手!” 就在这时,一声暴喝突然从远处传来,紧接着,就见两道身影如同闪电一般,冲进了人群之中。 “砰砰砰!” 一连串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星辰道”弟子,如同被狂风扫落叶一般,纷纷倒飞而出,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阵阵哀嚎。 “谁敢伤我兄弟?” 一个身材圆润,满脸横肉的胖子,手里提着一根巨大的狼牙棒,挡在风子垣身前,怒目圆睁,如同护犊子的老母鸡一般,气势汹汹地瞪着那些“星辰道”弟子。 而在胖子的身旁,则站着一名身材瘦削,面容俊秀的青年,他手中握着一把雕刻着精美花纹的长弓,三支闪烁着寒光的箭矢,已经搭在了弓弦之上,弓如满月,箭头直指卢碧渊,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感情波动,如同一位冷酷无情的死神。 “胖子,小鱼,你们来了。”风子垣见到二人,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意外之色,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马轻尘?陆小鱼?” 卢碧渊和李鹊儿看到来人,也是脸色微变。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两个手下败将,怎么,今天是来当和事佬的吗?” 卢碧渊回过神来,冷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马轻尘,上次给你的教训,你这么快就忘了?看来,我是时候再好好地提醒你一下了!” “和事佬?就凭你,也配?” 马胖子不屑地冷哼一声,一双小眼睛中满是鄙夷之色,“今天,我们是来给兄弟撑腰的,谁敢动他一根汗毛,老子就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哼,口气倒是不小!”卢碧渊冷笑一声,“既然你们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他就要下令动手,彻底解决掉眼前的麻烦。 “你急什么?”马胖子不慌不忙地伸手制止了他,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既然敢来,自然是有所倚仗,你以为,我们就这几个人吗?” 说着,他猛地转身,大手一挥,声如洪钟般地吼道:“兄弟们,都出来吧!让这些眼高于顶的家伙,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如同闷雷滚滚,震得整个广场都微微颤抖起来! 众人心中一惊,不约而同地回头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如同潮水一般,从广场四周的树林中涌现出来,很快就将整个广场团团围住! 这些人,一个个衣着普通,手里拿着的,也都是些刀枪棍棒之类的寻常兵器,一看就知道,都是些修为低微的外门弟子。 但是,他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粗略估计,至少有两百多人! 这两百多名低阶修士,虽然单个实力不值一提,但此刻在马胖子的带领下,却形成了一股无比强大的气势,仿佛惊涛骇浪一般,朝着卢碧渊等人席卷而来! “这……这怎么可能?” “这么多人,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看到这一幕,卢碧渊手下那些原本还气势汹汹的狗腿子们,顿时脸色大变,眼中满是惊恐的神色。 这时,半天没有说话的风子垣拨开人群,径直穿过人群,走到了卢碧渊的面前,似笑非笑地说道: “卢师兄,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好像听到你说,我们人多欺负人少?现在,你再看看,究竟是谁人多势众?” 风子垣的声音并不大,但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卢碧渊的脸色,此刻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本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只蝼蚁般的风子垣,竟然能够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组织起这样一股强大的势力! 这让他心中,第一次对风子垣产生了一丝忌惮。 第108章接受挑战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卢碧渊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语气冰冷地问道:“风子垣,你到底想怎么样?” 风子垣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慢悠悠地说道:“卢师兄,你这话说得,好像我欺负你了一样。我只是想请你兑现当初的承诺而已,怎么就变成我想怎么样了?” 卢碧渊气结,却又无言以对。 “我知道,你是天之骄子,未来注定要成为‘星辰道’的顶梁柱,自然不可能将我们这些外门弟子放在眼里。” 风子垣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不过,当初咱们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立下的赌约,你现在出尔反尔,就不怕寒了那些支持您的人的心吗?” “风子垣,你别得寸进尺!”李鹊儿在一旁忍不住了,她指着风子垣的鼻子,怒声说道,“你以为你现在拉拢了这么多人,就能为所欲为了吗?‘星辰道’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李师姐教训的是,我当然不敢在‘星辰道’撒野。”风子垣收起脸上的笑容,神色平静地说道,“可是做人要讲信用,既然当初答应了我的赌约,就应该说到做到,否则,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风子垣,你个卑鄙小人!”李鹊儿也怒声骂道,“你以为你赢了吗?我告诉你,今天的事情,没那么容易结束!” “风子垣,你个杀千刀的,得罪了我们,你就不怕在‘星辰道’待不下去吗?”那名叫苏义的弟子也指着风子垣的鼻子威胁道。 “我只知道我打赌赢了,有人耍死狗,不认账了。”风子垣冷笑一声,丝毫不为所动。 “风子垣,你厉害,我认栽!”卢碧渊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他知道,今天如果不能妥善解决这件事,他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他眼珠一转,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对着风子垣说道:“不过,要我遵守承诺,有一个条件。” “哦?卢师兄请说。”风子垣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你敢不敢跟我单挑?如果你赢了我,我就向你道歉,从此以后,也绝不再找你麻烦!”卢碧渊语气傲慢地说道,好似提出了一个无比优越的条件。 “卢郎,你别冲动啊!”李鹊儿顿时慌了神,连忙提醒道:“宗门严禁私斗,万一让‘惩戒堂’的人知道了,你的内门弟子资格可就保不住了!” “是啊,师兄,万万不可啊!”身后的几名狗腿子也纷纷上前劝阻,他们虽然也对风子垣恨之入骨,但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连累到卢碧渊的前途。 “你们别插嘴!”卢碧渊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他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风子垣,“怎么,你不敢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信心能够战胜我?” 话音刚落,陆小鱼也连忙劝阻道,“子垣哥,他是初元境九层的境界,你不是他的对手!况且,他肯定憋着坏,想要在比试中……” “风哥,他的那柄‘紫雾’宝剑强得可怕,咱们别中了他的圈套!”马胖子也急了,他知道,风子垣和卢碧渊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怕输给我?”卢碧渊见风子垣迟迟没有回答,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也对,你一个靠着旁门左道,投机取巧才突破到初元境六层的废物,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风子垣笑了,他看着卢碧渊,眼神中没有丝毫惧怕,反而带着一丝怜悯,“你也真行,一个初元境九层的修士,竟然好意思向我下战书,你的脸皮可真够厚的!” “好吧,我答应你的挑战!” “风哥,”马胖子大惊失色,一把抓住风子垣的手臂,焦急地喊道,“风哥你知不知道,他可是初元境九层的修为啊!你跟他打,跟送死没什么区别啊!” “是啊,子垣哥,你别冲动啊!”陆小鱼也在一旁劝道,“咱们犯不着跟他硬碰硬,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 “哈哈哈,怎么,后悔了?”卢碧渊见状,顿时得意地大笑起来,“我早就说了,你不过是个欺世盗名之辈,根本没……” “住口!” 风子垣猛地转头,冷冷地盯着卢碧渊,“我说了,我答应你的挑战!你,敢应战吗?” “笑话,我会怕你?”卢碧渊怒极反笑。 他猛地一拍腰间的剑鞘,一声清脆的剑鸣响彻整个广场。一柄通体紫色,剑身周围缭绕着淡淡紫雾的长剑,带着一股凌厉的剑气,瞬间出鞘! “来吧!”卢碧渊单手持剑,剑尖直指风子垣,语气森然,“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敢在我面前如此嚣张!” 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气势,从卢碧渊身上爆发出来,如同狂风巨浪一般,朝着风子垣席卷而去! 风子垣顿时感觉胸口一闷,仿佛被一座大山压住了一般,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起来。 “好强大的气势,极品灵器,果然名不虚传!”风子垣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撼,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紫雾’!是卢师兄的‘紫雾’宝剑!” “这下风子垣死定了!紫雾’一出,无人能挡!” 卢碧渊的那些狗腿子见状,顿时发出阵阵惊呼,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兴奋和期待的神色。 风子垣不敢大意。他深吸一口气,沉声喝道:“都给我退后!” “可是,风哥……”马胖子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风子垣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了。 “放心,我自有分寸。”风子垣头也不回地说道。 马胖子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众人,缓缓后退,将场地留给了风子垣和卢碧渊。 卢碧渊看着缓缓后退的众人,气焰更加嚣张,“我告诉你,现在认输已经晚了!今天,我一定要让你跪下求饶!” “废话少说,要打就打,少在那里叽叽歪歪!”风子垣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我倒要看看,你这初元境九层的修为,究竟有多厉害!” 第109章疯子打法 “找死!” 卢碧渊懒得再多说废话,手腕一抖,手中的宝剑化作一道紫色闪电,直奔风子垣胸口刺去! “滋啦!” 剑光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发出阵阵刺耳的爆鸣声,一股凌厉的剑气,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紫色电弧,瞬间将风子垣笼罩其中! “雷电之力!” 风子垣心中一惊,连忙催动体内真元,在身前形成一道护体罡气。 “轰!” 紫色剑光狠狠地轰击在护体罡气之上,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狂暴的能量波动,如同怒海狂涛一般,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噗!” 风子垣闷哼一声,只觉得胸口仿佛被巨锤击中一般,气血翻涌,难受至极。他连忙运转功法,将那股侵入体内的雷电之力炼化,这才感觉稍微好受了一些。 “好强的雷电之力!这‘紫雾’宝剑,果然名不虚传!”风子垣心中暗道,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卢碧渊敢如此嚣张地挑战自己。 原来,这“紫雾”宝剑,并非寻常的灵器,而是蕴含着一股先天的雷电之力! 而雷电之力,恰恰是魔道功法的克星! “哈哈哈,风子垣,你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卢碧渊一击得手,顿时更加嚣张起来,“我劝你还是赶紧跪地求饶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哼,鹿死谁手,尚未可知!”风子垣冷哼一声,不甘示弱地反驳道。 他虽然被卢碧渊的“紫雾”宝剑击退了数步,但却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是体内真元有些紊乱而已。 “那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真正的实力!” 风子垣眼中寒芒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心念一动,“储物囊”中灵光一闪,一只通体碧绿、雕刻着繁复符文的玉如意出现在他手中。 这玉如意手臂大小,入手温润,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灵力波动,赫然是一件上品法器! 玉如意滴溜溜地旋转着,悬浮在风子垣的头顶,散发着柔和的绿光。 卢碧渊见状,不禁仰天大笑,讥讽道:“风子垣,你莫不是要拿这玉如意来绣花?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一件上品法器,能奈我何?” “是吗?那再来两件如何?”风子垣冷笑一声,“储物囊”中再次灵光闪烁,一柄金光闪闪的飞剑和一面古朴的铜镜,被他接连抛出。 飞剑剑身修长,锋芒毕露,散发着凌厉的剑气;铜镜镜面光滑如水,映照出周围的一切,却又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神秘感。 飞剑和铜镜同样迎风便涨,化作两道流光,一左一右,配合着玉如意,呈掎角之势,朝着卢碧渊围攻而去! 三件上品法器同时攻击,声势浩大,威势惊人。饶是卢碧渊拥有极品法器护身,也不禁脸色一变,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 “去!”风子垣低喝一声,双手飞快地掐动法诀,指尖闪烁着耀眼的灵光。 只见那三件上品法器,竟然开始剧烈地震颤起来,光芒暴涨,一股股狂暴的灵力波动,如同火山喷发一般,从法器内部爆发出来! “什么?” 卢碧渊原本还以为风子垣只是想用这三件上品法器来试探自己,可是当他感受到那股毁灭性的气息时,顿时脸色大变,瞳孔骤然收缩,心中充满了惊骇! “他……他疯了吗?竟然要自爆上品法器?” 周围那些围观的“星辰道”弟子,也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一个个目瞪口呆,如同石化了一般,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要知道,上品灵器何其珍贵,即便是对他们这些出身名门的“星辰道”初元境弟子来说,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平日里都视如珍宝,轻易不肯示人,更别说自爆了! 而风子垣,竟然一出手就自爆了三件上品灵器!这简直就是疯了! 卢碧渊心中惊骇无比,但他毕竟是久经战阵的老手,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挡住风子垣的攻击! 他双手握住“紫雾”宝剑,疯狂地催动体内真元,紫色剑光暴涨,化作一张巨大的剑网,朝着那三件即将爆炸的灵器笼罩而去!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广场上空接连响起,刺眼的光芒,将整个广场都照亮得如同白昼一般! 狂暴的能量风暴,如同海啸一般,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所过之处,飞沙走石,树木崩坏,惨烈至极! 待到光芒散去,烟尘落定,众人才看清场中的情况。 只见卢碧渊依然站在原地,满脸的惊恐,手中的“紫雾”宝剑,此时变得有些黯淡无光,显然是消耗了不少的灵力。 而风子垣皱着眉头,嘴角不停地抽搐,显然也受到了不轻的冲击。 “咳咳……” 风子垣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但他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沮丧之色,反而带着一抹疯狂的笑容,“哈哈,痛快!再来!” 话音未落,他又从“储物囊”中,取出三件上品灵器,毫不犹豫地引爆! “轰!轰!轰!” 爆炸声再次响起,整个广场,再次被耀眼的光芒和狂暴的能量风暴所吞噬! “疯子!疯子!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卢碧渊心中怒吼连连,却无可奈何。他虽然修为高深,灵力雄厚,但面对着风子垣这种悍不畏死、完全不计成本的打法,也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每一次爆炸,都像是巨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口,让他原本充盈的灵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消耗着。 反观风子垣,虽然脸色苍白,气息紊乱,但是眼神却愈发明亮,仿佛燃烧的火焰一般,充满了疯狂和决绝! “卢碧渊,还手啊!你怎么不还手?”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一次又一次地在广场上空响起,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彻底摧毁! 卢碧渊被那狂暴的能量风暴一次又一次地轰退,身上的衣衫早已破烂不堪,如同被野兽撕扯过一般,露出道道血痕。 原本俊朗的脸庞,也被爆炸产生的高温灼烧得焦黑一片,看上去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半分翩翩公子的模样。 “该死!他到底有完没完?”卢碧渊心中满是迷惘,他无法理解,风子垣作为一个不起眼的外门弟子,何以拥有如此之多的上品灵器。 然而此时,他体内的灵力,早已在一次次的抵挡中消耗殆尽,此刻的他,就像是一艘在暴风雨中失去控制的小船,只能任由风浪无情地摆布,心中充满了绝望。 “我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么能输给你这个疯子!”卢碧渊艰难地抬起头,看着眼前如同狂魔一般的风子垣,心中充满了不甘。 当风子垣自爆了第十二件上品灵器时,那毁天灭地的能量波动让卢碧渊感到一阵窒息,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 终于,卢碧渊如断线风筝般,被那股排山倒海的力量狠狠轰飞出去! “噗!” 他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坚硬的地面瞬间裂开一道触目惊心的沟壑,口中鲜血狂喷而出,染红了大地。 “你……你输了!”风子垣的身影如鬼魅般瞬移至卢碧渊面前,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言语间透出冰冷刺骨的气息。 卢碧渊的手下们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无法相信,那个在他们眼中,如同蝼蚁一般存在的风子垣,竟然真的战胜了他们高高在上的师兄卢碧渊! 李鹊儿更是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巴,美眸圆睁,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怎么能拥有如此多的上品灵器?” 突然,她想起柳天对风子垣的态度,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难道他是某个世家大族的子弟,故意隐藏身份,混入‘星辰道’?” 见卢碧渊被击败,那些低阶弟子们则是爆发出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风哥!好样的!” “风哥威武!风哥霸气!” “哈哈哈,我就知道,风哥是最强的!” …… 他们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仿佛在庆祝一场盛大的胜利! 马胖子和陆小鱼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对风子垣深深的敬佩! 第110章出口恶气 “卢师兄,你认不认输?”风子垣蹲在地上,压低了声音问道。 此时的卢碧渊,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傲慢,他看着眼前这个如同魔神一般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恐惧。 他知道,自己败了,败得彻彻底底! 想到这里,卢碧渊强忍着身上的剧痛,艰难地点了点头,语气虚弱地说道:“我……我认输……” “既然认输了,那就把赌约的东西交出来吧。”风子垣淡淡地说道,伸出手,掌心向上。 卢碧渊指着不远处掉落在地上,周身萦绕着紫色雷电的宝剑说:“我……我身上就只有它了,你要就拿去吧……” “哦?是吗?”风子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记得,你身上还有一件上品灵器,怎么不拿出来?” “什么?”卢碧渊一脸茫然,“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身上拿的出手的灵器,也就只有‘紫雾’这一件了。” “你确定?”风子垣勾起嘴角,“我指的是,你当初从我兄弟陆小鱼那里抢走的‘踏风靴’,难道你忘了吗?” “踏风靴?”卢碧渊闻言,顿时脸色大变,他这才想起,那个堆在自己“储物囊”角落里吃灰的上品灵器。 “想起来了?”风子垣冷笑着说道,“现在,是不是该物归原主了?” “你……你就是为了这双靴子……”卢碧渊满脸震惊地看着风子垣。 一双破烂货,自爆十二件上品灵器? 这简直荒谬至极! 而一旁陆小鱼听到“踏风靴”这三个字,不由得心头一震,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涌上心头,眼眶瞬间湿润了。 当初为了得到这件宝物,他可谓历尽艰辛,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如今,这件承载着他无数心血和荣耀的宝物,却被卢碧渊肆意夺走,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去?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能够有一天,将“踏风靴”夺回来,可是,他知道,以他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是卢碧渊的对手。 他以为,这件“踏风靴”,他再也找不回来了。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风子垣会为了他,不惜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想到这里,陆小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他哽咽着说道:“子垣哥……” “哭啥!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风子垣回头看了他一眼,安慰道,“这‘踏风靴’,本来就属于你,现在,我只是帮你拿回来而已。” 接着,他的目光扫过周围那些低阶弟子们,继续说道:“我的这些兄弟们,他们出身贫寒,为了能够获得更好的修炼资源,不得不夜以继日地拼命修炼,甚至不惜铤而走险,去完成那些危险的任务,冒着生命危险去猎杀妖兽,去探索秘境。” 说到这,风子垣的语气变得更加严厉,直指卢碧渊:“而你,出身名门,锦衣玉食,享用着宗门内最好的资源,却仗着自己身份地位,肆意欺凌弱小,抢夺他们的宝物,践踏他们的尊严,将他们的血汗视作你玩乐的工具!” “够了!风子垣,你不要再说了!”卢碧渊脸色惨白如纸,他从未想过,自己平日里习以为常的所作所为,在别人眼中竟然是如此的卑劣不堪! 他感觉周围那些低阶弟子们投来的目光,如同针扎一般,让他无地自容。 卢碧渊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颤抖的身体,从“储物囊”中取出了那双雕刻着精美符文的“踏风靴”, 然后,几乎是闭着眼睛将它朝陆小鱼扔了过去,“还……还给你!” 陆小鱼接过“踏风靴”,轻轻抚摸着靴子上精美的符文,心中百感交集,一种失而复得的怅然感油然而生。 此时,卢碧渊强忍着心中的屈辱和愤怒,艰难地抬起头,眼神闪烁不定,不敢直视风子垣那如同火焰般燃烧的目光,低声问道:“我……我可以走了吗?” 风子垣却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道:“卢师兄,你好像还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卢碧渊心中咯噔一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好像还欠我一个‘吻’!”风子垣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当初咱们可是说好了,如果我赢了,你就得当众亲我的屁股,难道你忘了吗?” “你……”卢碧渊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卢师兄又要反悔?” “士可杀不可辱!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亲你的屁股!”卢碧渊咬牙切齿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决绝。 “你确定?”风子垣挑了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确定!绝对不会!”卢碧渊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吧。”风子垣耸了耸肩,转头对着马胖子喊道,“胖子,把东西拿过来!” “好嘞!”马胖子答应一声,屁颠屁颠地跑到人群后面,不一会儿,就和几个师弟,抬着一个巨大的麻布袋子走了过来,放在了风子垣面前。 卢碧渊一脸疑惑地看着那个巨大的袋子,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打开它。”风子垣对着马胖子说道。 “是,风哥!”马胖子答应一声,伸手解开了麻布袋子的绳索,然后猛地一掀,将袋子里的东西,全部倒在了地上。 “哗啦——” 一大堆碧绿色的玉石雕刻的王八,顿时滚落一地,在阳光下,散发着晶莹的光芒。 “这是……”卢碧渊看着满地的“碧玉王八”,顿时愣住了。 “我早就知道你小子会耍赖,所以特意赶制了这些‘碧玉王八’。” 风子垣笑着说道,“既然你不愿意亲我的屁股,那就把这些‘碧玉王八’带回去,摆在你房间里,每天早晚都要对着它们三拜九叩,祈求它们能够保佑你日日平安,如何?” “你……你欺人太甚!”卢碧渊气得浑身发抖,他怎么也没想到,风子垣竟然会用这种方法来羞辱他! “我欺人太甚?”风子垣冷笑一声,“当初你抢夺我兄弟‘踏风靴’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欺人太甚?你仗势欺人,羞辱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欺人太甚?” “我……”卢碧渊顿时哑口无言。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不想再看到你。”风子垣挥了挥手,对着马胖子和陆小鱼说道,“胖子,小鱼,我们走!” “好嘞,风哥!”马胖子和陆小鱼答应一声,连忙跟在风子垣身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广场,只留下卢碧渊和手下的狗腿子,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第111章料事如神 “试炼谷”外,夕阳西下,晚霞如火。 风子垣带着浩浩荡荡的低阶弟子,踏着落日的余晖,离开了这片充满传奇色彩的山谷。 “风哥,咱们接下来去哪?”马胖子一边走,一边兴致勃勃地问道,“直接回‘星辰道’吗?” 风子垣摇了摇头,“不急,先去‘李家正店’。” “李家正店?”陆小鱼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马胖子也一脸疑惑地看着风子垣,他对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印象。 “那是我入宗门前经常去的一家酒馆,就在前面的小镇上。”风子垣笑着解释道,“我记得那里的‘羊皮花丝’和‘醉花阴’,味道都还不错。” “哈哈,风哥你还是念旧啊!”马胖子哈哈大笑起来,“走,咱们一起去尝尝!” …… “李家正店”虽然地处小镇西街,算不上繁华地段,但胜在环境清幽,四周风景秀丽,小店本身也装饰得古色古香,颇为雅致。 更重要的是,掌柜李宝忠为人厚道,菜品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所以一直以来生意都很红火。 不过,最近是少了入门试炼这等大事,来小镇的人不多,所以“李家正店”的生意也比较冷清。 当风子垣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进店里的时候,李掌柜正在柜台后面打盹。 “掌柜的,醒醒,来生意了!”马胖子扯着嗓子喊道。 李掌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顿时吓了一跳,睡意全无。 “哎哟,这么多人啊!” 李掌柜连忙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一边说着,一边热情地招呼着众人,“各位客官,里面请……” 风子垣却并没有立刻走进店里,而是笑呵呵地看着李掌柜,问道:“掌柜的,还记得我吗?” 李掌柜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他仔细地打量了风子垣一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似乎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风子垣见状,也不着急,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李掌柜才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哎呀,这不是风公子吗?老朽差点就没认出来!” 他连忙上前几步,热情地拉住风子垣的手,“风公子,这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您可是好久没来我们家了!” “这不就来照顾您生意了,”风子垣指了指身后的众人。“我带兄弟们来捧个场,不介意吧?” “瞧您这话说的,您能来我这里吃饭,那是给我们家增光添彩啊!”李掌柜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打量着风子垣身后的众人,心中暗暗吃惊,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年轻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排场! “行,行,别拍马屁了,”风子垣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我说李掌柜,你这里能坐得下这么多人吗?” 李掌柜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环顾四周,满脸都是为难的神色。他的小店,最多也就容纳五六十人,而眼前这群人,少说也有两百多人,怎么可能坐得下? “这……这……”李掌柜支支吾吾地,有点为难的样子。 “要不,我们分批进去吃?”马胖子在一旁提议道。 “分批吃?那得多麻烦啊!”风子垣摇了摇头,“我看这样吧,李掌柜,你把店里的桌子椅子,都搬到外面来,我们就在路边吃,怎么样?” “这……这怎么行呢?”李掌柜有些犹豫,“这大街上,尘土飞扬的,怎么吃饭啊?” “没事,李掌柜,”风子垣笑着说道,“你就当是办流水席了。” “这……好吧。”李掌柜见风子垣如此豪爽,也就不再推辞,连忙招呼店里的伙计,将店里的桌子椅子,都搬到了路边。 不一会儿,“李家正店”门口的路边,就摆满了桌子椅子,两百多张嘴,将小店门口塞得满满当当,坐不下的,就搬一块大石头解决问题。 风子垣拉着陆小鱼和马胖子,在路边吃喝起来。 …… “干杯!” 三人碰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风子垣几人也都渐渐有了醉意。 “哈哈,痛快!好久都没有这么痛快地吃过饭了!”马胖子抹了抹嘴边的油渍,大声说道,“每天猫在那‘御兽苑’里,就差去吃屎了!” “子垣哥,这‘羊皮花丝’的味道,真是绝了!”陆小鱼也忍不住赞叹道。 “放开了吃,别跟我客气,”风子垣笑着说道,“这次也多亏了你们,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给我拉了这么多人过来捧场。” “风哥,实不相瞒,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自己,”马胖子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卢碧渊那个王八蛋,把我的‘星陨锤’给搞坏了,我还没找他算账呢!这次正好借着风哥你的名头,好好地教训他一顿!” “子垣哥,你真是料事如神啊!笃定卢碧渊赢不了赌局就会耍赖皮,提前让我们把人找来撑场子。”陆小鱼放下手里的筷子,冲风子垣竖起大拇指,满脸佩服地说道。 “我从柳天长老那里意外得知,‘紫霄峰’的段长老有意收卢碧渊为徒,”风子垣给自己灌了一口酒,缓缓说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要是敢参加几百人的聚众斗殴,闹出什么大乱子,他成为内门弟子的事情,可就要泡汤了。所以,我故意激怒他,让他主动提出跟我单挑,这样一来,即便他输了,也只是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宗门也不会插手的。” 马胖子和陆小鱼交换了一个充满惊诧的眼神。他们没想到风子垣竟然将一切都算计得如此精准,如同一个经验老到的棋手,步步为营,将卢碧渊逼入绝境。 他甚至连卢碧渊的心思都摸得一清二楚,这让他们对风子垣的智慧和谋略,有了全新的认识。 “不过,风哥,你是怎么知道卢碧渊一定会提出跟你单挑的?万一他直接愿赌服输呢?”马胖子好奇地问道。 “他不会认输的。”风子垣摇了摇头,“因为他太骄傲了,自诩为‘星辰道’的天才弟子,怎么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向我这个‘废物’低头认输?” “而且,”风子垣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透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我不断地用言语刺激他,激起他的好胜心。这厮一心想着证明自己,而唯一能让他找回面子的办法,就是选择单挑我。” 他环顾四周,似乎在享受此刻的气氛,继续说道:“再加上几百个师兄弟们为咱们站台助威,他心里早已经吓尿了。想想看,在这样的压力下,他只能做出这种不理智的决定!” 风子垣的声音中透着一份玩味,好似把一场精彩的戏剧演绎得淋漓尽致。 马胖子和陆小鱼听得目瞪口呆,对风子垣的敬佩之情更甚。 第112章风马鱼队 “子垣哥,你刚才说,卢碧渊要成为内门弟子了?”陆小鱼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嗯。”风子垣点了点头。 “内门弟子……”陆小鱼和马胖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羡慕和渴望。 在“星辰道”,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内门弟子,享受着最好的修炼资源,拥有着更高的地位和权力,而外门弟子,只能在最底层挣扎,为了生存和修炼资源,不得不拼命努力。 他们也渴望能够成为内门弟子,可是,他们知道,以他们的资源和天赋,想要成为内门弟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风子垣放下酒碗,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人:“怎么,你们两个也想当内门弟子?” 马胖子嘿嘿一笑,抓了抓后脑勺:“我倒是想,就怕没那个本事。” 陆小鱼也挠挠头:“我这点斤两,能做到外门弟子中的翘楚都够呛,更别说成为一名内门弟子了。” 风子垣站起身,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内门弟子,哪有那么容易?天赋、努力、机遇,缺一不可。” 他转过身,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不过,我们也不必妄自菲薄,只要肯努力,将来未必没有机会。” 风子垣知道,马胖子和陆小鱼,都是真心想要变强,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可是,在这个残酷的修仙界,天赋和资源,往往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 “说起来,再过半个月就是‘药谷试炼’了,不知道这一届咱们外门有没有师兄能通过试炼,进入内门。”马胖子突然换了个话题,语气中充满了好奇。 陆小鱼却没有马胖子那般乐观,他撇了撇嘴,道:“哪有那么容易?我听说已经连续两届没有外门弟子通过试炼进入内门了,是不是啊,轻尘哥?” 马胖子闻言,脸上的肥肉也耷拉了下来,他放下手中的酒碗,长叹一声:“哎,可不是嘛!” 风子垣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也有些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参加‘药谷试炼’还能进入内门?” “那当然!”马胖子像是找到了什么谈资,顿时来了精神,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向风子垣解释道, “这‘药谷试炼’,所有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都可以参加的。只要能在试炼中取得好成绩,就能获得丰厚的奖励,甚至有机会被内门长老看中,破格提拔为内门弟子!” “原来如此!”风子垣点点头,道。 陆小鱼接口道,“不过,这‘药谷试炼’的难度也是出了名的高。你想想,近万名内门弟子,哪个不是天资过人,修炼刻苦?咱们这些外门弟子,想要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抢东西,难如登天啊!” “没错,”马胖子接过话茬,“我听说,想要通过‘药谷试炼’进入内门,至少要在几千支队伍中获得前一百名的好成绩才行!” “什么!几千支队伍?还要前一百名?”风子垣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难了吧?” “可不是嘛!”马胖子苦着脸说道,“简直比登天还难!”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画着,仿佛一座高耸入云的天梯就横亘在眼前,让他望而却步。 陆小鱼见状,却没跟着一起唉声叹气。“怕什么!去长长见识,知道自己的差距在哪也是好的。”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满是好奇地问道:“对了,轻尘哥,你不是参加过‘药谷试炼’吗?给我们讲讲里面是什么样子的?听说遍地都是珍稀药材,还有各种奇珍异兽,是不是真的啊?” 马胖子一听,脸色却突然有些不自然起来,他支支吾吾地答道:“这个,里面……其实……” “怎么了,轻尘哥?给我们讲讲呗!”陆小鱼见他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更加好奇了。 风子垣也饶有兴致地看向马胖子。 看得出来,马胖子似乎并不想提及“药谷试炼”的事情,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咳咳,那个……” 马胖子眼神闪烁,似乎在拼命地想着什么借口。 就在这时,他眼珠一转,突然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对了,风哥,小鱼!先不提试炼的事,当务之急是先给咱们的小队取个响亮的名字!” “取名字?”陆小鱼显然还没从刚才的疑惑中回过神来,“取什么名字?” “当然是咱们小队的名字啊!”马胖子理所当然地说道,“咱们三个可是要组成小队一起去参加‘药谷试炼’的,没有个响亮的名字怎么行?” “对啊!轻尘哥说得对!咱们得取个拉风的名字,让那些内门弟子闻风丧胆!”陆小鱼被马胖子这么一提醒,也来了兴致,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你们说取个什么名字好呢?”风子垣问道。 “我觉得可以叫‘星辰大仙’”马胖子猛地一拍桌子,把身旁的陆小鱼吓了一跳。 “星辰大仙?”陆小鱼摇摇头,“这名字也太俗气了吧!一点都不好听!” “那你说叫什么?”马胖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陆小鱼摸着下巴,故作沉思状:“咱们队伍里,有风哥这样的天才人物,还有你我这样的青年才俊,不如就叫……”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吊足了胃口。 “叫什么?”马胖子地问道。 “不如就叫‘风云天下’!”陆小鱼得意洋洋地宣布。 “噗!”马胖子刚喝进嘴里的酒水,全喷了出来,“风云天下?你也太能扯了吧!咱们几个加起来,顶多算个小打小闹。” 风子垣也被陆小鱼的奇思妙想逗乐了,笑着摇摇头:“我看还是算了吧,咱们三个小虾米,可担待不起。” “那叫什么好呢?”马胖子又开始苦思冥想起来。 “简单点,就叫‘风马鱼’小队吧。”风子垣提议道。 “风马鱼?”马胖子和陆小鱼喃喃道。 “既有我们三兄弟的名字,又寓意着我们一路披荆斩棘,勇往直前,很有气势!”风子垣进一步解释道。 “好!就叫‘风马鱼’!”马胖子一锤定音,“咱们‘风马鱼’小队,一定要在这次‘药谷试炼’中,一鸣惊人!” “一鸣惊人!”陆小鱼和风子垣也举起酒碗,豪气干云地附和道。 就在这时,几名外门弟子怯生生地来到他们这一桌,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问道:“风师兄,我们可以敬你一杯吗?” “敬我?”风子垣有些意外。 “是啊,风师兄,你不知道,我们这些弟子,平时都被那帮家伙欺负惯了,敢怒不敢言啊!”另一个弟子语气激动地说道。 “今天你替我们出了这口恶气,我们敬你一杯是应该的!” 风子垣淡然一笑,说道:“卢碧渊仗势欺人,我们作为同门师兄弟,更应该团结一致,共同抵制这种不良风气。” 风子垣的话音刚落,周围的弟子们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说得好!” “风师兄说得太对了!” …… 看着眼前这些热情激动的师兄弟们,风子垣心中也涌起一股豪情壮志。他端起酒碗,朗声说道:“兄弟们,今天不醉不归,干杯!” “干杯!”众人齐声应和,纷纷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一时间,小小的酒肆中充满了欢声笑语,大家打成一片,仿佛忘记了修仙路上的艰辛和残酷。 第113章谈谷色变 深夜的酒肆,烛火摇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风子垣三人围坐在一张桌子旁,桌上摆满了空酒坛,显然是喝了不少。 马胖子脸颊通红,眼神迷离,说话也开始变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风子垣和陆小鱼倾诉着什么。 “我跟你们说……”马胖子打了个酒嗝,一把搂住风子垣和陆小鱼的肩膀,含糊不清地说道,“其实,我不太想谈论‘药谷试炼’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陆小鱼好奇地问道,平日里马胖子总是嘻嘻哈哈,没个正形,难得见他露出如此严肃的表情,这让他更加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马胖子如此忌讳。 马胖子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他缓缓说道:“九年前,我刚加入宗门的时候,参加过一次‘药谷试炼’……” “九年前你就是初元境六层了?你这天赋也太差了吧!这么多年都没什么长进?”陆小鱼撇了撇嘴,忍不住揶揄道,他本以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没想到竟然是马胖子自己的糗事,顿时有些兴趣缺缺。 “哎!你小子会不会聊天啊!会不会聊天啊!”马胖子猛地一拍桌子,打断了陆小鱼的话,“别废话,听我说正事!” “好好好,你说,你说!”陆小鱼嬉皮笑脸地给马胖子倒了一杯酒,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马胖子接过酒杯,却并没有喝,而是放在桌子上,像是握着什么沉重的物件一般。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缓缓说道: “那次,我和我的堂哥一起组队参加试炼,” 马胖子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我们满怀希望地进入‘药谷’,以为可以大展拳脚,获得机缘,却没想到……” 马胖子说到这里,突然卡住了,他痛苦地抱住脑袋,似乎不愿意回忆起那段可怕的记忆。 “我的堂哥,为了保护我……拼死拖住了那头妖兽……” 马胖子的声音颤抖着,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我亲眼看着他,被那头妖兽……撕成了碎片……” 马胖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夺眶而出,“他都是为了保护我……才……呜呜呜……要不是我,他们就不会死……呜呜呜……” 听到这里,陆小鱼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不见了,他伸手拍了拍马胖子的肩膀,想要安慰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都怪我……都怪我……”马胖子一边哭着,一边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是我害死了他们……是我害死了他们……” “轻尘哥,你别这样!”陆小鱼抓住他的手,“这不是你的错,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 马胖子挣脱掉陆小鱼,胡乱擦了擦眼泪,自顾自地继续道: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参加‘药谷试炼’了。一想到它,我就想起堂哥,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我怕……” “你怕什么?”风子垣终于开口了,语气平静而温和,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力量,直抵灵魂深处。 “我怕……我怕……” 马胖子呢喃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 “你怕自己不够强大,无法保护想要保护的人,也怕自己死在里面,对不对?”风子垣一语道破了他内心深处的恐惧。 马胖子愣了一下,惊讶地抬起头看着风子垣,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片刻之后,他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无力地点了点头。 “其实,”马胖子犹豫了一下,打了个酒嗝,喷出一股浓重的酒气,“我还有件事要跟风哥你道……道歉。” “道……歉?啥事儿?”风子垣也有些醉了,说话开始有点大舌头。 陆小鱼倒是还好,他拿起酒壶,给马胖子空了的酒杯满上,:“说,你做啥对不起子垣哥的事了?” 马胖子打了个酒嗝,偷偷瞄了一眼风子垣,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一口气说道:“其实,我一开始提出要去参加‘药谷试炼’,是我以为风哥你已经是‘重元境’的修为了!我想着,跟着你一起去,肯定能……能平平安安地回来,还能趁机……趁机捞点好处……” “啥?” 陆小鱼一听,瞪大了眼睛,指着马胖子,“死胖子!原来你打的是这个算盘!你拿我们当什么了?炮……炮灰吗?”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嗝……我只是……”马胖子连忙摆手解释,却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口, 他看了看风子垣,眼神迷离,声音越来越小,“我只是怕……怕死……” “然后呢?”陆小鱼双手抱胸,一副审判者的姿态,饶有兴致地看着马胖子,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后……后来……”马胖子醉眼蒙眬地看着风子垣,傻笑道,“后来我发现风哥你只有初元境四层修为的时候,我……我当时纠结死了!一方面怕你真的达到了初元境六层,那样我就不得不去参加‘药谷试炼’,一方面又怕你……你达不到初元境六层修为,万一你毒发身亡,我就会失去你这个好朋友……嗝……” “所以,你参加‘药谷试炼’,就是为了子垣哥这个朋友?”陆小鱼好奇道。 “嗯!” 马胖子用力地点了点头,却又因为动作太大,一头栽倒在桌子上,含糊不清地说道,“虽然我很怕死,但是我更珍惜……珍惜你们这两个朋友!而且,风……风哥你说得对,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与其一直活在恐惧中,不……不如勇敢地去面对!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可以活着回来!嗝……” 马胖子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因为醉得太厉害,怎么也爬不起来,最后只能趴在桌子上,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干杯……干…干杯……” 第114章幻兽云瑶 从“试炼谷”回来,风子垣没有回到“丹心苑”,而是马不停蹄地找了一处偏僻的山林,一头扎了进去。 考虑到“药谷试炼”的危险性,风子垣不得不做好充分的准备。 他明白,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想要在“药谷试炼”中有所斩获,甚至全身而退,还远远不够。 他需要更加强大的力量! 于是,他决定利用这段时间,继续炼化“浮屠塔”中残存的煞气,争取在“药谷试炼”开始之前,让自己的修为更上一层楼。 他寻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布下阵法,隔绝外界的一切干扰,然后盘膝而坐,进入了修炼状态。 山洞外,鸟语花香,一片生机盎然。 山洞内,风子垣却仿佛置身于一片狂暴的海洋之中,无边无际的煞气,如同惊涛骇浪一般,不断地冲击着他的身体和神魂。 风子垣咬牙坚持着,他知道,想要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就必须承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时间在修炼中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距离“药谷试炼”只剩下不到五天的时间了。 而此时,风子垣也终于完成了对“浮屠塔”中最后一丝煞气的炼化。 “轰!” 随着最后一丝煞气被炼化,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在风子垣的体内爆发开来,仿佛一头沉睡已久的巨龙,终于苏醒了过来。 这股力量浩瀚磅礴,却又精纯无比,如同涓涓细流一般,缓缓流淌过风子垣的奇经八脉,滋养着他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骼。 风子垣的修为,也在这股力量的推动下,水到渠成地突破到了“初元境”七层! “呼……” 风子垣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精光四射,仿佛能够洞穿一切虚妄。 突破到“初元境”七层后,风子垣并没有急着出关。他知道,这股力量太过强大,还需要一段时间来巩固和适应。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嗡!” 风子垣的脖颈处,突然传来一阵奇特的波动。这股波动,并非来自他的真气,而是来自那一直被他佩戴在胸前的“五圣珠”! “难道说……” 风子垣心中一动,连忙将心神沉入“五圣珠”,探查情况。只见原本平静的五颗珠子,此时竟然散发出阵阵耀眼的青光,一股浩瀚磅礴的能量,如火山喷发般,从其中一颗青色珠子中喷涌而出! “这是……” 风子垣心中震惊不已,他能够感受到,这股能量之强大,远远超过了他之前炼化的那些煞气!在这股能量的冲击下,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撕裂一般,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而是咬牙坚持着,全力运转功法,引导着这股能量在体内游走。他就像在惊涛骇浪中驾驶着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可能被巨浪吞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风子垣感觉自己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般漫长。终于,当这股能量完全融入他的身体之后,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串婉转悦耳的声音,如同空谷幽兰,又如天籁之音。 “恭喜主人,成功孵化幻兽——云瑶!” “云瑶?” 风子垣心中一动,连忙睁开双眼,查探情况。只见在他的面前,竟然多出了一只白色狐狸!这只狐狸,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九条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后轻轻摇曳,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明亮,灵动无比,仿佛能看透人的心思。 “你就是……云瑶?” 风子垣心中惊讶不已,他能够感受到,这只看似弱小的白狐,体内竟然蕴藏着无比强大的力量! “是的,主人。” 云瑶的声音再次响起,清脆悦耳,“云瑶乃是由‘青璃珠’中的一缕先天水韵之灵,结合主人的精血,孕育而生的圣兽,拥有着操控水元素和幻术的能力。” 话音刚落,那只白色狐狸竟然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原地。紧接着,一个身穿白色轻纱长裙的少女,出现在风子垣面前。少女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仿佛蕴藏着星辰大海,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风子垣顿时看呆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绝色的女子,仿佛九天之上的仙女,不染一丝凡尘。 “主人,您觉得云瑶这副模样,可还喜欢?”少女的声音如银铃般悦耳,带着一丝魅惑,让人心神荡漾。 “这……”风子垣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云瑶,你……你怎么会变成人形?” “回主人,云瑶天生便拥有化形的能力,只是我现在的力量不足,无法维持太久的时间。”少女嫣然一笑,倾国倾城,“如今云瑶已经与主人心意相通,可以按照主人的要求随意变化形态。” 风子垣看着眼前这个美艳动人的少女,心中不禁升起一股疑惑。他努力克制着那股想要亲近少女的冲动,沉声问道:“云瑶,你真的是由‘青璃珠’中孕育而生的圣兽吗?” “主人,您是不是在想,云瑶为何会拥有魅惑之力?”少女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掩嘴轻笑,眼波流转间,更添几分妩媚动人,“那是因为,云瑶并非普通的圣兽,而是‘九尾仙狐’的后裔。” “九尾仙狐?”风子垣心中一惊,传说中,“九尾仙狐”乃是天地间最为强大的妖兽之一,拥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以及魅惑众生的能力。 “不错,”少女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傲然之色,“只不过,云瑶的血脉之力尚未完全觉醒,还需主人多多帮助才是。” 她顿了顿,美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凑近风子垣,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而且,云瑶喜欢主人的味道,很香,很特别。” 风子垣被她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少女身形一闪,又化作狐狸的模样,轻盈地跃入他的怀中。柔软的毛皮轻轻摩擦着他的肌肤,带着一丝温热,让他原本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声恼怒的冷哼,一道黄色的光芒从门外射入,在风子垣面前幻化成一个身穿红色长袍的“猫人”。 只是此刻,他的脸上写满了怒气,一双星眸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窝在风子垣怀中的白狐,将手中的一个精致的“储物囊”扔到桌上,语气酸溜溜地说道:“主人,你要炼制的东西已经都在里面了,我要去睡大觉了,你自己玩吧!” 说完,不等风子垣开口,便化作一道黄光,钻进了他胸前的“五圣珠”内。 风子垣看着“五圣珠”散发出的淡淡黄光,又看了看怀中舒服地蹭着自己下巴的九尾狐,顿时明白过来,不禁莞尔。 看来,胐胐这个陪了自己很久的“小家伙”,是吃醋了啊! 他轻轻抚摸着白狐柔顺的毛发,眼中闪过一丝宠溺。 第115章挥之不去 “大壮,我们去去就回,你就在这儿守着,要是有什么动静就点燃它,给我们报信,知道了吗?” 说话的年轻人叫马睿,身材精瘦,眼神却精明得很,此刻正认真地叮嘱着面前的一个身材肥硕的少年。 大壮,身形如其名,圆滚滚的像个球,此刻正费力地弯下腰,试图看清马睿塞到他手里的东西。 “知道了,堂哥,你就放心吧!有我在,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他一边信誓旦旦地保证着,一边把那东西胡乱塞进怀里,语气里却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敷衍。 马睿无奈地笑了笑,拍了拍大壮的肩膀,“等回来请你吃‘透花糍’!”说完,他转头招呼了一下身后的两人,便猫着腰钻进了树林深处,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大壮百无聊赖地坐在一块石头上,四处张望着。 这片林子阴森森的,阳光都被茂密的枝叶遮挡在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腐烂的味道,偶尔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让人心里毛毛的。 “晦气,早知道就不答应堂哥来……来这鬼地方……” 大壮嘟囔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装着几块粉红色,软软糯糯的‘透花糍’,是他临出门时从厨房顺来的。 “嘿嘿,堂哥,还用你请我。” 他刚想把“透花糍”塞进嘴里,眼角却瞥见一个黑影在不远处晃动,那黑影巨大无比,像座小山一样,正朝着他缓缓走来。 大壮吓得“透花糍”都掉在了地上,他拼命揉了揉眼睛,想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但那黑影却越来越近,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吞噬。 “妈呀!有鬼啊!”大壮怪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往树林深处跑去,全然忘记了马睿的嘱咐,也忘记了揣在怀里的“炮仗”。 他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撞到一棵大树才停下来,他惊魂未定地回头张望,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只有树叶的沙沙声在风中回荡。 “呼……呼……” 大壮扶着树干大口喘着粗气,心里却越来越害怕,他不会真的撞鬼了吧? 他愣了几秒,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马睿临走前那张带着担忧的脸,还有那句“给我们报信”的叮嘱。 一股强烈的内疚感涌上心头,大壮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堂哥还在等我回去呢!我这么胆小怎么行!” 他壮着胆子又返了回去,一边走一边给自己打气,“没事的,没事的,这世上哪有什么鬼,一定是野兽什么的……” 突然,一阵诡异的呻吟声在耳边响起,大壮越往回走,声音就越清晰,像是野兽临死前的哀嚎,又像是来自地狱的召唤,听得他头皮发麻,冷汗直冒。 除此之外,他还听到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上蠕动,摩擦着枯枝败叶,在寂静的森林里显得格外刺耳。 大壮紧紧地攥着拳头,手心里全是汗,心里不断地祈祷着,希望堂哥他们平安无事。 终于,他拨开挡在身前的最后一道灌木丛,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瞬间如坠冰窟…… 只见他的堂哥正倒在血泊之中,脸色青黑,嘴唇发紫,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前方,充满了恐惧和不甘,显然是中了剧毒。 而他的身边,还躺着另外两具尸体,正是跟着马睿进入林子的两位师兄。 此时,这两人早已看不出人形,肢体扭曲,残缺不全,像是被什么恐怖的巨兽撕碎了一般,死状凄惨无比。 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大壮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了出来。 “堂、堂哥!你怎么了?”大壮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扑到堂哥身边,却发现他已经气若游丝,只有一双眼睛还死死地瞪着前方,充满了恐惧和不甘。 “你……你去哪了……”马睿抓住他的手,眼神逐渐涣散,渐渐地无力地垂了下去,眼睛也失去了神采,永远地闭上了。 “堂哥!堂哥——”大壮绝望地哭喊着,却无法挽回马睿的生命。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慢慢在背后靠近,那感觉,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一般,让他毛骨悚然。 大壮猛地回过头,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下来,他看到一张青面獠牙的怪脸,几乎占据了他全部的视线。 那怪物青面虬髯,眼如铜铃,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你……你是什么东西?”大壮吓得魂飞魄散,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他连滚带爬地想要躲开,却发现自己的双腿仿佛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怪物步步逼近。 “都怪你……都怪你……”那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像是两块石头互相摩擦,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 “都怪你不帮我解毒,让我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它的声音越来越大,充满了怨毒和愤怒,震得大壮耳膜生疼,他甚至能感觉到那怪物喷出的腥臭气息,让他一阵反胃。 “不……不要……”大壮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就在这时,那怪物突然动了,它猛地朝大壮飞扑过来,张开利爪,眼看就要将他撕成碎片…… “啊——” 马胖子猛地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炕上,身上盖着葛布的被子,窗外传来几声鸡鸣,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他惊魂未定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上冷汗涔涔,将里衣都浸湿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原来,刚刚那只是一场梦…… 马胖子猛地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还能感受到梦中那股令人窒息的恐惧。他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挣扎着坐起身,掀开厚重的棉被,光着脚踩在冰冷的砖地上。 “娘的,又是这个梦……” 马胖子低声咒骂了一句,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茶,咕咚咕咚灌了下去,试图让那股寒意从心底散去。 窗外已经透进来微弱的光亮,新的一天开始了,但马胖子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轻松,反而更加烦躁不安。 最近他总是梦到九年前的那次“药谷试炼”,梦里的一切都那么真实,真实得让他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尤其是风子垣那张惨白的脸,那双充满怨毒的眼睛,以及那句冰冷刺骨的质问:“你为什么……不帮我……都怪你不帮我解毒……”,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脑海中回响,挥之不去。 “砰,砰,砰!”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马胖子的思绪,接着一个清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轻尘哥,你起来了吗?子垣哥已经出关了,找我们过去呢。” “风哥出关了?”马胖子心头一震,手里的茶盏差点没拿稳,茶水洒了出来,溅了他一手。 他慌忙放下茶杯,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平静一点,这才应道:“知道了,我这就来。” 第116章神兵利器 风子垣带着马胖子和陆小鱼一路来到了一处小山顶。这里平坦开阔,视野极佳,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尽收眼底。 在一处空地上,一方古朴的石桌旁,早已备好了茶具,一缕缕清香的热气从风炉上面的茶釜中袅袅升起,在微风中飘散开来。 石桌旁,三个沉稳厚重的木箱整齐排列,上面贴着封条,隐隐约约能感觉到灵气波动从箱缝中溢出,也不知里面装着什么宝物。 “子垣哥,你竟然在这风景如画的山顶煮茶,真是太有雅兴了!”陆小鱼兴奋地跑到石桌旁,深深地吸了一口茶香,一脸陶醉地说道。 马胖子也凑了过来,看着眼前这诗情画意的一幕,忍不住赞叹道:“这山清水秀的,连空气都清新了许多,在这里修炼,肯定事半功倍啊!” 风子垣看着二人期待的眼神,嘴角噙着一抹神秘的微笑,“今日就让你们尝尝鲜,这可是我新学的一种煎茶法,名为‘白云翻雪’,别有一番滋味。” 只见他动作行云流水,待炉火上的水沸腾后,用一把竹勺将表面那层如黑云母般的泡沫轻轻舀出,弃之不用。 随后,他往锅中撒入一小撮晶莹剔透的盐粒,待水第二次沸腾,声如奔雷般响彻山间时,舀出一瓢沸水,倒入一旁的荼白色“熟盂”中备用。 接着,他拿起一根翠绿的“竹”,在翻滚的沸水中缓缓搅动,形成一个旋涡。待旋涡稳定后,他将事先研磨成粉的茶末,沿着旋涡的中心,均匀地投放进去。 一股清香顿时在山间弥漫开来,陆小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心旷神怡,“好香啊!这是什么茶?闻起来就让人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这是产自‘天澜国’的一种名为‘紫笋’的灵茶,极为珍贵,寻常难得一见。”风子垣一边解释,一边仔细地观察着茶汤的变化。 又过了一会儿,锅中的水彻底沸腾,波涛汹涌,水花四溅,仿佛万马奔腾一般。 风子垣看准时机,将先前舀出的那瓢热水倒回锅中,原本狂暴的沸水瞬间平静下来,而水面上却形成了一层洁白如雪的“汤花”,如梦似幻,美不胜收。 “好漂亮啊!这‘汤花’就像天上的云彩一般。”陆小鱼忍不住赞叹道。 风子垣微微一笑,用木勺将茶汤舀入事先准备好的素白茶碗中,只见茶碗中,红色的茶汤上漂浮着一层细密如雪的泡沫,仿佛春日里盛开的梨花,清新雅致。 待茶汤稍凉,风子垣将茶碗分别递给马胖子和陆小鱼,温和地说道:“尝尝看,可还入得了口?” 马胖子迫不及待地接过茶碗,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只觉得满口清香,回味甘甜,忍不住赞叹道:“好茶!好茶!” 陆小鱼小口品尝着,细细感受着茶汤的香气和滋味,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仿佛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 风子垣淡淡一笑,转入正题道:“最近修炼得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瓶颈?” “子垣哥,正要说这个事情呢,你给的丹药也太神奇了吧!我感觉身体吸纳天地灵气的速度比以前快了好多,短短十几天就突破了瓶颈,达到‘初元境’九层了!”陆小鱼放下茶碗,兴奋地说道。 “我也突破了,目前是‘初元境’八层了。”马胖子说道,语气中却少了些兴奋,反而有些心不在焉。 风子垣敏锐地察觉到了马胖子的心理波动,便不动声色地问道:“突破瓶颈是好事啊,怎么看你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马胖子愣了一下,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没什么,就是觉得这突破来得太容易了些,心里有点不踏实……” “哈哈,轻尘哥,你这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修炼一途,本就讲究机缘,如今有了子垣哥的丹药相助,我们能更快速地提升修为,这是好事啊!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陆小鱼笑着打趣道。 马胖子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他不是不高兴,只是,九年前那场“药谷试炼”的阴影,始终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虽然实力提升了很多,但是作为他们三人唯一参加过“药谷试炼”的人,他对这次试炼并不抱有太大的期望,相反,他知道“药谷试炼”凶险异常,一个不注意,别说是寻找什么天材地宝,甚至还有陨落其中的可能。 眼看着试炼之日越来越近,马胖子的内心也越来越忐忑不安,他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只能在焦虑和恐惧中苦苦挣扎。 风子垣看着马胖子纠结的样子,嘴角泛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他转向陆小鱼,语气温和地说,“小鱼,你先别急着谢我,我这里还有件东西要送给你。” 他说着,拍了拍身旁的一个箱子,示意陆小鱼把它打开。 陆小鱼闻言,好奇心更甚,他快步走到箱子前,轻轻打开了箱盖。 下一刻,他便忍不住惊呼出声:“好漂亮啊!” 只见箱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把精致的短弓,弓身仿佛是用玉石雕琢而成,泛着莹润的光泽,仔细一看,才发现是用一种不知名的灵木打造而成,隐隐透着森冷的寒光。 弓弦则是由特殊的银色兽筋制成,入手冰凉,却又带着一股惊人的韧性,仿佛蕴藏着巨大的力量。 “这……这是……”陆小鱼一眼就认出了这把宝弓的来历,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这是风属性的‘疾风射日弓’!” “疾风射日弓”?马胖子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但看陆小鱼那副激动的样子,也知道这把弓肯定非同凡响。 风子垣笑着点了点头,“小鱼好眼力,一眼就认出来了。” “疾风射日弓”,乃是修仙界赫赫有名的神兵利器,据说此弓射速极快,威力惊人,而且自带追踪功能,百步穿杨,弦无虚发,是所有修炼风属性功法的修士梦寐以求的宝物。 陆小鱼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弓身,只觉得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指尖传来,直达心底,让他原本就修炼得出神入化的“疾风诀”更加活跃起来,仿佛与这把神弓产生了共鸣。 “子垣哥,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陆小鱼虽然喜欢得不得了,但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激动,想要拒绝。 “拿着吧,这是我特意为你炼制的,”风子垣将弓箭取了出来,不容分说地塞到陆小鱼手里,“虽然只是一件仿制品,但是也达到了极品灵器的水准。” “子垣哥,你竟然还会‘炼器’?”陆小鱼看着风子垣,眼神已经不能用崇拜来形容了,简直像是在看神仙下凡一般。 马胖子也瞪大了眼睛,惊呼道:“风哥,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啊!” 风子垣被两人崇拜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他轻咳一声,故作谦虚地说道:“哪里哪里,只是略懂皮毛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然而,他心里却清楚,自己哪里懂什么炼器,这“疾风射日弓”,分明是胐胐这几个月来,不眠不休地帮他打造出来的。 陆小鱼可不知道这些,正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手中的弓箭,这可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件极品灵器,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第117章积极备战 “胖子,别愣着了,把你的也打开吧!”风子垣看着马胖子那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笑着催促道。 马胖子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另一个箱子里装的肯定是送给自己的东西,他激动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一个箭步冲上前,打开了箱子。 只见箱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套火红色的铠甲,铠甲表面流光溢彩,仿佛燃烧的火焰一般,散发着灼人的热浪,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这套‘火龙甲’由千年火蛟的鳞片打造而成,防御力惊人,刀枪不入,水火不侵。”风子垣见马胖子看得眼睛都直了,便笑着介绍道,“有了它,你就相当于多了一条命!” “千年火蛟?”马胖子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知道,那可是实力通天灵兽,没想到风子垣竟然能弄到它的鳞片,还打造成了如此精美的铠甲,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还有这个,”风子垣指着最后一只箱子说道,“也打开看看吧。” 马胖子此刻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最后一口箱子,只见里面正躺着两把造型奇特的锤子。 这两把锤子,通体乌黑,表面却闪烁着点点火红的光芒,一看便知是用极其珍贵的材料打造而成。 “这对‘飞火流星锤’乃是用火属性的“天外炽铁”打造而成,重达千斤,却能随心所欲地操控,威力无穷。”风子垣淡淡地介绍道,“这两样兵器,一攻一守,正好适合你。” “风哥,这……这……” 马胖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得有些晕头转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虽然平时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但他也知道,这些东西,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风子垣竟然就这么轻易地送给了自己,这让他如何能心安理得地接受? 风子垣看着马胖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拍了拍马胖子的肩膀,语气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些东西,就当是我给你的补偿吧。” 马胖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风子垣挥手打断,“什么都别说了,收下吧,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说着,他又从怀中掏出了两张轻薄如蝉翼的符纸,分别递给了马胖子和陆小鱼。 “这是‘遁影符’,关键时刻可以保命,你们且收好,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使用。” 马胖子眼眶一热,鼻子发酸,哽咽着说道:“风哥……自从我堂哥走后,再也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了!” 陆小鱼也眼眶泛红,风子垣的这份心意,对他来说,比任何宝物都更加珍贵。 风子垣看着二人感动的样子,心中也不禁一酸,但他很快便调整好情绪,笑着搂住马胖子的肩膀,鼓励道:“好了,胖子,不就是个‘药谷试炼’吗?有什么好怕的?当年你能从那头妖兽口中逃生,就证明你吉人自有天相,这次也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害怕……” “没什么好怕的,实在不行,我们就撤!”风子垣见马胖子还是有些犹豫,便笑着说道,“大不了,我再想别的办法搞定那‘还魂草’!” “对!子垣哥说得对!都有‘遁影符’了,大不了开溜就是了!”陆小鱼晃了晃手里的符纸,仿佛那是一张万能的护身符。 “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马胖子也终于被风子垣的乐观情绪所感染,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就对了嘛!”风子垣笑着拍了拍马胖子的肩膀,“咱们兄弟三人,齐心协力,还有什么难关过不去的?”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陆小鱼,问道:“对了,小鱼,我让你问的那个东西,有没有着落?” 陆小鱼闻言,狡黠地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递给风子垣,“风哥,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风子垣接过木盒,打开一看,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拳头大小的青铜机械鸟,栩栩如生,翅膀和尾羽都雕刻得十分精细,仿佛随时都能展翅高飞一般。 “铜翅鸟?”风子垣眼前一亮,惊喜地说道,“你竟然真的找到了?” “嘿嘿,为了这小玩意,”陆小鱼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可是跑断了腿,磨破了嘴皮子,才从一个老修士那里换来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铜翅鸟”的翅膀,眼中满是爱惜之意。 “有你的!”风子垣轻捶一下陆小鱼,眼中满是赞赏,“要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上哪儿去找这玩意儿!” “铜翅鸟”是一种特殊的机关兽,外形小巧精致,不仅可以用来传递消息,还能站岗放哨,是修仙界中不可多得的宝贝。 据说,“铜翅鸟”之上还有“银翅鸟”和“金翅鸟”,它们体型更袖珍,速度更快,威力也更加惊人。 “有了这‘铜翅鸟’,我们在茂密的森林里就有了眼睛,就算真的遇到什么危险,也能及时求救!” 风子垣看着手中的“铜翅鸟”,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到时候,就算那药谷是龙潭虎穴,我们也能来去自如!” “风哥威武!”陆小鱼在一旁兴奋地挥舞着拳头,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和风子垣、马胖子三人,在“药谷试炼”中过关斩将,满载而归的场景。 马胖子也咧着嘴傻笑,虽然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但看到风子垣和陆小鱼如此信心满满的样子,他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丧气话,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次“药谷试炼”能够顺利完成。 其实,风子垣心里清楚,这次“药谷试炼”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自从决定参加“药谷试炼”后,他就开始了积极地准备,无论是炼制各种保命的符箓,还是搜集布阵用的器具,或是打造趁手的武器,他都亲力亲为,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拿到足够的积分,把马胖子和陆小鱼,平平安安地带出药谷! “好了,不说这些了!”风子垣将“铜翅鸟”收好,站起身来,笑着说道,“走吧,我们再喝一会茶,就该吃饭了,今天不醉不归!” 夕阳西下,晚霞如火,将整个山头都染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辉。 三人的笑声,在山间回荡,久久不散…… 第118章药谷试炼 “星辰道”落日峰上,人头攒动,喧嚣声浪一波接着一波。 三年一度的“药谷试炼”正式开启,五大峰的内门及外门弟子,组成几千支队伍,黑压压地布满了整个山顶。 “风哥,今年参加‘药谷试炼’的人数也太夸张了吧!” 马胖子扯了扯领口,肥硕的身躯在人群中挤来挤去,“这儿少说也得有上万人了吧?这我们还比个啥?” “怕了?” 风子垣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他青面虬髯,一身青色长衫的模样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显眼。 “怕?胖爷我可是出了名的胆大包天!” 马胖子梗着脖子叫嚣,但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忽起来,落到那些身穿各峰服饰的弟子身上,特别是那些修为明显高于他们的内门弟子。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明显低了几度,“怎么感觉今年初元境十层以上的修士这么多……” 陆小鱼毫不留情地嘲笑他,“你呀!这试炼还没开始就怂了!” 马胖子被戳到痛处,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哭丧着脸道:“我也没办法啊!谁让这几年试炼难度越来越大,连带着准入的门槛都水涨船高了!” 风子垣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行了,别抱怨了,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小心点,别去招惹那些厉害的角色,尽量找些偏僻的地方,一定能有所收获。” “也只能这样了……” 马胖子叹了口气,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视着人群,突然,他眼睛一亮,捅了捅陆小鱼的胳膊,挤眉弄眼道:“快看,那不是你未来的媳妇儿吗?” 顺着马胖子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个身穿赤红色劲装的少女正被一群人簇拥着,此女身材娇小玲珑,一头乌黑的长发梳着一对精巧的双环髻,发髻高高翘起,宛如晨曦中振翅欲飞的小鸟,为她平添了几分灵动与俏皮。 她宛若一朵盛开的红莲,娇艳欲滴,眉目如画,眼眸顾盼生辉,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狡黠的笑容。 “灵……灵儿师姐!” 陆小鱼见到那名少女,脸庞瞬间涨得通红,像是熟透了的苹果,激动得语无伦次,活像一只笨拙的企鹅。 “我说你小子,注意点形象!”马胖子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着揶揄道,“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也不怕人家笑话!” 陆小鱼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原本就通红的脸颊此刻更加滚烫,支支吾吾半天,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个女孩是谁?”风子垣收回目光,转头问马胖子。 “她叫许灵儿,可是正经‘赤霞峰’的内门弟子,小鱼暗恋人家好久了,可惜一直都不敢表白。”马胖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哦……” 风子垣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意味深长地看了陆小鱼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许灵儿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们,眼睛一亮,拨开人群,像一只欢快的蝴蝶,朝他们飞奔而来。 “陆师弟,马师兄,你们也来啦!”她笑盈盈地打招呼,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动听。 “啊,是……是啊,师姐。”陆小鱼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眼神躲闪,不敢直视许灵儿。 许灵儿看着陆小鱼这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忍不住掩嘴轻笑,眼波流转,带着几分调笑意味地说道:“师弟,这次试炼听说很危险的,师姐还要靠你保护呢!” “我……我保护你?”陆小鱼更加不知所措了,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灵儿师妹说笑了,就小鱼这身板,风一吹就倒了,哪保护得了你这大体格啊?”马胖子在一旁毫不留情地拆台,语气中充满了戏谑。 “死胖子,你说谁呢!”许灵儿杏眼圆睁,佯怒地瞪着马胖子,娇嗔道。 陆小鱼也瞪了马胖子一眼。“轻尘哥,谁说风一吹,我就倒了,我……我结实着呢!”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他挺起胸膛,故意踮起了脚尖。 “得了吧!别踮脚了,都看见脚底板了。”马胖子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许灵儿笑得花枝乱颤,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她伸手轻轻戳了戳陆小鱼的胳膊,语气里满是戏弄,“哦?是吗?那师弟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了?” “我……”陆小鱼的声音又弱了下去,他偷偷瞄了一眼许灵儿,见对方并没有嘲笑自己的意思,才鼓起勇气说道,“我已经……已经是初元境九层了!” “哇,师弟这么厉害啊!”许灵儿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我现在已经是初元境十一层,师弟你要加油哦!” “我……我会努力的!”陆小鱼被她鼓励的话语说得更加脸红心跳,恨不得现在就立刻突破到初元境十层,好向心上人证明自己。 许灵儿掩嘴轻笑,眼波流转,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一旁沉默的风子垣。 与陆小鱼不同,风子垣身材修长,五官精致,本应是翩翩美少年,可惜青黑色的皮肤和满脸虬髯看起来很不协调,平添了几分怪异的感觉。 “这位是……”许灵儿指着风子垣,转向陆小鱼,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 “这位是风子垣,虽然比我们入门晚,但是手段、胆识都是一等一的。所以我叫他子垣哥。”陆小鱼连忙介绍道。 “风师弟好。”许灵儿落落大方地和风子垣打招呼,一双灵动的眸子却一直停留在他的脸上,像是看着什么稀奇玩意儿似的。 风子垣有些不自在,微微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许师姐客气了。” “风师弟,你这胡子是真的吗?”许灵儿像是没看到他的冷淡,依旧兴致勃勃地问道,“我可以摸摸看吗?” 不等风子垣回答,她已经伸出手指,朝风子垣的脸颊摸去。 风子垣像是被触电般向后弹开,躲开了许灵儿的手指。他眉头紧锁,语气冰冷地说道:“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师姐自重。” 许灵儿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她没想到风子垣反应会如此之大,一时间有些尴尬,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收回手,故作轻松地笑道:“风师弟别介意,我只是好奇而已。” 第119章妒忌之人 看着许灵儿故作轻松的表情,风子垣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他本就不善与女子相处,刚才许灵儿突然靠近,一时情急之下才出手阻拦,并非有意要让她难堪。 “抱歉,许师姐,我……”风子垣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哎呀,没事啦,是我不好,不该动手动脚的。”许灵儿见他窘迫的样子,反倒不以为意,落落大方地笑了笑,“风师弟,你别紧张,我这个人就是有点自来熟,你别放在心上。” 说着,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兴致勃勃地问道:“对了,风师弟,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是这副模样呢?你的皮肤……” 她本想直接问“你的皮肤怎么是青黑色的”,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于是硬生生地改口道:“你的皮肤看起来和我们不太一样,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风子垣本不想理会她的问题,但见她一脸真诚,不像是故意嘲笑,便淡淡地解释道:“我从小体质特殊,所以……” “所以才长得这么与众不同,对吧?”许灵儿不等他说完,就抢着说道,语气里充满了兴奋,“我就说嘛,风师弟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不是普通人!” 风子垣被她天马行空的想法逗笑了,原本紧绷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我可不是什么特殊体质。”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随口编了个理由,“只是小时候生了一场怪病,所以皮肤才会变成这样。” “原来是这样啊。”许灵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脸同情地说道,“那一定很辛苦吧?” 风子垣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心中微微一动,脸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道:“还好。” “风师弟,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嫌弃你的。”许灵儿见他表情冷淡,以为他还在介意自己刚才的举动,连忙安慰道。 风子垣被她的安慰弄得哭笑不得,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许灵儿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拉着他聊起了家常,从修炼心得到日常生活,事无巨细,无所不谈。 风子垣虽然依旧话不多,但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偶尔也会附和几句。 一旁的陆小鱼和马胖子见状,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风子垣和一个女孩子聊得这么投机。 许灵儿的热情奔放与风子垣的冷淡疏离形成了鲜明对比,这一幕落在旁人眼里却显得格外刺眼,也刺痛了某些人的心。 “灵儿师妹,你怎么和这种人混在一起?”一个身穿翠竹峰弟子服饰的俊朗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许灵儿身后,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和酸溜溜的味道。 他目光轻蔑地扫过风子垣等人,最后落在风子垣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此人名叫沈桐,是翠竹峰弟子中的翘楚,也是许灵儿的狂热追求者之一。他一向自命不凡,认为只有自己才配得上许灵儿这样的天之骄女。 如今,看到许灵儿竟然对一个身穿外门弟子服饰,甚至还满脸络腮胡的怪人如此热情,心中自然十分不悦,如同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 “沈师兄,你怎么来了?”许灵儿见是沈桐,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语气也冷却下来。 “我来看看你,顺便提醒你一下,不要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走得太近,免得失了身份。”沈桐语气傲慢,仿佛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神祇,正在对一只迷途的羔羊施以教诲。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风子垣,其中满是不屑和挑衅,仿佛在说:就你也配和她站在一起? 可风子垣是什么人?向来只有他讽刺别人的份,何时轮到别人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了?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与沈桐对视,语气淡漠,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是什么人,还轮不到你这个娘娘腔来评头论足。” “你说什么……” 沈桐没想到一个外门弟子也敢顶撞自己,顿时怒火中烧。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沈桐面带挑衅似的问道。 “我管你是谁?”风子垣冷冷一笑,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一个说话娘娘腔的纨绔子弟罢了。” “你找死!”沈桐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怒吼一声,就要动手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够了!”许灵儿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之间,语气中带着一丝愠怒,“沈师兄,你再乱说话我就不理你了?” 沈桐见许灵儿生气了,顿时不敢再造次,只能恨恨地瞪了风子垣一眼,不甘心地退到一旁。 这个家伙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让许灵儿如此维护他? “风师弟,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许灵儿转头对风子垣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 “没事。”风子垣淡淡地回应道,他并非怕了沈桐,只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争执上。 “灵儿师妹,你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温柔?”沈桐见许灵儿处处维护风子垣,心中更加不忿,语气酸溜溜的,活像一坛子老陈醋被打翻,“他不过是一个外门弟子……” “外门弟子怎么了?”许灵儿美眸一横,带着几分嗔怪地打断了沈桐的话。 她眼珠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转向沈桐,神秘兮兮地说道:“沈师兄,你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吧?前一阵子,外门发生了一件大事,轰动了整个弟子圈,你难道没听说吗?” 沈桐被她这没来由的话弄得一头雾水,追问道:“是什么?还有我沈桐不知道的事?” 许灵儿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巴,压低声音,说道:“就是那个一口气连续自爆了十二件上品灵器的狠人啊!” 沈桐愣了一下,脑海中飞快地搜索着最近的传闻,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是说……他是……” 他看了看风子垣,又看了看许灵儿,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许灵儿笑盈盈地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没错,就是这位风子垣师弟!” 风子垣闻言,心中顿时了然。 原来,许灵儿对自己另眼相看,并非因为自己的样貌,而是因为自己之前跟陆碧渊争斗时的“壮举”。 他并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淡淡地回应道:“师姐说笑了,那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第120章试炼战书 沈桐听了许灵儿的介绍,先是一愣,随即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原来就是个靠自爆法器来斗法的家伙!” 他斜睨着风子垣,语气里充满了鄙夷,“我说这位师弟,你该不会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吧?好好的比试,竟然用这种自残的方式,真是闻所未闻!” 风子垣被他这番话气笑了,冷冷地反问道:“怎么,沈师兄这是看不起我这种‘自爆流’的打法?我倒是觉得,只要能赢,任何方法都是好方法。不像某些人,空有一身修为,却连一件上品灵器都舍不得自爆,真是……胆小如鼠,畏首畏尾!” 沈桐最恨别人说他胆小怕事,风子垣这番话,无疑是戳中了他的痛处。 他脸色铁青,指着风子垣的鼻子怒道,“你说谁是胆小鬼?你这种打法,也就只能欺负欺负那些实力低微的外门弟子了,遇上我,你连自爆的机会都没有!” “哦?是吗?我倒觉得,未必吧?”风子垣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目光直视着沈桐,一字一句地问道:“我且问你,沈师兄,你现在可有重元境修为了?” 沈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冷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没有重元境修为,关你屁事?” “当然关我的事了。”风子垣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子狠辣,“因为,你若没有踏入重元境,遇到我也只有夹着尾巴逃跑的份!” “你!”沈桐怒火中烧,却无法反驳,毕竟风子垣之前自爆灵器大战陆碧渊的事迹已经是尽人皆知,自己总不能说卢碧渊实力低微吧?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地说道:“既然你如此自信,那我们就来比试比试!我倒要看看,你除了自爆灵器,还有什么本事!”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金色的帖子,右手并指如剑,灵气涌动间,竟直接以指为笔,隔空挥毫泼墨起来。 金色的流光随着他的指尖舞动,宛若一条条金色小龙在帖子上翻腾飞舞,转瞬间便写下了数行小字。 写完之后,沈桐手腕一抖,那张金色的帖子便如同一支离弦之箭,带着呼啸的风声,朝风子垣激射而去。 风子垣眼疾手快,伸手一探,稳稳地将帖子接在手中。只见帖子正面赫然写着“战书”二字,笔锋凌厉,透着一股逼人的气势。下方则写着比试的内容: “三日后,‘药谷试炼’结束之时,“落日峰”广场,以两支队伍最终排名定胜负,败者需当众向胜者磕头认错!” 风子垣不紧不慢地看了一遍“战书”,缓缓地说道:“沈师兄,你确定要跟我赌这么大?当众磕头认错可是很丢人的!到时候师弟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啊!” “怎么?你怕了?”沈桐见他面露沉吟之色,心中暗喜,以为他胆怯了,语气更加嚣张了几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只要你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三声爷爷,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你这一次!” “怕?我怎么会怕?”风子垣将战书收入怀中,“既然沈师兄这么想自取其辱,那我就成全你!” 他顿了顿,语气幽幽地说道:“忘记提醒沈师兄了,上一个跟我打赌的人,我送了他一千个‘玉王八’。” “风师弟,沈师兄,你们都少说两句吧!” 许灵儿见两人之间剑拔弩张,连忙上前劝阻,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药谷试炼’本就是一场历练,大家互相切磋,共同进步就好,何必赌上自己的尊严呢?” “哼,灵儿师妹,这事儿你别管,我今天非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不可!”沈桐冷哼一声,完全没有把许灵儿的劝告放在心上。 见劝不动沈桐,许灵儿又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了风子垣,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风师弟,你别跟他赌了好不好?‘药谷试炼’本来就很危险,你们这样……” 风子垣没有说话,只是双手一摊,做出不置可否的样子。 “你……你们……” 许灵儿见两人油盐不进,完全不听自己的劝告,顿时气结。她跺了跺脚,气鼓鼓地说道,“哼,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管你们了!” 说完,她便一甩袖子,气呼呼地转身跑开了,只留下风子垣和沈桐两人继续针锋相对。 许灵儿前脚刚走,一旁的马胖子就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拉住风子垣的衣袖,脸色煞白,声音颤抖,活像见了鬼似的,语速飞快地悄声说道:“我的个祖宗啊!你这又是要干什么啊?沈桐可不是什么善茬啊!他所在的‘真元战队’可是上一届‘药谷试炼’排名第九十八的强队,据说当时他们队伍能取得这个好成绩,有一大半都是他的功劳啊!”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等人被沈桐按在地上摩擦的悲惨景象。 风子垣嫌弃地把头侧到一旁,生怕马胖子的唾沫星子溅自己一脸,眯着眼睛,没好气地说道:“行了行了,你别说了,说得好像沈桐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至于怕成这样吗?” “可是……”马胖子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风子垣一个眼神制止了。 沈桐见风子垣接下战书,心中大定,脸上露出胜利者的笑容,冷笑道:“三日之后,“落日峰”广场,不见不散!希望到时候,你不要临阵脱逃才好!” 说完,他趾高气扬地离开了,只留下风子垣和马胖子站在原地,气氛一片凝重。 “子垣哥,咱们真的有把握赢他吗?”等沈桐等人走远了,陆小鱼终于忍不住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风子垣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望向远处的天空,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121章南宫若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期待的氛围。“药谷试炼”开启的时间越来越近,周围的弟子们有的闭目养神,有的低声交谈,还有的则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风子垣靠在一棵古树下,百无聊赖地嚼着嘴里的干粮,思绪却早已飘向了即将到来的试炼。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人群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般泛起阵阵涟漪,嗡嗡的议论声也随之响起。 风子垣微微蹙眉,不动声色地咽下口中的干粮,目光投向骚动的源头。 只见一片缥缈的白色缓缓映入眼帘,如同天边的一朵云,轻盈却又带着不可忽视的威势。 那是五大峰中综合实力最强的“玉青峰”弟子到来了,只见他们身着白色长衫,衣袂飘飘,在人群中显得格外醒目,宛若九天之上的仙人,降临凡尘。 “来了来了!玉青峰的仙子们来了!”旁边传来马胖子压低了嗓门的惊呼,肥胖的身躯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像一摊快要溢出来的肥肉冻。 风子垣翻了个白眼,这马胖子,一见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为首的女子一身素雅白裙,青丝如瀑,眉目如画。她的肌肤如同上好的羊脂玉般细腻白皙,吹弹可破。一双凤眸清澈明亮,却又带着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眼角微微上挑,更显得英气逼人。 精致小巧的琼鼻下,是两瓣樱红的唇,不点而朱,却更显得娇艳欲滴。 即便是在美女如云的修仙界,此女子的美貌也足以让人惊艳,仿佛世间一切美好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倾城之色。 风子垣不由得在心中暗叹,此女子的容貌恐怕只有幻化成人形的云瑶能勉强与之媲美了。 “南宫师妹,简直就是天仙下凡……” 马胖子此刻已经完全化身迷弟,两眼放光,喃喃自语道,“也不知天下间什么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如此尤物……” “这南宫师妹什么来头?”风子垣不动声色地问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一向油嘴滑舌的马胖子如此失态。 “风哥,你居然不知道南宫若雪?”马胖子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别看她只有十六岁,可是号称咱们‘星辰道’第一女修啊!” “哦?说来听听。”风子垣来了兴致,这南宫若雪居然能有如此大的名头? 马胖子见有人捧场,顿时来了精神,滔滔不绝地说起来:“这南宫师妹啊,来咱们‘星辰道’不过一年,据说入门试炼的时候,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呢!” “怎么个轰动法?” “听说啊,她当年参加‘灵资考评’”,可是引动了天地异象!而且,她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半步重元境’的修为了,离进阶只有一步之遥!” 马胖子说到这里,语气中充满了羡慕。 “哦,那的确有两把刷子!”风子垣也不由得动容,这般年纪便有如此修为,这南宫若雪的天赋着实可怕。 “可不是嘛!而且,她刚一进入宗门就赶上了只有内门弟子才能参加的‘玉清争擂’,你猜怎么样?她直接力压群雄,获得了‘榜眼’的成绩,很多成名已久的师兄都败在了她的手下!” “还有这事?”风子垣更加惊讶了,这“玉清争擂”他可是有所耳闻,旨在选拔门派中最优秀的弟子,竞争异常激烈。 “可不是嘛!不过,这南宫师妹虽美貌与实力并存,却为人低调,很少与人交往,而且她的身份也十分神秘,至今无人知晓她的来历,真是一个谜一样的女子啊……”马胖子感慨道。 “所以,她也是你梦中情人?”风子垣打趣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嘿嘿,谁说不是呢?”马胖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眼神飘忽,不敢与风子垣对视,“不过,像南宫若雪这样的天之骄女,哪里看得上我等凡夫俗子啊……” 风子垣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处那道白衣胜雪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的神色…… …… 天色渐暗,一抹残阳如血般染红了半边天空,将原本翠绿的山林映照得一片昏黄。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肃杀之气,预示着夜晚即将降临,也预示着“药谷试炼”即将开始。 众弟子来到了“落日峰”山顶。在峰顶的中心位置,坐落着一汪巨大的湖泊——天池。 天池之水,深不见底,如同墨玉一般,平静无波,倒映着血色的残阳,更添几分神秘和诡异。传说,天池乃是上古时期,一位神力通天的仙人留下的修炼之地,池底蕴藏着强大的灵力。 而这里,也是通往域外空间的入口。 天池旁边的高台上,“星辰道”的六位长老并肩而立,他们身着绣着各峰标志的服饰,神色肃穆,周身散发着强大的威压,令周围的弟子们大气都不敢喘。 眼看着离太阳下山的时间越来越近,站在最前方的一位白须飘飘、仙风道骨的老者缓缓开口,苍老却洪亮的声音如同洪钟般回荡在山谷间: “诸位弟子,此次‘药谷试炼’即将开启。尔等需谨记,‘暗夜森林’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老夫在此言明,一旦进入其中,生死有命,量力而行,莫要贪功冒进!” 老者语气沉重,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在场的弟子们大多都是十几岁的少男少女,正是热血冲动、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听到老者如此严厉的告诫,心中难免咯噔一下,原本跃跃欲试的心情也平添了几分忐忑。 老者顿了顿,待众人消化了他的话后,才继续说道:“待戌时一到,域外空间——‘暗夜森林’的入口便会开启,届时尔等可凭身份玉牌进入其中。此次试炼为期三日,三日后,无论收获如何,都必须在空间中的满月消失之前离开,否则将被永久地困在里面!” 长老话音刚落,弟子们之间便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暗夜森林”的凶险,他们早有耳闻,那可是连重元境修士都不敢轻易涉足的禁地!而如今,他们这些只有初元境修为的弟子,就要进入这危机四伏的森林,心中难免有些打鼓。 不过,恐惧归恐惧,试炼的奖励也同样丰厚诱人。据说,“暗夜森林”中生长着许多珍稀的灵草和强大的妖兽,若是能够有所收获,对于提升修为大有裨益。 因此,即便明知前方危险重重,这些年轻的弟子们依然义无反顾,眼中闪烁着渴望和野心的光芒,等待着试炼的开始。 毕竟,富贵险中求,修仙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若连这点风险都不敢冒,又谈何追求大道、长生不老呢? 第122章鬼面修士 长老用枯燥且乏味的语调讲述着试炼规则,但风子垣却听得格外认真,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毕竟这关乎着接下来的试炼,甚至生死。 忽然,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直达后颈,如同被一条毒蛇盯上,令人不适。 他不动声色地转头,目光扫过一张张稚嫩而兴奋的脸庞,最终定格在人群边缘一抹熟悉的紫棠色身影上。 “卢碧渊!”风子垣在心中暗叫一声。 此刻,卢碧渊正斜倚着一棵粗壮的古树,双手环胸,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直勾勾地盯着他。 这家伙也来了?风子垣心中警铃大作。 距离上次见面不过半月,卢碧渊身上的气息却强横了不少,一股淡淡的威压萦绕周身,较之以往更加深不可测。 这家伙,修炼速度真是快得惊人。 更让风子垣感到不安的是,卢碧渊身后还站着两名身材高大的修士,他们身着黑色斗篷,脸上戴着狰狞可怖的鬼头面具,看不清面貌。 他们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一看就知不是什么善茬。 这架势,分明是来者不善! 很快,长老的讲话来到了尾声。 “戌时到,启动大阵,界域之门开启!” 话音刚落,最后一缕残阳也沉入了地平线,天色骤暗,原本晴朗的天空中,乌云翻滚,电蛇狂舞,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笼罩了整个“落日峰”。 与此同时,长老从袖中取出一枚古朴的龙形玉符,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咒语的吟诵,玉符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缓缓升至半空。 “落日峰”中间原本平静如镜的天池水面开始剧烈翻滚,如同沸腾的开水一般,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接着,天池周围九根古老的石柱,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同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九道光柱冲天而起,在空中交汇,形成一个巨大的能量旋涡,最终随着长老的手势,精准地投射到天池中央的玉符之上。 刹那间,玉符光芒大盛,天池的水面仿佛被煮沸了一般,更加剧烈地翻滚起来,一个巨大的旋涡逐渐形成,以惊人的速度旋转着,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进去。 旋涡中心,空间扭曲,形成一个漆黑的空间裂缝,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从中散发出来。 “域界之门,开!”长老一声暴喝,声震山谷。 随着旋涡越转越快,一股刺骨的寒意从池底深处蔓延开来,仿佛来自地狱一般,令人不寒而栗。天池上方的空间开始扭曲,发出“咔咔”的声响。 “轰!” 一声巨响,天崩地裂! 天池中央的旋涡骤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深不见底的巨大裂缝,漆黑一片,似乎连接着另一个世界。 裂缝中电闪雷鸣,狂风呼啸,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些奇形怪状的生物在其中穿梭,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这就是……界域之门?”风子垣望着眼前这道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裂缝,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 周围的弟子们也像炸开了锅似的,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这难得一遇的天地异象。 “肃静!”一道洪亮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瞬间鸦雀无声。 风子垣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穿黑甲,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凌空而立,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宛若天神下凡。 “那是‘试炼天尊’!”旁边有弟子小声惊呼,语气中充满了敬畏。 “试炼天尊”目光如电,扫视全场,沉声道:“此次试炼,尔等需按照顺序,依次进入域外空间,切勿争抢,违者,严惩不贷!” 说罢,他大手一挥,一道道透明的“结界”凭空出现,将众弟子分割开来,然后按照报名的顺序排列成一条长龙,依次进入“界域之门”。 就在这时,卢碧渊突然朝着风子垣这边走了过来,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 风子垣心中冷笑,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半步,与卢碧渊保持着安全的距离,警惕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心中却在思索着他的意图。 “哟,这不是风师弟、马师弟吗?好久不见啊!”卢碧渊走到近前,故作热情地拍了拍马胖子的肩膀大声说道,“这‘暗夜森林’里极其凶险,你们进去后还是不要乱跑的好。” 马胖子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有些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卢碧渊一把搂住脖子,勾肩搭背地寒暄起来,仿佛两人真的是多年未见的好兄弟一般。 风子垣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卢师兄特意跑到这里来,应该不仅仅是为了提醒我们注意安全吧?”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不远处戴着狰狞鬼头面具的修士,心中警惕更甚。 “哈哈,风师弟还是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啊……”卢碧渊打着哈哈,眼中却闪过一丝阴狠之色,语气也逐渐冷了下来,“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们一句罢了,听不听随便你们。” 说罢,他猛地松开马胖子,不再理会风子垣,径直朝着“界域之门”走去,只留给风子垣一个阴冷的背影。 当他同那两个鬼面修士汇合时,其中一位悄声问道:“‘追魂虱’已经放好了?” 卢碧渊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压低声音回道:“已经放好了!” “那就好!”那鬼面修士点了点头。 三人不再说话,而是先后踏入了那片令人心悸的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风哥,姓卢的那小子什么意思?”马胖子一脸疑惑地问道。 “谁知道呢?”风子垣摇摇头,眉头微微皱起,“不管怎么说,进去以后还是小心点,尽量不跟他们三个人打照面。” “子垣哥,那两个面具人怎么让人看着很不舒服?”陆小鱼插话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我也是有同感,感觉那两人很危险。”风子垣附和道,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看来这次试炼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危险得多啊……” 此时,随着一个个弟子进入“界域之门”,队伍不断缩短,马上就要轮到他们了。 “好了,胖子,小鱼,我们进去吧!”风子垣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回头对着他俩说道。 第123章暗夜森林 “暗夜森林”,名字起得真不赖。 风子垣抬头望了望,别说阳光,连一丝缝隙都看不见,只有层层叠叠的树叶,压得人喘不过气。 “胖子,你能不能轻点?踩到‘鬼手藤’你就知道什么叫后悔了!”风子垣压低声音,对着身后那个笨重的背影说道。 “哎哟,我这不是怕吗?这鬼地方,除了树就是藤,还有那些嗡嗡乱飞的毒虫子,我感觉自己都快成筛子了!” 马胖子一边抱怨,一边笨拙地躲闪着,身上的肥肉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的,活像一座移动的肉山。 走在最后的陆小鱼,一言不发,只是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他身形娇小,行动却异常敏捷,悄无声息地穿梭在密林中。 风子垣没有理会马胖子的抱怨,他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突然,他一把拉住陆小鱼和马胖子,躲到了一棵巨大的树木后面。 “怎么了?”陆小鱼低声问道,手中的短弓已经滑落到掌心,闪烁着寒光。 “血翼峰,看到了吗?”风子垣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山丘说道。 那山丘形状怪异,远远看去,就像一只展翅高飞的巨鸟,随时准备俯冲下来。 “风哥,别一惊一乍的行不行,吓死个人了!”马胖子拍了拍胸口,脸上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血翼峰这种妖兽极其记仇,而且速度奇快,我们尽量绕着走。”风子垣说着,带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咔嚓——”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在寂静的森林里显得格外刺耳。马胖子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一脚踩在了枯枝上。 “来不及了……”马胖子压低声音,脸色却像白纸一样,“我好像……惊动它们了……” 只见不远处的一个洞穴里,突然亮起了一双双猩红的眼睛……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刺耳的尖叫声,从洞穴深处传来,紧接着,一大群黑色的影子从山洞中涌出,铺天盖地地朝着他们俯冲下来! “该死!”风子垣暗骂一声,拉着陆小鱼就跑。 “喂!别丢下我啊!”马胖子在后面连滚带爬地追赶着,然而他的速度哪里比得上风子垣和陆小鱼。 “风哥,你们慢点啊!”马胖子在后面气喘吁吁地大喊着。 “自己惹的事,自己解决!”风子垣头也不回地吼道,拉着陆小鱼,几个纵身就消失在密林深处。 …… 风子垣眼神一凛,手中长剑如毒蛇吐信,直刺“邪鳞蜥”七寸。 蓝色的剑气如同附骨之蛆,死死地将“邪鳞蜥”困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动弹不得。 “胖子,上!给它最后一击!”风子垣头也不回地喝道。 马胖子本来躲在树后,探头探脑地观察着战况,听到风子垣的命令,顿时觉得两腿发软。他强忍着转身逃跑的冲动,战战兢兢地挪到风子垣身边,看着眼前还在拼命挣扎的“邪鳞蜥”,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邪鳞蜥”体形硕大,足有一头牛犊大小,浑身覆盖着墨绿色的鳞片,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它那双阴冷的黄色眼睛死死地盯着马胖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撕成碎片。 马胖子咽了口唾沫,握着双锤的手不住地颤抖,就是下不去手。 “你快上啊!愣着干什么?”风子垣见马胖子迟迟没有动作,忍不住怒吼道,“一个畜生而已,没什么可怕的!” “我……我……”马胖子嘴唇哆嗦着,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他不是没杀过妖兽,但那些都是些低阶的,像“邪鳞蜥”这种级别的存在,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更别提亲手斩杀了。 “邪鳞蜥”似乎感受到了马胖子的恐惧,挣扎的更加剧烈了,风子垣的剑气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眼看就要控制不住了。 “再不上,它就要跑了!”风子垣咬牙切齿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马胖子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他深吸一口气,“拼了!” 然后,高举起手中的“飞火流星锤”,朝着“邪鳞蜥”的头部狠狠地砸了下去! “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马胖子预想中砸烂血肉的场景并没有出现,“飞火流星锤”像是砸在了坚硬的岩石上一般,反震之力顺着锤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 “啊——” 马胖子惨叫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手中的双锤也脱手而出,飞到了一边。 原来,在挥出锤子的那一刻,极度的恐惧让马胖子下意识地偏离了原本的目标,一锤砸在了“邪鳞蜥”背部最坚硬的鳞甲上,不仅没有伤到“邪鳞蜥”分毫,反而把自己给弹飞了。 “吼——” “邪鳞蜥”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激怒了,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猛地一用力,竟然挣脱了风子垣剑气的束缚,血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倒在地上的马胖子,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他猛扑过去! “胖子,小心!” 风子垣见状大惊失色,想要救援却已经来不及了。 “完了……” 马胖子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他本能地闭上眼睛,双手抱头,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畜生!休得伤人!”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劲矢破空而来,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精准地射中了“邪鳞蜥”的眼睛! “嗷——” “邪鳞蜥”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吃痛地向后猛地一仰,庞大的身躯撞断了几根碗口粗的树枝,轰然倒地。 它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试图将扎在眼中的箭矢弄出来,却越弄越痛,鲜血顺着眼眶汩汩流出,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畜生,去死吧!” 陆小鱼动作不停,飞快地从背后抽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拉满,瞄准,一气呵成。 “嗖——” 又是一声尖锐的破空声,箭矢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奔“邪鳞蜥”的另一只眼睛而去。 “邪鳞蜥”似乎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强忍着剧痛,挣扎着爬了起来,尾巴用力一甩,将飞来的箭矢击飞。 然后,它顾不得处理掉眼中的箭矢,转身就朝密林深处跑去,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地的鲜血和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第124章害怕什么 马胖子惊魂未定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着眼前这一幕,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衣衫。 “轻尘哥,你没事吧?”陆小鱼快步走到马胖子身边,关切地问道。 “没……没事……” 马胖子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着陆小鱼,眼中满是感激。 “没事就好。” 陆小鱼淡淡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风子垣,“子垣哥,轻尘哥可能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你让他一个人去杀了那‘邪鳞蜥’,有点太冒险了。” “是我心急了……” 风子垣本来是想借此机会锻炼一下马胖子,让他克服胆怯的心理,没想到却差点害了他。 风子垣四处看看,又道:“好了,‘邪鳞蜥’虽然跑了,但是肯定还会回来报复,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嗯,子垣哥说得对。”陆小鱼点点头。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走!” 说完,他转身朝前走去,陆小鱼看了马胖子一眼,也跟了上去。 马胖子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快步追了上去。 刚才那一幕,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欠了陆小鱼一条命。 …… “暗夜森林”像一頭蛰伏的巨兽,吞噬着一切胆敢踏入的生灵。 风子垣和陆小鱼走在前面,他们身形矫健,步伐轻盈,像是在这片黑暗中游走的幽灵。 而马胖子,却像是这片森林刻意针对的目标,麻烦总是接踵而至。 “嗷呜——”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森林的寂静,马胖子抱着腿,痛苦地在地上打滚,脸上满是冷汗。 “又怎么了?”风子垣转过身,看着马胖子那副狼狈的模样,简直恨铁不成钢,“我不是让你小心点吗?这‘鬼哭藤’的毒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我不知道它会伪装……”马胖子疼得直抽抽,“我以为它只是一根普通的藤蔓……” 风子垣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粉,洒在马胖子的伤口上。 “嘶——” 马胖子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不敢抱怨,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风子垣,“风哥,轻点……疼……” “活该!”风子垣没好气地说道,“谁让你不长记性!” 一旁的陆小鱼看着马胖子红肿的伤口,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马胖子,“先包扎一下吧。” “谢谢,谢谢小鱼……”马胖子感激涕零地接过手帕。 陆小鱼继续往前走去,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抓紧时间吧,天黑之前,我们必须找到一个安全的落脚点。” 说完,他便继续往前走去,风子垣见马胖子无恙,站起身,也跟了上去。 马胖子不敢耽搁,他草草地包扎了一下伤口,一瘸一拐地跟在两人身后,心里却忍不住哀嚎:这“暗夜森林”,处处是危险啊! …… 小队进入“暗夜森林”已经一日一夜了,这期间,类似的事情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演一遍。 马胖子就像一个行走的倒霉蛋,不是踩到毒虫,就是惊动妖兽,亦或是被各种奇怪的植物攻击,要不是风子垣和陆小鱼反应快,他们早就成了妖兽的腹中餐了。 风子垣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发誓,如果不是为了“还魂草”,他绝对会把这头猪队友就地正法! “我不是故意的……” 马胖子都快被风子垣的怒火烤化了,委屈巴巴地辩解,“这‘暗夜森林’也太阴森了,光线又不好,我这不是看不清路吗……” “看不清路你就别乱走!”风子垣忍着怒气,“你看看小鱼,他怎么没你这么多事?” 马胖子转头看了看走在前面的陆小鱼,一身黑衣几乎要融进这“暗夜森林”里,行动间悄无声息,完全不像自己,走一步恨不得惊动方圆十里的妖兽。 “我这不是……”马胖子无力反驳,只能越发沮丧地低下头,“风哥,要不……要不你们走吧,别管我了,我不想再拖累你们了……” “你说什么呢!”陆小鱼一直沉默不语,这时却突然开口,语气严厉,“我们是队友,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可是……可是我只会给你们添乱……”马胖子越说越难过,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都怪我,害得风哥你拿不到‘还魂草’……” “闭嘴!”风子垣厉声打断了他,“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与其自怨自艾,不如想想怎么解决问题!” 马胖子被风子垣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他,不敢再说话。 “你到底在怕什么?”风子垣看着马胖子,语气难得地缓和下来,“从进入‘暗夜森林’开始,你就一直心不在焉,畏畏缩缩,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我……”马胖子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陆小鱼走过来,轻声说道,“说吧,看我们怎么帮助你。” 马胖子看了看风子垣,又看了看陆小鱼,过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抬起手,颤抖着指向了远处的一座山头。 那山头被“暗夜森林”的阴影笼罩,显得格外阴森,像是蛰伏着一头洪荒巨兽,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风子垣和陆小鱼顺着马胖子所指的方向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那里除了茂密的树林,嶙峋的山石,和那些在阴影中若隐若现的藤蔓,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那里怎么了?”风子垣忍不住问道。 马胖子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勇气都凝聚起来,“那里,曾经是我的噩梦……” 他的声音很低,像是怕惊动了什么,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语气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噩梦?”陆小鱼走到马胖子身边,问道,“你能告诉我们,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马胖子沉默了,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而那些回忆,显然并不美好,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风子垣察觉到马胖子的异样,他走过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说道:“胖子,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吧,憋在心里只会让它变成你的梦魇。心魔不除,对你的修行没有半点好处。” 马胖子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挣扎。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每每想起,都让他痛不欲生。 “我……”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那里……”终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过一般,“那里,曾经埋葬了我的尊严,我的骄傲,我的一切……”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变成了无声的呜咽。 第125章暗夜魔蛛 “魔皇蛛……” 这三个字,就像是一道闪电,猛地劈开了马胖子刻意尘封的记忆,那些可怕的画面,那些痛苦的回忆,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将他淹没。 “魔皇蛛?”风子垣微微皱眉,显然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那是什么东西?” 陆小鱼脸色凝重,语气沉重地说道,“魔皇蛛,三级妖兽,剧毒无比,而且擅长隐匿和偷袭,就算是重元境初期的高手,也很难从它手下逃脱……” 风子垣倒吸一口凉气,这暗夜森林,怎么会出现这种级别的妖兽?按理说,试炼之地,不应该出现超过试炼者能力范围的危险才对。 “魔皇蛛……”马胖子痛苦地呻吟着,语气断断续续,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 “那时候,我还是那个天真烂漫、没心没肺的马大壮,被堂哥马睿带进了“星辰道”。堂哥天资过人,修为一日千里,很快就成为宗门里的精英弟子,而我资质平庸,修炼速度缓慢,只能跟在堂哥身后,做个拖油瓶。” “为了帮我提升修为,堂哥带着我参加了“药谷试炼”,希望能在试炼中找到可以提升境界的灵草。可是,我们谁也没想到,刚进入“暗夜森林”不久,就遭遇了“魔皇蛛”的袭击。” “那天,是我负责放哨,可是我……我却因为贪吃,没有及时发现潜伏在暗处的“魔皇蛛”……” 说到这里,马胖子痛苦地抱住脑袋,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陆小鱼见状,想要上前给他一些安慰,却被风子垣拦住了。 “让他说下去。”风子垣沉声说道,他知道,有些事情,只有说出来,才能真正地释怀。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堂哥和几位师兄,都惨死在了“魔皇蛛”的毒牙之下……” 马胖子的声音越来越低,“那血腥的一幕,成了我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梦魇,每每想起,都让我痛不欲生。” “堂哥一死,我在宗门里就失去了依靠,再加上我资质平庸,修炼速度缓慢,很快就被其他弟子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巨大的愧疚和自责,几乎将我压垮,我每天都生活在自责和噩梦之中,无法自拔。为了摆脱过去的阴影,我给自己改名为“马轻尘”,希望能够像尘埃一样,轻飘飘地,将过去的一切都抛诸脑后。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忘记,就能忘记的……” 风子垣和陆小鱼都沉默了。他们没有想到,马胖子乐观的外表下,竟然隐藏着这样一段痛苦的过往。 “所以……”风子垣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你害怕的不是试炼,也不是妖兽,而是你自己的心魔?” 马胖子缓缓地抬起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只是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因为我的懦弱而死……” 陆小鱼心中一颤,他终于明白,马胖子不是胆小,而是在害怕,害怕自己再一次犯错,害死身边的人。 风子垣看着马胖子这副颓丧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一味地同情和安慰,对马胖子来说毫无意义,他需要的是,直面恐惧,战胜心魔!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破了林间的寂静。 风子垣毫不犹豫地给了马胖子一记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整个人都蒙了。 “风、风哥……” 马胖子捂着被打的脸颊,委屈巴巴地看着风子垣,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打自己。 “你给我清醒一点!”风子垣厉声喝道,“你以为逃避就能解决问题吗?你以为改个名字就能忘记过去吗?” 他指着马胖子身后的那片山头,怒其不争地说道,“你把你的堂哥害死了,然后你又用这种懦弱的方式惩罚了自己九年!你这样,对得起谁?” 马胖子被风子垣的怒吼震慑住了,他低下头,不敢直视风子垣的眼睛,泪水再一次模糊了他的双眼。 “现在,我们就去那里,去把那“魔皇蛛”杀了!”风子垣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不!我不要!”马胖子猛地抬起头,惊恐地摇头,“我不要再回去那个地方,我不要再看到魔皇蛛!我害怕……我做不到……” 他惊慌失措地后退了几步,躲到了陆小鱼身后,“小鱼,你帮帮我,我求求你了,我真的做不到……” “轻尘哥……”陆小鱼看着马胖子这副恐惧的模样,心中也很不好受,可是他也知道,逃避不是办法。 “胖子,你听着,”风子垣语气严厉,“我知道你害怕,但有些事情,你逃避不了!你必须面对它,战胜它,才能真正地从阴影中走出来!” “我……我……”马胖子语无伦次,恐惧和挣扎在他心中剧烈地交织着,让他几乎崩溃。 “你要是不去,我就把你绑过去!”风子垣说着,作势就要去抓马胖子。 “不要!我不要回去!”马胖子吓得脸色惨白,转身就想跑,却被风子垣一把抓住。 “胖子,”风子垣将他拉了回来,语气坚定地说道,“今天,你要么战胜它,要么就死在那里!你自己选!” 马胖子被风子垣这决绝的语气吓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 “风、风哥……”他试图再次开口求饶,却在风子垣凌厉的目光下,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走吧。”风子垣不再理会马胖子的恐惧,拉着他就朝那片山头走去。 陆小鱼见状,连忙跟了上去,他知道,风子垣虽然表面上很凶,但其实是为了马胖子好。 心魔这种东西,最怕的就是逃避,只有勇敢地面对,才能战胜它。 一路上,马胖子都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蔫头耷脑,毫无生气。 现如今,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只能硬着头皮,跟着风子垣和陆小鱼,一步步地走向那个让他恐惧的地方。 “魔皇蛛……” 每走一步,马胖子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这个可怕的名字,他的心跳就会加速一分,冷汗就冒出一层。 他不敢想象,当他再次面对那只面目狰狞的魔皇蛛时,他会是什么样子。 他会不会吓得瘫软在地,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他会不会再一次犯错,害死风子垣和陆小鱼? “轻尘哥,别怕,我们都在呢。”陆小鱼轻声安慰道。 马胖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不怕,有你们在,我什么都不怕……” 可是,他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风子垣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 暗夜森林里的光线,越来越暗,气氛也越来越压抑,仿佛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第126章猎杀时刻 山洞口,被一层浓密的藤蔓遮蔽着,阴森森的,仿佛一只巨兽的血盆大口,随时准备吞噬一切靠近的生物。 马胖子站在洞口,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梦魇,就在里面。 “魔皇蛛……”他喃喃自语,声音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风子垣和陆小鱼站在他身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知道,这是马胖子必须跨过的一道坎,谁也帮不了他。 马胖子像是下定了决心,从怀里掏出一个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大口。 “宵云醉!”陆小鱼惊呼一声,认出了那酒葫芦里的东西,“轻尘哥,你疯了!” 此酒后劲极大,就算是“重元境”的高手,喝多了也会神志不清,更别说马胖子这种只有“初元境”的菜鸟了。 “我没事!”马胖子红着眼睛,大声说道,“今天,我要跟它拼了!” “风哥,小鱼,走,跟它干一场!”马胖子闭上眼睛,又灌了一大口酒,然后猛地睁开双眼,眼神中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决绝,提着双锤就向前冲去。 然而,马胖子刚跑出几步,就被风子垣一把拉住了。 “风哥?”马胖子一脸疑惑地看着风子垣,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阻止自己。 风子垣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对付这种畜生,何必硬拼?我们要讲究策略,懂不懂?”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鸟笼,轻轻打开笼门,一只体型小巧,却散发着金属光泽的“铜翅鸟”迅速飞进了山洞。 “这是什么意思?”陆小鱼看着那只消失在洞口的“铜翅鸟”,不解地问道。 “探路。”风子垣一边说着,一边从“储物囊”里掏出一堆阵盘和阵旗,开始在洞口布置起来,“‘魔皇蛛’狡猾多端,而且喜欢在洞穴深处设下陷阱,我们先摸清它的底细再说。” “风、风哥……你这又是在干吗?”马胖子打了个酒嗝,眼神迷离地问道,“宵云醉”的后劲上来了,他现在看什么都像是重影。 “布阵,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风子垣头也不抬地说道,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不一会儿,一个复杂玄奥的阵法便布置完成了。 “好了,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很快就有好戏看了。”风子垣拍了拍手,示意马胖子和陆小鱼退后一些。 没过多久,“铜翅鸟”去而复返,在风子垣耳边低语了几句,便化作一道流光,钻进了笼子里。 “这是一只雄性‘魔皇蛛’,现在应该在洞穴深处休息。”风子垣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云瑶,该你上场了。” 白光一闪,一只毛色雪白,身形灵动的九尾狐出现在几人眼前。它抖了抖身上的毛茸茸的毛发,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去吧,变成那只雄性‘魔皇蛛’喜欢的模样。”风子垣摸了摸云瑶的脑袋,柔声说道。 九尾狐低鸣一声,身形瞬间变大,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只体形婀娜的白色“魔皇蛛”,扭着屁股,妖娆地钻进了山洞。 “这是我的神兽,叫云瑶,擅长变化之术。”风子垣转过头,对着目瞪口呆的马胖子和陆小鱼解释道,“既然那只‘魔皇蛛’是只单身汉,那咱们就送它一个貌美如花的‘新娘’。” 此时的马胖子和陆小鱼,已经被风子垣的一系列操作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风子垣没有理会两人的震惊,他收起笑容,脸色一沉,“小鱼,一会儿听我命令,射瞎它的眼睛。” “好的,子垣哥。”陆小鱼虽然还没太反应过来,但还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握紧了手中的弓箭。 风子垣又转头看向马胖子,“胖子,你也别愣着,一会儿使出你吃奶的力气,给我往死里捶它!” “好……好的,风哥!”马胖子被这紧张的气氛感染,酒也醒了一半,他握紧双锤,紧张地盯着洞口,手心里全是汗水。 不一会,山洞里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嘶嘶”的声音,伴随着云瑶刻意模仿的“魔皇蛛”的叫声,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就在这时,山洞内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声,仿佛是什么恐怖的巨兽被激怒了一般! “来了!”风子垣低喝一声,“准备战斗!” 不一会儿,一只体型较小的“魔皇蛛”慌慌张张地从洞穴中跑了出来,正是云瑶所化的“诱饵”。 巨大的“魔皇蛛”紧随云瑶之后冲出洞口,它那庞大的体型,几乎占据了整个洞口。 这只“魔皇蛛”体型庞大,更加狰狞,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赫然是一只无限接近四级的强大妖兽! 震耳欲聋的怒吼声中,这只雄性魔皇蛛发现了“逃跑”的“新娘”,以及不远处渺小的三人,顿时怒火中烧,疯狂地朝着众人冲了过来! “是……是它!”马胖子看到这只巨大的魔皇蛛,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九年前的那一幕,如同噩梦一般,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就是这只魔皇蛛,残忍地杀害了他的表哥和几位师兄,也是它,成为他九年来挥之不去的梦魇! “胖子,稳住!”风子垣厉声喝道,“你现在害怕,也晚了!” 然而,马胖子已经被恐惧彻底淹没了,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马胖子甚至能感受到那股腥臭的狂风,扑面而来,让他几乎窒息。 “吼——” 就在魔皇蛛即将冲到众人面前,挥舞着巨螯,准备将这些渺小的人类撕成碎片时,异变突生! 原本平静的地面上,突然亮起一道道玄奥的符文,金光大作! “砰!” 一声巨响,那只不可一世的魔皇蛛,如同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墙壁,在距离众人几丈远的地方,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地弹了回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正是风子垣之前布置的阵法起了作用! 魔皇蛛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激怒了,它疯狂地挣扎着,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然而,不等它再次发起攻击,无数道金光便从阵盘中激射而出,交织成一张巨大的金色光网,将它牢牢地困在其中! 魔皇蛛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激怒了,它疯狂地挣扎着,锋利的蛛腿疯狂地撕扯着光网,却始终无法挣脱。 “小鱼,攻击它的眼睛!”风子垣一声令下,陆小鱼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只见他搭弓射箭,一道道凌厉的剑气,宛如流星追月般,精准地射向了魔皇蛛的八只眼睛! “吼——” 利箭精准地命中了它的双眼,墨绿色的毒液混合着透明的组织液喷溅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令人作呕的弧线。 魔皇蛛疯狂地挥舞着巨大的蛛腿,原本坚硬的地面被它犁出深深的沟壑。 它胡乱地喷吐着蛛丝,试图将攻击者缠住,却因为失去视力而无法瞄准,蛛丝漫无目的地飘散在空中,如同垂死挣扎的绝望之网。 巨型的身躯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倾倒,它痛苦地扭动着,发出凄厉的嘶鸣,十只长腿胡乱地抓挠着地面,扬起漫天尘土。 “胖子,你还愣着干什么?”风子垣一声大喝,“现在不动手,更待何时?” 听到风子垣的声音,躲在角落里的马胖子这才回过神来。他看着眼前这只奄奄一息的“魔皇蛛”,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九年前的那一幕。 “堂哥,我来了……” 马胖子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恐惧,都化作了满腔的愤怒和杀意! “啊——” 他怒吼一声,不再犹豫,冲过去,高高举起手中的双锤,朝着“魔皇蛛”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第127章高歌猛进 “轰——轰——轰——” 一下,两下,三下…… 马胖子仿佛不知疲倦一般,一下又一下地砸向“魔皇蛛”的脑袋,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恐怖声响,和黑色血液的喷溅。 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心中只有无尽的愤怒和仇恨,他要将这九年来所遭受的委屈、痛苦、恐惧、自责,全部都发泄出来! “吼——” 魔皇蛛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嘶吼,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彻底没有了声息。 然而,马胖子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机械地挥舞着双锤,砸向“魔皇蛛”的尸体,仿佛要把那具庞大的身躯砸成肉泥才肯罢休。 “轻尘哥!” 陆小鱼意识到不对劲,连忙冲上去,想要阻止马胖子。 可是,此刻的马胖子,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话。他就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疯狂地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轻尘哥,停下!它已经死了!” 陆小鱼拼尽全力,终于拉住了马胖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都成什么了?” 马胖子机械地转过头,眼神空洞,脸上、身上、手上,全都是“魔皇蛛”的黑色血液,将他整个人都染成了可怕的血红色。 “我……”马胖子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我这是……怎么了?” “你终于肯停下来了!”陆小鱼松了一口气,“你已经为堂哥报仇了,现在他可以安息了!” 听到“堂哥”两个字,马胖子眼神中的迷茫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伤和悔恨。 “堂哥……” 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压抑了九年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 “哇——” 马胖子放声痛哭,撕心裂肺的哭声,在空旷的山洞里回荡,久久不息…… 风子垣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马胖子情绪崩溃,失声痛哭。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安慰的动作,只是默默地递给他一块干净的手帕。 有些伤痛,是无法用言语去抚平的,只有让他痛痛快快地哭出来,才能真正地释放心中的压抑和悲伤。 不知过了多久,马胖子的哭声渐渐平息下来。他用风子垣递来的手帕,擦干眼泪,哽咽着说道:“风哥,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风子垣淡淡地说道,“要谢就谢你自己吧,你终于战胜了自己的心魔。” “是啊,轻尘哥,你真的很勇敢!”陆小鱼也走上前,对马胖子说道,“你终于放下了。” 马胖子看着眼前这两位并肩作战的伙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自己能够战胜心魔,走出阴影,离不开他们的帮助和鼓励。 “风哥,小鱼,谢谢你们……”马胖子真诚地说道,“以后,我不再逃避,会努力修炼,变得更加强大,不给你们拖后腿!” “好!这才是我的好兄弟!”风子垣拍了拍马胖子的肩膀,“我们一起努力,成为最强的修仙者!” 三人相视一笑,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就在这时,陆小鱼突然惊呼一声,“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顺着陆小鱼手指的方向,风子垣和马胖子看到,在“魔皇蛛”巢穴的深处,竟然生长着一大片散发着莹莹光芒的奇花异草! “这是……” 风子垣走上前,仔细辨认了一番,“这是‘繁星草’!还有‘紫玉花’!都是十分罕见的珍贵灵草!” “哇!发财了,发财了!”马胖子也认出了那些灵草的来历,兴奋地跳了起来,“这么多珍贵灵草,足够我们提升好几个小境界了!” 除了灵草之外,他们还在“魔皇蛛”的巢穴里,发现了大量的妖兽内丹,每一颗都蕴含着强大的灵气,价值连城! “看来,我们这次真的是赚大了!”风子垣看着眼前的宝物,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 接下来的时间里,三人穿梭于危机四伏的“暗夜森林”之中,寻找着各种珍贵的草药和妖兽内丹。 他们之间的配合越来越默契,宛如一支训练有素的狩猎小队。 风子垣精通阵法,总能在关键时刻布下合适的阵法,将凶猛的妖兽困住,或者为几人创造有利的战斗环境。 云瑶则凭借其神鬼莫测的变化能力,将妖兽引入风子垣预先设下的陷阱之中。 陆小鱼负责远程攻击,每一箭都精准狠辣,往往能一击致命,成为团队中不可或缺的强力输出。 而马胖子,在克服了心魔之后,实力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每次都能一马当先,奋勇冲锋陷阵,以雷霆之势将那些被困住或者重伤的妖兽彻底解决。 “暗夜森林”中的凶险,在他们的默契配合下,似乎也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他们一路高歌猛进,收获颇丰。 时间一点点过去,转眼间,距离试炼结束只剩下最后半天了。 此刻,一轮满月高悬于天际,洒下清冷的银辉,为原本就充满神秘色彩的“暗夜森林”增添了几分诡异。 风子垣三人在一处山坡上停下了脚步,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风子垣抬头看了看天,“就到这里吧。”风子垣收起佩剑,转头对另外两人说道。 “终于可以休息了!”马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水,脸上满是疲惫的神色,但同时也难掩兴奋,“今天我们收获不错啊,又猎杀了两头三级妖兽!” “轻尘哥,真没想到你的近身搏斗能力这么强!”陆小鱼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块破布,仔细地擦拭着靴子上的血迹。 “那是托风哥的福,”马胖子感慨道,“我现在才知道,对付妖兽还可以用这阵法,真是大开眼界!如果当年我早点学会用阵法困兽,我堂哥也不会……” 说到这里,马胖子声音低沉下来,眼中闪过一抹黯然。 陆小鱼见状,急忙转移话题,“子垣哥,你的阵法造诣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你布置的那些阵法,不仅能够困住妖兽,还能削弱它们的实力,让我们能够更容易地将其击杀。” 风子垣淡淡一笑,解释道:“阵法之道,博大精深,我所学到的,也不过是皮毛而已。” “子垣哥,你真是太谦虚了!”陆小鱼由衷地说道。 “修仙之路充满了危险,一定要学会用脑子,不能一味蛮干。”风子垣望向远方,目光深邃。 陆小鱼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小鱼,我们现在收集到的草药和妖兽内丹应该足够了吧?”风子垣问道。 “嗯,按照预估,我们这次的排名应该不会低了,足够获得‘还魂草’的积分。”陆小鱼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 “太好了!”马胖子兴奋地挥了挥拳头,“风哥,你的‘还魂草’有着落了!” 风子垣微微一笑,他知道为了这株“还魂草”,他付出了多少辛酸和汗水。 突然,一直安静地待在“五圣珠”里胐胐突然给风子垣传声道:“主人,我的鼻子发现了一个好东西,你要不要去看看?” 第128章千草龙蜓 “风哥,你怎么了?”陆小鱼敏锐地察觉到风子垣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风子垣没有回答陆小鱼的问题,而是对他们二人说:“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风哥,还有不到半天,满月就要消失了,还是让我们陪你一起去吧?”马胖子有些担心地说道,他知道风子垣要去的地方一定不简单。 “放心,我自有分寸。”风子垣安慰道。 说着,他根据朏朏的指示,辨别了一下方向,头也不回地朝密林的深处飞奔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之中。 “风哥他……到底要去哪里?”马胖子望着风子垣消失的方向。 陆小鱼也是一脸凝重,他虽然不知道风子垣要去做什么,但是他知道,风子垣一定是去办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且这件事很可能充满了危险。 “既然让我们等他,那就安心等着吧!”陆小鱼深吸一口气,说道。 “嗯!”马胖子点点头,然后眼神不自觉地望向了天空中的满月。 风子垣跟着朏朏,穿过一条狭窄幽深的峡谷,来到一处隐蔽的断崖前。 “主人,就在这里。”朏朏指了指断崖,示意风子垣仔细查看。 风子垣放眼望去,却发现这断崖平平无奇,除了嶙峋的怪石和几株枯萎的藤蔓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里有什么?”风子垣疑惑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 “就在前面,有一道隐秘的结界,一般人发现不了。”朏朏说着,纵身一跃,跳到断崖边,用爪子在石壁上轻轻地挠了几下。 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 随着朏朏的动作,原本看似平整的石壁上,竟然泛起一阵阵涟漪,就好像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荡漾起层层波纹。 很快,一个一人多高的洞口出现在石壁上,洞口内闪烁着淡淡的白光,显然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所掩盖。 “原来这里还藏着一处结界!”风子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如果不是朏朏带路,根本不可能发现这个秘密。 “你是怎么找到这地方的?”风子垣好奇地问道。 “我的鼻子可灵了!”朏朏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我能闻到很多珍稀药草的味道,这附近肯定有好东西!” “原来如此!”风子垣微微一笑,摸了摸朏朏的小脑袋,一人一兽穿过结界,进入其中。 刚进入里面,一股清新的药香便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只见这结界内,竟然是一片世外桃源般的景象。 清澈的泉水从山顶倾泻而下,水声潺潺,悦耳动听。 瀑布下,开满了五颜六色鲜花的草地,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而在草地上,生长着一大片奇异的植物。 那植物通体碧绿,茎叶纤细,顶端开着朵朵洁白如玉的小花,花瓣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是用美玉雕琢而成,美轮美奂。 “这是……‘花千草’?”风子垣一眼就认出了这种珍稀的药草,心中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花千草”,可是炼制“九转回魂液”的主材料啊! 而“九转回魂液”,可是传说中的疗伤圣药啊! 季大夫苦寻多年的“花千草”,竟然在这里! 惊喜之余,风子垣并没有放松警惕,越是这种灵气充裕的地方,往往伴随着更大的危险。 他放出神识,仔细地查探着周围的环境,很快就发现,在“花千草”的上空,竟然盘旋着一只体型巨大的妖兽! 那妖兽通体碧绿,薄如蝉翼的金色翅膀上闪烁着点点荧光,头部像龙,腹部细长,尾部有两条长长的翎羽,浑身覆盖着鳞片,远远看去,就像一只放大了无数倍的蜻蜓,正是传说中速度奇快,攻击力爆表且极难驯服的妖兽——“龙蜓”! “竟然是‘龙蜓’!”风子垣心中一惊,没想到这“花千草”竟然是被如此强大的妖兽守护着,看来想要得到它,并非易事。 就在风子垣思索着该如何对付这只“龙蜓”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这只“龙蜓”似乎并没有攻击他们的意思,反而对他散发出的淡淡煞气很感兴趣,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它……它似乎很喜欢主人身上的煞气?”胐胐也发现了“龙蜓”的异常,有些惊讶地说道。 看来传说是真的。 “‘龙蜓’虽然凶猛异常,但是有一个可以利用的致命弱点,那就是喜欢吞食煞气。如果我能用煞气将它驯服……” 风子垣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胆而又疯狂的想法。 “驯服它?主人,这太危险了!”胐胐闻言,顿时大惊失色。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风子垣拍了拍胐胐的脑袋,然后盘膝而坐,双手结印,缓缓地释放出自身的煞息。 随着风子垣气息的释放,周围的灵气开始剧烈地波动起来,一股强大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其中,夹杂着一丝丝黑色的气息,正是风子垣积攒在体内的煞气。 原本在空中优雅盘旋的“龙蜓”,在感受到这股气息的瞬间,像是受到了挑衅一般,顿时兴奋起来。 它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一双巨大的翅膀剧烈地扇动着,卷起一阵狂风,碧绿的身躯化作一道绿光,气势汹汹地朝风子垣俯冲而来。 “主人小心!”朏朏见状,顿时惊呼出声,想要上前帮忙,却被风子垣挥手阻止了。 “吼!” “龙蜓”张开血盆大口,锋利的牙齿闪烁着寒光,企图将他撕成碎片,把这浓郁的煞气占为己有。 千钧一发之际,风子垣猛然睁开双眼,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厉芒,双手猛地向前推出,一根黑色的光柱夹杂着无数玄奥的符文,宛如一条黑色巨龙,从他掌心喷涌而出,瞬间将俯冲而下的“龙蜓”笼罩其中。 “嗷!” 黑色光柱中传来“龙蜓”痛苦的哀嚎,它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剧烈地挣扎着,想要摆脱黑色光柱的束缚,却徒劳无功。 它的每一次挣扎,都会让束缚更加紧固,符文更加深入它的身体,仿佛要将它撕裂一般。 “臣服,或者死亡!”风子垣悬浮在半空中,眼神凌厉地盯着黑色光柱中的“龙蜓”,语气冰冷,不容拒绝。 第129章遨游天际 “吼!” “龙蜓”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拼命地挣扎着,它高傲的灵魂,不愿屈服于任何人。锋利的爪子在黑色光柱上疯狂地抓挠,试图撕裂这道禁锢,碧绿的血液飞溅而出,在空中化作点点萤光,却无法撼动光柱分毫。 “冥顽不灵!” 风子垣眉头一皱,冷哼一声。他早料到驯服这等骄傲的生物不会轻易成功,双手飞快地变换着法诀,黑色光柱顿时光芒大盛,压迫得“龙蜓”几乎喘不过气来。 “嗷呜……” “龙蜓”发出一声悲鸣,它碧绿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却依然不肯屈服,反而更加疯狂地挣扎起来,试图做最后的抵抗。 “有个性,我喜欢!”风子垣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双手合十,一股更加浓郁的黑色煞气从他体内喷涌而出,疯狂地注入黑色光柱之中。 “吼——” “龙蜓”感受到致命的威胁,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拼尽全力地想要冲破束缚,却依然无济于事。 黑色光柱仿佛化作了一个巨大的旋涡,贪婪地吞噬着它体内的生命力,将它一点一点地拖入深渊。 僵持了半天,风子垣的面色开始泛白,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但他依然咬牙坚持着,不断地将自身的煞气注入光柱之中。 他知道,驯服“龙蜓”的关键就在于能否彻底压制住它的意志,而这需要冒着巨大的风险。 一人一兽,就这样拉扯着,周围的灵气也因为这场战斗而变得狂暴起来,昭示着这场战斗的惨烈。 “嗷呜……” 黑色光柱中,“龙蜓”发出一声悲鸣,它碧绿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高傲的头颅无力地垂了下去,眼中充满了不甘和屈服。 在风子垣近乎疯狂的灌注下,它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逐渐吞噬,一股股陌生的气息强行侵入它的灵魂深处,试图将它的意志彻底摧毁。 又僵持了半天,“龙蜓”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它放弃了抵抗,任由那股黑色的煞气侵入自己的身体,改造着自己的灵魂。 风子垣一直密切关注着“龙蜓”的状态,当他感受到“龙蜓”的抵抗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臣服的意念时,眼中精光一闪,再次变换法诀,一道道玄奥的符文带着黑色的煞气,从他手中飞出,融入黑色光柱之中,烙印在“龙蜓”的灵魂深处。 随着符文的不断涌入,原本狂暴的黑色光柱渐渐变得柔和起来,最终化作点点萤光,消散在空气中。 “龙蜓”无力地匍匐在地上,巨大的翅膀无力地垂落在地上。 它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只能任由眼前这个人类摆布。 “很好!以后你就是我的灵宠了,我就叫你小青吧!” 耳边传来风子垣淡淡的声音。 “龙蜓”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脑袋,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它感到安心。 风子垣轻轻一跃,便稳稳地落在了“龙蜓”的背上。 它微微晃动了一下身躯,似乎对背上多出来的这个人类有些不适应,但很快便安静下来,臣服于风子垣强大的意志之下。 “朏朏,将那些“花千草”收集起来。”风子垣吩咐道。 “是,主人!” 朏朏领命,立刻化作一道黄光,窜到那片“花千草”旁。 只见它用小爪子刨开泥土,小心翼翼地将一株株“花千草”连根拔起,动作轻柔,生怕弄坏了这些珍贵的药草。 它一边采摘,一边低声嘟囔着:“这株长得真不错,应该可以炼制出不少‘九转回魂液’……咦,这株好像有点蔫了,得赶紧拿回去让主人看看……” 很快,朏朏就将这片“花千草”全部采摘完毕,心满意足地回到风子垣身边,将鼓鼓的“储物囊”递给他,邀功似的说道:“主人,你看,我都收集好了!” “做得好。”风子垣笑着摸了摸朏朏的小脑袋,眼中满是赞赏。 “我们走!” 风子垣意气风发,指挥着“龙蜓”,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如一道绿色的闪电般冲天而起,在“暗夜森林”的上空自由自在地遨游起来。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吹动着他的衣衫,也吹散了他心中所有的阴霾,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和满足感油然而生。 自从他见识过陆小鱼师兄的那只“鹮鸟”之后,就一直渴望能够拥有一只属于自己的飞行灵兽。 “鹮鸟”虽然速度不慢,但体型较小,载着一两人还算轻松,但若是想要带更多的人或者物品,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更何况,“鹮鸟”性情温顺,并不擅长战斗,一旦遇到危险,很难起到保护主人的作用。 而“龙蜓”则不同,它体型庞大,速度奇快,攻击力更是强大无比,绝对算得上是顶级的飞行灵兽。 “有了你,以后赶路就方便多了。”风子垣轻轻地拍了拍“龙蜓”的脑袋,脸上满是笑意。 “龙蜓”发出一声低吼,似乎是在回应着他的话语,载着他继续在夜空中翱翔。 “哈哈,真是太痛快了!” 风子垣忍不住放声大笑,心中充满了兴奋之情。 自从他踏上修仙之路以来,还从未如此放松过。 修炼,试炼,寻找灵药,他背负着太多责任和压力,很少能有这样的机会真正享受生活。 而此刻,骑着这头拉风的“龙蜓”,在这广阔无垠的天空自由翱翔,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冲破牢笼的雄鹰,终于可以展翅高飞,去拥抱属于自己的自由了。 “龙蜓”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快乐,发出一声欢快的鸣叫,载着他更加兴奋地在空中飞翔,时而加速俯冲,在茂密的树冠上掠过,激起阵阵落叶纷飞;时而盘旋上升,直冲云霄,与天上的星辰共舞。 一人一兽,在这静谧的夜空中尽情地释放着激情,享受着这难得的快乐时光。 不知过了多久,风子垣终于玩够了,心意一动,“龙蜓”便心领神会地调转方向,载着他朝着与马胖子他们约定好的地点飞去。 远远地,他便看到山谷中升起一堆篝火,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也将周围的树木映照得影影绰绰,平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这俩个家伙,怎么还升起了篝火?难道是要烤肉吃?”风子垣心中暗自好笑,正准备指挥着“龙蜓”降落下去,却突然脸色一变,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第130章对峙之势 风子垣放慢速度,悄无声息地靠近山谷,借着茂密的枝叶掩盖住身形,这才看清了山谷中的情况,顿时心中一惊。 山谷中,马胖子和陆小鱼正肩并肩,紧张地握着武器,而他们对面,赫然站着三个不速之客。 领头的那个,身材修长,眉眼锋利如刀,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逼人的气势,不用猜也知道是老对头卢碧渊。 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 卢碧渊身后那两个家伙,全身罩在黑斗篷里,如同两尊门神,一动不动,却让人脊背发凉。 这阵势,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风子垣这才明白过来,那堆篝火根本不是马胖子他们俩用来烧烤的,而是给他发的信号!好小子,总算学聪明了点。 正思量着,一股强大的神识猛地将风子垣锁定,就像是被什么洪水猛兽盯上了一样,他浑身汗毛倒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好,被发现了! 风子垣心中一沉,深吸一口气,拍了拍“龙蜓”的脖颈,低声说道:“下去吧。” “龙蜓”会意,缓缓地降落在河边的一块空地上,巨大的翅膀掀起一阵狂风,吹得周围的树叶哗哗作响。 “风哥!” “子垣哥!” 马胖子和陆小鱼看到风子垣终于出现,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但当他们看到“龙蜓”那庞大的身躯时,还是忍不住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是?”陆小鱼说话都结巴了,他活了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蜻蜓”!不,这玩意儿比普通的蜻蜓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就像是神话传说中的巨龙。 马胖子更是直接看傻了眼,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风哥,你从哪儿弄来这么个大家伙?” 风子垣没有理会他们的惊讶,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马胖子和陆小鱼被他这眼神一看,顿时噤若寒蝉,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龙蜓”缓缓地收拢翅膀,庞大的身躯遮天蔽日,在地上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压迫感十足。 它那对巨大的复眼闪烁着幽幽的光芒,冰冷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卢碧渊看到“龙蜓”的瞬间,也是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目光。 就在这时,卢碧渊身后,那名戴着白色鬼头面具的黑衣人突然发出一声狂喜的惊呼,“龙……龙蜓!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终于让我找到了!” 风子垣从这黑衣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立刻断定他就是刚刚用神识锁定自己的那名修士。 只见此人目光灼灼地盯着“龙蜓”,贪婪之色毫不掩饰。而他能一口叫出了“龙蜓”的名字,心中顿时一沉。 今天的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了。 风子垣将目光转向对面的卢碧渊,眼神冰冷如刀锋:“卢师兄,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把我两个师兄弟堵在这儿,是什么意思?” 卢碧渊则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掏出一只蜜蜂大小的虫子,放在手里把玩着,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笑意,语气森然:“风子垣,你们可真能乱跑!要不是这只‘追魂虱’,想找到你们还真不容易。” “追魂虱?”风子垣这才恍然大悟,想起在进入“界域之门”之前,卢碧渊假惺惺地拍了拍马胖子的肩膀。 马胖子也反应过来了,顿时气得破口大骂:“姓卢的!我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竟然在我身上偷偷放这玩意儿!” 卢碧渊哈哈大笑,一脸的幸灾乐祸:“谁让你自己蠢,怨不得别人!” “你……”马胖子气得脸红脖子粗,却愣是找不出话来反驳。 “你到底想干吗?总不会是来叙旧的吧?”风子垣面无表情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寒意。 “哈哈,聪明,我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卢碧渊大笑着,但笑容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狠:“你也别跟我装傻了,我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就是要你的命!你知道吗?‘药谷试炼’每年都得死几个倒霉鬼,你死了,也不会有人怀疑到我头上,哈哈!” “为了我这条命,卢师兄还真是煞费苦心啊!”风子垣语气平静,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寒芒。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给马胖子和陆小鱼使了个眼色:“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 “想走?” 卢碧渊身后,那名戴着黑色鬼头面具的黑衣人突然冷哼一声,身形一闪,便挡在了马胖子和陆小鱼面前。 一股强大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犹如排山倒海般压迫而来,竟是不亚于重元境修士的恐怖实力! “今天,你们谁也别想离开这里!”黑衣人声如寒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好……好强的灵力!”马胖子和陆小鱼见状,顿时脸色大变。 他们虽然不知道这两个黑衣人是什么来头,但是这股令人窒息的灵力,足以证明对方的实力远超他们! 风子垣瞳孔猛地一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一脸震惊地看向对方,失声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两名神秘修士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发出阴恻恻的笑声:“哈哈,告诉你们也无妨,省得你们死了都不知道是谁要了你们的狗命!”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摘下了面具。 站在左侧、原本戴着白色面具的黑衣人,此刻露出一张年轻俊朗的脸庞。 他眉目分明,鼻梁高挺,嘴唇削薄,本该是位翩翩佳公子,偏偏眼窝深陷,鹰钩鼻透着一丝阴狠,薄唇紧抿,一双狭长的凤眼中满是阴鸷,让人望而生畏。 站在右侧的,则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光头青年,虽然脸上横肉丛生,左脸颊上更有一块巴掌大的黑色胎记,却不让人觉得丑陋,反而平添了几分狂野不羁的气质。 “啊,是你们!”等马胖子看清了对方的面貌,大叫一声,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第131章成名已久 “幽冥子、夜无痕!”马胖子失声惊呼,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这,这怎么可能……” “你认识他们?”风子垣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何止认识啊!风哥,你有所不知,幽冥子、夜无痕这两人,在我们那批修士眼里,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马胖子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脸色煞白,说话的声音都带了颤音:“他、他们可不是普通人啊……是‘星辰道’成名已久的修炼天才,连续三届‘药谷试炼’的第一名,整个‘星辰道’谁不知道他们的大名啊?” 他哆哆嗦嗦地指着幽冥子和夜无痕,结结巴巴地说:“那、那个光头的是夜无痕,不知道有多少修士败在他手里!长得好看点的,是幽冥子,比夜无痕更难对付……” 夜无痕冷冷地扫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马胖子,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你竟然知道我们?看来,还算有几分见识。” 马胖子被他这眼神一看,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表哥,这小子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风子垣,一会你把他交给我,我要亲手宰了他!”卢碧渊指着风子垣,恶狠狠地对那俊美阴鸷的青年说道。 “嗯!”幽冥子点点头,没有说话。 “表哥?”风子垣几人同时惊呼出声,满是惊讶。 这幽冥子,竟然是卢碧渊的表哥!怪不得他能请来这两尊大神为自己撑腰! “卢碧渊,你自己打不过我,竟然还找帮手,还真是够不要脸的!”风子垣看着卢碧渊,语气中满是嘲讽。 “哼,你少自作多情了!”卢碧渊回击道,“我表哥这次匿名参加‘药谷试炼’,目的可不是你,而是它!”说着,他伸手指向了风子垣身后的“龙蜓”。 “龙蜓?”风子垣心中一惊,难道说…… “没错,就是它!”卢碧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贪婪,“这‘龙蜓’是一种罕见的灵兽,它体内的内丹,能够让人修为突飞猛进,甚至有机会突破瓶颈,达到更高的境界!” 半天没有说话的幽冥子,此时才开口说道:“我已经在重元境初期境界停滞太久了,这‘龙蜓’内丹,可以助我突破瓶颈,甚至一举达到重元境巅峰!” 他说着,目光灼灼地盯着风子垣身后的“龙蜓”,仿佛那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只等他取走内丹了。 至于卢碧渊想要除掉风子垣的小心思,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风子垣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随手就能捏死,根本不值一提。 风子垣终于搞清楚了状况,心里飞快地盘算着对策。 眼前的局势,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幽冥子和夜无痕的实力深不可测,绝非轻易能够对付的。 “胖子,你对付卢碧渊!小鱼,云瑶会配合你牵制住夜无痕。”风子垣当机立断,低声下达命令,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同时,他不动声色地给胐胐传音:“等会儿打起来,你找准时机,去布置一个防御大阵!” 胐胐心领神会,轻轻地“嗯”了一声,表示明白。 马胖子虽然怕得要死,但还是咬了咬牙,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抄起插在地上的“飞火流星锤”。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他咒语的念动,锤身上的符文逐一亮起,一股炙热的火焰从符文中喷涌而出,瞬间将整个锤子包裹在熊熊烈火之中! 火克金,这是他唯一的优势! 陆小鱼也不敢怠慢,赶紧从背后取下“疾风射日弓”,搭上一支羽箭,箭尖寒光闪烁,一看就淬了剧毒。 与此同时,风子垣轻轻抚摸着胸前的“五圣珠”,耀眼的青光闪过,一只通体雪白,毛发柔顺的九尾狐凭空出现在众人面前。 它优雅地抖了抖身上的毛发,九条蓬松的尾巴轻轻摇曳,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然后,它的身形渐渐模糊,光芒流转间,竟化作一位妙龄少女! 只见她一袭水蓝色长裙,肌肤胜雪,吹弹可破,眉目如画,宛如画中仙子,手中握着一柄晶莹剔透的长剑,剑身周围水汽氤氲,寒气逼人,散发出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 云瑶,擅长水系法术,正好克制夜无痕的火属性功法。 幽冥子贪婪的目光在云瑶身上游走,语气中难掩激动:“九尾仙狐!小子,你的好东西还真不少啊!哈哈哈,这‘龙蜓’和‘九尾仙狐’,我都要了!” 风子垣冷笑一声,不屑道:“胃口倒是不小,也不怕撑死你!”接着,他抽出身后的长剑。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这些所谓的修炼奇才,究竟有多少斤两!” 剑身出鞘的瞬间,一道耀眼的金光划破天际,照亮了整个山谷! 幽冥子看着风子垣的部署,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怎么,想凭借这几个歪瓜裂枣就想对付我们?真是不自量力!” 话音未落,幽冥子的右手黑气涌动,幻化出一把造型诡异的黑色弯刀。那弯刀的刀柄,赫然是一颗狰狞的龙头,龙口大张,露出森森獠牙! “接招!” 幽冥子低喝一声,手中弯刀黑芒暴涨。接着,他朝着风子垣飞奔而去! 大战,一触即发! “烈火焚天!” 马胖子怒吼一声,双手握住燃烧着熊熊烈焰的“飞火流星锤”,朝着卢碧渊狠狠砸去。 火红的锤影仿佛一颗从天而降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尾焰,带着惊人的气势,狠狠地砸向卢碧渊。 卢碧渊不敢硬接,身形急退,同时手中的“紫雾”剑一抖,一股凌厉的紫色剑气呼啸而出,迎向流星锤。 “轰!” 一声巨响,火光冲天,气浪翻滚,乱石飞溅。 马胖子虽然修为不如卢碧渊,但仗着风子垣之前送的极品灵器“飞火流星锤”,竟然硬生生地挡住了卢碧渊的攻击! 另一边,陆小鱼拈弓搭箭,一支支闪烁着寒光的羽箭,如同疾风骤雨般射向夜无痕。 夜无痕虽然是火属性灵根,但肉身强悍无比,根本不惧这些箭矢。他哈哈大笑,任凭箭矢射在身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却连他的护体灵光都无法突破。 “好……好强!”陆小鱼感叹道。 不过,云瑶幻化成的少女可不好对付!她手持冰晶长剑,身形鬼魅,在夜无痕周围游走,时不时地挥出一道凌厉的剑气,逼得夜无痕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一时间,山谷中喊杀声震天,灵光闪烁,各种法宝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如同绚丽的烟花,照亮了半边天空。 虽然马胖子和陆小鱼的实力远不如他们的对手,但仗着风子垣提供的极品灵器,也和对手打得有来有往,一时之间,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第132章刀光剑影 风子垣与幽冥子战作一团,两人身影交错,剑光闪烁,速度快得肉眼几乎无法捕捉,只有阵阵金铁交鸣声和灵气碰撞的轰鸣在山谷中回荡。 幽冥子的刀法阴狠毒辣,带着一股仿佛来自地狱深渊般的森冷刀意。 只见他身形飘忽不定,如同鬼魅一般,每一次出手都毫无征兆,让人防不胜防。 他一刀劈出,刀身竟幻化出无数道残影,封死了风子垣所有退路。 风子垣不敢有丝毫大意,面对这铺天盖地的刀影,眼中精光一闪,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如同游龙般向后急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嗤!” 一声轻响,幽冥子的刀尖几乎是贴着风子垣的鼻尖划过,凌厉的刀气在他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即使躲过了致命一击,风子垣依旧能够感受到刀锋上传来的阵阵寒意,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道:“好险!” 幽冥子见一击不中,嘴角勾起一抹的冷笑,“风子垣,拿出真本事来吧,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不是浪得虚名!” 话音未落,幽冥子再次欺身而上,手中弯刀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直取风子垣的咽喉。 风子垣不敢硬接,只能一边后退,一边挥剑格挡。 “铛!铛!铛!” 一时间,火花四溅,铿锵之声响彻山谷。 幽冥子的攻击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烈,风子垣渐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他心中清楚,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被幽冥子耗尽灵力,最终落败身死! “怎么?你就只会躲吗?这就是你所谓的实力?”幽冥子见风子垣只防守不进攻,不断地出言挑衅。 风子垣装作没有听见,心中却暗暗着急。 “必须想办法破局!”风子垣一边咬牙抵挡着幽冥子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一边焦急地思索着对策。 突然,他灵光一闪,心念一动,暗中向“龙蜓”传音:“小青,帮我!” “吼!” “龙蜓”收到指令,仰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声震四野,惊得飞鸟四散。 它庞大的身躯猛然腾空而起,遮天蔽日,犹如一片乌云压顶。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暗,一股强大的威压从天而降,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龙蜓”盘旋在幽冥子上空,双翼一振,狂风大作,地动山摇!紧接着,它张开巨口,一道水桶粗的火球从天而降,直冲幽冥子! 幽冥子脸色大变,显然没想到这“龙蜓”还有如此强大的攻击力,而且速度快得惊人,让他根本来不及躲闪。 仓促间,他只得将全身灵力灌注于刀身,猛地挥出一团黑色血雾,迎向那团火球。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天崩地裂一般,火球与血雾狠狠地碰撞在一起,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巨大的冲击波如同海啸一般席卷开来,所过之处,树木尽皆拦腰折断,碎石乱飞,尘土弥漫,整个山谷都仿佛地震了一般剧烈地颤抖起来。 幽冥子虽然挡住了“龙蜓”这雷霆一击,但也不禁向后退了数步,脸色有些难看,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被火球灼烧出的焦黑痕迹,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他原本以为,以自己的实力,对付一个“龙蜓”不过是手到擒来,没想到竟然会如此棘手。 “有点意思!”幽冥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气血,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冷笑道,“看来,我得动真格的了!” 话音刚落,他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原本就凌厉逼人的气势变得更加阴冷恐怖!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气势凝固了,温度骤降,连风声都停止了呼啸,落叶静止在半空中,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龙蜓”也感受到了威胁,它那双巨大的复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再次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庞大的身躯如同闪电般冲向幽冥子,巨大的翅膀每一次扇动,都掀起阵阵狂风,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一人一兽,再次战成一团! 幽冥子速度极快,手中长刀化作道道黑影,每一次攻击都直指“龙蜓”的要害。 “龙蜓”也不甘示弱,庞大的身躯不断地躲闪腾挪,同时口中不断喷吐着火球,与幽冥子展开缠斗。 一时间,山谷中狂风呼啸,烈焰纷飞,宛如末日降临! 幽冥子与“龙蜓”激战了数十回合,却始终无法奈何对方,心中不禁有些恼怒。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尽快解决战斗才行。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只见他双手如穿花蝴蝶般快速结印,指尖跳动着一缕缕幽暗的灵力,口中念念有词,晦涩难懂的咒语从他口中吐出。 随着咒语的吟诵,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从他体内扩散开来。 “幽冥鬼影!” 幽冥子一声低喝,下一刻,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黑色影子从他背后缓缓浮现。 那影子如同从墨水中捞出来的一般,漆黑如墨,没有五官,只有一双猩红的眼睛,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它手持一把黑色弯刀,周身散发着森冷的杀气,宛如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去,拖住它!”幽冥子冷声命令道。 分身得令,化作一道黑光,瞬间扑向“龙蜓”,与它斗在一起。 幽冥子本体则抓住这个机会,朝着远处的风子垣冲去。 他脚尖轻点地面,身形便如离弦之箭般射出,快得几乎只能看到一道残影,令人咋舌! 风子垣一直密切关注着战局,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黑影朝自己袭来,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他知道,幽冥子要放大招了! “偷袭我?没那么容易!” 风子垣身形急退,从“储物囊”接连取出几件上品灵器。 这些法器都是胐胐呕心沥血、精心炼制的,威力非同小可。 只见法器脱手而出,瞬间光芒大作,化作一个个巨大的火球、锋锐的冰锥、狂暴的雷电,铺天盖地地砸向幽冥子,试图阻挡他的步伐。 “自爆法器!”幽冥子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连响起,火光冲天,将原本昏暗的山谷照得如同白昼。 冰屑如同暴雨般飞溅,四处散落,将地面覆盖上一层薄薄的冰霜。 雷声轰鸣,震得大地颤抖,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犹如末世降临般,景象骇人。 狂暴的能量肆虐,各种攻击如同潮水般涌向幽冥子,在他周围炸裂开来,激起一阵阵狂暴的气流,将周围的树木连根拔起,巨石崩碎,地面被犁出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然而,面对这毁天灭地的攻击,幽冥子却岿然不动,如同磐石一般稳稳地站在原地。 他身上散发出一层淡淡的黑色光芒——护体灵光。 那些威力强大的冲击波撞击在护体灵光上,竟然只是激起一阵阵涟漪,如同石沉大海,转瞬即逝,根本无法伤他分毫! “什么!”看到这一幕,风子垣的瞳孔骤然收缩,心中顿时一沉,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第133章煞气反噬 幽冥子狞笑一声,眼中凶光毕露,举起黑色弯刀,刀锋上黑气缭绕,仿佛死神挥舞的镰刀,再次朝风子垣狠狠劈去,誓要将他斩杀于此! 风子垣知道这次避无可避,只能拼死一搏! 他迅速从“储物囊”中摸出一把通体漆黑,雕刻着繁复金色符文的战斧。 这把战斧造型古朴,散发着强大的灵力波动,正是胐胐前段时间为他炼制的一件极品灵器——开天斧! 原本他是打算用这把斧子去换一把更适合自己的好剑,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去!” 风子垣怒吼一声,将全身灵力灌注到“开天斧”中,然后拼尽全力,如同投掷标枪一般,将手中的战斧奋力投掷出去! “开天斧”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金色弧线,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奔幽冥子而去! 斧刃上金光流转,符文闪烁,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幽冥子显然也没料到风子垣在如此绝境之下还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反击,而且这件法器上散发出的强大灵力波动,让他也不敢硬接。 他眼神一凛,果断放弃了攻击风子垣,身形急退,同时手中黑色弯刀黑芒大盛,猛地朝着那柄飞来的战斧劈出一道凌厉的黑气! 黑气如墨,张牙舞爪地扑向“开天斧”。 黑色刀气与金色战斧瞬间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火花四溅!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大地都仿佛颤抖起来!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如同狂风过境,摧枯拉朽,将周围的树木尽数摧毁,化为齑粉,地面上更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幽冥子闷哼一声,如同遭受重击的野兽,嘴角溢血,踉跄着后退了数步。阴鸷的双眼此时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他原本一尘不染的黑袍,此刻已被炸得破烂不堪,焦黑一片,如同被烈火焚烧过一般。 道道伤口纵横交错地爬满他的身躯,鲜血不断地从里面渗出,看起来触目惊心。 “极品灵器!”幽冥子嘶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 这种级别的宝物,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中? 此时,爆炸产生的狂暴气浪渐渐平息下来,弥漫的烟尘也缓缓散去。 风子垣的身影逐渐清晰地出现在幽冥子的视线中,剧烈的爆炸同样波及到了他。 破碎的衣衫勉强遮掩着他的身躯,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如同被无数利刃切割过一般,鲜血淋漓。 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看起来虚弱不堪,显然在刚才的爆炸中受到了重创。 但他依然顽强地挺直着身躯,眼神如同受伤的孤狼般,凶狠而坚定,没有丝毫的畏惧和退缩。 “咳咳……” 风子垣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心中充满了惋惜。 这可是胐胐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炼制出来的极品灵器啊!就这么没了…… 不过,让他更加震惊的是,幽冥子竟然还没死! 顶级灵器的自爆,都奈何不了他吗? 看来,这幽冥子头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 “呜——” 就在这时,一声声悠远苍凉的号角声划破夜空,在山谷间回荡。这是“暗夜森林”即将关闭的信号! 原本就紧张万分的局势,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号角声,变得更加剑拔弩张起来。 “不好!时间快到了!”马胖子焦急地大喊,手中的动作也愈发凌乱。 陆小鱼和云瑶也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他们与夜无痕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双方都拼尽全力,丝毫不敢松懈。 “该死!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风子垣暗骂一声,心中焦急万分。 他知道“暗夜森林”的关闭意味着什么,一旦被困在里面,就再也无法离开,只能永远迷失在那片黑暗之中。 “龙蜓”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焦急,攻击变得更加狂暴起来,一团团火球不要命地朝着幽冥子的分身劈去,仿佛要把整个山谷都夷为平地。 幽冥子听到号角声,原本就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必须速战速决,否则一旦“暗夜森林”关闭,他也无法幸免。 “小子,是你逼我的!” 幽冥子眼中凶光爆闪,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晦涩难懂的咒语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音,让人心神不宁。 一股更加强大的灵力波动,如同火山喷发般,从幽冥子体内狂涌而出,周围的空气被这股力量扭曲,发出阵阵尖啸。 “看来得动用‘煞妖王’了。”风子垣心中暗道,眉头紧锁。 不到万不得已,他实在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释放“煞妖王”。 此物一出,就意味着他与对方的争斗将再无回旋的余地,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将幽冥子等人斩杀。 更重要的是,一旦暴露“煞妖王”的身份,他将面临着巨大的风险。 马胖子和陆小鱼那边该如何解释?他们会不会因此而疏远他,甚至与他为敌?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幽冥子要亮底牌了,他已经退无可退。 这一刻,幽冥子周身灵气如同怒海狂涛般翻涌,达到了一个令人心悸的恐怖境界。 原本激战正酣的众人,在这股毁天灭地般的威压面前,都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打斗,骇然抬头,将目光死死地锁定在幽冥子身上。 马胖子原本正挥舞着他的双锤,虎虎生风,势不可当,此刻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动作骤然僵硬,停滞在半空中。 他那张原本就肉嘟嘟的圆脸上,此刻血色尽褪,只剩下令人心悸的苍白和惊恐。 陆小鱼灵动的双眸,此刻瞪得浑圆,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充满了震惊。 而云瑶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上,也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和淡定,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掩饰的慌乱。 “姓风的,我表哥要动真格的了!”卢碧渊此时却得意忘形地放声大笑,嚣张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山谷中显得格外刺耳, “让你见识见识重元境修士的真正实力!哈哈哈……准备受死吧!” 风子垣并没有理会卢碧渊的叫嚣,目光始终锁定在幽冥子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中的不安,准备释放出“煞妖王”的全部力量,与幽冥子决一死战!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呃啊!” 风子垣突然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豆大的汗珠如同雨水般从额头上滚落下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他手中的长剑“铛”的一声掉落在地上,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地,痛苦地蜷缩成一团,仿佛遭受着莫大的痛苦。 “糟糕,又是煞气反噬!” 风子垣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一股钻心的剧痛,如同万蚁噬心般,从他体内深处疯狂地涌出,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让他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这股突如其来的剧痛,正是他在“浮屠塔”中经历过多次的“煞气反噬”! 虽然他已经有了多次处理此问题的经验,但此刻正是与幽冥子生死决斗的关键时刻,容不得半点分神!一个疏忽,都可能让自己万劫不复! “该死!偏偏在这个时候!” 风子垣心中暗骂一声,但他并没有慌乱,而是强忍着剧痛,咬紧牙关,迅速分出一缕神识,全力催动体内的“五圣珠”,试图压制这股汹涌滔天的黑色煞气! 第134章奄奄一息 幽冥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手中的攻势也不禁一滞。 虽然不清楚风子垣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幽冥子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狐狸,他敏锐地察觉到,此刻的对手,正处于极度危险的境地! “哈哈哈!天助我也!”幽冥子放声狂笑,笑声尖锐刺耳。 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双手猛地握紧弯刀,高高举过头顶。 一股令人窒息的能量波动从弯刀中扩散开来,周围的空间都仿佛承受不住这股恐怖的威压,开始剧烈扭曲,发出阵阵嗡鸣。 “幽冥鬼斩!” 幽冥子怒吼一声,手中弯刀猛然劈下,一道数丈长的黑色刀芒,挟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哭狼嚎之声,朝着风子垣呼啸而去! 这道刀芒并非实质,而是一道由纯粹的黑色雷电凝聚而成的鬼头,面目狰狞,张开血盆大口,仿佛要将风子垣一口吞噬! 那一瞬间,狂风呼啸,飞沙走石,整个山谷仿佛都在这股恐怖的威压下瑟瑟发抖!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幽冥子的攻击即将落在风子垣身上时,一道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冲而下! 不是攻击,而是救援! “龙蜓”巨大的爪子一把抓住风子垣的身体,双翼猛扇,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天而起,堪堪躲过了幽冥子那致命一击! “轰!” 幽冥子的攻击落空,那“鬼头”狠狠地轰击在地面上,巨大的冲击波,如同海啸一般,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所过之处,地面崩裂,碎石飞溅,烟尘滚滚。 而风子垣原本所在的地方,此时已经被轰出一个巨大的深坑,周围一片狼藉。 “畜生,找死!”幽冥子怒吼一声,显然没想到会被一只灵兽捷足先登。 “风哥!” 远处,一直关注着这边情况的马胖子眼见幽冥子的攻击将至,顿时目眦尽裂,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他挥舞着双锤,不要命地朝着幽冥子冲了过去,想要将风子垣救出来。 “你的对手是我!” 卢碧渊见状,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冷笑一声,挥剑挡住了马胖子的去路。 “滚开!” 马胖子怒吼一声,将手中的一只巨锤猛地掷出,锤子裹挟着劲风,呼啸着朝卢碧渊攻去。 然后,高举着另一只巨锤,如同下山猛虎般,气势汹汹地冲向幽冥子。 卢碧渊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身影鬼魅般一闪,便轻而易举地躲过了巨锤的攻击。巨锤轰然落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接着,他身形一晃,悄无声息地绕到了马胖子身后,手中的长剑如同毒蛇吐信,伺机而动,等待着给予对手致命一击的机会。 然而,马胖子一心想要救下风子垣,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幽冥子身上,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正悄然逼近的死亡气息。 卢碧渊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手中长剑紫光暴涨,朝着对手猛刺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马胖子终于察觉到了身后的危险,他急忙转身,想要躲避这致命一击。 然而,卢碧渊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噗!” 一道凌厉的紫芒划破空气,如同闪电般,狠狠地刺入了马胖子的胸口。 马胖子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重重地砸落在地面上,激起漫天的尘土,地面都为之震颤。 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伤口处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他身下的土地,触目惊心。 “你……卑鄙!” 马胖子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无力地瘫倒在地上,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意识也逐渐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黑暗起来。 “哈哈哈,不自量力的蠢货!” 卢碧渊看着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马胖子,放声狂笑,眼中满是得意。 他举起手中滴血的长剑,一步步朝着马胖子走去。 与此同时,与陆小鱼缠斗的夜无痕眼见幽冥子得势,心中杀意大盛,再不复之前的猫戏老鼠,手中长枪一抖,竟似化作一条张牙舞爪的黑色巨蛟,带着凌厉的杀意,嘶吼着朝着陆小鱼的胸口直刺而去! “小鱼哥,当心!”云瑶一直分神关注着风子垣的安危,此刻见陆小鱼陷入险境,顿时花容失色,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她纤手一扬,漫天花瓣化作无数利刃,朝着夜无痕席卷而去,试图阻止他的攻势。 然而,夜无痕此刻杀意已决,根本不理会云瑶的攻击,任凭那些花瓣利刃划破衣衫,割裂皮肤,他手中的长枪却始终没有丝毫的停滞,依然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陆小鱼的心脏刺去! “噗!” 骨肉撕裂声中,陆小鱼闷哼一声,胸口被长枪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 他如同被巨锤狠狠击中一般,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而出,重重地砸落在地面上,激起一片尘土,口中鲜血狂喷,脸色瞬间变得灰白,气息微弱,似乎随时都会停止呼吸。 “不要!”云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不顾一切地朝着陆小鱼扑了过去。 她纤手一挥,一道柔和的白光将陆小鱼笼罩,阻止了伤势的进一步恶化。 “咳咳……” 陆小鱼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嘴角不断涌出鲜血,他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别说话,我这就为你疗伤。”云瑶连忙从怀中掏出珍贵的疗伤丹药,喂陆小鱼服下。 幸而云瑶身上常备着各种顶级疗伤圣药,再加上她本身也精通医术,在她的全力救治下,陆小鱼的伤势总算是暂时稳定了下来,但依然气息微弱,命悬一线。 与此同时,卢碧渊已经逼近了奄奄一息的马胖子,他高举着手中滴血的长剑,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 “来世投个好胎吧!”卢碧渊大喝一声,手中的长剑裹挟着凌厉的剑气,朝着马胖子的心脏狠狠刺去! “小青!快去救胖子!”风子垣强忍着身体的剧痛,用尽全力对“龙蜓”下达了命令。 “吼!” 接收到主人的命令,“龙蜓”庞大的身躯如同离弦之箭般俯冲而下。 它快如闪电,眨眼间便来到了卢碧渊的身后,巨大的爪子带着排山倒海般的气势,狠狠地拍在了卢碧渊的背上。 “砰!” 一声巨响,卢碧渊被拍飞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十几米外的地面上,将地面都砸出一个大坑。 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全身骨骼都像是散架了一般,疼痛难忍,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这头威风凛凛的巨兽,眼中满是恐惧和忌惮。 “龙蜓”落地之后,挡在风子垣、马胖子和陆小鱼的身前,巨大的翅膀张开,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他们与敌人隔绝开来。 “吼!” “龙蜓”对着幽冥子等人发出一声充满敌意的咆哮,警告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第135章全军覆没 幽冥子脸色阴沉得可怕,堂堂“重元境”强者,竟然会被一只畜生如此挑衅,心中不由怒火中烧。 “不知死活的畜生!” 他双手握刀,高高举过头顶,手中的弯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嗡鸣,随着幽冥子体内灵力疯狂涌动,如同厉鬼的哀号,在山谷中回荡,显然是在积蓄力量。 “不好!他要放大招了,快跑!”云瑶脸色骤变,失声惊呼道。 “云瑶……到……到我身边来……” 风子垣此刻虽然因为煞气反噬而痛苦不堪,但是他依然强忍着剧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朝着云瑶伸出手,想要将她护在身边。 “主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云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个箭步冲到风子垣面前,拉起他的胳膊就想要带他离开。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黑风蛟龙斩!”幽冥子怒吼一声,如同平地惊雷,震耳欲聋。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弯刀朝着风子垣等人所在的方向猛然劈下! 一道黑色的刀芒,化作一条黑色巨蛟,张牙舞爪,带着毁灭一切的恐怖气息,朝着风子垣等人呼啸而来! 那黑色的巨蛟,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在半空中翻腾咆哮,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死亡气息。 “完蛋了……”云瑶惊叫道。 然而,就在那条黑色的巨蛟即将吞噬风子垣等人的时候,一片半透明的淡蓝色光幕,如同神迹一般,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们头顶上方,将那毁天灭地的攻击尽数挡下! “轰!” 轰隆隆的爆炸声中,淡蓝色的光幕剧烈地震颤起来。 一股惊骇人心的冲击波肆虐般蔓延开来,将四周的树木无情地连根掀起,巨石破碎飞溅,沙尘漫天卷地,整个山谷瞬间被笼罩在一片宛如世界末日的恐怖景象之中。 正是朏朏布下的防御大阵! 风子垣在剧烈的冲击中稳住身形,抬头看着头顶那道摇摇欲坠的淡蓝色光幕,眼中闪过一丝庆幸和感激。 “呼……得救了……”风子垣长舒一口气。 就在不久前,他突然收到了朏朏的传音,说防御大阵已经布置完成。于是,风子垣当机立断,指挥着“龙蜓”拼尽全力,带着众人冲进了防御大阵的范围之内。 然而,还没等风子垣从劫后余生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异变突生!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如同死神的丧钟,在众人耳边响起。 只见那原本坚不可摧的淡蓝色光幕上,竟然出现了一道道细密的裂纹,如同蜘蛛网一般,迅速蔓延开来! “不好!幽冥子的攻击太强大了,大阵快要支撑不住了!”云瑶脸色苍白,焦急地喊道。 “哈哈哈,不自量力!就凭这小小阵法,也想挡住本座的攻击?简直是痴心妄想!”幽冥子得意地狂笑,声音回荡在四周,带着无尽的讥讽。 那光幕在他的强大攻击下颤动不已,光芒黯淡,仿佛随时都会碎裂。就像即将崩塌的墙壁,只需再施加一点压力,便能将其彻底击溃。 接着,他眼中凶光一闪,双手再次握紧弯刀,一股更加恐怖的灵力波动,如同翻江倒海般从他体内狂涌而出,周围的空间开始剧烈扭曲起来。 “给我破!” 幽冥子怒吼一声,手中的弯刀朝着那片淡蓝,猛然劈下! 三道黑色的刀芒瞬间化作三只的黑色巨蛟,张牙舞爪,朝着那淡蓝色的光幕,狠狠地撞击而去! “咔嚓!” 终于,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巨响,光幕如同破碎的镜子一般,轰然破碎,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天地之间! “完了……” 风子垣顿时面如死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巨大的爆炸过后,整个山谷仿佛都安静下来,只有浓重的烟尘在空气中弥漫,遮天蔽日。 卢碧渊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扫过那被炸得支离破碎的防御阵法和满地的尸身,最终落在了不远处,那个躺在废墟中一动不动的身影上。 “哼,这就是跟老子作对的下场!”卢碧渊冷笑一声,带着几分得意和怨毒,小心翼翼地朝着那个身影走去。 “小子,你不是挺狂的吗?怎么现在像条死狗一样躺在这里了?”走到近前,看清那人的模样,卢碧渊顿时得意忘形,忍不住放声嘲讽道。 此时,风子垣正静静地躺在地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露出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汩汩地流着,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 卢碧渊蹲下身,颤抖着伸出手指,探向风子垣的鼻息。 指尖触碰到风子垣冰冷的皮肤,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呼吸,他脸上的表情由紧张转为狂喜,最终变成了一种扭曲的兴奋。 “哈哈哈……死了!这小子终于死了!”卢碧渊兴奋地大叫起来。 整个人状若癫狂,手舞足蹈,仿佛一个疯子一般,在原地转着圈,口中念念有词,歇斯底里地朝着风子垣的“尸体”咆哮,咒骂,仿佛要将心中积压许久的怨恨和怒火,都尽情地发泄出来。 “你不是很屌吗?你不是目空一切吗?现在还不是死在了我的手里!” 他甚至伸出脚,狠狠地踢了风子垣几下,以此来表达他此刻的兴奋和得意。 然而,就在他得意忘形,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异变突生! “是谁?给我滚出来!” 一声充满愤怒和杀意的咆哮,如同惊雷般,在山谷中炸响,震得卢碧渊耳膜生疼,眼前一阵发黑。 只见幽冥子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卢碧渊的身后,他脸色阴沉得可怕,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手中握着一把蛇形黑色匕首,正死死地盯着虚空中的某处,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意。 “嗖!” 幽冥子手腕一抖,手中的匕首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虚空中的某处激射而去,速度快若奔雷,甚至连残影都看不到! “当!”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匕首被什么东西挡住,然后无力地掉落在地上。 幽冥子这一举动,让原本得意忘形的卢碧渊顿时愣住了,他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的表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表哥,怎么了?”卢碧渊小心翼翼地问道。 幽冥子没有理会他,而是死死地盯着虚空中的某处,眼中满是警惕和忌惮。 “阁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幽冥子沉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戒备。 第136章千煞之变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幽冥子那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大惊小怪……” 卢碧渊见状,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他认为幽冥子可能是因为过度紧张,所以出现了幻觉。 “表哥,你别自己吓自己了……” 然而,卢碧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打断了。 只见原本躺在地上,应该已经“死透了”的风子垣,此刻竟然诡异地消失不见了! “人呢?人去哪了?” 卢碧渊顿时惊呼出声,眼睛瞪得浑圆,像是见了鬼一般。 与此同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在幽冥子身后不远处响起: “幽冥子,看来你也不过如此,连小小障眼法都看不穿!” 幽冥子猛然回头,只见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此刻竟然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 他面色苍白,嘴角挂着一丝血迹,显然是受了不轻的伤,但他的眼神却依然锐利如刀,正是应该已经死去的风子垣! “你……你竟然没死?” 幽冥子瞳孔骤缩,失声惊呼道,语气中难掩惊讶。 “什……什么情况?”卢碧渊也是一脸懵,搞不清状况。 “呵呵,卢碧渊,失望了吧!你爷爷我还活得好好的。”风子垣淡淡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只见,原本躺在地上的“风子垣”,此刻已经变成了云瑶的模样。 “是幻术!”卢碧渊叫出声,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和表哥都被他的幻术给骗了! 原来,千钧一发之际,风子垣在“五圣珠”的帮助下,暂时压制住了体内狂暴的煞气,然后与“龙蜓”心意相通,趁着幽冥子全力攻击防御阵法的时候,驱使着“龙蜓”,带着陆小鱼和马胖子,用一张珍贵的“遁影符”悄无声息地逃离了原地,躲进了旁边的树林之中。 与此同时,为了迷惑对手,风子垣还特意让云瑶施展出高超的幻术,制造了一个足以乱真的假象,让幽冥子等人误以为他已经在爆炸中身亡,以此来争取宝贵的逃生时间! 幽冥子看着重新出现在眼前的风子垣,脸上先是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这种错愕被一种恍然大悟所取代。 “哼,我的确是着了你的道,让你给溜了!” 他缓缓地逼近风子垣,眼神如同捕猎者盯住猎物般锐利。 “可是,你居然不趁机逃走,又跑了回来,是想给我送人头吗?” “幽冥子师兄觉得,我现在这副模样,还能跑到哪里去?”风子垣看起来虚弱无比,但他眼神却异常坚定,没有丝毫的畏惧。 “哈哈,算你小子识相!”幽冥子闻言,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但很快,他的笑声戛然而止,眼中寒光一闪,冷冷地问道:“说吧,回来做什么?是要求饶,让我放你一条生路吗?” “师兄你想多了,我原本敬你是前辈,不想与你撕破脸皮,” 风子垣语气冰冷地说道,“奈何你们欺人太甚,非要赶尽杀绝,既然如此,那就休怪风某翻脸不认人了!” “哈哈,你一个初元境六级的小崽子,也敢在这里大言不惭,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卢碧渊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忍不住放声狂笑起来。 幽冥子却没有笑,他目光如同鹰隼一般,死死地盯着风子垣,心中暗暗警惕起来。 他现在开始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对手。这名年轻的师弟,能够在自己全力一击后还能全身而退,足以证明他的不凡。 “姓卢的,那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说大话!” 风子垣不再废话,他知道,面对幽冥子这样的强者,任何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只有用实力才能证明自己! 他缓缓抬起右手,一颗黑色的丹药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丹药表面黑气缭绕,如同活物般蠕动,仿佛拥有生命一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即使相隔数丈,幽冥子依然能够感受到那丹药中蕴藏的毁灭性能量,让他都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天……天魔丹?” 幽冥子瞳孔骤然收缩,他死死地盯着风子垣手中的那枚丹药,一字一句地说道。 “天魔丹”,乃是修仙界人人谈之色变的禁丹,传说服用此丹之后,能够在短时间内将服用者的修为提升到一个极其恐怖的境界,但却要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 这枚“天魔丹”,是胐胐在“浮屠塔”中,冒着生命危险,收集了大量的精纯煞气,才最终炼制而成的绝世凶丹,是“真魔丹”的升级版。 不到万不得已,风子垣绝对不会动用这枚丹药。 在现阶段,一旦服用这枚丹药,虽然能够在短时间内获得强大的力量,但是却会对林慕白的肉身造成极大的负担,甚至有可能让他再也无法动用煞气与人斗法! “哈哈哈,好眼力,我还以为无人知道此物是什么?”风子垣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疯狂和决绝,“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话音未落,风子垣将手中的“天魔丹”一口吞下! “小子,你疯了吗?你竟然敢服用‘天魔丹’?你就不怕被煞气吞噬心智,变成只知道杀戮的怪物吗?”幽冥子惊怒交加地吼道,他怎么也没想到,风子垣竟然会为了赢而不顾一切! “轰!” “天魔丹”入口即化,化作一股狂暴无比的能量,在风子垣体内疯狂肆虐,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撕裂开来! “呃啊!” 风子垣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皮肤表面浮现出一道道狰狞可怖的黑色纹路,如同一条条毒蛇,在他的身体上游走。 “小子,你给我住手!”幽冥子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意识到情况不妙,猛地向前冲去,试图阻止风子垣。 然而,当他逼近风子垣时,一股强大的煞气如同山崩海啸般扑面而来,幽冥子神色一变,身体被那狂暴的煞气迎面拂过,如同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墙壁,竟是寸步难进。 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步伐踉跄。 “怎……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显然被风子垣爆发出的这股力量震撼到了。 随着“天魔丹”的药力不断地被炼化,风子垣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强大,最终,一股强大至极的恐怖煞气,从他身上爆发出来,席卷整个山谷! “你……你到底是人是魔?” 幽冥子看着眼前这如同魔神降世般恐怖景象,惊恐地后退了几步,指着风子垣,声音颤抖地问道。 “表……表哥……风……风子垣他……他……” 一旁的卢碧渊更是被吓得肝胆俱裂,他语无伦次地指着风子垣,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哈哈哈,是人是魔,你们很快便知晓!”风子垣没有理会幽冥子的惊疑,他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疯狂。 “煞妖王,出来吧!” 风子垣突然停止了大笑,他双目圆睁,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吼!” 一束黑色的光芒从风子垣的眉心处冲天而起,直插云霄! 天地间风云变色,黑光之中,电闪雷鸣,狂风呼啸,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伴随着令人心悸的咆哮声,缓缓凝聚成形! 它有着威武霸气的虎头,巨石般坚不可摧的熊躯,背生一双如同蝙蝠般巨大的肉翼,轻轻一扇便能掀起阵阵狂风。 粗壮的尾巴如同一条燃烧的铁鞭,随意一甩便能发出震耳欲聋的音爆声,在空中留下一道道黑色的火焰轨迹。 而最令人恐惧的,是它那双猩红的兽瞳,如同两轮血月,冰冷、残忍、暴戾,似乎能洞穿人的灵魂,让人看上一眼,就会陷入无尽的恐惧和绝望之中,不敢与其对视! “这……这是什么怪物?” 卢碧渊看着眼前这尊如同魔神般的身影,吓得肝胆俱裂,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了。 第137章煞神之威 “吼!” “煞妖王”仰天咆哮,声音震天动地! 在“天魔丹”的恐怖药效下,“煞妖王”的修为节节攀升,转瞬间便突破了瓶颈,达到了重元境后期修为。 与此同时,一声尖锐刺耳的龙吟声响起,只见“龙蜓”庞大的身躯,也被这股狂暴的煞气所感染,它的体形暴涨了许多,原本绿色的鳞片此刻变得更加幽深,如同翡翠一般,散发着冰冷的光泽,一双巨大的蝉翼展开,遮天蔽日,仿佛能够遮挡整个天空! “龙蜓”的叫声中充满了兴奋,而它的境界,也在这股狂暴煞气的灌注下,突破到了重元境中期! “杀!” 风子垣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音,冰冷、无情、充满暴戾! “杀!” “煞妖王”和“龙蜓”同时朝着幽冥子等人猛扑过去! 幽冥子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该死!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历?” “表哥,我们怎么办?”卢碧渊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裤裆里一片温热,他惊恐地躲在幽冥子身后,声音颤抖地问道。 “闭嘴!不想死就给我滚远点!”幽冥子怒吼一声,他现在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心思去管这个废物表弟的死活? 幽冥子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夜无痕,我们联手,先杀了这些畜生!” “好!” 夜无痕也知道此刻不是藏私的时候,当即点头答应。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出手,恐怖的灵力波动,如同惊涛骇浪般朝着“煞妖王”和“龙蜓”席卷而去! 幽冥子和夜无痕,一个是重元境初期修为,一个是半步重元境修为,虽然实力都不俗,但面对二者的联手夹击,却显得捉襟见肘,险象环生。 “煞妖王”体型巨大,力量惊人,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摧枯拉朽之势。 而“龙蜓”则在空中灵活穿梭,伺机而动,与煞妖王相互配合,形成完美的攻守兼备之势。 它时而俯冲而下,尖锐的喙部直取二人要害;时而盘旋高空,喷吐出蕴含烈焰的火球,封锁二人的退路。 幽冥子和夜无痕两人被夹击在中间,进退维谷,只能勉强招架,却难以找到反击的机会。 “该死!这些家伙怎么这么难对付?” 幽冥子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原以为,自己和夜无痕联手,就算不敌,全身而退也并非难事。 然而,面前的怪物,实力远超他的想象! 在煞妖王和“龙蜓”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幽冥子和夜无痕两人身上出现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另一边,风子垣冷眼旁观着战局,一边倒的场面并未在他脸上激起丝毫兴奋或激动,反而浮现出一抹淡淡的不屑。 他闲庭信步般走到一块巨石旁,挥动手里的长剑,那坚硬无比的石头,竟然被他一剑劈成了三块! “唰!唰!唰!” 几道剑光闪过,那三块粗粝的石头,又被他雕琢成了三个形状简陋的石桌石凳。 随后,风子垣从“储物囊”中取出一套煮茶用的器具,不紧不慢地煮起茶来。 “卢师兄,过来喝茶吧。”风子垣一边煮茶,一边头也不回地对远处的卢碧渊说道。 此时的卢碧渊,正躲在远处瑟瑟发抖,看着同伴被“煞妖王”和“龙蜓”按在地上摩擦,早已吓破了胆,哪里还敢逃跑? 听到招呼,卢碧渊战战兢兢地走到风子垣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风师弟,不,风哥,饶命啊!我……我错了,我不该冒犯您,求求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条狗命吧!” 风子垣没有理会卢碧渊的求饶,自顾自地倒了一碗茶,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道:“卢师兄,起来喝口茶吧!这可是我从‘云雾山’上采摘的‘云草茶’,味道不错。” 卢碧渊哪里还有心思喝茶?他看着风子垣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却如同坠入了冰窖一般,他明白,风子垣越是平静,就代表着他心中的怒火越盛,自己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风哥,我不渴,您……您就饶了我吧……” 卢碧渊声音颤抖地说道,他不敢违抗风子垣的命令,但也不敢真的去喝茶,生怕风子垣在茶水中下了毒。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风子垣淡淡地说道,似乎并没有将卢碧渊的拒绝放在心上。 他端起茶碗,一边品着香茗,一边观看着远处的战斗,惬意而自在。 夜无痕挥舞长枪,竭力抵挡着狂风暴雨般的攻击,然而,他的动作却越来越迟缓,身上也渐渐出现了多处伤痕。 他苦涩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绝望,对幽冥子说道:“师兄,看来我们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怕什么?就算死,我也要拉上他们垫背!”幽冥子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然。 他猛地将手中的弯刀插入地面,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周身黑气翻涌,一股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从他体内散发出来。 他准备施展他最强大,也是最禁忌的招式——“幽冥血咒”,这是一种以燃烧生命为代价的禁术,威力巨大,足以摧毁一切。 然而,煞妖王自然不会给对手施展秘术的机会。 它双腿猛地发力,庞大的身躯如同离弦之箭般弹射而出,爆发出与它体型完全不相符的惊人速度,快如闪电,迅如疾风,如同鬼魅般瞬间出现在幽冥子身后。 巨大的利爪闪烁着寒光,如同闪电般挥出,带着撕裂空间的恐怖力量,直接洞穿了幽冥子的胸膛! 幽冥子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击中。 狂暴的力量如同火山爆发般瞬间在他体内炸开,将他五脏六腑都震得粉碎。 “噗!” 一声闷响,幽冥子喷出一口鲜血,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凄美的弧线,最终落在地上,染红了地面。 “怎……怎么……这么快……” 幽冥子瞪大了双眼,艰难地低下头,看着胸口那个巨大的血洞,触目惊心,生命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快速流逝。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 很快,他的身体无力地倒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手中的弯刀滑落,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仿佛在为他奏响最后的挽歌。 “嘶!” 站在远处的卢碧渊看到这一幕,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他如坠冰窟,浑身发冷。 他看着风子垣那副事不关己,冷眼旁观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恐惧。 幽冥子一死,下一个就轮到他了,他这次恐怕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风……风哥……”卢碧渊的声音颤抖着,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您……您要如何处置我?” 风子垣放下手中的茶碗,转头看向卢碧渊,反问道:“卢师兄,你说呢?” 卢碧渊浑身一颤,他从风子垣的眼中,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怜悯和同情,只有无尽的冰冷和杀意! “风哥,我……” “轰隆——” 一阵地动山摇般的巨大爆炸声,如同晴天霹雳,震耳欲聋,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原来,被逼入绝境的夜无痕,在绝望之际,选择了自爆本命法器——那支通体漆黑的长枪。 他将全身的灵力灌注到长枪之中,然后猛地将其掷向空中的“龙蜓”,想要与之同归于尽。 然而,夜无痕的本命法器虽然威力巨大,但却不足以对皮糙肉厚的“龙蜓”造成致命伤害。 “龙蜓”虽然被爆炸的冲击波震飞出去,但很快就稳住了身形,身上只有一些轻微的擦伤,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 而夜无痕本人,却因此而元气大伤,已经无力再战。 他瘫倒在地上,眼中充满了不甘和绝望。 最终,“龙蜓”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从空中俯冲而下,锋利的爪子如同闪电般挥出,结束了夜无痕的生命。 第138章紧急撤退 幽冥子和夜无痕相继殒命,让目睹了这一切的卢碧渊知道,他已经陷入了绝境,再无退路。 是坐以待毙,还是拼死一搏,与风子垣同归于尽? 卢碧渊的脑海中,这两个念头如同走马灯一般,来回闪烁。 就在这时,风子垣却突然开口了。 “你走吧。” 短短三个字,却如同一道惊雷,在卢碧渊的耳边炸响。 “风……风哥,您……您说什么?” 他猛地抬起头,颤抖着看向风子垣,浑浊的眼中满是疑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风子垣没有理会他的惊讶,只是端起茶碗,轻轻地品尝了一口,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说,你现在可以走了。如果不想死的话,就赶紧从我眼前消失,有多远滚多远,永远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卢碧渊闻言,顿时欣喜若狂,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风子垣连连磕头,语无伦次地说道:“谢谢风哥!您真是大人有大量……” 说完,他便如同丧家之犬般,连滚带爬地朝着远处逃去,生怕风子垣反悔。 风子垣看着卢碧渊狼狈逃窜的背影,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的笑容,他缓缓地放下手中的茶碗,对着身旁的“龙蜓”,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小青,杀了他。” “龙蜓”心领神会,庞大的身躯猛然一振,双翼展开,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划破长空,朝着仓皇逃窜的卢碧渊追去。 眨眼间,“龙蜓”便已追上卢碧渊,它锋利的巨爪如同钢刀般挥舞,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瞬间将卢碧渊笼罩在一片血光之中。 只听得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声,卢碧渊的身体被撕成了碎片,血肉横飞,残肢断臂散落一地,场面惨不忍睹。 至死,卢碧渊的脸上都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他怎么也没想到,风子垣竟然会出尔反尔,在放他离开之后,又痛下杀手! 风子垣缓缓从石凳上站起身来,神色淡漠地俯视着地上那滩血肉模糊的碎块,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和同情,只有冰冷和漠然。 “呵,”风子垣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终究只是个从小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连一点江湖经验都没有。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个道理都不懂。” 他摇了摇头,“我之所以放你离开,只是怕你狗急跳墙,玩什么同归于尽的把戏而已。” 说完,他转身朝着马胖子和陆小鱼走去,没有再看地上的碎肉一眼。 …… 高悬于夜空中的血月,此刻已经变得黯淡无光,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时间不多了!”此刻,正在收拾战场的风子垣心中一凛。 一旦血月彻底消失,“暗夜森林”就会陷入无尽的黑暗,到时候,他们就再也无法离开了。 他不再犹豫,连忙从怀中取出两枚“回魂丹”,分别塞入马胖子和陆小鱼的口中。这“回魂丹”可是疗伤圣药,即使是只剩下一口气,也能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服下丹药后,马胖子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看到风子垣焦急的面庞,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声音虚弱地说道:“风……风哥,我这次……没有害怕,也没用‘遁影符’逃跑……” 风子垣闻言,心中一暖,笑着拍了拍马胖子的肩膀,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做完这一切,风子垣将马胖子和陆小鱼抱上“龙蜓”宽阔的背脊,自己也纵身一跃,跳了上去。 “小青,我们走!” 风子垣一声令下,“龙蜓”巨大的蝉翼猛然一振,化作一道绿色的闪电,朝着“暗夜森林”的入口处,疾驰而去! 然而,就在这时,风子垣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不好!是‘暗夜森林’的禁制!” 风子垣脸色大变,他没想到,“暗夜森林”的禁制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启动! 原来,这里之所以被称为“暗夜森林”,正是因为这里终年不见天日,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笼罩,终日沉浸在无尽的黑夜之中。 而一旦过了子时,也就是午夜时分,黑暗将会如同潮水般再次席卷而来,将整片森林彻底吞噬,此时,任何人都无法进入,也无法离开,只能永远迷失在这片永无止境的黑暗之中。 而现在,距离子时,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小青,再快点!” 风子垣不断地将体内的煞气,注入“龙蜓”的体内,希望能够提升它的速度。 “龙蜓”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焦急,它发出一声声高亢的鸣叫,拼尽全力地扇动着蝉翼,速度提升到了极致,化作一道流光,在茂密的森林中穿梭。 然而,即便如此,他们依然赶不上黑夜降临的速度! 黑暗,如同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不断地吞噬着光明,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之中! 留给风子垣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 “落日峰”上,此刻已经聚集了大量的修士,他们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谈论着自己在“暗夜森林”中的收获和见闻,脸上都带着几分疲惫,却掩盖不住收获的喜悦。 许灵儿焦急地在人群中来回穿梭,她美眸圆睁,不断地搜寻着陆小鱼等人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完成“药谷试炼”后,她便独自一人,按照原定的计划,提前来到了“落日峰”,等待着与他们见面。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眼看着“暗夜森林”即将关闭,却依然不见陆小鱼等人的踪影,这让许灵儿的心中,不禁蒙上了一层阴影。 “灵儿师妹,你怎么了?看起来心不在焉的?” 就在这时,一个轻佻的声音,突然在许灵儿的身后响起。 她转身一看,只见沈桐带着几名“翠竹峰”的弟子,正一脸戏谑地看着自己。 “关你什么事?”许灵儿冷冷地回了一句,并不想理会这个讨厌的家伙。 “怎么不关我的事?那风子垣可是跟我有赌约在先的!怎么?他该不会是死在‘暗夜森林’里了吧?”沈桐阴阳怪气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你胡说!风大哥他们才不会有事!”许灵儿闻言,顿时怒火中烧,反驳道。 “哼!那可不一定!‘暗夜森林’凶险无比,就算是重元境强者,也有阴沟翻船的时候,何况是他们几个?”沈桐冷笑道,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许灵儿虽然嘴上反驳,但是心中也不禁为陆小鱼、风子垣等人捏了一把汗,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在里面一定不会出问题。 此时,天池中央的裂缝,原本汹涌澎湃的能量波动逐渐平息下来,电闪雷鸣和狂风呼啸也渐渐消散。 原本深不见底的黑暗,此刻也开始变得稀薄,如同即将熄灭的火焰一般。 “暗夜森林”的入口处,竟然隐隐有关闭的迹象! 第139章逃出生天 “怎么办?怎么办?陆师弟他们还没有出来!” 许灵儿看着天池中央那即将关闭的“界域之门”,心中焦急万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乱转。 她用力地咬着自己的嘴唇,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泪水还是不争气地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这时,一直守在天池边上的一名宗门执事,感受到空气中传来的波动,他面色一凛,于是高声唱道:“‘界域之门’即将关闭,请众弟子速速避让,远离池边,小心误伤了自己!” 听到这话,那些原本还聚集在天池周围的弟子们,纷纷朝着远处退去,生怕被卷入到空间乱流之中。 许灵儿也顾不上其他了,她急忙跑过去,一把拽住那名执事的胳膊,语气急促地说道:“天尊!我的师弟们还没有从里面出来!求求您想想办法,延缓一下关闭的时间吧!” 那人低头看了看许灵儿,轻轻地摇了摇头,将胳膊从许灵儿的手中抽了出来,用一种无奈而又惋惜的语气说道:“这位师侄,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界域之门’的开启和关闭,都是由天地法则掌控,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根本无法插手干预啊!” “难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许灵儿的声音颤抖着,眼中充满了绝望。 “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生死之事,强求不得啊!”那名执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便不再理会许灵儿,转身离开了。 许灵儿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她绝望地看着天池中央那道越来越小的裂缝,心如刀绞,泪流满面。 “陆师弟,你们快出来啊!”许灵儿低声啜泣着,声音中充满了悲伤和绝望。 这时,“界域之门”像是燃尽了最后一丝能量的蜡烛,发出一阵“噼啪”的声响,原本散发着耀眼光芒的裂缝,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正在走向生命的终点。 “不……” 许灵儿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 “哗啦啦……” 天池之水,仿佛决堤的洪水一般,朝着那道即将关闭的裂缝倒灌而去,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沈桐走到正在低声哭泣的许灵儿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冷漠地说道:“师妹,别哭了,他们出不来,只能证明实力不行,技不如人,怨不得别人。” 然后,他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同门说道:“看来,我跟风子垣也不用比试了,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许灵儿听到沈桐这番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斥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他们现在生死未卜,你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说风凉话!” 沈桐被许灵儿这突如其来的斥责弄得有些尴尬,他摸了摸鼻子,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连忙说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我说错话了……” “你不用解释了!”许灵儿打断了沈桐的话,语气冰冷地说道,“我不想再跟你说话了!” 沈桐见状,脸上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正欲开口继续劝说许灵儿:“是我的错!师妹,晚一点我请你去‘天仙正店’吃饭,就当是给你赔罪,好……” 可话还没说完,异变突生! 原本即将闭合的“界域之门”,突然金光大盛,如同喷发的火山,将周围的黑暗彻底驱散! 紧接着,一道耀眼的白光,如同一道闪电般,从那即将关闭的入口处冲天而起! 在那光芒之中,一匹高头大马,从入口处一跃而出,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这匹马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毛,如同用最上等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一般,光滑细腻,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它头上长着一根螺旋状的金色独角,独角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而在那马背上,坐着的三个人影,正是风子垣、马胖子和陆小鱼! “风子垣!”沈桐看到这一幕,顿时愣住了,嘴巴微张,眼睛瞪得老大。 他怎么也没想到,风子垣竟然真的能从“暗夜森林”中活着出来,而且还带回了他的两个同伴! 原本自得的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风师弟!我在这里!” 许灵儿看到那匹踏着金光的神骏白马,以及马背上熟悉的身影,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 她兴奋地跳了起来,朝着风子垣的方向,用力地挥舞着手臂。 风子垣也看到了站在岸边的许灵儿,他嘴角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双腿轻轻一夹马腹,口中轻喝一声:“走,去那边!” 白马心领神会,仰天嘶鸣一声,四蹄翻腾,踏着浪花,朝着许灵儿的方向,疾驰而去! “轰隆隆!” 天池中央的裂缝,此刻已经缩小了许多,原本狂暴的能量波动,也已经平息下来,只剩下一些细小的裂缝,还在不断地开合,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消失一般。 “再快点!” 风子垣催促道。 白马再次发出一声嘶鸣,速度再次提升,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在即将闭合的天池上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稳稳地落在了岸边,停在了许灵儿的身边。 “陆师弟他……”看到风子垣平安归来,许灵儿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她连忙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 “他们两个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伤,已经服下丹药,回去静养一阵就好了。”风子垣摇了摇头,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许灵儿长出了一口气。 风子垣翻身下马,轻轻地拍了拍白马的脖颈,柔声说道:“辛苦你了。” 白马仿佛听懂了他的话语一般,轻轻地打了个响鼻,用头蹭了蹭风子垣的胸口,眼中满是疲惫。 然后,它乖巧地弯下身体。 风子垣上前将昏睡的陆小鱼和马胖子轻轻地放到了地面上。 就在这时,异变发生! 白马的身体,突然绽放出万道青光,它那神骏的体型,也开始迅速缩小,最终,化作一缕流光,钻进了风子垣的胸口,消失不见! 原来,风子垣在带着马胖子和陆小鱼逃离的时候,担心“龙蜓”的目标太大,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于是便让云瑶变化成一匹白马,继续载着他们从“暗夜森林”中逃离。 而云瑶一路狂奔,消耗了大量的灵力,此刻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所以才会在出来之后,立刻变回了本体,回到风子垣的体内,陷入沉睡之中。 “风师弟,你的这只灵宠好漂亮啊!”许灵儿目睹这一切,有些羡慕地说道。 “是啊,多亏了它,不然我们今天就出不来了。”风子垣苦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 突然,风子垣的脸色一变,身体剧烈摇晃了一下,差点跌倒在地。 “风师弟,你怎么了?”许灵儿见状,连忙扶住风子垣,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风子垣摇了摇头,说道,“刚在赶得太急,现在有些脱力而已。” 原来,在“暗夜森林”即将关闭的最后一刻,为了能够逃出生天,风子垣在万般无奈之下,动用了一种强行激发潜能的秘术——“燃魂诀”。 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禁术,可以燃烧自身的精血,在短时间内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强行突破自身的极限。 正是凭借着这股强大的力量,风子垣才在最后关头,突破了“暗夜森林”的禁制,带着马胖子和陆小鱼逃了出来。 然而,这种秘术虽然强大,但后遗症也是极其严重。那就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风子垣将无法再动用体内的灵力与人斗法。 也就是说,现在的他,几乎与凡人无异! 第140章试炼奖励 天池岸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将原本静谧的湖畔渲染得热闹非凡。 各战队陆续将采集到的战利品交由宗门执事清点,空气中弥漫着期待与兴奋。每个人都翘首以盼,热切地讨论着最终的排名,焦急地等待着结果的公布。 很快,高台上,一名身穿金色长袍的“试炼天尊”负手而立,他面色红润,鹤发童颜,不怒自威。 他目光威严地扫过下方黑压压的人群,朗声宣布道:“本次‘药谷试炼’,参赛队伍众多,成绩斐然,涌现出不少优秀弟子。现在,本尊将宣读前两百名的队伍排名,其余排名,稍后会张贴在‘仙途榜’上,尔等可自行查阅。” “试炼天尊”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响彻整个天池,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本次‘药谷试炼’,排名第二百名,天竹战队……” “本次‘药谷试炼’,排名第一百四十名,青石战队……” “本次‘药谷试炼’,排名第一百零五名,黑风战队……” “试炼天尊”的声音不疾不徐,每宣布一个名次,人群中就会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或者叹息声,有人欢喜有人愁。 很快,他目光扫过下方的人群,朗声道:“本次‘药谷试炼’,排名第九十六名,真元战队!” 沈桐听到“试炼天尊”宣布他们的名次后,顿时兴奋地跳了起来,他挥舞着手臂,对着周围的人群大声欢呼。 战队的成绩比之前进步了许多,成功地挤进了前一百名,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巨大的突破。 随后,沈桐特意带着他的队员们,大摇大摆地走到了风子垣面前,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之色,仿佛一只骄傲的孔雀,想要在众人面前展示他那五彩斑斓的羽毛。 此时,风子垣已经安排宗门的人将受伤的陆小鱼和马胖子送回去休息,他自己则坐在一棵大树底下,闭目养神,在这里静静地等待着最后的排名结果。 “风师弟,你们‘风马鱼’战队这次的成绩如何啊?”沈桐故意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 风子垣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趾高气扬的沈桐,心中不禁感到一丝好笑,他语气平静地说道:“还在等结果呢,估计成绩也就马马虎虎吧,比不得沈师兄你如此意气风发。” “哈哈,风师弟还真是谦虚啊!”沈桐说着,故意提高了音量,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然后得意洋洋地说道,“到这会儿还没有叫到你们战队的名字,估计你也不需要继续听了。” 他顿了顿,“你一会儿直接去‘仙途榜’上查查吧,估计你们在榜单上的排名应该在一千名开外了,哈哈哈……” 沈桐身后的队员们,也都跟着大笑起来,看向风子垣的目光充满了不屑,仿佛在看跳梁小丑一般。 “啊——没事,闲着也是闲着,权当磨磨耳朵好了。”风子垣不以为意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语气慵懒地说道,仿佛根本没有将沈桐的嘲讽放在心上。 见风子垣一脸淡定,根本不提双方打赌的事,沈桐心中更加得意,他故意提高了音量,大声说道:“对了,风师弟,你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赌注啊!” 他一脸坏笑地看着风子垣,语气轻佻地说道:“我们‘真元战队’这次排第九十六名,如果‘风马鱼’战队,没能超过这个排名,你们的战队成员,可就要跪下来叫我一声爷爷喽!” “现在你是不是该把其他两个人叫过来,兑现一下承诺呢?” 沈桐的声音很大,周围的众人,听到他的话,顿时都来了兴趣,纷纷围了过来,想要凑个热闹。 “急什么,这不还没念完呢!”风子垣看着沈桐卖力地表演着,也不生气,慢悠悠地回道。 “哈哈,风师弟,这都念到一百名以内了,我到现在都没有听到你们‘风马鱼’战队的名字,你不会天真地认为你们外门弟子能取得比我们还好的成绩吧!还是赶紧跪下叫爷爷吧,哈哈哈……”沈桐背后的一名师弟趁机接话道。 风子垣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也懒得做口舌之争,干脆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见风子垣没有回话,沈桐更加得意了,他环顾四周,目光中充满了挑衅,大声问道:“你的两位队友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是不是怕一会儿拉不下脸,躲了起来?” “哈哈哈……”人群中,再次爆发出一阵哄笑声,众人都在等着看风子垣的笑话。 “他们回去睡大觉了,反正一会儿也是你们几个给我磕头,他们俩就不掺和了。” 风子垣实在忍受不了沈桐这群人在他耳边嗡嗡叫,于是睁开双眼,开始反驳道。 “你说什么?”沈桐一愣,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就凭你们‘风马鱼’战队,还想让我们给你磕头?你做梦呢吧!” “是不是做梦,一会儿就知道了。”风子垣云淡风轻地说道,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好,我就看你一会儿怎么让我们给你磕头!”沈桐怒极反笑,他倒要看看,风子垣究竟哪来的底气,敢说出这样的大话。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试炼天尊”已经宣读到了五十名以内。沈桐瞥了一眼正在闭目养神的风子垣,心中冷笑道:“等天尊念完了,看你还怎么耍赖。” 他已经开始琢磨一会儿怎么用最恶毒的语言羞辱风子垣了,誓要让风子垣在所有人的面前颜面扫地,让此子明白,得罪自己的下场! 就在这时,“试炼天尊”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本次‘药谷试炼’,排名第四十九名,‘风马鱼’战队……” “什么?第四十九名?”沈桐顿时瞪大了双眼,满脸惊讶!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掏了掏耳朵,然后焦急地问身旁的师弟:“你刚听清楚天尊说什么了吗?第四十九名?是不是搞错了?” 那名之前讽刺过风子垣的修士,此刻脸色苍白,哭丧着脸说道:“师哥,你没听错,就是第四十九名。我刚才也仔细确认过了……” 沈桐顿时感觉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风马牛”战队竟然获得了如此高的名次! 要知道,这可是外门弟子参加“药谷试炼”以来,获得的最高名次! “这……这怎么可能?”沈桐喃喃自语道,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般,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周围的众人,也都纷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支由三名默默无闻的外门弟子组成的队伍,竟然能够取得如此惊人的好成绩! 风子垣此时缓缓睁开双眼,站起身,走到沈桐面前,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沈师兄,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最终,沈桐和他“真元战队”的成员们,灰溜溜地履行赌约,在众人的嘲笑声中,不情不愿地给风子垣磕了头,叫了爷爷,颜面尽失。 此次“药谷试炼”,就这样以一个出人意料、令人啼笑皆非的闹剧形式结束了。 而“风马鱼”战队,也因为这次比赛中取得的惊人成绩,破格获得了直通内门的资格,成为外门弟子们口口相传的传奇。 第141章十字路口 几日后,风子垣独自一人来到了“珍宝阁”,兑换那株梦寐以求的“还魂草”。 他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一处相对僻静的柜台前。柜台后面,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闭目养神,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风子垣轻咳一声,将一枚刻着“丹心苑”三字的玉牌,轻轻地放在了柜台上。 老者缓缓睁开双眼,看了一眼风子垣,又看了一眼那枚玉牌,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位师侄,想要兑换什么宝物啊?” “前辈,我想兑换一株‘还魂草’。”风子垣恭敬地说道。 “‘还魂草’乃是五品灵药,珍贵异常,需要五千积分才能兑换,你的积分足够吗?”老者提醒道。 “晚辈这里有足够的积分可以兑换。”风子垣说着,将自己的身份玉牌递给了老者。 老者接过玉牌,仔细查看了一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穿着外门弟子服饰的风子垣,心中暗暗猜测,这名外门弟子,一定是经历了无数艰险,才攒到这么多积分的吧! “你的积分足够,随我来吧。” 老者带着风子垣,来到了一处隐秘的密室之中。 这里灵气氤氲,香气扑鼻。 一个精致的玉盒,摆放在正中央的玉台上。玉盒之中,一株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灵草,正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这株灵草,通体如墨,叶片呈心形,上面布满了细密的银色纹路,仿佛夜空中闪烁的繁星一般。 在灵草的顶端,开着一朵金色的花,花瓣层层叠叠,如同太阳一般,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这就是‘还魂草’。”老者指着玉盒中的灵草,语气中带着一丝感叹,说道,“它乃是世间罕见的疗伤圣药,拥有起死回生之效。” “终于得到你了……” 为了这株草,风子垣付出了太多太多,甚至差点连命都丢在了“暗夜森林”中。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心中的喜悦之情,难以言表。 他小心翼翼地将“还魂草”从玉盒收入自己的“储物囊”中,然后对着老者深深地鞠了一躬,感激地说道:“多谢前辈!” “师侄客气了,”老者微笑着回了一礼,说道,“希望你常来我们‘珍宝阁’逛逛,我们这里还有很多其他珍贵的宝物。” 风子垣再次道谢,然后转身离开。 他要去找陆小鱼和马胖子,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 …… 由于“还魂丹”的强大药效,再加上风子垣后续对二人的悉心治疗,陆小鱼和马胖子的伤势恢复得很快,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 三人相约在风子垣的住处见面。 马胖子兴奋地说道:“我有一个相熟的曲师哥,是‘青云峰’帐下弟子,他已经答应引荐我加入‘青云峰’。” 陆小鱼也说道:“我打算加入‘赤霞峰’……” 马胖子立刻打断了陆小鱼,一脸坏笑地调侃道:“小鱼,你该不会是因为许师妹才选择加入‘赤霞峰’的吧?” 陆小鱼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红晕,他支支吾吾地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反驳,最后只能红着脸低下头,默认了马胖子的说法。 “哈哈哈,我就知道!”马胖子看到陆小鱼这副模样,顿时得意地大笑起来,“你小子可以啊!这才几天不见,就和许师妹好上了?” “去去去,胡说什么呢!”陆小鱼伸手在马胖子胳膊上打了一下,羞恼地说道。 马胖子见状,连忙躲闪,想要避开陆小鱼的攻击,结果却牵动了胸前的伤口,顿时疼得他龇牙咧嘴,倒吸了一口凉气。 “哎哟,疼疼疼……”马胖子捂着胸口,呻吟道。 “活该,”陆小鱼白了马胖子一眼,然后赶紧转换话题,热情地说道:“子垣哥,要不你来‘赤霞峰’吧,我可以让灵儿师姐帮你引荐,她人特别好,肯定会帮忙的!” “风哥,别听小鱼的,”马胖子笑着打趣道,“去赤霞峰干吗?” 他拍了拍胸脯,接着说:“还是来我们青云峰吧!我听曲师哥说,青云峰的女修个个貌美如花,温柔似水,到时候保管给你介绍一个如花似玉的……” 马胖子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挤眉弄眼地看着风子垣,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你小子想什么呢!”风子垣笑着拍了一下马胖子的脑袋,“我已经决定了,暂时不加入内门,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什么!”马胖子和陆小鱼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为什么啊,风哥?”马胖子一脸不解地问道,“我们好不容易才获得了进入内门的资格,你为什么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呢?” “就是啊,子垣哥,”陆小鱼也跟着劝说道,“加入内门后,我们就能得到更好的修炼资源,还能学习更厉害的功法,你为什么要放弃呢?” 风子垣沉默了片刻,“我在‘药谷试炼’伤到了本体,可能需要离开宗门一段时间,寻找一些特殊的灵药和功法,来恢复我的伤势。” “什么?你受伤了?严不严重?要不要紧啊?”陆小鱼和马胖子闻言,顿时紧张起来,他们关切地看着风子垣,眼中充满了担忧。 “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调养。”风子垣笑了笑,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安慰道,“不过,当务之急,我得先回一趟‘临江城’,找季大夫帮我炼制‘甘露净毒丹’,先彻底清除我体内的‘蛊毒’再说吧!” “那我们陪你一起去吧!”他们实在不放心风子垣独自一人前往“临江城”。 “不用了,你们安心修炼吧,我自己去就行了。”风子垣摇了摇头,语气温和地拒绝道,“‘临江城’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事的。” 马胖子和陆小鱼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深知风子垣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更改,所以便不再坚持。 “风哥,那你自己多保重,”马胖子眉宇间带着一丝担忧,细细叮嘱道,“到了‘临江城’之后,记得给我们传个信,也好让我们安心。” 陆小鱼也郑重地提醒道:“子垣哥,一定少管闲事,免得给自己招惹麻烦。” 风子垣看着两人关切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笑着点了点头,语气轻松地说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也一样,好好修炼,等着我回来!” 又聊了一会儿,三人依依不舍地分开了。 看着马胖子和陆小鱼离开的背影,风子垣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不舍,也有担忧,更有几分难以言喻的苦涩。 风子垣之所以不愿加入内门,并不完全是因为他在“药谷试炼”中受了伤,而是因为他无法向马胖子和陆小鱼解释他体内那股狂暴煞气的来源。 他总不能告诉二人,自己修炼的是魔道。 是留下,还是离开? 风子垣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他需要时间来理清自己的思绪,也需要时间来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第142章巨大变化 风子垣来到“丹心苑”,准备向掌事丹尘子告假,回“临江城”一趟。 他走进正殿,却发现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奇怪,人都去哪了?”风子垣心中疑惑,正准备转身离开,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风师侄!你来了啊!哎哟,真是稀客啊!快快请进!” 风子垣转头一看,只见副掌事李茂,正满脸堆笑地朝着他走来,那殷勤的态度,热情得有些过头,让风子垣都有些不适应。 “李掌事,丹尘子掌事在吗?我想告假几日,回老家一趟。”风子垣问道。 “哎呀,风师侄,见外了不是?”李茂一把拉住风子垣的手,亲热地拍了拍,“你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不用事事都告假。” “那……那就多谢李掌事了。”风子垣拱手说道,总觉得李茂今天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屋外传来。“风师侄!你终于来了!老夫可是等候你多时了啊!” 风子垣循声望去,只见丹云子正快步朝着他走来,脸上堆满了笑容。 “丹云子前辈。”风子垣连忙起身行礼道,心中更加疑惑了,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两位大佬怎么都对自己如此热情? “哎呀,风师侄,你就别跟老夫客气了!快,快请坐!” 丹云子不由分说地将他按到了椅子上,然后亲自为他倒了一杯香茗,那殷勤的样子,让风子垣都有些受宠若惊。 “前辈,我自己来。”风子垣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接茶盏。 “不碍事!” 丹云子却像没看到风子垣的动作一般,自顾自地将茶盏递到他手中,笑呵呵地说道,“来,尝尝,这可是老夫珍藏多年的‘云雾雀舌’,一般人可喝不到!” 风子垣盛情难却,只得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茶香清幽,入口甘甜,的确是难得一见的佳品。 “怎么样,风师侄,这茶可还合你的口味?”丹云子一脸期待地问道。 “好茶!晚辈从未喝过如此香醇的茶!”风子垣赞不绝口。 “哈哈哈,能入得了口就行!”丹云子闻言,顿时眉开眼笑, “风师侄,你这次在‘药谷试炼’中,可是为‘丹心苑’争光了啊!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像你这样优秀的外门弟子了!” “前辈过奖了,我只是运气好而已。”风子垣谦虚地说道。 风子垣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丹云子和李茂已经知道了自己在“药谷试炼”中取得的成绩,所以才会对自己如此殷勤。 “哎呀,风师侄,就别谦虚了,你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李茂说着,拍了拍风子垣的肩膀,那眼神,仿佛在说,以后我们可要多多亲近亲近。 “呵呵,年轻人,要有锐气和自信!”丹云子笑着说道,“风师侄,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老夫,老夫一定倾囊相助!” “多谢前辈!”风子垣拱拱手,礼貌地接受了丹云子的好意。 风子垣哪里知道,自从“药谷试炼”结束后,关于他的传闻,已经在宗门内传得沸沸扬扬。 众人皆知晓,他以一个外门弟子的身份,带领着另外两名外门弟子,竟在高手如云的“药谷试炼”中取得了第四十九名的好成绩,甚至还让内门弟子中的佼佼者沈桐栽了个大跟头,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李茂和丹云子自然也听说了这些传闻,他们原本以为,风子垣只是一个有点家世的普通弟子,但现在看来,此子绝非池中之物,将来必成大器! 所以,他们才会对风子垣如此客气,甚至可以说是巴结,希望能够与他结下善缘。 …… 风子垣踏出“丹心苑”的大门,一股倦意涌上心头。 想起在刚才周旋于人情世故之间,应付着各种虚伪的笑容和听到的恭维,他就一阵烦躁。 “呼……”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决定先不去想这些烦心事。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走廊的拐角处,风子垣脚步一顿,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却已经来不及了。 来人正是李鹊儿,她一袭淡青色长裙,身材纤细,更衬得腰肢不盈一握。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原本稍显圆润的脸庞如今多了几分棱角,显得楚楚可怜。 风子垣与李鹊儿,就这样在“丹心苑”外的回廊里不期而遇,想躲也躲不开。 他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师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李鹊儿微微一愣,似乎有些意外会在这里遇到风子垣。她勉强笑了笑,道:“风师弟,恭喜你成为内门弟子了。” “侥幸而已。”风子垣淡淡道,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两人一时无话,气氛有些尴尬。 “师姐,最近还好吗?”风子垣只能搜肠刮肚地寻找话题,试图打破这沉默。 李鹊儿勉强一笑,“我没事,劳烦师弟挂心了。”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两人又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风子垣正想着该如何脱身,李鹊儿却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他,道:“你可知……卢碧渊他,最近去了哪里?” 果不其然,她还是在打听卢碧渊的情况。 风子垣心里暗道,我总不能跟你说你的情郎已经被我宰了吧?只好摇了摇头,说:“自从‘药谷试炼’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听到这个答案,李鹊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她很快便掩饰了过去,强颜欢笑道:“这样啊……我也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风子垣早从孙离口中得知,自从他在“试炼谷”将卢碧渊暴揍一顿后,后者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终日沉浸在复仇的执念中,无法自拔。 他的眼中只有修炼,变强和打败风子垣这一个目标。 为此,他一心一意地扑在修炼上,对李鹊儿不闻不问。 李鹊儿几次三番去找他,也都被他拒之门外。 “卢师兄……”风子垣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李鹊儿打断了。 “都过去了,不提也罢。”李鹊儿的眼神有些躲闪,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说完,她便匆匆离去,步履有些凌乱,仿佛是在逃避什么。 第143章重回临江 “星辰道”,紫云山。云雾缭绕,宛若仙境。 峰顶一座古朴的殿宇内,一位身穿灰色道袍,仙风道骨的中年修士正襟危坐,眉头紧锁,目光落在面前一位头戴青铜鸟嘴面具,身姿挺拔的年轻修士身上。 “离儿,你说说,这都几日了,千墨那孩子究竟去了哪里?一点音讯都没有。”中年修士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和担忧。 “启禀师尊,”年轻修士拱手低头,语气恭敬,“自从上次师弟说要去‘雁荡山’寻一种灵兽,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弟子也曾去过那里,却不见师弟踪影。” “‘雁荡山’?咱们这什么灵兽没有,非要去那地方?”中年修士眉头皱得更紧,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这孩子,总是让人不省心。” 年轻修士沉默不语。 “罢了,我去‘雁荡山’寻他。”中年修士叹了口气,起身就要往外走。 “师尊,且慢。”年轻修士突然出声阻止,“师弟天资聪颖,想必不会轻易涉险。不如再等几日,若是师弟还没消息,再去寻他不迟。” 中年修士脚步一顿,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也好,就依你所言。不过,你也要多加留意,一旦有什么消息,立刻来报。” “弟子遵命。”年轻修士躬身应道。 中年修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化作一缕流光,消失在云雾之中。 …… “丹心苑”。 风子垣将丹房的钥匙郑重地交给孙离,叮嘱了几句后,便匆匆离开了“星辰道”。 “蜓龙”载着他,翱翔于天际,穿梭于云层之间。原本需要半年多的路程,在“龙蜓”闪电般的速度下,被缩短到了短短数日。 风子垣却无心欣赏这壮丽景色,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前方,他恨不得立刻飞到季大夫面前,将“还魂草”交给他,换回那“甘露净毒丹”,然后彻底摆脱这该死的‘蛊毒’。 终于,在第四天清晨,风子垣回到了阔别已久的“临江城”。 他将“龙蜓”降落在城外,然后步行进了城。 “临江城”依然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城内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 风子垣一刻也不敢耽搁,直奔季大夫的“杏林堂”而去。 等他赶到的时候,小药童正提着木桶,哼着小曲儿出门倒药渣,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即丢下木桶,兴奋地大叫着跑回屋:“季师父,你看谁回来了?” 季大夫此刻正在后院药庐里,研究几株新得的珍稀草药,听到小药童咋咋呼呼的声音,不禁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活计,走了出来。 “你这小子,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 话音未落,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风子垣,顿时愣住了,手中的药锄“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浑浊的老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小子……真的是你?还知道回来啊!” “季师父,一年不见,您老身子骨还是这么硬朗啊!”风子垣笑着上前,扶起季大夫,然后从怀中掏出个扁圆形的酒壶,递了过去,“徒儿特意带了‘星辰道’的佳酿给您尝尝,是给仙人们喝的哦!” 季大夫接过酒壶,放在鼻端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他忍不住赞叹道:“好酒!” 说完也不等风子垣反应,拉着他就进了屋,“走走走,我们进去喝!” 季大夫脚下的步子都轻快了几分,随手拉开一个抽屉,翻找出两个有些年头的酒杯,便急着斟酒。 风子垣也不在意,笑呵呵地看着季大夫忙前忙后。 “来来来,尝尝!”季大夫递了一杯给风子垣,迫不及待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酒!好酒啊!”季大夫忍不住大声赞叹道。 “您要是喜欢喝,过些日子,我再遣人送点过来。”风子垣说着,也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季大夫点点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才问道,“说吧,你小子来找我,肯定有事,那‘还魂草’找到了?” “还是季师父懂我。”风子垣也不再兜圈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玉盒,打开一看,里面赫然躺着一株散发着淡淡萤光的奇异草药。 “哈哈哈,好小子,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季大夫一把抢过玉盒,如获至宝,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里面的“还魂草”,激动得眼角都泛起了泪花。 “季师父,您准备什么时候开始炼制那‘甘露净毒丹’?需不需要我做些什么?” “炼制‘甘露净毒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小子就别添乱了,安心等着就是!” 季大夫说着,小心翼翼地将“还魂草”放回盒中,“这样吧,五日之后,你再来一趟,到时候应该就差不多了。” “五天?没问题!”风子垣一听只需要五天,顿时松了一口气,“对了,季师父,我在‘星辰道’也学习了些炼丹之术,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就你?还会炼丹?”季大夫上下打量了风子垣一番,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 “真的,我在‘星辰道’就是负责炼丹的,”风子垣拍着胸脯保证道,“我虽然才疏学浅,但是给您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季大夫沉吟了片刻,似乎有些心动,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罢了,炼制‘甘露净毒丹’可不是儿戏,你安心回去,五日之后,再来取丹药吧!” “那……好吧。”风子垣见季大夫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坚持,只得点头答应。 “行了,老夫还要准备炼丹的事宜,没工夫在这跟你闲聊!”季大夫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开始赶人了。 “那徒儿就先告辞了,五天之后再来拜访!”风子垣见状,也不再多言,起身告辞。 “去吧,去吧!”季大夫头也不抬地说道。 …… 从“杏林堂”出来,风子垣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才刚爬到头顶,时间还早。 想起自己离开“临江城”一年多,还没好好逛逛,便决定步行前往“风林武馆”,顺便重温一下这座熟悉的城市。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色,听着耳边喧闹的声音,风子垣心中感慨万千。 街边小贩的叫卖声,孩童追逐打闹的欢笑声,姑娘们讨价还价的声音…… “好久没有见到这样的景象了。” 又走了一会,映入眼帘的是路边卖包子的老板,满头大汗地招呼着客人;街角处卖糖葫芦的老汉,将糖葫芦递给一个流着口水的小女孩;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蜷缩在墙角,眼巴巴地望着过往的行人,期盼着能得到一点施舍。 这些底层人民生活的艰辛与不易,深深地触动了风子垣的心。 他一路走,一路看,心中五味杂陈。 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城南的一条巷子口。 这里环境脏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风子垣皱了皱眉,正准备快步走过,却突然听到一个女子凄厉的声音从巷子深处传来: “求求你们了,别再跟着我了!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是要把我逼死吗!” “这声音……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 风子垣心中一惊,顾不得多想,连忙循着声音跑了过去。 第144章豆腐西施 风子垣穿过狭窄幽暗的小巷,一股浓重的豆腥味夹杂着馊水味扑鼻而来,熏得他眉头微皱。 巷子深处,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正围着一个推着豆腐车的身影,大声叫嚣着,污言秽语不断从他们口中吐出,不堪入耳。 “臭娘们,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今天要是不把欠的钱还了,就别想离开这里!”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挥舞着手中的杀猪刀,恶狠狠地威胁道,刀尖距离那身影的脸颊不过寸许,似乎下一秒就要划破她白皙的皮肤。 “就是,我们龙哥可是出了名地讲道理,你要是再哭哭啼啼的不肯还钱,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另一个长着马脸的瘦子,在一旁帮腔道。 那女子瑟瑟发抖,却强忍着没有退缩,用纤弱的身躯挡在豆腐车前,“各位大哥,该还的钱我都还了啊,为什么还要让我还?” 她带着哭腔,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如同风雨中飘摇的浮萍,不知何去何从。 “你眼瞎吗?之前还的那是利息,你的本金还没有还!”壮汉怒吼一声,声如洪钟,震得女子耳朵嗡嗡作响,“看好,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在她面前晃了晃。 “这……这不是我写的……”女子颤抖着说道,她虽然不识字,但是也知道那张纸上写着“欠据”两个字。 “不是你写的?那你说是谁写的?难不成是我们写的?”壮汉冷笑一声,“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把钱还上,就别想离开这里!” “就是,还不上钱,今天就别走了!”其他混混也跟着起哄,他们如同虎狼一般,将那女子团团围住,贪婪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 “喂,你们在干什么?”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一声暴喝,如同晴天霹雳,震耳欲聋。 那几个混混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纷纷转身,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青衫,青面虬髯的怪异男子,正面色阴沉地站在巷口,眼神冰冷地盯着他们,仿佛一头即将暴怒的雄狮。 “你小子是谁?多管闲事,活得不耐烦了!”壮汉回过神来,怒视着风子垣,厉声喝问道。 风子垣没有理会壮汉的威胁,他径直走到豆腐车前,目光落在那个瑟瑟发抖的身影上,顿时愣住了。 只见那女子约莫十七八岁,盘着一个出阁女子的发髻,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身材纤细,面容清秀。 尽管此刻被惊吓得脸色苍白,眉宇间的清丽脱俗之气质,依然昭示着她的不凡。 “碧儿?”风子垣试探着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那女子听到这声呼唤,猛地抬起头,当她看清风子垣的面容时,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眸中,顿时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风……风公子?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碧儿惊喜交加,她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风子垣。 “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临江城’?”风子垣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心中更加疑惑。 壮汉见风子垣竟然无视自己的存在,顿时怒火中烧,面目狰狞,“你他妈的到底是谁?少在这里多管闲事!” 说完,他挥舞着手中的杀猪刀,就朝风子垣狠狠地砍了过去。 “风公子,小心!”碧儿见状,顿时花容失色,惊呼一声。 “滚!”风子垣看都不看壮汉一眼,只是冷喝一声,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上爆发出来,如同排山倒海般席卷而出,将那壮汉震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他捂着胸口,痛苦地呻吟着。 虽然风子垣现在不能动用灵力与人斗法,但是对付几个凡人混混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壮汉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冰冷,如同万年寒冰。 随后,风子垣抬起头,目光冰冷地扫视过那几个吓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的混混,语气森寒,掷地有声:“若再让我撞见你们在此作恶,定不轻饶!” 那几个混混见状,哪还敢逗留,瞬间作鸟兽散,连滚带爬地逃之夭夭。 风子垣这才松开脚,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壮汉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胸口,踉踉跄跄地朝巷口跑去。 临走前,他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风子垣一眼,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狠话:“你给老子等着,这事儿没完!” 然后,便夹着尾巴,一溜烟地消失在巷尾。 风子垣没有理会那几个落荒而逃的混混,他转过身,看着碧儿,柔声问道:“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碧儿压抑许久的委屈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扑簌簌地往下掉。 “风公子……呜呜呜……” 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地向风子垣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小姐……小姐去世后,我就,就投奔了姑妈……她看我孤苦伶仃,便收留了我,还张罗着给我找户好人家,就是我现在的夫君刘玺。他是临江人氏,为人老实本分,对我也是体贴入微,我们情投意合,很快便成亲了。这之后,便搬到了‘临江城’。” 风子垣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碧儿缓了缓情绪,接着说道:“我们本想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可是……” 说到这里,碧儿的声音又哽咽了,“天有不测风云。阿翁去世后,留下了一些家产。夫君那两个叔伯就起了贪念,想要独吞。他们勾结官府,把夫君下了大狱,严刑拷打……眼见活不成了……” 碧儿说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让她痛不欲生的日子。 风子垣能够感受到碧儿心中的悲痛和无助,他递过一块手帕,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陪伴着她,聆听着她的诉说。 碧儿接过手帕,按了按眼角的泪水,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悲伤的情绪,接着说道:“我变卖了所有家当,又借了高利贷,才终于把夫君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可是,官府根本不打算放过我们,除非再交一笔钱,否则就不肯放人……” 说到这里,碧儿眼中满是愤恨,“为了还债,我变卖了所有的细软首饰,在城里盘下了一家豆腐店,靠着以前在苏府学的做豆腐手艺,勉强维持着一家人的生活。原以为日子会慢慢好起来,谁承想……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碧儿又开始哗哗流泪,“呜呜呜……当初为了救夫君,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去‘聚钱庄’借了些钱银,可他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啊!利滚利,越滚越多,我每天起早贪黑做豆腐,挣的钱还不够给他们塞牙缝的……” 碧儿说到这里,脸色羞红,眼中闪过一丝屈辱。 “那个‘聚钱庄’的陈掌柜,见我走投无路,就,就露出了那副丑恶的嘴脸!竟然,竟然提出让我……让我做她的小妾……” 第145章艰难度日 “风公子……” 碧儿说到这里,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一头扑进了风子垣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风子垣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一幕,愣了一下,双手僵硬地悬在半空中,不知道该推开对方,还是该轻轻抱住她以示安慰。 他直挺挺地站着,感受着怀里的温度和湿意,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轻轻地拍了拍碧儿的背,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许久之后,碧儿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她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愧疚。 “风公子,对不起,我……我失态了……” “没事,想哭就哭出来,这样心里会好受些。”风子垣柔声说道。 碧儿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当时真是羞愤交加,就算是死,也不可能答应他!可是那个陈掌柜,竟然让手下把我辛苦经营的豆腐店给砸了!还放出话来,说如果我不乖乖就范,就让我在‘临江城’活不下去……” “这帮人实在太可恶了!”风子垣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似要把什么东西捏碎一般。 “我一个弱女子,又能怎么办呢?只好推着豆腐车,到街上去摆摊。可是……可是那个畜生就像疯狗一样,派人四处堵截我,让我没办法好好做生意。后面……就是你刚刚看到的了……” 碧儿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呢喃。 “混账东西!”听完碧儿的讲述,风子垣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碧儿感激地看了风子垣一眼,轻轻摇了摇头,“公子,谢谢你。可是陈掌柜的背后有‘血狼帮’撑腰,我们斗不过他们的……” “‘血狼帮’?是个什么玩意?”风子垣眉头微皱,问道。 “‘血狼帮’可是‘临江城’一霸,”碧儿语气中带着一丝恐惧, “他们欺压百姓,无恶不作,连官府都不敢轻易招惹。据说“血狼帮”帮主窦子德,和县令大人关系匪浅,黑白两道通吃,一手遮天!我们这种平头百姓,哎……” “‘血狼帮’又如何?县令又如何?”风子垣语气森寒,双眸中迸发出凌厉的光芒,一股强大的自信与坚定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我把话撂在这儿,从今往后,我倒要看看,在这“临江城”内,还有谁敢动你碧儿一根汗毛!” 碧儿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散发着凛然正气的男子,心生感激。 可是“血狼帮”的势力盘根错节,又岂是风子垣一人之力所能撼动的? “风公子,我明白你的心意,可是……” 碧儿贝齿轻咬下唇,还想再劝,却被风子垣坚定地打断了。 “没什么可是的!”风子垣语气坚定,不容置疑,“你放心,我不会鲁莽行事。但我也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再次发生!你只管好好过你的日子,其他的事,交给我。” 说着,风子垣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红色香囊,正是当年碧儿送给他的那个。 “公子,这个香囊……你还留着?” 碧儿看着那个熟悉的香囊,眼中满是惊讶,一抹羞赧的红晕爬上了脸颊。当年她送香囊送给风子垣时,他还是个青涩的少年,如今再见,已经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当然,我一直把它带在身边。”风子垣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怀念,“这个香囊,可是给我带来了不少好运呢。” 风子垣轻轻拉过碧儿的手,将香囊放到了她白皙的掌心上,“今天,就让它回到真正的主人身边,继续守护你。” “公子……这怎么行,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碧儿连忙想要将香囊塞回给风子垣。 “拿着吧,”风子垣把她的手推回去,“说不定,你这段时间的霉运,就是从失去这个香囊开始的呢!” “我……” “好了,碧儿,告诉我你住哪?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等我进一步消息。” 碧儿见风子垣心意已决,也不再劝阻,她知道,对于风子垣这样的习武之人来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刻在骨子里的侠义精神。 “我住在城南的‘涌金巷’,尽头那家就是。”碧儿轻声答道。 “好,我知道了!”风子垣点点头,“你先回去,等我办完事,再去寻你。” 说完,风子垣不再给碧儿拒绝的机会,转身便走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几个起落间便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个挺拔而坚定的背影。 她站在原地,望着风子垣离去的方向,心中百感交集。 五指握紧香囊,感受着上面残留的温度,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眼眶也不禁有些湿润了。 …… 风子垣一路疾行,思绪万千。 碧儿的遭遇,让他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怜惜。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那些欺压碧儿的恶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来到了城西的一条僻静的小巷子。 “风林武馆”就坐落在这条巷子的深处。 抬头望着那块由他一年前亲手和王二虎挂上的牌匾,风子垣心中感慨不已。 不过短短一年时间,那块原本崭新的牌匾,如今已染上了岁月的痕迹,斑驳的牌匾,像是在诉说着时间的无情流逝,也让他不禁感叹世事变迁。 他轻轻叩响了后门,心中却有些忐忑不安。 一年多了,王二虎还好吗? “谁啊?”门内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是我,风子垣。” 片刻之后,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身材瘦小,贼眉鼠眼的年轻男子,出现在风子垣面前。 “你找谁啊?”那男子上下打量了风子垣一眼,语气有些不屑。 “我找王二虎,王教头。”风子垣答道。 那男子嗤笑一声,“你小子是谁啊?我们王教头,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麻烦你通报一声,就说故人来访。”风子垣耐着性子说道。 “故人?”那男子上下打量了风子垣一眼,见他衣着普通,气质也不像是什么大人物,心中更加不屑, “我说你小子是来找茬的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我们王教头是什么人?岂是你这种阿猫阿狗能够高攀的?赶紧滚!别在这里碍事!” “你找打!”风子垣心中顿时升起一团无名之火。 “怎么?你还想动手不成?”那男子见风子垣面色不善,顿时来了劲,挺起胸膛,嚣张地说道, “我告诉你,老子可是‘风林武馆’的人,你敢动我一根汗毛,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第146章匪帮血狼 这时,从武馆里又冲出来几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将风子垣团团围住,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风子垣心中冷笑一声,看来这“风林武馆”,一年多没回来,还真是“人才济济”啊! 就在双方即将动手之际,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从武馆内传了出来:“住手!都给我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虎背熊腰,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正是王二虎。 那看门小弟一见到王二虎,连忙邀功似的说道,“师父,这人硬闯武馆,我……” “啪!” 不等说完,王二虎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怒骂道:“混账东西!连师尊都不认识了?” 看门小弟被打得眼冒金星,捂着脸,一脸委屈地说道:“师父,他……他是谁啊?” “他是谁?”王二虎怒极反笑,“他是老子的救命恩人,是老子的大哥,你说他是谁?” “什么?大……大哥?” 眼前这个衣着普通,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年轻人,竟然会是王二虎的大哥! “蠢货,还不拜见师尊!”王二虎骂道。 看门小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说道:“弟……弟子拜见师尊,弟子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师尊,还请师尊恕罪!” “都愣着干什么,快跪啊!”王二虎对着那几个还傻站在原地的汉子,怒吼道。 几人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跪倒在地,齐声说道:“弟子拜见师尊!” 风子垣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哭笑不得,摆了摆手,“起来吧,都是误会!” “谢师尊!”众人这才站起身来,但看向风子垣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敬畏和好奇。 “阿强,”王二虎转身对着其中一名弟子耳语道:“去药园把师娘叫过来,就说风大哥回来了!” “好嘞,师父!”那名弟子应了一声,一溜烟地朝旁边的“孟家草堂”跑去。 “好了,都下去吧,我和师尊有话要说。”王二虎挥了挥手,遣散了众人。 “是!”众人应了一声,连忙退了下去。 王二虎引着风子垣进了屋,关上房门,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眼眶一红,竟流下了两行热泪。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我……我好想你啊!” 风子垣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却流露出如此真挚动情的一面,心中也不禁泛起一阵涟漪。 他轻拍王二虎的肩膀,笑着说道:“好了,二虎,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让人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王二虎闻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大哥,你不知道,自从你走后,我……我每天都在想你,想着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风子垣笑着打断了他,“来,坐下说。” 两人在桌边坐下,王二虎连忙起身为风子垣倒了一碗茶,恭敬地递到他面前,说道:“大哥,请喝茶。” 风子垣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问道:“这一年多,你过得怎么样?” 王二虎叹了口气,满脸愤恨地说道:“唉,别提了!自从大哥你走后,我遵照你的吩咐,勤练武功,广收门徒,‘风林武馆’的规模,也比以前扩大了不少……” 王二虎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自豪之色,但很快便被一抹愁云所取代。 “可是,树大招风啊!”王二虎顿了顿,接着说道: “随着咱们‘风林武馆’的生意越做越大,就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某些人的利益。有一个叫作‘血狼帮’的组织……” “血狼帮!”风子垣眉头微皱,脑海中浮现出碧儿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 “大哥,你听说过他们?”王二虎有些意外。 “我朋友跟他们有点过节。”风子垣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简单地一笔带过。 王二虎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连忙追问道:“哦?不知道是大哥的哪位朋友,竟然能跟‘血狼帮’扯上关系,莫非也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 风子垣摇了摇头,“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解释。你接着说,这‘血狼帮’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二虎见风子垣不愿多说,也不好再追问,只得叹了口气,咬牙切齿地说道:“唉,别提了!这群王八羔子,仗着自己的背景,三天两头就派人来‘风林武馆’闹事,不是来踢馆,就是来敲诈勒索,弟子们敢怒不敢言,‘风林武馆’的生意,也一落千丈……” 说到这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之前,我还被人暗算过一回,要不是我福大命大,恐怕就见不到大哥你了!” “哦,被人暗算?”风子垣闻言,心中一惊,“说来听听?”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喝完大酒回家,突然感觉后脑勺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王二虎说着,伸手摸了摸后面,那里有一个明显的凹陷,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处乱葬岗里,浑身都是血!幸亏被一个过路的乞丐发现,否则这条命就真的交代了!” “那你查出来是谁干的吗?” “还能有谁,除了‘血狼帮’那些王八蛋,还能有谁会对我下如此毒手!”王二虎咬牙切齿地说道。 “因此,我才吩咐弟子们,陌生人一律不见。”王二虎有点不好意思,“没想到,竟然把大哥你给拦在了门外,真是罪过,罪过啊!” “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风子垣连忙说道,“不过你放心,‘血狼帮’的那些杂碎,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大哥……”王二虎闻言,心中感动不已。 他知道风子垣重情重义,但“血狼帮”势力庞大,绝非一人之力所能撼动。 “大哥,‘血狼帮’那些人可都不是什么善茬,我们……” “打住,”风子垣伸出手,阻止道:“‘血狼帮’既然不长眼,惹上了我。那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可是……” 王二虎还想再说些什么,一个甜美的声音在屋外响起,语气中带着惊喜。 “是风大哥回来了吗?” 第147章温馨小聚 “是风大哥回来了吗?” 话音刚落,孟云儿一袭淡绿色长裙,身姿婀娜地走进屋内。 孟云儿见到风子垣,眸光一亮,莲步轻移,对着他盈盈一拜,关切地问道:“风大哥,你终于回来了!体内的‘蛊毒’如何了?” “啪!” 王二虎一拍脑门,懊恼地说道:“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光顾着聊武馆的事了,把你中毒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风子垣笑着摆了摆手,“无妨!我正是为此事而来。季大夫正在帮我炼制解毒丹药,不出五日,便可成丹。” “那就好!”王二虎这才放下心来,长出了一口气。 “对了,风大哥,还没吃饭吧?”孟云儿笑着问道,“我在‘樊春楼’定了个雅间,待会儿去那儿小聚一下,为你接风洗尘!” “咱们三个,也该好好聚聚了!”王二虎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今晚一定要不醉不归!” 风子垣摇了摇头,婉拒道:“不必那么麻烦,就在这小院里,简单地整几样家常小菜,像以前一样,叙叙旧,喝几杯就行了。” “那怎么行!”王二虎大手一挥,豪爽地说道,“你难得回来一趟,怎么也得好好庆祝一下才行!走,咱们去‘樊春楼’!” “不用,别那么破费。”风子垣依旧坚持,“就在院子里吧!舒服,自在,安心。” “既然风大哥坚持,那这样,”孟云儿提议道,“今天由我亲自下厨,为你们做几道拿手小菜尝尝!” “怎么能让弟妹下厨呢?”风子垣一听,连忙摆手拒绝。 “风大哥,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孟云儿笑着说道,“我做饭的手艺,可是二虎亲自调教出来的,保证让你吃了还想吃!” “是啊,大哥,你就别推辞了,让云儿露一手吧!”王二虎也在一旁帮腔道。 “这……”风子垣见二人如此热情,盛情难却,只得点头答应下来。 “好!就这么定了!”王二虎高兴地一拍桌子,对着门外喊道,“阿华!阿华!” “师父,您有什么吩咐?”一个精瘦的汉子,连忙从外面跑了进来,恭敬地问道。 “去,把厨房收拾一下,今晚师娘要亲自下厨。”王二虎吩咐道。 “是!师父!”那汉子应了一声,转身便去准备了。 风子垣听到“师娘”二字,先是一愣,看了看王二虎,又看了看孟云儿, “二虎,你……你们俩,已经……成亲了?” 王二虎和孟云儿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羞涩的笑容。 “恭喜,恭喜啊!”风子垣见状,笑着拱了拱手。 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两个精致的玉盒,递给二人,“我这次回的匆忙,也没什么好东西送给你们,这两颗‘还魂丹’,是仙家灵丹妙药,有起死回生之效,权当见面礼吧!” “这,这太贵重了……” 王二虎和孟云儿看着眼前这精致的玉盒,又惊又喜,连忙推辞道。 “拿着吧。”风子垣不由分说地将玉盒塞到二人手中,“就当是我这个做大哥的一点心意。” “那……那就多谢大哥了!”王二虎和孟云儿见风子垣如此坚决,也不好再推辞,只得感激地收下了玉盒。 …… 很快,一桌香喷喷的家常饭菜便准备好了。 三人移步来到院中石桌旁坐下,王二虎拿出珍藏的美酒,给风子垣和自己斟满。 “大哥,这杯酒,我敬你!”王二虎双手端起酒杯,语气真诚地说道,“感谢你当年不计前嫌,传授我武艺,教导我做人做事的道理,没有你,我还只是‘临江城’的一个浑浑噩噩的街头混混。这份恩情,我王二虎永生难忘!” “二虎,你我兄弟之间,还说这些见外的话干什么!”风子垣笑着举起酒杯,和王二虎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风大哥,二虎他一直都记挂着你的好,逢人就说你是他的恩师,没有你,我们俩也没有机会相识,更别说结为夫妻了。云儿也敬风大哥一杯。”孟云儿眼波流转,举起酒杯,语气温柔地说道。 “娘子说得对,不愧是读过书的人,就是有见识!”王二虎闻言,连忙点头称是,然后又给风子垣倒了一杯酒,“大哥,我再敬你一杯!” …… 三人推杯换盏,边吃边聊,回忆着以前在“风林武馆”习武练功,切磋武艺的点点滴滴,气氛十分融洽。 酒过三巡,风子垣放下酒杯,看着王二虎,正色道:“二虎,我这次回来,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大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王二虎拍着胸脯说道,“只要是我王二虎能办到的,上刀山下火海,绝不推辞!” “好!”风子垣点了点头,然后将碧儿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二虎。 王二虎听完风子垣的讲述,顿时义愤填膺,拍案而起,怒道:“岂有此理!这‘血狼帮’真是欺人太甚!大哥你说吧,需要我干啥?” “你让人去‘聚钱庄’,帮碧儿把高利贷还上,然后,再派些机灵可靠的兄弟,暗中保护她,绝不能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风子垣吩咐道。 “好!我这就去安排!”王二虎说着,便起身准备去吩咐。 “答应我,不要冲动,一切以安全为主。”风子垣叮嘱道,“你只需派人暗中保护碧儿即可。” “大哥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王二虎郑重地点了点头。 “等等,”风子垣叫住王二虎,从怀中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子,递给他,“这些银子,你先拿着,不够再跟我说。” “大哥,这怎么行!”王二虎连忙推辞道,“你的钱,我怎么能要呢!” “拿着吧,”风子垣将银子不由分说地塞到王二虎手中,说道,“你我之间,还分什么彼此!” “这……” “我如今在‘星辰道’修行,凡尘俗世的金钱对我来说并无用处,放在我这儿也是浪费,”风子垣语气不容置疑。“现在武馆镖局急需用钱,你就听我的,安心收下吧。” “哎,那就多谢大哥了!”王二虎见风子垣态度坚决,也不再推辞,郑重地点了点头。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说道:“哎呀!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件重要的事!” “大哥,你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回来!”王二虎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便急匆匆走进了屋内。 “这小子,还是这么毛躁!” 风子垣苦笑着摇了摇头,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心中思绪万千。 碧儿的事,“血狼帮”的事,千头万绪,让他感到一阵烦闷。 第148章盛气凌人 很快,王二虎去而复返,手里还拿着一沓厚厚的书信。“大哥,这些是黄老爹托我带给你的。” 风子垣闻言,心中一动,连忙放下酒杯,接过书信。 只见信封上写着“风公子亲启”几个字,字迹虽有些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质朴,显然是寻人代笔的。 他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只见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风子垣一字一句地仔细阅读着。 信中,黄老爹事无巨细地讲述了风子垣走后的日子里,村子里的点滴日常,字里行间充满了对他的思念,更有对他安危的牵挂。 读着读着,风子垣的鼻子不禁有些发酸。 这一年多来,他只顾着埋头修炼,却忘了远方还有牵挂着自己的亲人。 “等处理完‘临江城’的事情,我便回大水乡一趟!”风子垣心中暗暗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将亏欠的陪伴,好好补偿给两位老人。 然后,他将信件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回信封,珍而重之地贴身收好,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 次日,风子垣带着碧儿,来到了城北的一处宅院前。为了以防万一,王二虎特意派了阿毛跟随左右,以策万全。 这座宅院虽然比不上“苏府”那般恢宏气派,但也算得上是宽敞雅致,朱漆大门上方,一块匾额上写着“世德流芳”四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中熠熠生辉,透着一股不可一世的威严。 这里,正是刘玺的叔叔刘润仁,也就是如今刘家家主的住所。 风子垣此行的目的,便是想和对方商议,如何解决刘玺的冤案。 “咚!咚!咚!” 阿毛上前一步,用力叩响了刘府的大门。 片刻之后,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穿青衫,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风子垣面,正是刘家的司阍。 “敢问几位有何贵干?”那司阍锐利的目光扫过几人,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我家公子特来拜访贵家家主,烦请通禀一声。”阿毛不卑不亢地朗声说道,同时从怀中掏出一张烫金的拜帖,双手递了过去。 司阍接过拜帖,正要说话,突然瞥见风子垣身后的碧儿,登时明白了一切。 他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语气变得轻蔑起来:“你们是什么人?找我家老爷有什么事?” “在下风子垣,”风子垣拱了拱手,说道,“我们有要事,想和贵家家主面谈,还请尊驾行个方便。” “哼!”那司阍闻言,斜着眼睛看着风子垣和碧儿,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们快走吧!我家老爷不见生人!” “你……”阿毛见那司阍如此无礼,顿时气愤不已,刚想开口理论,却被风子垣拦住了。 风子垣指了指身后的碧儿,面色平静,语气淡然地说道,“这位李碧儿,是你们刘家的媳妇,并非外人。我们此行的目的,正是想和贵家家主商议刘玺的事情,还望阁下通融一二。” 风子垣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子,不动声色地塞到司阍的手中。 司阍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银子,沉甸甸的份量让他原本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姿态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先在这里候着吧!至于我家老爷见不见你们,那就要看他的心情了。” 说完,那司阍便一甩袖子,转身进了院子,留下风子垣几人在门外等候。 “公子,没用的。刘润仁肯定不会见我的,我之前已经来过很多次了,每次都吃了闭门羹。”碧儿有些沮丧地说道。 “无妨,先试试看,摸摸他的态度再说。”风子垣神色平静,并没有因为碧儿的话而气馁。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碧儿叹了口气,心中却并不抱多大希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那司阍才慢悠悠地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他挥了挥手,高声说道:“我家老爷说了,那刘玺目无尊长,忤逆不孝,干那吃里扒外,勾结逆贼的勾当,死不足惜!他的事情没什么可谈的,你们还是请回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他的语气,像是是在驱赶烦人的苍蝇。 “什么?”碧儿闻言,顿时急了,指着司阍便道:“你们不要血口喷人!分明是你家老爷,见财起意,诬陷我夫君,他才是刘家的败类!” “哎哟喂,我说你这小娘子,怎么说话呢?”那司阍见碧儿竟然敢顶撞自己,顿时拉下脸来,阴阳怪气地说道,“老爷说了,只要他活着,刘玺那小子就别想从大牢里出来。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你……你们……简直欺人太甚!”碧儿气得浑身发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识相的,赶紧滚,否则,我可就要报官,说你们私闯民宅了!” “我们走!”风子垣见状,知道今天是见不到刘家家主了,也不想做无谓的争执,他拉着碧儿,转身就走。 “哼!什么东西!”那司阍隔着门缝,看着风子垣等人的背影,然后“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了大门。 “风公子,”碧儿眼眶红红的,带着哭腔问道,“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啊……” “你放心,我心中有数。”风子垣安慰道,“既然刚才那司阍说要报官,那我们就去击鼓鸣冤。我倒要看看,这‘临江城’,还有没有王法!” “击鼓鸣冤?使不得啊,风公子!”碧儿闻言,连忙摆手道,“那击鼓鸣冤,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我们这样的平头百姓,哪里敢真的去敲那面鼓啊!万一惹怒了那些官老爷,我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碧儿越说越害怕,声音也越来越小,几乎快要哭出来。 她从小在临江城长大,深知官府的黑暗和腐败,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她心中充满了畏惧。 “怕什么怕,不会有事的。”风子垣冷笑着,“我就不信,这朗朗乾坤之下,就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可是……” “别可是了,我们走!”风子垣不由分说地扯着碧儿的衣角,朝着县衙的方向走去。 碧儿虽然心中忐忑不安,但是看着风子垣坚定的眼神,也只能无奈地跟着他一起去了。 第149章击鼓鸣冤 临江县衙坐落在城东最繁华的街道上,青砖黛瓦,飞檐斗拱。高高的围墙与周围低矮的民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显得威严不可侵犯。 碧儿看着眼前这森严的衙门,心生畏惧。 “风公子,要不,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碧儿怯生生地拉了拉风子垣的衣袖,小声说道,“这里可是官府,我们斗不赢他们的……” 风子垣知道碧儿害怕,轻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呢,不会有事的。” 说着,他径直走到门前那面巨大的“登闻鼓”前,鼓面绷紧,泛着暗沉的光泽。 他拿起悬挂在一旁的鼓槌,沉甸甸的鼓槌入手,一股肃穆之感油然而生。 他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用力敲了下去。 “咚!”一声沉闷的鼓声,惊起了栖息在屋檐上的飞鸟。 “咚!咚!咚!” 鼓声一下接着一下,打破了县衙原本的宁静,也惊动了县衙内的人。 不多时,一个身穿官服,肥头大耳的男子,在一群衙役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此人正是县尉毛元龙。 “是谁在击鼓鸣冤?”还没等他走近,便扯着嗓子,大声喝问道。 “草民风子垣,”风子垣上前一步,对着毛元龙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说道,“状告刘家家主刘润仁,草菅人命,谋财害命,欺压百姓,罪大恶极,请大人明察!” “什么?” 毛元龙闻言,顿时脸色一变,他上下打量了风子垣一眼,见他衣着普通,样貌古怪,心中便有些不屑,“大胆刁民!此事已经定案,哪来的冤屈?休要在此胡搅蛮缠!” “大人,这是我家夫君的诉状,上面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真的是冤枉的啊!”此时,碧儿也顾不得害怕了,急忙从怀里掏出状纸,哭喊着想要递给毛元龙。 毛元龙却连眼都不抬,傲慢地将状纸打落在地,“本官说了,此案已结,勿要在此胡闹!” 风子垣眉间怒气一凛,身形快如闪电,瞬间挡在碧儿面前,语气冰冷刺骨:“大人位高权重,不为百姓申冤,反而包庇罪犯,就不怕有损青天大老爷的威名吗?” 毛元龙被风子垣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即恼羞成怒,指着风子垣的鼻子骂道:“大胆刁民!竟敢辱骂本官!来人啊,将这狂徒给我拿下,严加审问!” 衙役们闻言,一拥而上,将风子垣按倒在地。 “风公子!”碧儿见状,哭喊着扑到风子垣身边,想要护住他,却被衙役们粗暴地推开,重重地摔在地上。 “大人饶命!”碧儿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挣扎着爬起来,跪在地上,对着毛元龙不停地磕头,“都是民妇不好,都是民妇的错,求大人开恩,饶过风公子吧!” 然而,毛元龙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径直走进了县衙。 风子垣被几个衙役死死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他看着碧儿,柔声道:“别怕,我没事。” 然后,他转头看向一旁吓得瑟瑟发抖的阿毛,沉声说道:“你回去告诉王二虎,就说我被抓进了县衙,让他想办法救我出去!” …… “聚钱庄”内,陈掌柜正跷着二郎腿坐在一张黄花梨木圈椅上,手里盘着一串沉香木手串,上下打量着面前一名年轻男子,他穿着“风林武馆”的练功服,正是王二虎派去“聚钱庄”替碧儿还债的手下——李三。 “说吧,王二虎那小子派你过来干啥?”陈掌柜眯着眼睛,问道。 “陈掌柜,我们教头说了,碧儿姑娘之前欠的债,我们‘风林武馆’替她还了,您点一点。” 说着,李三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放在陈掌柜面前的桌上,语气不卑不亢,腰杆挺得笔直。 陈掌柜漫不经心地打开钱袋,随意地扫了一眼,然后“啪”的一声将钱袋扔回桌上,冷笑道:“这点钱就想打发我?你是来消遣老子的吧?” 李三被陈掌柜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说道:“不是说好了五百两纹银吗?” “五百两?”陈掌柜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指着李三的鼻子骂道,“那是之前的价格!你们的人打了我的手下,这笔账怎么算?你当老子好欺负吗?” “陈掌柜,我们‘风林武馆’与你们‘聚钱庄’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今天我来替碧儿姑娘还债,也是出于好意,还请陈掌柜,不要为难我们。”李三强忍着怒火,耐着性子说道。 “为难你们?哼!”陈掌柜冷笑一声,对着门外喊道,“来人啊!” 话音刚落,从“聚钱庄”内堂里,冲出来几个五大三粗的打手,个个手持棍棒,凶神恶煞,将李三团团围住。 “给我打!”陈掌柜指着李三,恶狠狠地说道,“给我狠狠地打!打到他爬不起来为止!” 那几个打手闻言,二话不说,便挥舞着手中的棍棒,朝李三身上招呼过去。 李三虽然也练过几年拳脚功夫,但双拳难敌四手,没几下,便被打倒在地,鼻青脸肿,哀嚎不止。 陈掌柜这才满意地挥了挥手,示意打手们住手,然后走到李三面前,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将他提了起来。 “回去告诉你家那穷酸教头,把昨天打我们人的那家伙交出来,再拿一千两银子来!还有,让李碧儿那小娘们洗干净了,乖乖地来陪我一晚上,否则,这事没完!” 陈掌柜说完,厌恶地将李三扔在地上,然后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狠狠地碾了几下。 “滚吧!” 李三挣扎着爬起来,捂着胸口,踉踉跄跄地逃出了“聚钱庄”。 …… 刘家老宅,不同于城中其他富户的奢华,透着一股书香门第的儒雅素净。 此时,正厅内,刘润仁身着素色长衫,悠闲地品着热茶,茶香袅袅,更衬得他神情轻松自在。 “大哥,不好了!” 一个和他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正是刘润仁的三弟刘润礼。 他慌慌张张,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你听说了吗?李碧儿那小浪蹄子,竟然跑到县衙里面去击鼓鸣冤了!” 刘润仁闻言,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盏,说:“慌什么?衙门上下,不都被我们打点好了吗?一个丫头片子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可是……可是我听说,李碧儿找了‘风林武馆’的人替她还债!也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跟那些江湖草莽搅和到一起去了……” 刘润礼满面愁容,显然对“风林武馆”的名头颇为忌惮。 刘润仁眉头微皱,却不见丝毫慌乱,“我当是什么事!‘风林武馆’的那群莽夫,不足为虑。陈掌柜刚遣人传来消息,说已经把他们的人狠狠教训了一顿。” 他沉吟片刻,语气淡然道:“老三,你就放宽心,该吃吃,该喝喝,别往心里去!” 刘润礼闻言,稍稍松了一口气,但眉宇间的担忧之色仍未完全消散,“那就听大哥的。只是,希望别出什么变故才好……” “老三,你就是喜欢瞎想!” 刘润仁拿起茶盏,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抚,“来,来尝尝我新得的‘顾渚紫笋’,这可是贡品,香得很呐!” 刘润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轻抿了一口,却食不知味。 李碧儿突然的反击以及“风林武馆”的介入,都像是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让他怎么也轻 第150章地牢夜话 临江县衙西南角的一间牢房内,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汗臭味。 几缕微弱的光线从铁栅栏的缝隙中透进来,照在里面七、八名囚犯身上,更显得他们面黄肌瘦,形容枯槁。 风子垣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角落里一个骨瘦如柴的年轻人身上。与其他囚犯不同,此人尽管衣衫褴褛,却难掩眉宇间的清秀俊朗。 他正襟危坐,背脊挺直,手中捧着一本破旧的书卷,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风子垣心中一动,缓步走到年轻人面前,轻声问道:“这位兄台,在下风子垣,我看你气度不凡,为何会沦落至此?” 年轻人缓缓抬起头,一双眸子清澈明亮,却带着几分深深的忧郁。他打量了风子垣一番,见他目光真诚,不似那些狱卒般凶神恶煞,便放下手中的书卷,叹了口气,缓缓道:“本人刘玺,家住临江城,原本经营着一家绸缎铺,也算衣食无忧……” 说到这里,他语气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只可惜,祸不单行,家母不久前撒手人寰,她是侧室,身份低微。家父在世时,大伯和小叔便对我们母子多有不公。如今母亲身死,他们更是肆无忌惮,以我是偏房所生为由,勾结官府,霸占了原本属于我的财产,还将我赶出了家门……” “我心有不甘,便去衙门告状,谁知那狗官收了他们的贿赂,不仅不为我做主,反而将我打入大牢,还说……还说……” 刘玺抹了抹眼泪,再也说不下去了。 “你还有其他亲人吗?”风子垣问道。 “亲人?”刘玺苦笑一声,声音哽咽,“只剩下拙荆一人……” 提到妻子,他原本黯淡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便被更深的痛苦和自责所淹没。“没有她变卖家产救我,我这条狗命也就交代在这里了!“ 他双手掩面,泪水从指缝间滑落,心中满是愧疚。“内子如今孤身一人,该如何面对那帮豺狼虎豹?” 风子垣见他如此神情,试探着问道:“令室可唤作李碧儿?” 刘玺猛然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着风子垣,“你……你怎么知道?”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风子垣的手臂,急切地问道:“你见过碧儿?她现在怎么样?” 风子垣任由他抓着,眼中满是同情和理解。他知道,对于一个身陷囹圄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亲人的消息更重要。 “刘兄,你先冷静一下。”风子垣轻轻拍了拍刘玺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我来自嘉南县,与碧儿算得上是故交。昨日刚巧在街上遇见了她,这才知道你蒙冤入狱的事情……” 接着,风子垣简单地讲述了这两天的经历,并着重说明了李碧儿目前的处境安全,让她安心。 他语气沉稳,像是一股暖流缓缓注入刘玺焦灼不安的内心。 “那些人真的没再难为她?”刘玺听说碧儿沾染了高利贷,内心惶恐不安。 “她现在很好。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在暗中保护她。”风子垣肯定地说道。 刘玺这才如释重负,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多谢!多谢恩公!”他声音哽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心中的感激之情。 “刘兄不必客气,我与碧儿相识一场,总不能见死不救。”风子垣淡淡一笑,将他扶到一旁的草堆上坐下,“我想知道,他们到底给你安了一个什么罪名?” “唉,说来惭愧,这一切都是我那贪得无厌的叔伯一手策划的!”刘玺咬牙切齿地说道,心中满是愤懑和无奈。 “前些日子,刘家新进了一批上好的布匹绸缎,谁知入库当天便不翼而飞。伯父和叔叔借题发挥,对外宣称是我监守自盗,勾结了江洋大盗吴贵,里应外合,偷走了货物!” “为了栽赃陷害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刘玺说到激动处,猛地捶了一下地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们先是伪造了吴贵写给我的书信,信上详细约定了盗窃的时间、地点、细节等等,又买通管家,将它藏于我的书房内,等着来个人赃并获!”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动的情绪,“更可恨的是,官府没过多久就抓了一个盗贼,此人一口咬定我就是主谋,说我跟吴贵勾结,盗窃了那批货物!那群狗官早就被他们买通了,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派人上门抄家,‘恰好’就发现了那封伪造的书信。我百口莫辩,被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抓进了大牢!可怜碧儿,为了救我,不得不变卖家产,四处奔走……” 风子垣一直静静地听着,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可怕。他虽然早有准备,但当听到刘玺亲口讲述这些事情的时候,心中还是忍不住升起一股怒火。 “这个案子,不好翻啊……”他低声喃喃自语,语气中透着一丝凝重。 刘玺闻言,原本燃起的一丝希望顿时破灭,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脊梁骨一般,无力地瘫软在草堆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看不到一丝光亮。 看到他这副绝望的样子,风子垣心中有些不忍,但他也知道,此案人证物证俱全,想要翻案,难如登天。 他沉吟片刻,突然抬头看向刘玺,问道:“刘兄,如果我能救你出去,你愿意放弃应得的那份家产吗?” 刘玺闻言一愣,似乎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问道:“恩公此话怎讲?”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还执着于那些家产,那这个案子就不好翻,毕竟你的叔伯在‘临江城’根深叶茂,不易撼动。”风子垣语气平静地说道,“但如果你愿意放弃家产,我可以保证,你能平安地离开这里,与碧儿团聚。” 刘玺沉默了,他当然想要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但他也明白,以他现在的处境,想要与伯父和叔叔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最渴望的,就是能够早日出去,与妻子相聚,弥补自己对她的亏欠。 想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坚定地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没了还可以再赚!只要能早日离开这里,我愿意放弃一切!” “好!”风子垣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想想办法,早日救你出去!” 第151章心灰意冷 “风林武馆”内,往日里热火朝天的操练声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氛笼罩着整个房间。 鼻青脸肿的李三佝偻着身子坐在椅子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讲述着自己在“聚钱庄”的遭遇,那副委屈的模样,看得众人义愤填膺,恨不得将他口中的陈掌柜揪出来痛打一顿。 “那个陈掌柜,简直不是个东西!竟然让碧儿姑娘,让她……” 说到最后,李三的声音越来越低,怎么也说不出口。他虽然粗俗鲁莽,但是也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对一个女子的名节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尽管李三没有明说,可碧儿冰雪聪明,又如何猜不到那未尽之言? 一时间,羞愤,委屈等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将她彻底淹没。 下一刻,碧儿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两腿一软,便无力地瘫倒在了地上。 “碧儿姐姐!” 孟云儿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关切地问道:“碧儿姐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碧儿此刻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二虎见状,强压着怒火,对孟云儿说道:“娘子,你先带碧儿去药园休息,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孟云儿点点头,扶着碧儿朝“孟家草堂”走去。 李三见碧儿被吓成这般模样,心中又急又怕,六神无主地看向王二虎,颤声问道:“师……师父,现在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走,跟我去会会那陈掌柜,我倒要看看,他到底长了几颗脑袋!” 王二虎他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就要往外冲。 “老大,等等!”就在这时,阿毛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他,焦急地喊道。 “怎么了?”王二虎怒气未消,猛地回头瞪着阿毛。 阿毛被他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壮着胆子,压低声音劝说道:“老大,你别冲动!那陈掌柜可不是好惹的,他背后有‘血狼帮’撑腰,我们要是就这么杀过去,恐怕会吃大亏啊!” 王二虎一听“血狼帮”三个字,更生气了,怒吼道:“‘血狼帮’又怎么样?老子今天就要让他们知道,‘风林武馆’不是好惹的!” 阿毛见王二虎怒火攻心,生怕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连忙苦口婆心地劝说道:“老大,你消消气!咱们先冷静一下,从长计议,好不好?” “冷静个屁,在冷静黄花菜都凉了。” 阿毛见劝不动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他一拍脑门,说道:“对了,你忘了风大哥临走前的嘱咐吗?他让我们别轻举妄动,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王二虎闻言,这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地骂道:“奶奶的,真是憋屈死了!要不是大哥拦着,老子现在就杀到‘聚钱庄’,把那姓陈的混蛋大卸八块!” 他越说越气,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凳子,吓得李三和阿毛一哆嗦,大气也不敢出。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孟云儿去而复返。 “嫂嫂,碧儿姐怎么样了?”阿毛见她回来,连忙问道。 “唉,别提了,她哭得都昏了过去。”孟云儿叹了口气,说道,“二虎哥,你赶紧想想办法吧,再这样下去,碧儿姐姐会被逼疯的!” “娘子,你先别着急,风大哥临走前说了,他会想办法救出刘玺的,让我们先等等。”王二虎安慰道。 “可是……可是风大哥现在还在大牢里呢,他怎么救人啊?你托人想想办法,先把风大哥救出来吧!” 王二虎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低声劝道:“娘子,不是我不肯帮忙,只是大哥临走前特意交代过,让我明天一早再去救他。” “什么?”孟云儿一愣,“风大哥为什么要这么说?” 王二虎也百思不得其解,说道:“我也不知道大哥是怎么想的,他还让我托人把他跟刘玺安排在一个牢房。说凡事要眼见为实,这样才能了解得更透彻。” “风大哥这唱的是哪出戏啊?”孟云儿秀眉紧蹙。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脸色苍白,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不……不好了!碧,碧儿姐她……” “她怎么了?你慢慢说!”孟云儿见她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急声问道。 “碧儿姐……她……她上吊了……”丫鬟带着哭腔说道,声音颤抖,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啊!” 孟云儿和王二虎闻言,顿时如遭雷击,脸色大变。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碧儿竟然会做如此傻事。 “快带我去看看!”孟云儿也顾不得追究其他,一把拉起丫鬟的手,就往外跑去。 王二虎也紧随其后,生怕晚了一步,碧儿就遭遇不测。 幸好,丫鬟发现得及时,众人合力将碧儿从房梁上救了下来。 此时的她已经陷入了昏迷,脸色苍白,气息微弱,情况十分危急。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她抬到床上,又急忙找来大夫医治。 一番急救过后,碧儿终于悠悠醒转,她缓缓睁开双眼,眼神空洞,没有一丝光彩,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仿佛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虚弱地躺在床上。 “碧儿姐,你感觉怎么样?”孟云儿握着碧儿冰凉的双手,焦急地问道。 然而,碧儿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只是呆呆地望着床顶,嘴唇微微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碧儿姐姐,你别吓唬我啊!你倒是说句话呀!”孟云儿见她这副模样,心中更加着急了,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王二虎见状,连忙将她拉到一旁,轻声安慰道:“娘子,碧儿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让她先好好休息一下。” 这时,碧儿的眼角缓缓滑落两行眼泪泪,她用微弱的声音自语道:“夫君,我真的累了,撑不住了……” 听到她断断续续的呢喃,王二虎和孟云儿心中更加难受了。 第152章该怎么办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王二虎便早早地等候在县衙门口。 然而,日上三竿,风子垣才在一名狱卒的带领下,走出了县衙的大门。 “大哥!你可出来了!”王二虎见状,连忙迎了上去,语气中难掩激动。 风子垣微微点头,然后转头对那名狱卒拱手道:“多谢刘大哥的照顾,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王二虎闻言,立刻心领神会,上前一步,双手递上一只沉甸甸的钱袋。 那狱卒不动声色地接过钱袋,脸上顿时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地说道:“风公子真是客气了!但凡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吩咐一声。” 打发走狱卒后,王二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愧疚,扑通一声跪倒在风子垣面前,羞愧地说道:“风大哥,我对不起你!我……我没能保护好碧儿妹妹,让她……”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慢慢说。”风子垣见他这副模样,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王二虎不敢隐瞒,将昨晚李碧儿上吊未遂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末了,他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痛哭流涕地说道:“都怪我大意了,才害得碧儿妹妹险些……” “起来吧。”风子垣叹了口气,将他扶了起来,安慰道,“这件事不怪你,是我考虑不周,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大哥,你……你真的不怪我?”王二虎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风子垣,语气忐忑不安。 “我怪你做什么?又不是你的错。”风子垣拍了拍他的肩膀,“再说,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自责也无济于事,不如想想接下来该怎么解决,你说呢?” “是,是,大哥说得对。”王二虎听了风子垣的话,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她现在怎么样了?” “大夫来瞧过了,说并无大碍,静养几日即可。”王二虎答道,“我已经加派了人手,日夜守护,防止她再做傻事。” “那就好。”风子垣点点头,“走吧,带我去看看她。” …… “孟家草堂”内,李碧儿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仿佛一朵风雨飘摇中的梨花,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呵护在手心里。 风子垣在床边坐下,静静地凝视着她的脸庞,“碧儿,我来看你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李碧儿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当她看到坐在床边的风子垣时,原本黯淡无光的眸子中顿时迸发出惊喜的光芒,虚弱地问道:“公子……真的是你吗?” “是我。”风子垣笑着点了点头,“我回来了。” 李碧儿的眼泪瞬间决堤,泣不成声地说道:“公子,对不起,我……我没用……我……” “傻丫头,说什么呢?”风子垣安慰道,“不过你要答应我,别再做傻事了,好吗?” “可是我真的撑不住了……”李碧儿哽咽着,心如死灰。 风子垣见状,心中暗叹一声,他知道,仅仅是口头上的安慰,对李碧儿来说远远不够。 他沉吟片刻,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到她面前,“这是刘玺兄托我带给你的。” 李碧儿疑惑地接过那张纸,发现上面的字迹虽然有些潦草,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刘玺的笔迹! “娘子,见字如吾……我在狱中一切安好,勿念……”信里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对碧儿的爱意和愧疚,让她忍不住泪流满面。 “这真是玺哥写的?”碧儿哽咽着问道,生怕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没错,这是我昨夜在狱中见到刘兄时,他亲手写下的。” “玺哥儿……” 碧儿紧紧地攥着那封信,心中突然有了活下去的力量。 风子垣趁热打铁,“碧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出刘玺兄,让你们一家早日团聚的!” 看着风子垣坚定的眼神,碧儿心中感动不已,用力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公子,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做傻事了!” 探望完碧儿,风子垣,王二虎和孟云儿回到了前厅。 “风大哥,现在碧儿妹妹也没事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王二虎迫急道。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风子垣的应对之策。 “别急,”风子垣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在此之前,我还需要乔装打扮一番。” “乔装打扮?”王二虎愣了一下。 风子垣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二虎,我且问你,家里可有在朝为官的亲戚?” 王二虎挠挠头,仔细想了想,“我家里都是些粗人,哪有什么当官的亲戚啊!” “想起来了!”这时,孟云儿突然开口道:“我娘家那边,倒是有位远房表舅,在潞陵府任司马一职,只是多年没有走动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潞陵司马?”风子垣眼睛一亮,追问道,“不知这位大人姓甚名谁?” “他叫李文茂,在当地颇有声望。”孟云儿答道。 “好!太好了!”风子垣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那就麻烦云儿妹妹你带个路,我们一起去拜访一下这位李大人,如何?” “去潞陵?”王二虎一听,顿时傻了眼,“大哥,这潞陵府距离临江虽然不远,但是少说也有千里之遥,这往返至少也要半个月呢!” “山人自有妙计。”风子垣神秘地笑了笑,没有多作解释。 他带着王二虎和孟云儿来到后院,说道:“走吧,我带你们体验一把腾云驾雾的感觉!” 王二虎和孟云儿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风子垣在说什么? 正当二人疑惑不解的时,只见风子垣从腰间解下一个精致小巧的皮囊,口中念念有词,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皮囊中竟然飞出一只巨大的绿色蜻蜓,双翼展开足有数丈宽,正是“龙蜓”。 王二虎和孟云儿直接看傻了眼,嘴巴张得老大,“这……这是什么啊?” 风子垣也不多言,足尖轻点地面,身形轻盈地跃上“龙蜓”,然后对二人说道:“别愣着了,赶紧上来吧!” 王二虎和孟云儿颤颤巍巍地爬上了“龙蜓”宽阔的后背。 “坐稳了!”风子垣一声低喝。 下一刻,“龙蜓”双翼猛然一振,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如离弦之箭般冲天而起,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远方的“潞陵城”疾驰而去…… 第153章监察御史 临江县衙。 县令孙旺正站在书桌前,看着账房先生一手拨弄着算盘,一手拿着账本,仔细地清点着这个月的“进账”。 看着账本上那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数字,孙旺的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大人真是好手段,这才短短几年时间,就赚得盆满钵满,真是羡煞旁人啊!” 一名身穿绸缎长衫,身形精瘦,鹰钩鼻,三角眼,薄嘴唇,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的男子站在一旁,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此人正是“血狼帮”的二当家——赵虎。 “赵兄过奖了,全都是托了你们的福啊!”孙旺一边谦虚地说着,一边将一沓银票塞进了赵虎的袖口,“一点小意思,还请赵兄笑纳。” “哈哈哈,孙大人真是太客气了!”赵虎不动声色地将银票揣进怀里,脸上堆满了笑容,“以后咱们兄弟二人还要多多合作,共同发财啊!” “那是那是,以后还要仰仗赵兄多多关照才是啊!”孙旺说道。 就在二人相谈甚欢的时候,一名衙役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大……大人,不好了!出……出大事了!” “慌什么慌!天塌下来了,也有本官顶着!”孙旺见状,顿时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厉声呵斥道。 衙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说道:“外面来了个自称是‘监察御史’的人,还递上了一份诉状。” “什么?”孙旺闻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一边整理着官服,一边厉声问道:“哪里来的监察御史?” “那位大人说,他是来替刘家公子刘玺申冤的。”那衙役一边说着,一边战战兢兢地将手中的诉状递了上去。 孙旺抢过诉状,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只见上面写着:“监察御史”林慕白携表妹夫刘玺、表妹李碧儿,共诉刘玺之叔刘润仁、刘润礼二人…… “吓死我了!原来不是来找我麻烦的!”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忍不住低声骂道。 然而,还没等这口气喘匀,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心中暗自思忖道:“不对啊,这‘监察御史’位高权重,怎么会屈尊降贵,跑到小小的临江来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事出反常必有妖,难不成是有人假冒‘监察御史’,想要浑水摸鱼,讹诈钱财?”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毕竟这种事情,他以前也没少干。 “万一要是真的‘监察御史’呢?”想到这里,他又有些犹豫了,“这‘监察御史’可是皇上眼前的红人,要是得罪了他,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罢了,罢了,还是去见见吧!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想到这里,他高声喝道:“来人啊,升堂!” 公堂之上,气氛凝重,肃杀之气弥漫。 孙旺高坐于堂上,“明镜高悬”的匾额在他身后更显得威严无比。 两侧坐着是县丞解文元和县尉毛元龙。 三人皆是神情严肃,不时交换着眼神,彼此都在猜测着即将到来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两旁站立着十数名衙役,一个个面色冷峻,手按刀柄,腰悬铁尺,让人望而生畏。 “威——武——” 衙役洪亮的嗓音在寂静的公堂上回荡,更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这时,一名衣着华丽的年轻人,在一男一女的陪同下,走进了公堂。 那年轻人正是风子垣。 此刻,他拔掉假胡子,擦去伪装,恢复了原本的样貌。 他身着华美锦袍,腰间佩戴着镶嵌着各色宝石的玉带,脚踏精致的乌皮靴,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白玉簪固定住,更衬得丰神俊朗,活脱脱一个风流倜傥的翩翩佳公子。 风子垣的样貌与之前判若两人,以至于打过照面的毛元龙完全认不出他来。 风子垣的背后则跟着王二虎和碧儿。 碧儿今日特地换上了一身素雅的衣裙,虽然脂粉未施,却难掩清丽脱俗的气质。 孙旺看到风子垣那张年轻得有些过分的俊美容颜时,心中顿时犯起了嘀咕,暗道这年轻人看起来不过弱冠之年,怎么可能会是朝廷命官?莫非是哪个世家大族的纨绔子弟,来此游玩不成? 想到这里,他决定先下手为强,只要把这三人抓起来,到时候是真是假,还不是任由他说了算? “大胆狂徒,竟敢冒充朝廷命官,来人啊,给我拿下!”他一拍手中的惊堂木,大喝一声。 “慢着!”风子垣见状,不慌不忙地问道,“孙大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拿人,意欲何为?” “哼,你当我孙旺是三岁小儿吗?哪有你这么年轻的‘监察御史’?分明是来消遣本官的!”孙旺冷哼一声,眼中满是轻蔑之色。 “孙大人,人不可貌相。仅凭我的样貌,便断定在下冒充朝廷命官,未免太过武断了吧?” “好!既然你说你不是冒充的,那你可有信物证明你的身份?”孙旺步步紧逼,想要让他露出马脚。 “在下出门匆忙,并未携带信物。”风子垣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因此并不慌乱,只是淡淡地说道。 “啪!”孙旺一听,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来人啊,给我掌嘴!” 几名衙役闻言,立刻摩拳擦掌,就要上前拿人。 “谁敢动我?”风子垣脸色一沉,厉声喝道,“本官林慕白,奉皇命巡查江南道,尔等胆敢对本官无礼,就不怕掉脑袋吗?” 几名衙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顿时停下了动作,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孙旺也被他这股气势震慑住了,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孙大人,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身上没有物证,但不代表我没有人证。”风子垣说着,给了王二虎一个眼神。 王二虎心领神会,转身离开了公堂。 不多时,他便领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回到了公堂之上。只见那老者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一身常服虽然朴素无华,却难掩其威严的气度。 “李……李大人?” 孙旺在看清那老者的样貌之后,顿时大惊失色,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点头哈腰地迎了上去,满脸堆笑,阿谀奉承地说道:“下官孙旺,参见李大人!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恕罪啊!”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潞陵司马李文茂! 第154章对簿公堂 司马一职,说来尴尬。它位列州郡佐官之首,听起来似乎地位尊崇,但实际上却是个闲散虚职,并无实权。 朝廷设立此职,美其名曰“辅佐州牧,参谋军事”,实际上却是为了安置那些年老体衰,或是犯了错,被贬谪下来的京官。 这潞陵司马李文茂便是其中之一。他早年间可是在京城呼风唤雨的人物,曾任户部侍郎,掌管着全国的财政大权,位高权重,即便是那些王公贵族,见到他也得礼让三分。 只可惜,后来因为得罪了朝中权贵,被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贬谪到了这偏远的潞陵郡,做了有名无实的司马。 孙旺早年间也曾上京述职,在一次宴会上,远远地见过李文茂一面,不过当时人多眼杂,他也只是在别人的引荐下,匆匆上前寒暄了几句,李文茂根本就不记得他这号小人物。 所以,当他看到李文茂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才会如此震惊,以至于连基本的礼数都忘了。 李文茂并未理会孙旺的谄媚,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随后便转身面向风子垣,恭敬地行了一礼,朗声道:“下官李文茂,参见林大人!” “李大人不必多礼。”风子垣虚扶了一把,淡淡地说道。 这一幕,落在孙旺等人眼中,无异于晴天霹雳!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位看起来年轻得过分的林御使,竟然真的是朝廷命官。 孙旺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孙大人,你现在相信了吧?”风子垣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盯着孙旺,语气冰冷地问道。 孙旺此刻已是冷汗涔涔,他脸色苍白,嘴唇颤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他虽然不知道风子垣的背景,但从李文茂的态度便可推断出,对方的来头不小,绝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县令能够得罪得起的。 “下官……下官有眼无珠,冒犯了林大人,还请大人恕罪!”说着,孙旺上前就要行跪拜之礼。 县丞解文元和县尉毛元龙见状,也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跟着就要跪倒在地。 “各位大人,你们这是做什么?”风子垣连忙上前一步,伸手将孙旺扶住,“你我同朝为官,不必多礼。” “林大人身份尊贵,下官岂敢造次?”孙旺坚持要拜,却被风子垣死死拉住,无法动弹。 他心中叫苦不迭,暗骂自己有眼不识泰山,竟然得罪了这样一尊大神! “孙大人,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况且,今日我来贵地,并非为了彰显身份,而是为表妹李碧儿申冤,所以才没有穿官服。” 风子垣语气温和,但孙旺等人却听得心惊胆战,谁也不敢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 “原来李碧儿是林大人的表妹!” 孙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中暗暗叫苦,早知道有这层关系,他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徇私舞弊,将其丈夫打入大牢啊! 李文茂此时开口道:“林大人来之前特意嘱咐过,不要因他而影响各位大人断案,还请几位能实事求是,秉公执法。孙大人,咱们这就开始吧,莫要耽误了时间。” “是,是,下官这就开始审案!”孙旺如蒙大赦,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官服,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只是,此刻的孙旺,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威风,反而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 而风子垣和李文茂则被衙役们恭敬地引至一旁的座位上。 一切准备就绪,李文茂轻咳一声,整理了一下衣襟,拿起惊堂木用力一拍,“传刘润仁、刘润礼上堂!” 早已等候多时的兄弟二人听到传唤,带着满腹的疑惑和不安,战战兢兢地走进了公堂。 这案子不是已经尘埃落定了吗?怎么突然又要复审? 二人一抬头,便看到站在堂上的碧儿,顿时怒火中烧,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然而,公堂之上,他们也不敢造次,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毕恭毕敬地向孙旺等人行礼问安,装出一副恭敬顺从的样子。 “不知孙大人传唤草民,所为何事?”刘润仁努力保持着镇定,壮着胆子问道,语气中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孙旺将惊堂木再次拍响,“啪”的一声,吓得兄弟二人浑身一抖,险些跪倒在地。 “本官接到李氏状纸,状告尔等陷害其夫刘玺。你二人可有异议?是否认罪?” 孙旺话音刚落,就听刘润仁梗着脖子,大声说道:“大人,这分明是子虚乌有的事情!那刘玺是我刘家的子侄,我们为何要加害于他?这分明是有人恶意中伤!” 他说着,还偷偷地瞟了一眼碧儿,眼神阴狠毒辣。 孙旺又把目光看向了碧儿,态度温和:“你又有何陈词?” 碧儿见状,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她连忙从袖中掏出一张状纸,双手呈上,凄楚地说道: “大人明鉴,民妇状告伯父刘润仁,叔父刘润礼。二人狼狈为奸,贪婪成性,不仅霸占了夫君和民妇的财产,还诬告夫君偷盗,勾结江洋大盗!民妇恳请青天大老爷为民妇做主,彻查此案,还夫君一个清白!” 刘润仁和刘润礼听到碧儿的控诉,顿时勃然大怒。 “一派胡言!”刘润仁指着她,怒斥道,“你这贱人,不知廉耻,勾搭外人,还敢污蔑我们,简直是罪加一等!” “你这毒妇,竟然想拉我们下水,你的心肠真是歹毒!”刘润礼也跟着叫嚣道。 “住口!”李文茂怒喝一声,声如洪钟。 “公堂之上,岂容尔等喧哗?” 他说完,转头看向孙旺,“孙大人,这桩案子疑点颇多,还需要仔细审理,切不可草率断案,听信一面之词啊!” 孙旺被他锐利的眼神看得心中发毛,后背冷汗直冒,他连忙点头称是,唯唯诺诺地不敢反驳。 “来人,速速将刘玺提审上堂!”孙旺连忙吩咐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 两名衙役得令后,立刻转身快步走出大堂,前往牢房提人。 第155章呈堂证供 没过多久,刘玺便被带到了公堂之上。 此时的刘玺稍显憔悴,眼圈发黑,眼角布满了血丝,下巴上冒出了一层淡淡的胡茬,显然昨夜在牢房中并没有休息好。 然而,当他迈进公堂,看到那个熟悉的倩影时,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眸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对面的李碧儿见到分别许久的丈夫,亦是激动万分,泪水在眼眶打转,却拼命忍住没有掉下来。 四目相对,千言万语都化作了彼此眼中的柔情蜜意,饱含着思念和爱意的眼神,却胜过千言万语,让人动容。 “碧儿……” 刘玺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衙役粗暴地推搡了一下。 “老实点!别说话!” 他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小……小的刘玺,参见各位大人。”刘玺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对着堂上的众人行礼。 他的目光依次扫过众人,当看到风子垣时,他微微一愣,发现此人竟然对着自己露出了一个友善的微笑。 刘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显然还没有认出风子垣是谁。 “刘玺,你状告伯父刘润仁,叔父刘润礼霸占家产,诬陷造谣,可有此事?”孙旺问道,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少了之前的盛气凌人。 “回大人,确有此事!”刘玺深吸一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讲述了一遍,最后说道, “大人,草民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家族的事情,更没有勾结江洋大盗!这一切都是叔伯二人捏造的罪名,还请青天大老爷明察秋毫,还草民一个清白!”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敢狡辩!”刘润仁指着刘玺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你以为抵赖就能逃脱罪责吗?我告诉你,没门!孙大人,吴贵的手下牛大,可以证明刘玺的确与那江洋大盗吴贵勾结!” 孙旺闻言,高声喊道:“来人,带牛大!” 话音刚落,一名衙役便带着一个贼眉鼠眼,身材矮小,獐头鼠目的男子走进了大堂。那男子畏畏缩缩,低着头,不敢看堂上众人,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牛大,抬起头来,看着本官!”孙旺厉声喝道。 牛大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抬起头,却依然不敢直视孙旺,只是用眼角偷偷地瞟着他。 “牛大,本官问你,你可曾亲眼看到刘玺指使吴贵盗取那批货物,可有此事?”孙旺问道,语气威严,不容置疑。 牛大咽了口唾沫,连忙点头说道:“小的……的确看到此人多次找我家吴老大,商量盗取货物之事。” “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见过那吴贵?你休要胡言乱语,侮蔑好人!”刘玺闻言,顿时勃然大怒,他指着牛大,大声骂道。 李碧儿也急了,“大人,这分明就是诬陷!我家夫君怎么可能认识什么江洋大盗?” 刘润仁冷笑一声,“误会?哼!人赃俱获,还有什么误会?这牛大可是吴贵的心腹,他的话难道还能有假?” 牛大连忙点头,说道:“小的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大人!” “你……你胡说!”刘玺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涨红,他指着牛大,哆嗦着嘴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哼!不服是吧?”刘润仁见状,更加得意。 他转过身,对着孙旺拱了拱手,说道:“大人,刘玺说我诬陷他,哼!草民不仅有人证,还有物证!” “把证据呈上来。”孙旺下令道。 一名衙役连忙上前,将一封书信和几张银票递到了孙旺面前,同时高声禀报道:“大人请过目,这便是从刘玺书房的暗格中搜出的罪证!这封书信乃是那江洋大盗吴贵亲笔所写,而这几张银票,正是吴贵支付给刘玺的报酬!” 孙旺接过书信和银票,眉头紧锁,仔细端详了一番。 信上的字迹虽然潦草,但内容却清晰明了,将刘玺如何与吴贵勾结,里应外合,盗窃货物以及分赃的细节描述得一清二楚,甚至连时间、地点、人物都一一对应,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刘玺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开口,因为那些所谓的“罪证”,的的确确是从他家里搜出来的。 李碧儿见状,心急如焚,连忙站出来为丈夫辩护。“大人,他们为了陷害夫君,无所不用其极,这书信和银票,一定是他们伪造的!” “一派胡言!”刘润仁冷笑道,“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还能有假?” 李碧儿被他这番抢白,一时语塞,俏脸涨得通红,不知该如何反驳。 风子垣静静地坐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堂上发生的一切。 他早就料到,刘家兄弟敢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地陷害刘玺,必定是做足了准备,想要翻案,绝非易事。 眼看着刘玺夫妇二人被刘润仁步步紧逼,几乎无力招架,风子垣知道,该出手了,否则仅凭他二人,根本无法与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抗衡。 他轻轻咳嗽一声,打破了堂上剑拔弩张的气氛,开口说道:“孙大人,本官能否问这牛大几句话?” 孙旺连忙点头哈腰地答道:“当然可以,林大人请便。” 风子垣看着牛大,目光锐利如刀,“我且问你,你确定亲眼见过刘玺与吴贵多次在一起密谋,共商盗窃货物之事?” “当然!小的看得清清楚楚,绝不敢有半句虚言!”牛大拍着胸脯,言之凿凿。 “好,”风子垣突然转头看向另一边,“刘润仁,你认识牛大吗?” 刘润仁先是一愣,显然没料到风子垣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 他眼珠转了转,然后装出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说道:“我怎么会认识一个盗匪?林大人说笑了。” 风子垣没有理会他的辩解,又转了回去,“牛大,你认识刘润仁吗?” 牛大抬头看了一眼刘润仁,然后毫不犹豫地摇头说道:“不认识。” 话音未落,风子垣抬起右手,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动,一道无形的波动,如同涟漪般,悄无声息地朝着牛大蔓延而去,瞬间将他笼罩其中。 正是一种叫作“迷心诀”的低级幻术,能够迷惑心智,操控他人行为。 牛大原本还得意洋洋地站在那里,突然感觉眼前一花,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扭曲起来,光怪陆离,变幻莫测。 紧接着,不由自主地开始在公堂上搔首弄姿,扭动着身体,如同一条滑腻的泥鳅,姿态妖娆,与他那粗犷的长相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令人忍俊不禁。 他不时地翘起兰花指,故作妩媚地轻抚自己粗糙的脸颊,嘴里发出“咯咯咯”的娇笑声,声音尖细刺耳,让人感到一阵阵生理上的不适。 然后,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梦游般地朝着风子垣走去。 在他迷乱的意识中,风子垣已经变成了青楼里的头牌花魁,一颦一笑都风情万种,充满了极致的魅惑,让他心醉神迷,欲罢不能。 “小娘子,我跟你说,”牛大走到风子垣面前,色眯眯地说道,“要不是那刘润仁花钱请我,否则我还真没机会一亲芳泽呢!他可真是大方,出手就是一百两银子!啧啧啧……”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他那双粗糙的大手,想要去抚摸风子垣的脸庞。 众人见状,顿时一片哗然,皆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牛大,堂上瞬间炸开了锅。 “这……这牛大是怎么了?疯了吗?” “他俩不是不认识吗?” …… “牛大,你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花钱给你找女人了?你别血口喷人!”刘润仁又惊又怒,脸色涨得通红,指着牛大,大声呵斥道。 然而,牛大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痴迷地扑向风子垣,“小娘子,快点脱衣服吧,我等不及了……” 风子垣连忙闪身躲开,然后干咳一声,对孙旺说道:“孙大人,牛大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这种行事疯癫之人,也能当人证?” 孙旺此刻也是尴尬无比,眼见牛大竟开始解自己的衣扣,他连忙对身旁的衙役使了个眼色。 几名衙役立刻会意,上前架住牛大,将他拖出了大堂。 牛大一边挣扎,一边高喊:“小娘子,你别走啊!我这就来服侍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公堂之外。 第156章沉冤得雪 “孙大人,”风子垣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却暗藏锋芒, “这牛大在公堂上胡言乱语,其证词的可靠性实在令人怀疑。况且,他与刘润仁似乎也存在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其中是否存在着某种不可告人的交易,也未可知。还望孙大人能够明察秋毫,切莫冤枉了好人。” 孙旺连忙道:“林大人所言极是,下官一定严加审问,绝不姑息养奸!” 风子垣微微颔首,然后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凌厉起来:“这书信和银票,可都经过仔细验证,确定是真迹?据本官所知,那江洋大盗吴贵如今尚未落网,你们又是如何认定是他的笔迹呢?” 孙旺被他这凌厉的眼神看得心中一凛,忙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林大人,下官早已命经验丰富的仵作仔细查验过,这封信的确出自吴贵之手。此人与衙门打过多次交道,我们都对他的字迹了如指掌,绝不会错。且这些银票也已派人送到钱庄验明正身,每一张都货真价实,绝非伪造。”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观察着风子垣的脸色,心中忐忑不安,生怕自己哪里说得不对,惹恼了这位钦差大臣。 “哦?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刘玺了,他肯定是被冤枉的。”风子垣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面面相觑,不明白风子垣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孙大人,”风子垣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本官在来此之前,已经对此案展开调查,并得到了一些颇为有趣的消息。那盗匪吴贵,与刘润仁也有书信往来,不知孙大人可否派人去刘府一探究竟?” 风子垣说到此处,直直地盯着刘润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得他心中直发毛。 “这……”孙旺犹豫了,他虽然忌惮风子垣的身份,但也不想得罪刘家。 “怎么?莫非孙大人有何隐情,所以才如此畏首畏尾?”风子垣语气骤然转冷,眼中寒光闪烁,吓得孙旺一个激灵,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来人,速去刘府搜查,不得遗漏任何蛛丝马迹!”为了自证清白,孙旺也顾不得许多了,立刻下令搜查刘家。 风子垣慢悠悠地说道,“若本官没记错,那封信,应该就藏在他书房的白色茶罐里,里面放的是上好的‘顾渚紫笋’。” 此言一出,刘润仁顿时如遭雷击,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他的书房平时根本不让外人进,甚至连家里的仆人都很少有机会进去,眼前这个林大人怎么会知道自己放茶叶的地方,且是什么品种的茶叶都说得一清二楚? 难道他已经买通了家丁,也想玩一出栽赃陷害? 他越想越觉得心惊,冷汗顺着额头涔涔而下,后背的衣衫也被冷汗浸湿。 孙旺将刘润仁的反应尽收眼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顿时怒火中烧,破口大骂:“好你个刘润仁,竟敢在本官的眼皮子底下玩弄阴谋诡计!你当本官是瞎子吗?来人啊,立刻去刘家,掘地三尺也要把东西给我找出来!” 衙役领命,气势汹汹地奔着刘府而去。 刘润仁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他知道,自己这次有麻烦了。 …… 很快,几名衙役便抱着一个精致的白釉旋纹口茶罐,气喘吁吁地回到了公堂之上。 “启禀大人,我们在刘润仁书房搜到了这个!”一名衙役上前,将那茶罐呈到孙旺面前。 孙旺打开茶罐,只见里面除了上好的茶叶之外,的确还夹杂着几封书信和银票。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一字一句地仔细阅读起来。 信上的内容,正是刘润仁和江洋大盗吴贵商议,如何将盗取库房货物的罪名嫁祸栽赃给刘玺的详细计划! 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细节,都写得清清楚楚,令人触目惊心。 上面的字迹与吴贵写给刘玺的那封信如出一辙,笔锋犀利,铁画银钩,力透纸背,显然出自同一人之手。 孙旺将手中的书信狠狠地摔在刘润仁的脸上,怒吼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刘润仁见状,急的高喊道:“大人,冤枉啊!这书信是伪造的,大人明察啊!” 刘润礼也回过神来,跟着哭嚎道:“是啊,大人,我们从未跟那吴贵有过什么书信来往。” 他们声嘶力竭地喊冤,却显得苍白无力,如同困兽犹斗,徒劳无功。 孙旺之前收受了刘家不少好处,此时生怕引火烧身,哪里还听得进他们的辩解? 他心虚地一拍惊堂木,想要掩盖住内心的慌乱,“人赃并获,你们竟然还敢狡辩?来人啊,将刘润仁,刘润礼收监候审!” “是!”几名衙役一拥而上,将二人粗暴地按倒在地,绑了起来。 “你们这些狗官!收了我们的钱,竟然恩将仇报,栽赃陷害我们兄弟,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刘润礼被两名身材魁梧的衙役架着胳膊,动弹不得,只能不甘心地扭动着身子,涨红了脸破口大骂道。 “放肆!公堂之上,岂容你胡言乱语!”毛元龙见状,哪敢任由刘润礼胡说八道,他怒拍桌子,骂道,“来人,给我掌嘴!给我狠狠地打!” “啪!啪!啪!” 几名衙役得令,抡起蒲扇般的大手,对着刘润礼的嘴巴就是一顿猛扇。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公堂,直打得他眼冒金星,口吐鲜血,牙齿都掉了好几颗,脸颊肿得像猪头一般,再也说不出话来。 刘润仁目睹弟弟的惨状,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如纸,哪里还敢再说什么,只能瑟瑟发抖,像只鹌鹑般,哭丧着脸,任由衙役们将他们拖了下去。 李碧儿眼见这一幕,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哽咽着,踉跄扑进刘玺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他,放声痛哭,将积压在心中的委屈、恐惧和担忧,尽情地宣泄出来。 刘玺紧紧地抱着妻子那柔弱的身躯,心中充满了怜惜。 他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娘子,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他的声音也有些哽咽,眼眶也不禁湿润了。 孙旺看着眼前这感人至深的一幕,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宣布判决结果,将刘玺无罪释放。 “既然如此,本官宣判,刘……” “慢着!”风子垣突然开口,打断了孙旺的话。 孙旺有些措手不及,愣了一下,不解地问道:“林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风子垣微微一笑,说道:“孙大人,此案疑点重重,目前的证据只能证明刘润仁、刘润礼兄弟二人有诬告陷害之嫌,却不足以证明刘玺与此事完全无关啊。毕竟,那批货物的确是不翼而飞了,而刘玺作为库房的管理者,难辞其咎。况且,那牛大虽然疯疯癫癫,但他的证词也并非完全没有可信度。为了查明真相,还刘玺一个清白,也为了维护律法的公正严明,本官认为,此案还需进一步调查,方能最终定案。” 他语气淡淡,却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让人无法反驳。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李碧儿和刘玺更是如遭雷击,呆愣当场,不明白为何眼看着就要沉冤得雪,却突然横生枝节。 孙旺也被风子垣这番话给整懵了,他一头雾水,小心翼翼地问道:“林大人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风子垣语气淡然,却字字清晰,“刘玺是否真的与盗匪勾结,还需要查清。查他个三年五年的也无所谓,孙大人,你说是也不是?” 风子垣这番话看似大义凛然,但在场之人哪个不是人精? 孙旺等人立刻就反应过来,这位年轻的“监察御史”分明是在借题发挥,敲打刘家!这案子如果真的要查个水落石出,那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少说也要拖个一年半载! 而这期间,刘家为了平息此事,上下打点,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呢! 想到这里,孙旺等人看向风子垣的眼神都变了,那哪里还是什么钦差大臣,分明就是一尊活财神啊! 孙旺连忙说道:“林大人说得对,此案事关重大,确实需要仔细审理,切不可草率断案。来人啊,将刘玺继续收押,待本官查明真相,再做定夺!” 第157章像模像样 “来人啊,将刘玺带下去,好生看管!”孙旺故作威严地吩咐道,只是那语气,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凶狠,反倒像是对待贵客一般。 “是!” 两名衙役早已等候多时,闻言一个箭步上前,对着刘玺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腰弯得几乎九十度。“刘公子,这边请。” 这哪里像是押解嫌犯,分明是伺候祖宗。 此时的刘玺,已经从碧儿口中知道了风子垣的真实身份,解开了他的疑惑,为何众人口中的“林大人”一直在帮自己说话,更是明白了风子垣这么做的用意。 以刘家在“临江城”的势力,想要将刘润仁和刘润礼二人绳之以法并不容易。与其让他们轻易脱罪,倒不如将这潭水搅得更浑一些,让他们付出更大的代价! 经过风子垣面前,刘玺深深一拜,感激地说道:“多谢大人!刘玺无以为报。” 风子垣将刘玺扶了起来,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这段时间,你就在牢里安心住着,我会托人给你安排一个干净舒适的单间,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刘玺眼中涌起一股热流,再次深深一拜,哽咽着说道:“大恩大德,刘玺没齿难忘!” 然后,他强忍着泪水,默默地跟着衙役离开了。 “林大人,李大人,不知今晚能否赏光,让下官略尽地主之谊,为两位大人接风洗尘?”孙旺搓着手,满脸堆笑地走到风子垣和李文茂面前,想要套近乎。 “这次恐怕不行,”李文茂回绝说:“我还得赶回潞陵府。” “啊!这么急?”孙旺闻言一愣,心中暗道一声可惜,但嘴上却还是尽力挽留道,“李大人难得来一趟临江,怎么也要多住几日才是啊!” “本人公务在身,实在耽搁不得。”李文茂说着,站起身,拍了拍孙旺的肩膀,状似亲密地将他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说道,“林大人身份尊贵,非同一般,你可要好生伺候着,切莫怠慢了。” 孙旺连忙应道:“下官必当全力以赴,招呼好林大人!”心里却暗自嘀咕,这还用你说?老子早就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了! 李文茂见孙旺如此上道,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知,林大人与当今国舅爷,乃是表兄弟的关系。你若是能与他攀上关系,对你以后的仕途,可是大有裨益啊!” 孙旺一听,呼吸一滞,望向风子垣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热切,活像是在看一座闪闪发光的金山。 国舅爷是什么人?那可是皇亲国戚,搞定此人,自己这小小的临江县令,还不得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他连忙点头哈腰,恨不得给李文茂跪下磕头,“多谢李大人提点!下官一定尽心竭力,好好招待林大人!” 风子垣将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却不动声色,缓缓起身,拱手道:“孙大人,时候不早了,本人也该告辞了。” “林大人别走啊!”孙旺一听他要走,顿时急了,连忙挽留,“下官已经命人在驿馆备好了酒菜,还请您赏个脸啊!” “多谢孙大人美意,”风子垣神色淡淡,“本人初来乍到,想先去表妹家看看,改日再登门拜访。” “这……” 孙旺眼珠一转,立刻想到了另一个主意,“不如这样,今晚下官在‘樊春楼’设宴,还请林大人务必赏光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风子垣的神色。 风子垣听到“樊春楼”三个字,眉头微微一皱。他知道,那是“临江城”最有名的烟花之地,心中有些不悦。 “孙大人,这……恐怕不合适吧?”他婉言谢绝,“人多嘴杂,还是低调些为好。” “林大人,您放心,”孙旺连忙解释说:“这‘樊春楼’环境清幽雅致,菜肴更是远近闻名。而且,今晚不会有其他闲杂人等。” 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补充道:“下官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招待林大人,顺便请教为官之道,还望您切勿推辞!” 风子垣见他如此坚持,也不好再拒绝。 “既然如此,那本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孙旺见他应允,顿时喜出望外,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那下官今晚派人去接您,咱们不见不散。” …… 出了县衙,李文茂伸了个懒腰,兴致盎然地提议道:“本官难得来一趟临江,久闻‘风林武馆’的大名,不如去见识见识吧!不知林大人是否方便?” 他说着,眼神精光一闪,似乎另有所图。 风子垣闻言,欣然应允:“李大人既然有此雅兴,我自当奉陪。只是镖局简陋,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大人海涵。” “无妨,无妨。”李文茂爽朗地笑道。 “二虎,备车。”风子垣朗声吩咐道。 这突如其来的指示让王二虎心中叫苦不迭,暗自腹诽:您堂堂地方大员,没事去我们这小小的武馆做什么? 尽管心中忐忑,他表面上却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应道:“小的这就去备车!” 说罢,一溜烟地跑去准备马车,不敢有片刻耽搁。 碧儿虽感到有些奇怪,但并未多言,只是静静地跟在风子垣身后。 马车缓缓驶到“风林武馆”的院门口,稳稳地停了下来。 风子垣率先跳下马车,动作轻盈稳健,然后回身扶李文茂下车。 王二虎和碧儿也跟着下车,安静地走在后面。 然而,就在李文茂刚刚踏进院门的那一刻,异变突生。 他身形一晃,竟然化作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 这狐狸体型小巧,动作灵敏,它一跃而起,闪电般钻进了风子垣的怀中,消失不见,只留下淡淡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王二虎和碧儿目瞪口呆,如同石化一般,愣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们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那位气度不凡的“李大人”,竟然变成了一只狐狸! “这……这……” 王二虎指着风子垣的胸口,惊讶道。 碧儿捂着嘴巴,瞪大了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 风子垣见状,大笑着说道:“怎么样?这假冒的李大人,还像模像样吧?” “像,太像了!”王二虎回过神来,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赞叹道:“连说话的语气都惟妙惟肖!要不是我亲眼所见,真的以为你把李大人请到临江来了!” 碧儿美眸中异彩连连,好奇地问道:“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会什么妖术不成?” “哈哈,妖术谈不上,”风子垣微微一笑,解释说:“我的灵宠云瑶有幻化万物的能力。昨天我去见李文茂,其实是为了近距离观察他的样貌、神态,以及说话的语气、习惯等,这样才能完美地复刻对方的模样。” “原来如此!”王二虎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难怪你一直拉着那位真的李大人问东问西,聊个没完!我还以为真有什么事情要向他请教呢!” “对了,”王二虎突然想起一件事,疑惑地问道,“盗匪吴贵写给刘润仁的书信到底是真是假?” “哈哈,当然是假的了!” 风子垣笑着解释道:“这就要多亏我的另一只灵宠,胐胐了。它是一名技艺高超的制符师,模仿别人的笔迹再简单不过了。我让它半夜潜入县衙,找到了吴贵写给刘玺的‘信’,然后照着上面的笔迹,伪造了几封内容更加劲爆的,又让它找机会偷偷放到了刘润仁的书房里。”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至于那吴贵和刘润仁到底是什么关系,是狼狈为奸还是互相利用,我才不关心呢!” “大哥真是神机妙算,小弟佩服,佩服!”王二虎对着风子垣竖起了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 碧儿美眸闪亮,眼神中充满了崇拜,风子垣在她心中,愈发高深莫测起来。 第158章临江花魁 “樊春楼”,顾名思义,乃是“临江城”中最负盛名的“销金窟”。 这里汇聚了来自各地的富商巨贾、达官贵人,以及那些风流倜傥的才子佳人,每日里歌舞升平,纸醉金迷,好不快活。 今晚,孙旺、解文元和毛元龙特意在“樊春楼”设宴款待风子垣。 为了讨好这位“国舅爷亲戚”,孙旺包下了这里最豪华的雅间“天香阁”,可谓是下了血本。 席上,孙旺见气氛正好,便放下筷子,端起酒杯,满脸堆笑地对着风子垣说道:“林大人,您初来乍到,这第一杯酒,下官敬您,以后还望多多提携啊!” 说罢,他便一仰头,将杯中酒喝完,以示诚意。 “多谢孙大人!”风子垣笑着回敬一杯。 陪孙旺喝完,解文元立刻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满脸堆笑道:“林大人,下官也敬您一杯,以后咱们可要多多亲近啊!” 说罢,他一饮而尽,然后眼巴巴地看着风子垣,期待着他的回应。 风子垣自然知道此人心中打的什么算盘,但他也懒得点破,只是笑着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干了杯中酒。 孙旺等人像是认准了他这棵摇钱树一般,轮番上阵,变着花样地给他敬酒,言语之间,无不透露出想要攀附之意。 风子垣心中厌烦,也只能耐着性子与他们周旋,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直到最后,就连他也觉得有些头晕了。 …… 酒过三巡,孙旺见风子垣心情不错,兴致勃勃地提议道:“林大人,咱们来联诗如何?每人一句,连成一首诗,接不上的要罚酒一杯!” “好!这个好!”解文元读书人出身,对联诗手到擒来,当即点头赞成。 风子垣自然也无异议。 孙旺见众人兴致高昂,便笑着说道:“那好,我先来一句,江南烟雨柳如丝。” “丝丝入扣惹相思。”解文元不甘示弱,立刻接上了下一句。 “思君不见空断肠……”风子垣略一沉吟,也接了一句。 这下轮到毛元龙了,他一介武夫,不善作诗,故抓耳挠腮,憋了半天,却怎么也想不出下一句来。 “哈哈,毛大人,看来这杯酒你是逃不掉了!”解文元指着毛元龙打趣道。 毛元龙满脸通红,无奈之下,只好端起酒杯,猛灌一杯,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再来,再来!”毛元龙擦擦嘴,不服气地说道。 几人继续玩着游戏。你一言,我一语,觥筹交错,倒也热闹有趣。 不多时,房门被推开,伴随着一阵醉人的香风,四名盛装打扮的女子鱼贯而入,环佩叮当,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打头的那位女子,一袭淡粉色衣裙,显得格外清丽脱俗。 她莲步轻移,款款走到众人面前,盈盈一拜,声音清脆悦耳,宛若黄莺出谷:“琴音见过各位大人。” 风子垣抬头一看,只见此女子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顾盼生辉,尤其是眉宇间的那一抹淡淡的忧愁,更是惹人怜惜。 他心中一动,这琴音的气质,竟然与苏含之有几分相似! “林大人,这位便是我们‘樊春楼’的头牌,琴音娘子。”孙旺眼尖,看风子垣的目光落在琴音身上,立刻心领神会,满脸堆笑地介绍道。 解文元见状,也不甘示弱,连忙插话道:“琴音娘子的琵琶技艺,那可是名满临江,千金难求!就连下官,平日里也难得有机会一睹芳容,更别说聆听她的演奏了。今晚,托了林大人的福,才能让她来为咱们弹奏一曲,真是三生有幸啊!” 他一边说,一边故作风雅地摇着手中的折扇,眼神贪婪地在琴音身上游走,毫不掩饰心中的欲望。 “见过林大人。”琴音再次行礼,“听闻您是京城来的贵客,琴音特意准备了一曲《六幺》,还望大人能够喜欢。” 说罢,她走到放置在屏风前的琵琶旁,举止优雅地坐了下来,素手轻捻,一曲优美的琵琶曲,便从指尖流淌而出…… 其余三名女子也分别向风子垣等人行了礼,然后便娇笑着散开,为众人斟酒布菜。 一时间,雅间内的气氛,变得更加旖旎起来。 琴音的纤纤玉指在琵琶弦上跳动,时而轻柔舒缓,如春雨润物;时而激昂奔放,如江河奔腾;时而清脆悦耳,如鸟鸣山涧;时而低沉婉转,如泣如诉。 那美妙的旋律,仿佛带着一股魔力,让人不知不觉沉醉其中,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风子垣的目光一直落在琴音的身上,眼中满是迷离之色。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林慕白生前的记忆: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苏含之也是这般端坐在琴前,纤纤玉指轻抚琴弦,弹奏着动人的旋律。 那时,林慕白还是个懵懂少年,只觉得那琴声悦耳动听,却不懂其中蕴含的深情。 如今,斯人已逝,音容宛在,这熟悉的旋律,却让人感受到一种锥心刺骨的痛楚。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众人还沉浸在那美妙的音乐中,久久不愿醒来。 “好!弹得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孙旺率先回过神来,忍不住大声赞道:“琴音娘子的琵琶技艺,果真是名不虚传,令人叹为观止啊!” “比起宫里的乐师,也是不遑多让啊!”解文元跟着附和道。 “多谢两位大人夸奖。”琴音起身,对着二人盈盈一拜,“能够得到两位大人的赞赏,是琴音的荣幸。” “林大人,你觉得如何?”孙旺见风子垣一直没有说话,便问道。 “嗯……”风子垣回过神来,“琴音娘子的技艺,的确是世间少有,只是……”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在琴音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只是这曲子,太过哀怨了些,与今日的喜庆气氛,有些不符啊!” “是琴音考虑不周了。”琴音连忙说道,“那我再为林大人弹奏一首欢快些的曲子,可好?” “不急,先休息一会儿。”风子垣笑着,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来,坐下陪我喝一杯。” 说罢,伸出手,将琴音拉到了自己身边坐下。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让她娇躯一颤。 琴音见状,心中一喜,可她毕竟是“樊春楼”的头牌,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小场面自然应付得来。 她不动声色,只是故作娇羞地低下头,轻声说道:“多谢林大人抬爱。” 声音柔媚动听,如同春风拂过耳畔,让人心神荡漾。 孙旺和解文元见状,互望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暧昧的笑意。 他们自然看得出来,风子垣对琴音有意,而后者似乎对这位年轻的“钦差大人”,也颇为青睐。 “林大人,你可要好好尝尝我们这里的佳酿啊!” 孙旺一语双关,殷勤地为风子垣斟满酒,“这是我们临江的特产,名为‘媚儿醉’,香甜可口,最适合与琴音这样的佳人对饮了。” “哦?是吗?那我可要好好品尝一番。”风子垣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不错,这酒入口香甜,回味悠长,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酒啊!” 孙旺心中更加得意,不着痕迹地给琴音使了个眼色。 后者何等玲珑剔透,瞬间就明白了孙旺的意思。 她眼波流转,嫣然一笑,柔声说道:“琴音敬林大人一杯,愿大人步步高升,前程似锦。” “应该是我敬你才对,”风子垣举起酒杯,目光灼灼地注视着琴音,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让我听到了如此天籁之音,实乃平生一大幸事。” 说罢,他与琴音轻轻碰杯,然后仰头干了杯中酒,姿态潇洒至极。 第159章含情脉脉 “樊春楼”的酒,醇厚甘甜,后劲十足。 此时,房间内的气氛也越发热烈起来。孙旺、解文元、毛元龙三人早已喝得满脸通红,舌头打结,可他们兴致不减,拉着风子垣,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醉话。 这期间,琴音也一直没有闲着,她不断地给风子垣斟酒夹菜,水汪汪的大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上。 那眼神,柔情似水,含情脉脉,好似要将风子垣融化一般。 对于阅人无数的琴音来说,像风子垣这般谈吐不凡的男子,也算是见过不少了,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风子垣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了解。 尤其是风子垣看向她时,那深邃的眼神,让她忍不住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林大人,您再尝尝这道菜,我们‘樊春楼’的招牌——‘葫芦鸡’。”琴音夹起一炸得皮酥肉嫩,香烂味醇的鸡肉,送到风子垣面前,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娇媚。 风子垣微微一笑,接过鸡肉,放入口中,赞叹道:“嗯,味道鲜美,入口即化,果然是人间美味!” “林大人真会说话。”琴音掩嘴轻笑,“不知道您喜欢听什么曲子,琴音可以再弹奏一曲。” “琴音娘子随意就好。”风子垣笑着说道,“本人对音律一窍不通,只要是你弹奏的,我都喜欢。” 孙旺此刻早已没了县令的威严,他敞着胸口,满脸通红,眼神迷离,一边灌着酒,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道:“林……林大人,你有所不知啊!这琴音娘子,除了琵琶弹得好,还有一项绝活儿……” “哦,说来听听!”风子垣漫不经心地问道。 “她呀……”孙旺打了个酒嗝,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她能听诗……听诗唱歌!只要你随便说一首诗,她就能根据诗的意境,即兴弹唱,那歌声,啧啧啧……简直是绕梁三日,余音不绝啊!” 风子垣闻言,心中一动,这倒是有趣。他看着琴音,笑着问道:“哦?真有此事?那本人倒要见识见识了。” 琴音闻言,连忙放下手中的酒壶,姿态优雅地欠了欠身,娇声说道:“大人谬赞了,琴音愧不敢当。若是大人喜欢,琴音愿献丑,弹奏一曲。只是……还请大人赋诗一首,以作助兴。” 风子垣略作沉思,目光深邃,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他伸出手指,蘸着杯中的酒水,在光滑的桌面上缓缓写下几行字,苍劲有力,笔走龙蛇。一边写,一边低声念道:“碧空万里舞凤凰,羽翼斑斓耀四方。丹心一片付卿卿,琴瑟和鸣韵悠长……” 这正是当年林慕白写给苏含之的定情诗《凤求凰》!风子垣在原作的基础上做了改动,融入了自己当下的心境,让这首诗更添了几分缠绵悱恻的意境。 琴音原本只是抱着敷衍的心态,想要随便弹奏一曲应付了事。可是,当她听到这首饱含深情的诗句时,顿时愣住了,美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她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仿佛害怕惊扰了这美好的意境。 这首诗,让她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心中轻轻地拨动了一下…… 尤其是最后两句“凤兮凰兮情难断,此生此世永相伴”,更是像一把火,点燃了她心中沉寂已久的激情。 她不顾礼数,痴痴地望着风子垣,美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饱含着爱慕和崇拜,仿佛要把眼前这个让她心动的男子,深深地印刻在脑海里。 风子垣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微笑着看着琴音,眼中带着一丝欣赏和鼓励。 琴音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起身走到屏风前,抱起了自己心爱的琵琶。 她素手轻拨,弹奏起经过改编的《凤求凰》。 乐声时而高亢激昂,如凤鸣九天,时而低沉婉转,将那份求而不得的爱情,演绎得淋漓尽致。 这一次,她的歌声中,不再是单纯的取悦和逢迎,而是多了几分柔情,几分爱慕,也多了几分……期待。 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风子垣…… 风子垣也含笑看着她,眼神温柔如水,似乎在回应着她的深情。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整个雅间里,只剩下那动人的歌声,和那两道交织在一起,难舍难分的视线。 …… 夜已深,喧嚣声渐渐淡去,风子垣在孙旺等人的簇拥下,走出了“樊春楼”。 “林大人,您看这天色已晚,不如让下官送您回客舍吧?”孙旺殷勤地说道。 “孙大人陪了我一晚,怎么好意思再打扰呢?况且,本人也带了随从,就不麻烦孙大人了。”风子垣拒绝道。 “哎,林大人,这说的是哪里话?为您效劳,是下官的荣幸,怎么能说是麻烦呢?”孙旺连忙拉住风子垣,“就让下官送您一程吧!” “这……”风子垣故作犹豫,“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孙大人了。” 这时,解文元和毛元龙也纷纷上前与风子垣道别,言语之间,充满了恭敬和巴结。 风子垣一一回应,态度不卑不亢,既没有刻意讨好,也没有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子,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送走了解文元和毛元龙后,风子垣和孙旺便并肩而行,朝着风子垣住的客舍走去。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聚钱庄”门口。 “孙大人,时候不早了,你陪了我一路,也该回去休息了。”风子垣停下脚步,转身向孙旺拱手道。 “哎,林大人,这怎么行呢?哪有送到一半就走的道理?”孙旺连忙摆手道:“这里离您的客舍也不远了,就让下官送您过去吧!” 风子垣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聚钱庄”,面露难色地说道:“其实……本人是想去这钱庄里办点私事,不太方便……” “哦?不知林大人有何事需要办理?或许下官能帮上忙。”孙旺见风子垣面有难色,心中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风子垣淡淡地说道,“本官初来乍到,身上带的银两不多,如今手头有些紧,想进这‘聚钱庄’当个东西,换些银两周转一下。” 孙旺一听,还当是什么大事,原来是变着法儿问自己要钱啊!他松了一口气,有些得意,看来此人,也不过如此嘛! “哎哟,林大人,您早说啊!要是缺银子,尽管跟下官开口便是,何必如此麻烦?”孙旺说着,便要从怀中掏银票。 “孙大人,你这是做什么?”风子垣连忙阻止他,“我只想当点东西周转一下,怎么能平白无故地拿你的钱银呢?” “这……”孙旺愣住了,他没想到风子垣竟然会拒绝他的好意,“可是,林大人,这深夜进当铺,若是被人知道了,恐怕会有辱您的名声啊!” “无妨,”风子垣淡淡地说道,“本人行事光明磊落,不怕人说闲话。再说了,只是当个东西而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孙旺见风子垣如此坚持,心中更加疑惑,暗自嘀咕:想要银子就直说嘛,何必拐弯抹角的,搞得神神秘秘的。 “既然林大人坚持,下官就不好阻拦了。”孙旺想了想,说道:“不过,我跟这‘聚钱庄’的陈掌柜也算是有些交情,不如就由下官陪您进去一趟吧,也免得您人生地不熟,被居心叵测之人欺瞒了。” 风子垣闻言,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孙大人了。” 第160章为爱赎身 “聚钱庄”的陈掌柜原本已经准备歇息了,听到外面传来动静,连忙起身出来查看。 只见孙旺正点头哈腰地陪着一个气度不凡的年轻人走进当铺,那人衣着华丽,眉宇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贵气,让人不敢小觑。 “哎哟,这不是孙大人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陈掌柜连忙换上笑脸,迎上前去,“这位是……” “这位是京城来的贵客,林公子。”孙旺连忙介绍道,“林公子想来贵庄借些银两,不知陈掌柜可否行个方便?” 陈掌柜虽然不知道风子垣的底细,但是见孙旺对他如此恭敬,便知道对方来头不小,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将二人请进了内堂,奉上上好的香茗。 风子垣也不废话,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块晶莹剔透,雕工精美的双凤纹玉佩,递给了陈掌柜,“本人想用这块玉佩,当五千两银子,不知道够不够?” 陈掌柜接过玉佩,仔细端详了一番,这玉佩无论是质地还是雕工,都属上乘,更重要的是,玉佩的背面,还刻着一个小小的“御”字! 他小心翼翼地将玉佩递还给风子垣,颤声道:“林公子,此玉佩,小的可不敢收!这……这可是御赐之物啊!” “无妨,”风子垣淡淡地说道,“此物乃是当今圣人赐予我的,本人只是暂时周转一下,待到几日后,自会派人来赎回,陈掌柜尽管放心便是。” 听到“当今圣人御赐”这几个字,陈掌柜顿时吓得冷汗直冒,忙向孙旺投去求助的眼神。 孙旺此时也从短暂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狠狠地瞪了陈掌柜一眼,压低声音呵斥道:“让你收就收,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陈掌柜被孙旺这一声呵斥吓得一激灵,哪里还敢再说什么,战战兢兢地将玉佩放进一个精致的孔雀纹银方盒中,然后再用银锁锁好,最后郑重地贴上封条。 做完这一切,他才命人取来五千两银票,恭敬地奉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风子垣接过银票,看也没看,随手递给了孙旺,“孙大人,这钱你拿着,帮我办件事。” 孙旺接过银票,神情一怔,“林大人,您这是……” 风子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语气意味深长:“就用它,给琴音娘子赎身吧!” 孙旺闻言,顿时心领神会,连忙点头哈腰地应道:“下官明白!” 心中暗道,这林大人还真是个情种啊! …… 翌日傍晚,风子垣在“樊春楼”设宴款待孙旺等人,算是答谢他昨日的“招待”。 孙旺、解文元、毛元龙三人自然不敢怠慢,早早地便来到了“樊春楼”。 为讨好风子垣,孙旺特意安排了琴音作陪。 琴音再次见到风子垣,自然喜不自胜,特意换上了一袭鹅黄色衣裙,更衬得她肌肤如雪,娇艳动人。 她眼波流转,巧笑嫣然地走到风子垣身旁,纤纤玉手拿起酒壶,为他斟上一杯酒,柔声道:“大人昨日匆匆一别,琴音甚是想念,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今日能再见到大人,真是……受宠若惊。” 说到最后,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娇羞和期盼,让人浮想联翩。 风子垣接过酒杯,目光落在琴音娇美的面容上,心中也颇为愉悦,赞道:“琴音娘子今日更加光彩照人,这杯酒,本人敬你。” 琴音闻言,娇羞一笑,也举起酒杯,与风子垣对饮。 席间,她不时向风子垣劝酒,言语温柔,举止得体。 推杯换盏间,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孙旺察言观色,见风子垣和琴音相谈甚欢,时机已然成熟,便不动声色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略微泛黄的纸,以及昨日风子垣交给他的那张五千两银票,双手恭敬地递到风子垣面前,满脸堆笑道: “林大人,您吩咐的事情,下官已经办妥了。这是琴音娘子的赎身契,连同大人的银票,一并交给您,请过目。” 风子垣接过赎身契,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确认无误后,便不动声色地将那五千两银票揣入怀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孙大人办事果然雷厉风行!本人甚是满意。” 然后,他将赎身契转手递给了琴音,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琴音娘子,你自由了。” 琴音接过赎身契,纤纤玉指微微颤抖。 这张轻飘飘的纸,代表着她从此可以脱离这污浊的烟花之地,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获得真正的自由。 她原本以为昨夜风子垣只是逢场作戏,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真的为自己赎了身。 一时间,百感交集,喜悦、激动、感激、难以置信……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那些曾经的苦涩、辛酸和委屈,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感动。 她抬眼看向风子垣,这位只见过两面的男子,竟然真的给了她新生,比那些只会花言巧语,一掷千金,却从未真心待她的男人强多了。 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断断续续地说道:“多谢大人……琴音……无以为报……” 说着,就要跪下磕头谢恩,却被风子垣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 孙旺见状,察言观色,连忙笑着说道:“琴音娘子,还不快敬林大人一杯,好好谢过他的再造之恩。” 琴音这才回过神来,她感激地看了孙旺一眼,端起酒杯,双膝微屈,盈盈一拜,说道:“琴音谢过林大人,您的恩情,我无以为报。” 风子垣看着眼前楚楚动人的女子,心中微微一动,柔声道:“以后不必如此多礼。” 说罢,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解文元和毛元龙趁机恭维道:“林大人真是慧眼识珠啊!琴音这般才貌双全的奇女子,也只有大人您才配得上!” “可不是吗?林大人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如今更是怜香惜玉,一掷千金为博美人一笑,真是羡煞旁人啊!”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把风子垣夸得心花怒放,看向琴音的目光也更加温柔缱绻了几分。 这时,孙旺笑眯眯地说道:“对了,林大人,您的那块玉佩,下官也已经从陈掌柜那里取回来了。” 说着,他便拍了拍手,陈掌柜便带着一名手捧精致银盒的小厮,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 “陈掌柜,把盒子打开,让林大人过目。”孙旺吩咐道,同时得意洋洋地瞥了一眼风子垣,似乎在等着他的夸赞。 陈掌柜迫不及待地从小厮手中接过银盒,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这才不慌不忙,故作神秘地撕掉封纸,用一把小巧的钥匙打开银锁,那做作的姿态,像是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然而,当盒子被打开的那一瞬间,原本喧闹的房间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陈掌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的样子。 原本应该静静躺在匣子里面的那块双凤玉佩,竟然不翼而飞! “这,这……” 陈掌柜脸色惨白,嘴唇颤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瘫倒在地,如同失了魂魄一般,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怎……怎么……不见了……玉佩……玉佩呢……” 第161章为民除害 “什么?” 孙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猛地站起身,一掌拍在桌上,茶盏掉落在地,应声而碎,茶水四溅,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跌宕起伏。 他怒不可遏,额头青筋暴起,呼吸急促,不仅仅是因为玉佩的消失不见让他在风子垣面前丢了脸,更重要的是,赎回玉佩的五千两白银是他孙旺自己垫付的!这些钱,对他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想到这里,他更是怒火中烧,如同火上浇油一般。 “好你个陈登星,说!玉佩呢?”他指着瘫软在地,瑟瑟发抖的陈掌柜,咆哮道。 “不……不……知……知……”陈掌柜结结巴巴,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风子垣,此时猛地站起身来,他冷冷地盯着孙旺,一字一句地说道:“孙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孙旺吓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一般,颤声说道:“下官冤枉啊!这匣子从当铺取回来之后,就一直寸步不离地跟在我的旁边,根本没有人动过啊!” 他转头,恶狠狠地瞪着陈掌柜,厉声问道:“说啊!东西到底去哪了?” 陈掌柜此时已经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地磕头求饶,额头撞击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大人饶命!小的真的不知道啊!这盒子从昨晚就一直锁在库房里,小的和伙计都看着呢,根本没人动过啊!” 风子垣的目光锐利如刀,带着一丝威压,扫视着孙旺和陈掌柜,他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孙大人,这御赐之物,你要是找不到回来,就走着瞧吧!” 说罢,风子垣拂袖而去,只留下孙旺和陈掌柜等人面面相觑。 房间里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孙旺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指着陈掌柜的鼻子,破口大骂,“五千两银子!老子自己掏的五千两银子!你竟然把玉佩弄丢了!你这是要害死老子啊!” 他气得浑身发抖,唾沫星子飞溅,如同喷发的火山。 “来人,把这胆大包天,欺上瞒下的贼子给我拿下,严刑拷打,一定要问出玉佩的下落!” “是!”几名身材魁梧的跟班立刻应声冲上前,如同饿虎扑食一般,将陈掌柜五花大绑,像拖死狗般带了出去。 陈掌柜的哭喊声和求饶声渐渐远去,“大人饶命啊!小的真的不知道啊!冤枉啊!……” 凄厉的喊叫声在耳边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房间里的空气如同凝固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孙旺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颤抖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绣着金线的丝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喃喃自语道:“这可怎么办啊……” 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如同一个迷失了方向的孩子。 门外,风子垣气冲冲地从“樊春楼”出来,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阿毛见他脸色阴沉,大气也不敢出,连忙跳上马车,熟练地一扬马鞭,朝着客舍的方向疾驰而去。 马蹄声“哒哒哒”地响着,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 风子垣进入马车后,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倚在柔软的靠垫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原本那凶神恶煞的表情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笑意。 他松了松衣襟,露出里面月白色的中衣,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孙县令,我的隔空消失术玩得还溜吧?这五千两银子,就当是给你的教训了!” 原来,那块所谓的双凤玉佩,并非真正的御赐之物,而是风子垣用一张高阶符箓“幻形符”变化而来。 这符箓能够变化万物,以假乱真,几乎可以骗过所有人的眼睛,缺点是幻形的时间只有短短几个时辰。 风子垣算准了时间,故意在陈掌柜打开盒子之前,让符箓失效,造成玉佩不翼而飞的假象。 当天夜里,“临江城”内便传出了陈掌柜畏罪自杀的消息。然而,对于这个说法,却没有人真正相信。 大家都心知肚明,陈掌柜的死,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一个贪婪狡诈,视财如命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一块玉佩就畏罪自杀?这背后,肯定另有隐情。 至于那块双凤玉佩,却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 翌日,临近午时,阳光洒满街道,大街上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忽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骚动,尖叫声、怒骂声混杂在一起,如同油锅里滴入了水,瞬间炸开了锅。 “杀人啦!杀人了!县令大人被杀了!” 只见一个身高体壮,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如同铁塔一般,巍然不动地站在大街中央。 他身穿黑色劲装,肌肉虬结,充满爆发力,手中握着一把还在滴血的匕首。 他旁若无人地站在那里,如同来自地狱的死神,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气。 在他的脚下,横躺着一个人,正是县令孙旺。 他的脖子上赫然出现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汩汩涌出,如同喷泉一般,染红了地面,形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他双手徒劳地捂着脖子,身体不断地抽搐着,口中发出“嗬嗬”的声响,仿佛想要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双眼圆睁,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很快便失去了神采,彻底没了声息。 这黑脸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血狼帮帮主——窦子德。 “孙旺!你这个狗官!你害死了陈登星,还想来害我!我窦子德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玉佩的丢失与我们血狼帮毫无瓜葛!你却一意孤行,非要将这莫须有的罪名安插在我们头上!我呸!你这种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狗官,早该死了!我窦子德今日替天行道,送你下阿鼻地狱!” 窦子德怒目圆睁,声如洪钟,震得围观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围观众人闻言,顿时议论纷纷,胆小的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四散逃窜。 也有人认出了窦子德的身份,惊呼道:“是血狼帮帮主!他竟然杀了县令大人!” 窦子德冷哼一声,将匕首往地上一扔,转身大摇大摆地消失在人群中。 孙旺被杀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临江城”,一时间人心惶惶,风声鹤唳。 官府当即下令,调集精兵强将,全力剿灭“血狼帮”。 官兵雷霆出击,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迅速将“血狼帮”逼入绝境,困守在位于半山腰的宅院内。 双方相持之际,窦子德的身影却突然出现在山顶的“望月楼”上。他一袭黑衣,迎风而立,衣袂飘飘,宛如傲视苍穹的雄鹰,俯瞰一切。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将天边染成一片暗红,映照在他冷峻的脸上,更添几分决绝。 在众目睽睽之下,窦子德纵身一跃,身影划破长空,从高耸的“望月楼”上坠落,以近乎悲壮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一代枭雄,就此陨落,令人唏嘘不已, “血狼帮”失去了主心骨,帮众顿时军心涣散,四处逃窜。最终,在官兵的猛烈攻击下,土崩瓦解。 帮众死的死,逃的逃,曾经不可一世的“临江城”第一帮会,就此烟消云散,如同昙花一现,最终归于尘土。 只留下一些关于他们的传说,在江湖上流传。 一代枭雄,就此陨落。 然而,这看似是一场官府的胜利,一场正义战胜邪恶的凯歌,却无人知晓,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风子垣精心策划的一场戏,一个瞒天过海的计谋。 那个当街刺死孙旺,手段狠辣,冷酷无情的“窦子德”,是云瑶运用精妙的幻形术变化而成。 而将真正的窦子德从“望月楼”推下去,制造意外身死假象的,也是云瑶幻化的“血狼帮”的二当家——赵虎所为。 风子垣借刀杀人,不费一兵一卒,便除掉了贪赃枉法的孙旺和作恶多端的“血狼帮”,为民除了害,维护了正义,伸张了公道。 他如同一个隐藏在幕后的操盘手,掌控着全局,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第162章后继有人 季师父!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我的‘甘露净毒丹’怎么样了?”风子垣跨过“杏林堂”的大门,人未至声先到,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 “你小子,跑哪逍遥快活去了?也不来陪我这个老头子喝两杯!”季大夫坐在院子里,一手提着酒壶,一手举着酒杯,醉眼朦胧地抱怨道,言语间却满是亲昵。 只是,风子垣见他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中带着疲惫,看来是炼丹伤了元气,这让他心疼不已。 “帮朋友处理了一桩官司,这不一结束就来了嘛!”风子垣笑着走到季大夫对面坐下,也不见外,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斟满一杯。 他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剿灭“血狼帮”这样的大事,在他眼中不过如同掸去一粒尘埃般轻而易举。 季大夫放下酒壶,斜睨了他一眼,从宽大的袖袍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青色瓷瓶,随手扔给了风子垣:“喏,你要的东西!一次一颗,连续吃一个月,保管你这小子活蹦乱跳,跟没事人一样!” 风子垣接过瓷瓶,打开一看,里面盛放着莲子大小,乌黑发亮的丹药,正是炼制好的“甘露净毒丹”。 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令人精神一振。 他凝视着瓶里的丹药,内心汹涌澎湃,为了这一刻,他等了太久太久。 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当初身中“蛊毒”,命悬一线的时候。 季大夫见他迟迟没有动作,便打趣道:“怎么?舍不得吃?那就还给我!” 风子垣白了季大夫一眼,深吸一口气,倒出一粒,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流遍四肢百骸,他能感觉到,一直以来折磨着他的那股阴毒之力似乎减弱了几分,原本滞涩的内息也通畅了许多。 “师父,还是你医术高明啊,这药真是神了!” 风子垣由衷地赞叹道,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放到桌上,“上次宗门试炼,我偶然得到了一些草药,您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季大夫打开锦盒,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株株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雪白小花,正是从“暗夜森林”里得到的珍稀药材——“花千草”。 他惊讶地抬起头,佯怒道:“你小子,得了这等宝贝,竟然现在才拿出来!” 风子垣笑而不语,只是举起酒杯,示意季大夫共饮。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这无声的默契,更胜过千言万语。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守在门外的小药童却突然跑了进来,跪倒在风子垣面前,哭喊道:“公子,求求您,快救救师父吧!他不让我跟你说,但是我必须说出来!呜呜呜……” “你这小兔崽子,找打是不是?你要是敢说出来,看我不打死你!”季大夫脸色大变,厉声呵斥道。 “你打死我,我也要说!师父他……他为了炼制‘甘露净毒丹’,竟然……竟然用自己的精血做药引!呜呜呜……” 小药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小的身体颤抖着,泪水滚滚落下。 风子垣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颤声问道:“师父,这……这是怎么回事?” 季大夫长叹一声,眼神中充满了悲凉,“唉……”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说道: “这‘甘露净毒丹’并非普通的丹药,它需要一味极其珍贵的药引——炼药之人的心头血。而这心头之血,必须与那‘还魂草’融合,才能发挥药效。而二者融合的过程会让此毒随着血液流遍全身,侵蚀五脏六腑,如同跗骨之蛆一般,难以清除,最终毒发身亡。” 季大夫顿了顿,继续道:“老夫深知自己年事已高,气血衰败,若这么做,只怕会毒发攻心,当场毙命。” 他浑浊的双眼望着风子垣,眼神中充满了慈爱,“思来想去,老夫一把年纪,活也活够了,你正值壮年,前途无量,我这条老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风子垣看着眼前这位为了救他而甘愿牺牲的老人,心中充满了自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让它流下来。 “这就是你不让我打下手的原因吧!”他低语着,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弯下腰,轻轻地扶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药童,沉声说道:“放心,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救师父的!” 风子垣的脑海中开始飞快地思索着,各种解毒丹药如走马灯般,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闪过。 忽然,他眼前一亮,想起了“清灵续脉丹”。这丹药汇聚了天地灵气,蕴含着强大的生命力,具有起死回生,续命延年的奇效,或许可以缓解季大夫的伤势,为他争取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他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白玉瓷瓶。 他倒出一颗散发着柔和绿芒的丹药,递给季大夫,语气坚定地说道:“师父,这是我之前炼制的一炉‘清灵续脉丹’,对于疗伤续命有奇效,你快服下试试!” 季大夫接过丹药,狐疑地看着风子垣,浑浊的双眼眯成一条缝,“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炼丹了?这玩意儿真能管用?可别把我这老头子给毒死了!” “你就放心吧!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快试试,绝对有效!”风子垣催促道。 季大夫看着风子垣坚定的眼神,半信半疑地将丹药放入口中,丹药入口后化作一股温润的能量,如同涓涓细流般,迅速流遍全身,滋润着他的五脏六腑,修复着他受损的身体。 几乎是立刻,季大夫便感觉到一股蓬勃的生机在体内涌动,如同枯木逢春般,充满了活力,原本虚弱的气息变得平稳有力,脸色也渐渐恢复了红润。 “哈哈哈!妙哉!妙哉!”季大夫惊喜地大笑道,如同枯树逢春般,容光焕发,“此丹果然神奇!老夫感觉此刻精力充沛,仿佛年轻了十岁!我季明一身治病救人的医术,总算后继有人了!” 他开怀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欣慰和自豪。 风子垣见状,这才放下心来。他知道,只要有“清灵续脉丹”吊着性命,季大夫便不会有什么大碍。 “快!快去把我珍藏了二十年的那坛老酒拿出来!今天我要喝个痛快!”季大夫激动地吩咐道。 “哎!好嘞!”小药童见师父转危为安,也跟着高兴起来,一溜烟地跑出了屋。 “你这小子,真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啊!”季大夫欣慰地看着风子垣,感慨万千,“想当初,你刚来‘杏林堂’的时候,还是个毛头小子,整天就知道跟在我屁股后面,问东问西。没想到,短短一年时间,你竟然成长到了如此地步!我季明这辈子,能够收你做徒弟,真是不枉此生啊!” 风子垣摇着脑袋:“您可别这么说,我这点微末道行,在你老人家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就在这时,小药童抱着一坛封着红泥的酒坛子,兴冲冲地跑了进来。 “师父,酒来喽!”小药童将酒坛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季大夫迫不及待地拍开酒坛上的封泥,“砰”的一声脆响,如同开启了尘封已久的记忆。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如同陈年佳酿般,醇厚绵长,令人垂涎欲滴,回味无穷。 他拿起桌上的两只青瓷酒碗,先给风子垣斟满一杯,琥珀色的酒液在碗中荡漾,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然后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举起酒碗,朗声说道:“这第一杯酒,老夫敬你!感谢你救了老夫一命!” 风子垣连忙端起酒碗,起身回敬道:“师父,哪里的话!这杯酒,应该是我敬你!感谢师父的救命之恩和多年来的教诲!”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将碗中酒一饮而尽,只觉得酒香醇厚,甘甜爽口,回味无穷,如同甘霖般滋润着心田。 就这样,师徒二人推杯换盏,边喝边聊,从炼丹心得聊到江湖轶事,从人生哲理聊到世间百态,气氛融洽,其乐融融。 不知不觉间,夜已深沉。 窗外,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如同给万物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轻纱。 或许是因为体内蛊毒已解,那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终于得到了释放,风子垣终于把自己给灌醉了。 第163章银翅飞书 夜已深沉。 风子垣带着一身酒气,脚步踉跄,摇摇晃晃地回到“风林武馆”,刚抬起手,准备拍响那厚重的木门,却见它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阿毛一脸笑意地站在门内,手中提着一盏昏黄的灯笼,仿佛一早就预料到他会回来似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 “大哥,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呢!”阿毛说着,上前一步,扶住风子垣摇摇欲坠的身体。 “嘿嘿,阿毛啊!还是你小子对我好,知道心疼大哥……”风子垣打了个酒嗝,醉眼迷离地说道。 阿毛没有接话,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将他扶进屋内,临走前意味深长地说道:“大哥,你喝多了,晚上……悠着点。” 风子垣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一头栽倒在床上,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房间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风子垣翻了个身,忽然感觉有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脸上轻轻地抚摸着,那触感滑腻柔软,伴随着一阵淡淡的幽香。 “大人……你怎么才回来?” 娇滴滴的声音,在他耳边软糯地响起,带着几分幽怨,几分娇嗔。 风子垣猛地睁开眼睛,借着从窗外洒落的微弱月光,看清了眼前的情景。 只见一名女子,正坐在床上,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眼波流转间,似有千言万语。 女子乌发如瀑,散落在雪白的香肩上,如上好的丝绸般柔顺光滑,她肌肤胜雪,吹弹可破,在月光的映衬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身上只裹着一床薄被,薄被之下,曲线毕露,春光若隐若现,更添了几分诱人的妩媚。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昨晚在“樊春楼”与他相谈甚欢的琴音。 “你怎会在这里?”风子垣惊讶地问道,酒意顿时消散了大半。 琴音见他这副神情,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她轻轻地咬着嘴唇,低声说道:“大人,你为我赎了身,我现在是你的人了……” 风子垣心中一震,当初给她赎身,只是为了还她一个自由,一个重启人生的机会,而非将她束缚在自己身边。 “你误会了,我……我为你赎身,并不是想将你占为己有。”风子垣解释道,语气慌乱。 “难道……难道你这两日对我的温柔和爱意,都是在演戏吗?”琴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泪珠在眼眶中打转,随时都会落下。 风子垣心中百感交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那晚在“樊春楼”,他确实被琴音的美貌和才情所吸引,但那是一种欣赏,一种怜惜,却并非男女之情。 而且,见到她就好似见到了苏含之,那个让他产生心结的女子。 琴音见他不说话,心中更加委屈,起身扑进风子垣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腰。 “大人,不要赶我走,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让人听了忍不住心生怜悯。 然而,风子垣的心,却如同这夜色般冰冷。 他轻轻地推开琴音,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寂静的夜色,语气淡漠地说道:“琴音娘子,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所以我才会不惜重金为你赎身。如今你已经自由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不必再留在这里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留下琴音独自一人,在黑暗中默默垂泪。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更显得凄凉冷清。 风子垣推开房门,快步走出院子,心头仿佛压着一块巨石,让他喘不过气来。 “大哥?”阿毛从门房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疑惑的神色,“这么快就出来了?” “阿毛,帮我照顾好琴音。”风子垣没有回头,语气低沉地说道,“她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不要让她受了委屈。”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阿毛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满脸疑惑地挠了挠头,小声嘀咕道:“奇了怪了,这洞房花烛夜的,怎么吵架了?” …… 风子垣漫无目的地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夜风习习,吹散了身上的酒气,却吹不散心中的烦闷。 深更半夜的,他一时竟不知道该去哪里。 忽然,一阵清脆的鸟鸣声划破夜的寂静。 风子垣抬头,只见一只通体银白,双翅修长,尾羽飘逸的灵禽正朝着他飞来。 “银翅鸟!”风子垣低呼一声。 “银翅鸟”比“铜翅鸟”更为珍贵,可用于远距离传讯。 风子垣离开“星辰道”之前,特意购置了一只,并留下自己的一缕灵气,以便马胖子有急事时能够联系到他。 “银翅鸟”盘旋片刻,轻盈地落在他的肩头,亲昵地用喙蹭了蹭他的脸颊。 风子垣笑着摸了摸它光滑的羽毛,取下绑在纤细鸟腿上的竹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小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道: “风哥,见信速回宗门,有重大发现。——马轻尘” 风子垣收起“银翅鸟”,知道自己该回去了。 风子垣回到“风林武馆”后,立刻叫醒了正在熟睡的王二虎和阿毛。 “大哥,有啥事儿?”王二虎睡眼惺忪地问道。 “我要回‘星辰道’了,”风子垣没有解释太多,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放到桌上,“这些钱银你们拿着,好好照顾武馆和镖局,不用替我省钱。” “啥?这么急?这次要走多久?”王二虎追问道。 “不知道,归期不定。”风子垣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事情处理完我就会回来的。” 交代完,风子垣放出“龙蜓”,翻身跃上其背,他一声令下,“龙蜓”便振翅而起,化作一缕流光,消失在夜空中。 一路上,风子垣心事重重,思绪万千。 他原本打算处理完“临江城”的事情后,就去探望黄老夫妇。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只能将此事暂时搁置了。 “哎,也不知他们会不会怪我……”风子垣叹了口气,心中满是自责。 …… 次日清晨,碧儿带着满心的欢喜,来到了“风林武馆”。 她原本想把“血狼帮”覆灭的消息告诉风子垣,可是却发现武馆里空荡荡的,只有阿毛一个人在院子里练武。 “阿毛,你风大哥呢?”碧儿疑惑地问道。 “风大哥,他……走了。”阿毛停下手中的动作,语气有些低落。 “走了?去了哪里?”碧儿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风大哥说他有急事,必须马上回宗门一趟。”阿毛突然想到了什么,“稍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说着,他转身跑进屋子,很快便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和一封信返回来。 木盒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雕工精美。信封上则用遒劲的字迹写着——“碧儿亲启”。 他将木盒和信递给她,语气诚恳地说道:“风大哥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将这些东西交给你。” 碧儿颤抖着打开木盒,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张银票,面额赫然是五千两! “这……这么多钱,我不能收!”碧儿连忙说道。 “这是风大哥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阿毛劝道:“他说,这些钱可以让你和家人过上好日子,不必再为生活奔波劳碌。” 碧儿听罢,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双手拆开了那封信。 信笺上,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碧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临江城’了。很抱歉,没能当面与你道别。诸多事情,一言难尽,望珍重。小小薄礼,不成敬意。愿你我后会有期。风子垣” 碧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如珍珠般,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滴落在信笺上,晕开一片水渍。 第164章死不承认 风子垣风尘仆仆地赶回“星辰道”,衣衫上沾满了尘土,头发也有些凌乱,一路奔波,十分劳累。 他顾不上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便马不停蹄地直奔马胖子的住处。一路疾行,来到马胖子的房门前,伸手轻轻叩了叩门,还没等里面的人回应,便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 房间内,马胖子和陆小鱼坐在桌旁,似乎已等候多时。 马胖子斜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块糕点,正津津有味地吃着,而陆小鱼则正襟危坐,手里捧着一杯热茶。 二人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几碟精致的糕点,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还有一壶热气腾腾的香茶,显然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看到风子垣推门而入,两人连忙站起身来。 “子垣哥,你回来了!”陆小鱼放下手中的茶盏,笑着迎上前去。 “风哥,一路辛苦了!先喝口茶,润润嗓子。”马胖子热情地招呼道,同时拿起茶壶,给风子垣倒了一杯香茶。 风子垣顾不上细品,仰起头来便猛灌一大口,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流入腹中,仿佛一道火线,让他从内到外都感到一阵灼热。 他放下茶碗,目光灼灼地盯着马胖子,问道:“这么急叫我回来,到底什么事?” 马胖子故作神秘地清了清嗓子,笑着说道:“嘿嘿,你走后,我可没闲着,从青云峰一位师兄那儿打听到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什么消息?”风子垣催促道。 “玉清峰上有一口神奇的‘不老泉’,你听说过没有!”马胖子故意顿了顿,观察着风子垣的反应。 “不老泉?”风子垣对这个名字充满了好奇。 “没错!据说,这‘不老泉’拥有不可思议的功效,每日饮用泉水,并用泉水擦拭身体,不仅可以增强体魄,延年益寿,还能祛除百病,强筋健骨!如果再配合玉清峰独门心法‘玉清心法’修炼,那效果更是逆天,说不定能彻底治愈你的身体!”马胖子眉飞色舞地解释道,仿佛亲眼见过这神奇的泉水一般。 风子垣闻言,心中顿时燃起一丝希望,“这么说,我的身体还有救?” “先别高兴得太早,”马胖子语气一转,面色凝重起来,“玉清峰作为‘星辰道’三大主峰之一,眼光极高,根本不把我们外门弟子放在眼里。想要进入玉清峰修炼,难如登天啊!” 陆小鱼在一旁补充道:“没错,玉清峰对入门弟子的挑选极其严格,几乎不招收从外门直升上来的弟子,因为在他们看来,能进外门就代表资质平庸,上限不高,根本不值得培养。” “这可如何是好……”风子垣的心再次沉了下去,仿佛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正当风子垣愁眉不展之时,马胖子又开口了:“风哥,还有一个坏消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是什么?”风子垣被他这犹犹豫豫的样子弄得心烦意乱。 “紫霄峰的段天云长老,最近一直在四处打听他儿子段千墨的下落……”马胖子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风子垣的脸色。 “段千墨?失踪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风子垣一头雾水。 陆小鱼见状,补充道:“子垣哥,你有所不知,那段千墨,就是‘幽冥子’!” “什么!”风子垣心头一紧。 “你也知道,段天云前一阵子还收了卢碧渊为徒,他们的关系肯定非同一般。”马胖子继续说道,“现在幽冥子失踪了,段天云怀疑他儿子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仇家,正在全力追查此事。”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马胖子深吸一口气,盯着风子垣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风哥,你老实告诉我,幽冥子……还有卢碧渊,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该来的一定会来,纸里终究包不住火。 风子垣叹了口气,说道:“他们……都死了,还有那个叫夜无痕的,也死了。” “完了……” 马胖子闻言,如遭雷击,脸色霎时褪尽血色,变得惨白如纸。 他双眼圆睁,嘴巴大张,半天发不出一个音节。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一倒,昏死过去。 “轻尘哥!轻尘哥!”陆小鱼忙扶住马胖子,焦急地呼唤着,同时望向风子垣,满腹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风子垣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 现在看来,这件事的后果远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 段天云身为紫霄峰长老,在“星辰道”中地位尊崇,如今独子惨死,又岂会善罢甘休? 这滔天怒火,又该烧向何方? 陆小鱼使出浑身解数,好不容易才将马胖子从昏厥中唤醒。 马胖子睁开眼,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模样像个小孩子。 “完了!这回真完蛋了!段天云那个老匹夫,出了名的护短,咱们这次可是捅破天了,死定了,死定了啊……” “胖子,你先别哭了,天还没塌下来呢!” “风哥,你是不知道此人行事有多么毒辣!想当年,我们青云峰的李长老不小心踩死了他养的灵鹤,段天云那厮就硬生生把人家一条胳膊给打断了!想想看,咱们这次可是杀了他的宝贝儿子啊!他不得把我们碎尸万段才解恨啊!” 马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身子都跟着颤抖起来。 陆小鱼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厉声呵斥道:“别哭了,现在是哭的时候吗?你就算把自己淹死在眼泪里,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马胖子被陆小鱼这么一吼,顿时噤声,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们。 风子垣沉思片刻,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性,但都被他一一否决。 最后,他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说道:“事到如今,只有一个法子了——死不承认!” “死不承认?”马胖子和陆小鱼异口同声。 “没错!幽冥子等人的死,只有咱三个知道。只要守口如瓶,就没人会怀疑到我们头上。”风子垣解释说。 “可是……可是万一被段天云查出来怎么办?”马胖子仍然心有余悸。 “查出来又如何?死无对证!我就不信,他能把我们怎么样!”风子垣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就算他真的查到我们头上,打死不承认就好了!” 陆小鱼点了点头,附和道:“子垣哥说得对!只能赌一把了!” 见他二人如此态度,马胖子也明白,除了“死不承认”,也别无他法。 他咬了咬牙,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好!风哥,我听你的!这件事,打死我也不承认!”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为了活命,他们必须死守住这个秘密。 回到住处,风子垣遣散了“丹心苑”前来嘘寒问暖的弟子,紧闭大门,把自己关了起来。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内心犹豫不决。离开固然是一个简单的选择,可以避免所有后患,可如果“不老泉”真的能解决他身体的顽疾,那又该如何? 最终,他还是决定留下。 不能把烂摊子丢给马胖子和陆小鱼,更何况,以他如今的身体状况,就算离开“星辰道”,也难以自保。 “看来,必须得想办法进入玉清峰,搞定‘不老泉’和‘玉清心法’!” 风子垣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 第165章入门之难 风子垣满怀希望地递交了加入玉清峰的申请,在忐忑不安中等了数日,最终收到的回复却让他如坠冰窟——申请被驳回了。 他们给出的理由很简单:风子垣曾是外门弟子,资质平庸,不符合玉清峰的收徒标准。 这个结果对风子垣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他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一技之长——炼丹术,能够打动玉清峰的长老,没想到还是被拒之门外。 无奈之下,风子垣只能硬着头皮去求助柳天。 翠竹峰的一处洞府内,灵气氤氲,宛若轻纱般缭绕。 柳天盘膝而坐,吐纳之间,周围的天地灵气如涓涓细流般汇聚而来,在他周身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漩涡。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灵气在体内经脉中游走,每运行一个周天,便感觉体内的灵气充盈一分,距离重元境巅峰的瓶颈也更近一步。 良久,柳天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精光一闪而逝,轻叹一声:“今日修行便到此为止吧。” 话音刚落,洞府外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师父,风子垣师兄求见。” “让他进来。”柳天深吸一口气,平复体内翻涌的灵气,语气淡然。 不多时,一个身着白衣的青年男子便走进了洞府,正是风子垣。 他恭敬地行了一礼:“弟子风子垣,拜见柳长老。” 柳天微微颔首,示意他起身,问道:“风小友,你来找我何事?” 风子垣走到柳天身旁,将一个雕工精美的青色玉瓶轻轻放在桌上,说道:“柳长老,弟子近日新炼制了一炉‘清心丹’,对稳固心神,提升修炼速度颇有裨益,特意拿来孝敬您。” 柳天微微一笑,接过玉瓶,打开闻了闻,赞赏道:“不错,药香纯正,火候控制得恰到好处,看来你的炼丹术又精进了不少。” “柳长老过奖了,我这点微末道行,还差得远呢!”风子垣谦虚地说道。 “行了,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柳天一眼就看穿了风子垣的心思。 “弟子最近的确遇到了麻烦……”风子垣见他如此直截了当,也不再拐弯抹角,便将玉清峰拒绝他入门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柳天。 柳天听完,眉头微皱,“玉清峰一向眼高于顶,不招收外门弟子也是常有的事,此事确实有些棘手。” 风子垣闻言,心中更加忐忑,难道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柳天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与玉清峰的执事吕祀问有些交情,或许可以帮你引荐一二,只是能否成功,却也难以保证。” “多谢柳长老!只要有一丝希望,弟子都想试试!”风子垣闻言大喜。 柳天点点头,吩咐道:“你且回去准备一些高品质的‘破镜丹’,或许能派上用场。” “弟子明白!”风子垣再次行礼,然后离开了洞府。 …… 玉清峰上一间青釉屋顶的房间里,檀香袅袅,茶香四溢。 玉清峰执事吕祀问正端坐在桌案前,手里把玩着一颗浑圆饱满的“破镜丹”。 丹药表面流光溢彩,散发着阵阵药香。良久,他微微颔首,赞叹道:“此丹药色泽圆润,药香醇厚,品质上乘,确定是那风子垣炼制的?” 坐在他对面的柳天品了一口香茗,笑着说道:“吕兄好眼力,正是风小友炼制的。说起来,我的旧疾还得亏了风小友的丹药才得以痊愈,他若不是一心想进玉清峰深造,我早就想办法把他拉到我们翠竹峰了。” 吕祀问听罢,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此事确实有些为难啊,玉清峰规矩森严,不收外门弟子也是为了保证门下弟子的质量啊……” 柳天放下茶盏,继续劝说道:“吕兄有所不知,风师弟虽然出身外门,但他天资过人,对炼丹更是有着极高的悟性,假以时日,必定有所成就。更难得的是,他勤奋好学,绝非那等眼高手低之辈,也断然不会给玉清峰丢脸。还请吕兄通融一二,给这孩子一个机会。” 吕祀问思忖着柳天的话,又看了看手中的丹药,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他与柳天是多年好友,深知柳天素来挑剔,能得他如此推荐,想来这风子垣确实有过人之处。 “好吧,既然是柳兄的推荐,那我就破例一次。”吕祀问终于松了口,但语气中仍带着几分严肃,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玉清峰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若这风子垣日后在玉清峰修行懈怠,或是犯了什么门规,我定不轻饶,随时都会将他逐出山门!” “多谢吕兄成全!”柳天闻言大喜,连忙起身道谢,“吕兄放心,风小友天资过人,又勤奋刻苦,定不会辜负你我的期望!” 几日后,风子垣将丹房的钥匙交予孙离,与他告别后,怀着忐忑的心情,跟随吕祀问前往玉清峰报到。 玉清峰巍峨耸立,云雾缭绕,宛若仙境。 作为新入门的弟子,风子垣需要从东边的“明春门”进入其中,寓意万物起始、生机勃勃。 然而,当他们一行人来到新人登记处“海棠阁”时,却见一位身着紫袍,身形消瘦,面色阴沉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正冷冷地盯着他们。 此人正是与吕祀问素来不睦的玉清峰执事韦道临。 韦道临心中冷笑一声,故意拦在准备为风子垣登记入册的弟子身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哟,这不是吕执事吗?你这是什么意思?带一个外门弟子来我玉清峰,是想坏我玉清峰的规矩吗?” 吕祀问自然听出他话中的讥讽之意,却也不动声色,淡淡说道:“韦执事说笑了,这位风子垣小友天资聪颖,炼丹天赋极高,我破例将他收入门下,有何不可?” “哼,规矩就是规矩,岂能因人而异?我玉清峰从不招收外门弟子,这是规矩,谁也不能违背!”韦道临态度强硬,丝毫不肯退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吕祀问神色不变,淡淡道,“韦师兄难道忘了,当年天霜子师叔祖也是破格提拔了一位外门弟子为亲传弟子,最终还不是一样名扬天下?” “你……” 韦道临面色铁青,却也找不出话来反驳,只得将矛头再次指向风子垣,冷哼一声道,“没有经过我玉清峰的入门考核,就想直接成为内门弟子,天下哪有这般便宜的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执不下,气氛剑拔弩张。 风子垣站在一旁,心中焦急万分,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一位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老者缓步走来。他身穿一袭青色道袍,周身散发着淡淡的清辉,令人不敢直视。 “发生了何事?为何在此喧哗?”老者语气平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吕祀问和韦道临连忙躬身行礼:“弟子见过玉清散人。” 玉清散人是玉清峰副峰主,在峰内拥有极高的威望。 吕祀问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禀告给了玉清散人。他听后,微微沉吟,目光落在风子垣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 “年轻人,你叫风子垣?”玉清散人问道。 “正是弟子。”风子垣恭敬地回答道。 “你既有心入我玉清峰,我便给你一个机会。”玉清散人缓缓说道,“从今日起,你便以准弟子的身份加入玉清峰。若你表现出色,便可正式成为玉清峰弟子;若你辜负了这份期望,便自行离开,不得再踏入玉清峰半步。” 风子垣闻言大喜过望,“多谢长老!弟子定当勤勉修行,绝不辜负长老的厚望!” 吕祀问也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玉清散人一眼。而韦道临虽然心中不悦,却也不敢违抗玉清散人的决定,只得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第166章初入玉清 吕祀问将风子垣带到玉清峰内门弟子居住的区域——梅花谷,这里遍植梅树,常年暗香浮动。 他为风子垣安排了一间位于山谷边缘的独立小院。小院虽简陋局促,比不得风子垣先前在“丹心苑”那处宽敞的居所,但胜在清幽雅致,干净整洁,院中一株老梅虬枝盘曲,姿态苍劲,颇有几分古意。 临走前,吕祀问拍了拍风子垣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叮嘱道:“风师侄,我知道你炼丹天赋出众,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但玉清峰内卧虎藏龙,能人辈出,切记要谨言慎行,小心行事。尤其要注意韦道临,此人城府极深,睚眦必报,你初来乍到,莫要招惹他,知道吗?” 风子垣郑重地点了点头,将此番话牢记于心。 送走吕祀问后,风子垣回到自己的房间,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行装。 他知道,玉清峰并非想象中的世外桃源,这里竞争激烈,暗流涌动,未来的路注定不会一帆风顺。 与此同时,在玉清峰一处幽暗的洞府内,韦道临正与几名心腹弟子密谋着什么。 洞府内气氛凝重,隐隐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风子垣那小子,在外门的时候没少惹事,估计也是争强好胜的主儿。”韦道临脸色阴沉,语气森然。 “长老,那我们该如何对付他?”一名弟子低声问道,眼中闪着寒芒。 “哼,当然是让他吃些苦头。玉清峰可不是他这种阿猫阿狗能待的地方!”韦道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只要敢反抗,你们就把事情闹大,然后把吕祀问拖下水。记住,做得干净点,别留下把柄。” “是,长老!”几名弟子齐声应道。 阴谋的种子,在黑暗中悄然萌芽,一场针对风子垣的风暴,正在玉清峰上悄然酝酿。 …… 风子垣拿着入门弟子凭证,踏入了玉清峰的“仙物阁”。 这里依山而建,气势恢宏,阁楼高耸入云,宛若仙宫一般。朱红色的门扉上雕刻着精美的莲花纹,散发着古朴而神秘的气息。 刚一踏入阁内,一股清凉之气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阁内宽敞明亮,琳琅满目的各种法宝、丹药、符箓等物品,整齐地摆放在一个个精致的玉架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令人目不暇接。 风子垣按照入门弟子指南上的清单,领取了生活所需的物品,包括一套崭新的玉清峰弟子服、一床柔软舒适的云纹锦被、几瓶补充灵气的丹药、一些常用的符箓以及日常用品等。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一件造型奇特的物品上,那是一把通体黝黑的号角,约莫一尺来长,入手温润如玉,表面雕刻着繁复的云纹和一些神秘的符文。 “这是什么?”风子垣好奇地问道。 “这是‘战魂角’,只有在紧急时刻才能吹响,它会向宗门发出求救信号。”说话的是一位灰发老者,他语气严肃地告诫道,“切记,没事的时候,万万不可吹响此角,否则将被视为扰乱宗门秩序,轻则逐出师门,重则废除修为,你可明白?” 风子垣被老者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连忙点头称是,小心翼翼地将“战魂角”收好。他原本只是觉得这号角造型奇特,想吹着玩玩,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重要的作用。 领取完物品后,风子垣兴冲冲地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然而,当他来到门前,脸上的笑容却瞬间凝固了。 只见房门被几块粗大的木板死死地钉住,木板缝隙间,以及门前的台阶上,都被泼洒了大量的暗红色液体,还夹杂着一些难以名状的块状物,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风子垣仔细一看,顿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竟然是动物的血和粪便! “这是谁干的?”一股无名怒火在心里升腾。 “这位师弟,你该不会是住在这里吧?我可是听说这屋子前几日闹邪祟,弄得乌烟瘴气的,几位执事刚来做过法事,你现在搬进来,就不怕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就在这时,几名玉清峰弟子,说说笑笑地走了过来。 为首那人身材矮壮,敦实得像一只直立行走的癞蛤蟆,偏偏脸上挂着一副故作惊讶的滑稽表情,配上那张满是横肉、苦巴巴的脸,让人一见就心生厌恶。 风子垣冷冷地看着眼前这群不速之客,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 “在下风子垣,不知这位师兄如何称呼?可否告知是哪位执事在我这里做的法事?”风子不动声色地拱手问道。 “在下史良,”矮壮男子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用余光瞥了风子垣一眼,用傲慢至极的语气说道:“至于是哪位执事来过,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 说罢,他转头问旁边一名身形瘦高的修士:“江童,你知道是谁吗?” 那名叫江童的修士闻言,嗤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鄙夷:“我哪里知道?这种污秽不堪的破地方,我平时连路过都得掩着鼻子,怎么可能留意?” 风子垣闻言,不自觉就握紧了双拳,心中怒火翻涌。 这几人分明就是来找茬,想要羞辱他一番,说不定堵门泼粪的烂事儿就是他们干的! 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几乎让他失去了理智。 但一想到吕祀问的嘱咐,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算了,现在还不是跟他们起冲突的时候。”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甚至带上一丝客套的疏离:“既然两位师兄不知情,那风某就先告辞了。” 说罢,便不再理会史良等人,转身大步离去。 他不想与这些人做无谓的纠缠,只想赶紧解决身体的隐疾。 …… 风子垣一路疾行,心中却越想越气,一股郁闷之气堵在胸口,难以抒解。 没想到玉清峰门下弟子竟然如此蛮横无理,欺凌弱小!这与他想象中的名门正派相去甚远!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山谷。 这里绿树成荫,鸟语花香,清新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仿佛一片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风子垣被这美丽的景色吸引,烦躁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脚步也慢了下来。 就在这时,他发现山谷深处,掩映在一片翠竹林中,有一间破败的马厩。 这里杂草丛生,破败不堪,屋顶也破了好几个洞,显然已经荒废了很久。 “此地倒是不错!”风子垣眼前一亮。 马厩虽然简陋,但是胜在清静无人打扰。至少,比待在那些趾高气扬的玉清峰弟子面前要舒服得多。 他将马厩简单地收拾了一番,拔掉杂草,拂去灰尘,又从“储物囊”中取出一块干净的麻布铺在干草堆上,这才盘膝坐下,闭目凝神,开始修炼起来。 清新的空气和宁静的氛围让人感到一阵轻松,他需要尽快恢复状态,迎接后面的挑战。 第167章师父宋玄 几日后,玉清峰海棠广场上,白玉铺地,流光溢彩,一场盛大的入门仪式正在举行。 高台上,端坐着几位仙风道骨的长老,他们鹤发童颜,身着素雅的长袍,表情严肃,不怒自威。 高台下,则站着十几名气宇轩昂的传功使,他们负责教导新进的内门弟子,是他们步入修仙之路的引路人。 弟子们则身着统一的青色道袍,按照次序整齐地站立在广场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期待和忐忑,眼神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 风子垣混在其中,听着台上长老热情洋溢的欢迎致辞,目光平静,神色淡然。 简单的入门仪式结束后,便是万众瞩目的传功使择徒环节。玉清峰十九位传功使,皆是德高望重、技艺卓绝之辈。 传功使的选择,对一名弟子的成长至关重要,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他未来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人生方向和成就高低。 因此,弟子们最担心的就是匹配不到合适的老师。 而那些资质超群的天才弟子,则早已被传功长老——玉清峰真正的顶尖强者提前收入门下,接受更加系统、精深的培养,可谓是一步登天。 这时,风子垣身边,几名弟子正低声议论着。 “听说徐师兄被李长老收为亲传弟子了,真是好运气!李长老剑术无双,门下弟子个个都是剑道高手,前途不可限量!” “可不是嘛!还有王师姐,被吕长老看中了。此人不仅实力高强,而且风度翩翩,是玉清峰出了名的美男子,不知道多少女弟子想要拜他为师呢!” “唉,我不知道会被哪位长老选中?希望是一位实力高强且待人和善的长老,这样我的修行之路也能顺遂一些。”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风子垣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说起来,他对玉清峰的传功使了解不多,也不清楚自己更适合哪位的指导,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选中自己的是有真才实学之人。 “下一位,风子垣!” 宗门执事高声宣布,风子垣的名字在广场上回荡,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好奇、期待、探究不一而足。 终于轮到自己了。 风子垣努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期待,心脏怦怦直跳,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手心微微出汗。 究竟会是哪位传功使呢?是传说中剑法出神入化的青风子?还是精通炼丹之术的蒋子通?又或是以阵法闻名的岑机子? 各种猜测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让他愈发紧张和期待。 “宋玄!”宗门执事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风子垣的思绪。 风子垣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队伍末端。 只见一位身材高大,却有些佝偻的修士缓缓地从队伍中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低垂着头,花白的头发乱糟糟地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那双浑浊的双眼毫无生气,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的,与周围那些神采奕奕的年轻弟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位就是宋玄长老?”风子垣心中咯噔一下。 “喂,这位道友,我劝你还是跟宗门申请换一个传功使吧。”一名身材圆润的弟子好心提醒道。 “为什么?”风子垣不解地问道。 “啊!你之前没了解过吗?”这名弟子一脸惊讶地看着风子垣,仿佛在看一个异类,“宋玄在玉清峰可谓是‘劣迹斑斑’,所有他带过的弟子都在宗门比试中处于垫底的存在,你要是跟着他,以后可就惨喽!” 此人的话就像一根刺,直戳风子垣的心底,心中暗道:“看来我的运气不太好啊!竟然被分配到了这么一位‘声名狼藉’的传功使门下,今后的修炼之路注定不会平坦了。” 然而,风子垣不知道的是,这其实是吕祀问有意安排的。 以风子垣如今的处境,若是拜入那些风头正盛的传功使门下,势必会成为韦道临的眼中钉,肉中刺,到时候只怕会遭到更加猛烈的打压。 而宋玄虽然实力平平,但却是一个不争不抢,一心扑在修炼上的武痴,将风子垣安排在他的名下,一来可以避开韦道临的锋芒,二来也可以让风子垣安心修炼,不至于卷入那些无谓的争斗之中。 …… 隔日,风子垣按照玉清峰的规矩,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前往宋玄的住所行拜师礼。 他的洞府位于玉清峰一处极为偏僻的山谷之中,周围古树参天,遮天蔽日,显得格外幽静。 风子垣沿着一条崎岖蜿蜒的山路走了许久,来到了掩映在茂密树林中的洞府前。 入口处,一块巨大的青石上,刻着“凝心静气”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笔锋凌厉,隐隐透出一股逼人的剑意,仿佛要破石而出,直冲云霄。 风子垣驻足凝视,心中暗叹,这字迹与这幽静的环境倒是相得益彰。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略显紧张的心情,朗声喊道:“弟子风子垣,拜见宋长老!” “进来吧。” 一个低沉而略显沙哑的声音从洞府内传出,带着一丝沧桑的味道。 风子垣闻言,推开厚重的石门,走了进去。 洞府内十分简朴,甚至可以用简陋来形容。粗糙的石床、石桌、柜子和几把石凳,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摆设,与风子垣想象中奢华的景象相去甚远,更像是苦修之人的闭关之所,充满了清冷和孤寂的气息。 宋玄盘膝坐在石床之上,双眼微闭,似乎正在闭目养神,又像是在默默地修行。 听到脚步声,他才缓缓睁开双眼,浑浊的目光落在风子垣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却没有说话,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风子垣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盒面用上好的丝绸包裹着,一看便知内里之物非同寻常。 他双手捧着锦盒,恭恭敬敬地放在宋玄面前的石桌上,再次深深地躬身行礼,语气谦卑而恭敬:“这是弟子花费数月时间,精心炼制的‘练气丹’,此丹对吸纳天地灵气,提升修为大有裨益,还望长老笑纳。” 宋玄的目光依旧深沉,并没有去看那锦盒一眼,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风子垣的话。随后,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指了指对面的一个古朴的石凳,示意风子垣坐下。 风子垣依言坐好后,宋玄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是吕祀问推荐来的吧?” 风子垣心中一惊,连忙恭敬地回答道:“回长老,正是吕执事将弟子引荐进宗门的。” “你和他之间是什么关系?”宋玄追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之意。 “弟子与吕执事萍水相逢,只是偶然间得到他的赏识并承蒙他引荐,这才得以进入玉清峰修行。”风子垣不敢隐瞒,据实以告。 宋玄听罢,微微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这才舒缓了一些,似乎对风子垣的回答还算满意。 他沉吟了片刻,再次问道:“你可知吕执事为何要将你安排到我的名下?” 第168章玉清争擂 风子垣一愣,这个问题他之前也想过,但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摇了摇头,如实答道:“弟子不知,还望长老明示。” 宋玄见状,叹了口气,缓缓道:“实不相瞒,吕执事与那韦道临之间恩怨颇深,你初来乍到,便被韦道临视为眼中钉,若是拜入其他传功使门下,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处境更加艰难。吕执事也是为了你好,才将你安排到我这里,希望你能够安心修炼,不要被那些是是非非所打扰。” 风子垣恍然大悟,没想到吕执事竟然考虑得如此周全。 “他们之间究竟有何恩怨?”风子垣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宋玄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片刻后,才缓缓道:“说来话长,他二人曾经情同手足,后来为了争夺传功长老之位,斗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最终,谁也没有得到那个位置,还因此结下了仇怨,老死不相往来。” “原来如此。”风子垣轻轻地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一丝了然。 “所以,你以后要小心行事,莫要涉足那些是是非非之中。”宋玄语重心长地告诫道。“那些所谓的门派之争,权力倾轧,不过是过眼云烟,镜花水月。唯有脚踏实地,不断提升自身的实力,才是真正的王道。”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切记,修道之路,唯有心无旁骛,方能有所成就。” “弟子谨记宋长老教诲。”风子垣起身,恭敬地向宋玄行了一礼,心中充满了感激。 “好了,该说正事了,”宋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你可有什么想学的功法?” “弟子想学‘玉清心法’。”风子垣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渴望。他加入玉清峰,为的就是这门传说中的功法。 宋玄闻言,却是不禁皱起了眉头,沉吟了片刻,才缓缓说道:“玉清心法是我玉清峰的镇派心法,只有正式弟子才可以修行,你……” 风子垣心头一紧,一股凉意从脚底直蹿头顶。学不了“玉清心法”,加入玉清峰还有什么意义? 眼中原本闪烁的期待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 宋玄敏锐地捕捉到了风子垣神情的变化,语气稍缓,接着说道:“不过,我这里有一套‘玉清九剑’,威力不俗,与玉清心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你若是愿意,我可以将这套剑法传授于你。” 风子垣闻言,心中一惊。 玉清峰的剑法向来以凌厉迅猛著称,威力强大,远非其他山门可比,而宋玄竟然愿意将如此珍贵的剑法传授给自己,这如何不让他欣喜若狂? “多谢长老厚爱!弟子愿意学习此剑法!”风子垣连忙起身行礼,语气中难掩激动之情。 宋玄见状,微微颔首,拿起手边一本古旧的剑谱,封面斑驳,显然年代久远,带着岁月的沉淀。 他将剑谱递给风子垣,道:“好,你过来,仔细听我说。” 说罢,宋玄低声细语地将“玉清九剑”的口诀和心法要义,以及修炼时需要注意的细节,一一传授给他。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流淌进风子垣的心田。 风子垣听得如痴如醉,聚精会神,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字。 他发现宋玄虽然不善言辞,但在修炼一途上却有着极深的造诣,许多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修炼难题,经宋玄一点拨,顿时豁然开朗,如同拨云见日,让他对修行的理解更上一层楼。 趁此机会,风子垣将自己在修炼中遇到的一些困惑和难题,也都一一向宋玄请教。 宋玄听后,也不藏私,倾囊相授,耐心地为他讲解,并分享了一些自己修炼的心得体会,令风子垣茅塞顿开,受益匪浅。 然而,风子垣心中却越发觉得奇怪,这宋玄明明是一位实力高强且经验丰富的传功使,为何他门下的弟子大都实力平平,默默无闻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却又不好直接询问,只能将这个疑惑暂时压在心底。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继续。”宋玄拿起一方雪白的丝帕,轻轻擦拭着额头的汗珠。长时间的讲解和演示,让他感到有些疲惫。 说罢,他便起身走到一旁,从柜中取出一个造型古朴的黑色茶釜和两个精致的青釉瓜棱茶盏。 子垣见状,连忙起身想要帮忙,却被宋玄挥手阻止了。“你坐着便是。” 不多时,一股清冽的茶香弥漫开来,沁人心脾。宋玄将煮好的灵茶斟入两个茶盏,其中一杯递给风子垣,另一杯则留给自己。 他轻轻抿了一口,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喉咙,这才缓缓说道:“你回去之后,要勤加练习,不可懈怠。‘玉清九剑’博大精深,需用心领悟,方能有所成就。” “是,弟子明白!”风子垣连忙起身,恭恭敬敬地回道。 “嗯。”宋玄微微点了点头。 风子垣见宋玄讲了一上午,丝毫没有提及拜师礼的事情,心中不禁有些疑惑,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试探着问道:“宋长老,咱们是不是……” 宋玄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在‘序位天碑’上的排名是多少?” 风子垣闻言一愣,他摇了摇头:“弟子不知,那‘序位天碑’又是什么?” 宋玄眉头微皱,恍然想起风子垣是今年才入门的弟子,于是耐心地解释道:“看来你还没有参与过宗门弟子之间的比试,我也不知道你的实际战力如何。这样吧,你去‘问天峰’一看便知。” 风子垣虽一头雾水,但还是恭敬地应道:“是,弟子遵命。” 宋玄放下茶盏,看着风子垣,语气严肃地说道,“一年一度的‘玉清争擂’就要开始了,到时候你报名参加一下吧!” “玉清争擂又是什么?”风子垣好奇地问道。 宋玄继续解释道:“玉清峰作为五大山门之一,门内弟子众多,为了激励弟子们修炼,同时也为了挑选出真正的天才加以培养,每年都会举行一场声势浩大的‘玉清争擂’。届时,你将同玉清峰的众弟子进行一对一的切磋比试。比试结束后,会根据弟子们的表现在‘序位天碑’上进行排名,排名越高,获得的奖励和日常修炼资源就越多。” “原来如此。”风子垣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玉清峰还有这样的比试。 宋玄拍拍风子垣的肩膀,“如果你能在‘玉清争擂’中取得好名次,不仅可以成为正式弟子,得到更好的修炼资源,也能堵住悠悠众人之口,让那些曾经轻视你的人对你刮目相看。” “弟子明白!”风子垣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宋玄满意地看着风子垣,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去吧,抓紧时间修炼,争取在‘玉清争擂’上一鸣惊人!” 见宋玄要闭门送客,风子垣终于问出了心中的困惑,“宋长老,不是还要有拜师礼吗?” 宋玄闻言,爽朗地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我这人闲云野鹤惯了,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虚礼俗套。况且你已经过了十八岁,根基已定,错过了修炼的最佳时机,我顶多能对你指点一二,算不上正式的师徒关系。如果你愿意,就随意称呼一声‘小师父’吧,听着也亲切些。” “这……这不合适吧?”风子垣面露难色。 毕竟在修仙界,师徒如父子,尊卑有序,岂能如此儿戏?况且宋玄如此修为,自己怎能如此轻慢? “无妨,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不必拘泥于形式,不用太在意。”宋玄不以为意地说道,语气轻松随意。 “好吧,小师父,请受弟子一拜。”风子垣见宋玄如此坚持,也不再推辞,当即起身,向宋玄行了一个正式的弟子礼。 宋玄笑着点了点头,欣然接受。 风子垣再次行礼后,转身离开了宋玄的住处。踏出房门的那一刻,他只觉得浑身轻松,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那“序位天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而自己在上面又排在什么位置? 第169章序位天碑 风子垣一路打听,最终来到了“问天峰”。 刚一踏入山顶,风子垣便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只见这里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宛如一个巨大的集市。 弟子们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而在人群的中心,一块高数丈、宽十几丈的巨型石碑巍然屹立,石碑通体呈暗黑色,表面光滑如镜,隐隐流转着奇异的光芒。 原来,这就是“序位天碑”! 风子垣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抬头望着这块气势恢宏的石碑,心生敬畏。 此时此刻,石碑上正闪烁着密密麻麻的光点,如同夜空中的繁星,璀璨夺目。 每一个光点都代表着一位“星辰道”的弟子,光点的颜色和亮度则代表着该弟子的修为高低和排名先后。 颜色越深,亮度越高,代表着弟子的修为越高,排名越靠前。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和好奇,开始搜寻自己的名字。 “序位天碑”巨大无比,其上密密麻麻地排列着近万个名字,看得人眼花缭乱。 他从上到下,从左到右,耐心地寻找着,却始终没有找到“风子垣”三个字。 “怎么会这样?难道我连上榜的资格都没有吗?”风子垣心中充满了不解。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石碑最底部的两个名字上:马轻尘,陆小鱼。 “连胖子和小鱼都上了榜单,为什么没有我呢?”风子垣心中更加疑惑了。 风子垣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韦道临在背后搞的鬼。 为了打压风子垣,他故意授意负责登记排名的弟子,以他还不是玉清峰正式弟子为名,将风子垣的名字从“序位天碑”上抹去,让他成为一个“不存在”的人。 “哟,这不是风师弟吗?怎么,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这里,是在找你的名字吗?”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嘲笑声从风子垣身后传来。 风子垣皱了皱眉,转身望去,只见史良、江童等人正站在不远处,一脸戏谑地看着他。 史良双手抱胸,态度傲慢,“别费功夫了,就你那点微末的修为,还想上‘序位天碑’?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这话什么意思?”风子垣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冷冷地问道。 “什么意思?你自己不会看吗?”史良伸手指着高耸入云的石碑,阴阳怪气地说道:“石碑上记录的都是‘星辰道’的精英弟子,像你这样,连入门试炼都没有通过的准弟子,根本没有上榜的资格!哈哈哈……” 他故意加重了“准弟子”三个字的语气,以此来嘲讽风子垣。 风子垣闻言,正要反驳,一旁的江童开口道:“风师弟,别灰心,毕竟你才刚刚踏入内门,上不了‘序位天碑’也情有可原。不如这样吧,师兄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作真正的实力,也好让你知道与我们的差距有多大!” 说罢,也不等风子垣说话,江童便带着一副傲然的神色,从怀中掏出自己的身份令牌,径直走到石碑前的一根青色石柱旁,将令牌嵌入石柱上的凹槽之中。 “嗡!” 伴随着一阵轻鸣声,石柱上浮现出一行金色小字: 玉清峰江童,排名:九百五十六名。 “风师弟,看到了没有,这才是实力的体现!” 江童一脸得意地说道:“我进入内门不过才五年,排名已经进入到千名以内,而你呢?恐怕连我的零头都比不上吧?哈哈哈……” 另一名弟子也插话道:“史良师兄的排名更高,已经达到六百八十九名,你以后可要好好努力,争取早日追上我们啊!” 史良等人肆无忌惮地嘲笑着风子垣,态度之嚣张,令人发指。 风子垣握紧了双拳,很想不顾一切地和史良等人拼个鱼死网破,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退一步海阔天空!”风子垣在心中默默地告诫自己,然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地扫了史良等人一眼,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 看着风子垣孤寂的背影,史良等人并没有就此罢休,反而变本加厉地嘲讽起来。 “哈哈,你们看那小子,像不像一只丧家之犬?” “就是,被人骂了几句就灰溜溜地跑了,真是丢我们玉清峰的脸!” …… 风子垣离开“问天峰”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住所”——那间位于僻静山谷中的破败马厩。 温暖的阳光透过破旧的屋顶,洒落在风子垣的脸上,暖暖的,却丝毫驱不散心中的阴霾。 他盘膝坐在干草堆上,闭目凝神,努力平复着心中翻涌的怒火。 今日在“问天峰”所遭受的嘲讽和轻视,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底。 “唯有尽快恢复实力,才能洗刷今日之耻,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闭嘴!”风子垣暗暗握紧了拳头,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在他心中涌动。 就在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打破了山谷的宁静,也打断了风子垣的思绪。 “风哥,风哥,你在吗?”熟悉的声音从马厩外传来。 风子垣闻言,心中一喜,连忙起身走了出去。 只见马轻尘和陆小鱼正站在外面,每个人手里都抱着一大捧五颜六色的鲜花,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胖子,小鱼,你们怎么来了?”风子垣看着眼前两位好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风哥,你这不是入内门了嘛!我和小鱼就想着过来看看你,给你庆祝一下。”马轻尘笑呵呵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鲜花递给风子垣。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马厩的环境上时,笑容却僵在了脸上。 “子垣哥,你怎么住这样一个破地方?”陆小鱼看着眼前这间破败不堪的马厩,秀眉微皱,眼中满是不解。 “别提了,被人整的呗。”风子垣露出一个苦涩的表情,将自己如何被史良等人刁难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什么?他们竟然敢这样对你?”马轻尘闻言,顿时勃然大怒,肥胖的脸庞涨得通红,“这帮混蛋,简直欺人太甚!走,找他们算账去!” “对,给他们点颜色看看!”陆小鱼义愤填膺地附和着。 “算了,你们就别跟着添乱了。”风子垣连忙拉住他们,苦笑着说道,“我现在还没有正式加入玉清峰,还处于考核期,先忍忍吧!” “难道就这样算了?”马轻尘气愤地说道。“这也太憋屈了!” “听我的,再忍忍。”风子垣拍了拍马轻尘的肩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还不是和他们正面冲突的时候。” “哎,行吧!怎么到哪都能遇到这种糟心事儿。”马胖子一脸不甘心地说道。 这时,陆小鱼突然开口道:“子垣哥,你让我打听关于宋玄长老的事,已经打听清楚了。” “哦?快说说!”风子垣顿时来了精神。 陆小鱼清了清嗓子,将打听到的消息娓娓道来:“我听说,宋长老早年间也是一位天资卓绝,惊才绝艳的修炼天才。只可惜,他太过痴迷于修炼,不谙世事,忽略了人情世故,得罪了一些宗门权贵,这才被排挤到了现在的位置。” “原来如此,真是可惜了宋长老的一身修为啊!”风子垣听完陆小鱼的讲述,不禁扼腕叹息。 在修仙界,光有天赋和实力是不够的,还需要有足够的人脉和背景,否则,就算你再怎么努力,也终究难以有所成就,甚至还会遭到他人的打压和排挤,最终落得一个郁郁不得志的下场。 “是啊,如果他稍微懂得一些人情世故,以他的实力和天赋,早就成为玉清峰的传功长老了,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默默无闻,屈居人下?”马轻尘也跟着感叹道。 “哎,谁说不是呢?不过,这也怨不得别人,只能怪宋长老不懂得为人处世。”陆小鱼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 听着二人的议论,风子垣心中不禁思绪万千,感慨良多。 他虽然与宋玄接触不多,但也能够感受到这位小师父对修炼近乎虔诚的热爱。 或许,在他的心中,只有修炼才是真正值得追求的,而其他的一切,诸如名利、权势、人情世故,都只是过眼云烟,浮光掠影,不值一提。 他忽然对这位特立独行,不慕名利的小师父,产生了敬佩之意。 第170章玉清心法 斗转星移,风子垣已在玉清峰上住了三个多月。 这期间,除了每日修炼“玉清九剑”之外,他都会前往“问天峰”,查看“序位天碑”上的排名,期盼着能看到自己的名字。 然而,希望一次次落空,上面始终没有风子垣的名字,仿佛他只是一个幽灵,从未真正踏入过玉清峰。 风子垣心中明白,这定是韦道临在背后操弄的结果,他故意将自己的名字从天碑上抹去,以此来打压和羞辱自己。 而史良等人,更是隔三岔五便来马厩附近寻衅滋事,无所不用其极。 有时故意大声喧哗,扰乱风子垣清修;有时将垃圾丢弃在马厩周围,制造污秽;有时甚至直接闯入马厩,对风子垣冷嘲热讽,百般羞辱,极尽所能地挑衅。 面对这些无休止的骚扰和欺凌,风子垣始终隐忍不发,默默承受着一切。他并非软弱,更非胆怯,只是深知此刻还不是反击的时候。 他要积蓄力量,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让欺负他的人,付出代价! 然而,风子垣的忍让却被史良等人误解为胆小怕事。他们愈发肆无忌惮,不仅欺辱变本加厉,更在其他弟子面前添油加醋地散播谣言,诋毁风子垣的名声,将他塑造成一个胆小如鼠、毫无骨气的窝囊废。 一时间,风子垣在玉清峰成了人人嘲笑的对象,流言蜚语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就连一些新入门的弟子,也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奚落嘲笑,仿佛他是一个可以随意践踏的蝼蚁。 风子垣的处境,可谓是举步维艰,如行走在刀尖之上。 不过,让风子垣感到欣慰的是,他与师父宋玄的关系越来越融洽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风子垣渐渐发现,宋玄并非表面那般孤僻古怪、不善言辞,而是一位外冷内热、心地善良的长者。 他对风子垣更是倾囊相授,毫无保留地将自己修炼多年的心得体会传授给他。 宋玄也不再像初识时那般端着架子,对风子垣的态度也柔和了许多,偶尔还会开开玩笑、聊聊天,言语间充满了关怀与温情,这让风子垣倍感温暖。 “子垣,你的‘玉清九剑’修炼得如何了?”这一天,宋玄把风子垣叫到自己的洞府,关切地问道。 “回小师父,弟子已经将所有剑招熟记于心,只是……”风子垣略一犹豫,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有话直说,不必吞吞吐吐。”宋玄眉头微蹙,有些不悦。 “弟子感觉这‘玉清九剑’似乎并不适合我。”风子垣鼓起勇气,直言不讳。 “哦?此话怎讲?”宋玄有些好奇地问道。 “自从修炼‘玉清九剑’之后,弟子的身体反而每况愈下,越发虚弱了。”风子垣说着,卷起衣袖,露出瘦骨嶙峋的手臂,上面青色的血管如蚯蚓般盘踞,清晰可见。“而且,经脉也隐隐作痛,如同火烧一般,不知是何原因?” 宋玄这才抬起头来,仔细地打量了风子垣一番,发现他确实是气息虚浮,一副精力亏损的模样。 “你将‘玉清九剑’演一遍给我看看。”宋玄沉声说道。 风子垣恭敬地点了点头,走到洞府中央,平复了一下略显紊乱的气息,然后缓缓拔出腰间的木剑,凝神静气,开始操练起“玉清九剑”。 宋玄负手而立,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风子垣的一招一式,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风子垣手中的木剑,在他手中舞动得虎虎生风,宛若游龙一般灵动飘逸。 然而,宋玄的眉头却越锁越紧。 他看得出来,风子垣的剑招凌厉有余,颇有几分气势,却后劲不足,缺乏力量,每一招都像是强弩之末,难以持久。 而且,他的气息紊乱,呼吸急促,脚步虚浮,出招之间衔接不够流畅,显然是体内真气运行不畅所致。有好几次,风子垣险些因为力竭而摔倒。 片刻后,宋玄突然伸手阻止了风子垣,说道:“好了,不用再练了。” “师父,弟子是不是练错了?”风子垣有些忐忑地问道,他知道宋玄不苟言笑,一旦犯错,便会严厉斥责。 “你没有练错。”宋玄摇了摇头,说道,“只是这‘玉清九剑’太过霸道,你的体质太差,无法承受这套剑法的威力,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那弟子该怎么办?”风子垣有些焦急地问道。 宋玄沉默了,陷入沉思。 他清楚风子垣的困境:这“玉清九剑”对修炼者的体质有极高的要求。而风子垣身体孱弱,强行修炼只会适得其反,长此以往,甚至可能损伤经脉,留下暗疾。 想要继续修炼“玉清九剑”,必须先改善体质,而修炼与之相辅相成的“玉清心法”无疑是最佳选择。这套心法不仅可以强身健体,还能提升修为,两者相得益彰,应该能够解决风子垣目前的窘境。 可是,风子垣目前只是个准弟子,按照宗门规矩,不能私自将“玉清心法”传授给他,这让宋玄感到左右为难。 “小师父,”风子垣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弟子听闻‘玉清心法’有淬炼体魄之奇效,不知……” 他欲言又止,目光殷切地望着宋玄。 宋玄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然后缓缓说道:“‘玉清心法’乃我玉清峰镇派心法,非嫡传弟子不可修炼。” 风子垣心中一沉,一丝失望涌上心头,但他也明白,自己如今只是个准弟子,确实没有资格学习“玉清心法”。 “不过……” 宋玄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着风子垣,语气变得郑重,“你既然已经拜入我门下,便算是我半个嫡传弟子。我可以将‘玉清心法’传授于你,但你需立下重誓,此心法绝不可外传,否则,按门规处置!” 风子垣闻言,顿时欣喜若狂。他知道,宋玄这是在冒着风险帮他,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师父在上,弟子风子垣在此立誓,若我将‘玉清心法’外传,愿受五雷轰顶,魂飞魄散之苦!” “好,你盘膝坐下。”宋玄点了点头,示意风子垣坐到自己面前。 风子垣依言坐好,调整呼吸,凝神静气。 宋玄伸出右手,修长的手指散发着一层淡淡的金光,轻轻点在风子垣的眉心处。 一股清凉的气息瞬间涌入风子垣的脑海之中,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让他精神一振,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也清醒了不少。 紧接着,各种玄妙的口诀、精奥的招式,如同奔腾的江河,汹涌地灌入风子垣的脑海,让他头痛欲裂,脑袋都要炸裂开来一般。 他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震颤,面色煞白,额头上汗水涔涔,仿佛无数细小的溪流在不断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清凉的气息渐渐消散,风子垣的意识也逐渐恢复了清醒。他缓缓睁开双眼,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模糊,如置身在云雾之中。 用力晃了晃脑袋,努力驱散眼前的迷雾,这才意识到他已是满头大汗,衣衫紧紧地贴在身上,如同经历了一场激烈的生死大战,筋疲力尽。 “师父……” 风子垣有些惊魂未定,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 宋玄收回手指,淡淡地说道:“我已经将‘玉清心法’的口诀和修炼方法,全部传授给你了。你回去之后,要勤加修炼,切不可懈怠。如有不懂之处,随时可以来问我。” “好的,师父!”风子垣捂着依旧发胀的脑袋,挣扎着站起身来,朝着宋玄深深一揖。 他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身体也有些摇晃,踉踉跄跄地走出了洞府。 第171章没有效果 回到简陋的马厩后,风子垣迫不及待地想要试一试“玉清心法”的奥妙。 他按照宋玄传授的步骤,盘膝坐在干草堆上,凝神静气,双手结印,试图引导天地灵气进入体内,沿着经脉缓缓运行。 然而,几个周天下来,风子垣却感到异常的难受。 他本以为,修炼“玉清心法”应该会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可事实却截然相反。 心法中所描述的舒畅通透之感丝毫未现,风子垣感受到的,却是无尽的痛苦。 他的经脉如同被烈火焚烧一般,剧烈的灼痛感让他几乎无法忍受。 体内真气横冲直撞,肆意破坏,非但没有滋养他的身体,反而让他感觉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呼吸困难,几乎喘不过气来。 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他额头上滚落,脸色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也干裂发紫。 他紧咬牙关,面目狰狞,拼命忍受着这非人的折磨,豆大的汗珠如同断线的珍珠般不断从额头上滚落,打湿了身下的干草。 最终,他再也承受不住这如同烈火焚身般的痛苦,发出一声哀嚎般的呻吟,颓然倒地,身体蜷缩成一团,如同煮熟的虾米。 “怎么会这样?” 风子垣挣扎着抬起头,无力地靠在墙上,心中充满了不解。 “难道是我的资质太差,无法修炼这门高深的心法?” 他不甘心就此放弃,再次盘膝坐好,一次又一次地尝试,调整呼吸,放缓速度,小心翼翼地引导着灵气在体内运行,希望能有所改变。 然而,结果却让他更加绝望。每一次修炼“玉清心法”,都如同经历一场炼狱般的折磨,那钻心的疼痛让他痛不欲生,感觉身体要被撕裂一般,仿佛每一条经脉、每一块骨骼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 “我费尽心机,历经千辛万苦进入这玉清峰,最终还是一场空?” 他瘫坐在干草堆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屋外那片湛蓝的天空,心中一片茫然。 就在这时,马厩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马胖子的爽朗声音:“风哥,你在吗?” 风子垣闻声从草堆上坐起,只见胖子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跑进了进来。 “我给你带来了一个消息,一个绝对让你意想不到的消息!” 马胖子喘着粗气说道,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般,迫不及待地想要与风子垣分享。 “什么消息?”风子垣好奇地问道,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玉清心法”,对其他事情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可看到马胖子这般模样,也不忍心扫他的兴。 “我打听到,史良和江童等人之所以会故意针对你,是因为他们都是韦道临派来的!目的是逼你犯错,然后借机敲打吕祀问长老! “什么?他们是韦道临的人?”风子垣闻言,大吃一惊。 “此消息千真万确,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托了好几层关系才打听到的!”马胖子看到风子垣震惊的表情,连忙保证道,语气十分肯定。 “我听说,韦道临一直对吕祀问长老怀恨在心,想要找机会报复他,而你,就是他选中的棋子!” “他想要利用我来对付吕祀问?”风子垣喃喃自语道,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段时间以来,自己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原来都是韦道临在背后搞鬼。 “风哥,韦道临这个人阴险狡诈,心狠手辣,你可千万不要着了他的道!”马胖子一脸担忧地提醒道,他担心风子垣年轻气盛,容易冲动,中了韦道临的圈套。 “我知道了,谢谢你,胖子。”风子垣感激地点了点头。 “风哥,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会帮你盯着史良那帮人的,只要他们敢对你耍什么阴谋诡计,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马胖子拍了拍风子垣的肩膀,安慰道。 “好兄弟,谢谢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就叫我。” 马胖子说完,便起身告辞,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叮嘱了一句,“千万要小心!” 马胖子离开后,风子垣躺在茅草堆上,望着窗外的天空,陷入了沉思。 韦道临和吕祀问之间的斗争,他本无意介入,只想潜心修炼,提升实力,早日摆脱体内的顽疾。 可现在看来,他已卷入了二人内斗的旋涡之中,再也无法置身事外了。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还不是与人争斗的时候,逞一时之快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当务之急还是修复受损的身体,解决煞气反噬的问题,尽快提升修为,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否则,什么“序位天碑”,“玉清争擂”,甚至与韦道临的恩怨,对他来说都只是一句空话,毫无意义。 风子垣闭上眼睛,一遍遍地回忆着宋玄传授的“玉清心法”的口诀和修炼方法,仔细揣摩着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字句,试图找出问题所在。 然而,他绞尽脑汁,依旧一无所获,就像是在一座巨大的迷宫中兜兜转转,找不到出口。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玉清心法”总纲中一句被他忽略的话:修炼此心法,需配合“不老泉”的泉水,方能事半功倍,发挥最大效用。 “不老泉?”风子垣心中一动,难道这就是他无法修炼“玉清心法”的关键所在? “看来,得去一趟‘不老泉’了。” 可风子垣之前打听过,那“不老泉”是玉清峰的禁地,只有修为达到一定境界且对宗门有特殊贡献的弟子,才能获得进入其中修炼的机会。 而他,一个连“序位天碑”都上不了的准弟子,想要进入“不老泉”,无疑是难于登天,痴人说梦。 “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要试试!” 说干就干,风子垣站起身来,推开马厩那扇破旧的木门,毅然决然地朝着玉清峰深处,那传说中的“不老泉”走去。 …… “不老泉”位于玉清峰一处名为“清泉涧”的隐秘山谷之中。 这里终年云雾缭绕,灵气氤氲,宛若仙境,其灵气之充沛,较之玉清峰其他地方,强上数倍都不止。 正是这无比浓郁的天地灵气,才孕育出了这口灵泉。 “不老泉”的泉水清澈甘甜,蕴含着强大的生命力,不仅可以延年益寿,还能改善体质,提升修为,甚至有传言称,长期饮用“不老泉”泉水,可青春永驻,长生不老。 因此,“不老泉”又被玉清峰弟子们尊称为“清涧不老泉”,是众弟子梦寐以求的修炼宝地。 风子垣一路披荆斩棘,穿过茂密的丛林,翻越陡峭的山峰,终于来到了“清泉涧”。 一道由青色巨石堆砌而成的拱门,便是它的入口。 拱门上方,“清泉涧”三个古朴苍劲的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散发着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拱门两侧,两名身着玉清峰弟子服饰的年轻修士,手持长戈,目光锐利,如同两尊雕塑般威风凛凛地守卫着,严禁任何人擅自闯入。 风子垣还未及靠近,便被这两人警惕地拦了下来。 第172章夜游清涧 两名“清泉涧”守卫弟子,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冷峻,另一个则身材瘦削,目光锐利,两人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显然是修为不俗之辈。 “来者止步!此乃‘清泉涧’禁地,非请莫入!”身材魁梧的守卫弟子上前一步,拦住风子垣的去路,语气冰冷地说道。 风子垣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他连忙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衣衫,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拱手行礼道:“两位师兄,弟子风子垣,奉宋玄长老之命,前来‘清泉涧’取‘不老泉’泉水,还请两位师兄行个方便。” “宋玄长老的弟子?”身材瘦削的守卫弟子闻言,上下打量了风子垣一番,见他衣着朴素,腰间空空如也,并没有佩戴玉清峰正式弟子的身份令牌,便语气轻蔑地说道:“我不管你是谁的弟子,没有宗门的准入令牌,谁也不准进入清泉涧!” “这……”风子垣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出门匆忙,忘记带了……” “没带令牌?我看根本就没有吧!”身材魁梧的守卫弟子冷哼一声,“你一个没有令牌的冒牌货,也敢说是宋长老的弟子,真是胆大包天!还不快滚,别在这里碍事!” 风子垣连忙解释道:“两位师兄息怒,我入门时间尚短,还未正式拜入师门,但我的确是宋玄长老的记名弟子,不信的话,两位师兄可以向宋长老求证。” “哼,我们可没那闲工夫。况且,你不是正式弟子,就更没有资格进入‘清泉涧’。这是宗门规矩,我们只是奉命行事,也不能破例。”那名弟子冷声说道,态度坚决,丝毫不肯通融。 “两位师兄,弟子真的有急事需要进入‘清泉涧’,还请两位师兄通融一下,日后弟子定当厚报两位师兄的恩情。” 风子垣当然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进入“清泉涧”,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能打动这两位守卫弟子。 “少废话,没有令牌,就给我滚!别耽误我们执行公务!”另一位身材瘦削的弟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风子垣赶紧离开。 风子垣见两人油盐不进,心中不禁焦急万分。他知道,硬闯肯定是不行的,只能另想办法了。 ……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风子垣在山谷中耐心等待,直到夜深人静,两名守卫弟子昏昏欲睡之时,他这才悄悄地回到了“清泉涧”的入口处。 “哼,你们不让我进,我就偷偷进!我倒要看看,这‘清泉涧’里究竟有什么宝贝!”风子垣心中暗自腹诽。 “朏朏,这次又要找你帮忙了!”风子垣轻抚“五圣珠”,低声呼唤道。 一道黄光闪过,朏朏出现在他的面前,“主人,又遇到什么麻烦了?” 风子垣指着前方,压低声音,道:“朏朏,看到那道拱门了吗?那是‘清泉涧’的入口,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朏朏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主人,需要我做什么呢?” 风子垣轻抚着朏朏,柔声说道:“‘清泉涧’周围布置有强大的守护大阵,寻常人根本无法进入。我需要你帮我找到阵法的薄弱处,然后带我一起偷偷潜入进去。” 朏朏歪着脑袋想了想,问道:“好吧,那我试试看。” 它深吸一口气,原本只有家猫大小的身体开始迅速膨胀起来,柔软的皮毛变得更加光滑油亮,四肢也变得更加粗壮有力,锋利的爪子从肉垫中伸了出来,闪烁着寒光。 眨眼间,它就从一只可爱的小猫咪,变成了一头体型堪比猛虎的威猛巨兽,浑身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势,令人不敢小觑。 “上来吧,主人。”朏朏俯下身子,示意风子垣趴到自己背上。 风子垣爬上朏朏宽阔的后背,稳稳地坐好。 朏朏四肢轻轻一蹬,便化作一道残影,悄无声息地朝着密林深处跑去,速度快得惊人,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仿佛一道幽灵一般,在夜色中穿梭。 朏朏的速度极快,而且身形灵巧,在茂密的树林中穿梭自如,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距离入口处很远的一处僻静之地。这里古树参天,将月光完全遮挡在外,显得格外幽暗。 “是这里吗?”风子垣从朏朏背上跳下来,低声问道。 朏朏乖巧地点了点头,身形一闪,又恢复到原本的家猫大小。 它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一棵枝繁叶茂的古树前,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轻轻一挥。一道银色光芒如同闪电般射出,精准地击中了古树粗壮的树干。 “嗡!” 一声低沉的嗡鸣声响起,树干上突然出现了一道涟漪,泛起阵阵波纹,荡漾开来。片刻之后,涟漪逐渐扩大,扭曲变幻,最终形成了一道一人多高的裂缝。 风子垣见状大喜,连忙抱着朏朏,穿过这道闪烁着奇异光芒的裂缝,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清泉涧”。 而此时,两名守卫弟子正倚靠在拱门两侧,昏昏欲睡,浑然不知有人偷偷潜入了戒备森严的“清泉涧”。 风子垣借着朦胧的月光,在“清泉涧”内四处游荡。 清澈的溪流在山谷间欢快地流淌,并发出悦耳的叮咚声,偶尔传来几声夜莺的啼叫,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空灵。 各种奇花异草在月光的映照下,散发着迷人的光彩,更有萤火虫在花丛中飞舞,宛若点点繁星,点缀着这静谧的夜空。 风子垣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一股清凉的灵气涌入鼻腔,让他感觉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无比的舒畅。 他忍不住闭上眼睛,张开双臂,尽情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和安逸。 “这就是传说中的‘清泉涧’吗?果然名不虚传!”风子垣心中感慨道。 不知不觉间,他们来到了“不老泉”的泉眼附近。 只见一汪清澈见底的泉水,波光粼粼,宛若一颗璀璨的明珠,从一块巨大的青石下方涌出,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潭。 水潭周围,长满了各种奇花异草,散发着阵阵清香,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风子垣走到泉眼边,俯身掬起一捧泉水,送入口中,顿时感觉一股清凉甘甜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入腹中,化作一股精纯的灵气,在他体内流转,让他精神一振,疲惫尽消。 “好神奇的泉水!”风子垣忍不住赞叹道,这泉水似乎蕴含着某种神奇的力量,让他感觉精神百倍。 就在这时,风子垣的目光被泉眼旁边一棵古老的树木吸引住了。这棵古树高耸入云,树冠遮天蔽日,枝繁叶茂,虬枝盘曲,苍劲有力,观树龄至少有千年。 风子垣好奇地走上前去,仔细端详着这棵古老的巨木。它的树干粗壮无比,需要数人合抱才能围拢,树皮上布满了沧桑的痕迹,如同一道道深深的沟壑,仿佛记录着千百年来岁月的变迁。 而最让风子垣感到惊讶的是,古树的枝梢上,流淌着一些晶莹剔透的金色液体,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这是什么?”风子垣心中疑惑,他伸出手指,想要触碰那金色液体。 然而,就在手指即将接触的一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从古树中爆发而出,将他狠狠地弹飞出去。 “啊!” 风子垣惨叫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感觉浑身骨骼都快要散架了,五脏六腑也剧烈震荡,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主人!你没事吧?”朏朏见状,连忙跑到风子垣身边,焦急地问道,眼中满是担忧。 风子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摇了摇头,脸色苍白地说道:“我没事,这古树似乎有强大的守护禁制,我无法靠近。” “看来,想要得到这宝贝,还需要费一番功夫啊。” 第173章九霄神乳 风子垣转头看向身旁的朏朏,眉宇间带着一丝期盼。 “朏朏,你能破除这层禁制吗?” 朏朏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它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古树前,围着古树转了几圈,仔细观察着禁制的纹路和走向,青绿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这是一种十分古老的禁制,”朏朏语气凝重,“看来布置它的人,修为深不可测。” 风子垣闻言,心中不禁有些担忧,“那你能破除吗?” 朏朏自信地笑了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主人放心,虽然有点棘手,但难不倒我。” 说罢,朏朏在古树周围踱着步,它时而停下脚步,用小爪子刨刨地面,时而抬头嗅嗅空气,像是在寻找什么。 最终,它应该是确定了最佳位置,满意地点了点头。 朏朏从“储物囊”中取出一套闪烁着银色光芒的破阵盘,共有八个组件,有圆形的,有方形的,还有三角形的,每个阵盘上都雕刻着晦涩难懂的符文,这些符文如同蝌蚪一般,弯弯曲曲,散发着淡淡的灵力波动,如同呼吸一般,忽明忽暗。 朏朏将八个组件一一安放在古树周围的特定位置,每个点都要经过精密的计算,分毫不差。 它一边安放阵盘,插入阵旗,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当最后一个阵盘安放完毕后,八个阵盘之间形成了一种奇妙的联系,淡淡的银色光芒连接着它们,构成了一个完整的阵法,将古树笼罩在其中。 随后,朏朏又取出了一支特制的符笔和一盒朱砂。它蹲下身子,蘸取朱砂,开始在地面上绘制复杂的符文。 随着符文的不断增多,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开始在古树周围弥漫开来,地面上的符文也逐渐亮起,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璀璨夺目。 最终,所有的符文汇聚成一道耀眼的光柱,如同九天银河倾泻而下,狠狠地撞击在禁制之上。 嗡! 禁制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阵阵嗡鸣声。 银色的光柱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不断地冲击着禁制,每一次冲击都让它的的光芒变得黯淡几分,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最终,禁制发出一声清脆的爆裂声,如同玻璃破碎一般,彻底崩溃了。 “好了,主人,禁制已经破除了。”朏朏拍了拍爪子,笑着说道。 风子垣迫不及待地来到古树下,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从树枝上渗出的金色液体。 这液体如同蜂蜜般黏稠,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触感温润如玉。 就在指尖触碰到它的瞬间,风子垣感觉一股温暖而精纯的能量顺着指尖涌入体内,如同涓涓细流般流淌过四肢百骸,滋润着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条经脉,一股蓬勃的生机在他体内涌动。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九霄神乳’?” 风子垣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之前他曾在“天禄阁”中翻阅过一本名为《天地仙草集》的古书,里面恰好有关于“九霄神乳”的描述。 据书中记载,“九霄神乳”是由一种名为“九霄灵树”的古树所产,它的生长条件极为苛刻,只有在灵气极其浓郁之地,才能存活。 此树吸收天地灵气而生的“九霄神乳”拥有提升修为,延年益寿的神奇功效。 更有传言说,只要服下一滴“九霄神乳”,就能白骨生肉,起死回生,堪称是修仙界中的神药。 “是不是‘九霄神乳’,一试便知。”风子垣心中激动万分,可他并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 越是外表鲜艳美丽的事物,往往越是危险,所以他没有贸然服下这些金色液体,而是从“储物囊”中取出一个白玉小瓶,将那些金色的液体一滴一滴地收集起来。 随后,他将一滴“九霄神乳”滴在指尖,然后轻轻地涂抹在手臂上的一处细小的伤口上。 很快,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最后消失不见,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不仅如此,风子垣还感觉到一股精纯的能量从伤口处涌入体内,让他感觉全身都暖洋洋的,无比的舒畅。 他运转“玉清心法”,引导着这股能量在体内游走,修复着因“煞气反噬”而受损的经脉。 原本隐隐作痛的经脉此刻感觉舒适了许多,仿佛久旱逢甘霖一般,充满了活力。 “果然是传说中的‘九霄神乳’!”风子垣欣喜若狂,他竟然在“清泉涧”找到了如此珍贵的宝物,这简直就是天大的机缘! 有了它,自己那千疮百孔,饱受摧残的身体将有希望恢复如初,重新焕发生机。想到这里,风子垣激动得浑身颤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可他并不知道的是,这棵“九霄灵树”正是玉清峰的镇山之宝,其产生的“九霄神乳”珍贵无比,普通弟子即使穷尽一生,也未必能够获得一滴,而他却像不要钱一般,收集了满满一瓶子。 “看来我的身体有救了。”风子垣望着瓶中的“九霄神乳”,憧憬道。 他紧紧地握着小瓶,仿佛握住了自己的命运。 …… 当风子垣蹑手蹑脚地回到马厩时,一股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 借着昏暗的月光,他看到一群熟悉的身影横七竖八地坐在马厩门前的泥土地上,如同烂泥一般瘫软在那里。 正是史良、江童等平日里经常欺凌他的玉清峰弟子。 他们一个个脸颊通红,眼神迷离,衣衫不整,手中还拿着酒葫芦,显然是喝得酩酊大醉。 几人一边大口喝酒,一边大声喧哗,满嘴污言秽语,言语粗鄙,不堪入耳。 放肆的狂笑声在夜空中回荡,将原本宁静的夜晚搅得乌烟瘴气,如同群魔乱舞一般。 一团怒火在风子垣心中升腾起来,他放慢脚步,悄悄走了过去,隐匿在阴影之中,想要听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师兄,你说风子垣那小子今天晚上会不会回来啊?”江童醉醺醺地问道,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酒嗝。 “哼,这都半夜三更了,还不滚回来,指不定躲在哪里鬼混呢!就他那副窝囊废的样子,活该他修炼境界这么差,一辈子都只能当个废物!” 史良醉醺醺地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原来,史良今天在修炼独门剑法“青鸾之翼”时,因为心不在焉,犯了一个低级错误,被师父董玉狠狠地批评了一顿,还被罚抄写门规三百遍,心中积攒了满腔的怒火和怨气。 为了发泄心中的郁闷,他便约了江童等几个狐朋狗友偷偷溜下山喝酒解闷。 几壶烈酒下肚,史良已是酩酊大醉,眼神迷离,脚步踉跄。然而,心中的怒火非但没有消散,反而越烧越旺。 他急需找到一个出气筒,来发泄心中的怨气。 这时,他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一直被他欺负却从不还手的软弱身影——风子垣。 于是,他左呼右唤,气势汹汹地来到了风子垣的住处,打算好好羞辱他一番。 然而,他们等了半天,也不见风子垣的踪影,这让史良更加恼火了。 他越想越气,便开始破口大骂起来,将风子垣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各种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风子垣躲在暗处,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中不禁冷笑一声。 “既然你们想玩,那我就陪你们好好玩玩!”风子垣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决定不再忍让,要给这些人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让他们知道,他风子垣可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 第174章深夜号角 风子垣不再隐藏,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带着一抹冷笑,眼中闪烁着寒光,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与平日里逆来顺受的形象判若两人。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几位师兄啊,这么晚了,不在自己的房间里好好睡觉,跑到我的马厩前做什么?难道是特意来给我送温暖的?” 风子垣语气冰冷,带着一丝嘲讽,每一个字都如同尖针一般,刺入史良等人的耳中。 史良等人正醉醺醺地胡言乱语,风子垣的突然出现,将他们吓了一跳。 几人瞪大了醉眼,愣愣地看着他。 平日里唯唯诺诺的风子垣,竟然敢用这种语气跟他们说话,这让几人感觉受到了莫大的冒犯。 “你……你小子说什么呢?”史良最先回过神来,指着风子垣的鼻子骂道,“竟敢对我们无礼,真是反了你了!” “我敬你是前辈,才对你以礼相待,可你呢?三番五次地羞辱我,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泄愤的出气筒吗?” 风子垣毫不畏惧地与史良对视,眼神冰冷,语气坚定,掷地有声。 一股凛然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与平日里判若两人。“告诉你,我风子垣可不是好欺负的!” 风子垣的言语还击,让史良等人一时还有些不太适应。他们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哪里受过这种气? “小子,你找死!”史良怒吼一声,便要动手教训风子垣。 “师兄!冷静!”江童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史良,低声劝道,“咱们要是在这里动手,被‘惩戒堂’的执法天尊抓住了,那可就麻烦了!” “那你说怎么办?这小子敢这么跟我说话,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史良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风子垣暴打一顿。 “史师兄,别急,我有办法。”江童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他走到风子垣面前,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挑衅地说道:“小子,你不是很狂吗?有种就跟我去‘演武场’,我们一对一决斗,生死不论!敢不敢?” 江童身边的几个狐朋狗友也跟着起哄道:“对,有种就去单挑!别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这里!只会耍嘴皮子算什么本事?” 他们坚信,风子垣这个准弟子,实力肯定不如他们这些在内门混迹多年的老弟子。 只要他答应决斗,到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教训他一顿,就算最后闹到“惩戒堂”,他们也不怕,就说是师兄弟之间的正常切磋,风子垣技不如人,怨不得别人。 然而,风子垣并没有上当,他冷笑一声,说道:“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的挑战?这大半夜的,你们这群混蛋不睡觉我还要睡觉呢!” “你……” 江童被风子垣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风子垣竟然油盐不进,根本不给他任何的机会。 “小子,你这是在找死!”史良怒火中烧,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指着风子垣,“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风子垣面对史良的挑衅,丝毫没有表现出气恼的样子,平静地看着怒火中烧,几乎失去理智的史良,不紧不慢地问道:“史良师兄,你知道我在外门的时候被人叫作什么吗?” “我管你叫什么?废物?垃圾?还是窝囊废?”史良怒气冲冲地吼道,他此刻只想狠狠地教训风子垣一顿,将心中积压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 “他们都叫我……疯子!”风子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从腰间取出一把黑色的号角,正是在“仙物阁”领取的可以示警求救的“战魂角”。 风子垣毫不犹豫地将号角放在嘴边,深吸一口气,用力一吹! “呜——” 一道震耳欲聋的号角声,如同惊雷一般,在寂静的夜晚炸响,响彻整个玉清峰。 一时间,无数弟子从睡梦中惊醒,纷纷披衣起床,走出房间,朝着号角声传来的方向张望,议论纷纷。 这突如其来的号角声,也惊动了正在巡逻的“惩戒堂”执法尊者们。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号角声?”一名执法尊者停下脚步,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地问道。 “难道是有人触动了护山大阵,或是遇到了危险?”另一名执法尊者猜测道,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去看看!”领头的执法尊者命令道,“立刻发出信号,召集所有执法弟子,前往号角声传来的方向!” …… 史良等人直接被风子垣的行为给吓傻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平时软弱可欺的风子垣,竟然会如此决绝地吹响“战魂角”。 “战魂角”是玉清峰弟子遇到生命危险时才会吹响的求救信号,一旦吹响,就意味着事态极其严重。 在玉清峰的历史上,还从未有人敢如此滥用“战魂角”,更何况风子垣还只是一个没有正式拜师的准弟子。 “你……你疯了吗?” 史良指着风子垣,结结巴巴地说道,酒意也被吓醒了一半,“你竟然敢吹响‘战魂角’?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风子垣冷笑一声,眼神冰冷,语气中带着一丝疯狂,“这意味着,你们今天死定了!” 说罢,他又从“储物囊”中取出一张火符,催动灵力,将其点燃,然后扔向了身后的马厩。 轰! 干草和木板瞬间被点燃,熊熊烈火冲天而起,将整个马厩吞噬,巨大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将周围的树木和山石都照亮了,也照亮了史良等人惊恐万状的面容。 “你……你竟然敢放火烧马厩?你疯了!你真的疯了!”史良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完全被风子垣疯狂的举动给吓傻了。 “我不仅要烧马厩,还要烧死你们这群败类!”风子垣怒吼一声,再次从“储物囊”中取出一张火符,作势要朝着史良等人扔去。 史良等人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四散逃窜,一边跑一边惊恐地大喊着:“救命啊!杀人啦!放火啦!” 慌乱之中,史良脚下一个踉跄,手中紧握的佩剑也脱手而出,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却无暇顾及。 风子垣并没有追赶他们,他冷冷地看着史良等人狼狈逃窜的身影,发出一声冷哼。 “惩戒堂”的执法尊者们很快就会赶来,到时候,史良等人一个都跑不掉!他们将会为自己的愚蠢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风子垣的报复行动还没完,他轻抚胸口的“五圣珠”,黄光闪过,朏朏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 “主人,有何吩咐?”朏朏恭敬地问道。 “朏朏,轮到你了,”风子垣低声吩咐道,“帮我挂点彩,要逼真一点,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我受了重伤,但记住,别伤到筋骨。” 朏朏自从上次李鹊儿的事情打伤了风子垣后,对于这种“自残”的命令已经驾轻就熟。它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纵身一跃,轻盈地落在风子垣面前。 “得罪了,主人。”朏朏轻声说道,身形骤然胀大,变得如小山般高大,然后毫不犹豫地对着风子垣开始了拳打脚踢。 砰!砰!砰! 一连串沉闷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夜空响起。 朏朏下手看似凶狠,招招都朝着风子垣的要害招呼,例如胸口、腹部等部位,但实际上却很有分寸,每一击都恰到好处地避开了致命之处,只是将他的皮肉打得青紫,看起来伤痕累累。 “再来几剑!”风子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尘和血迹,捡起史良掉在地上的佩剑,扔给朏朏。 朏朏接过剑,对着风子垣就是一阵乱砍。锋利的剑刃在风子垣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看上去触目惊心,鲜血顺着伤口流淌下来,染红了衣衫。 风子垣顺势躺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他知道,这场戏已经演得足够逼真。 第175章戏精附体 没过多久,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天空中传来阵阵尖锐的鸣叫声。 紧接着,一头头巨大的黑色飞禽从天而降,掀起一阵狂乱的气流,将地上的灰尘和火星吹得四散飞扬,周围的树木也被吹得东倒西歪。 这些飞禽双翼展开足有数丈宽,浑身覆盖着黑色的鳞甲,锐利的双眸如同两团燃烧的火焰,紧紧地盯着地面,仿佛随时都会俯冲下来,将猎物撕成碎片。 这是“惩戒堂”的专用坐骑——“黑龙鸟”,以速度迅猛和凶猛好斗而著称,所到之处,任何宵小之辈都要退避三舍,不敢造次。 “黑龙鸟”的背上,坐着身穿黑色劲装,手持铜钺的修士。一个个面容冷峻,眼神凌厉,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他们的腰间都佩戴着一块刻有“惩戒”二字的令牌,正是“惩戒堂”的执法尊者,负责维护宗门的秩序和戒律,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力,在‘星辰道’拥有极高的威望,令人敬畏。 “怎么回事?”为首的一名戒律尊者,身材魁梧,面容冷峻,不怒自威,他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马厩,以及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风子垣,眉头紧皱,厉声问道。 “回禀尊者,是史良、江童他们喝醉了酒,来我这里闹事。”风子垣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挣扎着坐起身来,说道, “他们无故烧了我住的马厩,又想谋害于我,为了自保,我才不得已吹响了‘战魂角’求救。” 戒律尊者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一股强大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令人感到窒息。 他转头吩咐道:“胆敢在玉清峰行凶作恶,罪不可赦!去!将他们缉拿归案,严惩不贷!” 几名执法尊者领命,骑着“黑龙鸟”腾空而起,朝着史良等人逃走的方向追去,转眼间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你怎么样?”戒律尊者走到风子垣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虽然严厉,却也带着一丝关切。 “嘶~弟子身受重伤,还请尊者救我!”风子垣呲牙咧嘴地说道,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可怜的受害者,以便博取戒律尊者的同情。 “放心,我们会救你的。”戒律尊者说着,便从身上取出一颗疗伤丹药,递给风子垣,“先把这颗丹药服下。” 风子垣接过丹药,毫不犹豫地将其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流遍全身,风子垣顿时感觉身上的疼痛减轻了许多,原本虚弱的气息也变得平稳起来。 “多谢尊者。”风子垣感激地说道。 “不必客气,先随我去疗伤,你所说的话我们需要调查一番,不能听信你的一面之词。” 戒律尊者说着,便命人将风子垣抬上“黑龙鸟”,然后带着他,朝着“清泉涧”的方向飞去。 “清泉涧”的灵气浓郁,环境清幽,是疗伤的最佳之地,而且那里还有“不老泉”的泉水,可以帮助风子垣更快地恢复伤势。 风子垣躺在“黑龙鸟”宽阔的背上,感受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看着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冷笑。 史良,你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我会来这一招吧?这次,我看你怎么逃脱“惩戒堂”的制裁! 很快,“黑龙鸟”便降落在了“清泉涧”外围的一处空地上。 戒律尊者命人将风子垣抬进了一间精致的竹屋,并安排了一名医术高明的女弟子为他疗伤。 风子垣躺在柔软的床榻上,闻着女弟子那沁人心脾的淡淡幽香,心中充满了快意。 史良啊史良,你这次可是踢到铁板上了! 而此时,史良等人已经被“惩戒堂”的执法尊者们给抓了回来,关进了监牢之中。 尽管史良、江童等人极力否认纵火和袭击风子垣,但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他们被“惩戒堂”的执法尊者抓住的时候,身上都带着浓重的酒气。 而且,风子垣身上的刀伤也与史良遗落在现场的佩刀完全一致,经过“惩戒堂”的鉴定,可以确定是同一把刀所为。 再加上风子垣长期被史良等人霸凌的事情,许多弟子都亲眼目睹过,甚至还有人借机向“惩戒堂”举报他们逼迫风子垣住马厩的恶行。 因此,史良等人的罪行,就算是坐实了。 这场冲突很快便传遍了整个玉清峰,各种版本的传言在弟子之间流传。 有人说风子垣是故意设局陷害史良等人,也有人说风子垣是忍无可忍,才被迫反击的。 但无论如何,风子垣在一夜之间成为玉清峰的名人,他的名字也传到了山门长老和几位峰主的耳中。 玉清峰峰主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他认为史良等人的行为严重违反了门规,败坏了玉清峰的名声,必须严惩不贷! 他立刻下令,将史良等人逐出山门,以儆效尤。 史良等人的亲朋好友得知此事后,立即动用关系,四处求情,希望能保住他们。 最后,在他们家族长辈的多方斡旋下,峰主才勉强答应网开一面,将他们留下,免除了离宗的惩罚。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逃脱惩罚。峰主下令,罚他们去“惩戒堂”的大狱中禁足半年,以示惩戒。 此外,还要削减他们一半的修炼资源,包括元石、丹药、材料等等,对于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修仙弟子来说,已经是非常严厉的处罚了。 吕祀问得知此事后,心中大喜,他知道,这是一个打击韦道临的好机会。 他连忙找到峰主,极尽所能地渲染史良等人的恶行,以及韦道临的失职之罪,说他疏于管教,才导致门下弟子胡作非为。 他还极力夸赞风子垣的勇敢和机智,把描绘成一个难得的修炼奇才,只可惜一直被史良等人欺压,无法施展自己的才能。 峰主听信了吕祀问的话,又对韦道临进行了处罚。 不仅扣除了他半年的俸禄,还将他从人人羡慕的山门执事贬为辛苦劳累的传功使,让他去教导那些新入门的弟子,以此来磨炼心性,反省自己的错误。 面对惩处,韦道临气得差点吐血,他没想到自己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准弟子给算计了,这让他颜面尽失,威望也大降。 他对风子垣恨之入骨,发誓一定要报仇雪恨,让他付出代价。 而风子垣却因此得到了吕祀问的赏识,他特意为风子垣安排了一间条件还算不错的独立小院,环境清幽,灵气充沛。 风子垣以后不用再住在那个阴暗潮湿,肮脏不堪的简陋马厩里了。 第176章天禄书阁 在“清泉涧”疗伤的这段时间,风子垣每日都会来到“不老泉”,浸泡在清澈的泉水中。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股精纯的灵气从泉水中缓缓流入他的体内,滋润着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条经脉。 在泉水的滋养下,再加上每日偷偷服用之前收集到的“九霄神乳”,他原本孱弱的体质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受损的肉体和经脉也恢复如初,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充满了活力。 就连负责照顾风子垣饮食起居的女弟子李青青,都忍不住掩唇惊叹:“风师弟,你只是治疗了一个外伤,怎么看起来像是脱胎换骨似的,判若两人?” 风子垣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可能是因为这边灵气充沛,吃得好,睡得香,环境也好吧,所以恢复得比较快。” 李青青闻言,小嘴一撅,故作生气地哼了一声:“难道我照顾得不好吗?我可是每天精心准备膳食,煎药换药,忙前忙后的!” “没有,李师姐,你误会了,”风子垣连忙解释道,“当然,更要托你的福,如果没有你的悉心照料,我也不会恢复得这么快。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 李青青扑哧一笑,“好了好了,逗你玩呢!”她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枚莹润的玉简,递给风子垣,“我是来通知你,你痊愈了,可以离开了。这是通行玉简,你收好。” “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去修炼了!” 风子垣接过玉简,喜不自胜,摆脱了煞气带来的困扰,这让他如释重负。 …… 回到山门,风子垣迫不及待地搬进新家——一处素雅温馨的小院,院内的古松苍劲挺拔,散发着淡淡的松香。 沐浴更衣后,盘膝坐在蒲团上,开始修炼“玉清九剑”。 他缓缓运转心法,调动体内的灵力。 起初,灵力如涓涓细流般平稳地在经脉中流动,一切都很正常。然而,这短暂的平静很快被打破,那股熟悉的阴冷感觉骤然袭来,瞬间让他遍体生寒。 “嘶!”剧烈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 潜伏在他体内的煞气,如同被惊醒的猛兽,苏醒过来,并随着灵力的涌动而变得狂暴无比,在他体内肆意横行,横冲直撞。 每当他尝试催动剑招,煞气便会如同附骨之蛆般,紧紧缠绕着灵力,疯狂地涌入经脉,仿佛要将他撕裂,带来锥心刺骨的疼痛。 此时,风子垣才发现“玉清心法”能够暂时压制煞气对经脉的侵蚀,却如同饮鸩止渴,无法阻止煞气对肉身的破坏。 也就是说,只要他继续吸收和使用煞气,肉身就会持续受到伤害。 这个发现让风子垣的心再次沉到了谷底,如坠深渊。 他原以为“不老泉”和“九霄神乳”能够彻底解决他体内的顽疾,没想到只是治标不治本,这让他感到无比的绝望和沮丧。 “煞气反噬”不同于身中“蛊毒”,为了保密,他连个商量和请教的人都没有。成与不成,一切都要他独自去面对。 既然这条路行不通,只好再找别的办法了。 思来想去,一个名字在他脑海中闪过——“天禄阁”。 那是“星辰道”收藏各种功法秘籍的地方,里面存放着浩如烟海的典籍,包罗万象,无所不有,或许那里能找到一丝希望。 自从进入内门,风子垣最喜欢去的地方便是“天禄阁”。 在那里,风子垣如饥似渴地汲取着知识,从天文地理到奇闻异事,从修炼功法到炼丹技巧……贪婪地阅读着每一本让他心动的书籍,恨不得将所有的知识都刻印在脑海中。 阅读不仅是了解这个世界的捷径,更是一种享受,能让他获得片刻的宁静与快乐,忘却尘世的喧嚣与烦恼。 然而,“天禄阁”的管理极其严格,寻常弟子根本没有资格进入,更别说风子垣这个尚未正式拜师的准弟子了。 想要进入“天禄阁”,必须有山门长老的推荐信,或者是对宗门有重大贡献的弟子才行。 幸运的是,“天禄阁”的阁主尚农与宋玄是多年的好友,两人经常在一起谈经论道,切磋武艺,关系非同一般。 正是因为宋玄的推荐,风子垣才能破例进入“天禄阁”查阅典籍。 …… 打定主意后,风子垣便不再犹豫,动身前往“天禄阁”。 穿过几条幽静的林荫小道,沿着白玉铺就的石阶拾级而上,就来到“天禄阁”前。 风子垣站在“天禄阁”前,仰望着这座巍峨的建筑,心中充满了敬畏。 这是一座重檐庑殿顶的建筑,飞檐翘角,气势恢宏,红窗绿柱黑瓦,在阳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显得庄严而神圣。 它的周围,布满了强大的禁制,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守护着这座知识的宝库。 来到入口处,一名身穿白色道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盘膝坐在一块蒲团上,闭目养神。 老者气息深不可测,显然是一位修为高深之人。 风子垣不敢怠慢,连忙上前行礼道:“弟子风子垣,拜见尚农长老。” 尚农缓缓睁开双眼,嘴角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风小友,你又来了,今天想看点什么书啊?” “弟子想要查阅一些关于煞气方面的书籍。”风子垣恭敬地回答道。 尚农沉吟了片刻,说道:“跟我来吧,我带你去功法典籍区看看。” 说罢,起身,带着风子垣走进了“天禄阁”。 踏入其中,浓郁的书香气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一排排高耸的书架直达穹顶,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功法典籍,密密麻麻,宛如一片知识的海洋。 尚农带着风子垣七拐八绕,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一处宽敞明亮的大厅——天禄阁的功法典籍区。 大厅内,一根根巨大的柱子巍然耸立,支撑着上方雕梁画栋、精美绝伦的藻井。藻井正中,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盘踞,龙头高傲地衔着一颗璀璨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将整个大厅照映得如同白昼。 四周书架如林,从基础的吐纳修炼之法到深奥绝伦的仙家秘术,各类功法秘籍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 “这里收藏了‘星辰道’大部分的功法秘籍,你可以在此自由查阅,但切记,不可损坏任何书籍,更不可将书籍带出‘天禄阁’,否则,门规处置!”尚农指着那些书架,对风子垣说道。 “是,弟子知道。”风子垣恭敬地回答道。 “还是老规矩,不能超过一个时辰。”尚农提醒道,“时间到了,我会来叫你。”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 风子垣收回目光,按照分类标签,开始仔细地寻找与煞气相关的典籍。 煞气在人界几乎无人问津,人们对它讳莫如深,谈之色变。 浩瀚的典籍之中,关于煞气的记载寥寥无几,即使偶有提及,也多将其描述成一种极端邪恶且危险的力量,避之不及,更不要说有人胆敢尝试利用煞气来修炼了。 这种尝试不仅被视为禁忌,更会被认为是自寻死路,与邪魔歪道无异。 风子垣一本接一本,几乎将所有相关的典籍都翻了个遍,却始终一无所获。转眼间,一个时辰就快要到了,焦急的情绪在心中蔓延开来。 他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夕阳西下,夜幕即将来临。 “难道今天要空手而归吗?”风子垣心有不甘,决定加把劲,把这里的书架再检查一遍。 哪怕只是一丝微弱的希望,他也不想放弃。 风子垣加快了脚步,穿梭在一排排高耸的书架之间,目光快速地扫视着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书籍,指尖不时轻轻拂过书脊,感受着岁月的沉淀。 然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依然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角落里一个几乎被遗忘的书架上。 这里之前被他忽略了,因为其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与周围那些干净整洁、经常有人翻阅的书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实在不像是藏有什么珍贵书籍的地方。 风子垣心中一动,走到书架前,轻轻拂去上面厚厚的灰尘。结果用力过猛,灰尘漫天飞扬,呛得他咳嗽连连,眼泪直流,几乎睁不开眼睛。 他连忙后退几步,挥舞着手臂驱散眼前的尘雾。 待到浮尘渐渐散去,露出了一排排摆放整齐的书籍。 风子垣定了定神,开始仔细寻找起来。 突然,一本破旧的功法吸引了他的目光。 它静静地挤在书架最下方的格子里,封面泛黄残破,边缘卷曲翘起,书脊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纹,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彻底散架,脆弱得令人心疼。 风子垣小心翼翼地将它从书架上取下来,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只见书封上写着五个古朴苍劲的大字:天罡灵气诀。 第177章天罡之气 “天罡灵气诀?这是什么功法?”风子垣心中好奇,翻开泛黄的书页,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随着阅读的深入,风子垣的眼中逐渐露出了兴奋的光芒,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天罡灵气诀”竟然是一门以煞气为基础的修炼功法!这简直匪夷所思! 煞气虽是至阴至邪之力,却也蕴含着毁天灭地的能量,如同狂暴的烈火,难以掌控。 但“天罡灵气诀”另辟蹊径,通过独特的法门,提取煞气中的精华,引导它与天地灵气相融合,阴阳交汇,相互激荡,如同水火相融,最终凝练出全新的力量——“天罡之气”。 其总纲开篇便言:天地之间,蕴藏着一种至刚至阳的无上力量,名为“天罡之气”。此力量霸道绝伦,摧枯拉朽,可破除一切邪魔歪道,是修炼者梦寐以求的至高境界。 然而,修炼“天罡之气”的难度远超想象,其凶险程度更是令人谈之色变。 修炼者必须身怀“先天煞体”,这种体质万年难遇,天生便能驾驭和炼化煞气,如同一个与生俱来的熔炉,可将狂暴的煞气转化为自身力量的源泉。 否则,若是常人胆敢修炼此功法,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轻则经脉寸断,灵力逆行,承受难以言喻的痛苦;重则煞气失控,瞬间爆体而亡,化为飞灰,尸骨无存。 即便侥幸逃过一死,也会留下难以根除的暗伤,修为尽废。更有甚者,会被煞气侵蚀神智,沦为只知杀戮的行尸走肉,遗祸人间。 因此,“天罡灵气诀”虽蕴藏无上威力,却被列为禁术,鲜有人敢涉足。 风子垣越看越兴奋,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世人皆知,产生灵气之物有限,众人趋之若鹜,为了争夺这有限的资源,尔虞我诈,纷争不断。而产生煞气之物则不同,它源源不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蕴藏着无限的可能。 风子垣身怀强大的“先天煞体”,若是修炼此功法,便能将全天下的煞气转化为取之不尽的灵力,岂非如虎添翼,成就无敌之姿? 一股抑制不住的兴奋在他心中涌动,让他几乎想要放声大笑。 风子垣迫不及待地想要修炼这门功法,将这股强大的力量据为己有。然而,当他兴奋地翻阅到书籍末尾时,却发现“天罡灵气诀”残缺不全,只有第一,二层的心法! 而且,书中也没有记载任何具体的招式,只有心法口诀和一些前辈的修炼心得。 “怎么会这样?”风子垣心中一沉,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 他连忙在书架上翻找,希望能找到后续的功法,然而,他翻遍了整个书架,什么也没有找到。 他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不甘心,再次翻开手中的功法,目光一寸一寸地扫过泛黄的书页,试图从字里行间找寻些蛛丝马迹。 他一字一句地研读着“天罡灵气诀”的修炼方法,渐渐地,他发现这门功法虽然没有具体的招式记载,却阐述了一种将“天罡之气”融入任意招式之中的方法,从而成倍地提升原有招式的威力,这让他眼前一亮。 风子垣心中顿时燃起了一丝希望,“这里面记载的内容,对我现在来说,已经足够用了!只要能修炼出‘天罡之气’,我就能将它融入‘玉清九剑’之中,届时,我的实力将会突飞猛进!” 就在这时,大厅外传来了尚农的声音,“风小友,一个时辰到了。” 这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将风子垣从兴奋中拉回了现实。 风子垣捧着那本“天罡灵气诀”,恋恋不舍地从书架间走出,正好撞见了迎面走来的尚农。 “风小友,看来你今天有所收获啊!”尚农笑眯眯地看着风子垣手中的书册,“找到你想要功法了?” “弟子侥幸找到一本‘天罡灵气诀’,可惜只有前两层。”风子垣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将手中的书籍展示给尚农。 尚农接过书,仔细翻阅了几页,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缓缓说道:“这‘天罡灵气诀’可不简单啊,它是你们玉清峰开山祖师‘玉清真人’无意中获得的一部上古残卷,据说是由天界流落到人间的一部仙家功法。” “哦?那为何如今会被束之高阁呢?”风子垣好奇地问道。 “哎,只因这‘天罡灵气诀’修炼难度极高,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轻则经脉尽断,重则性命不保。当年不少惊才绝艳之辈,都因为修炼此功法而落得个凄惨下场。后来,为了避免再有弟子因此受害,宗门便决定将‘天罡灵气诀’封存起来,只留下了上半部供后人借鉴,并在此基础上进行改良,最终创造出了如今的‘玉清心法’。”尚农解释道。 “原来如此。”风子垣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没想到这“玉清心法”竟然脱胎于“天罡灵气诀”。 “那这‘天罡灵气诀’的后几层功法如今在何处呢?”风子垣追问道。 尚农摇了摇头,叹息道:“这残卷的后半部分早已失传多年,我也只是在宗门典籍中看到过一些零星的记载,至于它如今身在何处,就不得而知了。” “可惜了。”风子垣心中不免有些遗憾,但他转念一想,自己能够得到前两层功法,已经是天大的机缘了,不应该奢求太多。 “风小友,你对这‘天罡灵气诀’如此感兴趣,莫非是想修炼此功法?”尚农看着风子垣,意味深长地问道。 “弟子只是想参悟其中的奥妙,并不打算修炼。”风子垣扯了扯嘴角,他当然不会告诉尚农实话。 “哦?参悟奥妙?”尚农长老似笑非笑地捋捋胡须,“兑换功法秘籍需要宗门贡献值,你可知晓?” “弟子知道。”风子垣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有多少宗门贡献值?”尚农问道。 “弟子只有二十点。”风子垣如实回答道,他之前将所有的宗门贡献值都兑换了“还魂草”,现在真的是一穷二白。 “只有二十点?”尚农闻言,摇了摇头,说道,“普通的功法秘籍都需要一百点以上的宗门贡献值,你只有二十点,恐怕不够啊!” 风子垣心中一沉,“长老,兑换这‘天罡灵气诀’需要多少贡献值?” 尚农从怀中掏出一本厚厚的账册,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各种功法秘籍的名称和兑换价格。 他一边翻阅,一边摇头叹息,似乎在为风子垣的贫穷感到惋惜。 “我看看……‘天罡灵气诀’……找到了,咦,怎么只需要十五点贡献值。”尚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似乎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 “什么?只需要十五点?”风子垣闻言大喜,他没想到这“天罡灵气诀”竟然如此便宜。 “是的,的确只要十五点。”尚农反复确认了半天,点了点头,说道,“可能是这‘天罡灵气诀’修炼难度太高,所以很少有弟子愿意兑换,久而久之,它的兑换价格也就降下来了。” 风子垣连忙将自己的身份令牌递给尚农,说道:“长老,请帮我兑换吧!” 尚农接过风子垣的身份令牌,扣除了十五点贡献值,然后将“天罡灵气诀”递给了风子垣,说道:“风小友,这‘天罡灵气诀’虽然威力强大,但修炼难度极高,你一定要谨慎行事,切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容易走火入魔,得不偿失。” “多谢长老提醒,弟子谨记在心。”风子垣接过“天罡灵气诀”,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不及待地离开了“天禄阁”。 他要找个地方,好好研究这门功法。 尚农看着风子垣离去的背影,低声咕哝道:“这‘天罡灵气诀’明明有两本的,另外一本去哪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第178章日夜苦练 得到“天罡灵气诀”后,风子垣开始如饥似渴地研读着这本古朴的秘籍,手指一遍遍摩挲着泛黄的书页,仿佛要将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刻进脑海里。 为了尽快掌握“天罡灵气诀”的精髓,他为自己制定了近乎疯狂的修炼计划,恨不得将所有的时间都投入修炼之中,以弥补过去错失的时光。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小院的松影,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点时,风子垣便开始了新的一天的训练。 他静坐于院中,呼吸着带着泥土芬芳的清新空气,调息心神,吸收清晨的灵气。一丝丝精纯的灵气,如同涓涓细流般,缓缓流入他的体内,滋养着他的经脉。 调息结束后,他便和胐胐一起投入到炼丹、炼器和制符的日常之中。 这些看似枯燥的日常,不仅仅是为了获取修炼所需的资源,更重要的是,整个过程锻炼了他对灵气的掌控能力,对修炼“天罡灵气诀”也起到了极大的促进作用。 每一道灵气的流转,每一次丹药的炼制,每一次符文的绘制,都让他对这门功法的理解愈发透彻,仿佛与天地间的灵气产生了共鸣。 下午,太阳西斜之时,风子垣结束了上午的工作,简单地吃了些东西,便背上那柄有些破旧的木剑,动身前往宋玄的洞府。 “天罡灵气诀”残本缺少与人斗法的具体招式。这让他感觉自己空有一身蛮力,却无法将其有效地发挥出来。 为了弥补这个缺陷,风子垣除了继续修炼“玉清九剑”之外,决定将“玉清心法”的重心放在格斗技巧上,希望能够将“天罡灵气诀”的力量融入各种招式之中,从而提升自己的实战能力。 “玉清心法”博大精深,不仅包含了修炼心法,还包含了各种法术、剑诀、身法、阵法等等,几乎涵盖了修仙的各个方面。 风子垣在宋玄的指导下,开始学习“玉清心法”中的一些实用性强的格斗技巧,比如威力强大的水属性剑阵“冰魄剑阵”,可以制造出漫天冰剑,攻击敌人;还有诡异莫测的幻术“千幻诀”,可以迷惑敌人的心智,使其陷入幻境之中;以及轻灵飘逸的身法“疾水九变”,可以让人在瞬息之间移动数十丈,如同鬼魅一般,难以捉摸。 风子垣悟性极高,再加上他修炼了“天罡灵气诀”,所以学习这些格斗技巧的速度非常快,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将这些格斗技巧掌握得炉火纯青,甚至还创造出了一些属于自己的独特招式,威力倍增。 宋玄看着风子垣的进步,心中既欣慰又担忧。欣慰的是,风子垣天赋异禀,修炼刻苦,将来必成大器;担忧的是,风子垣似乎太过注重招式和技巧的修炼,而忽略了心法的提升,这让他有些担心风子垣会误入歧途。 “子垣啊,”一天,宋玄将风子垣叫到身边,语重心长地告诫道,“你不能只想着与人斗法,招式和技巧只是外物,法力才是修炼的基础,可千万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啊!” “多谢师父提醒,弟子谨记在心。”风子垣恭敬地回答道,他知道宋玄是真心为他好,所以他总是认真地听着,并且表示自己一定会牢记宋玄的教诲,认真修炼心法。 然而,宋玄不知道的是,风子垣早就找到了一个更适合自己的心法——“天罡灵气诀”。 他之所以如此热衷于修炼各种招式和技巧,是因为“天罡灵气诀”的特点就是将自身力量融入招式之中,以达到增强威力的效果。 所以,对于风子垣来说,“玉清心法”只需要略懂皮毛,能够辅助他修炼即可,无须花费太多时间和精力去深入研究。 为了更好地吸收“九霄神乳”的能量,以及更安全地修炼“天罡灵气诀”,风子垣每到后半夜,便会偷偷潜入“清泉涧”,在“不老泉”里修炼。那里远离喧嚣,灵气充裕,是修炼的绝佳场所。 “清泉涧”的灵气浓郁程度远超其他地方,而且“不老泉”的泉水蕴含着强大的生命力,不仅可以帮助风子垣更快地恢复体力和灵力,还能压制“天罡灵气诀”修炼时带来的痛苦,让他能够更长时间地修炼,效果也事半功倍。 夜深人静,“清泉涧”内静谧无声,只有潺潺的流水声和偶尔的虫鸣鸟叫声,仿佛一首美妙的自然之歌,在山谷中回荡。 风子垣盘膝坐在“不老泉”里,泉水清凉,浸润着他的肌肤,带来一丝丝舒适的感觉。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开始运转功法,引导着体内的煞气和灵力按照“天罡灵气诀”上记载的特定路线运转,尝试着将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融合在一起。 这个过程充满了痛苦和危险。煞气如同无数细小的钢针,在他的经脉中疯狂穿梭,每一次流动都带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熔炉,五脏六腑都在高温下熔化、燃烧,一股股灼热的气息如同火山喷发般从他的毛孔中喷涌而出。 “嘶……” 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冷汗如瀑布般从额头上倾泻而下,砸进清澈的泉水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他不断调整呼吸,引导着温和的灵力去包裹、融合那些狂暴的煞气,如同驯服野兽一般,艰难地寻求着两者的平衡点。 渐渐地,泉水开始升温,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灼热起来。 风子垣的身体周围,散发出一圈圈淡淡的紫色光芒,如同极光一般,美丽而又神秘。 突然,他感受到体内涌出一股全新的力量。这股力量不同于寻常的灵力,也不同于狂暴的煞气,而是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力量,呈现出一种奇特的浅紫色,晶莹剔透,却又蕴藏着强大的能量,如同蛰伏的巨龙,随时准备着爆发。 风子垣的身体剧颤,感觉到这股力量冲击着他的经脉,改造着他的肉身。 剧痛依旧存在,但却不再是那种撕裂般的痛苦,而是一种酥麻、胀痛的感觉,仿佛有无数只小虫子在他体内爬行,啃噬着他的骨骼和血肉,却又在同时不断地修复、强化着他的身体。 “成了!” 风子垣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精光迸射,如同两把利剑划破夜空。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澎湃的力量,他知道,自己赌对了!他成功地将煞气和灵力融合,创造出了一种全新的力量! 他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狂喜,将这股力量命名为“紫冥真元”。 他伸出手掌,一丝丝紫色的电弧在他指尖跳跃,发出噼啪的声响,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扭曲,仿佛随时都会被这股力量撕裂。 但同时,它却又温顺如水,如同母亲的抚摸般,滋养着风子垣的经脉和肉身,修复着之前被煞气侵蚀的损伤,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强大和舒适。 他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油然而生。 随着“紫冥真元”的不断涌现,“不老泉”的水温越来越高,最终竟然沸腾起来!咕嘟咕嘟的气泡不断冒出,白色的水汽弥漫开来,将风子垣笼罩其中,如同置身于仙境一般…… 从今往后,他只要把体内的煞气源源不断地转化为“紫冥真元”,就如同拥有了一条永不枯竭的灵力矿脉。 今后,他可以随意调用这股强大的力量与别人斗法,而不用再担心煞气反噬的问题。 “终于,我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了!”他心中暗道,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和喜悦在他心中蔓延开来。 随着“紫冥真元”的不断壮大,风子垣的修为也突飞猛进,他接连突破了几重境界,一路势如破竹,如同破茧成蝶一般,最终突破到了初元境九层的境界。 风子垣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已经远远超过了同境界的修士。 第179章偶遇佳人 夜幕低垂,星河璀璨,清冷的月光透过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清泉涧”,使其更显空灵缥缈,宛若仙境。 风子垣像往常一样,身着夜行衣,借着夜色的掩护,偷偷潜入“清泉涧”。 他轻车熟路地来到“不老泉”旁,正准备脱衣进入泉水中,却突然发现岸边一块光滑的岩石上,放着一堆叠得整整齐齐的女性衣物,衣物上还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似兰似麝,令人心旷神怡。 “这是……” 风子垣心中疑惑,“清泉涧”夜里不允许任何人进入,难道此刻有哪位长老的亲传弟子也偷偷来此修炼? 这个念头让他心头一紧。如果被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屏住呼吸,努力抑制住急促的心跳,蹑手蹑脚地躲在一块巨石后面,仔细地观察着四周,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同时,心中也充满了好奇,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来到这里。 就在这时,泉水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水波荡漾,如同微风拂过平静的湖面。 风子垣连忙转头看去,屏息凝神,生怕惊扰了对方。 雾气缭绕的泉水中,一尊冰清玉洁的身体缓缓升起,泉水荡漾开来,泛起层层涟漪,激起细碎的水花,水花飞溅,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最终又轻轻地落在水面上,荡漾开来。 优美的肩线,纤细的腰肢,流畅的曲线,勾勒出一个玲珑有致的背影,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散发着难以抗拒的魅力。 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完美无瑕,让人不禁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只见她优雅地伸出纤纤玉手,白皙如玉,柔若无骨,指尖带着一丝水汽,轻轻撩起丝绸般湿漉漉的乌发,如同拨开夜幕的轻纱,露出修长白皙、曲线优美的脖颈,宛若天鹅般优雅高贵。 此时,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从她如墨般湿润的发梢悄然滑落,沿着优雅的颈线缓缓而下,轻轻滑过精致的锁骨,轻重缓急地游走在吹弹可破的玉背上,最后,羞涩地躲进她纤细的腰间,消失在朦胧的水雾之中,留下无限遐想,令人心驰神迷。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风声、虫鸣、流水声,都消失了,唯有那女子曼妙的身影,在月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晕。 风子垣看呆了,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扰了这如梦似幻的美景。 突然,一个清冷悦耳的女声从泉水中传来,如黄鹂般清脆动听,却又带着一丝威严:“谁在那里?” 这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风子垣的耳中,让他从迷醉中清醒过来。 紧接着,刺骨的寒气从泉水中涌出,瞬间席卷开来,将周围的草木都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空气中的温度骤降,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带着冰冷刺骨的寒意。 “不老泉”的泉水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凝结,风子垣猝不及防,被寒气击中,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窖一般,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大胆狂徒,竟敢偷窥本姑娘!”那个清冷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怒意,如同惊雷般在风子垣耳边炸响。 风子垣艰难地转头看去,只见那位宛若天仙的女子已经换上了一袭白衣,手持白色长剑,美眸中闪烁着杀意,如同万年寒冰,没有一丝温度。 风子垣定睛一看,认出了眼前这位女子,正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绝世佳人——南宫若雪。 原来,她在“药谷试炼”后闭关潜修了一段时间。出关后,为了调理受损的经脉,巩固修为,特意来这灵气充裕的“清泉涧”,借助“不老泉”的泉水疗伤。 为了避开人群,南宫若雪特意选择了夜深人静的子时前来,却没想到会与风子垣意外相遇。 “南宫师姐,怎么是你?”风子垣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语气中满是惊讶。 他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南宫若雪,更没想到会是以这样剑拔弩张的姿态。 南宫若雪黛眉微蹙,眼中寒霜更甚:“你是谁?为何认得我?”她认定风子垣是潜入“清泉涧”的登徒子,对她图谋不轨。 “南宫师姐,你误会了!我不是坏人!”风子垣连忙解释,心中叫苦不迭,“我叫风子垣,也是玉清峰弟子,来这里……只是为了修炼。” 他试图起身,却发现被寒气侵袭的身体依然僵硬,动弹不得。 只能无奈地保持着狼狈的下蹲姿势,眼睁睁看着南宫若雪素手轻扬,一道淡蓝色的光幕凭空而现,宛如一个巨大的半圆形光罩,将整个“不老泉”笼罩其中。 “不好!”风子垣心中暗叫一声,这分明是隔绝灵气的阵法!看来南宫若雪根本不打算给他解释的机会,准备瓮中捉鳖了。 “南宫师姐!你听我解释啊!”他急切地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我真的只是来这里修炼的!不信你可以看看我的弟子令牌!” 风子垣想抬起僵硬的手臂,从怀中掏出身份令牌,却因身体麻木,根本无法做到。 南宫若雪对他的解释充耳不闻,美眸中寒光闪烁,冷冷地吐出三个字:“少废话!受死吧!” 手腕轻抖,长剑如闪电般刺出,直取风子垣胸口。 眼见南宫若雪动了杀心,风子垣不敢怠慢,心中默念“天罡灵气诀”的心法口诀。一股精纯浑厚的真气自丹田涌出,如奔腾的江河般在他体内汹涌澎湃,瞬间便将禁锢他的寒冰震得粉碎。 他身形一晃,稳稳地站立起来,同时反手拔出背后的木剑,“铮”的一声,剑身之上紫光流转,正是“玉清九剑”第一式——“碧波荡漾”。 这一次,他将“碧波荡漾”的剑招与“紫冥真元”巧妙地融合在一起,木剑如同游龙般灵动飞舞,一道道紫色的剑气如同汹涌的波涛般层层叠叠,连绵不绝地涌出,在他身前形成一道紫色的剑气屏障。 这剑气看似轻柔如水,却又蕴含着排山倒海的磅礴之力,将南宫若雪凌厉的攻击一一化解于无形。 “铛!” 两股力量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南宫若雪被这股强劲的力量震退了几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风子垣所使用的功法,竟然带着一丝熟悉的感觉,让她心中隐隐升起一丝疑惑。 可她并未就此罢休,反而激起了浓浓战意。 白色长剑寒芒暴涨,剑身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结成冰,发出“噼啪”的脆响。 “有点本事!那就再接我一招!”南宫若雪娇叱一声,身形化作一道白影,如凌波仙子般飘然而至,手中长剑挥舞,漫天冰凌和雪花如同暴风雪般席卷而出,铺天盖地地将风子垣笼罩其中,封锁了他的所有退路。 风子垣不敢大意,立即催动“紫冥真元”,将澎湃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木剑之中。 霎时间,他周身紫气氤氲,木剑发出一声嘹亮的剑鸣,第二式“高山流水”应声而出。 一道耀眼夺目的紫色剑光,如同九天银河倾泻而下,挟裹着雷霆万钧之势,将漫天风雪一分为二,气势磅礴,令人叹为观止。 南宫若雪见状,心中大骇,猛地收剑,停止了攻击。 她美眸圆睁,倒映着那耀眼的紫色剑光,惊呼道:“这是……‘玉清九剑’!” 短暂的震惊过后,厉声质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会我玉清峰的剑法?” 第180章放你一马 “我都说了,我叫风子垣,是玉清峰的弟子。”风子垣无奈地重复道。 南宫若雪秀眉微蹙,美眸中闪烁着狐疑的光芒。她上下打量着风子垣,将“风子垣……玉清峰……”这几个字在口中反复咀嚼,仿佛要从中品味出什么不同的意味。 然而,她搜遍记忆,也想不起玉清峰有这么一号人物。 由于之前一直在闭关修炼,她自然不知道风子垣吹响“战魂角”的惊天壮举,更不认识眼前这位新晋的内门弟子。 片刻后,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灼灼地盯着风子垣,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等等!我觉得你的功法路数有点熟悉,你将灵力外放,让我仔细看看。” 风子垣闻言,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修炼“天罡灵气诀”的事情绝对不能暴露,更何况他还身怀煞气,一旦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让南宫若雪看出任何破绽,语气尽量平静地说道:“我的功法没什么特别的,师姐就不必看了。” 然而,南宫若雪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见风子垣拒绝,眼神一凛,语气顿时变得凌厉起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若是不肯给我看,那我现在就通知宗门的长老们,到时候……” 她顿了顿,又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就得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三更半夜出现在‘清泉涧’这种禁地了!” “你……”风子垣顿时语塞,心中叫苦不迭。 原本只想偷偷潜入“清泉涧”,借着“不老泉”的灵气修炼,提升修为,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撞见南宫若雪,这下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看着她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心中快速盘算着对策。 逃肯定是逃不掉了,南宫若雪的修为远在他之上,硬拼也毫无胜算。 不如就将计就计,正好借此机会试试“紫冥真元”会不会被人看出破绽。如果真的暴露了,那就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远走高飞,避避风头了。 心中有了决断,风子垣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我有言在先,你可不许偷学我的功法啊。” 他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同时暗暗告诫自己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那是自然。”南宫若雪点点头,目光紧紧地盯着风子垣,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体内躁动的煞气,开始缓缓催动丹田内的“紫冥真元”。 刹那间,一股奇异的能量在他体内流转,如同涓涓细流般,最终汇聚于他的双掌之上。 淡紫色的光芒如同薄纱般从他掌心缓缓溢出,轻柔地洒落在他的身上,给人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觉。 “天罡灵气?”南宫若雪惊呼出声,原本冰冷的杀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她美眸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面貌古怪的少年,他不仅身怀“天罡灵气”,还能将它与“玉清九剑”的功法融合得天衣无缝,这简直闻所未闻! “你……你竟然修炼了‘天罡灵气诀’!” 南宫若雪的声音微微颤抖,手中的长剑也险些握不稳。 风子垣看到南宫若雪的反应,心中更加疑惑,她怎么会知道“天罡灵气诀”?而且,听她的语气,似乎对这门功法十分了解,难道…… “你……你知道这门功法?”风子垣试探着问道,目光警惕地盯着对方。 南宫若雪并没有回答风子垣的问题,她似乎陷入了沉思,美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好一会,她才回过神来,收起长剑,仔细地打量着他,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告诉我,你在哪里学的‘天罡灵气诀’?”南宫若雪语气严肃地问道。 风子垣犹豫了片刻,知道自己再怎么隐瞒也无济于事,而且南宫若雪似乎对“天罡灵气诀”十分了解,也许她能帮自己解开一些疑惑。 想到这里,他决定说出部分真相。 “我在“天禄阁”无意间找到一本残破的古籍,然后照着书上炼的。”风子垣说道。 “自学的?”南宫若雪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风子垣, “‘天罡灵气诀’乃是上古失传的绝世功法,其修炼难度和危险程度都远超想象,你竟然说是自学的?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可能……可能我是修炼天才吧!”风子垣一时语塞,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是“先天煞体”吧? 南宫若雪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地摇着头,喃喃道:“不可能的,没有人能自学‘天罡灵气诀’,除非……除非……” 南宫若雪抬起头,深深地看了风子垣一眼,语气变得凝重起来,“除非,你有‘天罡之体’!” “天罡之体?”风子垣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不禁疑惑地问道,“那是什么?” 南宫若雪深吸一口气,缓缓解释道,“‘天罡之体’是一种罕见的特殊体质,传说中,只有身怀‘天罡之体’的人,才能修炼‘天罡灵气诀’。因为只有‘天罡之体’才能承受住‘天罡灵气’的霸道力量,将其转化为自身的灵力。” “而‘天罡之体’的标志,便是修炼时会散发出一股淡紫色的灵气,与你刚才所展示的如出一辙!” 南宫若雪盯着风子垣,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肯定。 风子垣注意到南宫若雪的目光,心中暗喜,看来她成功被带偏了,竟然相信自己拥有那什么“天罡之体”。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喃喃自语道,“你……你确定吗?我一直都觉得自己资质平庸,是个没有修炼天赋的废柴……” 南宫若雪点点头,语气肯定地说道:“我确定!我曾经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关于‘天罡之体’的记载,与你现在的状况完全一致!看来,你真的是万中无一的修炼奇才!” “原来如此!”他故意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问你,你为何会半夜出现在这里?”南宫若雪步步紧逼,感觉风子垣身上充满了秘密,让她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我……我身体有些隐疾,需要用‘不老泉’的泉水疗伤。”风子垣半真半假地说道,他总不能告诉南宫若雪,他是来这里偷偷修炼“天罡灵气诀”的吧! “那你又是如何进入‘清泉涧’的?”南宫若雪继续追问道,“这里可是有禁制守护,没有长老令牌,谁也进不来。” “我……我懂得一些阵法之道,可以破除禁制。”风子垣解释道。 “一个普通弟子能破开护山大阵?” 南宫若雪心中充满了疑问,对方所说的话,她是一句也不相信的。 然而,风子垣身上散发出的精纯“天罡灵气”却又做不得假,这让她更加好奇风子垣的真实身份。 “你究竟叫什么名字?”南宫若雪追问道。 “风子垣。师姐,我已经说过两遍了。”风子垣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地说道。 “风子垣……” 南宫若雪将这个名字深深地刻在了心里,她要好好调查一下这个神秘的少年,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来历。 “你可以离开了。”南宫若雪收回目光,语气恢复了清冷,淡淡地说道,“今天的事,我就当没有发生过。但你记住,三日之后,月上柳梢头之时,你再来这里,我有事找你。” 她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几分警告的意味,“如果你敢不来,或者将今晚的事说出去,我就将你偷入‘清泉涧’的事情告诉玉清峰的长老们,到时候,你就等着被逐出师门吧!” 说罢,南宫若雪不再理会风子垣,转身走到岸边,拿起自己的随身物品。 随后,她足尖轻点水面,身形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南宫若雪的态度忽冷忽热,让风子垣捉摸不定,而且还约他三日之后再见,究竟所为何事? “神神秘秘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风子垣喃喃自语道,心中充满了疑惑。 第181章夜半招魂 “星辰道”,紫霄峰,峰顶常年紫雾缭绕,宛若仙境。 然而,在峰顶一处隐秘的洞府内,气氛却凝重得令人窒息。 紫霄峰长老段天云盘膝而坐,他面容憔悴,原本乌黑的头发如今却如雪般苍白,疲惫的双眼紧盯着漂浮在面前的一颗晶莹剔透的“灵魂石”上。 此刻,它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好似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如呼吸般映照在对面一名头戴精致鸟头面具的年轻修士身上。 此人身穿黑色劲装,腰间别着两杆金枪,枪身流转着淡淡的黄芒,枪柄之上,镌刻着古老的符文,一看就非凡品。 尽管看不清面容,可从他挺拔的身姿和周身散发的强大气息来看,绝非等闲之辈。 段天云面色凝重,双手不断变化着印结,指尖跳动着一点灵光。 古老而晦涩的咒语从他口中缓缓诵出,在洞府内回荡,震得石壁上的碎石簌簌落下。 随着咒语的吟诵,他周身灵气翻涌,如惊涛骇浪般汹涌澎湃,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发出阵阵低吼。 旋涡中心,“灵魂石”光芒大盛,将段天云苍老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更添几分神秘和威严,也透露出他此刻内心的煎熬和痛苦。 “咳咳……” 突然,段天云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他强行稳住身形,颤抖的双手却显示出他此刻的虚弱,布满血丝的双眼始终没有离开眼前的“灵魂石”,生怕错过任何一处细节。 “师尊!” 年轻修士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关切地问道,“您没事吧?” 段天云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只是声音中难掩疲惫,“墨儿的事情,还是没有任何线索……这招魂仪式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原来,这段时间以来,段天云一直在暗中调查爱子段千墨,也就是“幽冥子”的死因。然而,调查却如同陷入泥潭,毫无进展。 段天云只查到,儿子是在进入“暗夜森林”后便失去了踪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与“幽冥子”段千墨一同失踪的还有两人,分别是外门长老卢云笙的独子卢碧渊以及绰号“夜无痕”的雷天止,这三人皆是天资过人、修为不凡之辈,却同样在进入“暗夜森林”后便杳无音信,生死未卜。 痛失爱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锥心刺骨的痛苦,几乎将段天云击垮。 然而,他不能就此沉沦,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不惜耗损自身的修为,动用宗门秘宝“灵魂石”,举行招魂仪式,找出杀害爱子的真凶,为他报仇雪恨。 然而,事与愿违,招魂仪式虽然成功,却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凶手的线索。 灵魂石中,除了段千墨临死前惊恐的面容一闪而过之外,只有一股冲天的煞气喷涌而出,如同墨汁一般在虚空中翻滚,最终形成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 那影子怪异扭曲,不似人形,时而像是一头狰狞的野兽,张牙舞爪,凶焰滔天,时而像是一团扭曲的阴影,飘忽不定,阴森恐怖,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 这股煞气之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让段天云这位见多识广的长老也不禁感到心惊胆战。 “好重的煞气……咦,那是?”年轻修士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喃喃道。 “你看到了什么?”段天云见他这个反应,连忙问道。 “没什么!”年轻修士摇摇头,“我在想,杀害师弟的凶手,难道并非是我“星辰道”的人?” 说完,他微微侧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鸟头面具下的眼神闪烁不定。 “不管是谁,胆敢残害墨儿,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段天云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满是森然杀意。 他沉声吩咐道:“你立即动身,暗中调查此事。记住,拥有这等煞气之人,绝非善类,很有可能是魔道中人,甚至可能是整个修仙界的敌人!你务必要小心行事,切不可打草惊蛇!” “是,师尊!”年轻修士恭敬地领命,随后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了洞府之中。 只留下段天云一人,独自面对着眼前的“灵魂石”,眼中满是悲伤。 …… 三日后的夜晚,风子垣怀着忐忑的心情,如约来到了“清泉涧”。 他刚一现身,就见一道倩影从树林中款步走出,正是南宫若雪。 不同于上次的剑拔弩张,这一次的南宫若雪显得平静了许多,一身素雅的白衣,更衬托出她清丽脱俗的气质。 只是那双如秋水般清澈的眸子中,依然带着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生疏。 还没等风子垣开口询问,南宫若雪便直接将一本古朴的秘籍扔到了他的怀里,语气清冷地说道:“这是‘天罡剑诀’第一层的修炼功法,以及我的一些修炼心得,你拿回去好好参悟。” 风子垣接过秘籍,入手一片冰凉,一股古老而沧桑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心中疑惑更甚,翻开秘籍,借着月光扫了一眼,不解地问道:“天罡剑诀?这是……” 南宫若雪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美眸流转,反问道:“你应该知道‘天罡灵气’的强大威力吧?我观你之前施展的功法,似乎只是徒具其形,却未发挥出其真正的力量。” 风子垣心中一惊,这南宫若雪果然眼光毒辣,竟然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功法的缺陷。 他点点头,语气中多了几分敬佩,“我的确尚未完全掌握。” “这‘天罡剑诀’便是‘天罡灵气诀’的配套剑法,你若能将两者融会贯通,你将拥有越级挑战的实力。”南宫若雪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诱惑, “试想一下,当你能够完全掌控‘天罡灵气’的强大力量时,这将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风子垣捧着“天罡剑诀”,心中自然是激动万分。这本秘籍对于他来说,意义不言而喻。 然而,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得到它一定是有代价的。 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南宫若雪,试探性地问道:“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南宫若雪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风子垣的识趣感到满意。“聪明,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人说话!” 第182章灵虫斗法 南宫若雪美眸中闪过一丝凝重,“这次的任务目标是一只实力强大的水属性幻兽——‘澜灵’。 它盘踞在“迷雾森林”深处,狡猾异常,精通幻术,寻常手段难以捕获,只有修炼过‘天罡之气’功法的修士才能克制它的幻术。” “所以,你是想让我在一个月内学会‘天罡剑诀’,然后和你一起去捕获那只‘澜灵’?”风子垣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 南宫若雪点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没错。只要你答应帮我完成这次任务,我不仅可以将‘天罡剑诀’第二层的功法送给你,还可以想办法让你通过“校场试炼”,成为我玉清峰的内门弟子。” “看来这几天,你对我的情况做了详细的调查啊!”风子垣心中一动,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本就想要加入玉清峰,学习更高级的功法,只是苦于没有门路。 如今,南宫若雪竟然主动提出要帮他,这让他如何拒绝? “好,我答应你。”风子垣没有过多的犹豫,一口答应下来,“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说来听听。”南宫若雪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我希望你能够替我保密,不要把我修炼“天罡灵气诀”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师长和同门。”风子垣神色严肃地说道。 南宫若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美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像是在评估他话中的真假,片刻后,她才缓缓点头,“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也必须答应我,不得将“天罡剑诀”的修炼之法外传,否则,后果自负!” “一言为定!”风子垣郑重地点了点头,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 翠竹峰,演武台,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弟子们围在台下,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踮起脚尖,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正在进行的一场别开生面的比试——灵虫斗法。 白玉铺就的演武台上,两名弟子相对而立,神情专注,衣袂飘飘。 他们双手不断翻飞,掐动着各种玄奥的法诀,指尖流光溢彩,口中念念有词,操控着各自的灵虫进行着激烈的战斗。 其中一名弟子身材较为矮胖,面容圆润,正是翠竹峰弟子齐康。 此时,他额头上满是汗珠,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因为他精心培育的“铁甲虫”正处于劣势。 与齐康对战的则是翠竹峰弟子中的佼佼者——孙子明。 此人身材颀长,五官端正,嘴角始终带着一抹自信的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他以操控毒虫闻名,此刻,驱使的这只“墨玉毒蜂”更是身经百战,毒性猛烈至极,速度快如闪电。 一出手,毒蜂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据了上风,将对手的灵虫逼得节节败退。 “嗡嗡嗡……” 毒蜂振动着薄如蝉翼的翅膀,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嗡鸣声,如同催命的音符,在“铁甲虫”周围盘旋飞舞,寻找着对方的破绽。 它那色彩斑斓的身体,仿佛一朵盛开的毒花,美丽却又致命。 “铁甲虫”虽然体形硕大,防御惊人,但速度明显不如毒蜂灵活,只能依靠厚重的甲壳苦苦支撑,艰难地抵挡着毒蜂的攻击。 “咔嚓!” 终于,黑色甲虫一个不慎,被毒蜂的尾针狠狠地刺中了腹部。 那尾针闪烁着幽幽的绿光,显然是淬了剧毒。 “不好!”齐康见状,心中大惊,连忙操控着黑色甲虫后退,同时打出一束柔和的灵光,想要替它疗伤。 然而,毒蜂的毒性太过猛烈,黑色甲虫被刺中后,挣扎了几下,身体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乌黑。 原本坚硬的甲壳仿佛失去了光泽,变得黯淡无光。 它的行动也越来越迟缓,无力地拍动翅膀,却再也无法飞起,只能徒劳地在原地打转。 最终,“砰”的一声,黑色甲虫无力地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彻底失去了生机。 “不!我的‘黑仔’!”齐康惨叫一声。 这“铁甲虫”是他花费了数年心血才培育出来的,倾注了无数的资源和感情,没想到今天竟然命丧于此,这让他如何不痛心? “哈哈,齐康,你输了!”孙子明见状,得意地大笑起来,他收起毒蜂,走到齐康面前,嘲讽道,“我说过,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现在你相信了吧?” 齐康脸色铁青,双拳紧握,却无力反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孙子明扬长而去,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 比赛后,齐康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他面色苍白,双目无神,回想起刚才比试中灵虫惨死的场景,心中便一阵绞痛。 “要是我有一只厉害些的灵虫,今日就不会输得这么惨了……” 齐康痛苦地用拳头捶打着地面,发泄着心中的愤懑。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齐师弟,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 齐康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紫衣的年轻修士,面带微笑地朝他走来。此人正是紫霄峰的内门弟子,李玄机,与齐康算是旧识。 “原来是玄机师兄啊。”齐康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将刚才比试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李玄机听完,笑着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师弟不必太过在意。再说,灵虫斗法,也并非只看灵虫的强弱,御虫之术也同样重要。师弟天赋异禀,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御虫师。” 齐康苦笑一声,道:“师兄说笑了,我这点微末道行,怎么能和那些真正的天才弟子相比?” 李玄机正欲开口,似是想到了什么,轻叹一口气道:“说起来,我这次来,其实是想向你打听一些事情。” “哦?什么事?玄机师兄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李玄机神色凝重了几分,低声道:“你可还记得我大师兄,段千墨?” “幽冥子师兄?当然记得,他可是我们‘星辰道’难得一见的天才弟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齐康虽然与段千墨没有交集,也没有见过他,但是听说过这位天才师兄的不少壮举,心中颇为敬佩。 “唉,可惜……” 李玄机叹了口气,“我大师兄自从上次“药谷试炼”之后,便离奇失踪,至今杳无音信。” “失踪?”齐康心中一惊,这段时间他忙于修炼灵虫,对外界的事情知之甚少,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李玄机点了点头,语气沉重地说道:“是啊,师尊和宗门长老为了寻找大师兄的下落,已经竭尽全力,但依然毫无线索。现在,他们正尝试向所有参与过那一届‘药谷试炼’的弟子征集线索,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我记得你也参加过这一届‘药谷试炼’,”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画像,递给齐康,“这是我大师兄的画像,你看看,可曾见过他?” 齐康接过画像,仔细端详起来,只见画像上的人,丰神俊朗,气质不凡,正是那位惊才绝艳的‘幽冥子’段千墨。 “我……” 齐康正欲开口,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心中一动,连忙改口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师兄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留意,若是有消息,立刻通知你。” 李玄机见他如此说,也不疑有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就拜托师弟了。若是真有我大师兄的消息,我定会重重酬谢!” 第183章一个威胁 李玄机走后,齐康立刻返回了自己的住所,迫不及待地从“储物囊”中取出一张上好的信纸、一支灵兔毫笔,以及一个精巧的鸟笼。 他将信纸铺开,蘸了蘸香气四溢的墨汁,奋笔疾书起来。 写完之后,他小心翼翼地将信纸塞进一个特制的竹筒里,然后打开鸟笼,放出了一只体型小巧,却灵气逼人的“铜翅鸟”。 “去吧,我的宝贝。”齐康轻轻抚摸了一下“铜翅鸟”的羽毛,低声说道。 “铜翅鸟”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指,而后振翅高飞,化作一缕褐色的流光,消失在天际。 “师弟,我们这次要发财了……” 齐康看着“铜翅鸟”消失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贪婪的笑容。手中紧紧攥着那张段千墨的画像,眼神闪烁,仿佛看到了那个“东西”在向他招手…… …… 黄昏突至,事急如焚。 这句话用来形容此刻的风子垣的心情,再合适不过了。 风子垣刚从宋玄的洞府回来,准备吃点东西,然后开始修炼“天罡剑诀”。然而,一封突如其来的飞书却打破了此刻的好心情。 他眉头紧锁,手中紧握着一张薄薄的纸条,纸条上只有短短几个字: “亥时,落日峰,烂木林。——幽冥子” “幽冥子?”风子垣眉头微蹙,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难道有人看到他击杀“幽冥子”等人了? 尽管心中充满了疑问,但风子垣还是决定赴约。他倒要看看,这个假的“幽冥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夜色已深,风子垣悄然离开了自己的小院,按照信上的指示,来到了“落日峰”的“烂木林”。 “烂木林”,顾名思义,到处都是腐朽的树木,即使是白天,也很少有人会来这里。 此时,夜幕降临,更是平添了几分诡异和神秘。 风子垣刚一踏入林中,便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心中一凛,立刻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搜寻着任何蛛丝马迹。 同时,他暗中催动“紫冥真元”,在体内缓缓流转,形成一道无形的护盾,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你来了。”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在风子垣身后响起,他猛然回头,只见一个珠圆玉润的身影从一棵枯树后面走了出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风子垣只能模糊地看到对方身形矮胖,却看不清他的面容。 “你是?”风子垣心中疑惑,却不动声色。 “嘿嘿,风师弟,我是翠竹峰齐康。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来和你做一笔交易的。”齐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眼神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交易?你我素不相识,谈何交易?”风子垣心中警铃大作,本能地感觉到不妙。 “别急,风师弟,你看这是什么?”齐康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像,正是“幽冥子”段千墨的画像,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你身上有一件东西,我很感兴趣。” 风子垣的目光落在画像上,那熟悉的面容让他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他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强装镇定地问道:“你要什么东西?不妨直说。” “当然是你在‘暗夜森林’中得到的那只‘碧眼龙蜓’!”齐康眼中精光迸射,贪婪之色毫不掩饰。 “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风子垣看着对方丑恶的嘴脸,心中一阵厌恶,冷冷地问道。 “哼!别搞不清状况。”齐康见风子垣不肯就范,登时变脸,语气变得阴狠,威胁道,“我好像看见,你在‘药谷试炼’中,操纵着一只浑身散发着恐怖煞气的虎头怪,生生将幽冥子师兄撕成碎片。你说,我要是把这件事告诉段千云长老,你会是什么下场?” 风子垣闻言,心中大惊,没想到“暗夜森林”中发生的事情竟然被人目睹,连“蜓龙”和“煞妖王”的存在都暴露了。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一旦消息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风子垣知道,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了。 他努力控制住呼吸,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和不安,语气平静地说道:“‘龙蜓’是什么?‘虎头怪’又是什么?我根本就没有见过!” “风师弟,你就别装了!”齐康冷笑一声,“乖乖地把‘龙蜓’交出来,我可以对那天的事情守口如瓶。”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诱惑,“翠竹峰的控虫术你应该有所耳闻吧?那只‘龙蜓’在我手里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你好好考虑一下,这可是互利共赢的好事。”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风子垣强压住心中的怒火,语气冰冷,“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说着,他转身欲走,却被齐康拦住了去路。 “风师弟,你可要想清楚了,”齐康步步紧逼,语气森然,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胁,“那只虎头怪吞噬幽冥子师兄精血和肉体的画面,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风子垣心中暗暗叫苦,他知道,如果让段天云知道是自己杀了段千墨,后果不堪设想。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中飞速盘算着。 这齐康既然知道“龙蜓”的存在,还知道自己杀了段千墨,必然是早有预谋,说不定此刻还有他的同伙埋伏左右。 眼下硬碰硬肯定不是明智之举,为今之计,只能先拖延时间,再想办法寻找脱身之策。 打定主意,风子垣故作沉吟片刻,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而后说道:“‘龙蜓’现在不在我这里,明日此时,我带它过来,如何?” “明晚?不会诓我吧?万一你带人过来埋伏我怎么办?”齐康半信半疑地问道,眼中闪烁着狐疑的光芒。 风子垣冷笑一声,“你放心,我风子垣既然说了就一定会把‘龙蜓’带来。不过,我也希望你能信守承诺,否则……”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语气中的威胁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这个自然,我齐康向来言出必行。”齐康见风子垣终于松口,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既然交易已经初步达成,他便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了。 “那就一言为定,明日此时,我们在此地交易。”说完,齐康转身便走,很快就消失在黑暗的树林中,只留下风子垣一人站在原地,眼中寒芒闪烁。 齐康走后,风子垣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片刻之后,他轻轻抚摸着胸口的“五圣珠”,低声吩咐道:“云瑶,跟着他,看看他有没有同伙。” 话音刚落,一道耀眼的白光从珠子里中迸射而出,一只通体雪白的九尾狐出现在风子垣面前。 “遵命,主人。”云瑶口吐人言,声音清脆悦耳。 话音未落,它身形一闪,便化作一道白色流光,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胖子和小鱼呢?”风子垣喃喃自语道。 他知道,马胖子和陆小鱼都是值得信任的好朋友,如果将这件事告诉他们,二人一定会义不容辞地帮助自己。 但是,风子垣也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一旦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会给马胖子和陆小鱼带来杀身之祸! “罢了,还是让我一个人扛下来吧!”风子垣最终决定不把他二人牵扯进来。 第184章自食其果 次日晚上,风子垣按照约定,再次来到了“烂木林”。 “你来了!东西呢?”齐康躲在一棵枯树后面,看到风子垣的身影,迫不及待地走了出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风子垣也不废话,一拍腰间的“兽囊袋”,绿光一闪,巨大的“龙蜓”从他身后浮现,遮天蔽日,强悍的威压让周围的树木都瑟瑟发抖,发出阵阵“沙沙”的声响。 齐康见到梦寐以求的“龙蜓”,兴奋得浑身颤抖,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驾驭着这强大灵兽,在宗门内耀武扬威,受人敬仰的场景。 他贪婪地盯着“龙蜓”,眼中满是势在必得的狂热,如同着魔一般。 风子垣见状,心中冷笑,从怀中取出一枚鸡蛋大小的金色珠子,正是“龙蜓”的“控兽珠”。 齐康看到“控兽珠”,眼中贪婪之色更甚,急忙伸手去抓,生怕对方会反悔。 风子垣也不阻止,任由齐康将珠子抓在手中,嘴角却泛起一丝冷笑。 齐康得到“控兽珠”后,欣喜若狂,连忙咬破手指,把精血滴在上面,珠子表面立刻泛起一阵淡淡的红光,仿佛活过来一般。 做完这一切,他跳上了“龙蜓”宽阔的背脊,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控制这梦寐以求的强大灵兽,可还没来得及催动手中的“控龙珠”,异变突生! “龙蜓”似乎感觉到了背上这个渺小人类的企图,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挣扎起来,猛然扇动巨大的翅膀,带起一阵狂风,周围的树木被吹得东倒西歪,落叶如同雨点般飞舞。 齐康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他紧紧抓住缰绳,试图控制住这头狂暴的巨兽。 “吼——” “龙蜓”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腾空而起,直冲云霄,巨大的身躯在空中翻滚,想要将背上的不速之客彻底甩下去。 然而,齐康却凭借着过人的身法和反应速度,竟然奇迹般地躲过了“龙蜓”一次又一次地疯狂甩动。 他紧紧地贴在“龙蜓”宽阔的背脊上,双手死死地抓住缰绳,双腿紧紧夹住“龙蜓”的身体,如同铁钳一般,任凭“龙蜓”如何翻滚扭动,都无法将他甩开。 僵持了片刻,在“龙蜓”又一次剧烈的翻滚中,齐康突然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染红了衣襟。显然是在与“龙蜓”的对抗中受了内伤,五脏六腑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可他依然没有放弃,反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将更多的灵力注入“控兽珠”之中,眼中满是疯狂之色,如同一个走火入魔的疯子,在绝望中做着最后的挣扎。 终于,在齐康不计代价的疯狂催动下,“龙蜓”的反抗逐渐减弱,最终低下了高傲的头颅,臣服在了新的主人脚下。 “哈哈哈,成了!这只‘碧眼龙蜓’是我的了!” 齐康兴奋地大叫,驾驭着“龙蜓”在空中盘旋飞舞,居高临下地看着风子垣,“小子,你真的以为我会守口如瓶吗?等我将你杀死幽冥子的事情公之于众,就等着受死吧!哈哈哈……” 他放声狂笑,笑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风子垣面对齐康的言而无信却没有丝毫慌乱,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双手环抱在胸前,抬头看着在空中耀武扬威,得意忘形的齐康,如同看着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他心念一动,暗中催动秘法,齐康手中的“控兽珠”瞬间失去了光泽,变得黯淡无光,如同失去了生命一般,变成了一颗普通的金色珠子。 齐康正沉浸在掌控强大力量的喜悦之中,根本没有注意到手中的“控兽珠”已经发生了变化。 “愚蠢!” 风子垣终于开口了,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你真以为我会将‘蜓龙’的控制权交给你?可笑!之所以留着你的狗命,不过是为了让你死得明白一点罢了!” 话音刚落,“龙蜓”庞大的身躯猛地一甩,如同甩掉身上的一个讨厌的虫子一般,将猝不及防的齐康从空中狠狠地甩落下来。 “啊——” 齐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如同杀猪一般,从高空坠落,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龙蜓”已经俯冲而下,锋利的爪子如同五把闪着寒光的钢刀般,狠狠地刺入他的身体,将他撕成碎片。 鲜血飞溅,染红了地面,场面极其血腥残忍。 随后,“龙蜓”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团炽热的烈焰,如同火龙吐息一般,将齐康的残肢断臂焚烧殆尽,只留下一些黑色的灰烬,随风飘散,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风子垣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中没有丝毫波动。 他之所以如此狠辣,不仅仅是因为齐康的贪婪,更是为了永绝后患,彻底抹除掉自己杀死段千墨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风子垣抬头看了一眼“龙蜓”,冷冷地说道:“这“龙蜓”,我从来都是用煞气控制,根本不需要什么‘控兽珠’。” …… 与此同时,数百里之外的翠竹峰上,一间简陋的屋舍内,一个身穿绿衣的年轻修士,正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此人名叫黄元,正是齐康的师弟。 “师兄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他眉头紧锁,心中忐忑不安。 此次行动,黄元并未参与,而是留守在翠竹峰,一旦齐康有难,他会立刻将事先准备好用于报信的“铜翅鸟”放飞。 然而,夜已深沉,齐康却迟迟未归,这让他心中愈发担忧。 突然,窗外一道黑影闪过,黄元心中一惊,猛地站起身来,厉声喝道:“谁?” “是我!”齐康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黄元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打开房门。 只见齐康满脸喜色地站在门外,手中拿着一个龙纹漆盒。 “师兄,你总算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黄元连忙将齐康迎进屋内,急切地问道。 齐康没有说话,只是得意地拍了拍黄元的肩膀,将手中的漆盒递给他,“看看吧,成了!” 黄元迫不及待地打开漆盒,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颗龙眼大小的金色珠子,散发着淡淡的灵光,正是“龙蜓”的“控兽珠”! “这……这……” 黄元看着手中的“控兽珠”,呼吸急促,他做梦也没想到,齐康竟然真的成功了! “师兄,你真是太厉害了!竟然真的从那小子手里得到了‘碧眼龙蜓’这个宝贝!”黄元激动得语无伦次,看向齐康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拜。 “嘿嘿,小意思!等我炼化了这颗控‘控兽珠’,掌控了那头‘碧眼龙蜓’,到时候,整个翠竹峰,还有谁敢不把我放在眼里!”齐康得意地说道。 “就是,到时候看谁还敢欺负我们!”黄元也兴奋地附和道。 “好了,你先把这颗珠子收好,等风声过了,我再炼化它。”齐康吩咐道。 黄元听命,小心翼翼地将“控兽珠”放回漆盒,而后走向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柜子前,将它藏入其中。 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后心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被一根烧红的铁锥狠狠刺穿。 “你……” 黄元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一把尖锐的匕首赫然洞穿了他的心脏,鲜血汩汩而出,染红了衣衫。 “你……你不是……” 他艰难地转过头,想要看清是谁杀了自己,却只看到一张毛茸茸的狐狸脸,便眼前一黑,无力地倒了下去。 云瑶拔出匕首,面无表情地看着黄元的尸体倒在血泊之中,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它迅速毁掉了齐康留下的书信和黄元的尸体,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朝着玉清峰的方向疾驰而去。 不久后,云瑶便回到了风子垣身边,它轻轻一跃,跳到风子垣的肩头,低声说道:“主人,事情已经办妥了。” “辛苦你了,云瑶。”风子垣摸了摸云瑶柔顺的毛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风子垣本以为,只要解决了齐康和他的师弟,这件事就能彻底平息了,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齐康竟然还留了一手…… 一只毫不起眼的“铜翅鸟”,正悄无声息地飞往紫霄峰的方向。 它的翅膀上绑着一个细小的竹筒,竹筒里装着的是一封用特殊药水写成的密信,只有用特定的方法才能显现出上面的字迹。 而信上的内容,只有短短几个字,却足以将风子垣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幽冥子,已死!凶手,风子垣!” 第185章绰号雷神 “星辰道”外门,一处幽静的小院,竹影婆娑,鸟语花香。 小院内,戴着鸟头面具的年轻修士正襟危坐,浑身散发着一股凛冽的气势,如同出鞘的利剑,让人不敢直视。 在他对面,坐着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修士,正是卢碧渊的父亲,外门长老卢云笙。 他眼窝深陷,面色蜡黄,如同大病初愈一般,眉宇间萦绕着化不开的忧愁,双眼布满血丝,显然是为了儿子的失踪而茶饭不思,心力交瘁。 此刻,卢云笙正小心翼翼地回答着年轻修士的询问,语气中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焦虑和担忧。 “卢师弟最后一次与你联系是什么时候?他有没有透露过要去哪里?与何人同行?”年轻修士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如同两块粗糙的石头摩擦发出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让人难以分辨他的情绪。 “我要没记错的话,渊儿他……他已经快一年没有跟我联系了……时间就是在今年的‘药谷试炼’之前。” 卢云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自从儿子失踪之后,他便寝食难安,四处打探消息,甚至不惜动用家族的力量,但始终一无所获,仿佛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信。 “都有一年了……” 年轻修士低声重复着,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在寂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清晰。 这鸟头面具修士,正是幽冥子的大师兄,绰号“雷震子”的上官离,修为已达重元境巅峰,在“星辰道”年轻一代弟子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强者。 他为人冷峻,不苟言笑,在宗门内有着赫赫威名,让人又敬又畏。 幽冥子失踪后,上官离便肩负起了调查幽冥子失踪之谜的重任。他发誓,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杀害师弟的凶手,为他报仇雪恨! 他这次前来拜访卢云笙,正是为了调查卢碧渊失踪一事,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关于“幽冥子”下落的线索,毕竟,卢碧渊是与幽冥子一同失踪的。 “卢师弟他们可有什么仇家?”上官离继续追问道。 “这……”卢云笙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虽然知道儿子与表兄幽冥子、雷天止三人关系不错,经常一起外出历练,但是对几人关系的了解仅停留于此,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共同的仇家。 就在这时,一只“铜翅鸟”突然从窗外飞了进来,落在上官离的面前,发出清脆的鸣叫声,打破了二人的思绪。 上官离取下铜翅鸟脚上绑着的竹筒,从中抽出一张薄薄的字条,展开一看,发现上面书写的内容需特殊药水才能显现,于是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拔开瓶塞,将几滴无色无味的液体滴落在字条上。 液体浸润纸张,原本空白的字条上渐渐浮现出遒劲的字迹。 上官离凝神细看,脸色随着阅读的深入逐渐变得阴沉,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密布。 “上官师侄,发生什么事了?”卢云笙见状,心中一紧,连忙问道,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上官离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字条递给卢云笙,然后起身,语气冰冷地说道:“卢长老,我先走一步。” 说罢,他便化作一道紫色的剑光,冲天而起,如同一道闪电,消失在天际。 卢云笙低头看去,只见上面只有短短几个字,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他瞬间呆立当场,浑身冰凉: “幽冥子,已死!凶手,风子垣!” …… 次日,风子垣结束了上午的修炼,正准备出门吃饭,却发现两个身穿紫衣,神色冷峻的修士,正站在他的房门外,如同两尊门神,挡住了去路。 这两人气息沉稳,目光如炬,显然修为不凡。 “风子垣,”其中一个修士上前一步,语气冰冷,不带丝毫感情,“我们奉上官离师兄之命,请你去一趟紫霄峰。”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仿佛只要风子垣稍有反抗,便会立刻出手将其拿下。 风子垣心头猛地一紧,一股冷意自脚底瞬间蔓延至全身,仿佛被投入了寒冷的冰窖之中。 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齐康的威胁,终究还是变成了现实。 虽然已经处理掉了齐康和黄元,但是看样子,齐康在死之前,还是将消息传了出去。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剧烈跳动的心脏,强压下心中的不安,面上却不动声色,努力保持着平静,淡淡地问道:“敢问,上官离师兄是哪位?找我何事?” 他明知故问,实则是想拖延时间,以便自己更好地思考对策。 “少废话,去了你就知道了。”另一个修士冷哼一声,语气不耐烦地说道,“快跟我们走!” 风子垣见状,便不再多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那好吧。” 这一趟紫霄峰之行,凶多吉少。 然而,风子垣的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之色,眼神依旧沉稳如水。 他跟在两名紫衣修士身后,看似平静地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内心却早已波涛汹涌,思绪如电转,飞快地思索着对策。 他必须尽快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才能化解眼前的危机,洗脱自己的嫌疑,否则,一旦被段千云知道是自己杀了段千墨,后果不堪设想! 穿过蜿蜒的山路,风子垣被带到紫霄峰后山一处僻静的小院前。 还未靠近,一阵阵凄厉的惨叫便传入耳中,让风子垣心头一紧。 “这叫声有点熟悉,难道是……”一种可怕的猜测在他心中蔓延开来,让他几乎不敢再往下想。 一名紫衣修士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院落中央,触目惊心的一幕映入眼帘。 马胖子和陆小鱼衣衫褴褛,遍体鳞伤,像两条死狗般瘫软在地上。 他们身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鞭痕,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而站在他们身旁的,正是上官离和卢云笙。 上官离双手抱胸,一脸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卢云笙手中握着一根带血的皮鞭,眼神阴鸷,杀气腾腾,状若疯癫,一下又一下地狠狠抽打着马胖子和陆小鱼。 “说!我儿子是不是你们害死的?说啊!”卢云笙声嘶力竭地咆哮着,每一声都像是一把尖刀,刺入风子垣的心脏。 “不……不是……”马胖子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如同蚊蝇的嗡鸣。 他浑身颤抖着,嘴唇苍白,眼神涣散,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你还敢狡辩!”卢云笙更加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皮鞭,狠狠抽打在马胖子的身上,皮鞭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伴随着马胖子凄厉的惨叫声,在寂静的院落中回荡。 “渊儿那么善良,那么优秀,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地死去?一定是被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害死的!说!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不说,我就打到你们说为止!” 鲜血飞溅,染红了地面,马胖子的惨叫声越来越微弱,几乎就要昏死过去。 而一旁的陆小鱼早已奄奄一息。汗水从额头上滚落下来,和着血水,糊住了他的眼睛。 意识也开始模糊,可他仍然咬牙坚持着。 因为一旦承认,不仅自己必死无疑,还会连累到风子垣。 风子垣看着眼前这惨绝人寰的一幕,一股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 他知道,马胖子和陆小鱼是为了保护他才遭受如此非人的折磨,他们宁愿承受酷刑,也不愿出卖他。 他再也无法保持沉默,猛地向前一步,厉声喝道:“住手!” 第186章控雷之术 风子垣的怒吼声在小院中回荡,如同一道惊雷划破天空,瞬间打断了卢云笙手里的动作。 他听到这声音,猛地转过身,当猩红的双目看到风子垣时,原本就因丧子之痛而扭曲的脸庞更加狰狞可怖,如同被激怒的野兽,随时可能扑上来撕碎眼前的一切。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儿子!”卢云笙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声音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他挥舞着带血的皮鞭,便朝风子垣冲了过来。鞭子上还沾染着马胖子和陆小鱼的血肉,在空中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弧线。 风子垣心中一凛,正准备闪避,却见上官离身形一闪,一把抓住了卢云笙的手腕。 “卢长老,冷静点!”上官离沉声说道。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卢云笙双眼赤红,泪水混杂着仇恨,在他布满血丝的眼眶中翻滚。 “我儿子被人害死了,你叫我怎么冷静?” 上官离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风子垣,语气冰冷地说道:“风子垣,这位是卢云笙卢长老,乃是卢碧渊师弟的父亲。我,上官离,紫霄峰弟子。” 风子垣冷冷地看着上官离,没有说话。 上官离见风子垣如此态度,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说道:“我且问你,卢碧渊、段千墨,还有雷天止三人,现在何处?” “我怎么会知道?”风子垣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你怎么会不知道?”卢云笙闻言,猛地扑到风子垣面前,枯瘦的手指如同鹰爪般,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嘶吼道:“我儿子卢碧渊是不是被你害死的?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杀了你!” 丧子之痛让他失去了理智,只想立刻为儿子报仇雪恨。 “卢长老!”上官离厉声喝道,一把将卢云笙拉开,“事情还没查清楚,不要妄下结论!” “渊儿就是他杀的,”卢云笙悲愤交加,指着风子垣的鼻子怒吼道,“这个风子垣跟渊儿有过过节,所有外门弟子都知道的!不是他还能是谁?” 上官离眉头紧锁,转头看向风子垣,冷冷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风子垣,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段师弟他们究竟怎么了?” “上官师兄,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风子垣冷冷一笑,“我与段……段什么师兄素不相识,怎么会知道他们的死活?至于卢碧渊师兄,我就是跟他打了个赌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的矛盾,何来害他一说?” 上官离显然不信他的说辞,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字条,猛地甩到风子垣面前,寒声道:“你自己看看吧!” 风子垣疑惑地打开字条,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字条上,字迹工整,笔锋凌厉,赫然写着:“幽冥子,已死!凶手,风子垣!”然而,字条上却没有署名,不知是何人所写。 “风子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上官离目光如电,死死地盯着风子垣,语气冰冷,“我劝你还是乖乖认罪伏法,免得受皮肉之苦!” 风子垣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一张字条而已,也能当作证据?真是可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还在狡辩!”卢云笙怒不可遏,指着风子垣的鼻子骂道,“你个卑鄙小人,杀了我儿子,还敢在这里装无辜!我今天非要杀了你,为我儿子报仇!” 说着,他又要冲上前去,却被上官离一把拦住。 “卢长老,事情没搞清楚前,切不可冲动行事!”上官离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 他转过头,再次看向风子垣,“风子垣,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段千墨、雷天止,还有卢碧渊,究竟是不是你杀的?”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地说道:“上官师兄,我再说一遍,我与他们素无冤仇,更没有杀他们的理由。最近不知为何,总有人想要陷害我,我真是冤枉啊!” “冤枉?”上官离冷笑一声,“看来你是真的准备负隅顽抗到底了!” 上官离失去了耐心,眼中寒光一闪。 他不再废话,身形一晃,瞬间来到风子垣面前,五指如钩,一把扣住风子垣的手腕。 上官离一声暴喝,浑厚的灵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澎湃地灌入风子垣的体内,与此同时,耀眼的蓝色电弧自他指尖迸发而出,如同一条条细小的灵蛇,带着噼啪作响的雷鸣声,沿着风子垣的手臂疯狂乱窜, 所过之处,皮肉焦黑,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这“天雷诀”乃是上官离的成名绝技,威力奇大。寻常修士若是被这霸道的雷电之力侵入体内,轻则经脉寸断,修为尽废,重则当场毙命,魂飞魄散。 上官离就不信,这小子还能硬扛下来!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微弱的白光突然从风子垣的丹田处亮起,并以惊人的速度扩散开来,瞬间化作一道透明的光罩,将他整个人严严实实地笼罩其中。 那狂暴的蓝色电弧,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狠狠地轰击在光罩之上,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一丝波澜,便悄无声息地消散殆尽,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吞噬一般。 风子垣心中雪亮,他知道上官离对自己使用雷电之术,并非要置他于死地,而有可能是为了逼出他体内的煞气,又或者是为了试探他的虚实。 可自己若是就这么一声不吭,硬扛着这雷电的轰击,未免显得太过轻松惬意。若是让上官离看出破绽,只怕会横生枝节。 念及于此,风子垣眼珠一转,心生一计。 当即放声大喊起来:“啊!痛啊!痛死我了!啊……” 他一边喊着,一边夸张地跪倒在地,五官扭曲,面目狰狞,身体剧烈地抽搐,仿佛承受着莫大的痛苦,演技浮夸至极,简直可以用“拙劣”二字来形容。 不知道的,还以为正在经历酷刑,而不是被一层保护罩温柔地包裹着。 风子垣这般卖力地表演,目的就是为了迷惑上官离,让他误以为自己的雷电之术真的对风子垣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果不其然,上官离见状,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他对自己的“天雷诀”有着绝对的信心,就算是同阶修士,也不敢轻易硬接,而风子垣一个小小的初元境弟子,竟然只是喊叫几声,看起来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这让他感到十分意外。 这小子,该不会是在装吧? 风子垣虽然表面上装得痛苦不堪,实际上,他却在心中暗自得意。 这“避雷珠”果然好用! 上一世,他可是吃尽了雷属性修士的苦头,所以这一世,他格外小心谨慎,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随身带着一颗“避雷珠”,以防万一。 还好他早有准备,否则今日恐怕真的要吃大亏了。 第187章有惊无险 风子垣的惨叫声在小院中回荡,凄厉无比,声嘶力竭,如同杀猪一般,听得人耳膜生疼。 然而,这看似痛苦至极的叫声,落在上官离的耳中,却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仿佛少了点什么。 他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在地上翻滚不止的风子垣,发现这小子虽然五官扭曲,表情夸张,如同正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但除了衣服有些焦黑之外,气息却依然平稳,面色也未见异常,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 而且,他翻滚的动作虽然夸张,却似乎带着一丝刻意,仿佛是在表演,而非真的痛苦难忍。 这小子,究竟是真的承受不住天雷诀的威力,还是在故意装腔作势,演一出苦肉计? 上官离心中疑窦丛生,一时之间难以判断风子垣的虚实。 “哼!管你是真是假,我再给你上点强度,不信你没事!”上官离心中暗道。他就不信,这小子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他眼中精光一闪,指尖微动,原本狂暴肆虐的蓝色电弧瞬间变幻,化作一道道金色闪电,带着更加霸道凌厉的气息,狠狠地轰击在风子垣身上。 这金色闪电,可不是普通的雷电之力。 它蕴含着一股至刚至阳的天道之力,是魔道和鬼道的天然克星,对于修炼邪门歪道之人有着极强的克制作用。 若是风子垣身怀煞气,或者修炼了某种邪魔功法,必然会被这金色闪电显出原形,无所遁形。 然而,结果却出乎上官离的意料。金色闪电击中风子垣,非但没有逼出煞气,反而激发了他体内潜藏的“天罡之气”。 一股强大的气息从风子垣体内喷薄而出,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耀眼的紫光之中。 这紫光璀璨夺目,照亮了整个院落,散发出浩然正气,令人心生敬畏。 这罡气之精纯,甚至比一些正道修士的还要强上几分! “这……这是怎么回事?”上官离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这小子,竟然身怀如此精纯的罡气!难道,他真的不是凶手? 上官离心中疑惑不解,但他做事一向谨慎,没有轻易下结论。 他再次施展秘法,仔细探查风子垣的经脉和丹田,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除了浓郁的,由“紫冥真元”伪装而成的罡气之外,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煞气在他的体内。 最终,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地收回了手。 金色闪电缓缓消散,风子垣“虚弱”地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汗珠,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精疲力竭。 “你为什么要对我使用金雷之术?”风子垣缓缓抬起头,目光冰冷地注视着上官离,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和不满。 上官离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挥手示意身后的两名弟子放人。 “风子垣,算你走运!这次算我错怪你了!”上官离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便带着两名弟子转身离去。 “站住!”风子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对着上官离的背影大声喊道,“你这样无缘无故地对弟子用刑,我要去‘惩戒堂’告你!” 上官离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说道:“你若想去,便去好了。我上官离行得正坐得端,何惧之有?”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小院,只留下风子垣三人在风中凌乱。 卢云笙见上官离要走,连忙追问道:“上官师侄,你为什么要放了他?他就是杀害渊儿的凶手啊!” 上官离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卢云笙,耐心地解释道:“卢长老,你也看到了,风子垣他根本就不是使用煞气的修士。” “可是……”卢云笙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上官离挥手打断。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事实就是如此。三个初元境的修士,怎么可能同时击杀两名重元境修士?而且,段师弟和雷师弟都是天资卓绝之辈,实力远超同阶修士,就算风子垣真的要对他们不利,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得手。” 上官离耐心地解释道,“此事疑点重重,我会继续追查下去,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告辞!”说罢,上官离便不再理会卢云笙,带着两名弟子匆匆离去,仿佛一刻也不想多待。 卢云笙站在原地,看着上官离远去的背影,眉头紧锁,努力咀嚼着他临走前那句话的含义。他虽然悲痛欲绝,但也知道上官离说得有道理。 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就算他再怎么怀疑风子垣,也无法将他定罪。 可是,如果不是风子垣,那究竟是谁杀了他的儿子? ……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风子垣、马胖子和陆小鱼几乎是同时瘫倒在屋内的椅子上。 一股霉味混杂着淡淡的草药香气扑面而来,这熟悉的味道却让他们感到无比安心。 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气中回荡。 马胖子身上纵横交错着一道道血痕,皮开肉绽,像是被犁过的田地,惨不忍睹。 他龇牙咧嘴地摸了摸肋骨,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顾不得疼痛,反而询问起了风子垣:“嘶……风哥,你没事吧?” 风子垣轻轻摇了摇头,脸色有些发白,但眼神依旧沉稳。 “我没事,都是做戏给上官离看的。倒是你们两个……”他的目光落在马胖子和陆小鱼身上,语气中充满了心疼,“这些伤,看着真让人揪心。” “哎,别提了,”马胖子咧着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卢云笙那老贼,下手真狠啊!跟他那王八蛋儿子一个德行,简直是想要老子的命!” 他一边抱怨,一边小心翼翼地检查着自己的伤口,生怕不小心碰到了哪块翻开的皮肉,又得疼得跳脚。 陆小鱼坐在一旁,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虽然他没有马胖子伤得那么重,但是身上也添了几道血淋淋的口子,皮肉绽裂,触目惊心。 “别动,让我来帮你们处理一下。”风子垣从怀里掏出几瓶疗伤丹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一看就价值不菲。 他一边两人敷药,一边轻声安慰着,仿佛在照顾两个受伤的孩子。 “没想到你们骨头还挺硬,”风子垣一边帮马胖子包扎伤口,一边似笑非笑地说道,“一般人,几鞭子下去什么都招了。” 马胖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傻笑:“说实话,当时我吓得魂都快飞了,但一想到承认了肯定是个死,还不如放手一搏。” 陆小鱼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忍不住问道:“子垣哥,他们怎么突然就怀疑上我们了?我们当时都以为……”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眼神中充满了后怕。 风子垣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是翠竹峰的齐康,那小子恰好看到我们在‘暗夜森林’里对付幽冥子他们,然后就向上官离告密了。不过……” 他顿了顿,语气中透着一丝狠厉,“我已经把齐康和他的同伙都解决了,否则我们今天不可能这么容易脱身。” 此话一出,马胖子和陆小鱼都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对风子垣的实力早有耳闻,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果决狠辣。 “这段时间我们必须低调行事,”风子垣语气沉稳,“不能再给敌人留下任何把柄。等风头过了,我们再从长计议。” 马胖子和陆小鱼互望了一眼,用力地点了点头。 第188章天罡剑诀 有惊无险地化解了这次危机后,风子垣并没有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之中,反而更加深刻地意识到自身实力的不足。 上官离的出现,如同一声警钟,在他心头重重地敲响。 “玉清心法”配合“玉清九剑”,虽然威力不俗,本质上还是水属性的功法,终究有所局限。 而“天罡剑诀”则完全不同,它可以直接调用由煞气转化而成的“紫冥真元”,将这股狂暴而精纯的力量转化为己用,威力更加强大,也更适合与人斗法。 这“天罡剑诀”博大精深,玄妙无比,光是第一层就包含了十三招风格迥异的剑式,涵盖了攻击、防御、身法、剑阵等等,攻守兼备,变化多端,足以应对各种复杂的战斗场景。 每一招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足以开山辟石,摧金断玉。若是能够将这十三招融会贯通,他的战斗力必然会大幅提升。 更让风子垣惊喜的是,“天罡剑诀”需配合“天罡灵气诀”进行修炼,而“天罡灵气诀”的修炼又与“煞妖王”的形态变化息息相关。 随着修炼的等级越来越高,“煞妖王”的形态也会随之发生变化,从最初的狰狞可怖的妖兽形态,逐渐蜕变,最终可以幻化成一尊由精纯罡气凝结而成的“执戟天尊”。 到时候,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将“煞妖王”召唤出来,并肩作战,而不用再像以前那样躲躲藏藏,畏首畏尾,甚至担心暴露身份,惹来麻烦。 想到这里,风子垣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天罡剑诀”修炼到更高的境界,早日拥有更加强大的实力,成为真正的强者。 …… “星辰道”一处隐秘的山谷中,飞流直下的瀑布如银河倒挂,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瀑布下方,一块巨大的青石之上,风子垣盘膝而坐,闭目凝神。 他深吸一口气,摒除杂念,将心神沉浸在“天罡剑诀”的奥妙之中。 他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口诀,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剑诀的招式,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推敲,力求完美。 良久,风子垣缓缓睁开双眼,他心念一动,调动一丝‘紫冥真元’,沿着经脉缓缓注入手中的长剑。 长剑轻鸣一声,发出一声清脆的剑吟。 剑身之上,隐隐泛起一层紫色的光芒,在剑身上蜿蜒游走。 “天罡剑诀,第一式,天罡破!” 风子垣猛地站起身来,手中长剑一挥,一股凌厉的紫色剑气破空而出,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狠狠地斩向面前的瀑布。 “轰!” 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瀑布被凌厉的剑气劈开,水流瞬间断裂,形成一道巨大的豁口,仿佛一道通天裂缝,将原本连绵不绝的水幕一分为二。 汹涌的水流从豁口两侧倾泻而下,如同两条咆哮的银龙,在空中翻腾飞舞,水花四溅,气势磅礴。 风子垣的身影在水雾中若隐若现,好似与这壮丽的自然融为一体,构成了一幅绝美的水墨画卷。 然而,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之色,反而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威力还是不够强!” 风子垣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看来还需要继续修炼,才能将‘天罡剑诀’的真正威力完全发挥出来!” “不行,再来!”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日月轮转,星辰变换。 风子垣在这片僻静的山谷中,夜以继日地苦修着。 他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天罡剑诀”中的每一个招式,从起手式到收式,每一个动作都力求完美,每一个细节都精益求精,追求极致。 他时而缓慢地挥舞着手中长剑,感受着剑气在经脉中流淌;时而猛地挥出一剑,感受那势大力沉的畅快。 他的眼中只有手中长剑,心中只有一个目标——将这套剑诀修炼到极致,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 他不断地挑战着自己的极限,一次又一次地突破自我。 每一次挥剑,都比上一次更加流畅,更加有力,剑气也更加凌厉,更加凝练。 …… 一个月后,“星辰道”深处,飞瀑如练,轰鸣不绝。 风子垣赤裸着上身,任凭巨大的水柱冲击着他的身体,仿佛一座巍峨的雕像,岿然不动。 水流顺着他的肌肉线条滑落,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他凝神静气,双手掐诀,施展“玉清心法”中的控水之术。 只见瀑布中奔涌而下的水流忽然分出一股,在空中盘旋飞舞,水珠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这股水流迅速凝聚,逐渐形成一个手持长剑,身披蓝色战甲的“水武士”。 它栩栩如生,面容冷峻,气势逼人,正是风子垣以高超的控水术幻化出的假想敌。 与此同时,风子垣心念一动,手中长剑电光缭绕,一条紫色游龙破空而出,张牙舞爪,气势磅礴。 这正是“天罡剑诀”第一层第十三式,“天罡化灵”,可以将“紫冥真元”幻化成任何形态,赋予“天罡之气”化形的威力,也是为今后“煞妖王”的进阶打下基础的关键一步。 一人一龙,一虚一实,瞬间战作一团。 瀑布的轰鸣声中,夹杂着剑气破空的声音和水流的激荡声,震耳欲聋。 紫色游龙矫健灵动,在空中翻腾飞舞,时而盘旋高空,伺机而动,时而俯冲直下,如同一道紫色闪电,招式凌厉,变化莫测。 那“水武士”也毫不示弱,手中长剑挥舞得密不透风,剑光闪烁,如同水银泻地,与紫色游龙激烈交锋。 一时间,剑气纵横,水花四溅,轰鸣声不绝于耳,整个山谷都回荡着激烈的战斗声。 见双方僵持不下,风子垣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真气源源不断地注入游龙之中。 紫色游龙发出一声高亢的龙吟,身形骤然暴涨,盘旋在空中,气势逼人。 水武士也不甘示弱,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周身水流涌动,形成一面巨大的水盾,抵挡着游龙的攻击。 风子垣操控着紫色游龙,时而俯冲直下,如利剑般刺向水武士的防御,时而盘旋上升,伺机寻找新的攻击角度。 水武士则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和坚固的水盾,巧妙地化解着游龙的攻击。他时而侧身闪避,时而腾空而起,时而将水流化为利刃,反击游龙。 双方你来我往,激战正酣。 可水武士的水盾虽然坚固,但在游龙持续不断地攻击下,也开始出现裂痕。 风子垣抓住机会,操控游龙猛地张开巨口,喷出一团炽热的紫色火焰,瞬间吞噬了水武士的身影。 水盾在高温下迅速蒸发,化为一片水雾,弥漫在空中。 接着,紫色巨龙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猛地张开布满獠牙的巨口,将“水武士”一口吞下。 巨大的水柱轰然倒塌,落入水面,泛起巨大的浪花,水雾弥漫,遮天蔽日。 水雾之中,依稀可见点点星光,那是紫色游龙的鳞片散发的光芒,在水雾中闪烁不定,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风子垣微笑着收起手中的长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成就感。“天罡剑诀”第一层功法,终于成了! 第189章意外访客 这一日,风子垣修炼完毕,回到自己的住处。 “吱呀——”, 风子垣推开自家小院的木门,还没等他迈进院子,两个身影就从角落里窜了出来,堵住了去路。 “风子垣!你小子总算露面了!” 一声怒吼震得风子垣耳膜嗡嗡作响。他定睛一看,堵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刚从“惩戒堂”放出来的史良和江童。 两人鼻青脸肿,眼圈乌黑,活像两只斗败的公鸡。显然,二人在“惩戒堂”的大狱里吃了不少暗亏。 “哟,这不是史大少和江公子吗?怎么,‘惩戒堂’的伙食不合胃口,出来觅食了?”风子垣斜倚着破败的院门,语气轻佻,带着一丝嘲弄的戏谑。 史良一听,额角青筋暴跳,怒火瞬间点燃了他的理智。 “少废话!上次你放火的事儿还没跟你算账!今天非得把你揍成猪头不可!” 说着,他怒不可遏地一脚踹向院子里的水缸,“砰”的一声巨响,那厚实的水缸瞬间四分五裂,碎片飞溅,水流如注,倾泻而出,溅湿了他的脚面,但这怒火中烧的史良此刻根本顾不上注意这些。 风子垣见状,不禁皱起了眉头,冷冷地说道:“怎么?找不到出气筒,就找一口缸撒气?你也太没出息了吧!像个小孩子一样!” “你小子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史良恶狠狠地瞪着风子垣,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敢不敢跟我去‘演武台’单挑?” 江童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跳出来帮腔,指着风子垣的鼻子骂道:“你个胆小鬼!只会玩阴的,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就光明正大地跟我们打一场!别像个娘们一样躲躲藏藏的!” 说罢,两人气势汹汹地撸起袖子,摆出一副要将风子垣生吞活剥的架势,仿佛两头被激怒的野兽,随时准备扑上去撕咬。 “我说你没出息,像个小孩子一样,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吗?” 风子垣双手一摊,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还有,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们两个蠢货的要求?单挑,脑子进水了吗?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单挑?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不然我又要发飙了!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他故意搓了搓手指,指尖仿佛有火星闪烁,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和警告,仿佛在说:你们要是再敢胡搅蛮缠,我就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 史良和江童脸色骤变,上次被风子垣吓得屁滚尿流的场景瞬间浮现在脑海中,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头顶,让他们不禁打了个寒战。 他们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熄灭了一半,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畏惧。 史良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梗着脖子说道:“你……你可别乱来!我就问你,单挑,敢不敢?你要是怕了,就直说!” 他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就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就在这时,一个温婉悦耳的声音如同天籁般从院外传来:“风师弟,你在吗?” 这声音清脆动听,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让人一听就心生好感。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穿白色衣裙的少女,如同凌波仙子般款款走来。 她肌肤胜雪,吹弹可破,眉目如画,精致得如同精心雕琢的玉像。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更添了几分仙气飘飘的气质。 来者正是玉清峰万众瞩目的女神——南宫若雪。 史良和江童顿时傻了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高高在上的南宫家大小姐,竟然会出现在风子垣这破败不堪的小院里? 这……这怎么可能? 两人面面相觑,尴尬地站在原地,进退两难,手足无措。 他们心里清楚,南宫若雪可不是他们两个小喽啰能招惹的存在。万一得罪了她,后果不堪设想。 南宫若雪莲步轻移,走到风子垣面前,微微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更显得娇俏可人。 “风师弟,我找你有点事,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风子垣点点头,随后瞥了一眼如同木头般杵在那里的史良和江童,语气不善地说道:“两位,如果没事的话,就请回吧!我还有客人要招待,恕不远送。” 史良和江童如蒙大赦,听到风子垣的话,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 “南宫仙子,告辞!” 他们慌忙点头哈腰,然后转身逃窜,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生怕南宫若雪会迁怒于他们。 南宫若雪看着两人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禁莞尔一笑,笑声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流淌的清泉,让人心旷神怡。 随后,她环顾四周,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你就住在这里?” 风子垣耸耸肩,不以为意地说道:“怎么?嫌弃我的住所简陋?” 南宫若雪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只是……有点意外。” 她出身名门,从小就住在宽敞明亮、富丽堂皇的宅院里,仆人成群,锦衣玉食,何曾见过如此逼仄狭小的居所。 她环顾四周,眉头紧锁,眼中充满了疑惑。她简直无法想象,这样的地方该如何住人? 风子垣将南宫若雪的表情尽收眼底,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南宫师姐,这世上,并非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享受着荣华富贵。有些人,为了生存,不得不委身于这样的陋室之中。” “呵呵,风师弟,你还挺会讽刺人的!”南宫若雪不以为意,掩嘴娇笑道,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行了,不和你贫嘴了,”风子垣当然知道南宫若雪的来意,他也不再绕弯子,说道:“你来找我肯定不是听我消遣的,来吧,让你看看我最近的修炼成果,也好让你放心。” 说着,风子垣走到院子中的兵器架旁,随意挑了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他手腕一抖,摆开架势,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一股强大的气势从身上散发而出,席卷整个小院。 “天罡剑诀,第一式,天罡破!”风子垣一声暴喝,丹田灵力涌动,手中长剑顿时光芒大盛,化作一道耀眼的紫光,带着凌厉的剑气,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南宫若雪呼啸而去。 剑气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撕裂开来,发出阵阵尖锐的呼啸声,气势惊人。 南宫若雪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她不慌不忙地抽出佩剑,娇喝一声:“来得好!” 她身形轻盈,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手中长剑如同灵蛇般舞动,剑光闪烁,寒气逼人,迎着风子垣的攻击而去。 “砰!” 两剑相交,爆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火花四溅。 南宫若雪身形飘退,轻盈地落在地上,稳如泰山,眼中笑意更浓:“不错!力道十足!再来!” 风子垣也不客气,手中长剑再次挥动,使出了第二式“天罡斩”!紫色的剑光如同匹练般,带着凌厉的剑气,朝着南宫若雪横扫而去。 “接招!”南宫若雪娇喝一声,手中长剑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挡住了风子垣的攻击。 “铛!”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在院中回荡,火星四溅,两道剑光交织在一起,照亮了整个小院。 接下来,两人你来我往,剑光闪烁,招式精妙,如同两位技艺高超的剑客在切磋技艺,场面精彩纷呈。 南宫若雪一层层检验着风子垣的进展,从第二式到第三式,再到后面的招式,每一式都演绎得精彩绝伦,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得南宫若雪连连点头,眼中充满了赞赏和惊喜。 直到十三式都检验完毕,南宫若雪赞叹道:“风师弟,你的剑法突飞猛进,真是令人刮目相看!短短时间内,竟然将‘天罡剑诀’修炼到如此境界,实在难得!” “师姐,可还满意?”风子垣将手中的长剑收起,笑着问道。 南宫若雪嫣然一笑,赞许地点了点头:“满意,非常满意!”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好了,你过关了,可以陪我去出任务了。我们三天后出发,如何?” 风子垣正要回答,就在这时,一个略显不悦的男子声音在院外响起,“南宫师妹,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让我一顿好找!” 第190章土豪逸仙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锦袍的青年男子,带着几个随从,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径直来到南宫若雪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师妹,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你一个女孩子,跑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来,多不安全啊!” 此人正是玉清峰赫赫有名的弟子叶逸仙,半步重元境的高手,同时也是神武国修仙家族——叶家的未来继承人,身份尊贵,地位显赫。 他身材高大挺拔,相貌英俊,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薄厚适中,配合着一身缂丝锦袍,整个人看起来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与生俱来的傲慢之色,让人有些不喜。 叶逸仙在宗门以出手阔绰闻名,一身装备永远都是同级别中最好的,各种珍稀的灵器法宝更是层出不穷,令人艳羡不已,被人戏称为“行走的金库”。 他的身后跟着的,是六名同样身着锦袍的同伴,一个个气宇轩昂,派头十足,身上佩戴的各式灵器法宝更是流光溢彩,晶莹剔透,令人眼花缭乱,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风子垣不知道的是,叶逸仙对南宫若雪倾慕已久,几乎到了痴迷的地步。 他为了讨好南宫若雪,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送礼物,献殷勤,鞍前马后,几乎到了卑躬屈膝的地步。 自从听说南宫若雪接了新的宗门任务,便一直想方设法地想要与她组队,以便有机会接近她,博取她的好感。 可惜,南宫若雪对他根本不感兴趣,多次拒绝了他的请求,让他烦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今晚,叶逸仙通过眼线打听到南宫若雪的行踪,便立刻带着一众小弟赶了过来。美其名曰“保护南宫若雪的安全”,实则是想趁机表现一番。 可是,南宫若雪见了他,却只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态度,语气冷淡地说道:“叶师兄,我来找风子垣师弟切磋一下武艺,有什么不安全的?” 叶逸仙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风子垣,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和嫉妒,并没有同他打招呼,仿佛他只是一团空气,根本不值得他关注。 他摆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语气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带着一丝哀求的意味,“南宫师妹,这次的任务听说十分危险,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就让我陪你一起吧!” 南宫若雪秀眉微蹙,心中早已不耐烦,却碍于面子不好直接翻脸。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指着身旁的风子垣说道:“不好意思啊!叶师兄,我已经和风师弟约好了,这次任务由我们两人共同完成。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吧。” 风子垣一听,心中暗叫不妙,这不是妥妥给自己挖坑嘛!他只好给南宫若雪使眼色,疯狂暗示她收回刚才的话。 南宫若雪却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回给他一个狡黠的眼神,好像在说:对不起啦,风师弟,只能让你帮忙背锅了。 果不其然,叶逸仙听完南宫若雪的话,面色瞬间阴沉下来,看向风子垣的眼神充满了敌意,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他上下打量了风子垣一番,然后回头给手下使了个眼色。 一名手下心领神会,立刻从“储物囊”中掏出一袋鼓鼓囊囊的“元石”,重重地放到了院中的石桌上,发出“当啷”的清脆碰撞声。 叶逸仙抬着下巴,语气傲慢地说道:“这位师弟,请你拿着这些‘元石’,然后退出本次任务。” 风子垣看着桌上的“元石”,并没有伸手,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眼前这一幕,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像是在看一出好戏。 他本就对南宫若雪的什么宗门任务毫无兴趣,这会只想看看这场闹剧会如何收场。 他双手抱胸,语气轻松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贿赂我吗?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会被一点点‘元石’就收买的人吗?” 叶逸仙见风子垣不为所动,以为是嫌少,眉头一皱,又使了个眼色。 手下急忙上前,再次从“储物囊”中掏出一袋“元石”,放在了桌上。 此时,叶逸仙的语气更加不耐烦:“这些够了吗?如果不够,我还可以再加!只要你同意退出,条件随便你提!” 风子垣依旧没有伸手去接,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叶逸仙,仿佛在看一个小丑表演,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 南宫若雪在一旁看得直着急,不停地给风子垣使眼色,让他赶紧拒绝叶逸仙,却又不好开口。 风子垣装作没有看到,而是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道:“我这个人有个原则,那就是——价高者得。南宫师姐,你要是不想让我退出,不妨也出个价?” “你……”南宫若雪气结,却又无可奈何,她没想到风子垣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给她出难题。 听到这句话,叶逸仙脸色一变,他没想到风子垣竟然如此贪婪,对手下吩咐道:“把所有‘元石’都拿出来!” 手下们急忙从“储物囊”中掏出好几袋元石,堆在风子垣面前,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几乎快要把石桌都堆满了。 “这些够了吧!”叶逸仙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已经快要到达他忍耐的极限了。 可不等风子垣说话,南宫若雪先受不了了,她气得跺了跺脚,拂袖而去:“你们两个慢慢聊,我先走了!” 叶逸仙见状,连忙追了上去:“哎,南宫师妹,你去哪?等等我!” 叶逸仙的手下也急忙跟了出去,留下风子垣独自一人,看着满桌的“元石”,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 次日一早,一只通体雪白的传讯灵鹤翩然而至,优雅地落在风子垣的院子里,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鸣叫。 它抖了抖翅膀,一个卷轴从它腿上绑着的小袋中滑落,正好落在风子垣面前。 风子垣拾起卷轴,打开一看,遒劲的字迹映入眼帘,原来是宗门通知他前往“仙途馆”领取此次任务的“使命卷轴”,然后再前往“仙物阁”领取任务所需的物资。 他撇了撇嘴,心中暗自腹诽:这南宫若雪还真是雷厉风行,前脚刚走,后脚就安排好了这一切。 “仙途馆”是一座巍峨壮观的楼阁,重檐歇山顶的造型,更增添了几分庄严肃穆。 风子垣踏入馆内,径直走到柜台前,将身份令牌交给负责登记的弟子。 那名弟子接过玉简,仔细查阅一番后,恭敬地递给风子垣一个卷轴,说道:“风师兄,这是您的“使命卷轴”,请收好。” 风子垣接过卷轴,展开一看,上面详细记载了此次任务的内容:前往“幻兽山”,捕杀十只二级幻兽和一只三级幻兽,生死不论。 “幻兽山?”风子垣眉头紧锁,目光落在任务卷轴上,一行行文字映入眼帘,上面详细描述了幻兽山的凶险。 “山中遍布幻兽,它们精通幻术,能将自身与环境融为一体,真假难辨。”他低声念着卷轴上的内容,“还能用幻术麻痹猎物,伺机发动致命一击……” 风子垣神色凝重,心中暗道:“这次任务,绝非易事啊。” 领取完使命卷轴后,风子垣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仙物阁”。 负责接待的正是风子垣初入玉清峰时那位灰发老者,他接过风子垣的身份令牌以及“使命卷轴”,仔细核对一番后,便带着他来到一间密室之中。 “风小友,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请清点一下。”老者指着堆积如山的物资,语气和蔼地说道。 风子垣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宝物,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各种丹药、符箓、法器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几件他从未见过的珍稀宝物,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他粗略地清点了一下,发现这些物资的数量之多,种类之全,简直令人咋舌。 “这么多东西,是打算让我去“幻兽山”开杂货铺吗?”风子垣忍不住吐槽道。 老者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这些都是南宫小姐特意为你准备的,她说务必保证你的安全。” 风子垣这才恍然大悟,看来南宫若雪为了让他完成任务,还真是下了血本。 他心中暗自感叹:有个背景强大的队友就是不一样,这些物资多到根本用不完,足够他挥霍一阵子了。 他将所有物资收进“储物囊”中,向老者道谢后,便离开了“仙物阁”。 第191章离她远点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落在“演武场”上,为青石地面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芒。 经过一天的训练,弟子们都已经疲惫不堪,纷纷散去,原本喧闹的“演武场”逐渐恢复了平静,只剩下零星几个弟子还在练习着未完成的招式。 风子垣收起手中的长剑,活动了一下酸痛的筋骨,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突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子垣啊,你先别走,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宋玄正朝着他走来,语气凝重,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风子垣心中疑惑,恭敬地问道:“小师父,有何指教?” 他对这位亦师亦友的宋玄一向尊敬有加。 宋玄把他拉到“演武场”旁一棵老槐树下,四下张望一番,确定周围无人后,才压低声音,语重心长地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知道你到了追求爱情的年纪,情窦初开也是人之常情,可是有些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而有些人,更是万万染指不得的啊!” 风子垣更加疑惑了,他挠了挠头,不解地问道:“小师父指的是……” 宋玄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我听说,你最近和南宫若雪走得很近……还要一起去‘幻兽山’执行宗门任务?” 风子垣顿时明白了宋玄的意思,他哭笑不得地解释道:“小师父,你误会了,我和南宫师姐只是普通的同门关系,这次任务也是巧合,她需要一个人帮忙,恰好我接了这个任务,仅此而已。” 宋玄显然不相信他的话,他摇了摇头,一副“你小子就装吧”的表情,语重心长地说道:“子垣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南宫若雪的身份非同一般,据说她背后的势力之大,日能通天,夜能遮月,远非你我可以想象。她的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身边更是高手如云,暗卫无数。” 他顿了顿,拿起腰间的酒葫芦灌了一口,又继续说道:“而且,南宫若雪不仅出身高贵,自身的天赋也是万中无一,年纪轻轻就已经达到了半步重元境,是咱们玉清峰,乃至整个“星辰道”重点培养的对象。追求她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从‘神武国’的王公贵族到其他宗门的青年才俊。像你这样的普通弟子,根本就没有竞争的资格啊!” 宋玄越说越激动,脸色涨红,唾沫星子横飞,仿佛亲眼看到了风子垣未来悲惨的结局,“听小师父一句劝,悬崖勒马,为时未晚!还是离南宫若雪远一点吧。这种出身的女性,如同天上明月,高高在上,不是我们普通修士可以染指的,一个不小心,就会惹火上身,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 说完,他重重地拍了拍风子垣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关切。 风子垣心中哭笑不得,没想到宋玄把他和南宫若雪的关系想象得如此复杂。 他无奈地笑了笑,还是耐心地解释道:“小师父,你真的想多了,我和南宫师姐之间真的没什么。我们只是因为这次任务的缘故才短暂地合作一下,仅此而已。你想啊,我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我们之间怎么可能呢?” “这次任务结束后,我们就会各奔东西,以后可能都不会再见面了。”风子垣补充道,希望能打消宋玄的顾虑。 宋玄依旧半信半疑,他狐疑地打量着风子垣,仿佛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最终,他还是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但愿如此吧!总之,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切莫被一时的迷惑冲昏了头脑啊!”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风子垣一眼,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风子垣望着宋玄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嘀咕:“小师父啊小师父,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我怎么会和南宫若雪有什么瓜葛呢?再说,就算我想高攀,人家也未必看得上我啊!” …… 华灯初上,夜色渐浓。 风子垣回到自己那略显破败的小院,推开院门,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气息扑面而来。 这股气息陌生而危险,让他瞬间警铃大作。 “什么人,出来吧!”风子垣沉声喝道,同时,他暗中运转“紫冥真元”,将一身罡气游走于全身经脉,做好战斗的准备,随时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袭击。 “咦——” 只听见屋内传来一声轻咦,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仿佛对风子垣的警觉感到意外。这声音轻柔而缥缈,如同鬼魅一般,让人难以捉摸其来源。 随后,便是一片死寂,再没有任何动静,仿佛刚才的声音只是他的错觉,又像是暗夜的精灵在故意捉弄他。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略显紧张的情绪,轻轻推开房门。房间里一片漆黑,他摸索着走到桌边,点燃了油灯。 随着“嗤”的一声轻响,橘黄色的灯光驱散了黑暗,照亮了房间内的陈设。 他仔细地环顾四周,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但屋内空空如也,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除了桌上多出的一个“储物囊”和一封信之外,一切如常。 风子垣快步走到桌前,拿起那个“储物囊”,入手冰凉,材质非凡,显然不是凡品。 他将神识探入其中,发现里面装满了各种高阶丹药,其中不乏一些疗伤圣药、威力强大的符箓以及一些散发着淡淡灵光的护身法宝,显然是为这次“幻兽山”之行精心准备的。 “不是已经领过物资了吗?怎么又给我这么多?” 随后,风子垣拿起信,信封上并没有署名,可那娟秀的字体,肯定是出自女子之手。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只见上面写着:明日卯时,山门见,离宗。 看字迹和语气,应该是南宫若雪亲笔。然而,刚才屋内的那股气息与她身上散发出的清冷截然不同。 那个神秘的来访者是谁?和南宫若雪又是什么关系? 与此同时,在距离风子垣所在小院数里之外的一座陡峭山峰上,一个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与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若不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察觉。 他身穿黑色夜行衣,脸上戴着一个狰狞的鬼脸面具,将全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闪烁着幽幽的寒光。 此人静静地站在山巅之上,紧紧地盯着风子垣所在的小院。 “一个初元境的修士,竟然能够感知到我的存在,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他低声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和赞赏,“看来情报有误,这小子比我想象中要警觉得多,感知力也远超常人。” 他顿了顿,语气中多了一丝欣慰,“这样也好,雪儿的安全就更有保障了。希望此行一切顺利,不要再出现什么意外了。” 第192章一路向南 翌日清晨,天色微亮,风子垣准时到达山门处,凛冽的山风吹拂着他的衣衫,让他精神一振。 他四下张望,却并未发现南宫若雪的身影。 他百无聊赖地倚靠在一棵古树旁,欣赏着清晨的景色。远处,云雾缭绕,山峰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水墨画卷,美不胜收。 过了片刻,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宛如凌波仙子,踏云而来。 风子垣定睛一看,正是南宫若雪。 她今日并未穿那身标志性的白色衣裙,而是换上了一套简洁利落的白色劲装,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更衬得她英姿飒爽,气质出尘,宛如一朵傲然盛开的雪莲花,清冷而高贵。 见到风子垣,南宫若雪脚步微微一顿,脸上露出一丝歉意,语气柔和地说道:“风师弟,抱歉,让你久等了。” 风子垣连忙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南宫师姐客气了,我也刚到。” 他偷偷打量了南宫若雪一番,心中暗自赞叹:不愧是宗门女神,即使换了一身装扮,也依旧如此美丽动人。 “我们走吧。”南宫若雪言简意赅,没有过多的寒暄,率先朝着山门外走去,步履轻盈,姿态优雅。 风子垣紧随其后,一边走一边好奇地问道:“南宫师姐,我们为何要如此匆忙地出发?我还以为要等到日上三竿呢。” 南宫若雪轻叹一声,无奈地解释道:“还不是为了躲避叶逸仙的纠缠。那家伙就像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若是让他知道了,定会死缠烂打地要跟我们一起,到时候又是一番麻烦,还不如早点离开,眼不见为净。” 风子垣这才恍然大悟,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睡懒觉,否则又要被叶逸仙那家伙缠上了。 二人来到山脚下,只见一只体型巨大的“雪鸮”正静静地等候在那里。 它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羽翼丰满,如同两朵巨大的白云,散发着淡淡的寒气,一看便知不是凡物,而是一只实力强大的灵兽。 “这是我的灵宠,白羽。”南宫若雪指着“雪鸮”介绍道,“它飞行速度快,耐力也极佳,可以带我们快速到达目的地。” 说罢,她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如同一片羽毛般轻盈地飘起,稳稳地落在“雪鸮”宽阔的背上。 风子垣也紧随其后,紧挨着她的身后坐了下来。 一股淡淡的幽香从南宫若雪身上传来,清雅而芬芳,宛如空谷幽兰,沁人心脾。 风子垣感觉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呼吸也变得略微急促起来,甚至让他感到有些不自在,连忙将目光投向远方。 南宫若雪没有察觉到风子垣的异样,她微微侧过头,美眸流转,柔声说道:“师弟,坐好了,抓紧我。这‘雪鸮’速度很快,小心掉下去。” 说着,她纤纤玉手轻抚“雪鸮”的脖颈,将一丝柔和的灵力缓缓注入它的体内,柔声说道:“走吧,白羽。” “雪鸮”似乎听懂了她的指令,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鸣叫,雪白的双翅用力一振,卷起一阵狂风,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天而起,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它身形矫健,飞行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已化作一个小小的白点,消失在天际。 …… 经过一段时间的飞行,耳边呼啸的风声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下方传来的喧嚣声,越来越清晰。 风子垣感觉到“雪鸮”的速度逐渐放缓,正在平稳地缓缓降落。 最终,它轻轻地落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扬起一阵轻柔的尘土。 “雪鸮”收起翅膀,温顺地伏在地上,等待着主人的指令。 南宫若雪从它背上轻盈地跳下来,整理了一下略微有些凌乱的衣裙,然后指着远处一座雄伟壮观的城池,对风子垣说道: “那里是‘潞陵城’,‘神武国’最繁华的城池之一,我想去见识一番世俗人间的繁华景象。风师弟,可愿陪我一同前往,体验这红尘喧嚣?”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一丝兴奋,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风子垣心中虽然不明白这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为何突然对凡人的世界产生了兴趣,但还是欣然答应了。 他拱手说道:“师姐相邀,荣幸之至。” 见风子垣答应,南宫若雪高兴得像个孩子,她玉手轻抬,纤细的指尖在空中灵巧地舞动,结出一个复杂的印诀。 随着她口中念念有词,一阵柔和的白光将“雪鸮”笼罩其中。 风子垣惊讶地看到,“雪鸮”的身体开始逐渐缩小,眨眼间便变成了一只巴掌大小的迷你“雪鸮”,乖巧地落在南宫若雪的肩头,蓬松的羽毛如同一个毛茸茸的白色挂件,显得格外可爱。 这神奇的一幕让风子垣啧啧称奇,忍不住赞叹道:“南宫师姐的御兽之术真是精妙绝伦,令人叹为观止!” 南宫若雪嫣然一笑,谦虚地说道:“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让风师弟见笑了。” “走,我们去逛逛吧!”说罢,她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潞陵城”走去。 风子垣连忙跟上,两人并肩而行,一路有说有笑。 穿过高大的城门,南宫若雪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各种叫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味,以及一股混杂着汗水和尘土的气息,与玉清峰上清净的修炼生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喧嚣的场景,让风子垣感到有些不适应,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而南宫若雪则完全相反,似乎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从精致的玉器、华美的丝绸,到粗糙的陶器、简单的木雕,吸引着她不断地驻足停留。 走着走着,南宫若雪被路边小贩叫卖的“火晶柿子”那鲜艳的色泽和浓郁的香气吸引住了。 她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拿起一个红彤彤的柿子,用竹管轻轻一吸,一股浓郁的甜香瞬间充满了口腔,如同蜜糖般甘甜,又带着一丝清新的果香,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像个孩子般天真烂漫。 不远处,一个捏泥人的老艺人正摆弄着手中的泥巴,一个个栩栩如生的泥人在他手中诞生。 南宫若雪看上了一个捏得活灵活现、憨态可掬的小泥人,她忍不住买了一个,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生怕弄坏了。 一会儿,她又被路边卖艺的杂耍表演吸引。 那杂耍艺人身手矫健,技艺精湛,一会儿抛接彩球,一会儿耍弄刀剑,刀光剑影,寒光闪烁,看得她眼花缭乱,忍不住拍手叫好。 她此刻开心的状态与平时在宗门内冷若冰霜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充满了活力和朝气,如同春日暖阳般明媚动人。 风子垣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脸上那从未见过的生动表情,不由得也被这热闹的氛围所感染。 他默默地守护在她身旁,为她挡开拥挤的人群,替她拎着新买的小玩意儿,心中暗自感叹:原来,高高在上的南宫师姐,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不知不觉,南宫若雪买了一大堆东西,大包小包,琳琅满目,从吃的到玩的,应有尽有,堆满了风子垣的双手,甚至连他的肩膀上都挂满了东西,整个人就像一个移动的货架。 南宫若雪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她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哎呀,一时没忍住,看到什么都想买。风师弟,辛苦你了,待会儿我找个地方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 说着,把刚买的两串糖葫芦,递给风子垣一串,“喏,犒劳你的。” 第193章酒楼等风 两人继续在“潞陵城”里悠闲地逛着,感受着这世俗人间的繁华与喧嚣。 走着走着,他们经过一个搭建在路边的戏台。 尽管戏台简陋,可装饰得五彩缤纷,充满了喜庆的气氛。 台上,几个穿着华丽戏服的演员正在咿咿呀呀地唱着曲儿,时而高亢激昂,时而低沉婉转,虽然风子垣听不懂他们在唱些什么,但那抑扬顿挫的唱腔,配上演员们夸张的表情和动作,以及那精致的妆容和服饰,倒是别有一番韵味,让他也看得入了神。 台下围满了观众,叫好声、喝彩声、议论声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将整条街道都渲染得热闹非凡。 南宫若雪也被这热闹的景象吸引住了,她一把拉住风子垣的衣袖,兴致勃勃地说道:“风师弟,我们也去看看吧!看起来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不等风子垣答应,便拉着他,兴冲冲地挤进人群中。 人群拥挤,摩肩接踵,风子垣不得不紧紧护着南宫若雪,以免她被人群冲散。 好不容易才挤到前排,找到一个空隙站定,南宫若雪这才松开风子垣的衣袖,抬起头,兴致勃勃地看起了戏。 原来,今天表演的剧目正是那千古传颂的爱情故事——《凤求凰》。 悠扬的琴声伴着婉转的唱腔,时而低回婉转,如泣如诉,时而高亢激昂,将司马相如与卓文君之间那段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演绎得淋漓尽致。 南宫若雪饶有兴致地坐在台下,托着香腮,聚精会神地聆听着。 她清澈的眸子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随着剧情的发展时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时而蒙上一层淡淡的忧虑,仿佛身临其境般感受着剧中人物的喜怒哀乐。 司马相如于卓文君的生日宴上,以一曲《凤求凰》大胆示爱,琴音绕梁,三日不绝,深深地打动了卓文君的芳心。 两人不顾门第之差,世俗的偏见,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私奔,私定终身。 接下来的剧情,便是二人在世俗的压力下,共同面对生活的艰辛。他们经历了贫困,误解,以及来自家族的压力,但始终不离不弃,相互扶持。 最终,他们选择放下身份,开了一家小酒馆,当垆卖酒为生,过着清贫却幸福的日子,琴瑟和鸣,相濡以沫。 这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深深地触动了南宫若雪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在心中激起了阵阵涟漪。 她出身名门,身份尊贵,从小就被灌输了家族的责任和使命,一言一行都必须符合家族的利益和规矩,婚姻大事更是不能由自己做主,只能作为家族联姻的工具,任由家族安排。 然而,其内心却渴望像普通人家的女孩一样,拥有自由,追求真爱,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卓文君不顾世俗眼光,勇敢追求真爱的勇气和决心,让她既羡慕又敬佩,也让她对自己的未来感到一丝迷茫和无奈,不知何去何从。 …… 听完戏后,夜幕降临,“潞陵城”反而更加热闹起来。 两人继续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漫步,感受着这喧嚣热闹的氛围。 走着走着,一家风格独特的酒馆映入眼帘,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酒馆的装潢素雅至极,没有丝毫的浮夸之气,与周围喧闹的环境形成了鲜明对比。 它不像周围的店铺那样张灯结彩,极力招揽客人,门面上也没有悬挂任何幌子或旗帜,只有几盏淡黄色的灯笼在夜色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其笼罩在一层朦胧的光晕之中。 几株翠绿的竹子优雅地挺立在酒馆门前,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与周围的喧嚣隔绝开来,为这繁华的街道增添了一丝宁静祥和的气息。 酒馆的整体风格,既不落俗套,又不拒人于千里之外,反而透着一股出尘的雅致,在周围琳琅满目的店铺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而匾额上,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等风楼”,则更为这酒馆增添了一份难以言喻的神秘感。 “这家酒楼的名字好特别啊!”南宫若雪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匾额,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等风楼……是在等什么风呢?” 风子垣也抬头看了一眼,笑道:“或许是在等一缕春风,或许是在等一位故人,又或许,只是掌柜一时兴起,随便取的名字罢了。” 南宫若雪嫣然一笑:“不管是什么风,我都想进去看看。” 推开厚重的木门,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酒楼内的装饰更加典雅精致,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主人的品味和用心。 轻柔的丝竹之声从楼上传来,悠扬婉转,如高山流水般清澈悦耳,更增添了一份雅致和韵味。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一边欣赏着街景,一边等待着美味佳肴。他们点了几样这里的招牌菜,其中包括跑堂的强烈推荐的烤鸡“凤凰吟”和南宫若雪好奇的佳酿“等风醉”。 等菜的过程中,两人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刚才在戏台上看到的《凤求凰》。 南宫若雪对卓文君的勇气和决心赞叹不已,她感叹道:“风师弟,你说这世间真的有如此纯粹的爱情吗?为了爱情,不惜放弃一切,甚至与家族决裂,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风子垣笑了笑,说道:“或许吧。真爱难寻,若是遇到了,便值得用一生去守护。” 南宫若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憧憬。 她正想继续说些什么,突然脸色一变,捂住了头,秀眉紧蹙,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南宫师姐,你怎么了?”风子垣见状,心中一惊,连忙关切地问道,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扶她,却又担心唐突了佳人,手停在了半空中。 南宫若雪缓缓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眼神空洞无物,仿佛陷入了某种幻境之中。 “南宫师姐……南宫师姐……” 风子垣见对方一副木然的样子,心中更加焦急,他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南宫若雪依旧没有反应,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神空洞而冰冷,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那毫无情感的眼神,让风子垣感到有些不自在,甚至有些如坐针毡。 “师姐,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先喝口茶?”风子垣说着,便拿起桌上的茶壶,想要给南宫若雪倒杯茶。 就在这时,南宫若雪突然开口了,她眨了眨眼睛,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但语气却如以往的冷漠,淡淡地说道:“没什么,老毛病了,我有头痛的习惯,每次发作的时候都会头痛欲裂,眼前发黑,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她顿了顿,揉了揉太阳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对了,风师弟,我还有个毛病,就是压力大的时候会梦游,如果晚上你看到我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不要害怕,也不要叫醒我,更不要靠近我,就当没看见就好,否则……后果自负。” 最后一句话,她的语气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让风子垣心中一凛。 他看到南宫若雪这副模样,将所有疑问暂时压在心底,重新拿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轻声说道:“先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南宫若雪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脸色稍稍好转了一些。 风子垣见状,稍稍放下心来,便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和她聊聊《凤求凰》,希望能转移她的注意力,缓解她的头痛。 “南宫师姐,你觉得这《凤求凰》的音律如何……” 然而,风子垣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南宫若雪此时兴趣寥寥,眼神飘忽,似乎根本没有在听他说话。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显然心不在焉。 风子垣见状,心中不禁有些无奈,暗自腹诽:这大小姐还真是喜怒无常,一会儿一个样,真难伺候! 就在这时,一个醉醺醺的声音嚷嚷道:“小……小娘子,你……你长得可真俊啊!陪大爷我……我喝一杯好不好?” 第194章意外相遇 风子垣转过头,看见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男人满脸通红,身上的衣衫也歪歪扭扭,扣子错位,领口大敞,露出油腻的胸膛,散发着浓烈的酒味,混合着汗臭味和廉价脂粉味,令人作呕。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酒杯,杯子里的酒随着他的步伐晃荡,洒得到处都是。 男子来到桌子前,色眯眯地盯着南宫若雪,伸出油腻的手指,口齿不清地嚷道: “小……小娘子,陪我喝杯酒,你说好不好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打着酒嗝,喷出一股令人窒息的酒气。 男子不仅言语轻佻,还动手动脚,试图靠近南宫若雪,他的行为,彻底激怒了原本就兴致不高的南宫若雪。 她气势陡变,眼神冰冷,如同一尊冰雪女神,散发着凛冽的寒气。 风子垣见状,心中暗道不好,这醉汉怕是要惹祸上身了。他连忙起身,挡在南宫若雪面前,试图打圆场,息事宁人。 “这位兄台,你喝多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若是再这般无礼,可别怪在下不客气了。” 然而,男子根本不理会风子垣的劝告,反而变本加厉,一把推开风子垣,嘴里骂骂咧咧:“滚开!小……小子,别……别多管闲事!大爷……大爷我今天……就要……就要这小娘子陪我喝酒!” 他踉跄着再次伸手,肥厚的爪子就要去抓南宫若雪纤细的手腕。 风子垣眼疾手快,一把扣住了他伸过来的脏手,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男子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显然是脱臼了。 他疼得嗷嗷直叫,杀猪般的嚎叫声响彻整个酒楼,手中的酒杯也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酒水四溅,溅了风子垣一身。 “怎么回事?是谁在这里闹事?惊扰了我的客人!”一声清脆而悦耳的声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循声望去,一个身穿淡绿色衣裙的女子翩然而至。 她身姿婀娜,步履轻盈,如同凌波仙子般,从人群中缓缓走来。 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股成熟女性特有的魅力,令人不禁为之倾倒。 风子垣一眼便认出了她,正是“琴音娘子”。 他心头一震,思绪瞬间被拉回一年前的“临江城”。 那时的她身陷囹圄,是自己出手相救,助她脱离了苦海。 没想到一年后,在这“潞陵城”,竟会再次相遇。 琴音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扫视过喧闹的酒馆,最终停留在醉汉和风子垣身上。 她黛眉微蹙,精致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红唇轻启,声音带着一丝冷意:“唐胜!你又来我这儿闹事!莫不是嫌你吃过的官司还不够多?” 那醉汉唐胜见到琴音,顿时吓得酒醒了一半,脸色煞白,双腿发软,结结巴巴地解释道:“琴掌柜……我……我没闹事,我只是……想请这位小娘子……喝……喝杯酒……” 琴音根本不理会他的解释,凤目一凛,寒光一闪,直接吩咐手下:“把这个闹事的醉汉给我扔出去!以后不许他再踏入‘等风楼’半步!” 两名身材魁梧的壮汉立刻上前,如同拎小鸡一般,将唐胜架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唐胜的哭喊声和咒骂声渐渐远去,酒楼内也恢复了平静。 随后,琴音走到风子垣和南宫若雪面前,目光在风子垣的脸上停留了许久,仔细地端详着。 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渐渐泛起了一层水雾,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仿佛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随时可能滚落下来。 她哽咽着,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和激动,说道:“风公子……真的是你吗?没想到,我们……竟然又见面了。” 风子垣微微一笑,试图化解这略显尴尬的气氛。“琴音娘子,好巧啊!你不是在临江吗?怎么跑到潞陵来了?” 琴音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将眼中的泪水逼了回去,恢复了以往那清冷的模样,淡淡地说道: “我本就是潞陵人氏,当年也是迫不得已才流落异乡。你走以后,我便离开了临江,回到了这里。后来,承蒙二虎哥相助,开了这间‘等风楼’。” 一旁的南宫若雪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充满了好奇。 尤其是琴音提到“等风楼”三个字时,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似乎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等风,等的是风子垣吗?这个念头在南宫若雪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让她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涟漪。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人,试图从他们的细微举动中捕捉到一丝蛛丝马迹。 风子垣神色平静,眼神清澈,让人难以捉摸他的真实想法,只是偶尔会不经意地将目光投向窗外,似乎在刻意回避琴音的注视。 而琴音则截然不同,她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风子垣身上,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感,像是欣喜,又像是幽怨,还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期盼。 那眼神炽热而专注,仿佛要将风子垣整个人都看穿。 两人之间,似乎有某种微妙的联系,却又被刻意地掩饰着,这让南宫若雪更加好奇,也更加确定,他们之间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南宫若雪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状似无意地开口问道:“风师弟,这位姐姐是?”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奥,忘记介绍了,这位琴音娘子,是我在‘临江城’的故人。”风子垣简单地介绍道,并没有透露太多细节。 “哦,是吗?”南宫若雪闻言,主动上前,落落大方地行了个万福礼,“琴音姐姐你好,我是南宫若雪,是风子垣的师姐。” 琴音优雅地回了礼,目光在她身上流转,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由衷地赞叹道:“这世上竟然有生得如此完美的人儿,简直就像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南宫若雪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谦虚地笑了笑,脸颊微微泛红,说道:“姐姐谬赞了,姐姐的容貌也是倾国倾城呢!” 琴音掩嘴轻笑,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 “好了,我们别在这里互相恭维了。今日难得相聚,不如我们移步到二楼的雅间一叙,我让厨房给你们做几道本店的招牌菜,如何?” 风子垣和南宫若雪欣然答应,跟着琴音上了二楼,穿过雕花木栏环绕的走廊,来到其中一个房间。 房间内,布置得典雅至极。 金碧山水屏风巍峨矗立,其上描绘的宫殿楼阁气势恢宏,富丽堂皇,金光熠熠。 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方桌,桌面以珍贵的紫檀木制成,光滑如镜,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花鸟纹饰,更添几分精致与奢华。 几张做工精巧的绣墩围着大方桌摆放,其上铺着厚厚的织锦坐垫,图案精美,色彩鲜艳,充满了异域风情,与屏风上的金碧山水相映成趣,营造出一种雍容华贵而又舒适惬意的氛围。 琴音命人上了店里最好的酒菜。 珍馐佳肴,琳琅满目,摆满了整张桌子,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欲滴。 水晶盏中盛着琥珀色的美酒,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琴音亲自为风子垣和南宫若雪斟酒,举止优雅,落落大方,又不失热情。 她放下酒杯,看着风子垣,眼中充满了好奇,忍不住问道:“风公子,你怎么把自己打扮成这副模样?若不是听到你的声音,我差点就不敢跟你相认。” “额,我这样子不好吗?”风子垣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琴音掩嘴轻笑,“风公子,恕我直言,你这易容术实在是不怎么样,不仅没让自己变得更好看,反而还有些……滑稽。” “有吗?”风子垣故作不信地撇了撇嘴,还煞有介事地整理了一下衣领,臭美地说道,“我觉得挺好的啊!” “琴音姐姐,这不是风师弟原来的样子?”南宫若雪惊讶道,一双美目在风子垣和琴音娘子之间来回打量,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当然不是。” 琴音娘子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他本来的样子,可比现在俊俏多了,更让人……心疼。” 南宫若雪闻言,心中更加好奇,她追问道:“哦?那风师弟以前是什么样子?琴音姐姐,你能不能跟我说说?” 琴音娘子看了一眼风子垣,见他并没有阻止的意思,便笑着说道:“好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195章情恨深种 酒过三巡,雅间内气氛融洽。 风子垣与琴音娘子诉说着分别后的经历,从江湖奇闻趣事到各地风土人情,谈笑风生,兴致盎然,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 南宫若雪则安静地坐在一旁,手执玉杯,轻抿慢饮,偶尔插上一两句话,大多时候都在默默地观察着两人,她发现琴音娘子的目光总是若有似无地落在风子垣身上,那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爱慕,这让她心中思绪万千,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她心头萦绕。 聊到兴起,琴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眸光一亮,嫣然一笑,娇声对风子垣说道:“许久未给公子抚琴一曲了,不知公子今日可有雅兴,想听小女子弹奏一曲?” 风子垣还未开口,一旁的南宫若雪便抢先问道:“姐姐还会抚琴?” 南宫若雪自幼喜爱音律,对各种乐器都颇有研究,一听琴音要弹奏一曲,顿时来了兴趣,美眸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风子垣忙接口道:“她的音乐造诣可是远近闻名,琴歌双绝,说是天籁之音也不为过。” 他转向南宫若雪,笑着说道:“师姐,今日你可是有耳福了。” 南宫若雪闻言,美眸中闪过一丝期待,嫣然笑道:“那我可要好好欣赏一番了。” 琴音被风子垣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娇嗔道:“风公子谬赞了,小女子的琴艺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不过是略知一二罢了。” 说着,她轻轻击掌,吩咐侍女取来她珍藏的琵琶。 不多时,一把做工精美的“螺钿紫檀琵琶”便呈现在几人面前。 琴身以名贵的紫檀木制成,色泽温润,散发着淡淡的木香。面板上则镶嵌着精美的螺钿,贝壳的天然纹理与工匠的巧夺天工相得益彰,在柔和的烛光映照下,闪烁着七彩的光芒,华美异常,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琴音怀抱琵琶,纤纤玉指轻抚琴弦,铮铮琴音,清脆悦耳,如山涧清泉般叮咚流淌而出,时而高亢激昂,时而低回婉转,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片刻之后,她缓缓开口,嗓音清澈甜美,如黄鹂般婉转动听,唱起了风子垣当年在“樊春楼”里写下的那首《凤求凰》。 她一字一句,饱含深情,将这首充满爱恋的歌曲演绎得淋漓尽致,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 歌声婉转动听,清脆动人,又如泣如诉,充满了深情,仿佛在诉说着自己对风子垣的思念和感激之情,也倾注了她对美好爱情的向往。 琴音当年流落风尘,受尽苦楚,尝遍了人世间的辛酸与无奈,是风子垣的出现,给了她新生,让她重新看到了生活的希望,找到了人生的价值。 这份恩情,她一直铭记于心,无以为报。 如今再次相见,心中百感交集,喜悦、激动、感激、思念……所有的情感都化作了这动人的歌声,倾泻而出,感人肺腑。 风子垣静静地听着,手中把玩着酒杯,思绪也回到了与琴音初识的那个觥筹交错的夜晚。 没想到,自己当初的一个善举,竟然改变了琴音的一生。 他看着眼前这个优雅而坚强的女子,心中充满了敬佩和感动,也为她如今的成就感到欣慰。 而一旁的南宫若雪,则完全被琴音的歌声所吸引,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其中蕴含的深情,以及那份对爱情的执着和向往,让她也不禁为之动容,心弦共鸣。 看着琴音那专注而深情的眼神,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她的心头蔓延开来,酸涩,苦楚,却又带着一丝甜蜜…… 她仿佛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敢确定…… 一曲终了,琴音纤纤玉指轻轻离开琴弦,优美的旋律戛然而止,但那余音却依然在雅间内袅袅回荡。 雅间内一片静默,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美妙的歌声中,回味着那动人的旋律和凄美的爱情故事,久久不愿醒来。 琴音轻抚着琵琶光滑的琴身,如同抚摸着情人的脸庞一般,温柔而缱绻。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投向对面的风子垣,眼神迷离。精致的妆容下,原本白皙的肌肤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更添了几分妩媚和动人。 片刻之后,南宫若雪率先打破了沉默,由衷地赞叹道:“琴音姐姐,你这曲子真好听,它叫什么名字?” 琴音嫣然一笑,谦虚地说道:“南宫仙子谬赞了,这曲子乃是我所根据风公子当年所作的《凤求凰》改编而来。” “风师弟还会作词?”南宫若雪惊讶地转头看向风子垣,这个看起来有些不着调的同门,竟然还有如此才华。 风子垣知道这其实是林慕白的作品,但此刻他懒得解释,只好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谦虚地说道:“只是随便写写,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让南宫师姐见笑了。” 琴音掩嘴轻笑,说道:“风公子谦虚了,你的才华,我可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想当初在‘临江城’的时候……” 南宫若雪心中一动,连忙追问道:“在‘临江城’的时候怎么了?姐姐快讲给我讲听。” 她对风子垣的过去充满了好奇,也想知道他和琴音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琴音忙将思绪收回,开始缓缓讲述了当年在“临江城”与风子垣相识的经过,以及风子垣如何帮助她脱离苦海,重获自由的故事。 她娓娓道来,语气真挚,将那段难忘的经历描绘得栩栩如生。 听着琴音的讲述,南宫若雪对风子垣的了解又加深了几分。 她没想到,这位看似玩世不恭的师弟竟然还有如此侠义心肠的一面,心中不禁对他又多了几分敬佩和好感。 然而,当琴音再次提起这首《凤求凰》时,她想当然地误以为这是风子垣专门为琴音而创作的定情之作,这让她的心中却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心头蔓延开来,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她不明白这究竟是嫉妒,还是羡慕,亦或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向往。 她只知道,在那一刻,她竟然有了一点小小的醋意,是那种“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向往,对美好爱情的渴望,以及对自身情感的迷茫…… 有了这种情绪,南宫若雪再也坐不住了,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局外人,被排除在这个充满温情和回忆的世界之外。 一股莫名的烦躁和不安在她的心中蔓延开来,让她感到坐立难安。 她突然起身,打断了琴音的讲述,语气略显生硬地说道:“风师弟,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风子垣微微一愣,看了看天,确实很晚了。 他转头看向琴音,歉意地说道:“琴音娘子,今日叨扰了,我们改日再叙。” 琴音虽然有些不舍,但也不好强留,只好起身相送。 南宫若雪没有理会琴音的客套,径直走出了雅间,脚步匆匆,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她似的。 风子垣见状,心中疑惑,但也只能无奈地向琴音告辞,追着南宫若雪而去。 夜里,南宫若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对今天自己的失态感到很不理解,不明白为什么会对琴音产生如此强烈的醋意,那种感觉,就像自己的领地被侵犯了一样,让她感到莫名的烦躁和不安。 此时,“等风楼”雅间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一片杯盘狼藉。 琴音早已不胜酒力,趴伏在桌案上,精致的妆容也有些花了,几缕青丝散落在脸颊旁,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姿态。 她口中喃喃地念着风子垣的名字,断断续续地诉说着对他的思念,絮絮叨叨,如同梦呓一般。 那声音时而轻柔,时而哽咽,晶莹的泪水,悄然滑落,浸湿了她的衣襟,也打湿了光滑的桌面。 她沉浸在回忆中,无法自拔,思绪飘飞,回到了那个在“临江城”,与风子垣相处的短暂时光…… 第196章恭候多时 翌日清晨,风子垣和南宫若雪离开了客舍,继续他们的旅程。 南宫若雪似乎还未从昨日的情绪中走出来,依旧沉默寡言,恢复了以往那清冷孤傲的模样,只顾着埋头赶路。 风子垣几次想要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沉默,却都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他偷偷地瞄了南宫若雪一眼,只见她黛眉微蹙,目光低垂,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精致的侧颜在晨光下显得格外清冷,让人不敢轻易打扰。 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默默地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两人就这样闷头赶路,气氛压抑而沉闷。 行至城门外,他们看到一辆装饰朴素的牛车停在路边。牛车旁站着一位身穿紫色衣裙的女子,正是琴音。 她见到风子垣和南宫若雪,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朝他们轻轻招手。 风子垣和南宫若雪都感到十分惊讶,他们没想到琴音竟然会在这里等候他们。 “琴音,你怎么会在这里?”风子垣走上前,疑惑地问道。 琴音笑了笑,说道:“风公子,南宫仙子,我知道你们今日要离开“潞陵城”,特意来送你们一程。有些话,我一直想对风公子说,不知……” 她看了一眼南宫若雪,略带犹豫。 南宫若雪察觉到琴音的目光,淡淡地说道:“风师弟,既然琴音姐姐有话要对你说,那你们就聊吧,我在前面等你们。” 说完,她便独自一人朝着前方走去,在前方不远处停了下来。 风子垣见状,心中无奈,但也只能暂时留下。他转头看向琴音,示意她继续说。 琴音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风公子,我知道你是一名修仙者,而我……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我们之间……是没有未来的。我……我配不上你……”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落下来。 “琴音……我……”风子垣想要安慰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安慰就能解决的。 琴音轻轻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悠悠地说道:“风公子,其实……当我从二虎哥那里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后,我花了很长时间去接受这个现实,最后……我终于释然了。” 她顿了顿,仿佛在追忆着什么,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如同飞鸟与游鱼,注定无法相守。” 说着,目光瞟向南宫若雪站立的方向,带着一丝羡慕,轻声道:“南宫仙子是天之骄女,身份尊贵,气质出尘。只有她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你,能够与你比肩而立,携手共赴仙途。风公子,你……你要好好把握,不要辜负了她。她……她才是你应该珍惜的人,是你命中注定的良缘……”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喃喃自语,仿佛在说服自己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说完,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碧玉的平安扣,亲手绑在风子垣的左手手腕上,语气温柔地说道:“风公子,这个‘怀古’,是我亲手做的,希望它能保佑你平安顺遂。” 风子垣看着手腕上那一抹碧绿,心中百感交集,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哎!” 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声叹息。 琴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充满了不舍和祝福,然后转身朝着牛车走去。 “琴音,保重。”风子垣低声说道。 琴音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然后坐上牛车,缓缓离去,只留下逐渐远去的车轮声,在空旷的城门外回荡…… 风子垣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也许,此去一别,或许便是后会无期。 从此以后,天涯陌路,各自珍重。 …… 出了城,两人继续朝着“幻兽山”的方向前进。 一路上,南宫若雪变得异常沉默,很少主动与风子垣说话,只是默默地驾驭着“雪鸮”,低垂着头,目光涣散,纤细的眉毛微微蹙起,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心事,又像是在刻意回避风子垣的目光。 风子垣几次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沉默,他尝试着聊一些轻松的话题,例如沿途的风景,或者最近发生的趣事,却都无功而返,南宫若雪只是简单地回应几句,便又陷入了沉默。 最终,风子垣也只能无奈地放弃,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隔膜将两人分隔开来。 傍晚,风子垣和南宫若雪终于来到了距离“幻兽山”不远的一条名为“苍澜江”的江边。 江水湍急,波涛汹涌,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如同一条咆哮的巨龙,横亘在他们面前,阻挡了他们的去路。 江面上,常年盘旋着大量难缠的“幻夜隼”,这些凶猛的飞禽体型巨大,通体漆黑,双翼展开足有数丈之宽。它们速度快,攻击性强,而且数量众多,如同一片黑色的乌云,遮天蔽日,令人望而生畏。 即使是经验丰富的修士也不敢轻易招惹它们,否则就会陷入一场苦战,甚至有可能葬身于此。 因此,风子垣和南宫若雪按照原计划放弃了飞行,准备寻找渡口,乘坐渡船过江。 他们沿着江边走了许久,一路寻觅,路过几个渡口,却始终没有看到任何船只停靠在码头。 每个渡口都空空荡荡,只有江风呼啸,吹得衣衫猎猎作响。 南宫若雪的秀发在风中飞舞,如同黑色的瀑布,更衬得她肌肤胜雪,清丽脱俗。 她伸手将被风吹乱的鬓发挽到耳后,黛眉微蹙,望着空荡荡的渡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这‘苍澜江’的渡口怎么都没有船,真是奇怪。” 风子垣也感到好奇,他走到渡口边,仔细查看了一番,木质栈桥虽然有些陈旧,但还算结实,岸边还拴着几根粗壮的缆绳,显然是供船只停靠所用,只是江面上空空如也,连个小舢板都看不到。 “是啊,这几个渡口修缮得还不错,看着也不像是废弃的样子,怎么会连一艘船都没有呢?” 风子垣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西斜,天色渐暗,他心中不禁有些焦急。搓了搓手,来回踱了几步,说:“如果找不到船,咱们今晚就要露宿荒郊野外了。” 就在他们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远处江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点。 “有船过来了!”风子垣指着黑点说道。 那黑点越来越大,渐渐地,一条装修华丽的三层大船缓缓地朝着他们驶来,如同水上宫殿般富丽堂皇,格外引人注目。 船身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甲板上张灯结彩,五彩缤纷的丝绸在风中飘扬,如同天上的彩霞,美轮美奂。 随着大船越来越近,船头站着的那位身穿华服的青年男子也逐渐清晰起来,正是叶逸仙。 他手摇羽扇,风度翩翩,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江边的风子垣和南宫若雪,高声喊道:“南宫师妹,风师弟,逸仙在此恭候多时了!没想到二位竟然会选择走水路,真是巧啊!” 叶逸仙语气热情,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仿佛早就预料到他们会遇到困难。 这当然并非巧合,为了精心策划这场“偶遇”,叶逸仙早在昨日便悄然前往附近几处渡口,不动声色地找到每一位船夫,慷慨地奉上一笔令人心动的钱银——足够他们舒舒服服地休息好几天,甚至还能小赚一笔。 当然,这笔馈赠的背后也附带着一个条件:这几日无论如何都不能出船载客。 他深知风子垣和南宫若雪定会选择水路,这才胸有成竹地布下此局,静待两人自投罗网,最终促成了此刻这看似偶然的相遇。 第197章江神奇相 南宫若雪看着缓缓驶来的豪华大船,秀眉微蹙,心中有些不悦。 她原本并不打算上叶逸仙的船,毕竟之前已经拒绝了他那么多次,如今又接受他的帮助,难免会让他产生一些不必要的遐想,徒增烦恼。 但想到“苍澜江”上凶险莫测,渡江不易,那些盘旋在江面上的“幻夜隼”可不是闹着玩的,它们速度奇快,攻击力强,而且数量众多,即使是她,也不敢掉以轻心。 更重要的是,风子垣的修为不高,只有初元境,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她未必能护他周全。 思虑再三,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上船,毕竟安全第一,而且这样也能更快到达“幻兽山”,完成宗门任务。 她不动声色地瞥了风子垣一眼,见他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远处的江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便微微颔首,算是默许了。 “南宫师妹,风师弟,请。”叶逸仙见状,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殷勤地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南宫若雪轻轻点了点头,没有理会他伸出的手,而是径自踏上了船板。 风子垣紧随其后,也登上了大船。 踏入船舱,风子垣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船上的装饰更是奢华至极,美轮美奂,令人目不暇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沉香味,令人心旷神怡。 叶逸仙殷勤地为南宫若雪安排了船上最好的房间——位于船尾的一间豪华套房。 那房间宽敞明亮,装饰华丽,摆放着精致的红木家具,墙上悬挂着精美的刺绣,地面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 透过宽大的窗户,可以将“苍澜江”的景色尽收眼底,美不胜收。他又命人送上各种精致的茶点和新鲜的时令水果, “南宫师妹,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你也累了,”叶逸仙温声细语地说道,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南宫若雪,“先到房间休息一下吧。我已经吩咐厨房准备了丰盛的晚餐,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一起用餐,如何?” 南宫若雪淡淡地点了点头,礼貌地回应道:“多谢叶师兄费心。” 而对于跟在南宫若雪身后的风子垣,叶逸仙则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态度,仿佛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只是随意地指了指船舱角落,语气冷淡地说道:“你就待在那里吧。” 南宫若雪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叶逸仙对风子垣的冷落,或者说,她根本不在乎。 她全程都和叶逸仙谈笑风生,聊着一些宗门趣事和修炼心得,对风子垣视而不见,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般。 用膳时,南宫若雪娇笑着对叶逸仙说道:“叶师兄,听说你最近新得了一件上品灵器,可否让我见识一下?” “当然可以,”叶逸仙一脸得意地从“储物囊”中取出一柄闪着寒光的宝剑,一看便知不是凡品,他将宝剑递给南宫若雪,“师妹请过目。” 见二人聊得火热,风子垣对此并不在意,他乐得清闲,独自一人来到甲板上,倚靠在船舷上,迎着江风,欣赏着“苍澜江”的景色。 波光粼粼的江面,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令人心旷神怡。 他心中暗道:“这叶逸仙还真是殷勤,不过,他的这点小伎俩,又岂能瞒得过我?估计这渡口空空如也,就是此子的杰作。” 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江风习习,吹拂着风子垣的衣衫,带着一丝江水的湿润和凉意,让他感到一阵神清气爽。突然,他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这气息阴冷而诡异,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他猛地转头,朝着气息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不远处的江面上,雾气缭绕,波涛汹涌,一个巨大的旋涡凭空出现,在漩涡的中心,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眼睛,那眼睛如同夜明珠般闪闪发光,散发着一种诡异而神秘的气息。 风子垣不由自主地被那只眼睛吸引住了,仿佛着了魔一般,无法移开视线。 就在他与那只巨大的眼睛对视的瞬间,一种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感觉自己的意识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猛地吸进旋涡之中。 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剧烈地旋转起来,景象扭曲变形,江水倒流,拍打着船身,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天空崩塌,化作无数碎片,如同破碎的镜子,散落下来;大地开裂,岩浆喷涌,火光冲天,仿佛世界末日降临。 耳边传来阵阵鬼哭狼嚎之声,凄厉刺耳,令人毛骨悚然,如同来自地狱深渊的哀嚎,又像是无数冤魂的哭喊,在他耳边回荡,挥之不去。 他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曾经的修罗界,那个充满杀戮和血腥的残酷世界。 暗紫色的天空,尸横遍野的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让他几乎窒息。“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惊恐地喊道,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无力,根本没有人能够听到。 那一个个被他亲手斩杀的亡魂,如今面目狰狞,浑身浴血,如同地狱恶鬼一般,张牙舞爪地向他扑来,发出愤怒的咆哮,伸出沾满鲜血的利爪,想要撕碎他的身体,吞噬他的灵魂。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他们嘶吼着,咆哮着,声音如同惊雷一般,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风子垣看到了那些被他击败的对手,有的断肢残臂,有的肠穿肚烂,有的面目全非,一个个死状凄惨,触目惊心,如同地狱的画卷,一一展现在眼前。 他甚至看到了那些被他无意间误伤的无辜生灵,他们眼神空洞,充满了怨恨和不甘,如同厉鬼一般,缠绕在他的周围,挥之不去…… 这些人的哭喊声,哀嚎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凄厉的死亡之歌,在他耳边回荡,让他心神俱裂。 风子垣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仿佛被禁锢在了一个无形的牢笼之中,无法自拔。 “难道……这就是我的报应吗?我……我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一劫吗……” 风子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亡魂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们的利爪和獠牙,仿佛下一秒就要撕碎他的身体,吞噬他的灵魂……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风师弟!风师弟!你怎么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焦急的呼唤将风子垣从混沌中惊醒。 这声音,正是来自南宫若雪! 他猛地睁开双眼,眼前的世界却如同蒙上了一层薄纱,模糊不清。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要将肺腑都咳出来一般,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口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风子垣茫然四顾,发现自己竟瘫坐在地上,嘴唇微微颤抖,牙齿不由自主地打颤,发出细微的咯咯声。 冷汗涔涔,顺着额头滑落,在苍白的脸上划出一道道痕迹。 眼中倒映着未散的惊恐,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极其可怕的噩梦,梦中的景象依旧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心悸不已。 他无力地抬起颤抖的手,想要擦去额头的冷汗,却发现连这简单的动作都变得无比艰难。 “我……我刚才……”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南宫若雪见状,连忙扶住他,关切地问道:“风师弟,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断断续续地将自己刚才的遭遇告诉了众人。 他描述了那只巨大的眼睛,以及那个光怪陆离,如同地狱般的幻境,语气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仿佛那恐怖的一幕还历历在目。 众人听完他的讲述,都感到十分震惊,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叶逸仙表示怀疑,觉得风子垣可能是因为疲劳过度,产生了幻觉。 “公子,会不会是……江神显灵?”叶逸仙的一名手下提出了另一种猜测,认为这可能是“苍澜江”的江神显灵,在警告他们不要擅闯它的领地。 “江神显灵?这‘苍澜江’里哪有什么江神啊?都是些无稽之谈!”有人反驳道,觉得这只是迷信的说法,不足为信。 “谁知道呢?这‘苍澜江’自古以来就充满了神秘色彩,据说江底潜伏着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也不足为奇……”有人神神秘秘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敬畏。 南宫若雪则是一脸担忧地看着风子垣,她虽然不相信什么江神显灵的说法,但她知道风子垣的遭遇肯定不是幻觉。 她心中隐隐感到不安,觉得这次“幻兽山”之行,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第198章幻兽山脉 豪华的游船在“苍澜江”上行驶了一天一夜,终于缓缓靠岸。 岸上的景色与江上截然不同,这里古木参天,遮天蔽日,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和各种奇异的花草香气,仿佛进入了一个原始森林。 叶逸仙原本打算陪同南宫若雪一起进入“幻兽山”,却被后者婉言拒绝了。 “叶师兄,多谢你的一路相送,接下来的路程,我们想自己走,毕竟任务是我们俩接的,还是需要我们自己完成。”南宫若雪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叶逸仙虽然心中不悦,但也不好强求,只好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在此等候,待你们完成任务之后,我再送你们返回宗门。” “那就有劳叶师兄了!” 说完,南宫若雪转头看向风子垣,说道:“风师弟,我们走吧。” 风子垣点点头,跟在南宫若雪身后,走下了船。 山路蜿蜒,崎岖难行。怪石嶙峋,杂草丛生,不时有毒虫出没,令人防不胜防。 南宫若雪和风子垣一路披荆斩棘,朝着“幻兽山”深处进发。 风子垣在前开路,手中一把精钢打造的开山刀,挥舞之间,寒光闪烁,将挡路的荆棘和灌木尽数斩断。 南宫若雪紧随其后,手中一柄短剑,不时挥出,将一些隐藏在暗处的毒蛇和毒虫斩杀。 两人行走在茂密的丛林中,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下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四周时不时传来几声鸟鸣兽吼,更增添了几分神秘和危险的气息。 “小心些,这林中多猛兽,不可大意。”风子垣一边挥刀开路,一边提醒道。 “知道了,你也小心。”南宫若雪应道。 ……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南宫若雪在一处山坡前停下了脚步,说道。 “就在这里布阵吧!” “好。”风子垣点头应道。 接着,南宫若雪从“储物囊”中取出几样物品,有造型奇特的捕兽夹,闪烁着金属光泽的丝网以及一些散发着淡淡药香的粉末。 风子垣也取出了一些工具,有小巧的铁锹,锋利的匕首以及一些特制的木桩。 捕捉不同的幻兽需要用到不同的陷阱和捕兽夹,而通过“天罡灵气诀”催动的罡气,则可以有效地破除幻兽的幻术,是捕捉它们的关键。 他们准备布置一个“天星锁灵阵”,专门用来捕捉二级幻兽“碧眼蛟”。 此兽形似巨蟒,不仅力大无穷,且速度奇快,更可怕的是它拥有强大的幻术,可以迷惑敌人,使其陷入幻境之中,任其宰割。 为了捕捉“碧眼蛟”,风子垣和南宫若雪特意选择了一处靠近水源的山谷。这里地势险峻,灵气充裕,是其经常出没的地方。 风子垣将特制的丝网沿着山谷边缘仔细地展开,并用削尖的木桩将其牢牢固定在地面上。 这些丝网是用一种名为“天蚕丝”的特殊材料混合多种材料炼制而成,细如发丝,却坚韧无比,即使是二级幻兽也难以挣脱。 丝网上还涂抹了一种特制的药膏,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对此兽有着极强的吸引力。 陷阱的核心部分是一个深达数丈的土坑,坑底铺满了锋利的尖刺,一旦“碧眼蛟”落入陷阱,便会身受重伤,难以逃脱。 为了防止它利用幻术逃脱,南宫若雪将一些散发着特殊药香的粉末均匀地洒在陷阱周围。 这些粉末是用多种珍稀药材,例如“迷魂香”,“幻梦草”等,经过特殊工艺研磨而成,不仅可以有效地吸引“碧眼蛟”,还能干扰它的幻术,使其更容易暴露行踪。 在陷阱的周围,风子垣还布置了一些由“天蚕丝”制成的绊索,这些绊索几乎隐形,连接着周围的树木,一旦被触动,便会立刻将它捆缚住,使其动弹不得。 布置好陷阱后,南宫若雪又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罗盘,罗盘的指针不停地旋转,最后指向东南边某处密林。 “碧眼蛟就在那边。”她看着手中的罗盘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 “二级幻兽的幻术就已经非常强大,我们必须格外小心。” 这罗盘名为“探灵盘”,盘面闪烁着幽蓝的光芒,指针则是一根细长的银针,此刻正稳稳地朝着“碧眼蛟”藏匿处。 风子垣点点头,从背后取下长剑,将体内的真气运转起来,一股无形的罡气环绕在他的周身,形成一道保护的屏障。 突然,一阵窸窣的声音从树丛中传来,打破了山谷的宁静。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兴奋的光芒。 “来了!”风子垣低声道,同时将手按在了剑柄上,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南宫若雪也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锁定在树丛深处,不敢有丝毫松懈。 全身真气缓缓运转,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的状况。 这时,一只通体碧绿,鳞片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碧眼蛟”,缓缓地从树丛中游了出来。它体型巨大,足有四,五丈长,蜿蜒的身躯如同一条碧绿的河流,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碧眼蛟似乎对陷阱周围浓郁的药香毫无抵抗力,它吐着猩红的信子,贪婪地嗅着空气中的气味,一步步朝着陷阱的方向靠近。 碧绿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 风子垣和南宫若雪一动不动地隐藏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静静地等待着最佳时机的到来。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此兽细微的爬行声在山谷中回荡。 就在“碧眼蛟”即将踏入陷阱的那一瞬间,南宫若雪目光一凝,轻喝一声:“动手!” 风子垣早已经蓄势待发,他毫不犹豫地挥剑斩向连接绊索的机关。 只听“嗖嗖”几声破空之响,数道几乎肉眼难辨的“天蚕丝”绊索从四面八方激射而出,如同灵蛇般缠绕上“碧眼蛟”的身躯,将其牢牢捆缚。 它猝不及防,庞大的身躯重重地摔进了陷阱之中。 坑底锋利的尖刺瞬间刺穿了它的鳞片,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周围的泥土。 “吼!” “碧眼蛟”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巨大的身躯剧烈地翻滚挣扎,试图挣脱“天蚕丝”的束缚。 然而,“天蚕丝”的韧性超乎想象,任其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半分。 陷阱周围的丝网也牢牢地将“碧眼蛟”困住,使其动弹不得。 南宫若雪见状,足尖轻点地面,身形优雅地一跃而起,飞身落到陷阱边缘。 她双手快速掐诀,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璀璨的淡蓝色光芒从她指尖流泻而出,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将疯狂挣扎的“碧眼蛟”完全笼罩。 第199章捕杀灵蛟 “碧眼蛟”在陷阱中疯狂挣扎,尖利的嘶吼声响彻山谷,它庞大的身躯一次次地撞击着“天蚕丝”编织的网,却始终无法挣脱。 眼看它就要力竭,南宫若雪脸上露出了一抹喜色。 她手中法诀变幻,正准备催动最终的禁制,彻底封印此兽的行动。 就在这时,“碧眼蛟”突然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嘶鸣,它的双眼猛地爆发出两道耀眼夺目的碧绿光芒,如同两把利剑,直刺风子垣的心神。 风子垣只觉得眼前一花,周围的景象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阴暗潮湿、遍布荆棘的山谷,转眼间变成了繁花似锦的仙境。 鸟语花香,流水潺潺,美不胜收,宛如世外桃源。 一个身着白衣,容貌倾城绝世的女子,如同凌波仙子般,踏着七彩祥云,飘然而至,巧笑嫣然地向他走来。 “慕白哥哥……”女子轻唤一声,声音温柔如水,宛如天籁之音,直击风子垣的心灵深处。 风子垣心中一颤,这熟悉的声音,这魂牵梦萦的容颜,分明就是苏含之!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触碰那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想要将她拥入怀中。 “风师弟,小心!”南宫若雪的惊呼声从远处传来,却显得模糊而遥远,如同隔着千山万水。 风子垣恍若未闻,他的眼中只有眼前的“苏含之”,心中充满了思念和爱恋,再也容不下其他。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苏含之”的瞬间,南宫若雪的蓝色丝带如同灵蛇般飞射而来,猛地缠绕在他的手腕上,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从幻境中猛然拉回。 风子垣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眼前的幻境如同泡沫般破碎,他又回到了阴暗潮湿、危机四伏的山谷之中。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此时,“碧眼蛟”已经挣脱了“天蚕丝”的束缚,它怒吼一声,从陷阱中一跃而出,庞大的身躯如同一道碧绿的闪电,瞬间消失在茂密的丛林深处。 “该死!” 南宫若雪气得脸色铁青,她狠狠地瞪了风子垣一眼,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责备,“风师弟,你能不能专心一点!你这样毛手毛脚的,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任务?这“碧眼蛟”狡猾得很,一旦让它逃走,就很难再抓到了!” 风子垣心中也是懊悔不已,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让两人的努力付诸东流,他并没有反驳,“抱歉,南宫师姐,是我大意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南宫若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和焦躁。 她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过于严厉,毕竟风子垣是第一次捕捉幻兽,出现失误在所难免。 “没事,我刚才态度也不好,向你道歉。” 南宫若雪语气缓和下来,带着一丝歉意。 说着,她从“储物囊”中取出一套全新的捕兽工具。 这是一个用“天蚕丝”和“玄铁”混合炼制而成的网状陷阱,上面铭刻着复杂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金色灵光,显然是一件高级法器。 陷阱的网眼细密,即使是细小的飞虫也难以穿过,而且韧性极强,足以承受“碧眼蛟”的冲击。 她将陷阱重新布置在“碧眼蛟”可能出没的地方,并在周围撒上了一些新的药粉。 这些药粉是用更加珍稀的灵药炼制而成,不仅可以吸引“碧眼蛟”,还能短暂地麻痹它的神经,使其反应变慢。 布置好陷阱后,南宫若雪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周围的环境,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破绽,这才放下心来。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抓到“碧眼蛟”,否则就更难捕捉了。” 新布置的陷阱散发着诱人的药香,如同无形的触手,在山谷中弥漫开来,引诱着猎物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深渊。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风子垣和南宫若雪屏住呼吸,心跳加速,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他们隐藏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岩石表面布满了青苔,与周围的环境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提供着绝佳的掩护。 没过多久,一阵熟悉的窸窣声再次从茂密的树丛中传来,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风子垣和南宫若雪立刻警觉起来,他们紧紧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不敢有丝毫松懈。 一只体形更加庞大的“碧眼蛟”,悄无声息地从茂密的树丛中游曳而出。 它身躯蜿蜒,比先前的碧眼蛟足足大了一倍有余,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幽冷的金属光泽,如同披着一层精钢打造的铠甲,令人望而生畏。 一双碧绿的眼睛,如同两颗晶莹剔透的祖母绿宝石,闪烁着贪婪而渴望的光芒,死死地盯着陷阱中散发出的浓郁药香。 这头“碧眼蛟”显然被陷阱中散发出的奇异香味所吸引,猩红的信子吞吐不定,贪婪地嗅着空气中弥漫的药香,一步步朝着陷阱的方向靠近。 它完全沉浸在对药香的渴望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潜伏的危险,如同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地走向了死亡的深渊。 终于,这头庞然大物踏入了南宫若雪精心布置的陷阱里。 “收!” 南宫若雪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低喝一声,素手翻飞,手中法诀变幻莫测。一道道金色的符文如同游鱼般从她指尖飞射而出,融入阵法之中。 “嗡!” 一声轻响,原本透明的“天蚕丝”骤然显现,如同一条条金色的丝线,瞬间收紧,交织成一个巨大的口袋,将它牢牢地缠绕其中。 “碧眼蛟”吃痛,双眼充满了疯狂,仿佛要喷出火来。 被“天蚕丝”紧紧束缚的庞大身躯剧烈地扭动着,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摆脱这致命的束缚。 坚硬的鳞片与“天蚕丝”剧烈摩擦,迸溅出点点火花,疯狂地甩动着巨大的尾巴,一下又一下地砸在山石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碎石飞溅,尘土弥漫,仿佛整个山谷都在颤抖。 “风师弟,快!用‘天罡之气’麻痹它!以防它动用幻术!”南宫若雪娇喝一声。 风子垣不敢怠慢,深吸一口气,双手翻飞,结出一个复杂的法印,指尖聚出一团耀眼的白光。 “畜生,听我号令!”他一声暴喝,浩瀚的紫气如离弦之箭般激射而出,正中“碧眼蛟”的眉心。 它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颤,原本狂暴的动作戛然而止。 双目逐渐蒙上一层冰霜,眼神变得涣散迷离,仿佛喝醉了酒一般,摇摇晃晃地站立不稳。 “成了!” 风子垣心中一喜,但不敢放松警惕,目光紧紧锁定“碧眼蛟”,唯恐它再次暴起。 南宫若雪见状,美眸中闪过一丝赞赏。“太好了!接下来交给我!” 她莲步轻移,身形飘忽如鬼魅,瞬间来到“碧眼蛟”面前。 手中长剑挽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剑尖吞吐着凌厉的剑芒。 “孽畜,还不束手就擒!” 她娇叱一声,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银色闪电,直刺碧眼蛟的七寸之处。 剑气如虹,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狠狠地扎入此兽的鳞甲之中。 “碧眼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了几下,便轰然倒地,彻底失去了生机。 南宫若雪走上前去,熟练地从“碧眼蛟”的头部取出一颗碧绿色的珠子,珠子表面流光溢彩,散发着浓郁的灵气,这便是“碧眼蛟”的内丹,也是他们这次任务的目标之一。 “终于成功了。” 南宫若雪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第200章神经兮兮 风子垣看着“碧眼蛟”终于毙命,这才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然而,这片刻的轻松还未持续多久,他感觉自己被一道阴冷的目光锁定,与当年被萧影监视时那种如芒在背的压迫感,一模一样! 他心中警铃大作,立刻收敛心神,警惕地环顾四周,将自己的感知力悄无声息地释放出去,小心翼翼地探查着周围的动静,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然而,除了轻柔的山风和偶尔传来的几声清脆的鸟鸣,以及远处传来的细微的流水声,他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难道是自己太过敏感多疑了?还是战斗过后精神紧绷产生的错觉?风子垣心中暗自思忖。 可是,那种被人窥视的阴冷感觉却如此真实,让他无法忽视,挥之不去。 “风师弟,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南宫若雪察觉到风子垣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我感觉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们,这种感觉从进入‘幻兽山’之后就一直存在。”风子垣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南宫若雪闻言,秀眉微蹙,也释放出神识,仔细地探查周围的情况。 然而,除了茂密的树林和一些低阶的飞禽走兽,她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没有发现什么呀!”南宫若雪收回神识,安慰道,“或许只是你太过紧张了。” 风子垣摇了摇头,心中的不安并没有完全消除,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南宫若雪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或许吧。”他勉强笑了笑,将心中的不安暂时压下,“走吧,早点完成任务,早点回去。” 南宫若雪点点头,将捕兽工具收进“储物囊”中,两人一起朝着下一个目标地点走去。 …… 几日后,他们来到了此行的最终目的地——灵潭湖。 “灵潭湖”,宛如一块巨大的碧玉,镶嵌在连绵起伏的群山之间。 湖水清澈见底,如同镜子一般,倒映着周围翠绿的山峰、古老的树木和湛蓝的天空,构成一幅绝美的山水画卷,宛如仙境一般。 南宫若雪和风子垣踏着柔软的青草,小心翼翼地沿着湖边行走。二人的目光锐利如鹰隼,不断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一草一木,一石一水,任何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成功捕捉了十只二级幻兽,每一只都极具挑战性。 比如,能够释放强烈电流的“雷电蚁”,它们体型虽小,却成群结队,而且速度极快,一旦被它们的电流击中,轻则麻痹,重则丧命。 风子垣利用“紫冥真元”形成一道屏障,抵御电流和幻术的攻击,南宫若雪则趁机用特制的网兜将它们一网打尽。 还有翅膀闪烁着奇异光芒,可以迷惑敌人的“萤火蝶”。 它们的翅膀能够散发出五彩斑斓的光芒,让人眼花缭乱,产生幻觉,从而迷失方向。 风子垣用“紫冥真元”护住心神,不受幻象的影响,南宫若雪用一种特殊的香粉,扰乱其飞行轨迹,最终将它们收入囊中。 此外,他们还捕捉了拥有剧毒的“紫纹蝎”。这些紫纹蝎的毒液极其厉害,即使是轻轻一碰,也足以让人毙命。 风子垣用“天罡灵气诀”配合“天罡剑法”将“紫纹蝎”斩杀…… 这些二级幻兽都以各自独特的技能和狡猾的习性而闻名,即使是经验丰富的猎手,也常常铩羽而归。 南宫若雪和风子垣凭借着默契的配合和过人的实力,将这些难缠的猎物一一收入囊中。 然而,这些先前捕捉的小喽啰,与他们此行的最终目标——三级水属性幻兽“澜灵”相比,都显得微不足道,如同萤火之光比之皓月。 “澜灵”,一种能够操控水流的强大生物,其智慧更是远超一般的幻兽。 它不仅能够完美地与周围的山水环境融为一体,还能制造出各种逼真的幻象,迷惑猎物,使其陷入迷阵,防不胜防。 传说,“澜灵”的眼泪拥有神奇的疗伤功效,甚至可以起死回生,活死人,肉白骨,因此,无数的修仙者都梦寐以求地想要得到它,将其视为无价之宝。 正因如此,它才变得更加珍稀和难以捕捉,即使在它的栖息地“幻兽山”中,也难得一见。 二人兜兜转转,来到湖边一处名为“梅花溪”的地方,这里的地形地貌与地图上标记的“澜灵”出没区域非常相似。 放眼望去,一股清冽的泉水从陡峭的山涧中飞流直下,如同一条银色的丝带,在山石间蜿蜒流淌,最终汇入碧波荡漾的“灵潭湖”中,发出悦耳的潺潺声。 湖水清澈见底,可以清晰地看到湖底的鹅卵石和游弋的小鱼。 湖面上,几只水鸟悠闲地游动,不时发出清脆的鸣叫声,打破了山林的宁静。 微风拂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如此优美的环境,的确是“澜灵”理想的栖息之地。 “风师弟,你不觉得此地有点像‘清泉涧’吗?”南宫若雪轻声问道,目光注视着清澈的湖水,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风子垣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这几天,那种被监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隐藏在暗处,紧紧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让他心中愈发不安,难以集中精神。 因此,根本没有注意到南宫若雪说了什么。 “风师弟!风师弟!”南宫若雪连唤了几声。 风子垣这才猛地回过神来,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未褪去的警惕。“师姐,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又出现了,比之前更加强烈。” 南宫若雪见风子垣这两天总是神经紧绷,草木皆兵的样子,便忍不住揶揄道:“风师弟,你不要总是大惊小怪的?这‘幻兽山’虽然危险,但我们一路走来,不也平安无事吗?你这样一惊一乍,杯弓蛇影的,岂不是自己吓自己?搞得我也跟着紧张兮兮的。” 风子垣无奈地看了南宫若雪一眼,解释道:“我的直觉一向很准,我们还是小心为妙,谨慎一些总没有坏处。万一真的有人在暗中跟踪我们,也好提前做好准备。” 南宫若雪笑着摇了摇头,不以为意地说道:“好吧!就依你,我们小心一些便是。不过,要是因为你的疑神疑鬼错过了‘澜灵’,我们可就白跑一趟了。” 她语气轻松,显然并没有将风子垣的担忧放在心上。 风子垣知道南宫若雪并没有真正理解他的意思,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只能更加提高警惕,暗中运转“天罡灵气诀”,将自身的感知力提升到极致,希望能提前发现潜在的危险,保护自己和南宫若雪的安全。 四周依然静悄悄的,只有微风轻拂树叶的沙沙声和清泉流淌的潺潺声,偶尔夹杂着几声清脆悦耳的鸟鸣,更显幽静。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点,如同碎金般闪耀。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祥和的表象之下,却仿佛潜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危险气息,如同暗流涌动,让风子垣心中的不安挥之不去,越来越强烈。 他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这种感觉,让他如芒在背,坐立难安。 第201章幻兽澜灵 在“梅花溪”一处风景秀丽、灵气充沛的幽谷中,南宫若雪仔细地布置了一个精妙的陷阱。 这里三面环山,一面环水,谷中绿树成荫,鸟语花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宛如仙境一般。 山谷中央,有一汪清澈见底的潭水,潭水周围长满了各种奇花异草,散发着沁入肺腑的芬芳。 这陷阱并非普通的捕兽装置,而是由南宫若雪根据古籍记载,布下的特殊法阵——“北斗缚灵阵”。 法阵以潭水为中心,用七块晶莹剔透,散发着五彩光芒的“五色石”为阵基,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 地面上,则刻画出复杂而玄奥的纹路,如同流淌的金色丝线,闪烁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将七块五色石连接在一起,形成一个神秘的能量场。 阵眼处,则放置着一枚珍稀异常的“龙眼果”。它通体金黄,如同黄金铸就一般,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表面还流转着一层淡淡的金光,如同呼吸一般,有规律地闪烁着。 南宫若雪小心翼翼地将其放置在阵眼处,然后轻轻地拍了拍手,站起身来,满意地点了点头。 据说这种果实对水属性的灵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澜灵”,更是对其情有独钟,只要闻到“龙眼果”的香味,就会不顾一切地赶来。 “风师弟,你看这‘北斗缚灵阵’如何?”南宫若雪指着法阵,略带一丝得意地问道。 风子垣仔细地观察着法阵,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南宫师姐的阵法造诣真是越来越精湛了,此阵布置得如此精妙,就算是三级幻兽,也难逃此阵。” “那是自然!”南宫若雪笑着说道,“为了捕捉这‘澜灵’,我可是准备了很久呢!只要它敢踏入此阵,就插翅难飞!” 布置好陷阱后,南宫若雪和风子垣身形轻盈地跃上附近两棵高大的古树。 他们选择的位置十分巧妙,枝叶繁茂,视野开阔,可以清晰地观察到陷阱周围的情况,又不易被发现。 在树上,南宫若雪又布下一个小型的木属性隐匿法阵。 法阵启动后,一层淡淡的绿光笼罩在两人周围,将他们的气息和身形完美地隐藏起来,与周围的树木融为一体,仿佛他们就是树的一部分。 做完这一切,他们屏息凝神,收敛气息,静静等待着“澜灵”的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山谷里静谧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南宫若雪和风子垣屏息凝神,一动不动地隐藏在茂密的灌木丛中,耐心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南宫若雪纤细的手指紧紧握着手中的灵剑,手心微微出汗,紧张的情绪在体内蔓延。 风子垣则深邃的目光紧盯着湖面,不敢有丝毫放松。 突然,湖面荡起一阵奇异的波动,如同微风拂过平静的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紧接着,一个奇异的生物从湖水中跃出,出现在风子垣二人的视线里。 它有着雪白的兔子脑袋,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背生一对五彩斑斓的鸟儿翅膀,轻轻扇动着,散发出点点星光;还有一条闪耀着银色鳞片的鱼尾,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它体型小巧玲珑,看起来十分可爱。 “澜灵!”南宫若雪心中一喜,低声说道,声音中难掩激动之情。 然而,这看似可爱的生物却出乎意料地狡猾。 它并没有直接奔向放在陷阱中央的“龙眼果”,而是在陷阱周围盘旋,双眼滴溜溜地转动,仔细地观察着周边的每一细节:陷阱边缘细微的泥土翻动痕迹,隐藏在草丛中几乎不可见的丝线,以及空气中残留的陌生气息。 粉嫩的鼻子微微抽动,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灵力波动,那是风子垣和南宫若雪设下的陷阱中残留的。 突然,“澜灵”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轻盈地落在陷阱边缘的一块石头上,用爪子轻轻拨弄了一下陷阱周围的泥土,确认了机关的位置。 然后,后腿蓄力,猛地一蹬,如一道银色闪电般冲向陷阱中央。 它没有直接触碰“龙眼果”,而是用翅膀卷起一阵微风,将果子吹向空中。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龙眼果”离开陷阱的一瞬间,预先布置的机关触发,几道锋利的藤蔓从地下窜出,交错纵横,却扑了个空。 “澜灵”早已预判了这一切,它轻巧地接住被吹起的“龙眼果”,迅速扇动翅膀,飞向空中。 风子垣见状,早有准备的他立刻飞身而起,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半空,手中长剑挥舞,一道凌厉的青色剑气,如同匹练般划破空气,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直逼“澜灵”。 剑气所过之处,空气发出阵阵爆鸣声,空间都仿佛微微扭曲,可见其威力之强。 “澜灵”在空中灵活地躲避着风子垣的剑气,身形飘忽不定,却始终无法摆脱他的锁定。 就在风子垣不断逼近,“澜灵”几乎无处可逃的时候,它突然停滞在半空中,如同被定住了一般。 接着,它仰天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鸣叫。 这声音是一种蕴含着强大精神力的神魂攻击,尖锐刺耳,直击灵魂深处。 风子垣只觉得脑海中一阵剧痛,仿佛被无数钢针同时刺入,眼前一黑,意识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他身形一滞,在空中摇晃了几下,手中的长剑也险些脱手而出。 就在风子垣神魂受创,意识模糊的瞬间,“澜灵”抓住机会,张开小小的嘴巴,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在它口中凝聚,迅速膨胀,然后喷射而出。 水珠化作一道水箭,速度极快,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正中风子垣的胸口。 水箭并非普通的水流,而是蕴含着强大的水系灵力,冲击力极强,瞬间在他胸前炸开,形成一股强大的冲击波。 风子垣闷哼一声,本就因为神魂攻击而脆弱不堪的护体灵光彻底溃散。 他感觉胸口一阵剧痛,如同被巨锤击中,从空中跌落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而“澜灵”得手之后,丝毫没有停留,它翅膀一振,化作一道银光,瞬间消失在天际,只留下一个模糊的残影。 风子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感觉浑身无力,眼前金星乱冒,耳边嗡嗡作响,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染红了衣襟。 南宫若雪连忙奔到他身旁,扶起他焦急地问道:“风师弟,你怎么样?” 风子垣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但他苍白的脸色和嘴角的血迹却出卖了他。 那“澜灵”喷出的水箭看似轻巧,实则蕴含着强大的水系灵力,冲击力极强。他深吸几口气,努力压制住体内翻涌的气血,说道:“我没事,只是受了些内伤。” 南宫若雪急忙从“储物囊”中取出一颗疗伤丹药,“快服下。” 风子垣吞下丹药,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流入体内,立刻感觉身体舒服了许多。 他抬头望向“澜灵”消失的方向,心中充满了不甘。 这小家伙除了可怕的神魂攻击,竟然还懂得试探陷阱,喷出水箭攻击,着实难缠。 第202章夜半梦魇 接下来的几天,风子垣和南宫若雪一直守在“梅花溪”附近,时刻关注着湖面的动静,希望能等到“澜灵”的出现。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白天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甚至连呼吸都刻意放缓。 夜晚,他们则轮流守夜,一人负责警戒,一人负责休息,不敢有丝毫松懈。 他们还尝试了各种方法,希望能吸引此兽的注意,比如:用更多的灵果和灵草作为诱饵去吸引“澜灵”;布置了各种精妙的阵法,试图捕捉它的踪迹;他们甚至模仿此兽的叫声,希望能将其引诱出来。 然而,所有的努力都无功而返,“澜灵”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始终没有现身。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们等来的只有日升日落,斗转星移。 “这都几天了,怎么还是没有‘澜灵’的踪影?”南宫若雪焦急地来回踱步,语气中带着一丝烦躁和不安。 风子垣盘膝坐在一块岩石上,双眼紧闭,正在调息恢复,努力让自己保持最佳状态。 听到南宫若雪焦虑的声音,他缓缓睁开眼睛,安慰道:“师姐,不要着急,此兽行踪不定,狡猾异常,我们再等等看。” “可是……”南宫若雪秀眉紧蹙,精致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宗门任务的期限就快到了,如果我们不能按时完成任务,回去可不好交代啊。” 风子垣能够感受到南宫若雪的焦急和压力,他语气坚定地鼓励道:“放心吧,师姐,我们一定能完成任务的。‘澜灵’既然在这附近出没过,就一定还会出现的。我们要有耐心,继续等下去。” …… 夜深人静,山谷里一片寂静。 风子垣守在篝火旁,裹着柔软的兽皮毯子,沉沉地睡着,梦中依稀浮现出“澜灵”的身影。 突然,一阵细微的沙沙声从隔壁南宫若雪的帐篷里传来,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风子垣警觉地支起身子,侧耳倾听,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有人在翻找什么东西,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猛然想起南宫若雪曾提过她有梦游的习惯,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担忧。 他轻轻地爬起身,赤着脚,小心翼翼地走到南宫若雪的帐篷前。 透过帐篷的缝隙,借着篝火微弱的火光,看到南宫若雪的身影在帐篷里晃动。 她似乎并没有完全清醒,双眼微张,眉头微蹙,却熟练地翻找着“储物囊”里的东西,嘴里还喃喃自语着什么,声音细小而模糊,风子垣努力去听,却依然无法辨别出她在说什么。 风子垣没有出声,也没有贸然进去打扰她。 惊醒梦游的人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好的后果,甚至会让她受到惊吓。 他静静地站在帐篷外,屏住呼吸,注视着南宫若雪的一举一动,心中充满了好奇。 过了一会儿,南宫若雪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地抬起头,朝着帐篷门口的方向看来,仿佛感觉到了有人在注视着她。 风子垣吓了一跳,连忙闪身躲到一旁粗壮的树干后面,心脏怦怦直跳,仿佛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一般。 接着,他迅速钻回自己的兽皮毯子里,将自己紧紧地裹住,假装熟睡,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不让南宫若雪发现他的异常。 很快,风子垣听到帐篷帘子被掀开的声音,紧接着是轻微的脚步声。 由于是背对着南宫若雪,他看不到对方,但是从火堆映照在地面上的影子来看,南宫若雪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心跳得更快了,仿佛擂鼓一般。 只见南宫若雪的身影在火堆旁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像是一尊精美的玉雕,在跳动的火光中投下长长的影子。 风子垣紧紧地攥着毛毯,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惊动了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怎么还不回去?”风子垣暗道,闷在毯子里让他浑身难受。 终于,南宫若雪的影子动了,缓缓地转过身,回到了她的帐篷。 风子垣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隔壁帐篷里传来的轻微响动,以及随后均匀的呼吸声,那是南宫若雪再次陷入沉睡的声音。 风子垣从兽皮毯子里探出头,目光落在隔壁帐篷上,确认她已经睡着后,这才放松了下来,紧绷的神经稍稍舒缓。 突如其来的插曲,搅乱了夜晚的宁静,也搅乱了风子垣的心绪。 他辗转反侧,却怎么也无法再次入睡,索性起身,披上外衣,到附近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或许能让自己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 风子垣信步走在林间小路上,脚下踩着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目光落在了地上的一串细小足印上。 这些足印很浅,若不仔细观察,很容易被忽略。 风子垣蹲下身,仔细辨认,心中一震,正是“澜灵”的! 顺着足印的方向看去,发现它们一直延伸到山谷深处。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风子垣心中萌生:他决定独自去捕捉“澜灵”! 因为机会难得,此兽就在附近,如果现在回去叫醒南宫若雪,很可能会错失良机。 想到就干,风子垣抬手轻抚脖颈处温润的“五圣珠”,低声念动唤醒咒语。 两道光芒从珠子中飞出,落在地上。 一道光芒散去,显现出一只体型圆滚滚,毛茸茸的朏朏。 它眯着眼,睡眼惺忪,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起床气:“主人,干嘛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另一道光芒则凝聚成一只优雅的雪白灵狐——云瑶,她优雅地抖了抖毛发,精神奕奕。 “别抱怨了,”云瑶瞥了一眼还在抱怨的朏朏,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主人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我们去做。” “哼,”朏朏不满地甩了甩蓬松的大尾巴,小声嘀咕着,“就知道拍马屁!” 风子垣没有理会朏朏的抱怨,直接下达指令:“都打起精神来,干活了!朏朏,给我布一个‘仙索囚兽阵’,要快!” “哦!知道了,主人。”朏朏虽然嘴上抱怨,但行动上却不敢怠慢,迈着小短腿,屁颠屁颠地跑到一旁,开始忙碌起来。 它口中念念有词,爪子在地面上快速地划动着,一道道复杂的符文凭空出现,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风子垣又转头对云瑶说:“帮我一个忙,幻化成幼年‘澜灵’的模样,我要试着用同类来引诱它。” 云瑶则是乖巧地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开始运转灵力。 片刻之后,它的身形开始变化,雪白的毛发逐渐变短,体型也随之缩小,最终幻化成一个迷你版的“澜灵”宝宝,毛茸茸的,煞是可爱。 它眨巴着灵动狡黠的红宝石般的眼睛,让人忍不住想要抱在怀里揉捏一番。 风子垣满意地点了点头,从“储物囊”中取出一枚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龙眼果”递给云瑶:“拿着这个,作为诱饵,一会演一场戏给它看。” 云瑶接过龙眼果,用两只毛茸茸的小爪子捧着,轻轻地叼在嘴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吱”声。 它学着“澜灵”幼崽的样子,在地上蹦蹦跳跳,歪着小脑袋,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期待地看向风子垣,问道:“主人,你觉得我扮得像不像?” 风子垣看着云瑶惟妙惟肖的表演,忍不住笑了起来,赞赏道:“像,太像了!简直跟真的一样!估计它亲娘来了都认不出来!” 另一边,朏朏看到云瑶得到了主人的夸奖,心中有些不服气,邀功似的跑到风子垣面前,昂首挺胸,骄傲地说道:“主人,法阵已经布置好了,保证那小东西插翅难飞!” “不错!”风子垣笑着拍了拍朏朏的头以示鼓励,“辛苦你了。” “嘿嘿,不辛苦,为主人效劳是我的荣幸!”朏朏得到夸奖,高兴得尾巴摇得更欢了。 风子垣再次看向胐胐,叮嘱道:“记住,等‘澜灵’靠近你,拿到‘龙眼果’之后,朏朏就立刻启动阵法,不要有任何的犹豫。” “明白了,主人!”云瑶和朏朏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第203章坐收渔利 风子垣和朏朏一起,悄悄地爬上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隐藏在浓密的树冠之中。 他学着南宫若雪之前教他的方法,屏息凝神,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一个散发着淡淡绿光的木属性隔绝法阵,悄无声息地在他和朏朏周围形成,将他们自身的气息完全遮蔽,与周围的树木气息融为一体。 即使是嗅觉灵敏的“澜灵”,也难以察觉到他俩的存在。 与此同时,云瑶幻化成的“澜灵”宝宝,迈着轻快的小碎步,蹦蹦跳跳地来到了法阵中心。 它装作偶然发现了一颗成熟的“龙眼果”。 眼前这颗果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果皮光滑,呈现出一种晶莹剔透的金黄色,仿佛一颗巨大的宝石,静静地躺在草丛中。 “澜灵”宝宝的眼睛一亮,兴奋地在果子旁跳来跳去,不时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像是在呼唤同伴,又像是在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悦。 它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试探性地拨弄着龙眼果,想要将它搬走,却发现此果比它想象的要重得多,以它小小的身躯,根本搬不动。 它围着“龙眼果”转来转去,时而用小爪子推一推,时而用鼻子嗅一嗅,时而用小脑袋蹭一蹭,显得有些焦急,却又舍不得放弃这颗美味的果实。 它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渴望和无奈,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爱。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周围静谧得只能听到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风子垣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趴在树枝上。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沙沙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风子垣精神一振,他们苦苦等待的猎物终于出现了!急忙拍了拍朏朏的脑袋,示意它保持安静,自己则更加小心地隐藏身形,将身体紧紧地贴在粗壮的树干上,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时,一只小小的身影,从茂密的树林中窜了出来,轻盈地落在了草地上——正是他们苦苦等待的“澜灵”。 它被“龙眼果”的香气吸引而来,一眼就看到了那枚散发着诱人光芒的果实,以及另一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澜灵”宝宝。 这个小家伙警惕至极,并没有立刻上前,而是站在不远处,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云瑶,粉嫩的鼻头微微耸动,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它来回踱着步,不时地发出几声低低的呜咽,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试探。 “澜灵”看着云瑶费力地想要搬动“龙眼果”,却怎么也搬不动的样子,犹豫不决。 最终,小家伙似乎是起了恻隐之心,又或许是因为“龙眼果”的诱惑实在太大,它决定上前帮忙。 “澜灵”小心翼翼地靠近云瑶,试探性地发出一声低鸣,像是在问候,又像是在询问对方是否需要帮助。 云瑶见状,立刻装出一副更加吃力的样子,发出委屈的呜咽声,小爪子不断地扒拉着眼前的果子,却始终无法移动分毫,显得十分沮丧。 “澜灵”见此情景,心中的警惕渐渐放松下来,似乎认为这只“同类”只是力气太小,搬不动面前的“庞然大物”。 它往前走了几步,来到“龙眼果”旁,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准备和云瑶一起搬动这枚果子。 就在“澜灵”靠近“龙眼果”的一瞬间,风子垣给了朏朏一个眼神。 它心领神会,立刻启动了“仙索囚兽阵”。无数条金色的丝线从虚空中浮现,如同灵蛇般缠绕上澜灵的身体,将它牢牢捆住,形成一个金色的光茧。 “澜灵”猝不及防,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它拼命挣扎,想要挣脱束缚,却发现这些金色的丝线异常坚韧,根本无法挣断。 小家伙惊恐地看向云瑶,却发现她已经恢复了九尾灵狐的模样,正得意地摇着尾巴。 风子垣急忙从树上跳下,向“澜灵”急奔而去。 眼看就要抓住它的瞬间,异变突生! 被困在金色光茧中的“澜灵”,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它不再用力挣扎,而是深吸一口气,对着朏朏发出一声奇异的鸣叫。 这叫声细微而尖锐,蕴含着奇特的精神波动,正是此兽的种族天赋——幻音术! 朏朏听到这诡异的鸣叫,只觉得脑海中嗡的一声,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旋转。 它晃了晃脑袋,努力想要保持清醒,却发现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幅画面:风子垣站在它面前,手中托着瑟瑟发抖的“澜灵”,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 “干得好,朏朏!”幻境中的风子垣笑着说道,“多亏了你,我们才成功抓住了它。” 朏朏看着“风子垣”手中的“澜灵”,心中一阵欣喜,它甩了甩尾巴,正想开口回应,却突然感觉喉咙一阵干涩,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它隐约听到风子垣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朏朏,小心!它在使用幻术!” 这声音虽然微弱,却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将朏朏从幻境中惊醒。 它猛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眼前的景象已经发生了变化:风子垣并没有抓住“澜灵”,他的手中空空如也;原本困住此兽的金色光茧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而远处,“澜灵”正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拼命地朝着山谷外逃窜。 “不好!” 朏朏意识到自己中了幻术,懊恼地拍了下脑袋,“我怎么会这么轻易就上当了!” 可它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后腿猛地一蹬,强健的身体腾空而起,同时粗壮的前肢凌空一挥,银光闪过,一根闪烁着耀眼银光的“拘灵绳”如同灵蛇般激射而出,划破空气,带着呼啸之声,朝着“澜灵”逃窜的方向疾驰而去。 “拘灵绳”速度极快,后发先至,紧随对手而去。 “澜灵”感受到身后的威胁,惊恐地回头,发现那根银光闪闪的绳子正以惊人的速度接近,吓得它拼命扇动翅膀,想要逃离。 然而,“拘灵绳”的速度更快,最终还是精准地缠绕上了“澜灵”的一只翅膀,牢牢地将其锁住。 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从空中跌落,重重地摔在地上。 失去飞行能力的“澜灵”,如同折翼的飞鸟,只能扑腾着另一只翅膀,在地面上慌不择路地四处逃窜。 它惊慌失措,发出阵阵呜咽声,像是在哭泣一般。 风子垣紧追不舍,在茂密的森林中疾驰。 时而跃上高耸的树干,利用高度优势俯瞰它的逃跑路线;时而飞身穿过茂密的灌木丛,不顾荆棘的划伤,只为追上那逃窜的身影。 他身姿矫健,步伐轻盈,如同猎豹般在树林间飞奔,速度快得惊人。 风子垣与此兽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将其捉住,心中不禁一喜,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澜灵”感受到身后的逼近,更加惊慌地逃窜。 它拼命扑腾着翅膀,却只能在地面上无力地跳跃,速度越来越慢,体力迅速消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几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天而降,挡在了风子垣的面前。 这些人身着华丽的武士服,腰间佩戴着锋利的长刀,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气势,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他们呈包围之势,将风子垣围在中央,锁了他所有的退路。 风子垣心中一沉,暗道不好,警惕地打量着这些人,猜测着他们的身份。 还未等他开口,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从人群身后传来:“哈哈,我抓到你了!” 风子垣循声望去,只见叶逸仙摇着羽扇,大摇大摆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他的另一只手中,则提着一个闪耀着金光的网兜。 网兜里,正是风子垣苦苦追寻的“澜灵”。 它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双眼充满了恐惧,不时发出柔弱的呜咽声,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风子垣这才明白,这些人都是叶家的护卫,而叶逸仙则趁着他追捕“澜灵”的时候,提前一步设下埋伏,最终成功捕获了它。 他心中涌起一股怒火,时刻准备发作。 第204章突生意外 半途被叶逸仙截了胡,风子垣气愤至极。他双拳紧握,怒视着叶逸仙,一字一句地质问道:“叶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澜灵’是我先发现的,也是我设下陷阱困住的,你是想坐享其成吗!” 面对风子垣的指责,叶逸仙不以为意地轻摇羽扇,“风师弟,天地灵宝,有缘者得之。谁先抓到就是谁的,这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他顿了顿,又道,“莫非风师弟是觉得,这‘澜灵’就应该乖乖地等着你来抓,别人都不能碰?” 叶逸仙说着,轻佻地拍了拍手中的金色网兜,‘澜灵’在里面发出一声惊恐的呜咽,瑟瑟发抖。 随后,他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两名侍卫拿出三袋沉甸甸的“元石”递给风子垣:“这些元石,就当是给你的补偿了,毕竟你也辛苦一场。用它们买些灵丹妙药疗伤,或者其他喜欢的玩意儿,也算是没有白忙活一场。” 风子垣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冷冷地看着叶逸仙,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紧握双拳,身体微微颤抖,显然在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缺你这点钱吗?”风子垣一字一顿地问道。 叶逸仙轻摇羽扇,“没什么意思,只是不想欠你人情罢了。你我之间,恩怨分明,从此两清。” “两清?”风子垣怒极反笑,“你以为用几块‘元石’就能打发我吗?我想要的,是你欠我的交代!” “交代?”叶逸仙挑了挑眉,故作不解地问道,“我欠你什么交待?我记得我们之间,好像并没有什么未了的恩怨吧?” “你……”风子垣怒火中烧,正要开口反驳,却被叶逸仙打断。 “好了,不必多说了,”叶逸仙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拿着‘元石’,赶紧离开。就当我们之间,从未有过交集。” 就在这时,听到动静的南宫若雪也从山谷深处匆匆赶了过来。 她远远地就看到叶逸仙手中提着的金色网兜,以及网兜里挣扎的“澜灵”,顿时喜出望外,原本有些憔悴的俏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她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快步走到叶逸仙面前,激动地说道:“你竟然真的抓到了“澜灵”!真是太好了!” 叶逸仙见状,眼角眉梢都带着一丝得意。他顺势将手中的网兜递给南宫若雪,大方地说道:“南宫师妹,本来就是我抓来送你的,希望你喜欢。” 南宫若雪欣喜地接过网兜,小心翼翼地将“澜灵”从网兜里抱出来,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它柔软的毛发,眼中充满了喜爱之情,口中喃喃自语着:“真是太可爱了,谢谢你,叶师兄。” 风子垣见原本想要告诉南宫若雪,“澜灵”是他先发现并困住的,却被叶逸仙半路截胡。可是,看着南宫若雪欣喜若狂的样子,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知道,就算自己解释了,南宫若雪也不会相信,反而会认为是在嫉妒叶逸仙。 风子垣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转身离开,头也不回地朝着来时的路飞奔而去,转瞬间便消失在茂密的树林深处,只留下一个孤寂的背影。 南宫若雪依然沉浸在得到澜灵的喜悦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风子垣的离开。 而叶逸仙则望着风子垣离去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和狡黠,仿佛在说:风子垣,你终究还是斗不过我。 过了好一会儿,南宫若雪终于从这种喜悦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她抬起头,却发现原本站在一旁的风子垣已经不知所踪。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叶逸仙,问道:“叶师兄,风师弟去哪里了?” 叶逸仙耸了耸肩,摊开双手,一脸无辜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啊,他刚才就突然转身离开了,也没说什么,我以为他是有事先走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或许,他是回去收拾东西了吧?” 南宫若雪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她不相信风子垣会一声不吭地离开,更不相信他会丢下她独自回去。 她没有理会叶逸仙,而是朝着风子垣离开的方向大声呼唤他的名字:“风师弟!风师弟!你在哪里?你出来啊!”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山谷的回音,以及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与此同时,风子垣并没有走远。 在刚才追击“澜灵”的过程中,他敏锐地察觉到,此兽的逃跑路线虽然看似慌不择路,四处乱窜,实则却刻意避开了一个有利于它逃匿的地形——一个隐蔽的小山坳。 那里灌木丛生,藤蔓缠绕,本是绝佳的藏身之所。 为了避开此处,“澜灵”反而将自己暴露在相对开阔的地带,这违背常理的行为,引起了风子垣的强烈好奇。 丰富的追踪经验和对猎物习性的了解告诉他,那个小山坳处很可能隐藏着它的巢穴。 他决定一探究竟。 风子垣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拨开茂密的灌木丛,小心翼翼地朝着小山坳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格外小心谨慎,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以免惊动潜伏在暗处的危险。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风子垣终于来到了小山坳。他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目光在一棵参天古树上停留了下来。 这棵古树高耸入云,枝繁叶茂,树干粗壮得需要几人才能合抱。在树干的中部,有一个被茂密的藤蔓和青苔遮掩的树洞,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 风子垣心中一动,一种强烈的预感告诉他,这就是“澜灵”的巢穴! 他屏住呼吸,轻轻地拨开遮挡在洞口的藤蔓和青苔,一股淡淡的灵力波动从洞穴深处传来,夹杂着一丝温暖的气息,这让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向洞内望去,心中顿时一喜。 只见树洞深处,铺着一层柔软的干草和羽毛,一只毛茸茸的“小澜灵”正蜷缩在那里,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它比成年的“”澜灵小巧许多,一身蓬松柔软的雪白绒毛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银色光斑,看起来就像一个精致的毛绒玩具,惹人怜爱。 它似乎还没有断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无助和渴望,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风子垣意识到,没有了母亲保护的“小澜灵”很容易成为其他天敌的猎物,在这危机四伏的山谷中难以生存。 他心生恻隐,决定将这个柔弱的小家伙带回去照顾,至少在它能够独立生存之前,给予它一些庇护。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此兽轻轻地抱了起来。 小澜灵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善意,停止了呜咽,依偎在他的怀里,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风子垣的手指,发出轻微的呼噜声,像是在撒娇。 “小家伙,跟我回去吧!”风子垣温柔地抚摸着小澜灵柔软的绒毛,轻声说道。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将小澜灵放入一个特制的“兽囊袋”中。它是用“幻灵犀”的皮制成,触感柔软细腻,却又异常坚韧。 内部空间宽敞舒适,如同一个温暖的小窝,而且能够自动调节温度和湿度,非常适合用来携带幼小的灵兽。 风子垣将小澜灵轻轻地放进去,小家伙舒服地蜷缩在柔软的内壁上,很快就安静地睡着了。 风子垣将“兽囊袋”系在腰间,妥善安放好,这才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他拨开灌木丛,迈出第一步的瞬间,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声。 叫声划破山谷的宁静,在山林间回荡。 他心中一凛,脸色骤变,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难道是南宫若雪他们遇到了危险?” 风子垣不敢再耽搁,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第205章密林追击 风子垣脚下步伐飞快,如同疾风掠过山林,带起一阵阵落叶飞舞。树枝在他身边飞速倒退,仿佛一道模糊的幻影。 没过多久,他便来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林间空地。 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叶逸仙的手下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一个个死状凄惨。 几人的身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鲜血染红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其中一人,胸口被撕开一个巨大的豁口,露出了森森白骨和破碎的内脏;另一人,则被拦腰斩断,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草木;还有一人,被某种利器洞穿了喉咙,瞪大了双眼,脸上还残留着惊恐和绝望的表情…… 这惨烈的景象,如同人间地狱一般,让人不忍直视。 风子垣心中一凛,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远超他的想象。 他顾不得查看这些人的死因,也来不及思考究竟是谁下的毒手,立刻朝着远处传来的激烈交锋声追去。 他继续飞奔着,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来到一处相对开阔的山谷。 还未等他看清眼前的景象,便感到一阵强烈的灵气波动,如同汹涌的潮水般扑面而来,令人心悸。 紧接着,一个身穿白色劲装,戴着狰狞鬼头面具,看不清面容的修士,如同鬼魅般从一旁的树林中冲了出来。 此人手中挥舞着一把散发着幽幽寒光的利刃,带着凌厉的杀气,朝着风子垣狠狠劈来。 风子垣不敢大意,连忙闪身躲避。说时迟那时快,他身形一闪,堪堪避过这致命一击。 利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贴着他的脸颊擦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可他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大手一挥,“龙蜓”从“兽囊袋”中飞出。 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如同一道绿色的闪电,朝着那名鬼头面具修士迎了上去,瞬间便与那名鬼头面具修士缠斗在一起。 一时间,刀光剑影,山谷中回荡着震耳欲聋的打斗声。 风子垣趁此机会,继续朝着前方奔去。 他心中焦急万分,担心南宫若雪的安危,脚步也越来越快。 跑了一段距离后,一枚红色的烟花在空中炸开,形成一朵巨大的火红色莲花,在漆黑的夜空中格外醒目,如同黑暗中的一盏明灯,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 “是南宫若雪发出的求救信号!” 他立刻朝着烟花炸开的方向奔去,速度再次提升,脚下生风,如同一道幻影,在山林间飞速穿梭。 很快,他便看到了让他睚眦欲裂的一幕:三名戴着狰狞鬼头面具,身穿相同白色劲装的修士,正将南宫若雪围在中间,形成一个包围圈,虎视眈眈,步步紧逼。 他们手中的利刃闪烁着寒光,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杀气。 南宫若雪脸色苍白,气息紊乱,嘴唇微微颤抖,显然已经受了伤。她举着一把油纸伞状的法器,伞面流光溢彩,符文闪烁,将自己包裹在一个散发着凛冽寒气的冰蓝色护甲之中,艰难地抵挡着三名修士的攻击。 然而,护甲上已经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摇摇欲坠,发出咔咔的脆响,似乎坚持不了多久的样子。 在她的身旁不远处,叶逸仙倒在地上,浑身沾满了鲜血,衣衫破碎,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南宫若雪见到风子垣的身影,心中又惊又喜。可她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反而更加担忧他的安危。 眼前的敌人实力强大,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绝非风子垣一人可以抗衡。 她焦急地喊道:“风师弟,快走!他们的目标是我,你留下来只会白白送死!”她咬紧牙关,强忍着体内翻涌的气血,不想连累风子垣。 风子垣看到南宫若雪被三名鬼头面具修士围困,心焦如焚。 他注意到她身上原本闪耀着冰蓝色光芒的寒冰护甲已经变得黯淡无光,显然是受到了重创,濒临破碎。 南宫若雪的处境极度危险,如果不出手相助,她很可能会香消玉殒。 风子垣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没有丝毫犹豫,朝着南宫若雪的方向冲了过去。 三名鬼头面具修士见状,立刻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朝着风子垣攻来。 为首的修士手持白色骷髅法杖,上面隐隐跳动着黑色的火焰,仿佛来自地狱的魔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灼热气息。 第二名修士手中则是一把短刀,刀刃上淬满了剧毒,散发着幽绿色的光芒,如同毒蛇的獠牙。 第三名修士手中则是一条缠绕着黑色火焰的锁链,锁链如同灵蛇般灵活,不断地变换着形状,封锁着风子垣的所有退路,让他无处可逃。 他们的招式狠辣凌厉,招招致命,配合默契,毫不留情,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配合得天衣无缝,如同一个杀戮机器,收割着一切生命。 风子垣不敢硬接,他从怀中摸出一张“遁影符”,猛地掷出。 “遁影符”在空中爆裂开来,化作一团团浓厚的黑色烟雾,将他的身形完全隐藏其中,如同消失了一般。 他趁着烟雾的掩护,施展出身法“疾水九变”,身形如同鬼魅般在三名鬼头面具修士之间穿梭,飘忽不定,难以捉摸,巧妙地躲避着他们的攻击。 “雕虫小技!” 为首的修士冷哼一声,手中法杖猛地一挥,一股凌厉的黑气如毒蛇般窜出,直逼风子垣面门。 风子垣早有防备,他身形一晃,险之又险地躲过了黑气攻击。 几乎同时,几枚淬毒的飞刀从烟雾中破空而来,直逼风子垣的要害。 风子垣再次闪避,飞刀几乎是贴着他的脸颊飞过,带起一阵劲风,如果不是他反应迅速,恐怕此刻已经被飞刀划破脸颊,甚至伤及性命。 就在这时,第三个修士的黑色长鞭如同灵蛇般舞动,带着尖锐的呼啸风声,朝着风子垣的双腿缠绕而去。 长鞭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到了他的面前,让他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 千钧一发之际,风子垣双腿猛然发力,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高高跃起,堪堪躲过了长鞭的缠绕。 长鞭落空,狠狠地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地面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鞭痕,泥土飞溅,尘土飞扬。 可见这一鞭的力量之大,如果被击中,后果不堪设想。 风子垣落地后,不敢有丝毫的停留,立刻再次施展身法,催动“玉清心法”,破开蓝色光罩,来到了南宫若雪的身旁。 南宫若雪见风子垣安然无恙地过来,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长出了一口气,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刚才好险!我还以为……” “师姐,你怎么样?”风子垣打断她,关切地问道,目光落在南宫若雪身上,仔细地检查着她的伤势。 “我没事,只是这寒冰护甲快要支撑不住了……” 南宫若雪说着,咳嗽了几声,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师弟,快拉住我的手,催动‘天罡灵气’!它可以助我增强寒冰护甲的防御力,或许我们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好!”风子垣毫不犹豫地一把抓住南宫若雪冰冷的手,掌心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立刻运转体内灵力,将自身的精纯“紫冥真元”源源不断地输送给她。 一股耀眼的紫色罡气如同游龙般顺着他的手臂涌入南宫若雪的体内,流遍她的全身,驱散着她体内的寒气,并迅速修补着破损的寒冰护甲。 在风子垣的帮助下,原本摇摇欲坠,即将破碎的寒冰护甲,在得到“紫冥真元”的加持后,瞬间变得坚固了许多,散发出一阵耀眼的冰蓝色光芒,如同一个巨大的冰蓝色蚕茧,将二人保护在其中。 为首的鬼头面具修士见状,脸色变得阴沉,他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必须速战速决。 他将全部的灵力都集中到手中的白色骷髅法杖之上,口中念念有词,快速地念动着晦涩难懂的咒语,拼命催动法诀。 一颗巨大的熔岩火球在他面前缓缓凝聚成形,火球表面燃烧着熊熊烈焰,如同一个小型的太阳,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恐怖高温,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融化殆尽。 周围的空气都因为高温而扭曲变形,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给我破!” 为首的修士发出一声充满杀意的怒吼,将手中的熔岩火球狠狠地砸向风子垣和南宫若雪…… 第206章黑袍修士 风子垣紧紧握着南宫若雪的手,感受着从她掌心传来的冰冷,心中焦急万分。 他知道,以南宫若雪目前的状态,这层摇摇欲坠,已经布满裂痕的寒冰护甲绝对抵挡不住那颗蕴含着恐怖威力的熔岩火球的攻击。 风子垣眼看着那颗熔岩火球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释放“煞妖王”之力!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风子垣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保命要紧,至于南宫若雪知道自己的秘密的事,大不了之后一走了之呗! 没有丝毫犹豫,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枚通体漆黑,散发着诡异气息的丹药——真魔丹。 正要把丹药吞下去,就在这时,一道蓝色的水墙凭空出现在他俩面前,宛如神迹降临。 这道水墙晶莹剔透,由精纯的水系灵力凝聚而成,表面电光闪烁,如同无数条银蛇在狂舞,散发出强大的灵力波动,令人心悸。 水墙高达数丈,如同一道天堑,将风子垣和南宫若雪与熔岩火球隔绝开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风子垣震惊不已,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水墙究竟是从何而来?又是谁施展的如此强大的法术? 而南宫若雪则显得异常平静,她目光平静地望着这堵凭空出现的水墙,脸上波澜不惊,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终于,熔岩火球与水雷之墙剧烈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山谷,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震得人耳膜生疼。 爆炸产生的强光,如同盛开的烟火,照亮了整个山谷,将黑夜变成了白昼。 火光四溅,水汽蒸腾,无数水滴和熔岩碎片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形成一片浓厚的雾气,遮蔽了视线,让人看不清周围的景象。 强大的冲击波如同涟漪般席卷开来,周围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如同稻草一般被吹飞,有的甚至被拦腰折断,发出咔嚓咔嚓的断裂声。 飞沙走石,地面剧烈震颤,被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深不见底,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一片狼藉,如同末日降临一般。 爆炸的余波久久不散,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和泥土的腥味,令人作呕。 待浓雾逐渐散去,一个身穿黑色长袍,头戴兜帽,看不清面容的神秘修士,如同天神下凡般御剑漂浮在半空中。 此人身形修长,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强大气势,如临深渊般深不可测,令人望而生畏。 他双手负在身后,衣袍猎猎作响,如同君临天下的王者,俯瞰着下方的一切。 风子垣一下就认出,此人正是他临行前,出现在他住处的那位神秘修士。 当时他感受到的强大威压,至今记忆犹新,让他难以忘怀。 三名鬼面修士见到黑袍修士,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中充满了恐惧,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们好像知道自己不是黑袍修士的对手,立刻四散逃窜,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慌不择路,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黑袍修士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身形一闪,朝着逃窜的鬼头修士追去,速度快得肉眼难以捕捉,眨眼间便消失在夜色中。 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如同万马奔腾,又似雷霆炸响,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起来。 紧接着,数条巨大的“蛇龙”从天而降,遮天蔽日,如同乌云压顶,将原本明亮的夜空遮蔽得严严实实。 这些“蛇龙”鳞片闪耀着金属般的光泽,挥舞着巨大的翅膀,发出呼啸的风声,盘旋着降落在地面上,掀起一阵阵狂风,吹得飞沙走石,树木摇晃。 数十名身穿同样黑色长袍,头戴兜帽的修士,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般,井然有序地从“蛇龙”的背上飞落下来,将风子垣和南宫若雪团团包围起来。 他们一个个气息沉稳,目光凌厉,浑身散发着强大的威压,令人不敢直视。 风子垣见状,心中一凛,连忙摆出战斗姿势,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黑衣修士,随时准备战斗。 “风,风师弟,别……担心,是自己人。”南宫若雪突然开口说道,声音娇喘,有气无力。 听到她的话,风子垣稍稍放松了一些警惕,可手上的长剑并没有放下,仍有些不放心的样子。 而南宫若雪终于撤去了已经快要支撑不住的寒冰护盾,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得吓人,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衣衫也被汗水浸湿,显然是消耗过度,精疲力竭。 风子垣这才注意到,她一直紧紧抱在怀里的“澜灵”,已经死得透透的,小小的身躯上满是血迹,早已没有了气息,蓬松柔软的毛发被鲜血浸透,变得黏糊糊的,触目惊心。 他连忙蹲下身,轻轻地将已经僵硬的“澜灵”从南宫若雪怀中取出来,放在地上,然后关切地问道:“南宫师姐,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她虚弱地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苍白的笑容,嘴唇微微颤抖着,正准备开口说话,却被其中一名黑袍修士粗暴地打断。 “小子,快让开!”一名黑袍修士语气冰冷地呵斥道。 接着,他推开风子垣,走到南宫若雪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小姐,我们来晚了,让您受惊了。现在请随我们离开吧!” “你们是什么人?要带她去哪里?”风子垣心中大急,厉声质问,同时连忙上前一步,试图阻止他带走南宫若雪。 “我们的身份,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那黑袍修士一把推开风子垣,语气强硬,态度蛮横,眼神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风子垣见对方态度蛮横,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剑柄,怒目而视。 就在这时,南宫若雪清冷的声音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氛围:“阿七,你别难为我师弟了,我跟你走就是。” 她缓缓站起身,声音平静得出奇,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风子垣身上。 “师弟,这次谢谢你了,我先走了。”南宫若雪的声音轻柔地说道。 接着,她任由那名被称为“阿七”的黑袍修士搀扶着离开,走了几步,她停了下来,回头深深地看了风子垣一眼。 夜色下,她的眼神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温柔而坚定。 “别担心,我不会有危险的。等我回来……” 她的话语轻柔,却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风子垣原本焦躁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紧握的双拳也慢慢松开。 风子垣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南宫若雪的身影。 看她被阿七搀扶着,一步一步地走向“蛇龙”,爬上了它宽阔的背部。 蛇龙发出一声低沉的嘶鸣,震得山谷嗡嗡作响。 随即,它巨大的身躯缓缓腾空而起,遮天蔽日,如同一片乌云,迅速消失在夜空中,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 这些神秘的黑袍修士行事诡秘,身上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让风子垣感到很不爽,他嘀咕道:“什么啊!神神秘秘的,搞的自己很了不起似的?”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低声咒骂了一句。 就在这时,“龙蜓”也结束了战斗,飞了回来,乖巧地落在风子垣的旁边,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仿佛在邀功似的。 风子垣低头一看,发现它的爪子上抓着一个染血的鬼头面具,做工精细,狰狞的鬼脸栩栩如生,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看来,刚才攻击自己的那名白衣修士已经被“龙蜓”解决了。 他小心翼翼地取下鬼头面具,翻来覆去地查看,却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最终只能无奈地将面具收了起来。 这些人为什么要袭击南宫若雪? 在他离开去寻找“澜灵”宝宝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如同乱麻般缠绕在他的心头,让他感到无比困惑和好奇。 第207章宗门调查 与南宫若雪分别后,风子垣一路疾行,带着受伤的叶逸仙返回宗门。 连日来,各种流言在宗门内如野草般疯长,其中最引人瞩目的莫过于玉清峰数位高层因护卫南宫若雪不力而遭重罚的消息。 此事在宗门高层间激起千层浪,引发诸多猜测和议论。然而,对于大多数普通弟子而言,这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并未在他们平静的修行生活中掀起太大波澜。 风子垣的日子表面上也波澜不惊,依旧是修炼、学习、完成宗门任务,一如往常。只是偶尔,宗门执事会前来询问幻兽山遇袭的详情。 除此之外,一切似乎都与往日无异。 除了宗门的几位执事多次前来询问“幻兽山”遇险的情况外,风子垣的生活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他依旧像往常一样,修炼、学习、完成宗门任务,过着平静而规律的日子。然而,他的内心深处却始终无法平静,心中挂念着南宫若雪的安危。 他曾多次试图打听南宫若雪的消息,但都一无所获。 至于叶逸仙,据说他在那场袭击中受了重伤,但性命无恙,一直在叶家闭关疗伤。 风子垣对此并不关心,他更在意的是那些神秘的黑袍修士和白衣鬼面修士的身份。他反复研究从“龙蜓”带回来的那枚染血的青面獠牙的鬼头面具,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然而,无论他怎么观察,都无法辨认出这面具的材质和来历,也无法判断出这些鬼面修士的身份。 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定,从这些人的样貌、服饰和使用的功法来看,他们不太像是“星辰道”的修士。 这让他更加疑惑,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这一切,都像一个巨大的谜团,笼罩在他的心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与此同时,一纸薄薄的考核通知,打破了风子垣平静的修炼生活。上面写着,他已获得参加正式弟子考核的资格,时间定在十天之后。 宗门规定,外门弟子想要晋升为正式弟子,必须通过一项特殊的考核——“校场试炼”。这项试炼要求挑战一位半步重元境的修士,并取得胜利。 这对于风子垣来说,无疑是一场巨大的挑战。 为了更好地备战即将到来的“校场试炼”,风子垣找到了宋玄,希望他能给予一些指导。 宋玄欣然答应,开始帮助他制定详细的修炼计划,并亲自陪他练习对战,悉心传授他一些实战技巧和经验。 在宋玄的悉心指导下,风子垣对“玉清心法”和“玉清九剑”的领悟更加深刻,实力得到了显著提升。 这日清晨,两人在“演武堂”练习对战,直至日上三竿,两人才停下来。 “子垣,你的剑法又精进不少啊!”宋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着说道。 “都是小师父教导有方。”风子垣谦逊地回答。 随后,他们移步到“演武堂”一间僻静的雅室,品茗小憩,讨论修炼心得。 雅室里,茶香袅袅,气氛轻松而惬意。 聊着聊着,宋玄想起风子垣之前执行的任务,随口问道:“子垣,听说你在‘幻兽山’执行任务时遇到了些麻烦?” 风子垣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一凛,便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讲述了一遍,包括遭遇鬼面修士袭击,南宫若雪被神秘黑袍修士带走,以及叶逸仙重伤昏迷等细节,没有丝毫隐瞒。 讲到鬼面修士时,风子垣从“储物囊”中取出了那枚染血的面具,递给宋玄:“小师父,你见多识广,可知这是什么来历?” 宋玄接过面具,放在手中仔细端详了片刻,脸色骤变,原本轻松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和慌乱,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他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门窗边,将门窗紧紧关闭,并快速布下了一道隔音禁制,这才回到座位上,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他的手依然微微颤抖着。 这是风子垣第一次见到宋玄如此慌张失措的样子,心中不禁感到一丝疑惑和不安。 “子垣,”宋玄压低声音,语气凝重地问道,“这面具……你从哪里得来的?” 风子垣见宋玄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心中更加确定这面具非同寻常。他略去事情的经过,简短地说道:“我在‘幻兽山’击杀了一名修士,从他身上得到的。” 宋玄听完风子垣的讲述,沉默了片刻,脸色阴晴不定,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内心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最终,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风子垣,语气沉重地说道:“子垣,这面具的来历……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只能告诉你,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东西,你必须尽快将它销毁,并且永远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包括你的朋友和其他任何人,记住,任何人都不行!” 宋玄的语气严肃而郑重,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风子垣看着宋玄严肃的表情,心中疑惑更甚,但他并没有继续追问。 “小师父,我知道了。”风子垣郑重地点了点头,将面具收回了“储物囊”中。 “还有,”宋玄似乎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关于南宫若雪的事情,你也暂时不要再打听了。我知道你很担心她,但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相信我,她不会有事的。” 风子垣心中虽然充满了疑惑,但还是选择相信宋玄的话。他再次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小师父。” 宋玄拍了拍风子垣的肩膀,语气温和了一些,说道:“好了,不要想太多了。专心备战吧。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成功的。” …… 接下来的几天里,风子垣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修炼上,他努力提升自己的修为和实战能力,为即将到来的考核做着准备。 他将宋玄的教诲牢记于心,没有再向任何人提起鬼头面具的事情,也没有再去打听南宫若雪的消息。 然而,鬼头面具的秘密和南宫若雪的失踪,始终像两块巨石一样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真正释怀。 他隐隐感到,这一切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他,或许只是被卷入其中的一枚棋子。 第208章校场试炼 万众期待的“校场试炼”终于到来。 旭日东升,金色的阳光洒满玉清峰,将巍峨的峰顶镀上一层耀眼的光辉。 风子垣与一众参加试炼的准弟子,在山门执事的带领下,鱼贯走入玉清峰的“演武场”。 玉清峰“演武台”气势恢宏,由巨大的青石板铺就而成,历经岁月洗礼,石板上布满了斑驳的痕迹,散发着古老而沧桑的气息,仿佛在静静诉说着宗门悠久的历史和曾经的辉煌。 “演武台”周围环绕着十二根高耸的石柱,每一根石柱都雕刻着形态各异的凶猛异兽图案。 在阳光的照射下,石柱上的异兽图案投下斑驳的阴影,与古老的石板交相辉映,更增添了一抹神秘而肃穆的色彩。 此时,“演武场”上早已人头攒动,聚集了众多前来观战的弟子。 他们有的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这次比试的热门人选,分析着各自的优劣势;有的则盘膝而坐,闭目养神,默默调整着自己的状态,以最佳的精神面貌迎接接下来的挑战;还有的则兴奋地四处张望,寻找着自己熟悉的身影,为他们加油鼓劲。 “听说了吗?今年的‘校场试炼’,难度比往年更高,几位内门的师兄师姐实力非常强劲。”一名身穿青色长袍的弟子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有谁能通过这次的试炼。”另一个弟子附和道,脸上带着一丝担忧。 “我觉得是吴云飞师兄,他可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实力非凡!” “吴云飞师兄确实厉害,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啊!毕竟他面对的可是半步重元境的内门弟子。” “你们看,风子垣师兄也来了!”一个眼尖的弟子发现了风子垣的身影,立刻兴奋地喊道。 “风子垣师兄?他可是这次‘校场试炼’的热门人选之一啊!不知道他能不能通过试炼?” 周围的弟子们纷纷将目光投向风子垣,议论声此起彼伏。 “风师兄加油!我们支持你!”几个风子垣的支持者挥舞着手中的旗帜,大声喊道,为他加油鼓劲。 风子垣面带微笑,朝着支持他的弟子们挥了挥手,以回应他们的热情。 又与相熟的同门互相寒暄了几句,便寻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盘膝坐下,闭目养神,默默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和心绪,等待着一会的试炼。 …… “咚!咚!咚!” 三声沉闷的鼓声响彻云霄,身着深蓝色道袍的执事长老缓缓走到“演武台”上,目光扫视全场,一股强大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演武场。 “安静!本次‘校场试炼’正式开始!” 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演武场,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的议论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演武台”上,屏息凝神,带着期待和紧张,等待着即将开始的精彩比试。 第一场比试,一位身材瘦削的外门弟子对阵一位身材魁梧的内门师兄。 外门弟子虽然身形灵活,剑法也颇为精妙,但无奈修为差距太大,仅仅过了三招,便被内门师兄一掌震飞,重重地摔落在台下,半天爬不起来。 第二场比试,一位女弟子上场。她身姿轻盈,舞动长剑,剑光闪烁,如同银蛇飞舞,煞是好看。然而,她的对手却是一位精通土系法术的内门弟子。 只见那内门弟子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厚厚的土墙拔地而起,挡住了女弟子的所有攻击。 随后,他再次施法,地面突然裂开,女弟子躲闪不及,掉入裂缝之中,无奈认输。 接下来的几场比试,也都以挑战者的失败而告终。 风子垣仔细观察着每一场比试,心中越来越沉重。 所有挑战者无一例外全部失败,没有一位弟子能够在半步重元境修士手下走过十招。 这残酷的现实让风子垣更加紧张,手心微微出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把握在不使用煞气的情况下,在一位半步重元境修士的猛攻下能够全身而退。 这些内门师兄的修为深厚,实战经验丰富,远非普通外门弟子可比。 这时,轮到那位众人口中极有可能晋级的吴云飞师兄上场了。 他身穿一袭青色长衫,腰间悬挂着一柄长剑,剑鞘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整个人显得英姿勃发,气宇轩昂。 在外门弟子中,他算是小有名气的人物,一手“疾风剑法”使得出神入化,剑光闪烁,如同疾风骤雨一般,令人眼花缭乱,据说曾凭借这套剑法,以一敌三,战胜了三名同阶修士。 他自信满满地走上“演武台”,脸上带着一丝傲然之色,环顾四周,享受着众人崇拜的目光。 然而,当他看到自己的对手竟然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扎着两个羊角辫,模样可爱的小女孩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顿时愣在了原地,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玉清峰执事长老,指着对面的小女孩,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问道:“这位长老,您确定我的对手是她?没有搞错吧?这……这也太儿戏了吧?” 那位执事长老捋了捋胡须,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示意没有问题,说道:“没错,你的对手就是她。” 小女孩身穿一身鹅黄色衣裙,看起来娇小玲珑,人畜无害,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清澈明亮,仿佛一只可爱的小兔子,让人忍不住想要抱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然而,听到吴云飞略带轻蔑的语气,她原本天真无邪的脸上瞬间笼罩了一层寒霜,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如同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一股强大的威压从她娇小的身躯中散发出来,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压得吴云飞几乎喘不过气来,让他感到一阵心悸。 “怎么?你瞧不起我?”小女孩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清脆,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如同万年寒冰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吴云飞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解释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觉得你年纪太小,担心伤到你……” 他的解释还没有说完,小女孩便已经失去了耐心。 她冷哼一声,说道:“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吧!”话音未落,她身形一闪,如一道鬼影般冲到吴云飞面前,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她出手却异常狠辣,招招直指要害,毫不留情。 吴师兄的“疾风剑法”在她面前如同儿戏一般,毫无招架之力,几个照面就被她轻描淡写地化解,然后被一掌击飞,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重重地摔落在演武台边缘,半天爬不起来,口中鲜血狂喷,如同喷泉一般,染红了地面,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小女孩拍了拍手,得意地说道:“下一个!”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却让在场的众多外门弟子们都倒吸一口凉气,亲身体会到了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之间巨大的实力差距,如同鸿沟一般难以逾越。 “下一位,风子垣!”执事高声唱道,声音洪亮而清晰,在“演武场”上空回荡,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听到自己的名字,风子垣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 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只见观众席上人山人海,如同一片波涛汹涌的黑色海洋,一眼望不到尽头。 一双双好奇的目光,从四面八方聚焦过来,让风子垣的心跳骤然加快,如同擂鼓一般,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这么多人……” 心中暗自感叹,一股莫名的紧张感涌上心头,手心微微出汗,喉咙也有些发干。 他已经好久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斗法了,如今再次站在众目睽睽之下,感到有些不适应,甚至有些恐惧。 他拍拍胸脯,试图平复自己紧张的心情,告诫自己不能被周围的环境和众人的目光所影响,可心跳却依然不受控制地狂跳着,仿佛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一般。 这时,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风子垣的肩膀,他转头一看,是宋玄。 “加油,别紧张,”宋玄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就按照平时演练的正常发挥就好。” 风子垣感激地看了宋玄一眼,点了点头,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忐忑不安的心情,调整了一下心态,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了用巨大青石板铺就而成的“演武台”。 他在擂台中央站定,等待着对手的出现。 第209章正式弟子 不多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地走上了“演武台”,如同凌波仙子一般,轻盈而优雅,最终停在了他的对面。 风子垣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瞳孔骤然收缩,一时之间竟愣在了原地,如同石化了一般。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校场试炼”对手竟然会是消失已久的南宫若雪! 只见她身穿一袭白色劲装,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英姿飒爽,却又带着一丝女性的柔美,宛若一朵盛开的雪莲花,清冷而高贵。 只是脸色略显苍白,似乎经历了一段漫长而艰辛的旅程,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明亮而耀眼。 南宫若雪看着风子垣惊讶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风师弟,好久不见。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场合再次相遇。” 南宫若雪的出场,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瞬间点亮了整个“演武场”。 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惊艳、赞叹、羡慕、嫉妒……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在空气中无声地蔓延开来。 “怎么会这么巧?”宋玄低声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与此同时,在场的弟子们也炸开了锅,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露出了痴迷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天哪!是南宫师姐!真的是南宫师姐!”有人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低声惊呼。 “她……她怎么来了?我……我不是在做梦吧?”有人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她真的好美啊!就像仙女一样!”一名女弟子感慨道,眼神中充满了羡慕和憧憬。 “要是能跟南宫师姐对战,我死都愿意啊!”一名男弟子满脸迷醉地说道,仿佛能够与南宫若雪对战,是此生最大的荣幸。 “拉倒吧,就你那副德行,也不够资格脏了师姐手里的剑。”另一名男弟子毫不留情地打击道,显然也对南宫若雪倾慕已久。 “哎,你们说,风子垣真是走了狗屎运了,竟然能够跟南宫师姐对战,真是羡煞旁人啊!”有人用语气酸溜溜地说道。 一时间,这些弟子们都将的目光投向了风子垣,这个能够跟南宫若雪对战的幸运儿。 他们心中充满了羡慕和嫉妒,恨不得取而代之。 短暂的惊讶过后,风子垣迅速回过神来,拱了拱手,恭敬地说道:“师姐,好久不见,你还好吗?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 南宫若雪回了一个礼,神色平静地说道:“我还好,多谢师弟关心。不过,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今晚戌时,老地方见,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她说着,压低了声音,用只有风子垣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记住,一定要来,这件事很重要!关系到你的未来,也关系到……” 她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深深地看了风子垣一眼,便不再说话。 风子垣看着南宫若雪严肃的表情和欲言又止的神情,心中虽然充满了疑惑,但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明白”的表情,示意自己知道了。 简单的交流之后,南宫若雪重新抬起头,大声说道:“风师弟,虽然我们许久未见,但我不会因此而手下留情的,请师弟小心!” 话音刚落,她纤手一挥,一柄晶莹剔透的冰蓝色长剑凭空出现在她手中,剑身散发着森森寒气,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这正是南宫若雪的佩剑——“月吟”。 风子垣神色一凛,郑重地点了点头,同时拔出长剑,摆出防御姿态。 他知道在不动用煞气的情况下,南宫若雪的实力远胜于他,即便对方可能留有余地,也丝毫不敢大意。 “比试开始!”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南宫若雪身形一闪,率先发动攻击。 “风师弟,接招!” 南宫若雪轻叱一声,手中长剑挽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剑身轻颤,一道凌厉的剑气破空而出,化作漫天冰晶,如同暴风雪一般朝着风子垣席卷而去。 凛冽的寒气瞬间笼罩了整个“演武台”,台下靠近的弟子们不禁打了个寒战,更有甚者搓了搓手,哈出一口白气。 风子垣早有准备,身形一晃,如同鬼魅一般,灵巧地躲过了这一击。 同时,立刻施展“玉清九剑”迎战。只见他手中长剑急速挥舞,幻化出九道剑影,如同九条银龙般盘旋飞舞,带着凌厉的剑气,将袭来的冰雪尽数击溃。 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演武台”上寒气逼人,剑气纵横,精彩纷呈。 南宫若雪的剑法轻灵飘逸,身姿曼妙,宛若冰雪仙子;风子垣的剑法则凌厉霸道,气势如虹,如同九天战神。两人精彩的打斗引来了周围观众的阵阵惊呼。 “好厉害的剑法!这两人都是高手啊!” “南宫师姐的‘玄冰剑法’果然名不虚传,这寒气,把人都快冻僵了!” “风子垣师兄也不错啊,竟然能和南宫师姐打得不相上下!看来这次‘校场试炼’,有好戏看了!” 打着打着,风子垣发现,南宫若雪的一招一式,竟然都是他们为了捕捉“澜灵”,曾经一起演练过无数遍的。 当时,他以为只是为了抓捕幻兽而做的准备,如今看来,分明是为了这次的“校场试炼”! 他恍然大悟,原来南宫若雪早就计划好了一切,难怪她会出现在这里,成为他的对手。 明白过来后,风子垣一边抵挡着南宫若雪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一边努力地向她挤眉弄眼,眼神里充满了疑问:“师姐,你是不是在故意放水啊?” 南宫若雪看到风子垣滑稽的表情,忍不住扑哧一笑,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她并没有直接回答,手中的攻势却丝毫不减,剑光闪烁,寒气逼人,看得周围的弟子们心惊胆战。 只不过,这看似凌厉的攻势,却总是在关键时刻,以毫厘之差避开了风子垣的要害。 “喂,师姐,你下手轻点啊!”风子垣一边躲闪着南宫若雪的攻击,一边小声地抱怨道,“这么多人看着呢,好歹给我留点面子!” 南宫若雪闻言,嘴角微微上扬,笑意更浓。 她手中的长剑突然加快了速度,化作一道道残影,如同银蛇狂舞,将风子垣笼罩其中。 “哎呀,师姐,你玩真的啊!”风子垣故作惊呼,连忙集中精神,全力应对。 尽管南宫若雪的攻势看起来狠辣无比,招招致命,但她并没有真正下杀手。 而且,由于之前的演练,风子垣对她的招式非常熟悉,总是能够提前预判到对手的下一步动作,从而化险为夷。 他时而腾空而起,如雄鹰搏击长空,时而俯身低掠,似灵猫穿梭密林,身姿矫健,灵动如风,在南宫若雪密集的剑光中穿梭自如,优雅而从容,引来周围观战弟子们阵阵喝彩。 最后,在南宫若雪默契的配合下,风子垣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便轻松地接下了南宫若雪的最后一招——“玉冰莲”。 只见漫天飞舞的冰晶,在南宫若雪的操控下,缓缓汇聚,最终凝聚成一朵巨大的冰雪莲花,缓缓飘落,晶莹剔透,美轮美奂,令人叹为观止。 面对这绝美的“玉冰莲”,风子垣并没有选择硬碰硬,而是顺势做了一个华丽的收剑姿势,剑尖指地,一股强大的剑气自剑尖迸发而出,冲天而起,将飘落的冰莲震碎成无数细小的冰晶,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如同满天星辰洒落,美不胜收。 凭借着这场精彩绝伦的比试,风子垣成功通过了“校场试炼”,正式成为一名玉清峰内门弟子。 他也是本次试炼中唯一一个过关的准弟子,这出乎意料的结果,引来了周围准弟子们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经久不息。 “太厉害了!风子垣竟然赢了!” “他竟然成了内门弟子!真是太让人羡慕了!” “看来我们也要更加努力才行啊!” 有人赞叹风子垣的天赋,有人羡慕他的好运,也有人暗自下定决心,要以他为榜样,努力修炼,争取早日成为内门弟子。 人群中,宋玄看着风子垣,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心中暗道:“你这小子,还真让人刮目相看。” 第210章知道是你 当天晚上,月明星稀,银色的月光洒在“不老泉”上,波光粼粼,如同碎银般闪耀。 风子垣如约来到“不老泉”边,远远地就看到一道纤细的身影静静地站在一棵古老的柳树下,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孤寂落寞。 那身影,正是南宫若雪。 他心中一喜,连忙加快脚步,朝着南宫若雪走去。然而,当他走近时,却发现南宫若雪的脸色有些苍白,眉头紧锁,眼神中带着一丝焦虑和不安,与白天判若两人。 见到风子垣后,她并没有露出欣喜的神色,反而神情更加紧张,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南宫师姐,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风子垣关切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他想起在“幻兽山”发生的事情,心中充满了疑惑,忍不住问道:“对了,上次在幻兽山,你匆匆忙忙离开,还有好多事情没问你呢!那些白衣人是干嘛的?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风师弟,我……”南宫若雪深吸一口气,贝齿轻咬下唇,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眉宇间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我现在的处境有些复杂,关于‘幻兽山’发生的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希望你能理解。” 她顿了顿,目光柔和地注视着风子垣,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个古朴的卷轴,递到他手中,“不过,请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这是‘天罡剑诀’第二层的功法,你拿去吧。” 风子垣接过卷轴,入手略沉,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心中暗道:“总算是拿到了,这一趟‘幻兽山’倒是没有白去。” 他将卷轴小心地收入“储物囊”中,抬起头,满眼含笑地说道:“师姐,以后,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在所不辞。” 南宫若雪听他这么说,犹豫片刻后,开口问道:“过些日子就是‘玉清争擂’了,你报名了吗?” “玉清争擂?”风子垣有些疑惑,“我已经成为正式弟子了,好像不用再参加这个比试了吧?” 他对这些宗门内部的竞争实在提不起兴趣,只想专心修炼“天罡剑诀”,早日提升自己的实力。 南宫若雪闻言,脸色一变,焦急地说道:“不行!你必须参加!” “为什么?”风子垣更加疑惑了,“我不是已经拿到内门弟子身份了吗?这‘玉清争擂’好像没有参加的必要了吧?”他耸了耸肩,一脸不解。 南宫若雪眼中闪过一丝恳求之色,语气也软了下来:“风师弟,算我求你了,你一定要参加,而且一定要进入前五名!这对我很重要,真的!” 风子垣看着南宫若雪焦急的神情,心中有些不忍,但还是摇了摇头。 “师姐,我真的不想参加。我对这些比试没什么兴趣,或许我可以通过其他方式帮你,你尽管说出来,我一定尽力而为。” “你刚刚不是信誓旦旦地说只要我有困难,你就帮我的吗?”南宫若雪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 风子垣顿时语塞,他没想到自己刚刚夸下海口,就被南宫若雪抓住了把柄。可他还是不想参加什么“玉清争擂”,便耐心地解释道: “师姐,我现在只想好好回去参悟这‘天罡剑诀’,早日修成大道,提升实力,也希望你能理解。” “你……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南宫若雪见他这么说,急得眼眶都红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风师弟,这件事对我真的很重要,而且只有你能帮助我。”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这样吧,只要你能够进入前五名,我便将‘天罡灵气诀’第三,四层的功法送给你。” “啊!你有‘天罡灵气诀’三、四层功法?”风子垣闻言,顿时眼前一亮,心动了。 他现在已经将此功法作为主修功法,如果能够得到后续的部分,他的实力将会得到极大的提升。 “是的,我有。”南宫若雪郑重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 “可是……”风子垣仍然有些犹豫,眉头紧锁, “玉清峰卧虎藏龙,我这点微末道行,真的能取得前五名吗?万一失败了,我怕辜负了师姐的期望。” 南宫若雪见状,柔声说道:“风师弟,我一直都认为你比我想象的要强大得多!你只是在隐藏实力,不显山不露水而已!所以,我相信,你肯定能进入前五,甚至……取得更好的名次!” 她语气坚定,眼神中充满了对风子垣的信任和鼓励。 风子垣见她这么说,心中不由地涌起一股暖流,他略一沉吟,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好吧,既然你这么相信我,那我试试吧。” 他心中暗想:“那就试试吧,万一真的进入到前五,就可以拿到自己梦寐以求的‘天罡灵气诀’后续功法了。” 见风子垣答应,南宫若雪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你,风师弟!那我就先走了,我是偷偷溜出来的,要赶紧回去。” “等等!”风子垣叫住正要转身离去的南宫若雪,从腰间的“兽囊袋”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个用柔软的灵蚕丝织成的小窝。 小窝里,一只毛茸茸的“澜灵”幼崽正蜷缩着身子,睡得香甜。 它小小的鼻翼微微翕动,发出轻微的鼾声,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它柔软的绒毛。 风子垣轻轻地将小窝放在南宫若雪的手中,柔声说道:“师姐,这是“澜灵”幼崽,现在物归原主,交给你了。” 看到风子垣手中的“澜灵”,南宫若雪先是一愣,随即美眸圆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讶表情。 “你……你从哪里得到的?”她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手上死掉的那只‘澜灵’是它的母亲,”风子垣解释道,“那天在‘幻兽山’,我意外地发现了它的巢穴,就在一棵巨大的古树的树洞里。这小可怜孤零零地蜷缩在巢穴里,没有了妈妈,瑟瑟发抖,十分可怜,我就把它带回来,养了起来。” 南宫若雪接过小窝,目光落在“澜灵”幼崽身上,眼中充满了温柔和怜惜。 许久之后,南宫若雪才抬起头,轻声说道:“谢谢你,风师弟。真的谢谢你!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这只‘澜灵’是你抓到的,它翅膀上缠绕的‘拘灵绳’,正是你用过的那根。” 风子垣摆了摆手,洒然一笑:“都过去了,还提这事干吗!” 南宫若雪目光复杂地望着风子垣,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感激和感动,还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 她轻轻地将澜灵幼崽搂在怀里,柔声说道:“我会照顾好它的。” 声音轻柔如夜风,却仿佛带着一丝未尽之意。 “那就好。”风子垣点点头,拱手道别,“师姐,我该回去了,有事随时联系我。”说罢,他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 南宫若雪望着他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思绪翻涌。 她轻抚着“澜灵”幼崽柔软的毛发,感受着它身上残留的温暖,仿佛风子垣的体温仍萦绕指尖,久久不散。 第211章初登天碑 离“玉清争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风子垣再次开始了魔鬼般的训练。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落在玉清峰上时,他已经在“演武堂”里挥汗如雨,练习剑法。 他时而腾空而起,身轻如燕,时而俯身低掠,迅捷如豹,身形矫健,变化莫测。 夜晚,风子垣便会来到“清泉涧”,脱去衣衫,跳入冰冷刺骨的泉水中,任由湍急的水流冲击着身体。 他运转体内灵气,抵抗着冰冷的侵袭,同时吸收着泉水中蕴含的精纯能量,不断强化着自己的体魄。 然后,风子垣将“九霄神乳”均匀地涂抹在全身。 金色的液体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迅速渗入肌肤,一股暖流在体内流淌,不断滋养和强化着肌肉和骨骼。 他废寝忘食,争分夺秒,将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修炼之中,因为他知道,只有不断地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能在即将到来的“玉清争擂”上取得好成绩。 “校场试炼”之后,史良、江童等人虽然碍于南宫若雪的面子,不再明目张胆地找他麻烦,但偶尔碰见,他们看向风子垣的目光中依然充满了敌意,如同藏着锋利的刀刃,怎么也隐藏不住。 他们经常会聚在一起,对着风子垣的背影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言语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编排着各种关于他和南宫若雪的流言蜚语,试图以此来诋毁他的名声,败坏他的形象。 然而,风子垣对此却毫不在意,懒得去理会这些跳梁小丑。 这些人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根本不值得浪费时间和精力。 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修炼上,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不老泉”的滋养和“九天神乳”的强化下,风子垣身上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 …… 这一日,风子垣正在“演武堂”内挥汗如雨地练剑,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但他却浑然不觉,依旧沉浸在剑法的世界里,不断地磨砺着自己的技艺,力求将每一招每一式都做到完美无缺。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演武堂”的宁静。 “好消息,好消息!风哥,你上榜了!”马胖子人未到声先至,他一路小跑着冲进“演武堂”,激动得满脸通红,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身上的肥肉也跟着一颤一颤的,活像一只欢快的小肉球。 风子垣停下手中的动作,放下长剑,疑惑地问道:“上榜?什么榜?” “序位天碑啊!”马胖子喘了口气,扶着膝盖,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兴奋地说道,“你现在的排名是九千九百四十六名!厉害吧!” “九千九百四十六名?”风子垣有些惊讶,随即淡淡一笑,“还不错嘛。” 虽然他现在对排名并不十分在意,但能上榜也算是一种肯定。 这时,陆小鱼也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说道:“子垣哥,第一次上榜就能排到这个位置,已经很厉害了!” “那你们呢?”风子垣随口问道。 “我是八千四百二十名,小鱼是七千九百三十名。”马胖子得意洋洋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炫耀的意味,“怎么样,比你高吧?” 风子垣笑了笑,“你们俩最近一直活跃于各种宗门小比,上面也有人照应,排名自然比我要高。” “嘿嘿,那是当然。”马胖子挠了挠头,说道,“不过,说真的,风哥,你炼制的丹药真是太厉害了!多亏了它们,我和小鱼才实现了境界的突破!” “是啊,子垣哥,”陆小鱼感激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真诚,“我现在已经是初元境十层了!” “我也达到初元境九层了!”马胖子补充道,语气中充满了自豪。 “恭喜你们!”风子垣由衷地为他们感到高兴,“看来你们最近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嘿嘿,那是当然!”马胖子一脸得意,仿佛突破到初元境九层是什么了不起的成就一般。 陆小鱼却不像马胖子那般得意忘形,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变得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问:“对了,子垣哥,你飞书给我们,说有要事相商,是发生什么变故了吗?” 上次“幽冥子”的事情让他心有余悸,生怕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风子垣见他紧张兮兮的样子,不禁好笑,解释道:“没什么大事,别紧张。这不是‘玉清争擂’快到了吗?我想再次挑战一下‘浮屠塔’,看看能不能在比赛前更进一步,巩固修为。所以想请你们两位帮忙再搞点‘通天塔印’。” “原来是这事啊,”陆小鱼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上官离又来找你了呢!没问题,子垣哥,包在我们身上!” “风哥,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马胖子也拍着胸脯保证道,一副义不容辞的样子。 “说起来,这次的‘玉清争擂’还真是至关重要啊!”陆小鱼感慨道,“不仅关系到个人荣誉,更会直接影响到‘序位天碑’的排名,对以后的修炼资源的获取也有很大的影响。” “可不是嘛!”马胖子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排名要是能大幅提升,各种宗门福利和待遇都会跟着水涨船高,想想就让人激动!” 他搓了搓手,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 “是啊,”陆小鱼也充满了期待,“更好的修炼资源,更多的修炼指导,还有机会进入更高阶的修炼场所……” 风子垣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们都要全力以赴,争取取得好成绩!” 对于这些普通弟子来说,“玉清争擂”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一个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 “没错!”马胖子和陆小鱼异口同声地回答道,眼中充满了斗志。 “对了,”风子垣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们最近的修炼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修炼上的瓶颈?” “我的‘流星箭诀’最近遇到了麻烦,总是感觉无法突破。”陆小鱼有些苦恼地说道。 “我的‘炙焰星空’也是,感觉威力提升不大,好像遇到了什么阻碍。”马胖子也皱起了眉头。 风子垣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明天我们一起去‘天禄阁’看看,或许能找到一些解决方法。 我最近也收集了一些修炼心得,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交流一下,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好主意!”陆小鱼和马胖子都表示赞同。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关于修炼的事情,然后便各自散去,继续为即将到来的“玉清争擂”做准备。 第212章第五十层 数日后的一个清晨,风子垣怀揣着再次挑战极限的渴望,带着满满一兜子沉甸甸的“通天塔印”,再次踏上了通往更高层次的“浮屠塔”征程。 这一次,他毅然放弃了召唤实力强大的“煞妖王”助战,而是决定凭借自己的实力,一步一个脚印地攀登这座高塔,在战斗中磨炼自己的格斗技巧,提升实战经验。 从第三十四层到第四十层,风子垣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如同闲庭信步一般,轻松地解决了遇到的所有挑战。 那些曾经让他感到棘手的妖兽,如今在他面前却如同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被他手中的长剑轻易地撕碎。 然而,从第四十一层开始,挑战的难度陡然提升。 出现的妖兽开始变得强大起来,它们形态各异,能力也各不相同。 有的力大无穷,能够轻易地将巨石砸碎;有的速度奇快,如同一道闪电般难以捕捉;有的擅长法术攻击,能够操控各种元素之力;有的则拥有坚不可摧的防御,如同铜墙铁壁一般难以攻破。 面对这些强大的对手,风子垣不敢有丝毫懈怠,他沉着冷静,全神贯注,将自身的实力发挥到了极致。 尽管战斗越来越艰难,但他却越战越勇,享受着战斗带来的刺激和快感,更享受着自身实力在一次次战斗中不断提升的喜悦。 第四十五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硫磺味,令人作呕。 风子垣的对手,是一只体型庞大,力大无穷的“巨煞岩魔”,身高足有三丈,浑身由坚硬的岩石构成,如同小山一般巍峨雄壮,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它的手中挥舞着一柄巨大的石锤,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排山倒海之势,碎石飞溅,令人心惊胆战。 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风子垣不敢有丝毫托大,只能凭借着灵巧的身法和精准的判断,不断躲闪,如同穿花蝴蝶般在“巨煞岩魔”的攻击范围内游走,寻找机会进行反击。 此怪虽然力量强大,攻击势大力沉,但是速度却相对较慢,动作笨拙,每次攻击之后,都会有一个短暂的停顿。 风子垣敏锐地捕捉到了它的弱点,耐心等待着时机。 终于,在“巨煞岩魔”又一次猛烈攻击之后,露出了破绽。 风子垣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瞬间来到它的身后,手中长剑如毒蛇吐信般迅猛刺出,带着凌厉的剑气,一剑刺穿了它的要害。 “巨煞岩魔”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激起一阵尘土飞扬。 第四十七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让风子垣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升起一丝警觉。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只见一群通体漆黑,散发着浓郁煞气的“黑煞螳螂”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它们体型巨大,足有人头大小,身披黑色甲壳,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狰狞可怖。 突然,“黑煞螳螂”发出尖锐的嘶鸣声,如同离弦之箭般,从四面八方向风子垣猛扑而来,速度快如闪电,令人防不胜防。 锋利的刀臂带着凌厉的劲风,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呼啸声,誓要将风子垣撕成碎片。 风子垣不敢怠慢,心念一动,施展出精妙的“疾水九变”,身形如同鬼魅般飘忽不定,灵活地躲避着“黑煞螳螂”的攻击。 接着,他将“天罡剑诀”催动到极致,手中长剑顿时爆发出耀眼夺目的紫色光芒,如同一道道紫色的闪电,在空中飞舞,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与“黑煞螳螂”的黑色刀臂激烈碰撞,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趁着这些畜生被困之际,风子垣手中的长剑如同灵蛇般探出,精准而致命地刺向它们的要害。 一只只“黑煞螳螂”在风子垣的剑下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化作黑色的烟雾,消散在空气中。 最终,他凭借着精湛的剑法、灵活的身法,将这些煞气所化的螳螂一一斩落,空气中弥漫的阴冷气息也随之消散,恢复了清明。 第四十九层。 是一片赤红色的荒漠。 荒漠中,栖息着一种名为“幻煞火蚁”的凶猛妖兽。 它们只有拇指大小,但数量庞大,且攻击性极强,通体赤红,口中喷吐着炙热的火焰,可以轻易地将钢铁熔化。 更为可怕的是,它们还拥有制造幻象的能力,可以迷惑对手的心智,使猎物陷入幻境之中,放弃抵抗,最终被活活烧死。 风子垣小心翼翼地行走在荒漠中,他凝神静气,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他知道,“幻煞火蚁”极其擅长隐藏,它们通常潜伏在沙土之下,一旦发现猎物,就会蜂拥而上,发动致命的攻击。 果然,没过多久,风子垣就感觉到脚下传来一阵异动。 他连忙向后跃去,只见无数只“幻煞火蚁”从沙土中钻了出来,如同一片红色的潮水般向他涌来。 风子垣不敢大意,他立刻施展“天罡剑诀”,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道紫色闪电,将靠近的火蚁一一斩杀。 然而,火蚁的数量实在太多,杀之不尽,斩之不绝。 更让他感到棘手的是,“幻煞火蚁”的幻象能力也开始发挥作用。 他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扭曲变形,各种奇异的景象不断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试图扰乱他的心智。 风子垣咬紧牙关,努力保持清醒,他知道,一旦陷入幻境,他就必死无疑。 他运转体内灵气,稳定心神,抵抗着幻象的侵蚀。 这一次,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风子垣用光身上所有补充真气的“元石”和灵药,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精湛的剑术,硬生生地在蚁潮中杀出一条血路。 终于,最后一只火蚁也倒在了他的剑下。 风子垣精疲力竭地站在荒漠中,浑身伤痕累累,摇摇欲坠。 可看着眼前成堆的火蚁尸体,他仰天长笑,眼睛里满是兴奋地神色,这种毫无顾忌地大开杀戒,让他体验回上一世做魔尊时的快感。 终于,风子垣来到了“浮屠塔”的第五十层。 一股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正如之前一样,阻止他继续前进的并非强大的妖兽或者机关陷阱,而是林慕白那脆弱无比的肉体。 风子垣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全身的骨骼都被碾碎了一般。 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痛楚,努力控制着颤抖的身体。此刻,他已经无法再继续前进。 即使拥有强大的真元和精妙的剑法,也无法弥补肉体上的不足。 风子垣不得不停下来,盘膝而坐,开始修炼“天罡灵气诀”第二层功法,引导着体内吸收的浓郁煞气,将其转化为精纯的“紫冥真元”。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转化的罡气颜色变得更深了一些,如同浓稠的紫墨一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风子垣在这如墨般强大气息的帮助下,境界再次得到了提升,达到了初元境十一层。 可有好消息就有坏消息。 风子垣发现,“九霄神乳”的作用似乎在逐渐减弱。 之前使用“九霄神乳”时,他能明显感觉到身体机能得到强化和提升。 但现在,这种感觉已经变得越来越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意识到,“九霄神乳”的效果并非无限的,随着境界的提高,它所能带来的增益也会逐渐减少。 看来,他需要寻找其他的天材地宝或者炼体功法来进一步提升肉体的强度了。 第213章幻术之法 带着脱胎换骨的变化,风子垣离开了“浮屠塔”。 除了境界上的提升和格斗技巧的磨砺。他开始思考自己还有哪些可以提升的地方。 在“玉清争擂”的严格规则下,他无法使用威力强大的煞气和本命魔功,这无疑让他少了一张至关重要的底牌。 为了弥补这个缺憾,他必须另辟蹊径,寻找更多有效且不违反规则的斗法方式,才能在高手如云的比赛中立于不败之地。 这让他想到了自己在“幻兽山”之旅中,与神秘莫测的江神“奇相”的那次惊险遭遇。 当时那种诡异的梦幻感,如同坠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让人分不清现实与虚幻,迷失方向,丧失心智。 如果能够将“奇相”的这种致幻能力运用得当,绝对会成为斗法中的一个强大利器。 这让他对幻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开始积极地寻找学习幻术的方法。 风子垣仔细研读了“玉清心法”和“天罡灵气诀”,发现其中分别记载了一种强大的幻术——“千幻诀”和“幻魂诀”。 “千幻诀”属于精神幻术,它可以制造各种逼真的幻象,也可以引导对手的行动,让其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如同提线木偶一般。 而“幻魂诀”则更加高深莫测,它直接作用于对手的灵魂层面,带来难以磨灭的精神打击。 它的威力极其强大,一旦施展,几乎无人可以抵挡。 风子垣研习着“千幻诀”和“幻魂诀”,发现这两门幻术虽然各有千秋,却并非泾渭分明。 千幻诀以扰乱心智、制造幻象见长,幻魂诀则专注于操控灵魂,掌控意识。 两者看似独立,实则互补,如同阴阳两面,相辅相成。 他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将两门功法融合,创造出一种更加强大、更加全面的幻术体系! 这将使他不仅可以制造逼真的幻境,还能直接操控对手的灵魂,使其在不知不觉中受制于己。 风子垣越想越兴奋,迫不及待地开始深入研究两门功法,仔细揣摩其中的每一个细节,力求融会贯通,取长补短,最终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独特幻术。 然而,他知道,修炼幻术并非一朝一夕之功,除了对功法的理解和领悟,还需要一些特殊的材料辅助修炼,才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根据典籍记载,修炼千幻诀需要一种名为“幻梦石”的奇石,它可以增强精神力,使幻象更加真实,更加难以破解。而修炼幻魂诀则需要一种名为“迷魂砂”的特殊矿物,它可以干扰灵魂波动,使灵魂更容易被操控。 风子垣手头并没有这两种关键材料,这让他不禁有些犯难。 他轻轻摩挲着下巴,眉头微皱,喃喃自语道:“幻梦石,迷魂砂……看来得尽快想办法弄到手才行,否则幻术修炼只能是纸上谈兵。” 恰逢此时,风子垣收到马胖子的飞书,约他去“醉仙楼”一聚。 风子垣有些纳闷,这胖子平时一毛不拔,堪称铁公鸡转世,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带着疑惑,风子垣来到了“醉仙楼”。 一进门,发现马胖子和陆小鱼已经坐在那里,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酒菜,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哟,风哥来了!”马胖子见风子垣进来,立刻起身热情地招呼他坐下,“快来快来,就等你了!今天我做东,想吃什么尽管点,千万别跟兄弟客气!” 他今天心情格外好,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风子垣坐下后,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再次问道:“胖子,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怎么突然想到要请我们吃饭?你小子该不会是发了什么横财吧?”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和好奇。 马胖子腆着圆滚滚的肚子,满脸堆笑地拍了拍腰间鼓鼓囊囊的钱袋,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得意洋洋地说道:“嘿嘿,最近跟着我一位师兄做点小买卖,赚了点‘元石’,这不,特地请你们来‘醉仙楼’尝尝鲜!怎么样,够意思吧?” “子垣哥,轻尘哥现在出手可阔绰了,看来是真发了笔小财!”陆小鱼在一旁打趣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羡慕。 “你哪位师兄?这么厉害?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风子垣随口问道,他知道马胖子总喜欢结交一些奇奇怪怪的朋友,三教九流,无所不包。 “我跟你说啊,风哥,我这位曲师兄可神通广大了,我进‘青云峰’就是托他的关系呢!”马胖子立刻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吹嘘起来,“就没有他搞不定的事情!上次……” 风子垣连忙打断他,直奔主题:“停停停,胖子,我对你的什么曲师兄不感兴趣。我问你,你知道哪里可以弄到‘幻梦石’和‘迷魂砂’吗?” 他可不想听马胖子长篇大论地讲述他那位师兄的英勇事迹,只想尽快弄到修炼幻术所需的材料,时间紧迫,不容浪费。 马胖子被打断,也不恼,嘿嘿一笑,说道:“‘幻梦石’和‘迷魂砂’?风哥,你打听这玩意儿干吗?这可是炼制幻术的宝贝啊!” 风子垣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自己想要修炼幻术的想法。 马胖子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眼睛一亮,一拍大腿说道:“巧了!曲师兄正好要带我和小鱼去一个叫作‘幽澜市坊’的地方,那里说不定就有你要的东西!” “幽澜市坊是干什么的?”风子垣好奇地问道。 马胖子露出了一个得意的表情,他冲陆小鱼使了个眼色,说道:“小鱼,你跟风哥解释解释。” 说着,他掰了个油光锃亮的鸡腿,旁若无人地大口吃了起来,满嘴流油。 陆小鱼见状,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解释道:“子垣哥,是这样的。这‘幽澜市坊’位于‘神武国’与‘天澜国’边境,是一个三不管地带。那里鱼龙混杂,各种势力盘根错节,但异常繁华,因为那里专门交易各种奇珍异宝,什么天材地宝,珍稀材料,都能买得到。只要你出得起价钱。‘幻梦石’和‘迷魂砂’这种级别的宝贝,肯定没问题!” 马胖子摸了一把满嘴的油,插嘴道:“风哥,你想啊,既然在两国边境,那些来历不明的东西一出手,那些人说不定就溜到对面国家避风头去了,所以那里经常会出现一些稀奇古怪的宝贝。我听说那里还有私密的交易会,只有受到邀请的贵宾才能参加,里面的宝贝更是价值连城,想想都让人流口水!” 他说着,又啃了一大口鸡腿,一脸的憧憬。 陆小鱼此时夹起一块洁白的鱼肉,细嚼慢咽地吃着,继续说道:“不过,‘幽澜市坊’虽然繁华,但也充满了危险。那里没有法律约束,一切以实力说话,所以经常会发生一些争斗和冲突。我们去那里一定要小心谨慎,尽量不要惹事生非。” 马胖子吐出嘴里的鸡骨头,说道:“是啊,风哥,小鱼说得对。‘幽澜市坊’可不是什么善地,那里什么妖魔鬼怪都有,一个不小心就会惹上大麻烦。不过你放心,我那位曲师兄人脉很广,有他在,一般人不敢招惹我们。” 风子垣听着两人的描述,心中对这个“幽澜市坊”充满了好奇和期待。一个可以交易各种奇珍异宝的地方,这让他不禁有些心动。 “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想去见识一下这个‘幽澜市坊’了。” 风子垣沉吟片刻后说道,“什么时候出发?” “三天后,”马胖子伸出三根手指,“我们到时候一起过去。” “好,”风子垣点了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 他心中暗自盘算着,如果能够在“幽澜市坊”找到“幻梦石”和“迷魂砂”,那他的幻术修炼将会事半功倍。就算找不到这两种材料,说不定也能找到其他有用的宝贝。 “太好了!”马胖子兴奋地叫道,“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淘宝!说不定还能捡到什么漏呢!”他说着,又抓起一只羊腿,大快朵颐起来。 陆小鱼无奈地摇了摇头,这胖子,就知道吃! 第214章浪子曲东 出发当天,风子垣准时来到山门前,发现马胖子和陆小鱼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与往常不同的是,马胖子今天竟然换掉了标志性的水绿色宗门弟子袍子,穿了一身鲜艳的猩红色武士服,更衬得他圆滚滚的身材格外显眼,像一颗熟透了的红苹果。 他正兴致勃勃地跟陆小鱼说着什么,唾沫星子横飞,时不时地还发出阵阵爽朗的笑声,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开心。 陆小鱼则是一身淡蓝色长衫,显得文静许多,只是偶尔附和着马胖子几句,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气质温润如玉。 陆小鱼身边正是之前在“药谷试炼”有过一面之缘的许灵儿。 一段时间不见,许灵儿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一身淡黄色长裙,衬托出她姣好的身材,显得她肌肤胜雪,气质出尘。 她眉宇间英气逼人,却又带着一丝女性特有的温柔,更添几分成熟的韵味。 风子垣注意到,她周身灵气环绕,隐隐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压,修为已经达到了初元境十二层,令人刮目相看。 而与马胖子并肩而立的,则是一个风子垣从没有见过的女修士。 她看起来娇小玲珑,一袭粉红色长裙,更衬得她肌肤白皙,娇俏可爱。她扎着两个俏皮的羊角辫,随着微风轻轻晃动,更添几分活泼。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充满了灵气,却又带着一丝少女特有的羞涩,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她。 虽然她的修为只有初元境八层左右,却给人一种活泼灵动的感觉,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轻盈而美丽。 见到风子垣走近,马胖子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一把搂住风子垣的肩膀,大声说道:“风哥,你来了!我跟小鱼正在聊你呢!” 陆小鱼笑着向风子垣拱手行礼,略带一丝调侃地说道:“子垣哥,轻尘哥说你近战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我当然不信了。” 马胖子故作生气地用拳头轻轻捶了陆小鱼一下:“说什么呢!” 风子垣则笑道:“胖子,改天有机会,咱俩可以切磋一下。” 马胖子挠挠头:“那……那还是算了吧!” 这时,许灵儿快步走到风子垣面前,毫不避讳地拽着他的衣角,一脸兴奋地问道:“风师弟,听说你已经成为玉清峰的内门弟子了?真了不起!” 她仰着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闪闪发光,充满了对风子垣的好奇,仿佛一个求知欲旺盛的小女孩。 风子垣每次遇到热情的许灵儿,都感觉有些招架不住。这位师姐似乎完全没有男女之防,让他常常哭笑不得。 “师姐谬赞了,我只是侥幸通过‘校场试炼’而已!”他略有些不自在,轻声提醒道:“师姐,你的手……” 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不着痕迹地从许灵儿柔若无骨的纤手中挣脱出来。 许灵儿仿佛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又一把抓住风子垣的手臂,热情不减:“你太谦虚了!我可是一直都很看好你哦!” 她明眸皓齿,笑靥如花,丝毫没有注意到风子垣略显尴尬的神色。 风子垣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臂,眼角余光恰好瞥见马胖子身后那位略显羞涩的少女,便顺势转头问道:“胖子,这位是?” 他希望借此转移许灵儿的注意力,否则她又要拉着自己叽叽喳喳问个不停了。 马胖子一听风子垣问起,立刻挺直了腰板,将一直躲藏在他身后的女修轻轻拉了出来,脸上堆满了自豪的笑容,说道:“风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可是我们青云峰的小仙女,也是我的小师妹——穆瑾瑜!” 他转向穆瑾瑜,语气夸张地说道:“师妹,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无数次的,鼎鼎大名的‘外门第一高手’,风子垣,风师兄!怎么样,是不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 一边说着,他还挤眉弄眼地朝风子垣使了个眼色。 “什么外门第一修士……” 风子垣哭笑不得地白了马胖子一眼,然后对穆瑾瑜拱了拱手,礼貌地说道:“穆师妹,你好!我是风子垣。” 而穆瑾瑜则显得更加害羞了,她偷偷地看了风子垣一眼,然后迅速低下头,脸颊绯红,小声地叫了一声:“风师兄……” 声音细若蚊蝇,几乎听不见。 风子垣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心中暗道:“这小姑娘,还真是容易害羞。” 他转头问马胖子:“咱们是不是可以出发了?” 马胖子略显尴尬地搓了搓手,赔笑道:“风哥,稍安勿躁,曲师兄还没到呢!我们一会要乘坐他的‘飞行灵舟’前往。” 风子垣眉头微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耐着性子,默默地站在一旁等待。 不多时,清脆的剑鸣声划破天际,一道青色剑光宛若惊鸿般自天外而来,最终稳稳地停落在众人面前。 尘埃散去,显露出一个身穿白色长衫,身材高大挺拔的身影。来人五官分明,称得上英俊,然而眉宇间却始终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郁之色,令人难以亲近。 他脚踏一柄流光溢彩的飞剑,剑身吞吐着寒芒,凛冽的剑意弥漫开来,压迫感十足。 正是马胖子口中的曲师兄——曲东。 曲东落地后,并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将目光缓缓地扫过众人,锐利的眼神如同鹰隼般,带着审视的意味,仿佛在打量着即将到手的猎物,让人感到一丝不适。 然而,当曲东的眼神最终定格到风子垣身上时,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外之色。 这抹神色转瞬即逝,很快便被他掩饰了下去。 “轻尘,你过来一下!”曲东语气低沉,带着一丝不悦,眼神锐利地扫了风子垣一眼。 他随即不动声色地将马胖子拉到一旁,避开众人,低声呵斥起来。 虽然距离较远,听不清具体内容,但从曲东紧绷的嘴角、疾言厉色的神情,以及不时挥动的手势来看,明显是在训斥马胖子。 而马胖子则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赔着不是,不时还用哀求的眼神瞟向曲东,活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僵持了片刻,曲东才不情愿地点了点头,但神色依旧阴郁,显然心中余怒未消。 风子垣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不禁疑惑丛生?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感到一丝不安,也让他对这位曲师兄的印象大打折扣。 马胖子一脸尴尬地回到风子垣身边,搓着手,低声解释道:“风哥,真不好意思啊,曲师兄他……他不太喜欢和陌生人一起做任务。我之前没跟他说你要跟我们一起,所以他有点不高兴。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解释清楚了,他也答应带上你了,只是……”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几分,“师兄他脾气不太好,要是路上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风哥多多包涵。” 风子垣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曲东是嫌马胖子临时加人,没有事先跟他商量。 他心中虽然有些不快,但也不想让马胖子为难,便淡淡一笑,说道:“无妨,既然你们之前安排好了,那我自己去‘幽澜市坊’也行。” “别啊,风哥!”马胖子一听这话,顿时急了,“都已经说好了,再说乘坐曲师兄的‘飞行灵舟’速度可比我们自己飞要快上不少呢!一来一回能省不少时间。” 风子垣略一沉吟,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与曲东同行。 第215章幽澜市坊 一个形似画舫,通体由珍稀紫金木打造的“飞天灵舟”正平稳而快速地破空飞行。 灵舟通体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晕,其上铭刻着繁复的金色符文,随着灵舟的飞行,符文如同活过来一般,闪烁着流光。 然而,灵舟内气氛却异常压抑,沉闷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这一切,都源于端坐在舟首的曲东。 一路上,曲东很少说话,始终保持着沉默寡言的样子,他盘膝坐在舟首,双手结印,默默地操控着灵舟的飞行方向和速度。 他周身散发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深邃的眼眸中,不时闪过一丝精芒,却又很快隐匿不见,让人难以捉摸他的心思,更增添了一丝神秘感。 风子垣几次尝试主动跟他搭话,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氛围。 “曲师兄,听说你去过‘幽澜市坊’多次,不知道哪家售卖的炼器材料比较好?”他试探性地问道。 曲东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吐出三个字:“不知道。”他的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过了一会儿,风子垣又不死心地问道:“曲师兄,我看你操控这飞行灵舟如此娴熟,想必是对此颇有研究,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这次,曲东连“不知道”都懒得说了,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便不再理会他,仿佛风子垣的存在对他来说如同空气一般。 马胖子见状,连忙打圆场,低声向风子垣解释道: “风哥,你别介意啊,曲师兄就是这样,性格比较孤僻,不喜欢与人过多交流。不过,他可是我们青云峰难得一见的修炼天才,从小就被师门长辈寄予厚望,悉心栽培,所以难免有些孤傲。” 说着,他还偷偷瞄了一眼曲东,似乎生怕被他听到。 然后又压低声音补充道:“他对我还是很不错的,平时也很照顾我,只是不习惯跟陌生人打交道而已。” 风子垣看着曲东的背影,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与曲东的沉默寡言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许灵儿的活泼健谈。 她似乎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像一只快乐的小鸟。 许灵儿的眼睛突然一亮,问道:“风师弟,南宫师妹本人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像传说中那样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啊?你们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快跟我说说!” 她言语间带着一丝揶揄,一双灵动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男女之间的八卦永远都是弟子们最津津乐道的话题。 风子垣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摸了摸鼻子,说道:“南宫师姐……嗯,她为人确实比较清冷,话不多,不过待人还是不错的,很热心。至于有趣的事情嘛,倒也没什么特别的……” 他故意含糊其词,语气略显躲闪,显然不想过多谈及与南宫若雪的私事。 这让一旁的马胖子听得目瞪口呆,手里拿着一个啃了一半的灵果,都忘了继续吃。 没想到风子垣竟然跟“星辰道”赫赫有名的冰山美人南宫若雪关系这么好,甚至还一起执行过任务。 他顿时来了兴致,一把抓住风子垣的手臂,激动地问道:“风哥,你真的跟南宫师妹一起执行过任务?我的天哪!你跟她是怎么认识的?她本人平时都喜欢做什么?喜欢吃什么?喜欢穿什么衣服?她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激动得语无伦次,连珠炮似的发问,恨不得将所有关于南宫若雪的事情都打听清楚。 听马胖子不停地打听南宫若雪的情况,坐在一旁的穆瑾瑜涨红了脸,眼神闪烁不定,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她纤细的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贝齿轻咬着下唇,显得很不自在。 一双美眸时不时偷偷地瞄一眼马胖子,却又在他目光即将触及自己的时候,迅速地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穆瑾瑜似乎有什么心事藏在心底,却又不敢说出口,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内心的煎熬。 …… 漫长的旅途终于结束,“飞行灵舟”缓缓降落在“幽澜市坊”附近的一处山谷中。 众人鱼贯而出,踏上坚实的土地,顿感神清气爽。 “总算到了!”马胖子伸了个懒腰,长长地舒了口气,“这‘飞行灵舟’虽然舒服,但坐久了还是有点闷。” 曲东面无表情地将“飞行灵舟”收入“储物囊”中,淡淡地对众人说道:“余下的路程,需要步行前往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众人面面相觑,许灵儿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这曲师兄还真是惜字如金啊。” 马胖子连忙打圆场道:“师妹,别介意啊,我师兄他就是这性格,你们习惯就好。” 说着,他连忙招呼众人跟上,“咱们快走吧,别让师兄等急了。” 于是,众人也加快脚步,朝着曲东消失的方向走去。 没走多久,远远地,一座巨大的坊市映入眼帘,鳞次栉比的建筑,五彩缤纷的旗帜,以及熙熙攘攘的人群,构成了一幅热闹非凡的景象。 “哇!好热闹啊!”许灵儿激动地叫道,眼睛闪闪发光,“早就听说过‘幽澜市坊’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可不是嘛,”马胖子搓着手掌,一脸兴奋地说道,“在宗门苦修的这几年我都快闷死了,总算可以出来透透气,好好放松一下了!” 众人被这热闹的景象所吸引,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朝着坊市走去。 走到坊市入口,只见一座高大的二层青釉歇山顶坊门矗立眼前,门阁上的牌匾刻有“幽澜市坊”四个鎏金大字,笔力遒劲,气势恢宏。 牌楼两侧,各有一尊威风凛凛的石狮,造型质朴,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活过来一般。 入口处人潮涌动,各种各样的修士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这坊门修建得可真气派!”陆小鱼忍不住赞叹道。 马胖子此时已经激动得眉飞色舞,他一把搂住陆小鱼的肩膀,兴奋地说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这地方热闹吧?” 陆小鱼使劲点了点头,眼睛四处张望着,目不暇接,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眼中充满了好奇和兴奋。 相比之下,风子垣则显得平静许多。 他刚从繁华的“潞陵城”回来不久,对于这种热闹的景象,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只是静静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眼神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漠然。 进入市坊,道路两旁店铺林立,各种奇珍异宝、灵丹妙药琳琅满目,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瞧一瞧,看一看啦!上古灵药‘雪莲精’!只需一颗,即可提升修为,延年益寿!” “千年玄铁,炼器佳品,错过就没有了啊!” …… 这繁华的景象让习惯了清静修炼的众人感到十分惊喜,就连一贯沉默寡言的曲东,眼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致。 第216章幻石迷砂 曲东领着几人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进入了一家名为“仙途客舍”的地方。 踏入店门,一股清凉的灵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幽香,令人心旷神怡。 金碧辉煌的大厅,雕梁画栋,极尽奢华之能事,地面铺着柔软的灵兽皮毛,墙壁上悬挂着各种装饰品,令人目不暇接。 据说,这里的每个房间都配有专门的“聚灵法阵”和“灵眼”,可以聚集周围的灵气,供修士们修炼和恢复灵力,显然是专门为接待修仙者而设计的。 客栈的掌柜是一位精明干练的中年男子,他似乎与曲东十分相熟,一见到他便热情地迎上前来,拱手招呼道:“曲道友,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这次又带了这么多朋友来光顾小店,快请进!” “嗯,给我们安排五间上房。”曲东依旧惜字如金,淡淡地说道。 “好嘞!五间上房!没问题!”掌柜的连忙应道,“我们‘仙途客舍’的房间可是远近闻名的,不仅灵气充裕,而且环境优雅,绝对是修炼和休息的最佳场所!保管各位满意!” 他随即转过身,对着身旁一个机灵的小伙计吩咐道:“小六子,快带几位贵客去楼上的‘天字一号’到‘天字五号’房!好生伺候着!要是怠慢了贵客,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小六子连忙点头哈腰地应道:“是,掌柜的!小的这就带几位贵客上去!”他一边说,一边殷勤地走到众人面前,躬身说道:“几位贵客,请随我来!” 众人跟着小六子上了楼,来到各自的房间。 房间的布置果然如掌柜的所说精致典雅,摆放着名贵的家具,墙壁上挂着名人的字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安顿好之后,众人又回到大厅集合。 此时,大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客人,他们有的在低声交谈,有的在闭目养神,有的则在品尝着客栈提供的灵茶和点心。 曲东一反常态地主动开口邀请众人,语气中带着一丝热情:“各位,今天我做东,去旁边的‘幽澜赌坊’玩几把,如何?听说最近新出了一种玩法,十分刺激,要不要去试试手气?” 许灵儿一听,顿时兴高采烈地答应下来:“好啊!早就想见识一下‘幽澜赌坊’的盛况了!听说有人一个晚上赢的‘元石’都可以买一件顶级灵器呢!” 马胖子更是搓着手,一脸期待地说道:“嘿嘿,我最喜欢这种刺激的地方了!说不定咱们也能一夜暴富,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呢!” 陆小鱼本不想去,可看到许灵儿兴致勃勃的样子,为了陪她,也只好勉强答应:“好吧,那就去看看。不过,我可不会赌钱,就在旁边看看热闹。” 风子垣向来对赌博不感冒,婉拒道:“多谢曲师兄好意,我对赌博没什么兴趣,还是想去坊市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我需要的炼器材料。” 穆瑾瑜也轻轻地摇了摇头,柔声说道:“我也不去了,我陪风师兄一起去坊市吧。” 她偷偷地看了马胖子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脸颊微微泛红。 马胖子闻言,一把搂住风子垣的肩膀,热情地劝说道:“风哥,一起去玩玩嘛!好不容易来一趟‘幽澜赌坊’,不去见识一下多可惜啊!说不定还能赢点‘元石’,到时候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风子垣笑着摇了摇头,“不了,你们去吧,我就在坊市里随便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材料和灵药。” 许灵儿也跟着劝道:“风师弟,一起去嘛!就玩一会儿,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再说,人多也热闹啊!” 风子垣依旧婉拒道:“多谢许师姐的好意,我还是不去了。坊市这么大,我想好好逛逛,说不定能淘到什么宝贝呢!” 他语气坚定,面带微笑,显然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 曲东见状,也没有再勉强,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悦:“既然如此,那便随你吧。” 他转头对马胖子、许灵儿和陆小鱼说道:“我们走吧。” 说完,便率先走出了客栈。 …… 从客舍出来,穆瑾瑜紧紧地跟在风子垣身后,低垂着头,几乎不敢看他,一句话也不说。 为了缓解这略显尴尬的氛围,风子垣没话找话地问道:“穆师妹,这‘幽澜市坊’如此繁华,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听到风子垣的声音,穆瑾瑜微微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迅速低下头,磕磕绊绊地说道:“我……我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风师兄去哪都行,我……我跟着就好了。” 风子垣想了想,说道:“我需要购买一些炼制幻术的材料,那就麻烦师妹陪我四处看看吧。” “好的,风师兄。”穆瑾瑜轻声应道。 两人并肩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穆瑾瑜偷偷地打量着身旁的风子垣,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问道:“风师兄,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风子垣愣了一下,随即温和地说道:“穆师妹,大家都是同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尽管说。” 穆瑾瑜轻轻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其实……其实我家里条件不太好,我是我们村子里唯一一个拥有灵根的孩子,也是家族的希望。为了供我修炼,家里几乎倾尽所有……” 风子垣下意识地打量了穆瑾瑜一眼,这才注意到她的鞋子和衣服确实都有些旧了,洗得褪了色,缝补的痕迹也依稀可见。 “我从小就过着苦日子,什么都要靠自己争取。” 穆瑾瑜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坚韧,“加入青云峰之后,我更加努力地修炼,不敢有丝毫懈怠,因为我知道,我不能辜负家族的期望。” “所以,”风子垣看着她,语气柔和地问道,“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到底想跟我商量什么事情?” 穆瑾瑜的脸颊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想……我想给轻尘师兄买一件法器,感谢他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可是……可是我身上的‘元石’可能不太够……” 说到这里,穆瑾瑜的脸涨得通红,像一个熟透的苹果,几乎不敢抬头看风子垣。 “你是说,你想给马轻尘买一件法器?”风子垣确认道。 穆瑾瑜用力地点了点头:“嗯!轻尘师兄平时对我很照顾,经常会给我提供一些修炼资源,这次听说他要来‘幽澜市坊’,所以我就跟着来了,正好自己也攒了一些‘元石’,想买一套他心仪已久的飞针法器送给他,可是……” 她咬了咬嘴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行了,我知道了。”风子垣温和地笑了笑,打断了穆瑾瑜未说完的话,“你不用担心‘元石’的问题,一会儿咱们去看,你差多少我补给你就好。” 穆瑾瑜闻言,顿时抬起头,惊喜地看着风子垣,清澈的双眸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真的吗?风师兄,谢谢你!你真是太好了!” 风子垣看着面前这个单纯善良的姑娘,心中涌起一丝怜惜。“举手之劳而已,穆师妹不必言谢。” “对了,”风子垣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知道哪里有卖飞针法器的吗?胖子喜欢什么样的飞针?” 穆瑾瑜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脱口而出:“来之前我已经打听好了,有一家名叫‘灵宝斋’的店铺,专门出售各种法器和法宝,那里就有轻尘师兄想要的飞针!他喜欢那种小巧精致、操控灵活,威力又大的飞针。而且听说那家店的价格还算公道,童叟无欺。” 风子垣点点头,说道:“那好,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吧!” 说着,风子垣便带着穆瑾瑜,朝着“灵宝斋”的方向走去。 第217章无缘无故 二人按照打听到的路线,在一个僻静的巷子里,找到了“灵宝斋”。 店铺门面不大,但装饰得古色古香,韵味十足。朱红色的门楣上,悬挂着一块雕刻精美的牌匾,上书“灵宝斋”三个金字。 店铺的橱窗里,摆放着几件光彩夺目的法器,散发着淡淡的灵气波动,吸引着来往的行人驻足观看。 一进门,一股淡淡的沉香味扑鼻而来,这香味并非普通的香料,而是某种珍贵的灵木散发出来的,具有安神静气的功效。 穆瑾瑜立刻被琳琅满目的宝贝吸引住了。 “哇!这么多好东西!”她忍不住惊叹出声,如同发现了宝藏一般,充满了兴奋和好奇。 各式各样的法器,琳琅满目,摆满了整个店铺,看得她眼花缭乱。 飞剑、宝刀、护甲、符箓、丹药等等,应有尽有,各种材质,各种样式,各种品阶,让人目不暇接。 有些法器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灵气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有些法器则古朴无华,内敛沉稳,蕴藏着强大的力量。 尤其是在一个专门摆放飞针法器的货架前,穆瑾瑜更是挪不开脚步。 货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飞针法器,它们的材质各不相同,有的是用万年玄冰凝练而成,有的是用上古神兽的翎羽炼制而成……每一枚都价值连城,威力非凡。 “风师兄,你看,这枚飞针好漂亮啊!” 穆瑾瑜指着一枚细如牛毛,通体银白,散发着淡淡寒气的银针,眼中充满了喜爱之情。 “它应该是用万年寒蚕丝炼制而成的,据说可以无视护体罡气,杀人于无形之中!”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触摸一下这枚飞针,却又有些不敢,生怕弄坏了它。 这时,一名眼尖的年轻伙计快步迎上前来,热情洋溢地说道:“欢迎两位贵客光临‘灵宝斋’!小店法器丹药种类齐全,品质上乘,两位贵客请随意浏览,若有需要,尽管吩咐。” 风子垣对法器并没有什么兴趣,他随意地扫了一眼,便直接向伙计询问道:“请问贵店有‘迷魂砂’和“幻梦石”两种材料吗?” 年轻伙计愣了一下,“迷魂砂?幻梦石?”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随即反应过来,略带歉意地说道:“幻梦石本店目前并没有,至于迷魂砂嘛……公子请稍等,我去问问掌柜的,看看是否还有存货。” 他说完,便一溜烟地跑进后堂,消失在一道精致的屏风后面。 过了一会儿,伙计去而复返,恭敬地说道:“这位公子,我们掌柜的请您到楼上一叙,关于‘迷魂砂’的事情,他想和您单独详谈。” 风子垣点点头,对穆瑾瑜说道:“穆师妹,你慢慢看,看中了什么就买。要是‘元石’不够,尽管跟我说。” “知道了,风师兄。”穆瑾瑜目不转睛地盯着柜台里的飞针,头也不回地答道。 风子垣随即跟着伙计,沿着雕花的木梯去了二楼。 风子垣离开后,穆瑾瑜拿起一套通体乌黑,细如牛毛的飞针,对着灯光仔细端详着,询问另一名年轻的伙计:“请问这套飞针怎么卖?” 伙计笑呵呵地介绍道:“仙子好眼力,这套飞针名为‘追魂针’,由千年玄铁炼制而成,锋利无比,操控起来更是灵活自如,威力不俗,售价二百中品元石。” “二百中品元石……”穆瑾瑜低声重复了一遍,心中暗暗盘算着,这价格对她来说确实有些贵了。 虽然风师兄答应会帮她付一部分,但她还是想尽量把价格降下来一些,毕竟能省一点是一点。 她略一沉吟,试探着问道:“这飞针能不能便宜一些?一百八十块中品元石如何?” 伙计闻言,面露难色,他搓了搓手,有些为难地说道:“仙子,此价格已经很公道了,‘追魂针’可是本店的招牌法器,不打折的……而且这套飞针,一共十八枚,配合特殊的法诀,可以杀人于无形,即便是重元境的高手,也难以抵挡……” 穆瑾瑜还想再争取一下,“一百九十块如何?我真的很喜欢这套飞针,但身上实在没有那么多‘元石’……” 她略带歉意地笑了笑,轻轻咬着下唇,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希望伙计能通融一下。 伙计依然有些犹豫,他看了看穆瑾瑜,似乎在权衡利弊。 就在穆瑾瑜和伙计讨价还价的时候,店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材肥胖,满脸油腻的中年修士。 他身穿一件锦袍,腰间挂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储物囊”,脖子上挂着一串拇指粗细的金项链,手上还戴着一枚镶嵌着宝石的戒指,整个人珠光宝气,一副暴发户的模样。 此人腆着个大肚子,迈着八字步,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嘴角挂着一丝猥琐的笑容。 一边走,一边用手帕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不时地发出“嘿嘿”的怪笑声,让人感到十分不舒服。 此人目光贪婪地在穆瑾瑜身上扫来扫去,笑眯眯地走到她身边,豪爽地递上一小袋沉甸甸的“元石”,用一种自以为是的语气说道:“小娘子,我看你很喜欢这套飞针,不如就让我买下来送给你吧,两百中品元石而已,算得了什么?” 穆瑾瑜秀眉微蹙,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中年修士伸过来的手,语气冷淡地说道:“多谢道友的好意,这飞针我自己会买,不必道友破费。” 中年修士却不肯放弃,依旧笑眯眯地说道:“小娘子不必客气,在下罗子通,‘天澜国’人士,这点小钱算不了什么。能博小娘子一笑,是在下的荣幸。”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厚着脸皮往前凑了凑,眼神肆无忌惮地在穆瑾瑜身上游走,让她感到十分不舒服。 穆瑾瑜心中已然有些不悦,但也不想将事情闹大,便强忍着心中的厌恶,耐着性子说道:“罗道友,我已经说过了,我自己能买。” “哎,小娘子别害怕!”罗子通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变本加厉,伸手就要去拉穆瑾瑜的手,“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想与你交个朋友,还请小娘子赏脸。” 他语气轻佻,眼神猥琐,哪里像交朋友的样子,分明是心怀不轨。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这位道友,请你自重!”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风子垣不知何时已经从楼上走了下来,他脸色阴沉,周身散发着一股逼人的寒意。 罗子通见风子垣气势汹汹地走了下来,眼珠一转,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语气也变得恭敬起来:“这位道友误会了,在下只是见这位小娘子似乎很喜欢这套飞针,一时起了怜香惜玉之心,想帮她买下来,并无其他意思。” 风子垣语气冰冷地说道:“不必了,这位姑娘是我的师妹,她喜欢的东西,我会替她买。” 说完,他转头看向年轻伙计,问道:“这套飞针多少钱?” “二百中品灵石。”伙计连忙答道。 风子垣点点头,随即取出一袋“元石”递给伙计。 伙计接过“元石”,喜笑颜开地说道:“多谢公子!”然后麻利地将飞针装好,递给了穆瑾瑜。 风子垣不想再与罗子通纠缠,便带着穆瑾瑜迅速离开了“灵宝斋”。 两人走后,罗子通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狠之色。 他盯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眼神冰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低声自语道:“你以为这样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哼,我罗子通看上的女人,还没有能跑掉的!” 第218章人心险恶 离开“灵宝斋”后,风子垣和穆瑾瑜并肩走在路上。 风子垣想起刚才在发生的事情,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放慢脚步,侧过身,目光真诚地看着穆瑾瑜,语气温和地提醒道: “穆师妹,以后在外行走,还是要多留个心眼,人心险恶,世事难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更要小心谨慎。像那种无事献殷勤,主动接近你的陌生人,大多心怀不轨,别被他们的花言巧语迷惑了,你要多加小心,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穆瑾瑜感激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知道了,风师兄。” 她想起罗子通那猥琐的眼神和轻佻的语气,心中仍然感到一阵后怕,如果不是风师兄及时出现,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这时,穆瑾瑜像是想到了什么,“风师兄,谢谢你帮我付钱买下那套飞针,这份恩情瑾瑜没齿难忘。只是这钱我必须给你。” 说着,她从“储物囊”中掏出一个半旧的,绣着几朵淡雅兰花的刺绣小袋,递给风子垣,“风师兄,这里面是一百二十块中品‘元石’,是我所有的积蓄,你先拿着,剩下的我以后慢慢还你。” 她语气坚定,眼神清澈,没有一丝犹豫。 风子垣笑了笑,轻轻地将穆瑾瑜的手推了回去,“不过是点‘元石’而已,你就安心收下吧,不必跟我客气。你我同门一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穆瑾瑜却执拗地摇了摇头,眼眶微微泛红,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风师兄,我知道你不在意这点‘元石’。可我也不能白白接受你的好意,请你收下吧,否则我会寝食难安,良心上过不去的。” 风子垣见她如此坚持,沉吟片刻后,换了一种说法:“这样吧,穆师妹,你好不容易来一次‘幽澜市坊’,这里奇珍异宝众多,各种法器、丹药、符箓应有尽有。你先用自己的‘元石’添置一些装备,提升自己的实力,如何?你想想,有了更好的装备,你的战斗力也会大大增加,等你在‘青云争擂’上取得好成绩,得到更多的宗门奖励,到时候,还我的钱不也更容易吗?” 他循循善诱,语气亲切,仿佛一位循循善诱的长辈。 “可是……”穆瑾瑜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风子垣打断了。 “等你以后存够了钱,再一次性还给我就行。现在,你最重要的是提升自己的实力,明白吗?” 他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穆瑾瑜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柔声说道:“那……好吧,谢谢风师兄。”她将绣着兰花的布袋小心翼翼地收回了“储物囊”中,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好了,”风子垣温和地笑了笑,说道,“你再陪我去其他店铺逛逛吧,我还需要购买一些炼器材料。” “好的,风师兄!”穆瑾瑜欣然答应,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她知道,风子垣这是在尊重她,维护她的尊严,不愿让她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这份细心和体贴,让她心中更加感激和敬佩,也让她对风子垣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夜色笼罩下的“幽澜市坊”更显繁华,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各种店铺灯火通明,五光十色的灯光交相辉映,将夜晚的街道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忙碌了一整天的风子垣和穆瑾瑜回到了“仙途客舍”。 风子垣今天跑遍了“幽澜市坊”大大小小的店铺,依旧没有找到他心心念念的炼器材料“幻梦石”,这让他感到颇为失望,心中不禁有些烦躁。 反观穆瑾瑜,她用自己积攒的灵石买到了一件心仪已久的铃铛法器,这让她兴奋不已,开心了半天,如同一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般,喜不自胜。 就连吃晚饭的时候,也忍不住不时地将它从“储物囊”中拿出来,放在手中轻轻摩挲,爱不释手地欣赏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双明眸闪闪发光。 那铃铛法器小巧玲珑,通体银白,表面光滑如镜,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如同盛开的莲花一般,栩栩如生,隐隐散发着淡淡的灵气波动,如梦似幻。 轻轻摇晃,便会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如同风铃般清脆动听,不仅可以用来警示危险,还能起到一定的防御和攻击作用,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下品灵器。 穆瑾瑜对这件法器十分满意,觉得物有所值,这可是她梦寐以求的法器。 风子垣看着穆瑾瑜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心中也不禁为她感到高兴,烦躁的心情也随之消散了几分。 虽然今天没能买到“幻梦石”,但是看到穆瑾瑜如此开心,他也觉得这一趟没有白跑,至少让师妹达成心愿了。 客舍的大厅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味,从隔壁的酒楼飘来,夹杂着淡淡的酒香,让人不禁食指大动。 风子垣走到柜台前,询问正在拨弄算盘,噼里啪啦作响的店小二:“请问一下,我们之前一起的那几位客人回来了吗?” 店小二抬起头,看了一眼风子垣,努力回想了一下,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哦,您是跟曲公子一起来的那几位客人吧?他们还没有回来呢,估计还在外面游玩吧!” “知道了,谢谢。”风子垣道谢后,便转身走向楼梯,对身后的穆瑾瑜说道:“穆师妹,我们先回房间休息吧,他们可能还要过一会儿才回来。” “好的,风师兄。”穆瑾瑜轻声应道,跟在风子垣身后上了楼。 两人一前一后,脚步轻盈,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夜深人静,整个客栈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在静谧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更添了几分宁静祥和的氛围。 风子垣盘膝坐在床上,闭目凝神,正在修炼“天罡灵气诀”的吐纳之术。 他呼吸绵长而深沉,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一丝丝肉眼可见的精纯灵气从“五圣珠”汇聚而来,如同涓涓细流般被他吸入体内,沿着经脉运行一周天后,最终汇入丹田之中,被炼化吸收,转化为自身的灵力。 突然,一阵喧闹声从楼下传来,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这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显然是马胖子他们回来了。 风子垣缓缓睁开眼睛,眉头微微皱起,侧耳倾听。 隐隐约约,他听到曲东略带醉意的声音,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轻尘,你小子可比不上我,今天老子手气爆棚,赢了整整二千下品“元石”!哈哈……” 马胖子的大嗓门也传了上来,高声叫嚷着:“今天太刺激了,我明天肯定比你赢得多!” 许灵儿清脆悦耳的嬉笑声更是此起彼伏,如同银铃般清脆动听,“哎呀,算我一个,我还要去!” 而陆小鱼无奈的劝阻声则显得有些微弱,被淹没在众人的喧闹声中,“行了行了,别去了,差不多就行了……” 看来他们在赌坊玩得很尽兴,也不知道是满载而归,还是输得一干二净? 风子垣淡淡一笑,并没有在意。他轻轻摇了摇头,将这些杂念驱除出脑海,再次闭上眼睛,重新进入修炼状态,沉浸在灵气的滋养之中。 第219章兴奋难耐 次日一早,温暖的阳光洒进客舍大厅,众人围坐在一张宽大的矮桌旁享用早茶。 精致的菓子以及冒着热气的香茗,构成了一幅惬意的画面。 马胖子等人一边享用着精致的点心,一边眉飞色舞地讲述着昨晚在赌坊的惊险刺激的经历,言语间满是兴奋和得意。 似乎昨天大家的运气都不错,每个人都赢了不少“元石”,一个个容光焕发,喜气洋洋,那种兴奋和激动即使过了一夜,仍未在他们的脸上褪去,言语间充满了得意和自豪。 “我跟你们说,昨天晚上我真是鸿运当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啊!一把‘天元骰’就赢了三块中品元石!” 马胖子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当时的场景,唾沫横飞,手舞足蹈,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切,这算什么,你也好意思拿出来炫耀?我昨天晚上运气更好,一共赢了十五块中品元石呢!” 许灵儿毫不示弱地反驳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还不忘朝马胖子扮了个鬼脸。 就连一贯沉稳内敛的陆小鱼,脸上也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显然他也小有收获,只是没有像马胖子和许灵儿那样张扬。 这种一夜暴富的速度,让从未接触过赌博的穆瑾瑜都不由得有些心动,她看着众人兴奋的表情,听着他们激动地讲述,心中也隐隐有些期待。 “师妹,今天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赌坊试试手气?”马胖子热情地邀请道,一脸真诚,“说不定你也能像我们一样,赢个盆满钵满,到时候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可是我不会啊……”穆瑾瑜有些犹豫地说道,她这个众人眼中的乖乖女,自然从未接触过赌博,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 “不会我可以教你啊!”马胖子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很简单的,就是押大小,猜点数,运气好就能赢。”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了,就算输了也没关系,就当是花钱买个乐呵,权当体验一下嘛!” 许灵儿也在一旁帮腔道:“是啊,穆师妹,一起去玩玩嘛!就算不赢钱,也能见识一下赌坊的热闹场面,长长见识嘛!” 陆小鱼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反对。 穆瑾瑜对赌博这种娱乐活动并不感兴趣,甚至还有些抵触,觉得那种地方鱼龙混杂,容易滋生是非,可昨天购买飞针的钱是风子垣垫付的,这个人情一直压在心头,让她不安。 如果能赢一些元石,就能早点把欠风子垣的钱还上,这样心里也能踏实一些,也能减轻一些心理负担。 “那好吧,我就跟你们去看看。”穆瑾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脸颊微微泛红,“不过,我可不会赌钱,就在旁边看看热闹。” “没事没事,不会可以学嘛!”马胖子热情地说道,“赌钱这东西,很容易上手的,到时候我教你!” “就是就是,穆师妹,不用担心,我们都会帮你的!”许灵儿也跟着附和道。 “那好吧。”穆瑾瑜轻轻点了点头,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这就对了!”马胖子高兴地一拍桌子,“走,咱们现在就出发,争取今天大杀四方!” “风哥,你跟我们一起去吧?”马胖子转头看向风子垣,热情地邀请道,“也让我们见识见识你的赌技!” 他挤眉弄眼地朝风子垣使了个眼色,语气中充满了调侃的意味。 风子垣正要开口婉拒,许灵儿却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袖,轻轻地摇晃着,撒娇道:“风师弟,一起去嘛!没有你都不好玩了!” 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一脸期待地看着风子垣,语气娇嗔,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让人难以拒绝。 风子垣无奈地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衣袖,说道:“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对赌博真的没什么兴趣。再说,我今天还有正事要做呢!”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今天还要去寻找‘幻梦石’,这种炼器材料在普通的店铺里可是很难找到的,我打算去一些专门出售珍稀材料的地方碰碰运气,所以今天就不去赌坊凑热闹了!” 许灵儿见风子垣态度坚决,小嘴一噘,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哎,真扫兴!一点面子都不给人家。”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曲东放下手中的茶盏,开口说道:“风师弟,如果你想找‘幻梦石’的话,我倒是有个建议。” “哦?曲师兄请讲!”风子垣连忙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曲东继续道:“今天市坊里正好有一场小型拍卖会,据说那里会出现不少平时难得一见的好东西,甚至还有一些罕见的珍稀材料,‘幻梦石’这种级别的材料,说不定也会出现。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让店小二带你去看看。” “拍卖会?”风子垣眼前一亮,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比漫无目的地乱逛要有效率得多,“那真是太好了!多谢曲师兄指点!” 他欣然接受了曲东的建议。 …… 前往拍卖会的路上,店小二陈生似乎对风子垣颇有好感,一路上不停地找话题跟他聊天。 陈生看起来年纪不大,但修为却已经达到了初元境二层,在世俗界也算得上是一位高手了。 “风公子,您是第一次来我们‘幽澜市坊’吧?这里可是我们‘天澜国’边境最繁华的修仙坊市之一,各种奇珍异宝、天材地宝应有尽有,保证您来了就不想走了!” 陈生热情地介绍道。 风子垣笑着回应道:“我的确是第一次来‘幽澜市坊’,这里的繁华程度确实令人惊叹。” 他顿了顿,状似随意地问道:“听你的口音,似乎不是‘神武国’人?” “回风公子,小的是‘天澜国’人。”陈生恭敬地答道。 风子垣随口问道:“你既然是‘天澜国’人,可否跟我介绍一下你们国家的修仙势力?” 他对“天澜国”了解不多,正好趁此机会向陈生打听一下。 “那可就问对人了!”陈生拍着胸脯,一脸自豪地说道, “‘天澜国’幅员辽阔,比‘神武国’还要大得多,修仙资源也更加丰富,门派林立,高手如云!其中最大的宗门是‘仙海宗’,‘天澜国’当之无愧的霸主,可惜他们的掌门几年前意外身亡,‘仙海宗’便一蹶不振,逐渐没落了。” “哦?意外身亡?”风子垣有些惊讶,“怎么个意外法?” “这个嘛……”陈生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据小道消息说,是因为练功练到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不过这也只是传闻,具体情况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原来如此。”风子垣点点头,表示理解。 “‘仙海宗’没落之后,”陈生继续说道,“‘天澜国’最有势力的宗门就变成了原先排名第二的‘秘剑门’。此门派擅长剑术,门内弟子个个剑术超群,实力强大,隐隐有取代‘仙海宗’,成为‘天澜国’第一宗门的趋势。” “仙海宗、秘剑门……”风子垣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两个名字,暗暗记了下来。 陈生继续说道:“除了‘仙海宗’和‘秘剑门’外,‘天澜国’还有许多其他的修真门派,例如‘天星阁’、‘万兽谷’、‘玄冥宗’等等,每个门派都有着各自的特色和底蕴,实力也不容小觑。”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这些都只是修仙界的事情,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没什么关系,也就是听听罢了,当个乐子。”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第220章幽澜柜坊 “幽澜柜坊”。 赌坊里人头攒动,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衣着光鲜的富家公子,满脸横肉的江湖莽汉,还有打扮妖娆的妩媚女子,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兴奋和渴望。 穆瑾瑜此前从未踏足过赌坊,空气中弥漫的脂粉香气,夹杂着汗水和酒味,熏得她微微皱起了眉头。 震耳欲聋的吆喝声、骰子碰撞的清脆声,以及输赢之间此起彼伏的欢呼和咒骂声,交织成一片混乱的交响曲,冲击着她的耳膜。 她紧紧地跟在马胖子等人的身后,亦步亦趋,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人群冲散。 马胖子带着她来到一张赌大小的桌子前,热情地招呼穆瑾瑜坐下。 “师妹,就玩这个吧,简单易学,运气好一把就能翻倍!” 他说着,从“储物囊”里掏出一把‘元石’,豪气地扔在桌子上,“你先来!” 穆瑾瑜看着桌上跳动的骰子,心中既紧张又期待。 她暗暗祈祷自己能赢,好早点把欠风子垣的“元石”还上。 她想起风子垣那双清澈深邃的目光,以及他递给自己“元石”时温和的笑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不想欠他的人情,更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个贪图小便宜的人。 “师妹,你想押大还是小?”马胖子见她迟迟没有动作,便开口问道。 穆瑾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一块“元石”放在了“小”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选小,或许只是凭着一种直觉。 骰盅揭开,二、三、四,赫然是小!周围爆发出几声欢呼,几声叹息。 “师妹,你运气真好,第一次就赢了!” 马胖子兴奋地一掌拍在穆瑾瑜肩上,震得她微微一晃。 他嗓门洪亮,周围不少人都朝这边投来目光。 穆瑾瑜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看着面前的两块“元石”,心中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反而更加忐忑不安。 她不习惯被这么多人注视,更不习惯这种大起大落的感觉。 赢了固然开心,可也清楚赌博的风险,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她告诫自己,差不多就行了,千万不能沉迷其中。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穆瑾瑜耳中。 “瑾瑜妹妹?真的是你!” 穆瑾瑜循声望去,一抹翠绿映入眼帘,宛如春日里新抽的嫩芽,清新明快。 一位身着绿色衣裙的女子俏生生地立于不远处,巧笑嫣然,顾盼生姿。 她容貌明艳,妩媚动人,眼波流转间,似有万种风情,正是穆瑾瑜的故交好友——翠竹峰的钟月璃。 “月璃师姐!”穆瑾瑜惊喜地叫出声来,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在这嘈杂喧闹的赌坊里,遇到一个熟人,让她倍感亲切。 “你怎么也在这里?”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随即相视一笑。 “我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赢了几块‘元石’。”钟月璃晃了晃手中的钱袋,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我也是。”穆瑾瑜也扬了扬手中的两枚“元石”,心中那份忐忑不安也消散了几分。 “异乡巧遇,不如我们去庆祝一下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酒楼,灵膳做得一绝!”钟月璃提议道。 “好啊!”穆瑾瑜欣然答应。她正想找个借口离开赌坊,这个提议正合心意。 “轻尘师兄,我与月璃师姐去吃顿饭,你们继续玩吧。”穆瑾瑜转身对还在赌桌上的马胖子说道。 马胖子正玩得兴起,头也不抬地敷衍道:“好的师妹,注意安全啊!” 说完,便又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赌桌上。 穆瑾瑜看着马胖子专注的背影,心中莫名地感到一丝失落。本以为马胖子会多关心她几句,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不上心。 她轻轻叹了口气,与钟月璃并肩走出了喧闹的赌坊。 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穆瑾瑜顿觉神清气爽。 庆幸自己没有继续赌下去,也庆幸遇到了钟月璃。 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吧。 …… 另一边,拍卖会场也是热闹非凡,座无虚席。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灵药、丹药和法宝的气息,混合着人们兴奋的交谈声,嗡嗡作响,如同炸开了锅一般。 衣着光鲜的修士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谈论着即将拍卖的珍稀宝物。 得益于陈生的周到安排,风子垣避开一楼的喧嚣和拥挤,舒舒服服地坐在二楼的雅间内,静静等待拍卖会的开始。 “公子,那你好好玩,我先回去了!”陈生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语气谦卑。 风子垣微微颔首,回了个礼,同时不动声色地取出一块散发着温润光泽的“元石”,塞到陈生的手中,说道:“辛苦了!” 陈生见状大喜过望,连忙将“元石”小心翼翼地揣进口袋里,脸上堆满了笑容,再次躬身行礼道:“多谢公子赏赐!公子告辞。” 说着,他一步三回头地退出了雅间,轻轻关上了房门。 雅间布置得古色古香,精致典雅。 淡淡的沉香在空气中袅袅升起,营造出一股宁静祥和的氛围。 透过精雕细琢的窗棂,可以俯瞰整个会场,将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尽收眼底。 风子垣悠闲地斜倚在柔软的靠垫上,呷了一口清香扑鼻的灵茶,目光扫过下方攒动的人头,心中对即将开始的拍卖会充满了期待。 不一会儿,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步履蹒跚的老者走了进来。 他须发皆白,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老者在风子垣身旁的座位上缓缓坐下,朝他友善地点了点头。 “这位小友,老朽吴声,幸会,幸会。”老者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丝毫没有老态龙钟之感。 风子垣连忙起身回礼:“吴前辈幸会,在下风子垣。” 吴声似乎颇为健谈,呷了一口茶后,便兴致勃勃地向风子垣介绍起拍卖会的规则和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 “小友可是第一次参加‘天元阁’的拍卖会?”吴声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眯眯地问道。 风子垣恭敬地回答:“正是,晚辈初来乍到,还请前辈多多指教。” “哈哈,小友不必客气。”吴声爽朗一笑,开始介绍拍卖会的规则。 “这‘天元阁’的拍卖会,可是远近闻名,规矩也颇为严格。首先,出价必须以‘元石’为单位,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五十中品元石。 其次,若是看中了哪件宝物,只需举起手中的牌子即可,价高者得。当然,若是遇到心仪之物,也可直接喊价,但切记要量力而行,莫要一时冲动,导致囊中羞涩啊。” 吴声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风子垣一眼。 风子垣认真聆听,不时点头表示理解,偶尔也会提出一些疑问,例如拍卖会的流程、物品的鉴定等等,吴声都耐心解答,语气和蔼,如同一位循循善诱的长者。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吴声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不知小友今日来此,是想竞拍些什么宝物?” “晚辈想求购一些‘幻梦石’。”风子垣也不隐瞒,如实回答。 “幻梦石?”吴声捋了捋胡须, “巧了,老夫手中正好有一些“幻梦石”,品质上佳,颗颗饱满,蕴含着浓郁的幻力,若是小友感兴趣,明日可到老夫府上一观。” 风子垣闻言心中一喜,他正愁着拍卖会上不一定能碰上“幻梦石”,即使有,价格也必定不菲。 “那真是太好了!前辈府上在何处?晚辈明日定当前往拜访。”风子垣难掩心中的喜悦。 吴声报上了一个地址,并补充道:“为了避免麻烦,我们还是现在就将价格定下来吧。” 说着,两人心照不宣地用宽大的袖子遮掩住手上的动作,以一种古老而隐秘的方式——“捏码子”,来商定“幻梦石”的价格。 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下来,双方都对价格表示满意。 风子垣随即取出一些中品元石,作为订金交给了吴声。 吴声接过“元石”,仔细检查了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并将一块刻有特殊印记的玉牌递给风子垣,说道:“这是老夫的信物,小友明日凭此玉牌即可进入。” 第221章小拍卖会 雕花木门缓缓推开,发出轻微而悦耳的“吱呀”声,穆瑾瑜和钟月璃步入一间装饰豪华的雅间。 房间宽敞明亮,格局开阔,彰显着大气奢华。 正中央摆放着一张雕工精美的方形红木餐桌,桌面宽阔平整,散发着淡淡的木香,足以容纳十余人同时用餐。 桌面中央,一个精致的鎏金香炉静静地燃烧着上好的沉香,香气袅袅,令人心旷神怡。 一扇屏风巧妙地将房间分隔开来,屏风上,仕女们衣袂飘飘,顾盼生姿。 几尊造型古朴典雅的青瓷花瓶点缀在房间的角落,瓶中插着几支盛开的牡丹,花朵娇艳欲滴,雍容华贵,为房间增添了一抹亮丽的色彩,更添几分生气。 “哇,这里也太大了吧!就我们两个人,会不会太浪费了?”穆瑾瑜环顾四周,不禁感叹道。 钟月璃掩嘴轻笑,“瑾瑜妹妹,你这就见外了,难得出来一次,当然要好好享受一番。” 她说着,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眺望着窗外的景色,“你看,这里的景色多美啊,青山绿水,鸟语花香,真是人间仙境。” 随即,她转头对跑堂的吩咐道:“小二哥,来几个你们的招牌菜,再来一壶你们这儿最好的灵酒,要年份久一些的,酒香浓郁的。” 跑堂的点头哈腰地应道:“好嘞,两位仙子稍等,小的这就去安排。” 说罢,便一溜烟地退了下去。 跑堂的离开后,钟月璃语气亲昵地说道:“妹妹,你我难得有机会出来小聚,今天必须吃好喝好。” 她说着,拿起茶壶,为穆瑾瑜斟满一杯。“你师姐我刚刚小赚了一笔,所以不用替我省钱。” 穆瑾瑜看着钟月璃热情洋溢的笑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原本还有些拘谨,此刻也渐渐放松下来,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两人闲聊了一会,跑堂的便端着几碟精致的小菜和一壶酒香四溢的灵酒走了进来。 他将菜肴一一摆放在桌上,又为两人斟满酒杯,这才躬身退下,动作轻柔,训练有素。 “来,妹妹,他乡遇故知,我们先干一杯。”钟月璃举起酒杯,笑容满面地说道。 “师姐,我不会喝酒。”穆瑾瑜连忙摆手,面露难色。 “哎呀,尝尝嘛,就一小口。这酒可是‘幽澜市坊’鼎鼎大名的‘仙酿饮’,度数很低,喝一点没事的。况且,它可以帮助你提升修为,稳固境界。”钟月璃劝说道,语气温柔而亲切。 穆瑾瑜盛情难却,只好勉强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一股清甜的酒香在口中弥漫开来,酒液顺着喉咙缓缓流下,暖意瞬间涌遍全身,让她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 两人边吃边聊,从修炼心得到宗门趣事,从市井传闻到奇珍异宝,无所不谈,气氛渐渐融洽起来,欢声笑语不断。 “妹妹,你有没有心仪之人啊?”钟月璃状似无意地问道,目光却紧紧地盯着穆瑾瑜,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穆瑾瑜红着脸,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嗯,有。” “哦?是谁啊?说来听听。”钟月璃饶有兴致地追问道。 “是我的师兄,马轻尘。”一提到马胖子,穆瑾瑜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这个呆子,我好心买了一套飞针送他,可他满脑子就是赌钱,我根本找不到机会送给他,而且……” 她欲言又止,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 “唉,男人都是这样,喜新厌旧,不值得托付终身。不如这样,我给你介绍一个吧,保证比你那师兄强百倍,家世、人品、修为,样样都是上上之选。”钟月璃说道。 “不用了,师姐。”穆瑾瑜摇摇头,语气坚定,她心里只有马胖子一人,旁人再好,也比不上他。 突然,一阵莫名的眩晕感突然袭来,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扭曲。 “师姐……我……” 刚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舌头仿佛打了结,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下意识地伸手扶住额头,纤细的手指轻轻揉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这突如其来的不适。 “妹妹,你怎么了?”钟月璃见状,忙问道。 “好……好晕啊……” 穆瑾瑜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怎么也睁不开。 最终,她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失去了意识,不省人事。 钟月璃看着昏迷不醒的穆瑾瑜,原本关切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的嘲讽。 她优雅地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低声说道:“妹妹,对不住了,我也是受人之托,身不由己。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单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然后,轻轻拍了拍手,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不一会儿,房门应声而开,两名戴着面具、身着白衣的修士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们走到桌前,动作娴熟地将穆瑾瑜架起,然后迅速地离开,如同鬼魅一般。 …… 与此同时,拍卖会开始了。 华丽的帷幕缓缓拉开,一位身着锦袍的拍卖师款款走上台,用富有磁性的声音宣布拍卖会正式开始。 “各位道友,欢迎来到‘天元阁’。今天,我们将为诸位呈现一系列珍稀罕见的宝物,希望各位道友都能有所斩获!” 随着拍卖师话音落下,一件件珍稀的宝物陆续呈现在众人面前,从散发着浓郁药香的千年灵药到闪烁着奇异光泽的稀有矿石,从威力强大的法宝到珍贵无比的符箓,琳琅满目的宝物令人眼花缭乱。 风子垣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奢华的场面所震撼。 “五万中品元石,还有更高的吗?五万中品元石一次!五万中品元石两次!”拍卖师高亢的声音不断刺激着众人的神经。 “五万五千!”一个清脆的女声从二楼的某个雅间传来。 “六万!”一个粗犷的男声紧随其后。 …… 他看着一件件宝物以天价被拍走,心中不禁感叹。 “看来我还是太低估这‘幽澜市坊’的富庶程度了。” 期间,一个热烈参与竞拍的人引起了风子垣的注意,正是昨天在“灵宝斋”遇到的那位中年胖修士罗子通。 此人依旧是一身金丝绣边的华服,珠光宝气,手中不停地把玩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扳指,神态悠闲,却又带着一丝不可一世的傲慢。 他频频举牌,毫不吝啬地挥洒着“元石”,好似金钱在他眼中如同砂砾一般,不值一提。 短短时间内,罗子通已经拍下了不少好东西,引来周围不少人艳羡的目光。 “看来罗道友收获颇丰啊。”吴声捋着胡须,笑呵呵地说道。 风子垣闻言,转头看向吴声,好奇地问道:“前辈认识这位道友?” 吴声神秘一笑,压低声音说道:“天澜国罗子通,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可是罗家家主最宠爱的幼子,家底丰厚着呢!” 风子垣恍然大悟,原来是世家子弟,难怪如此财大气粗。 他不禁想起在“灵宝斋”中,罗子通对穆瑾瑜的轻佻举动,看来此人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 随着拍卖的进行,让风子垣没想到的是,一旁的吴声也是一位身价不菲的主儿,虽然他看起来样貌平凡,衣着朴素,就像一位和蔼可亲的邻家大爷,但出手却毫不含糊,每次叫价都让人瞠目结舌。 他先后拍下了几株珍贵至极的灵草及一些罕见的炼器材料,显示出他雄厚的财力和非凡的眼力。 风子垣心中暗叹: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风子垣对这些宝物虽然也很心动,奈何囊中羞涩,只能望洋兴叹,眼睁睁地看着它们落入他人之手,暗自感慨自己与这些富豪的巨大差距。 第222章宝剑玄霜 眼看着拍卖会接近尾声,一件件压轴的宝物也陆续亮相,奇珍异宝,琳琅满目,看得风子垣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尽管每一件都价值连城,令人心动不已,可是它们高昂的价格让风子垣高攀不起。 既然囊中羞涩,无力竞拍,风子垣也就兴致寥寥了。如同局外人一般,冷眼旁观着这场金钱的盛宴。 他觉得此次拍卖会应该不会再有他需要的东西了,正准备起身离开,却突然听到拍卖师用激动得略带颤抖的声音,高声宣布道: “各位贵宾,接下来,要呈献给大家的是本次拍卖会的压轴之宝——传说中的神兵利器,玄霜剑!” 随着拍卖师话音落下,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拍卖台上,屏息凝神,期待着这件压轴之宝的亮相。 这时,两位身着轻纱的侍女,步履轻盈,优雅地走上台来,其中一位手捧精致的玉盘,玉盘晶莹剔透,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玉盘之上,静静地躺着一把通体散发着凛冽寒气的宝剑——玄霜。 玄霜剑身长约三尺,通体呈现出深邃的幽蓝色,如同凝固的万年寒冰,隐隐散发着幽光,寒气逼人。 剑脊上刻有一条细微却栩栩如生的蟠龙图案,龙身蜿蜒盘旋,龙鳞清晰可见,龙目炯炯有神,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翱翔九天。 剑格处雕琢成两朵盛开的冰莲,晶莹剔透,栩栩如生,花瓣层层叠叠,脉络清晰可见,仿佛散发着淡淡的寒香。 剑刃锋利无比,寒光闪烁,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剑气,仿佛连空气都要被其冻结,让人不敢靠近。 一股凛冽的寒意瞬间席卷全场,让原本有些燥热的空气都变得清冷起来,一些修为较低的修士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感觉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把宝剑之上,眼中充满了震惊、渴望和贪婪。 “更难得的是,此剑自带一丝冰魂剑意,可助剑修感悟剑道真谛,提升剑道修为,突破瓶颈,实乃不可多得的宝物,是所有剑修梦寐以求的神兵利器!” 他顿了顿,提高了音量,“而且,这把‘玄霜剑’还可以被修仙者炼化,与自身融为一体,无需整日背负!” “起拍价,一万上品元石!”他高声宣布,手中的木槌重重地敲击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话音刚落,全场便一片哗然,气氛瞬间达到了高潮。 “起拍价就要一万上品元石?” 即便早有预料压轴宝物价值不菲,风子垣还是被这价格吓了一跳,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风子垣修炼的“天罡剑诀”至刚至阳,对武器的要求极高。 他一直渴望得到一把趁手的兵器,无奈朏朏目前的炼器水平还停留在灵器级别,还无法炼制宝器级别的武器。 法宝按照等级可分为凡器、灵器、宝器、神器、圣器、仙器等,每一阶又分为极上中下四品。 一件极品宝器,几乎是横扫重元境的存在,若是拥有了这把“玄霜剑”,他甚至可以在不动用煞气的情况下与重元境后期修士一较高下。 这让风子垣对这件武器无比心动,恨不得立刻将其收入囊中。 可是那高昂的价格却如同一道天堑,将他阻隔在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罗子通与其他几名衣着华贵,显然出身不凡的修士争夺这件宝物。 听着那不断攀升的价格,风子垣心中五味杂陈,既羡慕又无奈,还有一丝不甘。 以他目前的财力,根本无力参与这场竞拍,只能做一个旁观者。 “一万一千上品元石!”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一万两千!”另一个浑厚有力的男声紧随其后。 价格一路飙升,竞争异常激烈。转眼间,价格已经攀升到了一万八千上品元石。 “两万上品元石!”罗子通志得意满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势在必得的傲慢。 场中顿时安静了一瞬,一些修士已经无力再竞争下去,纷纷摇头叹息。 就在这时,二楼一个不起眼的雅间内,一位白发老者缓缓举起了手中的牌子,用苍老却坚定的声音说道:“两万一千上品元石!” 罗子通眉头一皱,循声望去,看到老者后,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一个糟老头子也敢跟自己抢东西? “两万三千!”罗子通毫不犹豫地加价。 “两万四千!”老者再次举牌,语气依旧平静。 罗子通脸色阴沉下来,这老头子看来是真想要这把剑啊。他咬了咬牙,再次举牌:“两万六千!” 老者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犹豫。 最终,还是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牌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罗子通见状,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玄霜剑”最终以两万六千上品元石的高价被他收入囊中。 他得意洋洋地环顾四周,享受着众人羡慕的目光。 星月初升,华灯初上。 风子垣告别了吴声,独自一人沿着热闹的街道返回客舍。 他一边走,一边思索着今天拍卖会上发生的事情,尤其是那把“玄霜剑”,让他念念不忘。 回来后,风子垣习惯性地先去柜台打听了一下马胖子几人的情况。 “哎哟,风公子您回来啦!”陈生眼尖,一看到风子垣的身影,立马放下手中的算盘,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点头哈腰,殷勤备至,“小的看您气色不错,红光满面,想必是收获颇丰啊!有没有淘到什么宝贝?” 风子垣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陈生的热情,他淡淡地笑了笑,说道:“还行,略有所得。” 然后话锋一转,问道:“我那几位朋友回来了吗?” “没呢,风公子。”陈生点头哈腰地赔笑道,“他们几位整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的哪能知道他们的行踪啊。不过您放心,只要他们一回来,小的立马就通知您,您看成吗?” 风子垣淡淡地“嗯”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枚“元石”,递给陈生,“那就麻烦你了。” “好嘞,风公子尽管放心,小的会留意的。” 陈生接过元石,喜笑颜开,点头哈腰地退到一旁,目送着风子垣上楼,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这才重新回到柜台后面,拿起算盘,继续噼里啪啦地拨弄起来,嘴里还哼着小曲,显然心情十分愉悦。 夜色渐深,客舍里逐渐安静下来。 风子垣盘膝坐在床上,闭目修炼,试图将心中的杂念驱散。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喧闹的说话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夜的宁静,也打断了风子垣的修炼。 他缓缓睁开眼睛,敏锐的听觉立刻辨认出那是马胖子等人的声音。 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向下望去。 借着昏黄的灯光,他看到马胖子等人正摇摇晃晃地走进客舍,一个个脚步虚浮,东倒西歪,满脸通红,眼神迷离,显然是喝了不少酒。 “哈哈,今天运气爆棚!又赢了好多元石!要是早知道我有赌神潜质,早早地就应该去吃这碗饭!” 马胖子大声嚷嚷着,语气中充满了得意和兴奋,手里还挥舞着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嘘,轻尘哥,小声点,别吵醒其他人。” 陆小鱼含糊不清地提醒道,他自己也有些醉醺醺的,脚步踉跄,几乎站立不稳。 一只手紧紧搂着怀中已经喝得不省人事的许灵儿,另一只手胡乱地挥舞着,仿佛在努力保持平衡。 “怕什么,今天我们都是赢家!让别人羡慕去吧!” 马胖子显然没有听进去,依旧我行我素,嗓门大得整个客舍都能听到。 风子垣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想:看来,他们今晚的运气还不错,至少没有输得倾家荡产。 不过,这样沉迷于赌博,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他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关上窗户,转身回到床上,盘膝而坐,继续修炼。 第223章瑾瑜之痛 一间昏暗的房间里,空气沉闷而潮湿。 墙壁上昏黄的油灯摇曳着,发出闪烁不定的光芒,将四周的景物映照得影影绰绰,扭曲变形,更添了几分阴森可怖的气息。 穆瑾瑜悠悠转醒,意识混沌而迷茫。头重得就像灌了铅,浑身酸软无力,每一个关节都在隐隐作痛。 她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却感觉眼睛如同被黏住了一般,怎么也睁不开。 挣扎了许久,终于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眼前一片模糊,如同蒙上了一层纱,看不真切。 过了好一会儿,视线才逐渐清晰起来,眼前的景象也慢慢地变得清晰起来。 放眼望去,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冰冷坚硬的石台上,粗糙的麻绳紧紧地捆绑着四肢,勒得人皮肉生疼,动弹不得。 穆瑾瑜心中一惊,一股寒意瞬间传遍全身,只能拼命地挣扎,想要挣脱束缚,然而麻绳反而勒得越来越紧,几乎要嵌入血肉之中。 又试着调动体内的灵力,却发现丹田如同被冻结了一般,无法调动分毫,这让她更加惊恐。 尝试无果后,穆瑾瑜开始努力回忆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却只记得与钟月璃一起吃饭,喝了那杯据说对修炼大有裨益的“仙酿饮”,便失去了意识。 之后的事情,她完全没有印象,仿佛记忆被硬生生地截断了一般。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穆瑾瑜低声呢喃着,声音颤抖,带着一丝哭腔和恐惧。 突然,刺耳的“吱呀”声传出,房门被缓缓打开。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那个在“灵宝斋”有过一面之缘,让她感到厌恶的中年修士——罗子通。 他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淫邪笑容,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如同饿狼看到了猎物一般,一步步朝着穆瑾瑜走来,肥胖的身躯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看到罗子通那令人作呕的笑容,穆瑾瑜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瑟瑟发抖。 “你……你想干什么?”她颤抖着问道。 罗子通肥胖的身躯一步步逼近,最终停在了石台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被绑缚的穆瑾瑜,眼中满是淫邪。 “啧啧啧,小美人,你终于醒了。” 他伸出肥腻的手指,轻佻地抚摸着穆瑾瑜白皙的脸颊,语气轻浮而猥琐,“没想到吧,我们又见面了。” 穆瑾瑜感到一阵恶心,她拼命地扭过头,想要躲避罗子通的触碰,却被他一把抓住下巴,强迫她与其对视。 “别躲啊,小美人,你长得这么漂亮,我可是对你一见钟情呢!”罗子通冷笑道。 “你……你放开我!救命啊!救命……” 穆瑾瑜终于忍不住哭喊出声,声音嘶哑,带着一丝绝望,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罗子通却毫不在意,反而被她的叫喊激起了更大的兴趣。 “喊吧,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这里是我的地盘,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人敢管我!” 他说着,粗暴地撕扯着穆瑾瑜的衣衫,动作粗鲁,如同野兽撕咬猎物一般,没有一丝怜香惜玉。 “不要……求求你,放了我……我求求你了……” 穆瑾瑜拼命地挣扎,扭动着身体,如同困兽犹斗,试图挣脱束缚,然而,粗糙的麻绳却越勒越紧,深深地嵌入她的肌肤,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让她痛不欲生。 “放了你?哈哈,怎么可能!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 罗子通狞笑着,一把抓住穆瑾瑜的头发,将她狠狠地拽了起来,让她被迫仰起头,直视着他那充满邪恶的眼睛。 穆瑾瑜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苦苦哀求道:“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什么都可以答应我?”罗子通舔了舔嘴唇,语气轻佻而淫邪,“那好,你只要把我伺候好了,让我满意了,我就放了你。” 他迫不及待地脱掉了裤子,指着自己的身下,说道。 穆瑾瑜强忍着内心的恶心和恐惧,将头别到一边,不去看那令人作呕的场面,她贝齿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却没有说话,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如同风中的落叶,显得那么的脆弱和无助。 “怎么?不愿意?”罗子通见穆瑾瑜没有反应,脸色一沉,语气变得冰冷,“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撕扯掉穆瑾瑜身上仅有的衣衫,然后朝她扑了过去。 穆瑾瑜绝望地闭上眼睛,她知道,自己已经逃脱不了魔掌,等待她的,将是无尽的屈辱和折磨。 …… 翌日清晨,温暖的阳光洒进房间,驱散了夜晚的寒意。 风子垣早早起床,洗漱完毕后,便来到客舍一楼的大厅,准备与众人一起喝早茶。 然而,当他环顾四周,却意外地发现少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咦,穆师妹呢?怎么没看到她?她还没起床吗?” “是啊,瑾瑜师妹去哪儿了?她昨晚好像没回来呢!”许灵儿揉着惺忪的睡眼,四处张望着。 马胖子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地说道:“她昨天在赌坊遇到一个相熟的师姐,一起出去吃饭了。” “哦?什么熟人?是哪个宗门的师姐?”风子垣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连忙追问道,他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好像是……好像是翠竹峰的某位师姐吧!具体是谁我也没听清楚,当时我正在兴头上,没怎么注意。” 马胖子挠了挠头,努力回想了一下,似乎也记不太清楚了,语气有些含糊。 穆瑾瑜性格谨慎,怎么会轻易跟一个不太熟悉的人出去,而且还夜不归宿呢?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 他提醒说:“胖子,别忘了我们此行的初心是什么!不要整日想着去赌坊玩乐!” 马胖子却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地说道:“风哥,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打算先在赌坊大赚一笔,然后再拿着赚到的‘元石’去参加拍卖会,说不定还能拍下几件宝贝呢!” 风子垣眉头紧锁,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语气严肃地提醒道:“就算你要去赌坊,也得先把穆师妹找回来!吃个饭就一夜不归,你觉得正常吗?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跟她的家人交代?” 此时,马胖子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意识到自己玩乐过头了。“风哥教训的是,是我疏忽了。我这就去找瑾瑜师妹,把她安全带回来。” “嗯,这样最好。可我要出去办点事,不能陪你一起去找她,如果有消息就通知我。” 风子垣点点头,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但他仍然无法完全放下心来,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就在这时,曲东走了过来,好奇地问道:“风师弟,昨天的拍卖会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好东西?” 风子垣心中有事,只想尽快脱身,于是只好敷衍道:“好东西倒是不少,看得我眼花缭乱,只可惜我囊中羞涩,只能过过眼瘾。” 他苦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自嘲。 “哈哈,风师弟太谦虚了,以你的实力和眼力,怎么可能空手而归呢?”曲东显然不信,揶揄地笑道。 “拍卖会上的确是颗粒无收,不过,我运气不错,侥幸遇到了一位前辈,他手头上正好有我需要的‘幻梦石’,而且价格公道,我们约好了今天交易。”风子垣不动声色地解释道。 “有收获就好!至少这拍卖会没有白去。你现在准备出门了吗?”曲东问道。 “嗯,我吃完饭就过去。”风子垣点点头。 “那可要小心一些,这修仙界人心险恶,财不露白。”曲东关切地提醒道。 风子垣点点头:“多谢曲师兄提醒,我会注意的。” 用过早饭后,风子垣便起身告辞,准备前往与吴声约定的交易地点——坊市外一处幽静的宅邸。 临走前,他再次叮嘱马胖子,语气严肃:“胖子,穆师妹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务必尽快找到她,确保她的安全。如果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 “风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到师妹的。”马胖子拍着胸脯保证道。 第224章僻静小院 吃过早茶,马胖子急匆匆地准备出门,刚走到客舍门口,就被曲东叫住了。 “哎,师弟,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曲东慢悠悠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去找穆师妹!”马胖子头也不回地答道,“风哥交代的任务,我可不敢怠慢。” 曲东见状,几步走到马胖子面前,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将他拉了回来,说道:“我说师弟,你人生地不熟的,去哪儿找穆师妹啊?” 马胖子闻言,顿时停下了脚步,眉头紧锁,脸上也露出了焦急之色:“风哥可是让我务必找到穆师妹的,万一她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曲东拍了拍马胖子,安慰道:“别着急,我这不是在帮你出主意吗?我让客舍的伙计陈生帮你去找,他可是这儿的地头蛇,黑白两道通吃,找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这不合适吧?” 马胖子还是有些犹豫,“师妹一夜未归,我现在还挺担心的,万一……” “哎呀,瞎说什么呢!”曲东打断了马胖子的话, “陈生兄弟办事你还不放心?我跟他打声招呼,让他多带几个人去找,保证把穆师妹安全带回来。与其浪费时间瞎转悠,还不如把这个任务交给专业人士,你也能安心去赌坊玩两把,岂不两全其美?” 马胖子一听这话,顿时心动了。 虽然还是放心不下穆瑾瑜,但是想到赌坊里的纸醉金迷,他的心就开始痒痒起来。那哗啦啦的“元石”碰撞声,仿佛魔音一般,不断地诱惑着他。 “可是……风哥那边……”马胖子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风师弟你就别担心了,我会跟他解释的。”曲东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安心去玩吧,等穆师妹回来了,立刻通知你。” 听到这话,马胖子心中的最后一丝顾虑也彻底打消了。 他一咬牙,一跺脚,说道:“那好吧,那就麻烦师哥了。一定要帮我找到师妹啊!”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曲东拍了拍胸脯,一副义不容辞的样子。 他随即转身招呼客栈的伙计:“陈生!过来一下!” 陈生听到呼唤,一路小跑着过来,点头哈腰地问道:“曲公子,您有何吩咐?”他搓着手,神情甚是殷勤。 曲东吩咐道:“我的师妹一夜未归,你帮忙去找找。” “敢问仙子芳名?可有什么特征?”陈生又问道。 马胖子连忙插嘴道:“她叫穆瑾瑜,是我们‘星辰道’玉清峰弟子,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衣裙,长得……嗯,长得挺漂亮的。” 曲东瞥了马胖子一眼,补充道:“她右手上戴着一枚翠绿的戒指,式样古朴。腰间还挂着一块白玉佩,羊脂白玉,上面刻着一个‘穆’字。” “好嘞,我记住了。穆瑾瑜,浅绿色衣裙,白玉佩,上有‘穆’字。” 陈生一边重复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册子,用特制的符笔在上面快速地记录下来, “曲公子,马公子,你们放心,我一定尽力找到这位穆姑娘。” “那就有劳陈生兄弟了。”马胖子感激地说道,连忙从怀里摸出几块“元石”,递给陈生,“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陈生连忙推辞:“马公子,这怎么好意思……” 马胖子不由分说地将“元石”塞进他手里:“拿着吧,找到人还有重赏。” 陈生这才眉开眼笑地收下“二位公子,你们放心,我掘地三尺也要找到这位穆姑娘。” 说完,他深深一揖,几乎弯成九十度,这才急匆匆地离开了客舍,寻人而去。 马胖子长舒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他转头看向曲东,脸上堆满了笑容,“走,曲师兄,咱们也赶紧去吧!” 曲东点点头,二人勾肩搭背,兴冲冲地出了门。 没走几步,马胖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疑惑地问道:“对了,曲师兄,灵儿师妹和小鱼呢?怎么没看到他们?” 曲东不假思索地答道:“哦,他俩啊。昨天在赌坊遇见一名炼丹师,对方手里正好有他们急需的‘凝魂丹’,说是品质上佳,药效极好,约好了今天交易。他们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怕去晚了被人捷足先登。” 马胖子点点头,也没多想,毕竟修仙之人对于丹药的需求极大,这样的交易也实属平常。 此时,他心中早已被赌钱的诱惑所占据,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便跟着曲东朝赌坊走去。 …… 按照约定,风子垣来到坊市外一处僻静至极的小院,他轻轻叩响了朱红色的大门。 “吱呀——”一声,大门缓缓打开,一位面容冷峻的中年修士出现在门口,此人身着黑衣,腰间佩剑,目光锐利地打量着风子垣。 风子垣微微颔首,不待对方询问,便将吴声交给他的玉牌递了过去。 “这位道友,在下风子垣,跟吴前辈相约今日见面,麻烦通禀一声。” 中年修士接过玉牌,仔细端详了片刻,脸上冷峻的表情才稍稍缓和了一些。他将玉牌还给风子垣,侧身让开一条路,语气恭敬地说道: “风道友请进,吴长老已等候多时了。” 风子垣迈步走进院内,他这才发现,院子里还站着几名同样身着黑衣的修士,一个个气息沉稳,显然都是训练有素之辈。 风子垣心中暗暗警惕,这吴声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有如此多的手下? 他跟着中年修士穿过一条幽静的走廊,两侧是高耸的围墙,墙上爬满了青藤,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终于,他们来到一间雅致的厢房前。厢房的门窗皆是雕花木制,古色古香,透着一股低调的奢华。 中年修士轻轻叩响房门,三长两短,节奏分明。 “进来!”屋里传来了吴声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得到应允后,中年修士才恭敬地推门而入,风子垣紧随其后。 屋内陈设简朴,却处处透着精致。一张紫檀木桌摆放在房间中央,桌上放着一套名贵的青瓷茶具,茶香袅袅,沁人心脾。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盘膝坐在蒲团上,眼中精光一闪,正是吴声。 见风子垣来了,他忙起身迎接,“风小友,一路辛苦了。” “吴前辈客气了。”风子垣连忙拱手回礼。 双方简单寒暄了几句,中年修士便识趣地退了出去,轻轻关上了房门,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两人分宾主落座后,吴声便迫不及待地从“储物囊”中取出了一个做工精美的玳瑁螺钿漆盒,递给风子垣。 “风小友,请过目,这就是你要的‘幻梦石’。” 风子垣接过木盒,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十几颗散发着淡淡蓝光的石头,晶莹剔透,宛若星辰,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幻梦石”。 他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品质上乘,数量无误后,便将准备好的“元石”递给了吴声。 交易完成后,吴声并没有急着送客,反而热情地拉着风子垣攀谈起来。 “风小友,你这样的年纪,身体又这般健朗,真是羡煞老夫啊!”吴声捋着花白的胡须,语气中带着一丝羡慕,又有一丝感叹。 “前辈谬赞了,晚辈不过是修炼了些粗浅的炼体功法罢了。”风子垣谦虚地回答道,同时心中也有些疑惑,这吴声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吴声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唉,老夫年轻的时候也曾像你这般身强体健,可惜岁月不饶人啊,如今已是日薄西山,垂垂老矣,很多事情都力不从心了。” 他说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向往和不甘,似乎在追忆着逝去的青春。 “生老病死,乃是天道循环,修士虽然寿元悠长,但终究无法逃脱这个宿命。”风子垣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顺着他的话说道。 吴声察觉到了风子垣的尴尬,他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说道:“风小友不必在意,老夫我只是有感而发,感慨岁月匆匆罢了,并非真的伤感。”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们不说这些了。风小友远道而来,想必也累了,先喝杯茶休息一下。” 说着,他为风子垣斟满一杯灵茶。 风子垣接过精致的瓷杯,轻轻抿了一口,只觉得一股清冽甘甜的茶香在口中弥漫开来,一股清凉之意瞬间传遍全身,说不出的舒畅,让人精神一振。 “果然是好茶!” 然而,就在他放下茶盏的瞬间,异变突生!一股莫名的眩晕感猛地袭上心头,体内真元流转涩滞,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的咽喉,令人窒息。 风子垣脸色骤变,猛地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他指着吴声,厉声喝道:“这茶有毒!” 第225章夺魂之危 坊市内,一座看似普通的宅院深处。 一个幽灵般的白色身影悄无声息地滑入厢房。 此人士身形瘦削,脸色苍白得吓人,眼窝深陷,仿佛许久未曾见过阳光。 动作轻柔得如同羽毛飘落,没有一丝声响,令人难以察觉他的到来。 他走到房间中央,阴冷的目光如同毒蛇般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最终落在了里面正在忙碌的一名女修身上。 这女修身着不起眼的灰色长袍,面容普通,神情木讷,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白衣修士用如同砂纸摩擦般沙哑的声音低沉问道:“都睡过去了?” 女修缓缓抬起头,用毫无感情的语调机械地回答:“回禀大人,都睡死过去了,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很好。”白衣修士满意地点了点头,“准备一下,今晚出发。男的送去李长老那里,女的……主人要亲自享用。” 顿了顿,又补充道:“一个初元境十二层的女修,啧啧,想想都让人兴奋,主人一定会非常满意的。” 他们所说的,正是喝了迷药后,瘫倒在椅子上,沉沉睡去的陆小鱼和许灵儿。 陆小鱼趴在桌上,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枚玉简,似乎在昏迷前还在努力参悟着什么。 许灵儿则侧躺在椅子上,脸色酡红,呼吸均匀,如同一个熟睡的婴儿。 她的一缕青丝散落在脸颊上,更衬得她肌肤如雪,娇艳欲滴。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香味,正是那迷药的味道。 …… 与此同时,深入地下的一间阴暗潮湿的密室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 密室中央,须发皆白的老年修士——吴声正盘膝而坐,他身着宽大的黑色长袍,整个人几乎完全隐没在黑暗之中,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他神情专注,双手如穿花蝴蝶般不断变换着法诀,指尖闪烁着点点灵光,口中念念有词。 地上,刻画着一个繁复而诡异的阵法图案。 猩红色的光芒如同流淌的血液般,在阵法中缓缓流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 阵法中央,风子垣静静地躺着,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呼吸微弱,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病人,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感知,任人摆布。 此刻,“夺魂”仪式正在进行。 这是一种极其邪恶的禁术,施术者通过特定的仪式,将自己的神魂强行侵入目标的识海,吞噬目标的灵魂,最终占据目标的身体。 夺魂的过程极其痛苦,目标的灵魂会在无尽的折磨中被一点点吞噬,最终化为乌有。 这种禁术为正道所不容,一旦发现,必将遭到严惩。 吴声念完最后一句咒语,眼神变得无比狂热,仿佛看到了重获新生的希望。 “苍天有眼!从今天开始,我吴声将彻底摆脱这具病入膏肓、腐朽不堪的躯壳,重获新生,拥有梦寐以求的强健肉身!哈哈哈哈!” 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疯狂。 原来,他处心积虑地接近风子垣,步步为营,精心策划,为的就是这一刻! 他垂涎风子垣年轻健壮、充满活力的身体,梦想将其占为己有,重获青春,继续追寻那虚无缥缈的长生大道。 狂笑过后,他迫不及待地举起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划破自己的手掌,鲜血喷涌而出,如同盛开的血色莲花,滴落在阵法图案之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接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与之前的腐朽气息交织在一起,闻之作呕。 随着法诀的不断变化,阵法图案上的红光越来越盛,如同燃烧的火焰,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血红色旋涡,将风子垣的身体完全笼罩其中。 “就是现在!” 吴声大喝一声,魂魄化作一道耀眼的白光,从天灵盖飞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带着破空之声,朝着风子垣的身体疾驰而去,速度快得肉眼几乎难以捕捉。 就在他的魂魄即将入体的一刻,异变突生! 风子垣的体内突然涌出一股强大的黑色煞气,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破了束缚。 它们化作一个狰狞可怖的鬼头,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令人毛骨悚然。 吴声的魂魄惊恐地尖叫道:“不好!这具身体已经被夺魂!而且,还是被煞气夺魂……” 他想要收回自己的魂魄,却已经来不及了。 黑色的鬼头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他的魂魄吞噬,然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又钻回风子垣体内。 吴声的肉身无力地瘫倒在地,双眼圆睁,死不瞑目,气息全无。 密室里,只剩下风子垣静静地躺在阵法中央,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正在经历一场剧烈的蜕变,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他体内涌动,仿佛要破体而出。 密室外,吴声的几名手下正焦急地等待着,不时地朝着紧闭的石门张望,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当他们感受到密室里传来的能量波动逐渐平息后,知道仪式已经结束,便迫不及待地推开石门,鱼贯而入。 他们看到风子垣静静地躺在阵法中央,气息平稳,脸色红润,以为吴声夺魂成功,纷纷上前表示祝贺。 “恭喜吴长老重获新生!” “贺喜吴长老返老还童!” 之前给风子垣开门的那名中年修士毕恭毕敬地凑了过来,低声禀报道:“罗长老遣人过来说,曲东这次送来的那名‘星辰道’女修士,是难得一见的纯阴之体,而且还是个处子之身。所以……他今晚就不来拜访您了,等他享用完了,再来向您赔罪。” 风子垣听到这番对话,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曲东!女修士!纯阴之体!处子!难道……难道是穆瑾瑜? 一连串的巧合如同一道闪电划过脑海,让他瞬间捕捉到了什么。 风子垣心中顿时燃起熊熊怒火,一股强烈的杀意在他体内翻涌。 他猛地睁开双眼,原本温和的眸子此刻却如同万年寒冰一般,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没有丝毫犹豫,他从怀里掏出一颗黑色的丹药——真魔丹。 丹药表面萦绕着一层黑雾,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 中年修士见状,脸色微变,疑惑地问道:“吴长老,这是什么丹药?怎么会有如此浓烈的煞气?莫非是什么禁丹?” 风子垣冷笑一声,语气冰冷如霜:“这是你们的催命符!”话音未落,他便将‘真魔丹’一口吞下。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狂暴的能量瞬间在他体内炸开,如同脱缰的野马般横冲直撞。 他浑身剧烈颤抖,肌肉膨胀,青筋暴起,脸上浮现出一道道狰狞的黑色纹路,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 “吼——”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一股浓郁的黑色煞气从风子垣体内喷涌而出,如同墨汁般迅速蔓延开来,瞬间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黑色煞气翻滚涌动,最终凝聚成一个面目狰狞,体形巨大的“煞妖王”。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几名黑衣修士脸色大变,他们惊恐地后退几步,指着风子垣,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不是吴长老!你……你是什么人?” 风子垣没有理会他们的疑问,只是冷冷地指着那名刚才说话的中年修士,用冰冷的声音说道:“留一个活口,我有话要问,其余的,都给我杀了!” “煞妖王”得到命令,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带着嗜血的杀意,扑向几名黑衣修士。 惨叫声,哀嚎声,骨骼碎裂的声音,在密室里回荡,如同人间炼狱一般恐怖。 顷刻之间,鲜血飞溅,残肢断臂散落一地,除了那名被风子垣点名的中年修士外,其余的全部变成了冰冷的尸体,死状惨不忍睹。 中年修士瘫倒在地,浑身颤抖,脸色惨白,裤裆处一片湿润,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显然是被吓得尿了裤子。 第226章泯灭人性 风子垣脸色铁青,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他一把揪住那名中年修士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如同拎小鸡一般,高声喝道:“说!你们是什么人?跟曲东是什么关系?” “我们……我们是天澜国‘秘剑门’的修士,”中年修士哆哆嗦嗦地说道,“我们通过一个神秘组织购买初元境的低阶修士…他…他们也被称之为‘猎物’,而曲东就是这个组织的联络人,负责给我们提供‘猎物’。这位道友,我…我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语无伦次,眼神闪烁,不敢与风子垣凌厉的目光对视。 “别废话!这个组织叫什么?给我讲一下它的具体情况!”风子垣厉声打断他。 “我……我不能说……”见风子垣步步紧逼,中年修士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无比惊恐的表情。 风子垣眼中寒光一闪,不再废话,单手掐诀,一股森然煞气瞬间侵入中年修士体内,如同无数细小的毒蛇,钻入他的五脏六腑,疯狂地啃噬着他的血肉。 “啊——” 中年修士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如同厉鬼的哀嚎,令人毛骨悚然。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无数钢针穿透,每一根神经都在剧烈地跳动,痛苦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地袭来,几乎要将他吞噬。 “我……我真的不能说……说了……说了我会死的……求求你……饶了我吧……” 风子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怜悯,语气冰冷如霜:“冥顽不灵,那就让你再吃点苦头吧!” 他说着,再次加大了煞气的输出。 “啊——” 中年修士再次痛苦地惨叫着,嘴唇瞬间变成了青紫色,眼球暴突,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如同拉风箱一般,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我说!我说!我说!咳咳……” 中年修士再也承受不住这如同凌迟般的痛苦,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我……我只是负责联系和交易,真的不知道它的名字啊!”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解释道:“但是……咳咳……我知道这个神秘组织,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遍布整个乾坤大陆的贩卖低阶修士的地下网络,他们就像猎人一样,四处捕捉‘猎物’,咳咳……”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雇主……会向他们发起需求……例如修为、年龄、性别、资质、灵根等等。然后,这个组织就会根据雇主的需求,提供相应的修士供雇主挑选,如果雇主看上了,就会付钱给这个组织。” “买回来的修士就完全属于雇主所有了。雇主可以任意处置他们,例如……虐杀、做成炼尸、采补双修……甚至……甚至……” 他突然停了下来,不敢再说下去,浑身颤抖得更加厉害,仿佛陷入了某种可怕的回忆之中。 风子垣听着中年修士的描述,心中怒火中烧,继续问道:“吴声和罗子通都参与了这种卑劣的交易吗?” “是的,”中年修士连忙答道,“罗公子经常通过曲东购买修士,尤其是年轻貌美的女修。不过吴长老是第一次参与这种交易,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身体出了问题,急需一具新的躯体,他也不会铤而走险,招惹这个神秘组织。” “所以,吴声那天在拍卖会故意接近我,实际上也是曲东把我卖给他了?”风子垣质问道。 中年修士连忙点头,“是……是的!这个组织会安排雇主和猎物见上一面,让雇主近距离观察猎物,决定这个猎物是否满意。就像……就像你昨天和吴长老的见面就……就是曲东安排的。” 风子垣猜测,罗子通那天在“灵宝斋”接近穆瑾瑜,应该也是有意而为之。 看来,这一切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这么伤天害理的事,难道就没有人管吗?”风子垣怒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谁……谁敢管呢……” 中年修士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这个组织的背景很强大,无人敢管的……而且那些猎物都是一些来自家境贫寒,没有背景的修士,死了也没人会在意的……”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接着问道:“罗子通买来的那个女修,是不是叫穆瑾瑜?” 中年修士连忙说道:“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但是那位女修的确是跟你们在一起的……” 听到这话,风子垣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百分百可以肯定,穆瑾瑜现在处境非常不妙! 他强压住愤怒,问道:“罗子通住在哪里?” 中年修士不敢违抗,连忙将罗子通的住址详告诉风子垣。 风子垣得到地址后,并没有就此罢休,他步步紧逼,再次厉声问道:“现在,告诉我,那个组织到底叫什么名字?别跟我装傻,我不相信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中年修士惊恐地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放过我吧!” 他嘴上说着不知道,眼神中透露出的恐惧和慌乱,都表明此人并没有说实话,只是害怕再次承受那煞气入体的痛苦。 风子垣眼中寒光一闪,他已经失去了耐心。 猛地抓住中年修士的手腕,用力一捏,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手腕应声而断,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如同杀猪一般。 “你再不说,我真要下狠手了!”风子垣警告道。 中年修士脸色惨白如纸,汗珠滚滚落下,他知道,如果再有所隐瞒,面前这个男人真的会把他折磨致死。 他捂着手腕,强忍着剧痛,断断续续地说道:“这个组织……叫作……”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痛苦地呻吟一声,身子猛地弓了起来,脸色也迅速变得青紫。 双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喉咙,想要将那股窒息感驱散,但一切都是徒劳。 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如同触电一般,口中发出“嗬嗬”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喉咙里钻出来。 脸色再次由青紫变成了乌黑,双眼圆睁,眼球突出,眼白布满了血丝,看上去狰狞恐怖。 接着,他口吐白沫,白沫中夹杂着黑色的血块,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四肢僵硬,最终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风子垣看着中年修士的尸体,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蹲下身,仔细检查他的尸体,伸手探入其胸口,发现体内有一只翠绿的小虫,如同翡翠雕琢而成,正在快速地蠕动着,贪婪地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风子垣一眼就认出这是一种极其恶毒的蛊虫——“噬心蛊”。 这种蛊虫平时潜伏在宿主的体内,悄无声息,难以察觉。 一旦宿主说了不该说的话,或者做了不该做的事,触犯了施蛊者的禁令,蛊虫便会立刻发作,分泌一种剧毒。 这种剧毒无比猛烈,会迅速侵蚀宿主的五脏六腑,让宿主痛不欲生。 在剧毒的作用下,宿主会出现一系列症状,包括剧烈腹痛、恶心呕吐、全身抽搐、呼吸困难、口吐白沫、七窍流血等等,最终在极度的痛苦和折磨中死去。 “噬心蛊?如此歹毒的蛊虫,再加上这种灭绝人性的交易,看来,这个组织绝非善类。”风子垣喃喃自语,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他意识到,自己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之中,而这场阴谋的背后,隐藏着一个极其危险的组织。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先找到罗子通,救回穆瑾瑜再说!”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意,如同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令人不寒而栗。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来头,有多大的势力,敢做如此丧尽天良之事,我定要让你们付出血的代价!” 第227章灵魂之怒 暗室中,空气凝滞,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在逼仄的空间里弥漫。 罗子通正赤裸着上身,肥硕的肚皮随着粗重的呼吸一起一伏。 他小心翼翼地用一块上好的丝绸擦拭着一截纤细白皙的断手。 那断手柔弱无骨,仿佛上好的羊脂玉雕琢而成,与罗子通粗糙肥厚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动作轻柔,如同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眼神中充满了病态的迷恋。 断手上,赫然戴着一枚翠绿色的玉戒,在昏暗的烛光下,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与周围的血腥气息形成鲜明的对比,更显得诡异而恐怖。 玉盒里,除了这截断手,还摆放着几根断指,每一根都如同白玉雕琢而成,晶莹剔透。 还有一缕乌黑亮丽的长发,散发着淡淡的幽香,静静地缠绕在断指之间,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生前的美好。 这些,都是他精心收集的“战利品”,是他变态欲望的象征,是他扭曲心灵的写照。 “啧啧,真是完美啊……” 罗子通自言自语道,语气中充满了痴迷和陶醉,“这可是我收集到的最完美的藏品了……” 他顿了顿,仿佛在回味着什么,然后又阴恻恻地低语道:“下一个……会是什么样的呢?” 就在这时,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和怒吼声从外面传来,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罗子通脸色骤变,拿着玉盒的手猛地一抖,险些将那盛放着断手的玉盒打翻。 “什么情况?”他惊呼一声,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慌乱地抓起掉落在地上的裤子,胡乱地往身上套,笨拙地将裤子提起来,试图用带子系住裤脚,但由于过于慌乱,带子几次从他手中滑落,肥胖的肚子如同一个巨大的障碍,阻碍着他。 可还没等他来得及穿好衣服,遮掩住他那肥胖臃肿、不堪入目的身躯,房门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轰然撞开,木屑纷飞,如同爆裂的烟花,在空中四散开来,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尘土飞扬中,一名年轻的修士手持长剑,满脸怒容,如同杀神一般,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正是风子垣。 他手中的长剑寒光闪烁,剑尖上还滴着鲜血,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一见面,双方都是一愣,显然都认出了对方。 他们彼此已经见过数面,在“灵宝斋”,在拍卖会,风子垣对罗子通那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模样可谓是印象深刻。 “是你?”罗子通惊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风子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目光越过罗子通那肥胖臃肿的身躯,落在了房间中央的石台上。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一滞,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僵在了原地。 石台上,躺着一具浑身赤裸,肢体残破不全的女性尸体,鲜血淋漓,惨不忍睹。尸身上的伤口狰狞可怖,令人不忍直视。 虽然面目全非,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熟悉的浅绿色衣裙。 瞬间,一团暴怒的火焰充满了风子垣的心头,仿佛火山喷发一般,难以抑制。 “罗子通!你这个畜生!”风子垣怒吼道,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你竟敢……”他顿了顿,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你竟然杀了穆师妹!我要你偿命!” 罗子通看着风子垣那充满杀意的眼神,心中有些慌乱,可他很快便强镇定下来。 毕竟,他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岂能被一个小辈吓倒? 他轻蔑地一笑,肥胖的脸上堆满了不屑,看着风子垣,傲慢地说道:“就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初元境小子,也敢在我面前放肆?真是不知死活!”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同时暗暗运转灵力,心念一动,手中光芒一闪,召唤出他刚刚在拍卖会上得到的宝剑——玄霜。 “玄霜”剑一出鞘,顿时寒光四射,凛冽的寒气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逼得风子垣也不禁后退了半步。 罗子通得意地抚摸着手中的“玄霜”,眼神中充满了得意。 “此剑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它的威力!” 然而,此时的风子垣双目血红,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并没有被“玄霜”的气势吓到,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不要命地朝着罗子通攻去。 他状若疯虎,完全不顾自身的安危,只想将罗子通碎尸万段,为穆瑾瑜报仇。 风子垣的剑法凌乱而狂暴,一招一式都充满了暴虐的力量,如同急雨般倾泻而出,但缺乏章法和技巧,完全是凭借着一股蛮力和愤怒在战斗。 他甚至放弃了防守,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攻击上,只想用自己的生命,换取罗子通的性命。 整个人完全沉浸在仇恨的旋涡之中,失去了理智,也失去了自我。 然而,愤怒虽然能带给人强大的力量,却也让人失去了冷静和判断力。 他的眼中只有仇恨,看不到其他,也听不到其他,就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只知道疯狂地攻击,却不知道如何才能真正地击败对手。 他越是愤怒,就越是容易露出破绽,就越是危险。 罗子通手持“玄霜”剑,实力远超于他,风子垣的攻击根本无法对其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相反,“玄霜”寒光闪烁,如同一条灵活的毒蛇,不断地攻击着风子垣的要害。 风子垣虽然凭借着不要命的打法,勉强抵挡了几招,但“玄霜”剑的寒气实在太过霸道,每一次碰撞都让他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仿佛连血液都要被冻结一般。 他的动作越来越迟缓,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很快,他便伤痕累累,鲜血淋漓,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越来越深,鲜血染红了衣衫,也染红了地面。 剧烈的疼痛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感到一阵阵眩晕。 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努力保持清醒。 “怎么?这就撑不住了?”罗子通看着狼狈不堪的风子垣,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就这点本事,也敢来跟我叫板?不自量力!真是可笑!” 说着,他手中的“玄霜”舞得更加凌厉,如同暴风骤雨一般,将风子垣笼罩其中。 “你不是要为你的小情人报仇吗?来啊!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罗子通一边攻击,一边出言挑衅,想要彻底击垮风子垣的心理防线。 只听“挡”的一声脆响,风子垣手中的长剑被“玄霜”剑从中劈断,断剑落地,发出一声悲鸣,仿佛在为它的主人感到惋惜。 风子垣踉跄后退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他的虎口震裂,鲜血顺着断剑流淌而下,滴落在地面上。 风子垣看着手中断裂的剑刃,又看了看步步紧逼的罗子通,他知道,这样下去,自己肯定就要交代在这了。 愤怒的火焰渐渐熄灭,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和冲动。 必须冷静下来,想办法扭转局势,否则,他不仅报不了仇,还会白白送掉性命。 第228章替天行道 “你不是要报仇吗?现在你的剑也断了?你拿什么杀我呢?” 罗子通手里握着“玄霜”,一步步朝着风子垣逼近,叫嚣道:“等我把你也杀了,你就能跟那个小姑娘做一对苦命鸳鸯了,哈哈哈哈!” 风子垣单手倚靠着墙壁,吐掉口中的鲜血,冷冷地盯着罗子通,眼神中没有一丝恐惧,只有无尽的恨意。 “罗子通,你觉得我愚蠢吗?”他沉声问道。 “什么?”罗子通的笑声戛然而止,眉头紧皱,狐疑地打量着风子垣,心想:难道这小子的脑子被打坏了?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风子垣没有理会罗子通的疑惑,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我既然不愚蠢,我来找你算账,怎么会不留后手呢?”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枚丹药——“真魔丹”。 丹药表面黑气缭绕,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 罗子通并不知道“真魔丹”是什么东西,只当是风子垣的垂死挣扎,更加肆无忌惮地嘲笑道:“怎么?想服毒自尽?真是个懦夫!哈哈哈!想死?没那么容易!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你就试试吧!蠢货!”风子垣没有理会罗子通的嘲讽,直接将“真魔丹”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灼热的力量瞬间涌遍全身,他感到自己的血液好似沸腾了一般,血管膨胀欲裂,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苦席卷而来,像是有无数钢针在扎他的骨髓。 下一刻,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波震得整个暗室都嗡嗡作响。 一股恐怖的魔气从他体内喷涌而出,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在空中迅速凝聚成一个巨大的身影——煞妖王! “轰!”的一声巨响,煞妖王的身躯骤然膨胀,将暗室的房顶顶了个大洞,碎石瓦砾四处飞溅。 煞妖王身高数丈,双目猩红如血,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凶光,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鬼。 它的出现,瞬间让罗子通的笑声戛然而止,脸色变得比纸还白。 “这……这是什么怪物?”罗子通惊恐地喊道,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风子垣咬着牙说道:“把他给我杀了!” “煞妖王”没有丝毫犹豫,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声浪滚滚,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它那如山般的身躯猛地向前一扑,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罗子通扑了过去。 巨大的利爪挥舞,带着凌厉的劲风,如同死神挥舞着镰刀,令人胆寒。 罗子通惊恐之下,连忙举起“玄霜”抵挡。 “玄霜”的寒气与煞妖王的魔气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尖啸声,激起阵阵气浪,吹得周围的家具东倒西歪。 然而,罗子通的实力与“煞妖王”相比,简直如同蚍蜉撼树。 “煞妖王”只是随意一挥利爪,便将“玄霜”连带着罗子通一起击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啊……” 罗子通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口中鲜血狂喷。 “煞妖王”并没有就此罢休,它再次扑向罗子通,利爪如刀,狠狠地抓在罗子通的身上,撕裂他的血肉,留下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只听得几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碎裂声响,罗子通的四肢便被尽数打断,白森森的骨茬刺破皮肉,暴露在空气中,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罗子通瘫倒在地,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呻吟,夹杂着痛苦的呜咽,鲜血如同泉涌般从断肢处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地面。 “煞妖王”猩红的双目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它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正要一口咬断罗子通的喉咙,结束他的痛苦,却被风子垣一声高喝阻止了。 “住手!留他一条狗命!”风子垣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暗室中回荡。 风子垣走到罗子通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此刻的罗子通,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跋扈,四肢尽断,瘫倒在地,血肉模糊,如同一条丧家之犬。 罗子通用充满恐惧的眼神看着风子垣,不断地求饶,口中含糊不清地说着:“饶……饶命啊!是我错了!我不该动你的师妹!我该死!我有眼无珠!” 风子垣面无表情,指着不远处穆瑾瑜的冰冷尸体,冷冷地说道:“我师妹向你求饶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你听到她绝望的哭喊了吗?你看到她眼中的恐惧了吗?” 话音未落,他一拳狠狠地砸在罗子通的面门上,砸得罗子通鼻骨碎裂,鲜血直飞,惨叫声响彻整个暗室。 “啊!别打了!别打了!我给你钱!我给你我所有的钱!只求你饶我一命……”罗子通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然而,风子垣对他的求饶置若罔闻,只是默默地挥起了拳头。 “禽兽不如的死东西!”又是一拳,正中罗子通的腹部,让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胃液和鲜血混合着从口中喷涌而出。 “无耻的败类!”这一拳打在了罗子通的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胸骨断裂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几乎昏死过去。 “人渣!”风子垣的拳头如同雨点一般落在罗子通的身上,每一拳都带着无尽的愤怒和恨意。 “恶魔!” “畜生!” “禽兽!” …… 风子垣的怒骂声和罗子通的叫喊声混合在一起,在暗室中回荡着。 渐渐的,罗子通的呻吟声越来越微弱,如同濒死的野兽,浑身的骨骼几乎都被打碎,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最终,他生生被打得只剩一口气,奄奄一息,瘫软在地上,如同一个破烂的麻袋,一动不动了。 此时的风子垣,无力地跪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呼……呼……” 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炸裂开来,目光死死盯着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的罗子通身上,眼神中充满了仇恨和愤怒。 良久,风子垣才从麻木中回过神来。他缓缓站起身,朝着悬浮在空中,泛着幽光的“玄霜”剑走去。 他伸出手,朝着“玄霜”剑抓去。当手指触碰到剑柄的那一刻,一股冰冷的触感瞬间传遍全身,仿佛握着一块万年寒冰,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风子垣高高举起“玄霜”剑,剑尖直指罗子通的脖颈。 剑身上的寒光映照在脸上,反射出一张冷酷无情的脸庞。 “下地狱去吧!”他怒吼一声。 “玄霜”剑的寒光一闪而过,罗子通的头颅高高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重重地落在地上,咕噜噜地滚到一旁。 鲜血如同喷泉一般从断颈处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风子垣的眼睛。 处理完罗子通后,风子垣将“玄霜”收入鞘中,剑身轻鸣,仿佛在悲叹着逝去的生命。 他脚步沉重地走到穆瑾瑜的尸身前,喉咙哽咽,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前这冰冷的,残缺的躯体,就是那个笑靥如花,充满活力,如同阳光一般温暖的女孩。 两天前,他们还一起谈笑风生,一起憧憬着未来。 而如今,伊人已逝,香消玉殒,只剩下这冰冷的尸体,静静地躺在这里。 这巨大的反差,让他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心如刀绞,痛彻心扉。 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抚摸穆瑾瑜的脸庞,却又害怕惊扰了她最后的安宁,最终,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无力地垂落下来。 这时,风子垣看到了那个装有断手的精致玉盒,那是罗子通的变态收藏,也是穆瑾瑜遭受苦难的证明。 他颤抖着手将它拿了起来,紧紧地攥着盒身,看着盒子里那截纤细白皙的断手,恨不得将罗子通挫骨扬灰。 良久,风子垣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情绪。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悲伤难过的时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罗子通虽然已死,但幕后黑手还没有找到,陆小鱼他们也可能被人盯上了,他必须尽快找到他们,保护他们的安全。 他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一团火焰凭空出现,将穆瑾瑜的残尸包裹其中。 熊熊烈火燃烧着,发出噼啪的声响,也燃烧着风子垣的心。 “穆师妹,对不起了。”他低声说道,声音哽咽,“我会为你报仇的,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火焰渐渐熄灭,穆瑾瑜的尸身也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风子垣将玉盒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后站起身来,眼神决绝。 “我风子垣来收拾你们了。” 他转身离去,只留下满地的鲜血和残骸,以及那在风中飘荡的灰烬…… 第229章从天而降 “幽澜柜坊”内,喧闹嘈杂,乌烟瘴气。 赌徒们的叫喊声、骰子碰撞的清脆声,以及荷官尖细的唱票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混乱不堪的交响乐。 马胖子正兴奋地盯着赌桌台面,肥厚的脸上泛着油光,一双小眼睛眯成缝,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他这几天手气爆棚,逢赌必赢,赢来的“元石”堆积如山,足够他买一件梦寐以求的下品宝器了。 有了这件宝器,他就可以在即将到来的“青云试炼”中大放异彩,取得好名次,从此平步青云,飞黄腾达,光宗耀祖,想想都让他激动不已。 “师弟,你这手气真是旺得不行啊!再加一把,再加一把!” 坐在马胖子旁边的曲东地看着马胖子面前堆积如山的“元石”,不断地怂恿道。 “嘿嘿,师兄说得对!我今天一定要趁热打铁,再赢一把大的!” 说着,马胖子将手中所有的“元石”——包括他这几天赢来的,以及他的本金——全都压了上去。 “通吃!”马胖子大声喊道,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豪迈,仿佛胜券在握。 他的脸上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周围的赌徒们也纷纷围拢过来,好奇地观看着这场豪赌,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屏息凝神,有的则幸灾乐祸,等着看马胖子的笑话。 马胖子手中的牌是“状元”,而他面前的赌徒的牌则是“榜眼”。 按照规则,“状元”通吃任何牌,除了“白板”。 然而,命运弄人,就在马胖子得意洋洋,以为自己稳操胜券的时候,对面的赌徒却慢悠悠地翻开了最后一张牌——赫然是一张“白板”! “白板”一出,全场哗然。 马胖子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瞳孔骤然收缩,嘴巴张得老大,大脑陷入一片混沌。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辛苦赢来的“元石”,以及本金,被荷官面无表情地收走。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输得倾家荡产。 马胖子面如死灰,肥胖的身躯也跟着剧烈地晃了晃,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咚!”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柜坊那扇厚重的大门被一股蛮横的力量从外面撞得粉碎。 随着破碎的门板和飞溅的碎片一同进来的,还有两名原本守在门口的柜坊守卫。 他们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抛飞进来,重重地摔落在柜坊的大厅中央,发出一声闷响。 两人口吐鲜血,身体抽搐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显然已经身受重伤,生死未卜。 不等众人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反应过来,一只巨大的蜻蜓破开残破的木门,呼啸着冲进柜坊,它巨大的翅膀扇动着,掀起一阵狂风,将赌桌上的筹码和纸牌吹得漫天飞舞,如同落叶一般,在空中飘飘洒洒,场面一片混乱。 柜坊内的赌徒们惊恐地尖叫着,四处躲避,生怕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兽伤到。 巨大的蜻蜓稳稳地落在地面上,一对复眼闪烁着幽暗的光芒,如同两盏鬼火,令人胆寒。锋利的爪子深深地嵌入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蜻蜓的背上,站着一个手持蓝色长剑的年轻修士,正是风子垣。 他衣衫染血,手中提着罗子通的人头,凌厉的眼神扫视全场,杀气腾腾,令人不敢直视。 “罗长老!”人群中,有人认出那死不瞑目的头颅,惊恐地喊了出来。 罗子通双眼圆睁,瞳孔涣散,嘴巴微张,脸上凝固着死前的惊恐和绝望。 鲜血顺着断裂的脖颈汩汩流淌,在青色蜻蜓的背上洇出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更添几分恐怖。 众人惊恐万分,纷纷抬头看向这个从天而降的煞星。 全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风子垣如同刀锋般的目光落在马胖子身上,厉声喝道:“马轻尘,你个王八蛋,小鱼和许灵儿他们在哪?” 马胖子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结结巴巴地说道:“风……风哥,你这是干吗?” 风子垣没有理会他,而是将罗子通的人头朝曲东扔了过去,鲜血飞溅,溅落在曲东的脸上。 “曲东,我问你,许灵儿和陆小鱼在哪?”风子垣再次问道,带着无尽的杀意。 曲东这才反应过来,吓得肝胆俱裂,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转身就跑,想要逃离这个恐怖的煞星。 风子垣冷哼一声,催动脚下的“龙蜓”腾空而起,朝着曲东追了过去。 马胖子一看,也意识到情况不妙,连忙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喊道:“风哥,风哥!有话好好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曲东在大街上四处逃窜,躲避着风子垣的追杀,他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在人群中左冲右突,狼狈不堪。 沿街叫卖的小贩被他粗暴地撞翻在地,手中的担子倾覆,各色货物散落一地。 悠闲漫步的行人被蛮横地冲散,如同受惊的鸟雀,四散奔逃。 衣衫不整的妇人紧紧抱着怀中的孩子,惊恐地尖叫着。 哭闹声,叫骂声,以及围观人群的议论声交织在一起,使得原本热闹的街道更加混乱不堪。 然而,“龙蜓”的速度极快,如同鬼魅一般,紧追不舍,它巨大的身影在空中盘旋,遮天蔽日,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围观,指指点点,惊呼连连。 “快看!那是什么怪物!” “是妖兽!妖兽来了!” “天呐!快跑啊!” …… 你追我赶,一路火花带闪电,最终来到了市坊外一处僻静无人的山谷之中。 “龙蜓”缓缓降落,风子垣从“龙蜓”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曲东面前,手中的长剑寒光闪烁,拦住了他的去路。 风子垣一步步逼近曲东,手中的“玄霜”发出嗡嗡的鸣响。 马胖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连忙劝说道:“风哥,到底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你自己看看吧!”风子垣猛地将手中的玉盒扔向马胖子,玉盒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砸在马胖子的胸口,发出一声闷响。 “这就是你所谓的朋友!这就是你信任的人!”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冰冷,每一个字都如同尖刀一般,刺入马胖子的心脏: “曲东把穆师妹,卖给了一个变态!一个丧心病狂的畜生!而那个畜生,残忍地杀害了穆师妹!还把她……把她……” 风子垣说到这里,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马胖子闻言,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不……不可能啊!” 为了验证风子话的真假,他急忙打开玉盒,一股淡淡的幽香夹杂着血腥味飘散而出,盒子里赫然摆放着一只纤细白皙的断手,手指上,一枚翠绿色的玉戒格外醒目。 马胖子一眼就认出,这是穆瑾瑜的断手!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只曾经抚摸过自己脸庞,让他魂牵梦绕的柔荑,竟然会以这样惨烈的方式再次出现在眼前! 马胖子猛地转头,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曲东,用颤抖的声音质问道:“师兄!这……这是怎么回事?” 曲东看到事情败露,知道再也无法隐瞒,索性撕破了脸皮,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呵呵,师弟,你到现在才明白过来?也罢,就让你死个明白!没错,是我把你们骗过来的!目的就是要把你们高价卖掉,换取荣华富贵!” 马胖子闻言,瞬间崩溃,整个人呆立当场。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无比信任的师兄,竟然会如此狠毒地背叛自己,将他和朋友们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歇斯底里地高喊着:“曲东!你个畜生!我那么信任你,你竟然这样对我!你竟然这样对我们!……” 他怒吼着,如同疯了一般,双眼血红,朝着曲东扑了过。 曲东见状,早有准备,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几颗闪烁着火花的“雷光珠”,朝着马胖子狠狠地扔了过去。 “轰!轰!轰!” 马胖子被炸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闷哼一声,瞬间失去了意识,昏死过去。 第230章红衣修士 “风师弟,怎么?你也想尝尝我的‘雷光珠’吗?” 曲东在击伤了马胖子后,得意洋洋地挑衅着风子垣,他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抛玩着手中的“雷光珠”。 他看似随意,余光却不断地瞥向远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少废话!”风子垣瞪着曲东,冷冷地说道,“拿出你青云峰师兄的本事来,否则别怪我辣手无情,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说着,风子垣紧握“玄霜”的手又紧了几分,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迈开大步朝曲东走去,似一只择人而噬的猎豹。 曲东见风子垣步步紧逼,杀气腾腾,连忙掐诀念咒,召唤出本命飞剑。 飞剑通体青翠,如同青玉雕琢而成,散发着淡淡的青光,在空中盘旋飞舞,如同一条灵活的青蛇,发出阵阵低沉的嗡鸣之声。 接着,双手一合,青色飞剑化作一缕流光,落回手中。 他紧紧地握住剑柄,感受着飞剑上传来的强大力量,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小子,就让我教教你怎么做人!” 曲东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朝着风子垣猛扑了过去,直取其的要害。 然而,风子垣有“玄霜”加持,实力大增,在同阶之中几乎无敌,即便是面对修为略高于自己的初元境高阶修士,也是碾压的存在。 面对曲东的攻击,他丝毫不慌,手腕一抖,“玄霜”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后发先至,精准地击中了曲东的飞剑。 只听“铛”一声巨响,火星四溅,曲东的剑被“玄霜”从中斩断,断成两截,跌落在地上。 与此同时,一股凌厉的寒冰之气顺着涌入曲东的体内,让他如坠冰窟,浑身僵硬。 “极品宝器!” 曲东脸色大变,意识到这股寒冰之气的可怕,急忙运转真气,想要抵御这股寒气,同时向后飞速倒退,拉开与风子垣之间的距离。 他一边退,一边将手中的“雷光珠”朝着风子垣狠狠地扔了过去,试图阻止风子垣的追击。 “雷光珠”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速度极快,如同流星赶月一般,眨眼间便来到了风子垣的面前。 风子垣早有防备,他迅速挥动“玄霜”剑,在身前布下一道冰蓝色的护罩,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冰墙,将他牢牢地保护在其中。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雷光珠狠狠地撞击在冰蓝色的护罩上,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如同飓风一般,席卷开来,将周围的树木都震得剧烈摇晃,的余波渐渐散去,露出了风子垣的身影。 他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冰蓝色的护罩已经消失不见,可身上却没有一丝伤痕。 “天呐!这小子手里拿着的,到底是一件什么兵器?” 曲东见“雷光珠”都奈何不了风子垣,意识到自己完全不是风子垣的对手,再打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他不敢再做任何停留,转身就逃。 然而,风子垣岂能让他离开? 他乘胜追击,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紧追不舍,手中“玄霜”剑挥舞,朝着曲东攻了过去。 “刷——刷——” 两股凌厉的剑气,划破空气,带着刺耳的呼啸声,朝着曲东袭去。 “啊!” 曲东躲闪不及,右臂被“玄霜”剑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如同泉涌一般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触目惊心。 与此同时,他的左腿小腿也被一股凌厉的寒冰之气冻结,如同被冰封一般,坚硬无比,无法动弹。 冻结的左小腿让他失去了平衡,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重重地跌坐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陆小鱼和许灵儿现在在哪?”风子垣居高临下地看着曲东,冷声问道。 曲东捂着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但他还是强忍着疼痛,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吴声和他的手下一开始也和你一样嘴硬,哦,还有那罗子通。”风子垣冷冷一笑,“看来不用点手段,你是不打算好好说话了。” 曲东听到风子垣提到这几个人的名字,身体猛地一颤,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头顶,想起刚才在赌坊看到的罗子通的人头,那血淋淋的画面,让他不寒而栗。 风子垣这小子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连罗子通都敢杀,简直就是胆大包天!而且,听他这么说,吴声及手下估计也做了他的刀下亡魂。 他冷汗涔涔,后背的衣衫都被汗水浸湿了。 怎么就惹了这么个煞神!曲东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后悔,早知如此,当时就该坚决一点,任由马胖子如何说,也不要带着这位师弟! “我…我……”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的心中焦急万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祈祷着:“你们快来啊!快来救我啊!不然我就要交代在这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如同闷雷一般,震得地面微微颤抖。 紧接着,四名身着红衣的重元境初期修士从远处赶来,一个个面色冷峻,目光阴狠,正是曲东的帮手。 几人显然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一靠近就迅速散开,将风子垣包围在中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总算赶上了!”曲东见援军到达,立刻松了口气。 他顾不得手臂的伤势,指着风子垣,疯狂地挑衅道: “风子垣,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你胆敢坏了我们的好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兄弟们,给我上,把他碎尸万段!” 四名红衣修士接到命令,纷纷祭出兵器,有刀,有剑,有斧,有锤,寒光闪闪,杀气腾腾。 风子垣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人多欺负人少,是吗?” “就欺负你怎么了?你能拿我怎么样?”曲东从地上爬起来,嚣张地大喊道,“你今天插翅难逃!乖乖受死吧!” “好,那我今天也要破个例,耍个赖皮了。” 风子垣立刻取出“真魔丹”,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速度之快,让曲东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甚至都没看清楚他吞下了什么东西。 就在曲东疑惑不解的时候,一股强大的魔气从他体内喷涌而出,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瞬间席卷开来,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一个巨大的身影从黑色魔气中缓缓浮现出来,正是“煞妖王”! “吼!” “煞妖王”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声波如同涟漪一般在山谷中扩散开来,震得山谷嗡嗡作响,巨石滚落,树木摇晃,飞鸟惊起,鸟兽四散奔逃。 看到“煞妖王”骇人的身影突然出现,曲东和四名红衣修士脸色骤变,原本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震惊。 “这……这是什么怪物?”曲东惊恐地喊道,声音颤抖不已、 其余四名红衣修士也纷纷后退,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怪物。 风子垣冷哼一声道:“这是你们几个人的催命符!‘煞妖王’!除了曲东,其余的都给我杀了!” 接到命令后,“煞妖王”巨大的身躯如同一座移动的山峦,带着惊人的气势,朝着四名红衣修士冲了过去。 四名红衣修士脸色大变,慌乱地向后退去,想要躲避这致命一击。 然而,风子垣并没有就此罢手,为了不让任何一人逃跑,他目光一转,落在了蛰伏在一旁的“龙蜓”身上,沉声下令道:“小青,配合‘煞妖王’,干掉那四个红衣服的,一个不留!” “龙蜓”得到命令,巨大的翅膀猛地扇动,像一道青色的闪电,划破长空,朝着那四名红衣修士俯冲而去。 第231章恶人伏法 “煞妖王”挥舞着巨大的拳头,如同攻城锤一般,带着开山裂石的力量,狠狠地砸向一名红衣修士。 那名红衣修士连忙举起手中的巨剑格挡,却如同螳臂当车一般,不堪一击。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巨剑应声而断,“煞妖王”的拳头去势不减,狠狠地砸在他的胸口,将他如同炮弹一般砸飞出去,口吐鲜血,生死不知。 剩下的三名红衣修士见状,心中大骇,各自祭出法宝,试图联手对抗“煞妖王”和“龙蜓”,却在“煞妖王”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和“龙蜓”灵活迅猛的配合下,很快就落了下风。 “龙蜓”在空中盘旋一圈,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冲而下,锋利的口器如同利剑一般,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刺穿了一名红衣修士的护体灵气,将他狠狠地撞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已经命丧黄泉。 紧接着,“煞妖王”一爪拍碎了另一名红衣修士的防御法宝,锋利的爪子如同钢刀一般,轻易地撕裂了他的胸膛,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煞妖王”的利爪。 剩下的那名红衣修士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转身就想逃跑。 然而,“龙蜓”岂会让他轻易逃脱? 它一个俯冲,如同猎鹰捕食一般,锋利的爪子如同铁钩一般,狠狠地抓住了对方的肩膀,将他高高举起,然后如同丢垃圾一般,狠狠地摔在地上。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名红衣修士的脑袋如同西瓜一般爆裂开来,脑浆迸裂,红的白的溅了一地,当场毙命。 曲东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帮手,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如同死灰一般,毫无血色,嘴唇颤抖着,牙齿打颤着,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如同筛糠一般。 终于,他再也支撑不住,吓得瘫软在地,如同烂泥一般,软绵绵地瘫在地。 风子垣走到曲东面前,冷冷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如霜。 “我再问你一遍,陆小鱼和许灵儿现在在哪?” 风子垣一字一顿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 “他,他们……” 曲东支支吾吾的,眼神闪烁,犹豫着要不要回答。 风子垣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他不再废话,手中长剑一抖,一缕寒光闪过,瞬间洞穿了曲东的大腿,鲜血喷涌而出。 曲东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 “啊!我的腿!我的腿!” 风子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语气冰冷地说道:“你再不说,我就用罗子通对待猎物的方式对待你,我会把你的皮一层层地剥下来,把你的骨头一根根地敲碎,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别动手!别动手!我说,我说!” 曲东承受不住这种痛苦,连忙说出了陆小鱼和许灵儿的下落, “他们……他们被卖给了天澜国‘秘剑门’的李子熊长老…” 他断断续续地说道,“不过…不过现在他俩应该还在‘秘剑门’位于‘幽澜市坊’的一处宅子里。现在去救还来得及。” “那宅子在哪?”风子垣厉声追问道。 “就……就在市坊东北角的‘天音阁’里……”曲东哆哆嗦嗦地回答道。 就在这时,马胖子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爬起来,不顾身上的伤势,怒吼一声,如同疯了一般,冲过来,对着曲东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 “曲东,你个王八蛋!我马轻尘把你当亲哥哥,你竟然这么对我!你不得好死……” 风子垣上前去拉马胖子,“胖子,冷静点!别把他打死了,我还要问他话呢!” 然而,马胖子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如同得了失心疯一般,疯狂地叫喊着,捶打着曲东,如同发了狂的野兽,仿佛要把所有的愤怒、痛苦和绝望都发泄出来。 他双目赤红,状若疯癫,口中不断地念叨着穆瑾瑜的名字。 “穆师妹!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我不是东西!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很快,他的拳头很快就变得血肉模糊,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因为他心中的痛,远比身体上的痛要强烈得多。 终于,捶打着曲东的力度越来越弱,最终,他精疲力竭,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倒在地上,无力地捶打着地面,泪流满面,悔恨和自责如同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风子垣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轻轻地拍了拍马胖子的肩膀,然后再次走到曲东面前, “你一个‘星辰道’的天才弟子,为什么要做这般伤天害理之事?” 曲东蜷缩着身体,如同煮熟的虾子一般,浑身颤抖,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傲气,脸上满是血污,声泪俱下地说道:“风……风师弟,饶命啊!咳咳……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他抬起头,口吐鲜血,颤颤巍巍继续倒:“他…他们引诱我赌博,让我欠下了巨额赌债……更过分的是,他们还…还给我下了蛊,让我摆脱不了他们的控制。” 曲东说着,泪水竟然簌簌落下,“如果我不…不帮他们引荐宗门的师弟师妹们,他们就会要了我的命!我是真的没……没有选择……” 说着,曲东一只手紧紧地抓住风子垣的裤角,不断地叩头,额头上已经渗出鲜血,但他丝毫不在意,只是希望风子垣能够被他的话语打动,放他一条生路。 “风师弟,求你了,饶我一命吧!” 风子垣冷冷地看着他,并没有心软。 像曲东这种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出卖任何人,任何事。 他继续逼问道,“他们是什么人?你背后的那个组织叫什么名字?” 曲东一听,浑身剧颤,拼命摇晃着脑袋,“我……我不能说。说了……他们会杀了我的……” “快说!”风子垣手中的长剑寒光一闪,剑尖抵住了曲东的咽喉,锋利的剑刃划破了他的皮肤,渗出一汪鲜血。 一旁的马胖子也缓过劲来,挣扎着站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对着曲东咆哮道:“不说我就杀了你!” 他的声音嘶哑,如同受伤的野兽,充满了愤怒和悲伤。 “我……我真的不能说啊!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曲东带着哭腔哀求道。 失去理智的马胖子再也无法忍受曲东的狡辩,他怒吼一声,冲上去一脚将曲东踢翻在地,脚狠狠地踩在曲东的伤口上,用力地碾压着,“说!还是不说?” “啊!疼,我说……我说……”曲东发出痛苦的哀嚎,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过去。 “他……他们……是……” 就在这时,曲东的脸色突然变得异常惊恐,瞳孔放大,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风子垣心中一凛,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难道是……” 话音未落,只见曲东的头颅突然像爆裂的西瓜一样,炸裂开来,脑浆和鲜血飞溅而出,洒了马胖子一身,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在曲东残缺的脑壳中,一只体型巨大的深绿色虫子蠕动着,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该死,又是那‘噬心蛊’,而且还是威力更大的‘噬心蛊王’”,风子垣望着那只深绿色的虫子,脸色阴沉,喃喃自语道。 马胖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呆住了,他呆呆地看着曲东的尸体,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刚才还活生生的人,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具无头尸体,这让他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这是怎么回事?”马胖子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问道。 风子垣没有回答马胖子的问题,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到曲东这里,线索又断了。 他意识到,背后的这个组织远比想象的要强大和危险。 他们用这种极其惨烈狠毒的方式阻止一切想要了解和窥探他们隐私的人。 风子垣开始翻找那几个红衣修士的“储物囊”,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然而,找了半天,除了几件普通的法器和一些丹药之外,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发现。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风子垣在几人的小臂上都看到了一个相同的纹身——一只嘴里衔着梅花的鸟头。 算了,不管对方是谁,现在时间紧迫,必须尽快找到陆小鱼和许灵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胖子,我们走!”风子垣沉声说道。 “去哪?”马胖子抬起头,眼神茫然地问道,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去救小鱼和师姐!” 第232章尾随而至 “神武国”境内,一只巨大的青色蜻蜓,划破天际,在空中急速飞行。 蜻蜓的背部坐着四个人,正是风子垣、马胖子、陆小鱼和许灵儿。 风子垣面色凝重,操控着“龙蜓”,一言不发,目光直视着前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不久前,他单枪匹马,如同天神下凡一般,闯进戒备森严的“天音阁”,以雷霆之势击溃了“秘剑门”的守卫,将被囚禁的陆小鱼和许灵儿救了出来。 此刻,获救后的许灵儿却并没有表现出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正指着马胖子的鼻子,声嘶力竭地咒骂着,如同一个泼妇,语气尖酸刻薄。 “马轻尘,你这个蠢货!你个没脑子的肥猪!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相信你!要不是你轻信曲东那个混蛋,我们怎么会落入什么‘秘剑门’的陷阱!你……你……你气死我了!我恨不得杀了你!” 而马胖子则如同丢了魂一般,手里紧紧地捧着装着穆瑾瑜断手的玉盒,低着头,耷拉着脑袋,沉默不语,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任由许灵儿如何咒骂,都毫无反应,如同一个木偶。 他沉浸在深深的自责和悔恨之中,无法原谅自己犯下的错误,也无法面对死去的穆瑾瑜。 “灵儿师姐,别骂了……” 陆小鱼轻轻地拉了拉许灵儿的衣袖,低声劝道,他知道马胖子此刻的心情一定非常难过,毕竟穆瑾瑜也是他的朋友。 “别碰我……” 然而,许灵儿此刻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告,她一把甩开陆小鱼的手,继续对着马胖子破口大骂。 突然,风子垣脸色一变,他感受到一股强大至极的气息正以惊人的速度朝着他们逼近。 气息之强,是他重生以来未曾见到过的。 “不好!有人追来了!”风子垣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 许灵儿闻言,也停止了辱骂,开始捕捉那股强大至极的气息。 风子垣迅速推算了一下对方的行进速度,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眼中闪过一丝焦急。 “以他的速度,最多半刻钟,我们就会被追上!我们必须立刻想办法!” “半刻钟?这么快!”许灵儿惊呼一声,脸色变得煞白。 时间紧迫,风子垣当机立断,迅速做出了应对。 他先是从“储物囊”中掏出四个栩栩如生的纸人,递给众人,语气急促地说道:“快!每人往纸人里注入你们的灵力!越多越好!” “这是什么?”陆小鱼疑惑地问道。 “障眼法!用来迷惑敌人!”风子垣简短地解释道。 众人不敢怠慢,依言照做,将自身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纸人之中。 风子垣随即驱动法诀,口中念念有词,指尖金光闪烁,四个纸人瞬间活了过来,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朝着不同的方向四散逃窜,速度极快,如同离弦之箭。 “快!每人服下一颗‘匿灵丹’,再贴上一张‘隐匿符’!”风子垣一边说着,一边将丹药和符箓分发给众人。 “匿灵丹”可以隐藏自身的灵力波动,“隐匿符”可以隐藏身形,两者结合,可以最大程度地避免被敌人发现。 “这东西管不管用?”许灵儿接过丹药和符箓,好奇地问道。 “别问那么多了!赶紧服下丹药,贴上符箓!”风子垣催促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做完这一切,风子垣操控着“龙蜓”,朝着下方茂密的丛林俯冲而去。“龙蜓”的速度极快,耳边风声呼啸,景物飞速倒退。 他一手紧握缰绳,一手轻抚“五圣珠”。 光芒闪烁间,朏朏便从中优雅地显现出来,稳稳地落在了他的肩头。 “朏朏,准备布一个‘遁影匿踪阵’,动作要快!”风子垣低头说道,语气急切,眉宇间流露出一丝紧迫感。 “收到,主人!” 朏朏心领神会,立刻掏出几面闪烁着奇异光芒的阵旗和一个巴掌大小的阵盘,时刻准备布阵。 “龙蜓”急速下降,距离地面越来越近,狂风吹得树叶猎猎作响。 眼看就要落地,朏朏纵身一跃,灵巧地跳了下去,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它动作迅速,几乎在落地的瞬间,便将手中的阵旗按照特定的方位插入地面,然后将阵盘放置在阵法的中心,口中念念有词,快速地启动了阵法。 瞬间,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了周围的区域。 接着,“龙蜓”也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几人跳到地面,立刻冲入阵中,隐匿了身形和气息,屏息凝神,一动也不敢动,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风子垣动作迅速地将“龙蜓”收入腰间的“兽囊袋”中,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一气呵成。 几乎就在他们刚刚藏好的一瞬间,那股强大的灵力波动便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来,从他们头顶呼啸而过。 “好……好强大的气息……”陆小鱼忍不住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别出声。”风子垣低声提醒道,目光如炬,紧盯着阵外的动静。 陆小鱼和许灵儿都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喘,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长老,他们在这里分开了,气息分散在四个方向,接下来该怎么办?”一个略显焦急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你们几个分开去追,务必将他们全部捉拿!我去下面看看,我感觉到,他们就在附近!” 一个冰冷而威严的声音回应道,如同炸雷一般,在空中回荡,让躲藏在阵法中的几人心头一颤,几乎要停止跳动。 这声音中蕴含着强大的压迫感,让他们感到一阵窒息。 紧接着,一股强大而凌厉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探照灯一般,在密林中来回扫荡,搜索着他们的踪迹。 “他……他好像在靠近我们。”许灵儿紧紧地抓住陆小鱼的手。 陆小鱼感觉到那股神识越来越近,仿佛近在咫尺,甚至能够感受到那股神识带来的压迫感,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朏朏也感受到了危险,它浑身的毛发根根竖立,如同炸毛的猫咪,发出低低的呜咽声,不安地蹭着风子垣的腿,紧紧地依偎在他身边,寻求保护。 就在这股神识即将扫过他们藏身之处的时候,风子垣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一股莫名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他猛地抬起头,看到一只色彩斑斓的飞鸟被那股神识惊动,扑腾着翅膀,从树上惊慌失措地飞了起来,朝着他们藏身的方向飞来。 不好! 风子垣心中暗叫一声,他知道,如果这只飞鸟飞到他们头顶,发出鸣叫,必然会引起那人的注意,暴露他们的位置。 更糟糕的是,几乎就在同时,风子垣感觉到那股神识的强度突然增强了数倍,搜索的范围也更广了,显然,那人已经发现了这片区域的异常,正在逐步缩小搜索范围。 千钧一发之际,风子垣当机立断,再次从“储物囊”中取出一张纸人,迅速注入自己精纯的灵力,并用秘法将其伪装成自己的气息。 几乎就在纸人飞出的瞬间,那股强大而凌厉的神识便锁定了它,如同猎犬锁定了猎物一般。 那人以为发现了目标,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朝着纸人逃窜的方向追了过去,速度快如闪电,转眼间便消失在天际。 几人这才敢稍稍松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了一些,但依旧不敢大意,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大气也不敢出,甚至连呼吸都变得轻微起来。 他们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生怕漏掉任何一丝细微的声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以及他们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过了许久,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终于消失了,那强大的神识也没有再出现。 确定安全之后,几人才彻底放松下来,瘫坐在地上,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们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浸湿了衣衫,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 “终于…终于安全了…”许灵儿脸色苍白,声音颤抖着说道。 陆小鱼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有余悸地说道:“真是……太……太惊险了…” “我们不能再飞行了,目标太大,容易暴露。”风子垣低声说道,语气凝重。 “那……那我们怎么回去?”陆小鱼喘着气,问道。 风子垣环顾四周,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们步行,前往‘星辰道’!” 第233章掩盖真相 几天后,风子垣一行四人风尘仆仆地回到了“星辰道”。 一路上,他们昼夜兼程,不敢有丝毫懈怠,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生怕再次遭遇不测。 回到宗门后,身心俱疲的许灵儿顾不上休息,立刻将他们这次的遭遇详细地汇报给了宗门长老。 “星辰道”高层对此事高度重视,立即展开调查。 经过一番细致的走访查证,一个隐藏在暗处,针对“星辰道”低阶弟子的惊天贩卖事件渐渐浮出水面。 根据宗门记录,每年都会有几十上百名弟子失踪或死亡,而这些弟子,普遍出身寒门,没有背景,在宗门内也默默无闻,很容易被人忽略。 每次出事后,都会有相关人员,例如负责记录弟子外出任务的执事、负责处理弟子伤亡的管事、以及负责对外发布消息的传功长老等等,他们会相互勾结,伪造各种证据,证明这些弟子的死亡都是意外。 例如,他们会伪造一份详细的“外出历练报告”,声称某弟子在执行宗门任务时,遭遇了强大妖兽的袭击,不幸身亡;或者伪造一份“秘境探险记录”,声称这些弟子是在探索秘境时,触发了某种禁制,或者遭遇了突如其来的危险,不幸殒命。 这些文书和证据,经过精心伪造,看起来天衣无缝,逻辑严密,很难让人怀疑。 他们甚至还会安排一些“目击证人”,提供伪证,进一步佐证他们的说法。 也就是说,这是一条隐蔽而庞大的黑色产业链,如同一条隐藏在深海中的渔线,而曲东这样的人,只是这条产业链上的一个小小的鱼饵,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负责引诱那些低阶弟子上钩,将他们骗到指定的地点,然后将他们卖给那些隐藏在幕后的黑手。 而在这条鱼线的背后,隐藏着一个更加庞大,更加邪恶的组织,它的触角遍布整个修仙界,甚至可能渗透到了其他宗门和势力之中。 可惜的是,在风子垣等几人回来之前,与此事件相关的许多弟子以及几名曾经与曲东有过接触的执事等等,要么神秘失踪,不知所终,要么离奇身死,死状凄惨。 所有知情人都被灭口,所有的线索都被人为地掐断,调查一时陷入了僵局,如同陷入了一团迷雾之中,看不清方向。 …… 风子垣、陆小鱼和许灵儿三人凑在一起,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讨论着宗门的调查结果。气氛凝重,仿佛头顶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云。 许灵儿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秀眉紧蹙,说道:“唉,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已经有人开始不断给我师父施压,让他停止调查,说继续调查下去会损害宗门的形象,影响宗门的声誉,甚至会引起宗门内部的动荡。调查……有点进行不下去了……”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力和挫败感。 陆小鱼听到这话,顿时怒火中烧,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愤怒。 他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气死我了!他们竟然说公布调查结果会损害宗门形象?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这根本就是不作为,是懦弱!难道掩盖真相就能解决问题吗?”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几乎是吼出来的:“那些失踪和死亡的弟子,他们的性命就不重要了吗?他们就活该白白死去吗?他们也有家人,也有朋友,他们也渴望活着,渴望修炼成仙!凭什么他们的生命就这样被漠视,被践踏?” 风子垣坐在一旁,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听到陆小鱼的怒吼,他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苦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无奈和悲凉。 “哼,”他冷笑着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在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眼里,名誉和利益,永远比我们这些普通人的性命还要值钱。他们才不会在乎我们这些无名小卒的死活!在他们看来,我们只是蝼蚁,是可以随意牺牲的棋子!” 三人沉默了片刻,气氛更加压抑,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对了,胖子怎么样了?”风子垣打破了沉默,问道。 “唉,别提了,”陆小鱼叹了口气,神情黯然,说道,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就抱着那个玉盒,整天以泪洗面,把自己封闭起来,谁也不见。这样下去,身体和精神都会崩溃的,会出大问题的。” 许灵儿也有些担忧地说道:“是啊,我这两天也想明白了,马师兄虽然有错,轻信了曲东那个小人,但他也是受害者,他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心中一定非常痛苦。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这样下去,必须想办法帮帮他。” 风子垣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沉吟片刻后说道:“行吧,我去看看他吧。也许,我能帮他打开心结。” …… 风子垣来到马胖子的住处,轻轻地敲了敲门。“胖子,是我,风子垣。” 屋内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风子垣又敲了几下,依旧没有动静。他心中升起一丝不安,猛地推开门,闯了进去。 房间里光线昏暗,空气污浊,弥漫着一股霉味,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令人感到一阵窒息。 马胖子蜷缩在房间角落里,如同一个受惊的小动物,瑟瑟发抖,手里紧紧地抱着那个装着穆瑾瑜断手的玉盒,眼神空洞无神,面容憔悴,胡子拉碴,头发凌乱,显然已经很久没有梳洗过了,整个人显得颓废不堪,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胖子,你这是怎么了?”风子垣走到他面前,关切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马胖子缓缓地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了风子垣一眼,然后又低下头,一言不发,像是没有听到风子垣的话一般。 风子垣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胖子,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你不能这样折磨自己。穆师妹的死,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些丧尽天良的畜生!你也是受害者,你也是因为轻信了曲东才……” 马胖子依旧沉默不语,只是抱着玉盒的手更加用力了,仿佛那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那是他与穆瑾瑜最后的联系。 “胖子,你听我说,”风子垣继续说道,语气温柔而坚定, “穆师妹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你应该振作起来,好好修炼,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这样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不让类似的悲剧再次发生。你应该为瑾瑜报仇,而不是在这里自暴自弃!” 马胖子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缓缓地抬起头,看着风子垣,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和痛苦。 “风……风哥……我……我……”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滴落在玉盒上。 风子垣轻轻地抱住他,“哭吧,胖子,把所有的悲伤和痛苦都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他的语气温柔而充满力量,仿佛带着一丝魔力,让马胖子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马胖子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将所有的悔恨、自责和痛苦都倾泻而出,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负面情绪都释放出来。 哭声在房间里回荡,充满了悲伤和绝望。 风子垣默默地抱着他,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陪伴着他,让他尽情地发泄心中的悲伤。 第234章流星划过 “风师弟,这么做真的有用吗?”许灵儿秀眉微蹙,有些担忧地问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穆师妹的死已然成为了他的心魔,心魔不除,他永远也无法摆脱过去的阴影,更难修大道,甚至有可能走火入魔。”风子垣耐心地解释道。 “可是,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啊?这……这不是在骗他吗?万一让他知道了真相,可怎么办?”陆小鱼也有些犹豫地问道。 风子垣拍了拍陆小鱼的肩膀,笑着说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不试怎么知道呢?实在不行,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好吧,我明天就去约他出来。”陆小鱼点点头,答应了下来,虽然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安,但他选择相信风子垣的判断。 原来,眼见马胖子依旧沉浸在悲痛之中无法自拔,风子垣心中焦急万分,如果任由马胖子这样沉沦下去,他迟早会垮掉。 思来想去,一个大胆的想法在风子垣脑海中浮现——让云瑶幻化成穆瑾瑜的模样,或许能帮助他走出阴影。 风子垣选定了一处风景优美的山顶作为劝慰马胖子的地点。 站在山顶,放眼望去,但见清风徐徐,吹得树叶沙沙作响,送来阵阵花香。 远处,层峦叠嶂,云雾缭绕,宛如一幅水墨丹青,令人心旷神怡,或许这美丽的景色能稍稍抚慰马胖子受伤的心灵。 他在这里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以及几坛上好的美酒,迎接众人的到来。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将天边染成一片金红色,晚霞如火,映照着整个山顶,美不胜收。 陆小鱼和许灵儿费尽口舌,连哄带骗,终于将马胖子带上了山顶。 “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我实在不想再走了。”马胖子喘着粗气,一脸不悦地说道。 “轻尘哥,再加把劲,就快到了!”陆小鱼喊道。 马胖子依旧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神情恍惚,脚步沉重,手里还紧紧抱着那个装着穆瑾瑜断手的玉盒,仿佛那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 “轻尘哥,你看,这风景多好!站在这里,可以看到整个宗门,心情是不是好多了?” 陆小鱼走到马胖子身边,指着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和云雾缭绕的山峰说道。 “风景再好,又有什么用?师妹……师妹再也看不到了……” 马胖子哽咽着说道,再也说不下去了,泪水再次模糊了他的双眼,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 来到山顶,只见一块平整的巨石上摆放着一张矮桌,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香气扑鼻。 风子垣已经启封了一坛陈年老酒,浓郁的酒香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他正坐在桌旁,一边品着酒,一边欣赏着远处的风景。 “你们来了,快坐!”看到几人到来,风子垣热情地招呼道。 陆小鱼搀扶着马胖子在桌旁坐下。可后者依旧神情恍惚,眼神空洞,对眼前的美食和美酒视而不见。 风子垣给每人都倒了一杯酒,然后举起酒杯,说道:“来,我们先干一杯,庆祝我们劫后余生!” 几人碰杯,一饮而尽。 吃饭的时候,风子垣和陆小鱼努力活跃气氛,讲一些以前发生的趣事,想让马胖子开心起来,让他暂时忘记心中的悲伤和痛苦。 “我们在“暗夜森林”,你掉进了一个满是蜘蛛的洞穴,吓得哇哇大叫,哈哈……”风子垣笑着说道。 “还有那次,我们去抓‘火云狐’,结果被一群‘雷火鸟’追着跑,胖子你跑得比兔子还快……”陆小鱼也跟着笑道。 可是,马胖子却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顾自地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似乎要把所有的悲伤和痛苦都麻痹掉, “别说了……”马胖子低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悲伤和痛苦,“你们……你们别说了……” 不知不觉间,他喝了很多酒,脸色酡红,眼神迷离,醉意朦胧。 见时机成熟,风子垣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密林,给云瑶递了个眼神。 他嘴唇微动,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传音入密说道:“开始吧。” 云瑶心领神会,立刻施展幻术,化身成穆瑾瑜的模样。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乃至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都与真正的穆瑾瑜一般无二。 她莲步轻移,来到马胖子身旁,优雅地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拦下了他正欲送入口中的酒杯。 马胖子正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和痛苦之中,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他一把推开云瑶的手,语气粗鲁地说道:“别管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然而,当他抬起头,看到眼前之人竟然是穆瑾瑜时,顿时愣住了,仿佛被雷击中一般,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只听云瑶学着穆瑾瑜的声音,温柔地说道:“轻尘师兄,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的。”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如同天籁之音,带着一丝淡淡的关切,与记忆中的穆瑾瑜的声音一模一样。 马胖子醉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穆瑾瑜”,眼神迷离,仿佛隔着一层薄雾,生怕这一切只是一场幻觉,一眨眼就会消失不见。 “师妹……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他喃喃自语道,声音沙哑,如同破风箱一般。 “轻尘师哥,当然是我。” “穆瑾瑜”温柔地笑着,笑容如同冬日里的阳光,温暖而明亮。 马胖子使劲晃了晃脑袋,然后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他这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也不是在做梦,随即猛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断地向“穆瑾瑜”磕头,额头重重地撞击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师妹,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是我没保护好你!是我轻信了曲东那个王八蛋!我该死!我该死啊……” 很快,额头上就出现了一片淤青,可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心中的痛苦远比身体上的疼痛要强烈百倍。 马胖子一边说着,一边痛哭流涕,涕泗横流,鼻涕都流得很长,沾到嘴角都没有察觉,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孩子,祈求着大人的原谅。 “轻尘哥,你快起来,” “穆瑾瑜”伸出双手,想要扶起马胖子,语气温柔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心疼和怜惜, “这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些丧尽天良的恶魔!是我自己遇人不淑,识人不明,才会……才会……” 说到这里,“穆瑾瑜”的声音哽咽,眼眶也微微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一般。 马胖子抬起头,伸出手,轻抚着“穆瑾瑜”那张娇嫩的俏脸,哽咽道: “师妹,我拼命赌钱,其实是想给你买一件宝器,想让你在‘青云试炼’中取得好成绩……这样……你就能……能得到更好的修炼资源,我……我不想让你……输给别人……” 他的泪水不断地从他眼中滚落下来,滴落在泥土里,摔得粉碎。 “傻瓜,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穆瑾瑜”抚摸着马胖子的头发,眼神中充满了怜爱和温柔, “我的生命,就像一颗流星,虽然短暂,但是很灿烂,它转瞬即逝,却也曾照亮夜空。而你,还是冉冉升起的太阳,你的未来,充满着无限的可能与希望。你应该好好活下去,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不要再为我难过了,我不想看到你这样……” 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带着一丝魔力,抚慰着马胖子受伤的心灵。 说完,“穆瑾瑜”从怀中取出一条用红色丝线编织而成的护身符,上面用黑色飞针组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大象,大象的背上驮着一个宝瓶,宝瓶中插着几支翠绿的竹子,寓意平安吉祥。 她轻轻地将护身符戴在马胖子的脖子上,语气温柔地说道:“这是我在‘幽澜市坊’买的飞针,原本想在‘青云试炼’之前送给你,但是现在没有机会了。我就让风师兄帮我做成了“太平有象”的护身符,希望它,能保佑你平安顺遂,逢凶化吉……”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轻,仿佛一阵轻风,即将消散在空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和不舍。 第235章振作起来 “好了,我要走了。记住我的话,为了我,振作起来,好好活下去。我会化作天上的星星,永远守护着你。” 说完,眼前的“穆瑾瑜”开始变得虚幻,如同水中倒影般扭曲变形,最终化作点点星光,彻底消失不见。 “师妹!别走!师妹!别离开我!不要……不要……” 马胖子撕心裂肺地哭喊着,绝望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渐渐消散的光点,却只抓到一把空虚。 “扑通……” 一声,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灰尘沾满了他的衣衫,也模糊了他的视线,却模糊不了他心中的痛苦。 他挣扎着坐起身来,慌乱地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山顶上,只有呼啸的风声和远处传来的几声鸟鸣,回应着他的绝望。 “瑾瑜……瑾瑜……求求你了,不要离开我……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他喃喃自语着,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马胖子双手猛地捂住脸庞,指缝间溢出压抑的哽咽声,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锥心刺骨的疼痛。 他张大嘴巴,想要呼喊,想要倾诉,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撕心裂肺的哀嚎,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不舍和绝望,令人闻之动容。 躲在暗处的风子垣、陆小鱼和许灵儿三人望着在不远处那令人心碎的一幕,眼眶不由自主地泛红,湿润。 “为什么我看到这副场面,眼泪就止不住地想往下流呢?”许灵儿的声音微微颤抖,她紧紧拽着陆小鱼的衣角,红肿的眼睛中满是伤感。 陆小鱼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温柔地落在许灵儿身上,轻声说道:“每个人的心中都有那么一块柔软的地方,容易被他人的故事所感动。” 风子垣在一旁默默地点了点头,“希望胖子这次能真的放下执念,一切向前看。” 许灵儿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是啊,或许我们都应该学会放下,学会释然。” …… 翌日清晨,天色还未破晓,灰蒙蒙的雾气笼罩着整个“青云峰”。 马胖子在混沌中缓缓醒来,感觉头痛欲裂。喉咙干渴得像要冒烟,火辣辣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 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不清,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朦胧而扭曲。 宿醉的眩晕感让他感到恶心反胃,胃里翻江倒海,仿佛随时都要吐出来。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猛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胸口。 一阵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传遍全身,让他混沌的意识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低头看去,一枚用黑色飞针精心编织而成的护身符正静静地躺在他的胸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马胖子猛然坐起身来,胸口的护身符也随之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他小心翼翼地将护身符取下,摊开在手心,用粗糙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那飞针编织的纹路,感受着它传来的温润触感。 昨晚那如梦似幻的经历在脑海中一幕幕浮现,难道……那并不是一场梦? 穆瑾瑜真的来看他了吗?他记得她温柔的声音,轻柔的抚摸,以及那句“为了我,好好活下去”。 马胖子的心脏怦怦直跳,颤抖着伸出手,在床上四处摸索着,急切地寻找着那个装着穆瑾瑜断手的玉盒。 “玉盒呢?我的玉盒呢?”他一边焦急地翻找着,一边喃喃自语道。 被褥、枕头、床单…… 他摸遍了床上的每一个角落,始终没有找到玉盒的踪影。 心渐渐沉了下去,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难道……难道是梦?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就在这时,他的手突然触碰到了一个冰凉而光滑的物体,心中一喜,连忙抓过来一看,正是近日来与他形影不离的玉盒! 马胖子紧紧地抱着它,仿佛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师妹,你真的来过……你真的来过……”他喃喃自语着,眼中闪烁着泪光。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从床上爬起来,走出了房间。 马胖子来到院中,右手一挥,一股强大的灵力涌出,在地上炸出个深坑。 他小心翼翼地将玉盒放入坑中,然后慢慢地用土掩埋。 没有立碑,也没有留下任何标记,好似要将这份悲伤和痛苦永远地埋藏在心底。 完成这一切后,马胖子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他伸出左手,将小拇指放在粗糙的石桌上,刀刃抵在小拇指的根部,颤抖的手紧紧地握着匕首,眼中充满了痛苦,仿佛在进行一场艰难的抉择。 内心深处,两个声音在激烈的交锋:一个声音告诉他,要勇敢地面对现实,承担责任,用实际行动来弥补自己的过错;另一个声音则不断地诱惑他,放弃吧,一切都太迟了,你已经无法挽回了…… 马胖子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要将心脏从胸腔中挤压出来。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着夜空,一字一句地说道:“马轻尘,你给我记住!从今以后,你要是再赌博,就不是一个小拇指的事情了!” 话音刚落,他猛地一咬牙,手中的匕首狠狠地砍了下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石桌,也染红了马胖子的衣衫。 …… 几天后,风子垣、陆小鱼和许灵儿三人几乎同时收到了马胖子的飞书传讯。 看到上面的内容,三人皆是一愣,随即立刻动身,朝着那天夜里他们喝酒的“天柱峰”赶去。 山路崎岖蜿蜒,却丝毫阻挡不了他们急切的心情。 马胖子只是约了与他们相见,并没有说明具体要干什么,这让他们心中充满了担忧。 尤其害怕马胖子会想不开,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傻事。 因此,三人不敢有丝毫耽搁,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到马胖子身边。 当风子垣几人终于气喘吁吁地登上山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心头一暖——马胖子孤身一人站在那里,背对着他们,正眺望着远方。 微风拂过,带动了他的衣角,也似乎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波澜。 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来,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释然,更有对未来的期许。 他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那是一种历经风雨后特有的平和与宁静。 左手小拇指处裹着厚厚的纱布,在略显苍白的肤色映衬下,格外醒目。 然而,纱布之下却空空如也,触目惊心。 “你们来了!”马胖子的声音虽然平静,却藏着难以言喻的情感,“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风子垣的目光落在马胖子缠着纱布的左手上,关切地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马胖子看着自己的左手,苦笑着说道:“我把小拇指切了。这样可以时刻提醒我,永远不再赌博。”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你们放心,马轻尘终于活过来了!” 风子垣等人顿时愣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马胖子会做出如此极端的举动。 短暂的震惊过后,是深深的心疼。 “胖子,你……你怎么这么傻啊!”风子垣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却又充满了关切。 陆小鱼则紧紧地握住马胖子的手,哽咽着说道:“轻尘哥,你……你疼吗?” “你何必这样对待自己……”许灵儿眼中噙着泪水,心疼地说道。 马胖子感受到朋友们的关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没事的,一点都不疼。我这样做,只是想彻底和过去告别,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在那一刻,山顶的风似乎都变得柔和起来,四颗心紧紧相连,共同迎接着新的黎明。 从那天起,马胖子仿佛变了一个人。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满“演武台”时,都能看到他那肥硕的身影在挥汗如雨地练习着各种武技和法术。 他要变得更强,更出色,他要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不再受到伤害。 而那份来自穆瑾瑜的温暖和力量将永远伴其左右,成为他前行路上最坚实的后盾。 第236章宗门小比 旌旗猎猎,人声鼎沸。 一年一度的“玉清争擂”在万众瞩目中盛大开幕。 这场被誉为宗门小比的盛事,不仅是玉清峰弟子展现实力的舞台,也是通往更高荣誉——“星辰争擂”(宗门大比)的资格争夺战,其获胜者将代表玉清峰,与其他峰的佼佼者一决高下。 五彩灵光冲天而起,交织成一片绚丽的华盖,将玉清峰笼罩在一片璀璨的光芒之中。 玉清峰参赛弟子虽少,但近千名精英修士齐聚于此,依旧声势浩大,蔚为壮观。 赛程紧凑而残酷,分为初赛和决赛两轮。 在初赛阶段,九百余名参赛者将被随机分成三十个小组,捉对厮杀,胜者晋级,败者淘汰,稍有不慎,便会与胜利失之交臂。 最终,每个小组的胜出者,共计三十人,将晋级决赛,争夺象征着无上荣誉和实力的“玉清之巅”的称号。 风子垣站在第十六组的队伍里,百无聊赖地转着手中的木签,第十号。 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周围的对手,突然,他的目光猛地一滞,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冤家路窄,说的就是他现在的情况吧。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竟然看到了宿敌江童。 那家伙正斜倚在不远处的一根殿柱上,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笑容。 两人视线相交,空气中顿时充满了火药味。 “风子垣,”江童缓步走上前来,阴阳怪气地说道,“真是冤家路窄啊,没想到咱俩被分到一个小组。终于有机会能光明正大地跟你打一场了,我倒要看看,你这次还能耍什么花样。” 风子垣冷笑一声,毫不示弱地回击道:“手下败将,还敢口出狂言!希望到时候你别哭着鼻子求饶。” “口气倒是不小,”江童嗤笑一声,“就是不知道你的实力有没有你的口气硬。我劝你还是识相点,乖乖认输,免得到时候输得太难看,丢人现眼。” “废话少说,”风子垣眸光一冷,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擂台上见真章便是。”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际,观众席上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一位白衣女子,宛若凌波仙子般,飘然而至。 “南宫若雪!是南宫仙子!”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呼,无数道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天哪,南宫仙子真是太美了!简直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听说她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要冲击这一届的‘玉清之巅’呢……” 南宫若雪的出现,瞬间将现场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就连原本针锋相对的风子垣和江童,也不由自主地被她的风姿所吸引,暂时忘记了彼此间的恩怨。 南宫若雪似乎对周围的喧闹置若罔闻,她径直走到一个空位上坐下,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擂台。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嗓音划破喧嚣:“快看!叶逸仙也来了!” “他可是上一届的‘玉清之巅’,实力强悍无比!” “这下有好戏看了!不知道他和南宫仙子谁更胜一筹?” 人群瞬间沸腾,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转向另一个方向。 只见一道青色剑光撕裂长空,一位身着青衣的男子,脚踏飞剑,宛若天神般从天而降。 此刻,他如同一道流光般穿梭于人群之上,潇洒飘逸,引来阵阵惊呼和赞叹。 为了能在“玉清争擂”上成为全场焦点,吸引众人的目光,叶逸仙可谓煞费苦心。 他不惜重金购买了一把流光溢彩,炫目夺目的飞剑,并刻苦学习了御剑术。 震耳欲聋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许多女弟子更是激动得面红耳赤,疯狂地喊着叶逸仙的名字,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叶逸仙!我爱你!” “叶师兄,看这里!” 丝巾、香囊、荷包等物,如同雨点般朝着叶逸仙抛去。 叶逸仙嘴角噙着一丝得意的笑容,微微颔首,姿态优雅,显然十分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他灵巧地操纵着飞剑,时而高飞,时而低旋,将翩翩公子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引来台下女弟子们更加热烈的欢呼和尖叫。 最后,他借着飞剑下落的惯性,在空中优雅地旋转了一圈,然后轻巧地落在地上,稳稳地站定,摆出一个潇洒的姿势,嘴角噙着自信的笑容,目光扫过全场,仿佛在宣告着自己的到来。 这个帅气而华丽的落地姿势,再次引来了台下女弟子们山呼海啸般的尖叫和欢呼。 她们恨不得立刻冲上台去,表达自己对叶逸仙的爱慕之情。 他宛若众星捧月般,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座位,每一步都踏在众人的心尖上。 此时,风子垣不再理会一旁喋喋不休的江童,他悄然避开喧闹的人群,独自一人立于擂台一隅,闭目凝神,默默调整着自身状态。 而南宫若雪的目光穿过熙攘的人群,最终落在了风子垣身上。 尽管他的身影并不引人注目,但那份独特的从容与淡定,却在喧嚣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出。 她并未上前打扰,而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给予他充分的个人空间去调整心境,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 “铛,铛,铛……” 悠扬的钟声响彻云霄,如同一道清脆的音符,宣告着一年一度的“玉清争擂”正式开始。 擂台上,喊杀声震天,剑气纵横,法术交织,灵力激荡,精彩纷呈。 许久不见的史良,被分在第七组,他的对手是一名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壮汉。 他手持一把巨斧,气势汹汹地朝着史良冲了过来,巨斧挥舞间,带起阵阵狂风。 史良身形一闪,轻松躲过了壮汉的攻击。 他并没有急于出手,而是仔细观察着对手的招式,寻找对方的破绽。 壮汉的攻击虽然凶猛,但缺乏章法,破绽百出。 “就这点本事也敢来参加‘玉清争擂’?真是不自量力!”史良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手中长剑一抖,一股凌厉的剑气直奔壮汉而去。 壮汉显然没想到史良的速度如此之快,仓促之下,只能举起巨斧抵挡。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壮汉手中的巨斧应声而断,剑气去势不减,狠狠地击中了他的胸口。 壮汉惨叫一声,口吐鲜血,重重地摔倒在地,失去了战斗力。 史良收剑而立,目光扫过台下众人,眼神中充满了自信和傲然。 “不堪一击!”他语气冰冷,仿佛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俯视着他的臣民。 台下众人顿时鸦雀无声,都被史良的强大实力所震慑。 与此同时,其他擂台上也是激战正酣。 南宫若雪手中的长剑舞动间,剑光如梦似幻,飘忽不定,对手在她面前如同孩童般毫无还手之力,很快就败下阵来,引得台下男修士们一阵阵惊呼。 “不愧是南宫仙子,真是太厉害了!” “南宫师姐,我爱你!” 而一些女修士则在低声议论,语气中带着一丝酸溜溜的妒忌:“哼,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装什么清高,还不是靠男人上位!” 另一个擂台上,叶逸仙更是强横无比,他剑法凌厉,招式狠辣,几乎每一招都能将对手重创,短短几招之内就干净利落地解决了战斗,引来台下女修士们一阵阵兴奋的尖叫。 “哇!叶师兄好厉害!” “叶师兄,看我……快点看我这边……” “叶师兄,我要给你生孩子!” 狂热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几乎要将比武场掀个底朝天。 十六组的擂台之上,江童的对手则是一位身材瘦削,面色苍白的年轻弟子。 在江童强大的攻势下,那名弟子毫无还手之力,很快便败下阵来。 江童轻松获胜,他傲慢地站在台上,目光挑衅地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风子垣身上。 他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仿佛在说:“看到了吗?风子垣,这就是我的实力!等着,下一个就是你!” 风子垣也注意到了江童挑衅的目光,他并没有理会,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淡然的笑意。 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237章初露锋芒 时间回到几天前。 玉清峰深处,一片人迹罕至的密林中,史良和江童神色鬼祟地站在树荫深处,不时地四处张望,似乎在警惕着什么。 在他们面前,站着一个身披青色斗篷的人,他看不清面貌,周身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这是你要的。” 史良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塞进青色斗篷的手中,里面装满了闪闪发光的‘元石’,发出悦耳的碰撞声。 那人接过钱袋,掂量了一下,沙哑的声音从斗篷下传出:“目标是谁?” “你的第一个对手,风子垣。” 江童语气冰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把那小子打残,让他付出代价。但记住,别弄出人命来。” 青色斗篷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他打开钱袋,看了一眼里面的“元石”,贪婪的光芒在他眼中一闪而逝。 “出手的价钱可不低啊!这小子跟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俩如此破费?” 史良脸色一沉,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不该问的别问,拿钱办事,少管闲事。” 青色斗篷冷笑一声,将钱袋收好,语气中充满了自信:“放心,我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说完,青色斗篷转身融入密林之中,消失不见。 “风子垣,看你还能嚣张多久!”江童咬牙切齿地低语道。 …… 初战在即,风子垣的对手是排名“序位天碑”第六千一百二十四位的冉涛,一名以狂暴战力和不羁性格著称的火属性修士。 此时,在无人问津的九号擂台周围,稀稀拉拉地站着几个冉涛的同门师兄弟,正扯着嗓子为自己的师兄呐喊助威。 “冉师兄,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对!让他知道我们火属性修士的厉害!” 冉涛的传功长老,一位须发皆白、眼神锐利的老者,负手站在人群最前方,一脸不屑地扫了风子垣一眼,随即对冉涛说道:“涛儿,宋玄那家伙能教出什么好徒弟?你尽管放手去搏,速战速决,别耽误了接下来的比试。” 冉涛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傲慢的冷笑,他用力握了握拳,关节处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 “放心吧,师父,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作真正的强者。” 说完,冉涛大步流星地走向擂台中央,全身火焰升腾,衣袍猎猎作响,犹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那股狂暴的气息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在擂台的另一侧,宋玄面色凝重,拉着风子垣低声叮嘱道:“这个冉涛不好对付,他不仅修为深厚,而且还有一件极为难缠的极品灵器——‘雷火轮’。此轮一旦催动,能让他瞬间提升移动速度,如同闪电般迅疾,让人防不胜防,你要格外小心。” 风子垣倒是一脸轻松,在场边活动着手腕脚腕,漫不经心地说道:“不就是一件极品灵器吗?不足为惧。” 宋玄见风子垣满不在乎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切不可大意,斗法不仅是武力的较量,更是智慧与策略的博弈。记住,利用你的身法和剑法,寻找他的破绽,一击制胜。” 风子垣点点头,冲宋玄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小师父放心,我肯定得胜而归。”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大步走向擂台。 宋玄望着风子垣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你小子可千万不要轻敌啊! 擂台上,冉涛轻蔑地活动着脖颈,冷笑道:“这位师弟,我劝你还是识相点,乖乖认输吧。就你这排名,根本不够我看的。” 风子垣淡然一笑,不卑不亢地回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 冉涛闻言,脸色一沉,嘲讽之意更甚:“哼,也好。正好我们这一场没什么人关注,就算把你揍得屁滚尿流,也不会有人知道……” 话音未落,冉涛身形猛地一震,全身火焰骤然沸腾,如同火山喷发般汹涌而出,高温使得周围空气都扭曲起来。 他衣袍鼓荡,猎猎作响,背后浮现出一对燃烧的火轮虚影——“雷火轮”! 冉涛不再寒暄,瞬间化作一道火红色的闪电,拖曳着长长的焰尾,如同离弦之箭般直奔风子垣而去。 拳风之上,挟带着足以开山裂石的恐怖力量,一拳狠狠砸向风子垣的胸膛。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在空气中炸裂开来,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风子垣闷哼一声,身体剧烈一晃,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勉强稳住身形,整个人如同喝醉了酒一般,头晕目眩。 “哈哈,小子,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冉涛狂笑一声,得势不饶人,乘胜追击。 拳影翻飞,如同暴雨般密集地落在风子垣身上,招招致命,毫不留情。 “砰砰砰!” 一连串沉闷的撞击声,如同擂鼓般响彻整个擂台,震耳欲聋。 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风子垣痛苦的闷哼声,以及骨骼断裂的咔咔声。 风子垣被打得连连后退,脚步踉跄,几乎站立不稳。 他身上的衣衫早已破碎不堪,露出道道血痕,鲜血如同泉涌般喷溅而出,染红了擂台的地面。 “小子,我看你还能撑多久!”冉涛一边疯狂攻击,一边狞笑着说道,眼中充满了残忍和嗜血的光芒。 又是一拳。 “噗!” 鲜血从风子垣口中喷出,风子垣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浑身颤抖不止。 他的呼吸急促而微弱,眼神涣散,身体已经达到了承受的极限,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冉涛看着奄奄一息的风子垣,心中得意至极,他傲慢地扬起下巴,暗自窃喜道:“史良和江童那两个蠢货,竟然花这么大价钱让我在擂台上解决掉这小子,还说什么他实力超强,需要格外小心。哼,也不过如此嘛!这钱也太好赚了!” 说着,他缓缓抬起右臂,将全身的灵力都凝聚在拳头上,准备给风子垣致命一击,彻底结束这场比试。 然而,在旁观者看来,冉涛的行为却显得异常滑稽可笑。 比试开始后,他就一直对着空气疯狂输出,每一次挥拳,每一次踢腿,都落在了空处,仿佛在与一个隐形的对手搏斗。 “冉师兄,你在干什么?” “转身啊!风子垣在你的身后!” 周围的同门弟子们纷纷出声提醒,语气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然而,被臆想中的胜利冲昏头脑的冉涛却充耳不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一切置若罔闻。 “小子,受死吧!” 他怒吼着,双目赤红,状若疯魔,完全失去了理智,而风子垣则在他眼前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要倒在他的拳下。 然而,他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正一步步地走向擂台的边缘…… “轰!” 冉涛最后一拳挥出,巨大的力量让他彻底失去了平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最终,一脚踏空,重重地摔在了擂台之外,扬起一片呛人的尘土。 裁判的声音适时响起,宣告着这场战斗的结束。“二十四号冉涛,出界!十号风子垣,胜!” “怎么可能!”冉涛的传功长老瞪大了眼睛,如同见了鬼一般。 周围的观众也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冉涛师兄怎么就输了?” “是啊,我还以为他会赢呢!” “这风子垣是什么来头?竟然这么厉害!” “冉涛师兄是不是中了什么幻术?” 疑惑、震惊、难以置信……各种情绪在人群中蔓延。 冉涛一脸懵地趴在地上,灰头土脸,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目光空洞地望向擂台上的风子垣,一时间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不可能啊!这……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不甘。 不远处,一直关注着这场比试的江童,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瞳孔一缩,脸色微变,口中喃喃道:“幻术?这小子竟然还会幻术……” 而史良则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心道:冉涛这个废物,连个风子垣都搞不定,竟然还敢收我们那么多‘元石’,真是个饭桶! 而一旁的宋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 他低声自语道:“这小子,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掌握了‘千幻诀’的精髓,将身法与幻术融为一体,迷惑对手,还真是有点意思……” 第238章幻术之威 第二轮比赛开始前,灰头土脸,鼻青脸肿的冉涛在人群中找到了风子垣的下一个对手——十九号风属性修士白羽。 他一把拉住白羽,语气焦急地说道:“白羽师兄,你等会儿对阵那风子垣,可千万要小心啊!那小子阴险得很,他…… “我知道。” 白羽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他用了‘千幻诀’,对吧?” 冉涛愣了一下,随即一脸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白羽淡淡一笑,没有解释,只是拍了拍冉涛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我会小心应对的。” 冉涛见白羽如此自信,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默默走开了。 …… 第二轮比试即将开始。 风子垣站在擂台下,眼神冷静而专注,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让人无法窥探他的内心。 此时,宋玄面色凝重,眉头紧锁,走到风子垣身旁,低声叮嘱道:“子垣,这白羽实力强劲,精通风系法术,速度极快,据说他还修炼了一种极为罕见的功法,名为‘疾风步’,可以瞬间提升速度,令人防不胜防。你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记住,‘千幻诀’虽然精妙,但消耗巨大,一定要谨慎使用,保存实力,寻找最佳时机一击制胜。” 风子垣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一脸轻松地说道:“小师父,你上一轮也提醒我要小心应对,结果呢?那个冉涛还不是绣花枕头一包草,只会虚张声势,不堪一击。” 宋玄轻咳一声:“话是这么说,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知道啦,放心吧!我去了。” 风子垣摆了摆手,像一只灵活的兔子般,转身跑上了擂台。 宋玄望着风子垣的背影,忍不住低声嘀咕道:“真是的,为什么你小子的比赛,我比你还要紧张!” 风子垣这一轮的对手,十九号风属性修士白羽,位列“序位天碑”五千三百三十九名,排名远超冉涛,实力不容小觑。 他步伐沉稳地走上擂台,神情淡漠,一看便知是个性格沉稳、谨慎之人。 台下,白羽的支持者们挥舞着旗帜,声势浩大。 “白羽师兄,加油!打败他!” “白羽师兄,你是最强的!” “白师兄,我们支持你!”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与风子垣这边的冷清形成了鲜明对比。 除了宋玄面色凝重地站在台下,几乎无人为他喝彩。 在大多数人眼中,风子垣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根本不可能是白羽的对手,这场比试的胜负似乎早已可以预见。 白羽站在擂台上,望向对面的风子垣,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他知道风子垣的“千幻诀”诡异莫测,稍有不慎便会落入圈套,因此,他必须全神贯注,谨慎应对。 二人简单拱手行礼,甚至没有半分例行的客套,便立即进入战斗状态,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白羽将自身的灵力运转到极致,周身青光流转,衣袂飘飘。 他敏锐地感知着周围每一丝风元素的波动,试图以此来捕捉风子垣的踪迹,并提前预判他的行动,不敢有丝毫懈怠。 “风子垣,你的‘千幻诀’的确有些门道,不过,想要以此来赢我,恐怕还差了些火候。”白羽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风子垣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是吗?那你就试试看吧。” 白羽不再废话,深吸一口气,身体缓缓浮起,青色的灵力环绕周身,形成一道旋转的风盾,将其牢牢护在其中。 “我会用我的风之刃,撕碎你的幻术!” 话音刚落,台下白羽的支持者们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悬浮术!白羽师兄竟然使出了悬浮术!” 白羽漂浮在半空中,青色的灵力环绕周身,宛若天神下凡,俯视着风子垣,如同翱翔九天的雄鹰,睥睨着地上的蝼蚁。 他双手快速结印,周围的风元素顿时变得狂暴起来,化作无数道锋利无比的风刃,在他身边盘旋飞舞,发出尖锐的呼啸声,蓄势待发,仿佛随时都会暴雨般倾泻而下。 “哼,小小悬浮术,也值得炫耀?”风子垣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脸上却没有丝毫惧色。 白羽冷然一笑,在半空中调整好姿势,随即如同离弦之箭般俯冲而下,速度快如疾风,眨眼间便来到了风子垣面前。 风子垣站在原地,看似一动不动,实则全身肌肉紧绷,精神高度集中,如同拉满弦的弓箭,随时准备应对白羽的攻击。 白羽在距离风子垣几丈外骤然停下,右手凝聚青色灵力,化作一把锋利的手刀,猛然挥出,“风之刃!” 风刃如同一钩弯月,裹挟着狂暴的风元素之力,朝着风子垣呼啸而去。 然而,就在风刃即将触碰到风子垣的瞬间,他的身影却诡异地扭曲了一下,如同水中倒影般晃动起来,随即凭空消失了! “咔” 几道触目惊心的裂痕,赫然印刻在坚硬的岩石地面上,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清晰地展现着刚才那一击的恐怖威力。 “想跟我玩幻术?你还嫩了点!” 白羽冷笑一声,急速后撤,悬浮于空中,双手不断挥舞,一道道风刃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覆盖了整个擂台。 “哼!我看你这次往哪躲!” 突然,他捕捉到了两道一闪而逝的身影,一个虚幻缥缈,一个凝实清晰。 他知道,这是风子垣的“千幻诀”在作祟,制造出的幻象。 正常人都会选择攻击那道看起来更为凝实的身影,然而白羽却知道,经过“千幻诀”的加持,那道看似虚幻的影子才是风子垣的本体所在。 他佯装被幻术迷惑,朝着实影奔去,口中还大喊着:“风子垣,我发现你了!” 手中灵力涌动,幻化出一把闪着寒光的木刀,高高举起,作势欲劈,演技浮夸,仿佛完全失去了理智。 暗中,他却不动声色地紧紧地锁定着那道看似虚无缥缈的影子,暗自盘算着最佳的攻击时机,等待着风子垣露出破绽的那一刻。 “就是现在!” 白羽心中暗喝一声,突然启动了“疾风步”,身影消失在原地,瞬移到了风子垣的真身面前。 风子垣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腹部一阵剧痛。 白羽手中的短刀,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腹部。 “呃……你怎么识破我的幻术的?” 风子垣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弯曲了下去。 “哼,我修炼‘千幻诀’的时间比你要早得多,你的套路根本瞒不了我。” 白羽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正要给予风子垣最后一击,却突然听到裁判的声音响起,清晰而洪亮: “十九号白羽,出界!十号风子垣,胜!” 白羽猛地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愕然,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擂台的边缘之外。 他顿时愣住了,抱头大喊,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和疑惑:“不……不可能!我怎么会出界?我明明一直在擂台上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观众席上,关注风子垣的几人个个目瞪口呆,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半天回不过神来。 江童揉了揉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风子垣……他……他到底做了什么?” 史良也是一脸茫然,喃喃自语道:“我,我也没看清楚……” 而宋玄则低声自语道:“这小子,看来是将‘千幻诀’修炼到第二层‘移形换影’了,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移形换影”,顾名思义,就是能够在瞬间移动自身或对手的位置,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这不仅需要对灵力极其精妙的掌控,更需要对战局的精准把握,才能在电光石火之间找到最佳的时机,发动攻击或躲避攻击。 然而,宋玄不知道的是,风子垣的确使用了“移形换影”大法,但却并非简单的位移之术,而是巧妙地将“幻魂诀”融入其中,攻击白羽的神魂,制造出真假难辨的幻象,扰乱他的感知和判断。 这才是白羽中招的真正原因。 宋玄看着擂台上意气风发的风子垣,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心中充满了自豪。 不过,他很快又摇了摇头,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移形换影’虽然威力强大,但消耗也甚巨。以子垣现在的修为,恐怕很难多次使用。接下来的比赛,对手的实力会越来越强,他可得好好谋划一番,才能走得更远……” 第239章所向披靡 首日比赛结束。 风子垣回到住处,换下沾染了些许灰尘的战袍。 一天的比赛下来,他几乎没怎么出汗,只是略感疲惫。 毕竟“千幻诀”对灵力的消耗极大,两次使用几乎耗尽了体内大半的灵力。 他盘膝而坐,闭上双眼,默默运转着心法,恢复着消耗的灵力。 这时,窗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鸟鸣声。 风子垣睁开眼睛,只见一只闪耀着古铜色光芒的小鸟飞了进来,轻巧地落在桌子上——正是“铜翅鸟”。 风子垣从它的腿上取下一张字条,打开一看,是马胖子的笔迹: 风哥,我今天可是大发神威,一路过关斩将,成功晋级“青云争擂”的下一轮!怎么样,厉害吧?我的目标——杀进决赛! 这时,另一只“铜翅鸟”也飞了进来,不用看,肯定是陆小鱼发来的: 子垣哥,我晋级下一轮了!虽然比赛很辛苦,但我感觉自己又变强了一些。你也要加油哦! 风子垣微微一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拿起毛笔,分别给马胖子和陆小鱼回复了信息,分享了自己的情况,也鼓励他们继续努力,争取在后续的比赛中取得好成绩。 然后,他起身走到窗边,放飞了两只“铜翅鸟”,看着它们化作两道金光消失在天际。 …… 翌日,比赛继续进行。 今天的比试,风子垣的对手一个比一个强,几乎都是玉清峰成名已久的佼佼者,实力不容小觑。 这些对手,要么修为高深,要么身怀绝技,要么身经百战,各个都不是易与之辈。 然而,风子垣却仿佛天生克制他们一般,凭借着精妙绝伦的幻术,总能轻松化解对方的攻势,甚至让对手在不知不觉中就落败出局。 他那诡异的身法,如同鬼魅般飘忽不定,让人捉摸不透;令人眼花缭乱的幻术,更是让对手们如同陷入迷雾之中,分不清东西南北,辨不明虚实真假,防不胜防,叫苦不迭。 比如,在与一位手持巨剑的对手比试时,风子垣身形一闪,幻化出数十个一模一样的分身,将对手团团围住。 这些分身真假难辨,不知该如何下手。 对手挥舞着巨剑,胡乱劈砍,却始终无法伤到风子垣分毫。 而风子垣则趁着对手分神之际,本体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一脚将其踹出擂台,轻松获胜。 又比如,在与一位木属性弟子的交锋中,风子垣瞬间制造出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将整个擂台都笼罩其中。 对手误以为自己被大火所困,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试图寻找逃生的出路。 在幻术的作用下,他逐渐失去了方向感,最终慌不择路地跑出了擂台,被判输掉比赛。 而这一日最精彩的比试,莫过于风子垣与一位水属性修士的对决。 此人名叫凌雨波,在玉清峰小有名气,以精妙的水系法术和灵活的身法著称。 面对实力强劲的对手,风子垣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采取了防守反击的策略,展现出他过人的战斗智慧。 凌雨波可以随心所欲地操控水流进行攻击和防御,攻守兼备,令人防不胜防。 风子垣则利用他精妙绝伦的幻术“千幻诀”,制造出各种逼真的土属性幻象,例如无边无际的沙漠、危机四伏的沼泽、深不可测的泥潭等等,以此来迷惑和干扰对手。 凌雨波一开始并没有察觉到风子垣的意图,他不断地释放水系法术,试图用水阵困住风子垣。 然而,他的滔天巨浪像是被地面吸收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让他感到十分困惑。 “怎么回事?我的法术怎么失效了?”凌雨波心中暗自疑惑,不禁有些慌乱。 风子垣则趁机加大幻术的强度,让对手更加深信自己的控水术已经被克制。 凌雨波越来越慌乱,不断地消耗着自身的灵力,却始终无法对风子垣造成任何伤害。 终于,在他灵力耗尽之时,风子垣抓住时机,突然解除了幻术,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凌雨波的面前。 此子正处于极度疲惫和慌乱之中,完全没有料到对手会突然出现。 风子垣冲着他做了个鬼脸,然后猛地大吼一声。 “啊!” 凌雨波吓得魂飞魄散,本能地向后一退,却一脚踩空,重重地跌坐在擂台之外。 裁判见状,立刻宣布:“十号风子垣获胜!” 随着获胜场次的增加,他独特的战斗风格引起了大家的好奇。 起初,观看风子垣比赛的人寥寥无几,然而,随着他一次次出人意料的胜利,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注意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新晋弟子。 “这风子垣是什么来头?他的身法好诡异啊!就像鬼一样,飘忽不定。”一个身材矮胖的弟子瞪大了眼睛,语气中充满了惊讶。 “是啊,他的对手好像都着了魔一样,根本就打不到他,反而自己把自己给绕晕了。”另一个高个子弟子附和道,一边说一边模仿着风子垣对手的动作,引来周围一阵哄笑。 “他用的好像是的‘迷踪幻界’!这可是顶级的幻术啊!”一个见多识广的弟子语气中充满了赞叹。 渐渐地,风子垣也有了自己的支持者,他们从一开始的好奇围观,到后来的真心佩服,为他欢呼,为他呐喊,为他加油助威。 “风子垣,加油!” “风师弟,你是最棒的!” “风师兄,我们支持你!” 虽然风子垣的支持者数量远远不及那些成名已久的热门选手,但是这些来自陌生人的鼓励,却让他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温暖和力量。 他一路过关斩将,如同横空出世的黑马,以全胜战绩,排名小组并列第一。 而命运似乎总喜欢开玩笑,他最后一轮的对手,正是实力强劲,一直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江童。 一场龙争虎斗,在所难免。 …… 夜幕降临,玉清峰笼罩在一片静谧的夜色之中。 峰内一处僻静的禅房内,昏黄的烛光摇曳,映照着几张年轻的面孔。 史良、江童和几个狐朋狗友聚在一起,围坐在一张古朴的木桌旁。 桌上摆放着几碟精致的灵果和一壶清香的灵茶,但他们却无心享用,气氛凝重,正低声谈论着即将到来的决赛。 史良神色凝重,手里拿着一个酒囊,狠狠地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淌下去,仿佛要驱散心中的烦闷。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对江童说道:“明天的比试,你可千万不能大意。那风子垣能走到今天,绝非等闲之辈,他的幻术诡异莫测,让人防不胜防。我听说,他今天连胜数场,对手甚至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就直接落败了。” 江童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他淡淡地说道:“我已经研究过这厮的功法,的确是“千幻诀”,而且造诣颇深,达到了第六层‘迷踪幻界’的境界。”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 他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作为一个也精通幻术的修士,我已经找到了破解之法。” “那就好!”史良闻言,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举起酒囊,对着江童说道,“当哥哥的就先预祝你马到成功!明天,狠狠地教训他一顿,替我出一口恶气,以解我心头之恨!” 说完,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神色担忧地提醒道: “哦,别忘了,风子垣跟南宫若雪关系非同一般。下手有点分寸,别真的把他给打死了,否则,以南宫若雪的性格,一定会追究到底,到时候就算你赢了比赛,也会惹来麻烦,得不偿失。” 江童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语气坚定地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杀了他,我只是要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颜面扫地,彻底粉碎他的骄傲,让他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幻术之王!” 他说着,从史良手里抢过酒囊,灌了一口酒,眼神中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和势在必得的决心。 第240章幻术对决 第三日的比赛如期而至,玉清峰上再次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在第一小组最后一轮比赛中,叶逸仙展现出强大的实力,轻松战胜了对手,毫无悬念地以全胜战绩获得了小组头名,顺利晋级决赛圈。 他赢得干净利落,潇洒飘逸,引来台下观众阵阵喝彩。 比赛结束后,叶逸仙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决定四处逛逛,看看其他擂台上的比试情况,顺便也了解一下其他选手的实力,为接下来的比赛做好准备。 他信步走在人群中,不时与其他弟子点头示意,谈笑风生,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优雅的气质,如同一位翩翩公子,吸引了众多弟子的目光。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风子垣和江童的擂台前。 他注意到,冉涛、白羽及凌雨波几人正聚在一起,一个个脸色铁青,气鼓鼓地盯着风子垣,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愤。 叶逸仙心中好奇,便向身旁的一名弟子问道:“怎么回事?他们几个怎么都是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那弟子连忙躬身行礼,恭敬地回答道:“回禀叶师兄,这几位师兄都输给了风子垣师兄。” “哦?输就输了,干嘛是这副表情?”叶逸仙饶有兴致地问道。 “憋屈吧!” 那弟子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似乎觉得难以启齿。“他们……他们都不是败在风子垣的招式之下,而是被判出界了。” “出界?”叶逸仙微微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一招未出就被判出界了?” 那名弟子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打也是真打了,可连风师兄的毛儿都没有碰到。然后……就稀里糊涂地出了界,他们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逸仙听完,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而清脆,引起了周围人的注目。 “有趣,真是有趣!看来,这个风子垣还真是有点本事啊!” 他一边笑着,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风子垣,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由于风子垣和江童在之前的比赛中都表现出色,获得的胜场一样多,积分也完全相同,因此两人这场比试就显得尤为重要,直接关系到谁能最终晋级到决赛圈。 在上台前,宋玄一把拉住风子垣,面色凝重地叮嘱道:“子垣,这江童的‘序位天碑’排名可是第九百五十六名,比你高出不少。而且我还听说,他的幻术造诣极高,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就连一些修为比他高的弟子也着了他的道。你与他对战,一定要格外小心,切不可轻敌大意。” 风子垣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知道了,小师父。你就瞧好吧!” 宋玄见他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语气更加严肃:“这次我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所有排名在一千名以内的弟子都实力非凡,绝不可小觑!” “师父,哪个对手你不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风子垣无奈地笑了笑,“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宋玄还想再嘱咐几句,却被风子垣笑着打断。 “小师父,行了,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说着,他轻轻拍了拍宋玄的胳膊,然后不等其回应,便一溜烟地跑上了擂台,留下宋玄一人在台下无奈地摇头叹息。 与前两日的冷清不同,今天擂台周围挤满了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江童的支持者,他们挥舞着旗帜,高声呐喊着江童的名字,声势浩大,震耳欲聋。 “江师兄必胜!” “江童师兄,打败姓风的!” “江师弟,给那小子一点颜色瞧瞧!” …… 各种加油助威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比武场。 与江童那声势浩大的支持者队伍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风子垣的支持者则寥寥无几,只有宋玄和少数几位玉清峰的弟子,他们孤零零地站在人群中,为风子垣加油鼓劲。 然而,他们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呐喊声中,显得微不足道。 风子垣站在擂台上,环顾四周,神情依旧平静如水。 目光落在对面的江童身上,只见他身着青色长袍,负手而立,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好戏,终于要开始了。 “风子垣,”江童缓缓开口,“你的‘千幻诀’,也就能对付冉涛、白羽之流。对我来说,雕虫小技,不过尔尔。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幻术!” 风子垣淡淡一笑,不为所动:“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一会儿,我还想请你欣赏一个特别的‘烟花’呢。” 江童冷哼一声,不再废话,右手一翻,掌心出现一枚精致小巧的银色铃铛。 这铃铛通体银白,雕刻着精美的鸟衔花草纹,散发着淡淡的清冷光泽,一看就不是凡品。 他轻轻摇晃铃铛,“叮铃铃……” 清脆悦耳的铃声如同山涧清泉般,缓缓流淌在擂台上,荡涤着空气中的每一丝杂质。 一股无形的波动以江童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开来,瞬间驱散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也让风子垣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心神不宁,体内的灵力运转似乎都受到了些许干扰,变得滞涩起来。 “魔音铃!” 台下,宋玄一眼就认出了这件法宝,脸色顿时大变。 “糟糕,此物是幻术的克星!”他心中焦急万分,急忙出声提醒风子垣,“子垣,小心!那‘魔音铃’可以破除你的幻术……” 可惜,他的提醒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江童的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笑容,手中的“魔音铃!”摇晃得更加剧烈, “叮铃铃……” 铃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响亮,仿佛要穿透风子垣的耳膜,直达他的灵魂深处。 风子垣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体内的灵气如同沸腾的开水般,不受控制地四处乱窜。 “不好!”风子垣心中暗道一声,连忙稳住心神,运转心法,试图压制体内躁动的灵气。 然而,铃声却如同附骨之蛆般,紧紧地缠绕着他,让他难以集中精神。 江童见风子垣已经受到了“魔音铃”的影响,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不再犹豫,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玄奥的符文从他指尖飞出,在空中交织成一个奇异的阵法,朝着风子垣笼罩而去。 “千幻诀,破!” 江童大喝一声,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席卷开来,如同潮水般将风子垣笼罩其中。 风子垣只觉得眼前一花,周围的景象顿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喧闹的比武场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茫的白雾,伸手不见五指,迷雾重重,遮天蔽日,让人失去方向。 他心中一惊,立刻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江童的幻阵之中。 “哼,在我的‘迷踪幻阵’之中,你只有死路一条!”江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充满了戏谑和嘲讽。 与此同时,“魔音铃”发出的“叮当”声也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刺耳,如同魔音穿脑,扰人心神。 风子垣强忍着头部传来的剧痛,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默默地运转着“千幻诀”的心法,试图以幻制幻,破解江童的幻术。 然而,“魔音铃”的“叮当”声却始终干扰着他,让他难以集中精神,体内的灵力也无法正常运转。 他的“千幻诀”威力大减,根本无法与江童的“迷踪幻阵”抗衡。 “放弃吧,风子垣!你是不可能赢我的!乖乖认输,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江童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得意。 第241章灵魂幻术 “子垣!风子垣!快醒醒!” 宋玄的声音焦急万分,他眼睁睁看着风子垣陷入江童的幻术,却无能为力。 此时,风子垣眼前,琼楼玉宇拔地而起,仙乐飘飘,一群衣着轻薄的美女翩翩起舞,她们媚眼如丝,娇笑着向他伸出纤纤玉手。 “公子,来呀……”甜腻的声音如同毒药,侵蚀着他的意志。 风子垣咬紧牙关,双拳紧握,心中默念“清灵咒”,却感觉“魔音铃”的声音时有时无,如同鬼魅一般,让人心烦意乱。 他努力稳住身形,想要再次凝聚灵气,却发现经脉紊乱,灵气如同脱缰的野马,四处乱窜。 “可恶……” “清灵咒”的功效越来越微弱,眼前的幻象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 “公子,放弃抵抗吧,” 一名身穿红色轻纱的女子,轻轻地走到他身边,伸出纤纤玉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声音温柔如水,却又带着一丝难以抗拒的诱惑, “何必苦苦挣扎呢?在这里,你就是主宰,你可以拥有我们的一切。” “是啊,公子,” 另一名身穿紫色罗裙的女子,也靠了过来,依偎在他的怀里,吐气如兰,“我们都是你的,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来,让我们一起享受这美好的时光吧。” 她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如同美妙的乐曲,却又带着致命的诱惑,让人难以自拔。 他感觉自己的意志力正在逐渐崩溃,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就在这时,史良也完成了自己的比赛,兴冲冲地赶了过来,为江童加油助威。 他站在台下,挥舞着手臂,大声叫嚣着:“江童,好样的!给我狠狠地打,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让他知道得罪我们的下场!” 江童听到史良的叫嚣声,更加得意忘形,他对风子垣说道: “放弃抵抗吧,风子垣!乖乖臣服于我,做我的奴隶!” “你……你休想!我风子垣就算是死,也不会向你屈服!” 说罢,风子垣从怀中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划破自己的手掌,鲜血淋漓,试图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然后,他怒吼一声,朝着江童冲了过去。 “自寻死路!” 江童冷笑一声,双拳紧握,肌肉虬结,青筋暴起,如同钢铁浇铸而成。 他的拳头裹挟着凌厉的劲风,带着刺耳的破空之声,狠狠地砸向风子垣的胸口。 “咚!”一声闷响。 风子垣低头一看,江童的一拳砸在自己的胸口上,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侵入他的体内,震得他气血翻涌,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了一般。 鲜血喷涌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凄艳的弧线,洒落在擂台上。 风子垣闷哼一声,身体踉跄着后退,险些跌倒。 江童并没有给风子垣喘息的机会,拳影重重叠叠,如同暴风骤雨般倾泻而下,几乎将风子垣完全笼罩,让人难以招架。 他脚下步法灵活,身形变幻莫测,如同鬼魅一般飘忽不定,像一头凶猛的猎豹,不断地寻找着风子垣的破绽。 “哈哈,你就这点本事吗?风子垣,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江童一边疯狂地攻击,一边肆意地嘲讽着。 “你知道这半年里,我们在地牢里过得是什么日子吗?暗无天日,不见阳光,每天都遭受着非人的折磨!因为你,我俩受了多少屈辱和耻笑吗?今天,我都要加倍还给你!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他的笑声尖锐刺耳,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如同着了魔一般。 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他无尽的愤怒和仇恨,他要将风子垣彻底打垮,让他颜面扫地,让他身败名裂,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擂台下,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眼中,江童如同疯魔一般,对着空气拳打脚踢,口中念念有词,时而狂笑,时而怒吼。 “江童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走火入魔了吗?” “江童,你在干吗?”史良冲着擂台高喊道。 …… 台下议论纷纷,不明所以。 原来,风子垣在一开始,便施展了“天罡灵气诀”中最为高深的灵魂幻术——“幻魂诀”,将江童的灵魂困在了幻境之中。 也就是说,从江童踏上擂台的那一刻,就陷入了风子垣精心布置的幻术之中,却浑然不觉。 他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一切,包括周围的环境、对手的动作,甚至自身的感受,都不过是风子垣用灵力编织的幻象。 江童以为自己用“迷踪幻阵”和“魔音铃”困住了风子垣,却不知自己才是被愚弄的那一个,如同瓮中之鳖,任人宰割。 那扰人心神的铃声,搔首弄姿的美女,那拳拳到肉,酣畅淋漓的攻击,那喷涌而出的鲜血,那剧烈的疼痛,胜利的喜悦,都只是他意识深处最邪恶的映射。 风子垣则将一丝神识附着在一张精心制作的纸人上,代替自己承受江童的攻击,而他的真身则悄无声息地隐匿起来,静静地观察着江童的一举一动,等待着最佳的出击时机。 他如同一个技艺高超的傀儡师,操控着一切,掌控着江童的命运,主宰着他的生死。 “江童,好戏看够了,现在,该轮到我了。” 风子垣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在江童的耳边响起。 江童猛地一惊,光影变化间,只看到空荡荡的擂台,哪里还有风子垣的身影? “你……你竟然……” 江童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说话,却发现舌头如同打了结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风子垣的身影缓缓出现在擂台的另一侧,他负手而立,手中握着一件造型奇特的法器——“赤焰焚天炉”。 这法器通体火红,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散发着灼热的气息,仿佛可以焚烧世间的一切。 他看了一眼擂台下目瞪口呆的史良,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史良师兄,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成名绝技——碳烤乳猪!” 风子垣的声音不大,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史良的心脏上,让他感到窒息。 说罢,他将手中的炉子朝着江童的方向轻轻一抛。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赤焰焚天炉”在江童的身边炸裂开来,化作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如同绚烂的烟花,将整个比武场都映照得通红。 炙热的高温扭曲了周围的空气,一股焦糊的味道弥漫开来。 江童在耀眼的火光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身体被烈焰无情地吞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烤肉的焦香…… 宋玄见状,瞳孔骤缩,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骇人的一幕,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是什么法术?竟然连“魔音铃”都失效了! 对“天罡灵气诀”及其衍生出的顶级幻术一无所知的宋玄,开始觉得风子垣变得深不可测。 史良在一旁,更是看得目瞪口呆,脸色煞白。 他虽然知道风子垣精通幻术,但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幻术。 江童的惨叫声、熊熊燃烧的烈焰、弥漫在空气中的焦糊味……这一切都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刺痛着他的神经,让他崩溃。 沈逸仙则完全沉浸在这场视觉盛宴之中,他兴奋地鼓掌叫好,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精彩!太精彩了!风师弟的幻术果然出神入化,令人叹为观止!” 他毫不吝啬地赞美着风子垣,仿佛自己也参与了这场战斗一般。 第242章排名飙升 风子垣一路过关斩将,以他所在的十六小组第一的傲人战绩,毫无悬念地强势晋级决赛圈,引来一片哗然。 他的名字在山门内迅速传开,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与此同时,他的“序位天碑”排名也如同火箭般飙升,从默默无闻之辈一跃攀升至六百一十二名,如此惊人的进步速度,让无数弟子瞠目结舌,惊叹不已。 这耀眼的成绩,无疑是对他在小组赛中出色表现的最佳肯定。 马胖子和陆小鱼也分别通过飞书向他传来祝贺,两人同样表现出色,成功晋级决赛阶段,分享着这份喜悦。 马胖子的“序位天碑”排名更是令人惊喜,竟然达到了五百五十六名,比风子垣还要高出不少。 这主要得益于他在小组赛最后一场关键对决中,凭借着一股不服输的狠劲和出人意料的奇招,以弱胜强,爆冷击败了青云峰一位成名已久的初元境十二层巅峰弟子,一战成名。 陆小鱼的排名则相对靠后,位列六百七十九名。虽然不如风子垣和马胖子那般耀眼,但也足以证明他的实力。 他在小组赛中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最终凭借着坚韧的毅力和顽强的斗志,成功突围。 祝贺声还未停歇,一只通体雪白,灵动非凡的“银翅鸟”翩然飞至,轻盈地落在风子垣的窗台上。 这种以速度和隐秘性而闻名的灵禽,通常只有在传递极其重要的信息时才会使用,因此,它的出现立刻引起了风子垣的注意。 谁会在这个时候用如此珍贵的“银翅鸟”给自己传讯? 带着疑惑,风子垣快步走到窗前,轻轻打开窗户,让它飞进来。 “银翅鸟”乖巧地落在他的掌心,将一只细小的竹筒递给他。 风子垣小心地取下竹筒,打开封口,取出里面的飞书。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只有简洁的几个字:“恭喜晋级,加油。” 娟秀的字迹,熟悉的语气,风子垣一眼就认出,这是南宫若雪的笔迹。 “她终于联系我了。”风子垣低声自语,心中百感交集。 然而,看着这寥寥数语,风子垣心中却感到一丝异样,一种莫名的不安在他心头萦绕,挥之不去。 “幻兽山”之行后,南宫若雪就变得神神秘秘的,言谈举止都透着一股难以捉摸的意味,让人看不透,也猜不透。 他不禁想起了宋玄语重心长的忠告。 风子垣揉了揉眉心,心中更加坚定了之前的想法:拿到“天罡灵气诀”第三、四层的功法后,还是尽量远离南宫若雪为妙,以免卷入不必要的麻烦之中。 他取出纸笔,略一沉吟,写下“多谢挂怀,决赛见”几个字,小心地卷好,系在银翅鸟的腿上。 然后,走到窗前,轻轻抚摸着“银翅鸟”的羽毛,柔声道:“去吧!” “银翅鸟”轻盈地跃上窗台,展开双翼,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划破夜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风子垣望着“银翅鸟”消失的方向,心中思绪万千。 南宫若雪的来信,让原本平静的心湖泛起了一丝涟漪。 他不知道南宫若雪的用意是什么,也不知道她究竟在计划些什么,但他明白,自己必须小心谨慎,不能轻易被她迷惑。 …… 史良如同困兽般在房间里焦躁地来回踱步,时不时地看向床上昏迷不醒、一身焦黑的江童,心中的怒火如同岩浆般翻滚沸腾。 额头上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扭曲的蚯蚓,狰狞可怖。 他双拳攥得咯咯作响,牙关紧咬,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几乎要将牙齿咬碎,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急促,仿佛一头即将暴走的野兽,恨不得立刻冲到风子垣面前,将他生吞活剥,碎尸万段,才能解心头之恨。 “该死的风子垣!卑鄙无耻的小人!下手竟然如此之狠毒!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史良声音嘶哑而充满恨意,如同受伤的野兽发出的绝望的哀嚎。 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坚硬的木桌顿时裂开了一道深深的缝隙,发出一声惊惧碎裂声。 就在这时,一个阴森的声音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飘来:“史良,江童怎么样了?” 史良猛地转过身,心脏骤然一紧。 只见一个高瘦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在昏暗的灯光下,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正是玉清峰执事,也是史良的幕后靠山——韦道临。 史良连忙拱手行礼,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和愤懑:“韦长老,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那风子垣实在太嚣张了,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江师弟重伤至此,这分明就是不把您放在眼里!” 他添油加醋地控诉着风子垣的“恶行”,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风子垣身上,试图激起韦道临的怒火。 韦道临走到史良身边,阴鸷的目光在江童焦黑的身体上扫过,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弥漫开来。 他重重地拍了拍史良的肩膀,语气阴冷得如寒冰:“一个靠着旁门左道上位的跳梁小丑,也敢如此嚣张跋扈!肯定是吕祀问那小子指使的。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史良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他问道:“韦长老,您有什么计划?” 韦道临冷笑一声,凑到史良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史良听着,原本兴奋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迟疑。 “这个……恐怕不好办吧?”他压低声音,将信将疑地问道,“万一事情败露……” 韦道临不屑地冷哼一声,打断了他:“哼,你忘了我的身份?我可是制定比赛规则的人之一!这点小事,对我来说易如反掌!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做,其他的事情,我来安排!” 他的语气充满了掌控一切的霸气,让史良原本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史良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疑虑,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好,就按您说的办!这次,看那风子垣还怎么嚣张!” …… 隔日,风子垣独自一人坐在桌旁,手中紧紧攥着书写有决赛规则的手卷。 他反复地看着手卷上的内容,一字一句,细细品味,尤其是关于禁止使用幻术的规定,更是让他心中冷笑不已。 “呵,还真是煞费苦心啊!为了对付我,竟然连规则都改了,还真是看得起我啊!” 风子垣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他知道,这条规则分明就是针对他而设,目的就是为了限制他的实力,让他在决赛中无法发挥出全部的优势。 他将手卷揉成一团,狠狠地扔在地上,眼中闪烁着寒光。 “不过,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真是太天真了!我可不是只会依靠幻术的绣花枕头!”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即将落山的夕阳,深吸一口气。 “史良,韦道临,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手段!” 第243章龙虎争锋 万众瞩目的“玉清争擂”决赛阶段的比赛终于拉开了帷幕。 三十二位精英弟子,齐聚玉清峰“演武场”,即将展开一场精彩绝伦的龙虎争锋。 贵宾席上,玉清峰的一干长老、执事等重要人物皆盛装出席,现场观赛,他们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今年的“玉清之巅”会花落谁家,各种猜测和预测此起彼伏。 突然,副峰主玉清散人指着决赛名单上的一个名字,微微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风子垣?这是哪位弟子?本座似乎从未听说过。” 吕祀问见状,赶紧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启禀峰主,这风子垣正是您破格提拔进入内门的。想来是您日理万机,事务繁忙,一时忘记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风子垣在小组赛中表现极其出色,以全胜战绩强势晋级决赛圈,一路击败了不少成名弟子,实力不容小觑。 玉清散人听完之后,这才恍然大悟,回忆起当初在“海棠阁”,自己力排众议,将风子垣留下来的情景。 他捋了捋胡须,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就在这时,坐在旁边的一位黑脸长须,仙风道骨的老者,也是玉清峰另一位副峰主赖元卜,语气不善地开口道: “哦?原来他就是那个屡次给我们玉清峰惹是生非,目无尊长的狂妄小子!我还纳闷是谁如此大胆,原来是玉清道友的关系户啊!” “赖峰主所言极是,”坐在赖元卜身旁的韦道临也跟着附和道,他斜睨了吕祀问一眼,语气阴冷地说道,“让他陪南宫师侄执行任务,结果还出了岔子,差点坏了大事!真是不让人省心!我看啊,这小子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玉清散人闻言,脸色微微一沉,正要开口反驳,却被一旁的吕祀问轻轻拉了一下衣袖。 吕祀问抢过话头,说道:“风师侄虽然年轻气盛,但也是一片好心,想要为宗门效力。至于任务失败,其中也有一些客观原因,并非完全是他的责任。” 韦道临冷笑着,说道:“谁不知道你吕祀问是出了名的护短,我观这风子垣实力平平,脚步虚浮,真气涣散,不过是绣花枕头,一轮游的样子。” 吕祀问眉毛一挑,反唇相讥道:“哦,我看未必,风子垣再差也不会比史良差吧,论真本事,恐怕他连风师侄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哼,大言不惭!”韦道临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风子垣连最基本的‘玉清惊雷步’都练得磕磕绊绊,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我看啊,他连上台的资格都没有!” “韦执事此言差矣,”吕祀问不慌不忙地回应, “风师侄入门时间尚短,根基未稳,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岂能与史良那种只会依仗外物的纨绔子弟相提并论?” “你说谁是纨绔子弟?” “难道不是吗?” 两人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其他几位长老也纷纷加入战局,有的支持吕祀问,有的则站在韦道临一边。 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剑,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一股无形的硝烟味在贵宾席上弥漫开来,原本祥和的宗门小比,此刻却充满了火药味。 …… 玉清峰后山深处,一片密林之中,枝繁叶茂,遮天蔽日,阳光只能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地面上投下星星点点的碎金。 这里人迹罕至,静谧得仿佛与世隔绝。 史良的传功长老,一位身材矮胖,红脸白须,眼如铜铃的老者——董玉,正阴沉着脸,背着手,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着某人。 他时不时地抬头张望,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险。 不一会儿,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出现在了董玉的视野中。 矮小的那人身形枯瘦,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上面满是补丁,显得有些寒酸。 此人正是玉清峰传功使司马双,一位深藏不露的半步四象境高手。 司马双身旁的那个年轻人则如同山岳般高大挺拔,与司马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身材魁梧,肌肉发达,一张国字脸上始终挂着憨憨的微笑,给人一种老实可靠的感觉。 这位正是决赛圈种子选手之一,司马双的得意弟子——广禄,别看他外表敦厚,却是一位实力强劲的半步重元境弟子,一手“开山拳”威力惊人。 “司马兄,好久不见啊!”董玉看到来人,立刻换上一副笑呵呵的表情,热情地拱手说道。 司马双也急忙拱手回礼,寒暄道:“董兄,恭喜恭喜啊!令徒史良实力非凡,在小组赛中表现出色,今后必有一番大成就。” 董玉摆了摆手,故作谦虚地奉承道:“司马兄,你过奖了!我那逆徒哪里比得上广禄啊!他可是‘序位天碑’前一百名的弟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司马双捋了捋胡须,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呵呵,小徒略有薄名,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董玉见司马双已经上钩,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阴沉起来:“司马长老,你可知道令徒第一轮的对手是谁?” 司马双眉头微皱:“不就是那个叫风子垣的小子吗?怎么,董长老认识他?” 董玉冷笑一声,问道:“司马兄难道就没想过,为何令徒的对手偏偏是他吗?” 司马双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董兄的意思是……?” “这个对阵表,可是韦道临韦执事亲自定下来的,而且还经过了赖元卜峰主确认。所以……你懂得……” 董玉意味深长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司马双顿时恍然大悟,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董兄想让我怎么做?” 董玉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广禄。 司马双心领神会,立刻对广禄说道:“禄儿,你先去那边等我一下,我与董长老有要事相商。” 广禄虽然心中好奇,但还是乖乖地走到一旁,静静地等待着。 见广禄走远之后,董玉这才冷哼一声,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将宋玄和风子垣如何“欺辱”他们师徒,如何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事情说了一遍,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末了,他还意味深长地补充道: “司马长老,你也知道,那风子垣背后有玉清散人撑腰,我们奈何不了他。但如果广禄能够在擂台上狠狠地教训他一顿,替我们出口恶气。我董玉,乃至韦执事、赖峰主,必定感激不尽!今后在玉清峰,也少不了你们师徒的好处!你也知道,韦执事可是下届……” 他故意顿了顿,点到为止,让司马双自己去揣摩其中的含义。 司马双听完,脸色铁青,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寒光。 “岂有此理!这小子竟然如此嚣张!董兄放心,我这就去吩咐广禄,让他全力以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这小子好好修理一番!” 他语气森冷,杀气腾腾。 “广禄,你过来一下。”司马双对着远处正在等候的广禄招了招手。 广禄快步走到司马双面前,恭敬地问道:“师父,您有何吩咐?” 司马双脸色阴沉,压低声音对广禄说道:“禄儿,为师刚刚得到消息,你的对手风子垣,不仅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而且还四处散播谣言,诋毁为师的名誉,甚至还当众羞辱董玉长老和他的徒弟史良。你等会儿上了擂台,一定要全力以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风子垣打残,替为师,替董长老,也替赖峰主出口恶气!明白了吗?” 广禄听完,顿时怒火中烧,他双拳紧握,眼中闪烁着熊熊燃烧的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师父放心,弟子一定不会手下留情,定要让那风子垣付出惨痛的代价!” 第244章铁壁广禄 决赛圈首轮比试即将开始。 风子垣与广禄的较量,吸引众多弟子驻足观看。 擂台四周,人山人海,摩肩接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呐喊声此起彼伏,如同山呼海啸一般,响彻云霄。 放眼望去,几乎清一色都是广禄的支持者,他们挥舞着旗帜,高举着标语,脸上洋溢着兴奋和狂热。 “广禄!广禄!战无不胜!” “铁壁无敌!横扫千军!” 类似的口号此起彼伏,声浪一波高过一波,仿佛要将风子垣淹没在这狂热的海洋之中。 作为云清峰成名已久的高手,广禄在宗门内拥有着极高的人气,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风子垣,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新晋内门弟子,在众人眼中,不过是广禄通往胜利道路上的一块垫脚石而已。 几乎没有人看好他,更没有人相信他能战胜广禄。 少数几个支持风子垣的弟子,零星散落在人群中,他们加油鼓劲的声音,很快便被淹没在广禄支持者的喧嚣声浪中,显得微不足道,甚至有些可笑。 风子垣站在台下,活动着手腕脚腕,做着简单的热身准备。 宋玄一脸担忧地走过来,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沉重地说道: “唉,你怎么这么倒霉,第一轮就碰上了广禄这块硬骨头。此子排名‘序位天碑’第八十三位,以土属性功法和天生神力闻名,防御力惊人,素有‘铁壁’之称。我不是怀疑你的实力,只是……” 他欲言又止,显然对风子垣这场的比试结果并不看好。 风子垣见宋玄面色凝重,说话吞吞吐吐,不禁笑着打趣道:“小师父,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我还没上场呢,你就先认输了?” 宋玄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哎,子垣,听我的,你上去就赶紧认输吧,别硬撑着。”宋玄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这广禄虽然为人憨厚老实,平时看着也挺和气的,但是他一根筋,脑子不太好使,发起狠来谁也拦不住他。而且下手不知轻重,之前有个弟子在和他的比试中被生生打得经脉寸断,丹田破碎,直接断送了修炼生涯。最后还是几名长老联名担保,峰主才网开一面,没有将他逐出宗门。” 听宋玄绘声绘色地描述广禄的“光辉事迹”,风子垣这才将目光投向了擂台的另一面。 广禄人如其名,身形魁梧壮硕,宛如一座小山般气势逼人。他那双粗壮的胳膊,肌肉虬结,似乎蕴藏着爆炸性的力量。 风子垣心中暗道:“这小子,有点意思。” “小师父,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风子垣收回目光,自信地笑了笑,“不过,我可不会轻易认输,那样岂不是很没面子?” 宋玄还想再劝,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他看着风子垣坚毅的眼神,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是徒劳,这小子一旦决定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他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道:“记住,保命要紧。打不过就认输,千万别逞强。” 风子垣感受到宋玄的关切,可心里还是不服气,说道:“投降可不在我的字典里,我有信心一定会战胜这家伙,你就等着瞧好吧!” 说完,他便转身走向擂台,步伐坚定而有力,没有丝毫犹豫。 另一边,司马双捋了捋稀疏的胡须,慢条斯理地说道:“那风子垣,幻术的确有些造诣,这也是他在小组赛中能够脱颖而出的主要原因。不过,决赛阶段禁止使用幻术,没了这一依仗,此子不足为惧。” 站在他身旁的广禄闻言,义愤填膺地说道:“师父,不管他用什么手段,弟子都会将他击败!这等搬弄是非,辱骂师父的小人,弟子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他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拳头紧握,发出“咔咔”的骨骼爆响声。 司马双见状,连忙说道:“禄儿,为师知道你心中有气,但切记,点到为止即可,莫要赶尽杀绝。教训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即可,莫要伤及性命,坏了宗门规矩。” 他伸手拍了拍广禄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弟子明白。”广禄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上擂台,眼中战意熊熊燃烧。 台下,史良冷冷地盯着风子垣的背影,心中暗自得意:“哼,风子垣,这次你死定了!就算你运气好,侥幸赢了之前的比赛,也绝对不可能是广禄的对手!” 他仿佛已经看到风子垣被广禄打得身受重伤,满地找牙的惨状,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另一边,就连一向事不关己,只顾着看热闹的叶逸仙,此刻也不禁微微皱眉,心中暗道:“风子垣这次恐怕真的遇到麻烦了。广禄的实力可不是之前那些虾兵蟹将能比的,就算是我,也不敢说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战胜他。不知道这小子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他饶有兴致地盯着擂台,眼神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想要看看风子垣究竟会如何应对这场艰难的比试。 擂台上,二人相对而立,风子垣面带微笑,抱拳行礼,展现出良好的武者风范。 然而,广禄却毫无反应,如同木桩一般杵在原地,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风子垣,眼神中充满了敌意。 “这位师兄,你好,在下风子垣。”风子垣见对方如此无礼,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保持着礼貌的态度。 然而,广禄依旧没有理会他,只是用更加凶狠的目光瞪着他,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风子垣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位师兄,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恩怨?” 广禄这才粗声粗气地开口,语气中充满了质问的意味:“你为什么要说我师父坏话?” “什么?”风子垣一头雾水,连忙解释道:“这位师兄,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根本不认识你师父,又怎么会说他的坏话呢?” “哼,我师父亲口告诉我的话,还能有假?”广禄根本不听风子垣的解释,眼中凶光一闪,不等风子垣再说什么,便将双手猛地一握。 霎时间,他粗糙的皮肤表面浮现出一层岩石般的纹理,土黄色的光芒在他身上流转,如同岩浆般在他身上涌动,整个人如同化身成了一尊威风凛凛的岩石巨人,气势惊人。 观战席上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广禄这是要动真格的了!看来风子垣要倒霉了!” “广禄的‘磐石金刚诀’可是出了名的难缠,一旦施展,防御力惊人,同境界几乎无人能破!” “风子垣这下危险了!” 就连一向沉稳的宋玄,此刻也不禁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担忧。 史良则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心中暗自得意:风子垣,这回看你如何应付!你最好是被广禄直接打死,也省得我再费心思对付你! 叶逸仙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饶有兴致地盯着擂台上的变化,似乎对这场实力悬殊的比试充满了好奇,想要看看风子垣会如何应对这几乎无解的难题。 广禄完成了变身,身形暴涨,如同小山一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风子垣。 他周身土黄色的光芒流转,岩石般的皮肤粗糙而坚硬,如同花岗岩般粗粝,上面布满了如同山脉般隆起的肌肉,坚不可摧。 粗壮的四肢如同巨大的石柱,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仿佛轻轻一挥就能开山裂石。 他的头部也变成了岩石的形状,一双原本就很大的眼睛此刻更是如同铜铃般,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整个人如同由岩石雕琢而成的巨人,充满了压迫感,让人感到窒息。 风子垣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禁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原本以为广禄只是身材魁梧一些,没想到他竟然还会这种变身之术,而且这变身后的形态,未免也太过夸张了吧! 这哪里还是人,分明就是一座人形小山啊! 广禄见风子垣目瞪口呆,一副震惊不已的样子,心中得意至极。 他知道,风子垣已经被他这威风凛凛的变身吓傻了。 大多数对手第一次见到他施展“磐石金刚诀”后的模样,都是这般反应。 他怒吼一声,如同猛兽咆哮,声震四野:“小子,拿命来!” 说完,他便如同疯牛一般,朝着风子垣冲了过去,巨大的石拳裹挟着劲风,发出尖锐的呼啸之声,带着摧枯拉朽之势,狠狠地砸向风子垣。 第245章有来有回 风子垣深知自己如今的体魄远不及前世那般强悍,不敢硬接广禄这石破天惊的一拳。 眼见这巨大的石拳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呼啸而来,风子垣心中暗道一声“好快!”,不敢有丝毫大意。 他脚尖轻点地面,身形一晃,瞬间化作一道残影,施展精妙绝伦的“疾水九变”身法,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足以开山裂石的一击。 “轰!”的一声巨响,如同平地惊雷,震耳欲聋。 广禄一拳落空,重重地砸在擂台上,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轰鸣,整个“演武场”都为之颤抖。 要知道,为了应对决赛阶段的激烈比拼,这擂台地面早已用珍贵的“玄铁青金石”加固,坚硬无比,寻常刀剑难伤分毫。 然而,即便如此,依然被广禄这一拳砸出一个深达数尺深坑,蛛网般的裂纹如同闪电般向四周蔓延,碎石飞溅,尘土飞扬,如同被陨石撞击一般,触目惊心。 这一拳的力量之恐怖,简直骇人听闻。 观战席上,众人见状,无不倒吸一口凉气,骇然变色,纷纷惊呼出声。 “我的天!这…这也太恐怖了吧!” “这擂台可是加固过的啊!竟然…竟然被他一拳砸出了这么大的一个坑!” “还好风子垣躲得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广禄简直就是人形凶兽啊!” 见一击落空,广禄怒吼一声,再次朝着风子垣飞奔而去。 每一步都震得擂台嗡嗡作响,碎石飞溅,声势骇人。 风子垣见状,再次催动体内灵气,急速后退,暂避锋芒。 他身法灵动,步法精妙,在广禄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游刃有余,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却又总能化险为夷,轻巧地避开广禄的每一次攻击。 时而左闪,时而右避,时而腾空而起,时而贴地滑行,身姿轻盈,飘逸如仙,看得台下众人眼花缭乱,惊叹不已。 “速度倒是挺快,可惜,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说着,广禄再次挥拳砸向风子垣。 “是吗?那就试试看!”风子垣冷笑一声,身形一闪,再次躲过了广禄的攻击。 好在他身法灵活,而广禄的速度相对较慢,虽然力量惊人,但只要不近身,暂时还不会有危险。 风子垣如同蝴蝶般在广禄的攻击范围内翩翩起舞,灵巧地躲避着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同时也在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你就只会躲吗?像只老鼠一样!”广禄见久攻不下,心中愈发恼怒。 “对付你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蛮牛,当然要以智取胜。”风子垣一边灵活地躲避着广禄的攻击,一边不忘出言嘲讽,试图激怒他,让他露出破绽。 “你说谁是蛮牛!你这小子,找死!”广禄果然被激怒了,怒吼一声,“有种就别躲,堂堂正正地接我一招,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 “呵呵,我能躲干嘛要傻乎乎地跟你硬碰硬?我又不是脑子坏了。” 风子垣冷笑一声,继续在擂台上辗转腾挪,如同泥鳅一般滑不留手。 “你……!气死我了!我看你还能躲到什么时候!”广禄怒不可遏,暴跳如雷。 突然,他双拳如同重锤般狠狠地砸向地面。 “轰!” 擂台一阵剧颤,地面寸寸龟裂,碎石飞溅,烟尘弥漫。 紧接着,一根根尖锐的地刺破土而出,毫无预兆地从四面八方直刺风子垣,速度快如闪电,让人防不胜防。 风子垣闪避不及,被一根地刺绊倒,踉跄了一下,左腿被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鲜血瞬间染红了裤腿。 钻心的疼痛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还没等他站稳,随后赶上的广禄一拳狠狠地击中了他的胸口。 “砰!” 一声闷响,风子垣感觉胸口一阵剧痛,仿佛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一般。 他闷哼一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重重地摔倒在地,生死不知。 观战席上,董玉一脸得意地走到宋玄身边,阴阳怪气地说道:“啧啧啧,宋师弟,你这徒弟不行啊,我看他也就这点本事了。你还是早点喊他投降,免得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宋玄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无能为力。 史良坐在观众席上,他兴奋异常,忍不住放声大笑,叫好道:“哈哈,广禄好样的!给我狠狠地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广禄俯视着倒在地上的风子垣,认为胜券在握。 他这一拳,就算是普通的半步重元境修士也根本承受不住,更何况是风子垣这个乳臭未干的初元境弟子。 “风子垣,认输吧!你不是我的对手!”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风子垣,语气傲慢而轻蔑, “否则,我下一拳就要了你的命!”他握紧拳头,发出“咔咔”的骨骼爆响声,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子垣,赶紧认输!别硬撑了!”台下,宋玄焦急地大喊道。 “哈哈,风子垣,你师父都让你投降了,你还不乖乖照做?”史良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 就在众人以为风子垣要就此落败之时,只见他咬紧牙关,双手撑地,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 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在他心中熊熊燃烧。 他没有理会身上火烧火燎的疼痛,反而强撑着身体,直视着广禄,沉声问道:“你说我背后对你师父出言不逊,请问是谁告诉你的?” 广禄冷哼一声,毫无心机地和盘托出: “哼,还能是谁?当然是董玉长老告诉我的!他说你到处诋毁我师父,败坏他的名声,还欺负他老人家和史良师弟。我师父很生气,让我在比试中好好教训你一顿,替他们出气!” 又是史良这个卑鄙小人! 风子垣心中暗骂一声,这次换成了师徒二人联手对付自己,想要借刀杀人,好毒辣的心思! 这两个王八蛋,真是有垃圾徒弟就有混蛋师父。 想通了这一切,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广禄,语气平静地说道:“广禄师兄,看来我真是错怪你了。被人利用的滋味,想必不好受吧?” 广禄闻言一愣,随即勃然大怒:“你小子胡说什么!我这是在为我师父和董玉长老伸张正义!你这种卑鄙小人,人人得而诛之!” “伸张正义?”风子垣冷笑一声,“你所谓的正义,就是不分青红皂白地听信谗言,任人摆布吗?真是可笑至极!” “你……你少血口喷人!”广禄气急败坏,涨红了脸,“我师父和董玉长老是什么样的人,岂容你污蔑!今天我就要让你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 “那就来吧,我风子垣还真没怕过谁!” 话音未落,风子垣便猛地一把扯开上衣,露出里面遍布裂纹的“冰晶甲”。这件原本为对付广禄而准备的防御法器,此刻如同蛛网般碎裂的冰面,道道裂痕纵横交错,昭示着先前那一击的恐怖威力。 难怪能够硬扛下广禄的全力一击而安然无恙! 他随手将已然报废的“冰晶甲”扔到一旁,露出精壮的上半身。经过这些年的刻苦修炼,他的身体比之前稍稍强壮了一些,肌肉线条也更加分明,充满了力量感。 但与广禄那如同铁塔般,肌肉虬结的身躯相比,依旧显得单薄瘦弱。 重生后的这些年,他一直想把自己吃成上一世那般威猛雄壮的模样,可是林慕白的躯体似乎吸收不好,怎么吃也很难吃胖,这让他颇为苦恼,却又无可奈何。 或许,这就是天生的体质差异吧。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体内翻涌的气血,双手快速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瞬间,他周身水汽氤氲,灵气涌动,化作条条晶莹剔透的水龙,盘旋飞舞,发出阵阵龙吟之声。 紧接着,他低喝一声:“水幕天华阵!”,双手猛地向前推出。 霎时间,擂台上水汽弥漫,温度骤降,让人感到一阵清凉。 接着,一层层水幕如同瀑布般从天而降,倾泻而下,发出哗哗的流水声,将广禄笼罩其中。 水幕层层叠叠,如同迷宫一般,让人眼花缭乱,难以辨别方向。 “好精纯的水属性灵气!这‘水幕天华阵’,竟然被他修炼到了如此境界!”观战席上,一位长老忍不住赞叹道,眼中充满了惊讶和赞赏。 “是啊,这风子垣,果然有些本事!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造诣,真是后生可畏!”另一位长老也点头附和道。 “哼,的确有两把刷子,”司马双不屑地冷哼一声,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可惜,广禄的‘磐石金刚诀’,可是天生克制水属性功法的。” 第246章天女散花 果不其然,广禄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道:“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接着,身上黄芒大盛,如同火山爆发一般,一股狂暴的土属性灵气喷涌而出,在体表形成一层厚厚的光晕,如同一个巨大的黄色光球,将他包裹其中。 光球急速膨胀,形成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向着四周疯狂扩散开来,发出阵阵轰鸣之声。 周围的水幕在这股摧枯拉朽的力量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脆弱不堪,瞬间被震散,化作漫天水雾,飘散在空气中。 水珠洒落到擂台之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倾泻而下的水幕,只是让广禄变得又黏又湿,如同一个泥人一般,狼狈不堪,却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他抖了抖身上的泥水,一脸嫌弃地骂道:“真恶心!” 这水幕,对广禄来说,如同隔靴搔痒一般,根本无法撼动他那坚如磐石的防御。 史良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大喊道:“风子垣,你这是白费力气……哈哈哈……” 与此同时,观战席上的叶逸仙也轻轻摇着折扇,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微笑,高声提醒道:“风师弟,这样打是没有用的。广禄的‘磐石之躯’防御力惊人,水属性功法对他是没有用的!你若想取胜,必须另辟蹊径,找到他的弱点才行。” 然而风子垣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神色坚定,毫不气馁,双手再次快速变化法诀,口中念念有词,调动丹田内全部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水幕天华阵”中,将阵法的威力提升到了极致。 霎时间,原本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的水幕,化作汹涌的波涛,如同一条条张牙舞爪的水龙,咆哮着冲向广禄,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将他完全淹没。 擂台之上,水花四溅,浪花翻滚,雾气弥漫,水汽氤氲,仿佛置身于一片汪洋大海之中,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然而,汹涌的水流冲击到广禄身上,除了让他更加狼狈不堪,如同落汤鸡一般之外,依旧没能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广禄身上的岩石盔甲,仿佛铜墙铁壁一般,坚不可摧,将所有的攻击都轻描淡写地挡了下来。 叶逸仙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摇着折扇,自言自语道:“唉,这风子垣的脑子真是不开窍啊!说了水属性功法没有用就是不听!真是对牛弹琴!” 宋玄见状,也顾不得许多,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子垣!快停下,你这样只能白白浪费灵气!” 董玉见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得意地对身边的司马双说道:“司马兄,你看,这小子不过是困兽之斗罢了。等他灵气消耗殆尽之时,便是他落败之日,到时候,哼哼……”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司马双赞同地点了点头,双手拢在嘴边,朝着擂台上的广禄高喊道:“禄儿,他快撑不住了!速战速决,莫要给他喘息之机,以免夜长梦多!”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巨响,水花四溅,震耳欲聋。 广禄大手一挥,在汹涌的水流中炸开一个大洞,然后迈着沉重的步伐,从水幕中走了出来。 他拖着黏黏糊糊的身体,如同一个巨大的泥人,浑身上下都沾满了泥浆,看上去狼狈不堪。 黏稠的泥浆顺着他的身体不断往下滴落,在地上拖出一道道长长的痕迹,如同一条巨大的鼻涕虫在蠕动,令人作呕。 他一边走,一边抖动着身体,试图将身上的泥浆甩掉,却发现这些泥浆异常黏稠,仿佛附骨之疽一般,怎么也甩不干净。 好在这并不影响他的行动,反而让他看起来更加狰狞恐怖,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广禄狞笑一声,嘲讽道:“风子垣,你的水阵对我没用,只是让我回去多洗几遍澡而已!现在,该我反击了!” 瞬间,他手中黄光一闪,一块巨大的岩石凭空出现,裹挟着泥浆,如同陨石般朝着风子垣砸去。 “不好!”风子垣心中暗叫一声,连忙施展身法躲避,与此同时,体内灵力奔涌而出,护身罡气骤然暴涨,化作一道璀璨的紫色光球,将整个人笼罩其中,以防广禄的偷袭。 “轰!” 巨石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风子垣虽然躲过了巨石的正面攻击,却被四散飞溅的碎石击中,身形一滞。 果不其然,几乎就在风子垣闪避的瞬间,广禄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如同离弦之箭般暴射而出,拳峰竟直接洞穿了那层闪烁着紫色电弧的护身罡罩。 光罩如同破碎的琉璃般片片飞散,紧接着,这一拳结结实实地轰在了风子垣的胸口。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在空气中炸开,风子垣倒飞而出,重重地摔落在地面上。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殷红的血液瞬间染红了地面,触目惊心。 “广禄,打得好!别给他喘息的时间,给我狠狠揍他!”史良兴奋地大叫道,眼中充满了快意。 “子垣,不行就认输吧!你不是他的对手!”宋玄焦急地大喊道,他真怕风子垣会被广禄打死。 “唉,结束了,没什么可看的了。”叶逸仙摇了摇头,起身准备离开。 他轻轻摇着折扇,心中暗道:可惜了,风子垣空有一身精妙的水属性功法,却不懂得变通,最终还是败在了广禄的蛮力之下。 然而,让众人意外的是,风子垣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般,竟然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吐掉嘴里的鲜血,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谁说比试结束了?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冥顽不灵!找死!”广禄见风子垣竟然还能站起来,顿时勃然大怒,再次挥舞着巨大的拳头,朝着风子垣冲了过去。 风子垣并没有选择硬碰硬,他脚尖轻点地面,身形迅速后退,与广禄拉开距离,一边退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储物囊”中掏出两个巨大的包袱,鼓鼓囊囊,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观战席上有人疑惑地问道,好奇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两个包袱。 “难道是什么秘密武器?”另一人猜测道,语气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广禄看到风子垣的动作,心中虽然疑惑,但依旧不屑一顾,“风子垣,任你什么招数都是徒劳的!我的磐石之躯,坚不可摧!” “那就试试吧我的新发明吧!”风子垣大喊一声,猛地发力,将它们抛向半空。 包袱旋转着在半空中悬停了片刻,如同两个巨大的陀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然后在风子垣法诀的催动下,轰然炸裂开来,几千张火符如同天女散花般中散落而出,密密麻麻,铺天盖地。 “我的天哪!怎么这么多火符!”观战席上顿时炸开了锅,众人纷纷惊呼出声,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惊呆了。 “这……这是要干什么?”广禄喃喃自语,眼中满是震惊。 “疯了吗?这么多火符同时引爆……”史良惊恐地喊道,担心会波及自己。 “给我破!”风子垣大喝一声,双手快速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他的咒语,几千张“火符”在空中自动点燃,瞬间绽放出绚烂的火花,如同满天星辰,璀璨夺目。 赤红色的火焰交织在一起,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如同一片火海,瞬间将整个擂台包围,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球,将广禄困在其中。 炙热的高温席卷而来,如同海啸一般,扑面而来。空气都仿佛被扭曲了一般,发出阵阵爆鸣声。 观战席上的弟子们纷纷惊呼出声,感觉脸上如同火烧一般,火辣辣的疼痛。 他们连忙运转灵力,在身体周围形成一层防护屏障,抵御这突如其来的热浪。 “好热!我的脸都要烤焦了!”有人痛苦地喊道,用手捂着脸。 “快退后!这温度太高了!我快撑不住了!”有人惊恐地喊道,连连后退,试图远离这片火海。 一些修为较低的弟子,甚至被这股强大的热浪逼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良久,硝烟散去,擂台上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焦糊味,那是岩石被高温炙烤后散发出的气息。 接着,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下,原本气势汹汹,不可一世的广禄,就像一尊被烈日烧干的陶土雕塑,死死地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风子垣缓缓地走到广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傻大个,我的‘水幕天华阵’可不是普通的水,而是添加了大量的‘玄黄高岭土’。这种材料,一遇高温就会迅速凝固,变成坚硬的岩石,外力很难攻破。怎么样,被束缚的感觉不好受吧?” “你……你卑鄙……” 广禄艰难地抬起头,看着风子垣,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徒劳地在地上扭动着身体,如同一条搁浅的鱼。 第247章响彻玉清 原来,这“玄黄高岭土”是一种特殊的材料,常用作修筑防御工事的黏合剂,极为珍贵。 它本身并无特殊之处,但一旦遇到高温,就会迅速膨胀、凝固,形成一种极其坚硬的物质,其硬度堪比精钢,即便是重元境修士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将其打破。 风子垣在比赛前就已经仔细研究了广禄的打法,并且为此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他知道广禄的“磐石之躯”防御力惊人,寻常攻击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伤害,所以才想出了这个计策。 风子垣看着广禄,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表情,“卑鄙不卑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这局,输定了!” 话音未落,风子垣的拳头高高举起,如同陨石坠落一般,带着呼啸的劲风,狠狠地砸向广禄的头部。 狂暴的拳风如同飓风般席卷而来,吹得广禄的头发胡乱飞舞,扑面而来的劲风如同刀刃般刮过他的脸庞,让他感到一阵刺痛,双眼也不得不紧紧闭上。 观战席上,众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擂台上的这一幕,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鸦雀无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焦急的声音从观战席上传来,划破了空气中的紧张气氛:“别打了,我们认输!” 司马双再也坐不住了,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脸上充满了惊恐,生怕风子垣真的把广禄打死在擂台上。 风子垣听到司马双的声音,动作微微一顿,拳头停在了广禄的面前,距离他的鼻尖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风子垣直起身子,收回拳头,冷冷地俯视着广禄,眼中闪烁着寒芒,居高临下地说道:“听好了,我没有骂过你师父。这一切都是史良和董玉的阴谋,你被人利用了!希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下了擂台,没有理会众人震惊的目光。 观众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背景?竟然能拿出这么多火符?” “不管他是什么来头,此子日后必成大器!” “是啊,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心机和手段,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啊!” 而看台上的叶逸仙目睹这一幕,则笑得直不起腰来,他捂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有…有趣!这…这位风师弟,真是…太…太可爱了!怎么…怎么能想出…这样…这样奇葩的…打法?哈哈哈……真是…真是个人才!绝世人才!哈哈哈……” 风子垣的壮举,甚至震惊了远在贵宾席上的一众长老。 纵然他们见识多广,阅历丰富,也从没有见过几千张“火符”同时燃烧,如同火山爆发般壮观的场景。 这等财力,这等魄力,都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甚至有些难以置信。 吕祀问看着一脸铁青的韦道临,笑眯眯地说:“韦执事,看走眼了吧?连广禄都不是风子垣的对手,你的那个什么史良的就更不够看了!我看啊,你还是早点准备白布吧,免得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你……” 韦道临被吕祀问这番话气得脸色铁青,嘴唇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狠狠地瞪了吕祀问一眼,然后拂袖而去,背影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与此同时,被吕祀问点名提到的史良,脸色变了数变,先是震惊,再是恐惧,最后变成了一片死灰。 连广禄都不是风子垣的对手,那自己对上他更没有胜算了。 他原本还幻想着广禄能够在比试中好好教训风子垣一番,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是多么的可笑和幼稚。 经此一役,风子垣算是彻底在玉清宗打响了名气,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人们都在谈论着他的名字,有人说他是天才,有人说他是疯子,有人说他是英雄,也有人说他是恶魔。 …… 风子垣战胜了广禄,难得心情舒畅,决定去看看南宫若雪的首轮比试。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南宫若雪与人斗法,心中充满了期待,想要见识一下这位天之骄女的实力。 来到南宫若雪的擂台前,风子垣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这里比他方才与广禄比试的擂台热闹百倍,简直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擂台周围,男弟子们清一色身着淡蓝色道袍,宛如一片蔚蓝的海洋,组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他们高举着绣有“南宫”二字的白色旗帜,整齐划一地挥舞着,口中高喊着响亮的口号,声势浩大,为南宫若雪加油助威。 “南宫仙子!战无不胜!” “南宫仙子!勇夺魁首!” 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此起彼伏,如同山呼海啸一般。 风子垣不禁感叹,南宫若雪的人气果然非同凡响,宛如众星捧月一般。 她本轮的对手是一名木属性元素的女修士,身材高挑,容貌姣好,实力也不弱。 二人一上场便展开了激烈的交锋,绿色的藤蔓和白色的冰晶交织在一起,如同大自然的一场奇观。 那名女修士的木属性功法虽然给南宫若雪制造了一点麻烦,但她灵活的身法,让对手的攻击屡屡落空。 只见南宫若雪身姿轻盈,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在密集的木刺藤蔓中穿梭自如。 她时而挥出一股凌厉的寒冰剑气,将袭来的藤蔓斩断,时而凝结出一面晶莹剔透的冰盾,将对手的攻击一一化解,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从容。 渐渐地,她开始占据上风,将寒冰之力运用得炉火纯青,冰锥、冰刃、冰箭,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带着凛冽的寒气,朝着对手倾泻而去,将对手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节节败退。 台下的男弟子们看到南宫若雪如此精彩的表现,更是激动不已,一个个兴奋得满脸通红,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旗帜,扯着嗓子嘶吼着,爆发出雷鸣般的尖叫声,仿佛要将心中的热情全部释放出来。 “太棒了!” “啊……了不起……” “南宫仙子!嫁给我吧!” 各种各样的赞美和表白之声连绵不绝,有些男弟子甚至激动得晕了过去,被人抬了下去。 就在这时,南宫若雪玉手轻抬,一只雪白的灵兽从她的袖口中飞出,轻盈地盘旋在她的头顶,如同守护神一般,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正是风子垣送给她的那只“澜灵”。 此时,“澜灵”比发现它时长大了不少,身长足有一尺,毛发更加柔顺光亮,翅膀也更加宽大有力。 虽然还未成年,但是实力不俗,它可以源源不断地产生各种形态的水,而南宫若雪则可以将这些水转化成冰,用于攻击和防御。 它所散发出的水属性灵气波动,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湿润起来。 “澜灵”配合南宫若雪,默契十足,一人一兽,心意相通,如同一体。 只见“澜灵”鱼尾一摆,一股清澈的水流喷涌而出,在空中迅速凝结成锋利的冰锥,朝着对手激射而去。 “水啸天澜!”南宫若雪娇喝一声,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银铃一般。 “澜灵”听到主人的命令,双翅一展,磅礴的水流从天而降,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瞬间将那位女修士淹没。 那位女修士原本就已经被南宫若雪压制,此刻又遭到“澜灵”的强力攻击,顿时抵挡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在水流中挣扎了几下,便失去了意识,被水流冲出了擂台,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南宫若雪获胜! 她从擂台上缓缓走下,如同仙女下凡一般,优雅迷人,落落大方。 经过风子垣身边时,她微微颔首,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风师弟,谢谢你,这小家伙帮了我大忙。” 风子垣也微笑着回应,心中充满了喜悦和自豪。 “澜灵”是他送给南宫若雪的礼物,能够看到它在比试中发挥作用,他感到无比欣慰。 然而,这一幕落在周围的一堆男弟子眼中,却如同火上浇油一般,瞬间点燃了他们心中的嫉妒之火。 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充满了敌意和杀气。 “小子,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和南宫仙子眉来眼去!”一个身材高瘦,颇为帅气的男弟子恶狠狠地瞪着风子垣,语气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就是!南宫仙子是我们大家的,你休想染指!”另一个满脸麻子的男弟子也跟着叫嚣道,他的眼中充满了嫉妒和憎恨。 …… 风子垣没有理会这些无聊的挑衅,他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转身离去,留下了一群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男弟子。 第248章宝器青鸾 决赛阶段第一日的比赛落下帷幕。 除了广禄意外爆冷被淘汰出局外,其他种子选手都顺利晋级,不出意外地进入到下一轮的角逐。 可对于某些人来说,这一天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而其中最煎熬的,莫过于史良。 自从观看了风子垣的比赛后,史良整个人便如同霜打的茄子般萎靡不振,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风子垣狠辣果决的手段和出人意料的战术,如同梦魇般紧紧缠绕着他,挥之不去,在他的心头投下了一片巨大的阴影。 在白天的比试中,他始终心不在焉,魂不守舍,满脑子都是风子垣那带着冷笑的脸,以及那漫天飞舞、如同火雨般倾泻而下的火符。 若非对手轻敌,犯下几个低级错误,他恐怕早已被淘汰出局,颜面尽失。 即便侥幸获胜,他也赢得十分狼狈,险象环生,几次都差点被对手抓住破绽,击中要害。 赛后,董玉劈头盖脸地将他臭骂了一顿,“史良!你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么弱的对手都差点输掉!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你是……” 董玉的责骂声如同尖锐的针刺一般,刺痛着史良的耳膜,让他更加烦躁不安。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任由董玉责骂。 比赛结束后,史良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一路上他都低着头,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推开房门,径直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茶壶,猛地灌了一大口,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茶水的甘甜,反而觉得满嘴都是苦涩的味道。 史良狠狠地将手中的茶壶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茶壶瞬间四分五裂,碎片四溅,茶水流了一地,如同他此刻混乱的思绪。 “该死!该死!怎么会这样……”他低声咒骂着,语气中充满了慌乱与不安。 风子垣的影子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如同梦魇一般,让他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董玉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的脸色阴沉,眼中带着一丝愠怒。 史良连忙起身,强忍着心中的不安,上前行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师……师父……” 董玉看到史良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眉头紧锁,他知道徒弟心中在担心什么。 他走到史良身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给他一些鼓励,沉声道:“史良,你这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明天如何对付那风子垣?” 史良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我……” 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风子垣的比赛,为师也看了,” 董玉语气沉稳,似乎并没有将风子垣放在眼里,“他不过是耍了一些小聪明,侥幸赢了广禄而已。他的实力,根本不足为惧!” “可是……师父,他……”史良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董玉粗暴地打断了。 “没有什么可是!” 董玉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为师说过,你的实力远在风子垣之上!明天你只要小心谨慎,稳扎稳打,一定能够战胜他!” “可是……师父,我没有把握……” 史良的声音颤抖着,他已经被风子垣在擂台上展现出的狠辣手段彻底吓破了胆。 董玉见史良如此胆怯,心中怒火中烧,但他还是强压着怒气,厉声劝说道:“你这样畏首畏尾,如何能成大事?想想我们之前所受的屈辱,难道你甘心就这样认输吗?” 史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强烈的自尊心和复仇的欲望在不断地冲击着他的内心,可心中的恐惧依旧挥之不去,如同梦魇一般,紧紧地缠绕着他。 董玉见状,知道必须下猛药了。 他咬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从“储物囊”中取出一把闪着凛冽寒光的宝剑,剑身通体幽蓝,隐隐散发着强大的灵力波动。 他将宝剑递给史良,沉声说道:“拿着!有了它,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青鸾剑!”史良失声惊呼,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这“青鸾剑”可不是普通的凡品,而是赫赫有名的中品宝器,其威力远超寻常灵器,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甚至能够轻易斩断钢铁,如同切豆腐一般。 据说,这把剑曾经饮过蛟龙之血,蕴含着强大的灵力,能够震慑心神,削弱敌人的斗志。 董玉当年正是凭借此剑纵横捭阖,大杀四方,名震一时,成为宗门内赫赫有名的风云人物。 他对此剑视若性命,珍爱无比,轻易不肯示人,更别说外借了。 若非风子垣欺人太甚,将他们师徒逼到如此绝境,他绝不会将此剑借给史良。 史良双手颤抖着接过散发着幽蓝色寒光的“青鸾剑”,入手处传来一阵清凉的触感,仿佛握着一块万年寒冰。 与此同时,他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瞬间驱散了心中的恐惧和不安,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兴奋和熊熊燃烧的仇恨火焰。 右手紧紧地握着剑柄,一股澎湃的力量感进入体内,有了此剑的加持,相信自己面对重元境初期修士也能和其掰掰手腕。 史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风子垣!你给我等着!明天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如同野兽的低吼,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 夜幕降临。 风子垣盘膝坐在床上,双目微闭,呼吸绵长而均匀,正在凝神静气地打坐修炼,修复受损的身体。 房间里静谧无声,只有他平稳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声。 突然,轻微的翅膀拍打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 一只通体银白,如同白雪般纯洁无瑕的“银翅鸟”飞了进来。 它轻盈地落在了风子垣面前的桌子上,歪着小脑袋,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显得格外灵动可爱。 风子垣忙取下绑在其腿上的一卷小小的信笺,小心地解开丝带,缓缓展开。 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带着淡淡的香味,仿佛佳人就在眼前。 信中,南宫若雪首先对他今天的表现大加赞赏,称赞他机智勇敢,以弱胜强,以出人意料的战术战胜了强大的对手广禄。 然后,她鼓励风子垣再接再厉,戒骄戒躁,更进一步,争取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取得更好的成绩。 最后,她语气郑重地提醒道:“你明天的对手是史良,此人剑术十分了得,据说已经将‘青鸾剑法’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且为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你一定要小心谨慎,做好万全的准备,切不可轻敌大意!” 风子垣看完信,将信笺小心翼翼地折叠好,珍而重之地收进“储物囊”中。 然后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深吸一口气,清新的空气带着一丝夜的凉意,让他精神一振。 “史良吗?” 他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战意,“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第249章碧波青鸾 千呼万唤始出来,万众瞩目的决赛第二轮,风子垣对阵史良的比赛终于拉开了帷幕。 自从风子垣以匪夷所思的战术击败夺冠热门广禄后,这场比赛就备受关注,几乎成为整个宗门弟子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就连平日里一心闭关修炼的高阶弟子,也都被这场即将上演的龙争虎斗吸引而来,想要亲眼见证这场备受瞩目的对决。 此刻,擂台周围人山人海,人声鼎沸,摇旗呐喊之声此起彼伏。 热闹的场面,甚至超过了叶逸仙等成名已久弟子的比赛,这让宋玄大感意外,心中五味杂陈。 他既为风子垣终于获得大家的认可而感到高兴,又担忧他能否承受住这巨大的压力。 毕竟,这么多年来,很少有像风子垣这样一没背景,二没资源的底层弟子,能够在玉清争擂中取得如此骄人的成绩。 这突如其来的爆红,无疑会引来许多人的嫉妒和不满,甚至暗藏的恶意。 赛前,董玉迈着方步,晃晃悠悠地走到宋玄身边,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宋师弟,没想到你的徒弟还挺受欢迎的嘛!啧啧啧,他这次是准备大放异彩,一鸣惊人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向对方。 宋玄不动声色地捕捉到董玉的每一个细微举动,心中冷笑一声。 以往的隐忍和退让,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无声的反抗。 他淡淡地回击道:“董师兄过奖了。只是可惜,令徒史良恐怕要成为子垣下一个手下败将了。” 董玉脸色一僵,没想到宋玄竟然敢如此直白地顶撞他。 他正欲发作,却见风子垣和史良已经走上了擂台,于是冷哼一声,强压下怒火,转而将目光投向擂台,等待着看好戏,准备见证风子垣的惨败。 风子垣和史良在擂台上相对而立,剑拔弩张,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 史良死死地盯着风子垣,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烈焰,好似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风子垣,终于有机会跟你一较高下!你这个缩头乌龟,之前一直躲着我,今天可让我逮着了!等会儿我要亲手宰了你。” 风子垣毫不畏惧地迎上史良的目光,淡淡地回击道:“是吗?那我可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就怕今天过后,那个被人叫做缩头乌龟的人是你史良。”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那就手下见真章吧!” 史良知道风子垣吵架功夫一流,不愿再做口舌之争,他猛地拔出背后的长剑,一把闪耀着凛冽青绿光芒的宝剑出现在手中。 剑身晶莹剔透,如同上好的翡翠,隐隐流动着水波般的光泽,剑刃锋利无比,寒气逼人,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杀气。 “青鸾剑!”台下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声,如同炸开了锅一般。 “竟然是青鸾剑!这可是中品宝器啊!没想到董玉竟然将自己的佩剑借给了史良!” “史良竟然用上了宝器,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风子垣这次麻烦了,他赤手空拳,怎么对抗一件中品宝器?” 宋玄更是脸色骤变,霍然起身,焦急地高声提醒道:“子垣!小心!此物是中品宝器‘青鸾剑’!它能幻化出青鸾虚影进行攻击,威力巨大且变化莫测!一会可要万般小心才行!” 风子垣自然能够感受到“青鸾剑”的压迫感。 “好强的灵气波动!” 他心中暗道,脸上却不动声色,默默地抽出身后的佩剑,此剑是他在坊市里买的,寻常至极。 不到万不得已,他还不想动用那把“玄霜”剑。 毕竟,一个初元境修士手握一件极品宝器,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难免会招惹麻烦。 史良看着风子垣手里那柄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佩剑,冷笑一声:“风子垣,你竟然用这种破铜烂铁来和我斗?真是不自量力!接招!” 说着,他手腕一翻,“青鸾剑”青光流转,在他手中翻飞舞动,发出阵阵清脆的剑鸣之声,仿佛在嘲笑着风子垣的不自量力。 “风子垣,拿命来!”史良怒吼一声,手中的长剑化作一道青色闪电,带着凌厉的剑气,朝着风子垣的胸口刺去。 风子垣连忙举剑格挡,“叮”的一声,两剑相交,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风子垣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剑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几乎握不住手中的佩剑。 “去死吧!” 青鸾剑舞得更加迅猛,剑身青光暴涨,化为一道道锋利的青绿色鸟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射向风子垣。 这些青鸾虚影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速度快得肉眼几乎难以捕捉,几乎将风子垣所有的退路都封锁住了。 风子垣心中警铃大作,不敢有丝毫大意,立刻催动体内灵力。 “碧波甲!” 一面碧绿色的水护盾瞬间在他周身浮现,如同波光粼粼的湖面,泛起阵阵涟漪,将他牢牢护在其中。 这水护盾看似轻柔,却蕴含着强大的防御力,将一道道凌厉的青鸾剑气尽数抵挡在外。 “雕虫小技!”史良见状,冷哼一声,青鸾剑光芒更盛,“给我破!” 接着,他猛地挥剑,一道巨大的青鸾虚影呼啸而出,狠狠地撞击在风子垣的“碧波甲”上。 “轰!” 一声巨响在擂台上炸开,“碧波甲”剧烈震荡,泛起层层波纹,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起千层巨浪。 风子垣被这股强大的冲击力震得向后急速倒退,险些跌出擂台。 “噗!”他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危机时刻,他强行稳住身形,脚尖轻点地面,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朝旁边飞掠而去。 几乎就在同时,史良的青鸾剑气也紧随而至,擦着他的身体飞过,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反应倒是挺快!”史良见状,冷笑一声,手中的长剑舞得更急,攻势更加凌厉,“我看你还能躲到什么时候!” 青鸾剑气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响彻整个擂台,火花四溅,如同满天星辰,璀璨夺目。 风子垣一边狼狈地躲避着史良的攻击,一边焦急地思索着对策,心中暗骂:“该死!这青鸾剑的威力果然非同小可!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被他耗死!” “碧波甲”的防御虽强,但无法长时间使用,因为此功法实在太耗灵气了。 脚下步伐不停变幻,在擂台上快速移动,躲避着史良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同时也在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他知道,硬碰硬绝不是明智之举,必须避其锋芒,以巧取胜。 史良的攻击越来越猛烈,速度越来越快,剑气纵横,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将风子垣笼罩其中,让他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 风子垣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他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宋玄见此情形,急得在台下大喊:“子垣!不要一味地躲避!要主动反击!‘碧波甲’太耗费灵力,你这样下去支撑不了多久!” 在史良的一阵狂轰滥炸后,风子垣果然就如宋玄所说,体内的灵力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快速消耗着。 “碧波甲”的光芒也越来越暗淡,碧绿色的护盾上出现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如同蛛网一般,密密麻麻,随时可能崩碎消散。 史良见风子垣已是强弩之末,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冷笑一声:“结束了,风子垣!” 手中“青鸾剑”青光暴涨,猛地挥出一股凌厉的剑气,直取风子垣的咽喉。 这一剑速度快得惊人,带着凛冽的杀意,要将风子垣一剑封喉。 风子垣自然不敢怠慢,立刻挥剑抵挡。 然而,青鸾剑气突然光芒一闪,幻化成一只展翅翱翔的青鸾。 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啄在风子垣的剑身上。 风子垣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手中的佩剑瞬间被啄成两截,咔嚓一声脆响,断裂的剑身旋转着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风子垣踉跄后退几步,险些摔倒在地,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只剩下半截的断剑,心中充满了无奈。 史良见风子垣的佩剑被斩断,顿时得意忘形,仰天大笑:“哈哈哈!风子垣,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现在,剑也断了,你拿什么跟我斗?” 第250章冰魄剑阵 “谁说剑断了就要认输!”面对史良的咄咄逼人,风子垣毫无惧色,冷哼一声,将手中断剑随意地往台下一扔。 然后,深吸一口气,心念一动,原本笼罩在周身,散发着莹莹绿光的“碧波甲”,如同平静的湖面被微风拂过,泛起层层涟漪,缓缓荡漾开来。 这些涟漪越来越大,越来越快,越来越透明,最终如同水波般消散在空气中。 “碧波甲”完全消失不见,露出了风子垣精瘦却充满力量的身形。 他负手而立,傲然而立,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的畏惧。 “疯了吗?没了‘碧波甲’的保护,他怎么抵挡史良的攻击?” “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史良手中的可是中品宝器啊!” 观战席上一片哗然,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对风子垣的举动感到不解,甚至有人开始嘲笑他的愚蠢。 宋玄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猛地站起身来,脸色焦急,大声喊道:“子垣!你在干什么!快召唤出‘碧波甲’!没有它的保护,你会很危险的!” 史良看到风子垣撤去防御,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怎么?你这是打算放弃抵抗了吗?” 风子垣没有理会史良的嘲讽,只是淡淡一笑,语气平静地说道:“‘碧波甲’又蠢又笨,还浪费灵力,对付你这种货色,根本用不着它。我准备换个方式跟你玩玩,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剑术!” 史良一听,顿时放声大笑,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风子垣,你是在说笑吗?就你那点微末的修为,没了‘碧波甲’,你能拿什么跟我斗?真是不自量力!笑死我了!” 风子垣神色平静,丝毫没有被史良的讥讽所影响,只是淡淡一笑,“可不可笑,还是用实力说话吧!” 说罢,风子垣并指如剑,指向天空,口中轻喝一声:“玄霜,出!” 霎时间,风云变色,天地灵气如同受到某种召唤一般,疯狂地涌动,在风子垣的指尖凝聚成一道耀眼的寒芒。 这寒芒越来越亮,越来越盛,而后迅速延展,化为一柄通体幽蓝的宝剑。 剑身之上,寒霜缭绕,如同一条冰龙盘踞,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正是那把极品宝器——“玄霜”。 “就你有宝器吗?” 风子垣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霸气,仿佛睥睨天下的王者。“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宝器!” “玄霜”一出,顿时寒气逼人,一股凛冽的寒意瞬间席卷全场,整个“演武场”的气温骤降,仿佛一下子进入了寒冬腊月。 地面上甚至开始凝结出一层薄薄的冰霜,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 那刺骨的寒气,如同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风子垣手中的“玄霜”剑上涌出,席卷全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运转灵力抵御寒气入侵。 一些修为较低的弟子,甚至冷得嘴唇发紫,牙齿打颤,浑身瑟瑟发抖。 “嘶……好冷!这…这是什么宝剑?竟然如此寒冷!” “我的天哪!一个初元境的修士,竟然拥有一副极品宝器!这……这怎么可能?他究竟是什么来头?”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人群中,宋玄看到风子垣拿出的“玄霜”剑,也是一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他虽然知道风子垣身上有一些秘密,但也没想到他竟然拥有一件极品宝器! 而史良的师父董玉,此刻的脸色则是无比难看,如同吃了死苍蝇一般。 他原本以为,凭借“青鸾剑”的威力,足以轻松击败风子垣,没想到却弄巧成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突如其来的凛冽寒气和“玄霜”剑散发出的强大威压,让史良也为之一震。 手中的“青鸾剑”仿佛失去了光彩,变得黯淡无光。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大脑一片空白。 “极…极品宝器……”史良看着风子垣手中的“玄霜”,脸色惨白,嘴唇颤抖,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还是比‘青鸾剑’品阶更高的极品宝器” 风子垣看着史良震惊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淡淡地说道:“很惊讶吗?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我早就说过,你那把破剑,在我面前根本不够看!” 话音未落,风子垣动了。 他双手握住玄霜剑,高举过头顶,剑尖直指天空,口中低喝一声:“剑阵,起!”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玄霜”剑上骤然爆发出璀璨的青蓝色光芒,耀眼夺目。 只见无数冰蓝色的剑影飞射而出,在空中盘旋飞舞。 这些剑影速度极快,拖曳着长长的尾焰,如同流星划过夜空,美轮美奂。 最终,这些在空中盘旋飞舞的冰蓝色剑影,如同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一般,迅速地凝聚在一起,幻化成一柄柄晶莹剔透的冰剑,散发着森寒的剑气。 这些冰剑排列成一个巨大的圆形剑阵,如同铁桶一般,将史良团团围住,封锁了他所有的退路。 冰剑寒光闪烁,剑尖直指史良,仿佛随时都会发动致命一击,让他无处可逃。 擂台下,有人认出了风子垣的剑招,忍不住惊呼出声:“冰魄剑阵!他竟然领悟了冰魄剑阵!” 这惊呼声如同导火索一般,瞬间点燃了全场,引发了众人的议论纷纷。 “什么?他一个初元境的小子,怎么可能领悟如此高深的剑法?”董玉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脸色铁青,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冰魄剑阵……他是什么时候掌握的?” 宋玄也是一脸疑惑,喃喃自语道。 他虽然知道风子垣天资聪颖,修炼速度极快,但也从未想过,他竟然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领悟如此高深的剑法。 有了“玄霜”这把极品宝器的加持,“冰魄剑阵”的威力大得惊人,剑阵之中,凛冽的寒风呼啸,冰雪飞舞,如同鹅毛大雪般纷纷扬扬地飘落,将整个擂台都笼罩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 刺骨的寒风如同刀子般刮在史良的脸上,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该死!” 他不敢怠慢,连忙挥舞着手中的“青鸾剑”,将全身的灵力都注入其中,试图抵挡这冰天雪地的攻击,口中大喊道:“青鸾之翼!护我!” “青鸾剑”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剑光暴涨,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熊熊燃烧,剑气喷涌而出,化为一只巨大的青鸾虚影。 这只青鸾通体青绿,羽毛光滑如丝,双翅展开,足有数丈之宽,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将史良护在身后。 几乎就在同时,无数冰剑如同离弦之箭般,带着刺骨的寒气和凌厉的剑气,从四面八方朝着史良激射而去。 青鸾虚影见状,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立刻双翅猛地一扇,掀起一阵狂风,风刃如同刀剑般切割着空气,将靠近的冰剑瞬间震碎成无数冰屑,如同晶莹的雪花般,飘散在空中。 “风子垣,你就这点本事吗?”史良躲在青鸾虚影的保护下,毫发无损,语气嚣张地叫嚣着,“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能破我的青鸾之翼!” “你还真是死鸭子嘴硬!”风子垣的声音从剑阵外传来,“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我就再给你加点料吧!” “天罡化灵!” 风子垣一声暴喝,手中“玄霜”剑身一震,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如同冰川崩裂,响彻天地。 在“玄霜”的加持下,原本由“紫冥真元”而成的天罡之气,此刻竟化作一只巨大的雪白飞鸟,通体由寒冰幻化而成,栩栩如生,宛若真正的生灵。 飞鸟的羽毛如同白玉雕琢而成,根根分明,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散发着凛冽的寒意,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成冰。 它双翼一展,遮天蔽日,带起一阵刺骨的寒风,如同鹰击长空,朝着青鸾虚影俯冲而去。 第251章玄霜逞威 雪鸟与青鸾虚影在空中激烈地碰撞在一起,发出震天动地的轰鸣声,令人心神震颤。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剧烈地扭曲起来,激荡起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飓风般席卷开来,形成一股强大的冲击波,朝着四周疯狂扩散开来。 一些修为较低的修士甚至被直接掀翻在地,狼狈不堪。 “好恐怖的力量!这风子垣,竟然强悍如斯!”观战弟子中爆发出一声惊呼,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 “可不是嘛!他手里的那柄宝剑,竟能与赫赫有名的‘青鸾剑’正面交锋,丝毫不落下风!”另一位修士深有同感地接过话茬,语气中带着一丝敬畏。 擂台上,青鸾虚影虽然只是由剑气所化,但拥有着强大的防御力,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坚不可摧。 它双翅挥舞,带起阵阵罡风,将袭来的冰雪尽数抵挡在外,一时之间,竟然与雪鸟相持不下,不相上下。 史良看到这一幕,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他原本以为“青鸾剑”会被瞬间摧毁,没想到竟然能够抵挡住“玄霜”的攻击,这让他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看着风子垣,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叫嚣道:“风子垣,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你太天真了!你的法力快要见底了吧?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到时候,就是我反击的时候!你就等着受死吧!” 风子垣冷哼一声,淡淡地说道:“是吗?那就让你见识一下‘玄霜’真正的威力!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 说着,双手更加用力地握住“玄霜”剑柄,将体内剩余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剑身之中,如同滔滔江水般奔涌不息。 随着灵力的注入,“玄霜”剑身光芒大盛,散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如同太阳般照亮了整个天空。 与此同时,盘旋在风子垣头顶的雪鸟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它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如同凤鸣九天,响彻云霄。 原本雪白的羽毛逐渐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蓝色,而后蓝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浓,最终变成了深邃的冰蓝色。 与此同时,它的体形也开始迅速膨胀,原本优雅的鸟身逐渐变得修长,锋利的爪子和牙齿也逐渐显露出来,闪烁着逼人的寒光。 最终,雪鸟幻化成了一条巨大的冰龙,鳞片分明,栩栩如生,如同一条真正的巨龙从天而降,盘踞在风子垣的头顶,展现出毁天灭地的威势。 “这……这是什……什么……玩意?” 史良看着那条威风凛凛的冰龙,眼中充满了恐惧,声音颤抖着,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风子垣冷笑一声,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说道:“冰龙啊!蠢货!” 说着,他继续催动“玄霜”,剑身发出嗡嗡的低鸣,震颤不已,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一股强大的力量正蓄势待发。 “给我破!” 风子垣怒吼一声,声如洪钟,震荡四方。 冰龙光芒暴涨,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朝着青鸾虚影猛扑而去。 然而,青鸾虚影丝毫不惧,它用力挥动着翅膀,青光流转,迎着冰龙冲了上去。 冰龙与青鸾虚影在空中激烈地缠斗在一起,如同两道闪电般来回穿梭,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冰龙仗着体形的优势及灵活的身法,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青鸾虚影,每一次撞击都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如同惊雷炸响,令人心惊胆战。 青鸾虚影被撞得摇摇欲坠,气息也衰弱了许多,原本耀眼的青光也变得黯淡了不少。 “这……这冰龙怎么如此厉害……”史良看着这一幕,眼中充满了惊骇之色。 而风子垣不给青鸾喘息的机会,一下又一下地挥舞着“玄霜”,每一次挥舞,就有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冰蓝色剑气,如同游龙般飞射而出,融入冰龙体内,让冰龙的体型胀大几分,发出阵阵兴奋的咆哮。 它的体形越来越大,越来越凝实,原本虚幻的龙身变得如同实体一般。 最终,它变得比青鸾虚影大得多,如同小山一般,遮天蔽日。 冰龙庞大的身躯如同泰山压顶般朝着青鸾虚影猛扑而去,不断地撕咬、撞击着它,锋利的爪牙在青鸾虚影身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伤痕,每一次攻击都让它发出痛苦的哀鸣,声音凄厉,令人毛骨悚然。 “不!我的青鸾!你给我振作起来啊!”史良声嘶力竭地大喊,挥舞“青鸾剑”想要激励自己的剑灵,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青鸾虚影变得越来越黯淡,体形也变得更加虚幻,如同风中残烛,仿佛随时都可能消散于无形。 “不……不可能……我的‘青鸾剑’可是中品宝器……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被你……”史良看着不断破碎的青鸾虚影,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在崩塌。 “中品宝器又如何?哼!在我风子垣的‘玄霜’面前,不堪一击!”风子垣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与霸气。 终于,在冰龙的猛烈攻击下,青鸾虚影再也支撑不住了,咔嚓一声脆响,如同玻璃破碎一般,清脆而又刺耳,令人心惊胆战。 “青鸾剑”所化的青鸾虚影发出一声悲鸣,如同垂死挣扎的鸟儿,瞬间破碎,化为点点青光,如同萤火虫一般,飘散在空中,消失不见,失去了守护史良的能力。 与此同时,史良手中的“青鸾剑”也发出一声哀鸣,应声而断,断裂的剑身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失去了青鸾虚影和“青鸾剑”的保护,史良顿时暴露在了冰魄剑阵的攻击之下,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那气势滔天的冰龙朝着自己呼啸而来,如同死神降临。 史良想要躲避,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冰龙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他根本无法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巨大的龙口朝着自己吞噬而来,森冷的寒气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身体迅速被冰霜覆盖,瞬间被冰封住,变成了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雕,保持着惊恐万状的表情,动弹不得。 “赢了!风子垣赢了!” “太精彩了!真是太精彩了!” “风子垣!风子垣!风子垣!” 观战席上,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震耳欲聋,经久不息。 众人纷纷激动地欢呼雀跃,为风子垣的胜利而喝彩。 宋玄一直紧握着拳头,紧张地关注着比赛,看到风子垣获胜的那一刻,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大声喊道:“好样的!子垣!你真是太棒了!” 而董玉看到自己的爱徒史良被冰封,以及“青鸾剑”碎裂成无数碎片的那一幕,顿时感觉眼前一黑,心脏如同被针扎了一般,剧烈地疼痛起来。 他“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摇摇欲坠,差点晕倒在地,幸亏身旁的弟子及时搀扶住了他。 “我的‘青鸾剑’……” 他喃喃自语,声音颤抖,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精心培养的得意弟子,竟然败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废物手中,而且还赔上自己的本命法器! 风子垣倒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他缓缓地收起“玄霜”,走到董玉面前,目光冰冷地盯着他,语气森然地说道:“董老头,没事别老在背后嚼舌头根子,搬弄是非,说人坏话。否则,下次,可就没人给你送终了……” 他的语气冰冷,带着一丝淡淡的杀意。 董玉脸色铁青,嘴唇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另一个擂台上,叶逸仙的对手已经无力地倒在了地上,脸色苍白,气息紊乱,显然已经受了不轻的伤。 这场比试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叶逸仙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轻松地将对手击败。 叶逸仙走到对手身旁,弯下腰,将对手轻轻扶起,然后在他耳边小声道:“兄弟,谢谢配合,晚上去李东那领钱。” 这时,巨大的欢呼声从风子垣的擂台上传来,震耳欲聋,如同山呼海啸一般,响彻云霄。 叶逸仙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过身,目光投向风子垣擂台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喃喃自语道:“又赢了吗?这小子,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他心中暗自思忖着:“看来,我得重新评估一下他的实力了,或许,他比我想象的还要更强……”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以及深深的忌惮。 第252章逸仙来访 夕阳西下,天边燃烧着一片火红的晚霞,将整个天空都染成了金红色。 风子垣盘膝坐在蒲团上,双目微闭,正在运转“天罡灵气诀”,修复受损的身体。 突然,一只羽翼泛着青铜色泽的小鸟从窗外飞射而入,灵巧地落在风子垣面前的石桌上。 风子垣睁开双眼,认出这是宋玄常用的“铜翅鸟”。 他小心地取下鸟腿上的竹筒,展开里面的字条: “子垣,速来我洞府,有要事相商。” 风子垣不敢怠慢,将纸条收好,然后快步走出房间,化为一道流光,朝着宋玄的洞府飞驰而去。 等他赶到宋玄的洞府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夜空中繁星点点,如同点缀在黑色幕布上的宝石。 风子垣轻轻叩响了洞府的大门。 “进来吧。”宋玄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风子垣推门而入,只见宋玄正襟危坐于蒲团之上,面前的石桌上摆放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他的脸庞。 他正盯着手中的一张手书,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担忧,似乎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子垣,你来了。” 宋玄看到风子垣,连忙起身,将手书递给他,语气凝重地说道:“看看吧,你明天的对手……” 风子垣接过手书,目光扫过,顿时愣住了。 只见对上面赫然写着:下一轮,风子垣对叶逸仙。 “竟然……竟然是叶逸仙!”宋玄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仿佛已经预见到了风子垣的失败。 “叶逸仙?他很厉害吗?” 风子垣问道,心中也升起一丝凝重,他虽然跟叶逸仙打过几次交道,但是并不了解他的实力。 宋玄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何止是厉害,玉清峰的弟子们几乎没有人愿意跟他比试,因为他从来就没有输过,至今保持着全胜的战绩。” 风子垣一听,挠了挠头,心中暗道:“这可有点难办了,说好的要进前五呢!” 宋玄看到风子垣略显失落的表情,以为刚才的话吓到了自己的徒弟,于是安慰道:“没事,子垣,第一次参加‘玉清争擂’就取得这样的好成绩,已经很不错了。你的‘序位天碑’排名已经来到第四百三十五名,这可是在整个宗门近万名弟子的激烈比拼下获得的,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的确,风子垣的成绩让宋玄彻底地扬眉吐气了一把,之前那些嘲笑他的人,都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而且,风水轮流转,很多人都托关系,走后门,想方设法地将自家的入门弟子送入宋玄的名下,让他指导修炼。 这让宋玄苦恼不已,却又不好拒绝,毕竟这些人情世故还是要顾及的。 可风子垣并没有太将叶逸仙放在眼里,他拍了拍胸脯,态度不卑不亢,“小师父,放心吧,我一定会全力以赴,拼尽全力迎战,剩下的就交给天意吧。” “也只能这样了!”宋玄点点头,心中虽然依旧担忧,但也不再多说什么。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欲言又止,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风子垣见状,心中疑惑,于是问道:“小师父,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但说无妨。” 宋玄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子垣,你要记住,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你显露美貌,就会有好色之徒算计你;你显露财富,就会有贪财之人陷害你。你要学会隐藏锋芒,韬光养晦,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 风子垣皱着眉头,有些不明白宋玄的意思:“小师父,你说明白点,我还是不太明白。” “我的意思是说,董玉从不是光明磊落之人,你今天当众毁了他的‘青鸾剑’,又拿出‘玄霜’这样的至宝……” 宋玄顿了一下,语气更加凝重,“极品宝器在你这个初元境修士手中,真不知是福是祸……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风子垣一听,哈哈大笑起来,不以为意地说道:“无妨,小师父,你不用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自有分寸。” 宋玄叹了口气,心想:你还是太年轻啊!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你根本不懂! 接着,他又想到了什么,于是继续说道:“还有……” 风子垣不等宋玄说完,便打断了他,说道:“知道啦,小师父,你是想让我离南宫若雪远一点,对吧?” 宋玄点了点头,说道:“知道就好,你和她走得太近,对你没有好处,只会给你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你明白吗?” “知道啦!知道啦!小师父,你都说过多少遍了,我的耳朵都快要听出茧子啦!”风子垣笑着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 夜已深,月色朦胧。 风子垣盘膝坐在房间里,双目微闭,正在凝神静气地打坐修炼。 突然,他敏锐地察觉到屋外有动静,似乎有人在鬼鬼祟祟地靠近。 脚步轻盈,却又刻意压低,还夹杂着细微的衣袂摩擦声,显然是不想被人发现。 风子垣心中警觉,立刻停止修炼,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屏住呼吸,侧耳聆听着外面的动静,同时暗中将灵力运转到极致,调动全身的感官,做好随时发动攻击的准备。 屋外的人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动静,依旧在慢慢靠近,脚步声也越来越清晰。 风子垣心中一凛,感觉来者不善,他心中暗道:“难道是董玉派人来报复我了吗?” 他悄悄地拿起桌上的匕首,做好了随时发动致命一击的准备。 就在他准备破门而出,发动攻击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风师弟,是我,叶逸仙。” 风子垣听到是叶逸仙的声音,心中微微一愣,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将手中的匕首收了起来,心中暗道:“叶逸仙这么晚了来找我干什么?” 他起身走到门前,轻轻地打开房门,只见叶逸仙一袭白衣,站在门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轻纱,显得格外飘逸出尘。 “叶师兄,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风子垣拱手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风师弟,冒昧打扰,还请见谅。”叶逸仙拱了拱手,姿态优雅,语气温和。“我实在是有要事相商,不知可否方便入内一叙?” “叶师兄请进。”风子垣侧身将叶逸仙迎进了屋内。 叶逸仙走进房间,在风子垣对面坐下,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风范。 他好奇地打量着风子垣的住处,房间狭小,家具简单,心里却在想:这真的是人住的地方吗?条件也太艰苦了吧? 风子垣看出了他的内心所想,也不生气,只是淡淡一笑,又问了一遍:“不知道叶师兄这么晚来,有何指教?” “风师弟,你知道明天你我二人对垒吧?”叶逸仙开门见山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是的,我也是刚知道不久,”风子垣点了点头,回答道。 叶逸仙连忙收回目光,紧盯着风子垣问:“风师弟,上次在‘幻兽山’你出手相助,救了我一命,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好好感谢你,今天终于有机会了。” 叶逸仙说着,从“储物囊”中取出了四大兜中品“元石”,堆放在风子垣的面前。 风子垣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元石”,心中更加疑惑,于是问道:“叶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逸仙微微一笑,神色坦然,开门见山地说道:“风师弟,明天的比试,我希望你能……输给我。” 风子垣闻言,顿时愣住了,他没想到叶逸仙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让他感到十分意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第253章通宵达旦 “怎么样师弟,这只是定金,事成之后,我再给你四袋中品‘元石’,如何?” 见风子垣半天不说话,只是盯着那些元石出神,叶逸仙以为他是嫌少,于是又补充道。 风子垣看着面前的“元石”,心中却毫无波澜,如同古井无波一般,平静无波。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将“元石”推了回去,语气坚定地说道:“叶师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能接受。这场比赛,我必须赢!” “为什么?” 叶逸仙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头,“风师弟,你我之间并无恩怨,这场比试的胜负,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修仙之人,无非就是为了名和利,你赢了这场比赛,又能得到什么?而你若是输了,这些‘元石’就是你的了,足够你修炼很长一段时间了。你又何必跟钱过不去呢?” 风子垣嘬了嘬牙花子,语气坚定地说道:“叶师兄,钱确实是个好东西,但有些东西,比钱更重要。我辈修士,当以道义为重,岂能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放弃自己的原则?何况,这场比赛,我也有必须赢的理由,希望你能理解。” 叶逸仙见风子垣这副态度,心中不禁有些恼火,但他还是强压着怒气,脸上依旧带着和煦的笑容,只是笑容中,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他再次劝说道:“风师弟,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交往叶逸仙这个朋友没有坏处的……” “抱歉,叶师兄,”风子垣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坚定,“我的决定不会改变。” 叶逸仙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了,他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风师弟,你可要想清楚了,有些机会,一旦错过,就再也不会有了!” 风子垣依旧不为所动,淡淡地说道:“我意已决,叶师兄不必多言。” 叶逸仙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火,他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元石”收了起来,脸上带着一丝失望之色,心中暗道:“敬酒不吃罚酒,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站起身来,脸上重新堆起虚伪的笑容,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既然风师弟如此坚持,那我也就不强求了。希望明天风师弟还能如此硬气!告辞!” 说完,便转身离去。 …… 风子垣目送叶逸仙离开后,立刻从怀中取出一封散发着淡淡幽香的信笺,正是南宫若雪今晚早些时候给他送来的飞书。 他借着昏黄的灯光,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笺,再次阅读起来,目光在娟秀的字迹上缓缓移动。 信上,南宫若雪首先恭喜他成功晋级。 接着,她提醒风子垣,迈过叶逸仙这道坎,就可以顺利晋级前五,希望他能够全力以赴,争取取得更好的成绩。 同时,她也告诉风子垣一个重要的情报:叶逸仙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他真正的实力并不突出,只是惯于用钱财收买对手,从而不战而胜。 只有那些难以收买的对手,他才会亲自上场,比如南宫若雪自己。 风子垣将南宫若雪的手书缓缓放下,低声自语道:“看来,南宫若雪说得没错,叶逸仙的确是这样的人……” 接着,风子垣眉头紧锁,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脑海中不断地分析着叶逸仙的优缺点,以及他可能使用的战术,试图找到应对之策。 许久之后,他终于有了主意,轻点了胸口的“五圣珠”,黄光一闪,一只毛茸茸的小兽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只见胐胐四脚朝天,躺在那里呼呼大睡,白色的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的口水,睡得十分香甜,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变化。 “胐胐,醒醒!”风子垣轻轻地拍了拍胐胐的脑袋,将它从甜蜜的睡梦中唤醒。 朏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神朦胧,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 它呆呆地望着前方,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转过头,看向风子垣。 “老大……嗯?老大?”它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似乎这才反应过来站在它面前的是风子垣,顿时有些不满地抱怨道: “老大,你干嘛啊?扰人清梦……又有什么事啊?就不能让人好好睡一觉吗?我好困啊……” 它一边说着,一边又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想要继续睡觉。 风子垣无奈地摇了摇头,立刻伸手用力捏住它肉嘟嘟的小脸,轻轻地摇晃着,“快别睡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唔……痛……老大……轻点……轻点……”胐胐吃痛,发出不满的哼唧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极不情愿地抱怨道: “老大,你想累死我啊!那几千张火符,我可是花了好几天时间,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和珍贵的材料才炼制出来的。嗯,你倒是扔得潇洒,一点也不心疼我的劳动成果……” 风子垣看着朏朏这副困倦疲惫,又委屈巴巴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轻轻地抚摸着它柔软的毛发,柔声安慰道:“我知道你已经很累了,但是没办法,之前我们没干完的事,现在必须尽快做完。” 他顿了顿,神色凝重地对朏朏说道:“刚才,我驳了叶逸仙的面子,他肯定怀恨在心,明天他一定会想办法报复回来的,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以防万一。” 朏朏听罢,抬起毛茸茸的小爪子,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从睡梦中彻底清醒过来。 它打了个哈欠,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哎,好吧,谁让我摊上你这么一个老大呢!真是拿你没办法!” …… 与此同时,叶逸仙也回到了自己装饰华丽,富丽堂皇的洞府。 他刚一进门,便有几个丫鬟恭敬地迎了上来,一个个躬身行礼,神态谦卑,殷勤地为他宽衣解带,端茶倒水,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怠慢了他。 叶逸仙慵懒地斜倚在一张铺着柔软锦缎的罗汉床上,接过丫鬟递过来的香茗,轻轻抿了一口,然后闭上眼睛,似乎是在回味茶香,又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他刚坐下,几个手下便立刻围了上来,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焦急的神色,七嘴八舌地问道:“老大,怎么样?那小子答应了吗?” 叶逸仙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眉心,脸色阴沉,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语气低沉地说道:“没有,他拒绝了我的提议!” 手下们都感到十分惊讶,他们没想到风子垣竟然会拒绝这么优厚的条件,这让他们有些难以理解。 “他是不是傻啊?那么多‘元石’,足够他修炼到重元境了!他竟然如此不识抬举!”一个身材矮胖的手下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解。 “就是啊,老大,他是不是不知道您的身份啊?他竟然敢拒绝您,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另一个身材高瘦的手下附和道。 “老大,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手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语气阴狠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凶光。 叶逸仙摆了摆手,阻止了手下继续说下去,他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寒芒,语气冰冷地说道:“既然他不肯乖乖合作,那就别怪我不择手段了!” 第254章针尖麦芒 翌日,风子垣与叶逸仙的比赛如期而至。 这场比赛备受瞩目,还未开始,巨大的擂台周围就已经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人头攒动,喧嚣声震天,气氛异常热烈。 这些人大多穿着统一的淡蓝色制服,如同一片蔚蓝的海洋,一眼望不到边。 他们挥舞着绣有“叶逸仙”三个大字的金色旗帜,高喊着整齐划一的口号——“叶师兄战无不胜!叶师兄勇夺魁首!” 声势浩大,整齐划一,震耳欲聋。 在人声鼎沸的观众席一角,两个穿着同样淡蓝色制服的叶逸仙小弟正缩着脖子,鬼鬼祟祟地小声交谈着。 “唉,现在请这些师弟们来加油助威,真是越来越贵了。以前几块下品‘元石’就能请一个,现在都涨到十几块了!这一场下来,又要花不少‘元石’啊。” 其中一个身材瘦小的弟子愁眉苦脸地抱怨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肉疼,他心疼地摸了摸自己干瘪的钱袋。 “嘘!小声点!让少爷听到,还不得骂死我们!”另一个身材魁梧的弟子连忙紧张地提醒道,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像做贼一样四处张望着,生怕被人听到他们的谈话。 他紧张兮兮地说道: “少爷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一定要赢!要是输了,我们…我们都得跟着倒霉!” 在如此热烈的氛围中,风子垣的支持者寥寥无几,显得格外孤单,仿佛被整个世界孤立了一般。 除了宋玄外,在观众席上,就只有马胖子和陆小鱼这两个铁杆兄弟在支持风子垣了。 由于他俩在各自山门的比试中被淘汰,因此,二人今天也出现在了观众席上,为风子垣加油助威。 他们挥舞着临时制作的,写着“风子垣必胜”四个大字的简陋旗帜,扯着嗓子大声喊着:“风哥加油!子垣哥必胜!” 只是,他们的加油声虽然卖力,但很快就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如同海啸般的“叶逸仙”的呐喊声中,就像是大海中的一滴水珠,瞬间就被吞噬得无影无踪。 马胖子一边用力挥舞着旗帜,一边抱怨道:“我的天呐!叶逸仙的支持者也太多了吧!这简直就是他的主场啊!要是这么多人给我喝倒彩,我…我非疯了不可!”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感觉嗓子都快要喊哑了。 陆小鱼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在这样的环境下比试,对子垣哥的心理素质也是一个极大的考验啊!这叶逸仙,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他担忧地望着远处的风子垣,心中默默祈祷着风子垣能够顶住压力,取得胜利。 临上场前,宋玄不断地给风子垣打气,“子垣,别紧张,就当作是平日我们演练的一样,放轻松,正常发挥就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来回踱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手心不停地冒汗,时不时地抬头看向风子垣,样子显得比风子垣还要紧张。 风子垣看着宋玄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笑着打趣道:“小师父,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比我还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上场比试的是你呢!” 宋玄被风子垣这么一说,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咳咳,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记住,叶逸仙每次比赛时都这样,他的支持者众多,声势浩大,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你千万不要被他们影响,要保持冷静,集中注意力,不要分心。” 宋玄不厌其烦地叮嘱道,仿佛生怕风子垣会因为紧张而失误,“还有,打不过就跑,保命要紧!” “叶逸仙的成名绝技是‘行云剑法’,变化莫测,速度极快,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让人防不胜防,你一定要小心提防,千万不要被他迷惑了!” …… 宋玄继续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堆鼓励和提醒的话,事无巨细,面面俱到,仿佛要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风子垣一般。 风子垣耐心地听着宋玄的叮嘱,时不时地点头回应,他知道宋玄是真心为他好,所以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 这时,一位身穿灰色长袍的裁判走到风子垣面前,说道:“风子垣,该上场了。” 宋玄一把拉住正要走向擂台的风子垣,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鼓励或者嘱咐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他只是重重地拍了拍风子垣的肩膀,停顿了半天,才缓缓说道:“子垣,我知道这一路走来,你经历了无数的磨难和挑战,克服了重重困难,才取得了如今的成就。说真的,我没有什么可教你的了。以你现在的实力和心境,已经比我强了,我…我为你感到骄傲。” 宋玄的声音有些哽咽,眼中充满了欣慰和自豪。 风子垣看着宋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一脸真诚地说道:“小师父,谢谢你的教导和帮助,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不管我走到哪一步,都不会忘记你的恩情。这场比赛,我会全力以赴,不辜负你的期望。” 他给了宋玄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昂首阔步地走向擂台。 擂台上,风子垣与叶逸仙面对面站着,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叶逸仙看着风子垣,微微一笑,再次尝试拉拢他:“风师弟,交易依旧作数,你若是愿意认输,那些‘元石’依旧是你的。” 风子垣摊开双手,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并没有正面回答叶逸仙的问题,只是淡淡地说道:“叶师兄,还是手下见真章吧!” 叶逸仙见风子垣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知道再说下去也是白费口舌,于是也不再多言,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说道:“风子垣,别藏着掖着了?把你那件极品宝器‘玄霜’拿出来吧,让我也见识一下它的威力!” “也好,既然叶师兄如此看得起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风子垣说着,并指如剑,指向天空,霎时间,风云变色,天地灵气疯狂涌动,在他的指尖凝聚成一点寒芒,而后迅速延展,化为一把通体幽蓝的宝剑。 剑身之上,寒霜缭绕,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正是宝剑“玄霜”。 “嘶!好强的寒气!这就是昨天战胜‘青鸾剑’的宝剑‘玄霜’吗?果然名不虚传!” “是啊!如此强大的法器,配合风子垣那诡异莫测的身法,这场比赛,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这下有好戏看了!两位天才弟子之间的对决,想想都让人激动!” 台下众人顿时沸腾起来,议论纷纷,各种猜测和分析层出不穷,气氛也随之推向了高潮。 叶逸仙看到“玄霜”,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可他很快就掩饰住了,故作镇定地冷哼一声,傲慢地说道:“哼!的确是极品宝器,难怪你如此有恃无恐!不过,仅凭一把‘玄霜’就想战胜我,那么,你也太小看我叶逸仙了!” 说着,他双手合十,掌心相对,口中默念法诀,身上灵力涌动,衣袍无风自动。 顿时,体内迸发出七道耀眼的光芒,七色交相辉映,璀璨夺目,如同七条彩色的巨龙,在周身盘旋飞舞, 最终,这七道光芒汇聚在他的手中,凝聚成一把通体乌黑的长剑。 此剑剑身周围缭绕着七彩的光晕,强大的气息波动震慑全场,赫然也是一件极品宝器。 “哇!竟然是‘七星剑’!据说这把剑曾经斩杀过一头五级妖兽!” “两件极品宝器!太刺激了吧!这绝对是难得一见的视觉盛宴!” “有好戏看了!‘玄霜’固然厉害,恐怕也难以抵挡‘七星剑’的威力吧!” 擂台上,叶逸仙嘴角上扬,手腕轻抖,挽了个漂亮的剑花,一道道璀璨的剑光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炫人眼目。 他傲然一笑,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仿佛胜券在握。“风子垣,这把‘七星剑’乃是我叶家祖传的极品宝器,威力无穷!与你的‘玄霜’剑相比,也不遑多让!本来我是打算在决赛时才使用的,但是现在,为了让你输得心服口服,也为了让在场的观众一饱眼福,我决定提前对你使用!你可要做好准备,免得被我一剑斩于台下,颜面尽失,成为我扬名立万的垫脚石!” 第255章有钱任性 风子垣并没有被“七星剑”的气势所吓倒,他神色淡然,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平静地回应道: “是吗?叶师兄竟然将家传的宝贝都拿出来了,看来对这场比赛是志在必得啊!你如此看得起我,我定当全力以赴,不留遗憾。” 叶逸仙见风子垣如此淡定,心中有些不悦,他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你现在的模样不过是在强装镇定罢了!你难道没有发现吗?今天到场的观众,都在为我加油助威,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风子垣当然早已感受到了这种变化,之前的比赛还有不少陌生的同门为自己加油助威,而现在除了擂台下方的马胖子和陆小鱼等寥寥无几的少数人外,周围全是叶逸仙的支持者,他们挥舞着统一的旗帜,高喊着叶逸仙的名字,声势浩大,震耳欲聋。 而支持他的那几个人,则被淹没在人群之中,泛不起一点波澜。 叶逸仙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起来,他伸手指着周围如同潮水般涌动的观众,傲慢地说道: “哈哈!实话告诉你吧,他们都是我花钱请来的!我今天就是要让你明白,有钱能使鬼推磨!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钱办不到的!你一个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的乡野小子,拿什么跟我斗?” 面对叶逸仙的挑衅,风子垣神色平静,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告诫: “叶师兄,金钱的确是好东西,却不是万能的,千万不要被它蒙蔽了双眼,最终沦为金钱的奴隶。” “师弟,别天真了,这么说只能证明你的确是没享受过金钱带来的好处!” 叶逸仙的语气中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傲慢和嘲讽,继续道:“无知的人总是喜欢高谈阔论,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就让我给你好好上一课!让你明白,在这个世界上,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说着,他高举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指向苍穹。 台下观众立刻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般炸开了锅。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旗帜、横幅,甚至一些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锅碗瓢盆,敲锣打鼓,声震如雷。 彩色的纸屑如同雪花般飘落,将整个“演武场”装点得如同节日庆典一般喧闹。 叶逸仙握拳高举,观众们便齐声高喊:“叶逸仙!叶逸仙!战无不胜!” 声音震耳欲聋,如同山呼海啸一般,在整个“演武场”上回荡。 接着,他猛地指向风子垣,观众们的吼声更加疯狂,更加刺耳,“风子垣!胆小鬼!风子垣!臭鸡蛋!” 谩骂声、嘲笑声、嘘声,如同潮水般涌向风子垣,几乎要将他淹没。 叶逸仙如同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全场的情绪,声浪一浪高过一浪,这铺天盖地的声势,裹挟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如同无形的巨手,足以将心理素质稍差的修士瞬间压垮。 叶逸仙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得意和嘲弄:“哈哈,风师弟,这下见识到金钱的魔力了吧?这,就是掌控的力量!” 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这山呼海啸般的声浪,眼神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观战席上,马胖子急得直跳脚,“叶逸仙也太卑鄙了!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陆小鱼紧紧地攥着拳头,担忧地望着场上的风子垣,“叶逸仙这个王八蛋,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而宋玄则是眉头紧锁,脸色凝重,他虽然对风子垣的实力有信心,但如此强大的精神压力,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抵挡的。 “你可千万别被这小子给扰乱了心神……” 他低声喃喃道,心中充满了担忧。 可就在这时,风子垣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举动——他缓缓地将手中的“玄霜”剑横于胸前,手腕轻抖,挽了个漂亮的剑花。 接着,双手轻轻一合,“玄霜”剑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掌心之中,被收入了体内。 然后,他缓缓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说道:“叶师兄,你以为,这就是力量吗?你以为,凭借着金钱和权势,就能掌控一切吗?你错了,大错特错!”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同一道惊雷,打在叶逸仙的耳朵里,他眉头一皱,高举右手,用力一挥,示意喧闹的人群安静下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原本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戛然而止,整个“演武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叶逸仙冷冷地问道。 风子垣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叶逸仙的身上,眼神中充满了自信。 “我说,真正的力量,不是来自外物,更不是来自你身后的家族和权势,而是来自你的内心。它不会被金钱收买,不会被喧嚣干扰,更不会被任何外力所动摇。它是一种信念,一种意志,一种对道的追求,一种对真理的渴望。” 叶逸仙闻言不禁一愣,随即大笑起来,脸上得意之色更浓: “哈哈哈哈!你是不是被吓得脑子坏掉了?开始胡言乱语了!我需要你给我讲这些大道理吗?真是可笑!如果你现在认输,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认输?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风子垣淡淡地开口,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的恐惧或慌乱,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轻视,“我现在认为,用‘玄霜’斗法,实在是太看得起你了。” 叶逸仙的笑声戛然而止,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风子垣,你说什么?”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风子垣竟然还敢如此轻视他。 一股怒火从心底涌起,让他恼羞成怒。 风子垣继续说道:“既然你如此喜欢用金钱来解决问题,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有钱任性。” 话音刚落,风子垣单手一挥,从“储物囊”中掏出一大把符箓,想也不想地朝着叶逸仙的方向抛洒出去。 这些符箓种类繁多,五光十色,如同漫天花雨般绚丽夺目,瞬间将整个擂台映照得如同白昼。 他手指翻飞,掐动法诀,口中念念有词,晦涩难懂的咒语如同古老的歌谣,在空气中回荡。 随着他灵力的涌动,这些符箓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纷纷颤抖着,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一股股强大的能量波动在符箓上涌动,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疾!”风子垣一声低喝,手中法诀一变。 下一刻,无数火球、冰锥、雷电、风刃……各种各样的法术从符箓中喷涌而出,如同潮水一般,朝着叶逸仙铺天盖地地招呼过去,绚烂夺目,将整个擂台都笼罩其中。 叶逸仙脸色大变,本以为风子垣会与他堂堂正正地比试剑法,却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一手! 心中又惊又怒,急忙挥舞着手中的“七星剑”,竭力抵挡着迎面而来的法术攻击,一道道剑光如同匹练般飞舞,将袭来的火球、冰锥一一击碎。 时而一枚火符在他身边炸裂,化作滔天火海,炽热的火焰几乎要将他吞噬;时而又一枚冰锥符箓激射而出,瞬间在他脚下凝结成冰,晶莹剔透的冰层散发着刺骨的寒气,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时而又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如同一条愤怒的银龙,带着震耳欲聋的雷鸣声,狠狠地劈向他,逼得他连连后退,险象环生。 “风子垣!你…你卑鄙!你…你竟然使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叶逸仙一边狼狈地抵挡着攻击,一边气急败坏地怒吼道,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衣衫凌乱,头发散乱,哪里还有之前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简直就像是一只丧家之犬。 第256章玉清神豪 “这就受不了了?我的叶公子,我这才刚开始玩呢!接下来,还有更精彩的!” 风子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他一边说着,一边又从“储物囊”中掏出一件件法器——飞剑、飞刀、飞针、铜锤、斧头……,这些法器形状各异,大小不一,但都被他灌注了灵力,散发着淡淡的灵光,嗡嗡作响,如同饥饿的野兽,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他手腕一抖,口中轻喝一声:“去!”这些法器便如同蜂群一般,朝着叶逸仙的方向激射而去。 这些法器虽然品阶不高,大多是些低阶法器,但胜在数量众多,而且被他灌注了灵力后,威力也相当不俗,不容小觑。 “轰!轰!轰!” 法器一件件地撞击在叶逸仙的护体灵光上,或是被“七星剑”击飞,或是被引爆,化作无数碎片,如同天女散花般四散飞溅,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耀眼的轨迹。 叶逸仙猝不及防之下,被炸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他原本光鲜亮丽的衣衫此时也变得破破烂烂,如同乞丐一般。 他一边狼狈地躲闪着各种法术和法器的攻击,一边气急败坏地喊道:“风子垣!你…你疯了吗?你…你知不知道这些符箓和法器都价值不菲?你竟然就这么浪费掉?你…你简直就是败家子!” 风子垣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哼!这点小钱,算得了什么?比起这场比赛的胜利,它们一文不值!” 他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抛洒符箓,操控法器,攻势如同狂风暴雨般,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愈加猛烈,压得叶逸仙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种败家子的打法,看得现场观众目瞪口呆,他们直呼“土豪”“败家子”“有钱任性”…… 马胖子看到这一幕,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我的乖乖!风哥这是…这是要干什么?这么多宝贝,就这么扔出去了?这…这得花多少钱啊!” 陆小鱼也是一脸的震惊,半晌才回过神来,他咽了口唾沫,说道:“子垣哥,简……简直就是‘壕’无人性啊!” 宋玄看到这一幕,哭笑不得,他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他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不过,这样做,倒是挺解气的!” 而擂台上的叶逸仙被风子垣彻底刺激到了,从小到大,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嚣张跋扈的对手,竟然敢在他面前炫富! 这简直就是对他的羞辱! 叶逸仙再也顾不得其他,索性心一横,把“七星剑”也收了起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别的事情都可以认怂,唯独不能在“谁更有钱”这件事上落了下风! 这关乎尊严,绝不能认输! “好啊,风子垣,你以为你很有钱吗?你以为你那些破烂玩意儿就能吓到我吗?你太天真了!既然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到底!我叶逸仙别的没有,就是钱多,东西多!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作真正的有钱人!” 他怒吼一声,也从“储物囊”中掏出一大把符箓和法器,这些符箓宝光闪烁,一看就不是凡品,比起风子垣的符箓,明显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符箓和法器朝着风子垣扔了过去,一副要跟风子垣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仿佛要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出来。 “我就不信,你能比我有钱!我今天就要用钱砸死你!” 一时间,擂台上各种法术的光芒交相辉映,爆炸声此起彼伏,如同过年放鞭炮一般,热闹非凡,绚丽夺目,令人眼花缭乱。 火球与冰锥碰撞,发出“嗤嗤”的声响,瞬间化作一团团白色蒸汽,弥漫在整个擂台上,遮蔽了众人的视线,如同仙境一般。 雷电与风刃交织,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一道道电光如同灵蛇般狂舞,将空气撕裂,留下道道焦黑的痕迹,仿佛末日降临一般。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将擂台的地面都震得微微颤抖,一些碎石和尘土被震飞到空中,形成一片迷蒙的尘雾,遮天蔽日。 双方有来有回,你来我往,法术对轰,符箓乱飞,法器齐鸣,毫不相让,打得难解难分,精彩纷呈,谁也奈何不了谁。 现场的气氛彻底被点燃,观众的情绪也达到了高潮,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烧钱的对决,简直就像是在看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令人叹为观止。 “我的天哪!就这一会,两人得花了多少钱啊!”一名弟子张大了嘴巴,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这简直就是在烧钱啊!他们难道就不心疼吗?” 另一名弟子痛心疾首地感叹道。 “有钱人的世界,我们不懂啊!唉,人比人气死人!” 更有甚者,一些精明的弟子已经开始偷偷地捡拾擂台上掉落的法器碎片,准备回去之后好好研究一番,说不定还能从中得到一些好处。 “这可是上品灵器的碎片啊!就算不能修复,也能卖个好价钱!” 有人喜滋滋地将一块碎片揣进了怀里。 渐渐地,叶逸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风子垣扔的法器和符箓都是自己炼制的,成本低廉,而叶逸仙可都是真金白银买来的,品质越高,价格越贵。 他的“储物囊”原本鼓鼓囊囊的,现在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干瘪下去。 心疼、肉疼、肝疼、肺疼……各种疼痛交织在一起,几乎快要窒息。 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每一张符箓,每一件法器,都像是在割他的肉一样。 嘴角不受控制地直抽搐,眼皮也跟着直跳,再这样下去,非得倾家荡产不可! 终于,叶逸仙一边咬牙切齿地扔着符箓,一边脸色铁青地冲风子垣喊话: “风师弟,差不多行了!适可而止吧!我已经扔了一年的零花钱了!你就算赢了,也赚不回这么多‘元石’!这纯粹是浪费资源!暴殄天物啊!” 他心疼得直跺脚,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不断往火坑里扔钱的傻子。 风子垣就像没听见一样,面无表情,眼神坚定,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战斗机器,甚至还加大了手上的动作,符箓和法器如同瓢泼大雨般,疯狂地向叶逸仙倾泻而去,气势汹汹,如同决堤的洪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叶逸仙面对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脸色大变,他左闪右避,上蹿下跳,狼狈不堪,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可能被倾覆。 他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才能勉强躲过这些攻击。 他时而施展身法,化作一道残影,在符箓和法器之间穿梭;时而祭出防御法宝,挡住迎面而来的攻击;时而干脆趴在地上,躲避从天而降的“流星火雨”。 他疲于奔命,狼狈不堪,心中叫苦不迭,却毫无办法。 “两年了……这可是我两年的零花钱啊!够我买多少高级丹药和顶级法宝了!你……你还不打算停手吗?” 叶逸仙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内心慌乱无比,不停地算计自己的损失。 “三年……三年了啊!风子垣,你究竟要干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见风子垣还没有收手的意思,叶逸仙要崩溃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败家子打法,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要被颠覆。 终于,在又一轮狂轰滥炸之后,叶逸仙再也支撑不住,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经济上,他下定了决心,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一声:“停!”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集中在了叶逸仙身上。 风子垣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枚闪烁着耀眼紫色电光的“雷电符”悬浮在他的指尖,如同一道随时可以爆发的闪电,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他静静地看着叶逸仙,等待着他下一步动作。 第257章高风亮节 叶逸仙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他的脸色依然有些苍白,额头上还残留着点点汗珠,但他眼神坚定,语气诚恳。 他环视四周,对着周围黑压压的人群拱手作揖,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朗声说道:“各位同门,在下有一事相告!今日之事,让各位见笑了!风子垣师弟之前曾救过在下一命,此恩此德,在下铭记于心!做人要讲良心,我不能恩将仇报!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叶逸仙,顶天立地,岂能做出这等忘恩负义之事?所以我必须终止这场比赛,以此来报答风师弟的救命之恩!我,叶逸仙,认输!” 他说完,再次对着风子垣深深地鞠了一躬,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哗然,众人面面相觑,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如同炸开了锅一般,各种猜测和议论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什么?我没听错吧?叶师兄…叶师兄竟然认输了?” “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他…他可是夺冠的热门人选啊!” “究竟是什么样的恩情,能让叶师兄放弃比赛?” “哼!我看是叶师兄怕输吧!故意找了个借口下台阶!他一定是知道自己不是风子垣的对手,所以才……” “住口!叶师兄是什么人?岂会做出这种事情?你说这种话就是对叶师兄的侮辱!” “就是!叶师兄光明磊落,宅心仁厚,怎么会怕输?他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 叶逸仙强忍着心中的不甘和心疼,深深地看了一眼风子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然后,他转身从擂台上跳了下去,动作潇洒利落。 “风子垣胜。” 裁判宣布结果后,全场鸦雀无声,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紧接着,叶逸仙这番高风亮节,以“报恩”之名,行“认输”之实的做法,反而得到了全场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震耳欲聋。 许多弟子都被他的“义举”所感动,纷纷为他叫好。 “叶师兄不愧是名门之后,世家子弟,品德高尚,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叶师兄,好样的!我们支持你!你是我们心中的英雄!” “叶师兄,你是真正的君子!光明磊落,义薄云天!我们为你骄傲!” …… 一时间,赞美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如同潮水般涌向叶逸仙,响彻整个“演武场”,将他包围其中,仿佛他才是这场比赛的最终胜利者。 叶逸仙听到这些赞美之词,心中暗爽,脸上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他潇洒地挥了挥手,向众人拱手致意,姿态优雅,风度翩翩,显得更加潇洒和从容。 “诸位师弟师妹谬赞了,”他谦虚地说道,“知恩图报,乃我辈修士本分,何足挂齿?风师弟于我有恩,我岂能忘恩负义?今日之举,实乃理所应当。”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况且,胜负乃兵家常事,不必太过在意。修行之路漫漫,当以提升自身修为为重,切勿沉迷于一时之胜负。”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大义凛然,慷慨激昂,再次博得了场下的掌声和叫好声。 一些涉世未深的年轻弟子,甚至被他这番话感动得热泪盈眶,恨不得立刻拜倒在他的脚下,奉他为人生导师。 叶逸仙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得意:还好我够机智,反应够快!刚才的那番说辞,堪称完美!我的人设不仅没有崩塌,反而更加稳固了!虽然输了比赛,却赢得了人心,提升了声望,这笔买卖,值了! 而风子垣被叶逸仙的一番骚操作给震惊了,他昨晚推演了几十种结局,绞尽脑汁,费尽心思,甚至连一些匪夷所思的情况都考虑到了,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 他站在擂台上,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苦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这叶逸仙,脸皮还真是厚!竟然能想出这种办法来脱身,既保全了面子,又避免了损失,真是个人才!” 叶逸仙走到风子垣面前,拱手作揖,压低声音道:“风师弟,承让!你用魔法打败了魔法,在下佩服之至!叶某生平第一次见识到有人敢这么跟我玩的,我甘拜下风!告辞!” 说完,他也不等风子垣回应,便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演武场”,背影潇洒,颇有一股“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意味。 只是,他那略微有些急促的脚步,以及微微颤抖的肩膀,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台下的宋玄长出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的弟子竟然闯入半决赛,这是他做梦都没有想过的事情,而且是用这么“残暴”的方式。 他激动得浑身颤抖,心中暗道:“难道子垣真的是某个隐世修真家族的传人?故意扮猪吃老虎?回头我得好好问问他的底细了!” 另一边,亲眼见到风子垣如此精彩的表现,马胖子和陆小鱼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两人兴奋得像两只快乐的小鸟,激动地从座位上跳起来,又蹦又跳,手舞足蹈。 “赢了!赢了!风哥赢了!”马胖子兴奋得满脸通红,扯着嗓子大声喊叫,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喜悦和激动。 “子垣哥,你真是太帅了!我太崇拜你了!”陆小鱼兴奋地尖叫着,声音都有些变形了。 …… 深夜,风子垣盘膝坐在房间里,正在修炼吐纳。 忽然,一只通体银白的“银翅鸟”,轻盈地从窗外飞了进来,盘旋在他的头顶,发出清脆悦耳的鸣叫声。 风子垣伸出手,“银翅鸟”轻盈地落在他掌心。 它亲昵地用小巧的喙啄了啄他的手指,然后张开嘴,吐出一张卷成细筒的字条。 他小心地接过字条,轻轻展开。 娟秀的字迹跃然纸上:“恭喜你进入半决赛,我不会手下留情的,明天见。” 落款是南宫若雪。 风子垣看着这短短的一行字,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心中却早已有了计较。 “手下不留情吗?呵呵,明天,等着瞧,我可不会遂你所愿!” 与此同时,南宫若雪独自一人坐在闺房中,柔和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为她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轻纱。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里一个龙鸟图案的八角项链,冰凉的触感让她心中更添一丝寒意。 鸟头栩栩如生,金色的鸟喙,银色的羽翼,仿佛随时都会振翅高飞,精致的八角形吊坠在月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微光,与她身上散发出的清冷气质交相辉映。 她凝视着这枚项链,眼神迷离,思绪飘忽不定,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之中。 过了许久,她缓缓抬起头,望着窗外深邃的夜空,眼神空洞,看不到一丝光彩。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迷茫,喃喃自语道:“希望一切顺利吧……” 第258章就不偏不 南宫若雪,玉清峰数一数二的美女修士,甫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优雅,令人心醉神迷。 她不仅拥有倾城容貌和出尘气质,修为更是高深莫测,天赋异禀,是玉清峰年轻一代弟子中的翘楚。 上一届“玉清争擂”,初次参赛的她便技惊四座,一路过关斩将,最终荣获榜眼的好成绩,输的原因仅是因为年轻,缺少斗法经验,惜败于叶逸仙。 也正是那一战,让叶逸仙为其倾倒,从此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擂台下,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坐满了前来观战的弟子,其中,男性修士占据了绝大多数,他们都是慕名而来,为了一睹南宫若雪的芳容。 他们挥舞着白色的横幅和旗帜,还不时地高喊着整齐划一的口号。 而人群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叶逸仙。 他今日特意换上了一身华丽的白色锦袍,显得格外精神抖擞,玉树临风。 身后,一群忠心耿耿的手下高举着写有“南宫若雪”四个大字的白色旗帜,整齐划一,声势浩大。 旗帜的白色,正是南宫若雪最喜欢的颜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纯洁耀眼,仿佛在无声地宣示着叶逸仙对她炽热的爱慕之情。 坐在观众席上的马胖子和陆小鱼,被震耳欲聋的声浪吵得头昏脑胀,不得不捂住耳朵。 “我的天!这群家伙也太疯狂了吧!”马胖子忍不住吐槽道,“比昨天叶逸仙的那些支持者还要夸张!” 陆小鱼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一脸嫌弃地皱着眉头:“可不是嘛!吵死了!简直就像一群发情的公孔雀,恨不得把自己的羽毛都抖搂下来!” 在一片嘈杂之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宋玄眉头紧锁,神情凝重地注视着风子垣,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和不解:“子垣,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吗?这可不是儿戏啊!” 风子垣神色平静,目光坚定如磐石,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决绝:“小师父,我已经深思熟虑过了,不会改变主意。” 宋玄看着他,再次劝说道:“子垣,我知道你心意已决,但此事非同小可,你真的不再仔细考虑一下吗?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 风子垣轻轻地摇了摇头,打断了宋玄的话:“小师父,不必再劝了,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宋玄看着风子垣坚定的眼神,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风子垣的肩膀, “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放手去做吧!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支持你,以你为荣!” 比赛开始的钟声悠扬地响彻整个“演武场”,风子垣和南宫若雪两人轻盈地跃上擂台,相向而立。 风子垣一袭青衫,干净利落。 南宫若雪一袭白衣,胜雪欺霜,宛如九天仙女下凡,引来台下观众一片赞叹之声。 观战席上,马胖子眼睛都看直了,一脸沉醉地望着擂台上的南宫若雪,口中喃喃自语:“仙女下凡,仙女下凡啊……” 一旁的陆小鱼看不下去了,翻了个白眼,用胳膊肘捅了捅马胖子,没好气地说道:“喂,死胖子,你到底支持哪一边啊?” 马胖子这才回过神来,一脸为难地说道:“哎,这可真是左右为难啊!哪边我都不希望输啊!” 他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仿佛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题。 “哼,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等着我告诉子垣哥,你竟然支持南宫若雪而不支持他!” 陆小鱼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 “哪有,哪有!小鱼儿,你误会我了!我……我这是在观察敌情!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马胖子连忙否认,脸涨得通红,眼神却不自觉地又飘向了擂台上的南宫若雪,如同被磁铁吸引一般,难以自拔。 他那副心虚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的解释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擂台上,南宫若雪率先打破沉默,脸上绽放出令人迷醉的微笑,语气温柔得如同春风拂面: “风师弟,很期待这次与你的对决呢!” 风子垣却面无表情,语气带着一丝无奈:“我可一点都不期待,为了这次比试,可是被折腾得够呛。” 南宫若雪轻笑一声,带着一丝嗔怪:“师弟怎么这副模样?感觉我们之间生疏了不少呢!” “南宫师姐说笑了,”风子垣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师姐向来神神秘秘,行踪飘忽不定,如同九天之上的云彩,哪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轻易靠近的……” 南宫若雪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有些事情,风师弟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得越多,烦恼也就越多。”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认真起来:“今天,我希望能与风师弟好好切磋一番,领教一下玉清峰最炙手可热的新星的风采。” 风子垣清了清嗓子,似笑非笑地说道:“这恐怕要让师姐失望了,不知之前的那个约定,如今还奏效吗?” 南宫若雪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秀眉微蹙,带着一丝疑惑问道:“你是指……‘天罡灵气诀’功法的事情?” “当然,”风子垣点点头,语气坚定而自信,“只要我能进入‘玉清争擂’的前五名,师姐就把‘天罡灵气诀’第三,四层功法给我。这是我们之前就约定好的。” “当然,我南宫若雪说话算话!”南宫若雪毫不犹豫地答道。 风子垣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如果真是如此,那这场比试,也就没有进行的必要了……我现在即便输了也是第四名。” 说着,他拱了拱手,转身朝台下走去。 “等等,风师弟,你要去哪里?”南宫若雪见风子垣转身欲走,心中一惊,连忙问道。 “回家睡觉。”风子垣头也不回地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 “啊?”南宫若雪一脸茫然,她完全没有料到风子垣会如此果断地放弃比赛。 风子垣停下脚步,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南宫若雪,“我风子垣,一向不喜欢按常理出牌。” 他顿了顿,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笑容灿烂,补充道:“所以,我认输,就不比了!师姐,‘天罡灵气诀’的功法,可别忘了哦!” 说完,他背着手,潇洒地跳下擂台,如同闲庭信步一般,轻松自在,飘逸若仙,留下南宫若雪和一众目瞪口呆的观众。 台下顿时炸开了锅,喧嚣声如浪潮般涌起,各种议论和猜测此起彼伏。有人震惊不已,有人满脸疑惑,有人嗤之以鼻。 “什么情况?风子垣竟然认输了?我没听错吧?” “我看他是怕了南宫若雪,故意找借口下台阶,给自己留点面子!” “不可能!风师弟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他一定另有打算!” 马胖子也一脸疑惑地问身旁的陆小鱼:“风哥这是啥意思?我看不懂啊!难道他故意放水,就为了博女神一笑?这也太不值得了吧!” 陆小鱼也是满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她摇了摇头,说道:“子垣哥可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啊!他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观战席上的叶逸仙更是脸色铁青,目光冰冷,心中妒火中烧,暗道:这小子,为了讨南宫师妹一笑,还真豁得出去…… 最终,由于风子垣的弃权,他获得了本次“玉清之巅”的第四名,而他的“序位天碑”排名也因此上升至第二百零八位,这对于一个入门才一年的弟子来说,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 而南宫若雪则不出意外地顺利夺冠,摘得了“玉清之巅”的桂冠,加冕玉清峰年轻一代弟子中的王者。 虽然风子垣最终选择了弃权,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在玉清峰弟子中的高人气。 比赛结束后,他那原本冷清的破屋竟然变得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拜帖如雪片般飞来,堆满了他的桌子,更有络绎不绝的修士不请自来,几乎踏破了他家的门槛。 这些人中,有真心实意想要结交这位新晋崛起的“黑马”的,也有探听虚实,想了解他出身背景的;当然,也少不了一些纯粹是好奇,想要一睹风采的吃瓜群众。 风子垣被这突如其来的“盛况”搞得焦头烂额,不堪其扰。 为了能够清静下来,他不得不在自己的小屋周围布下一个隔绝神识和声音的法阵,并在门口挂上一个“闭关勿扰”的牌子。 即使这样,每天清晨,他还是能看到堆积如山的拜帖,以及在法阵外徘徊的各色身影。 第259章石渠文库 几日后,风子垣像往常一样盘膝坐在床上修炼。 忽然,银光闪过,一只熟悉的“银翅鸟”轻盈地从窗外飞了进来。 风子垣伸出手,“银翅鸟”乖巧地落在他的掌心,吐出一枚小巧的银色卷轴,上面只有短短几个字:“亥时,清泉涧。” “终于联系我了!” 风子垣将油灯吹灭,起身出门,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很快,风子垣来到了约定地点——“清泉涧”。 在“不老泉”一块光滑的岩石上,他见到了等候已久的南宫若雪。 她一袭白衣,在月光的映照下,如同夜色中的精灵,清丽脱俗,美艳不可方物。 “师姐好有耐心,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风子垣走到南宫若雪面前,笑着打趣道,随意地在一块平坦的岩石上坐下。 南宫若雪掩嘴轻笑,如银铃般清脆悦耳:“瞧你说的,你让我得了状元,不得应付各位长老和师兄师姐们的恭维和应酬吗?这几天可是忙得不可开交,连修炼的时间都被占用了呢!” “你总是有各种理由……” 风子垣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搓了搓手,语气略带急切:“好了师姐,咱们就别客套了,东西呢?拿来吧!我都等不及要修炼了!” 南宫若雪却摇了摇头,摊开白皙的双手,一脸无辜:“我手上没有啊!” 风子垣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猛地站起身来:“什么?你耍我?我们之前可是约定好的!你说话不算数!” “风师弟,别急,”南宫若雪连忙柔声安抚,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拉了拉风子垣的衣袖,示意他坐下,语气温柔如水,“听我慢慢解释。” 风子垣这才又坐了下来,但仍然一脸不悦。 南宫若雪继续解释道:“是这样的,每次‘玉清争擂’的前五名都有机会进入‘石渠阁’——那可是宗门收藏高阶秘籍、功法和各种机密文书的地方,比‘天禄阁’的藏品还要丰富珍贵得多。多少弟子挤破头都想要争取这个机会,挑选和兑换自己需要的东西。” 风子垣一听,立刻就不高兴了,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师姐,你这样做就有点不地道了。早知如此,我何必多此一举,自己去兑换不就行了?” 南宫若雪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风师弟,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完。“天罡灵气诀”第三,四层功法,你是兑换不到的,就算你能进入‘石渠阁’也无济于事。” “为什么?”风子垣疑惑地问道。 “‘天罡灵气诀’本就是不传之密,三、四层功法更是被列为最高机密,只有少数高层长老才知道它的存在。我们这些弟子,根本没有权限兑换。” 南宫若雪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我也是偶然得知它就藏在‘石渠阁’里。” “那怎么办?”风子垣皱起了眉头,一脸狐疑地打量着南宫若雪,心中暗自思忖:她不会是在诓我吧? 南宫若雪压低声音,凑近风子垣,吐气如兰,“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偷出来。” 说着,她眨眨眼睛,继续道:“放心,我会帮你的,因为我要的东西也在里面,不偷是拿不出来的。” 风子垣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问道:“偷?这风险也太大了吧!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放心,”南宫若雪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石渠阁的守卫虽然森严,但也不是没有漏洞。只要我们计划周全,紧密配合,成功的概率很大。当然,你偷你的功法,我找我的东西,各取所需,互不干扰。怎么样,敢不敢赌一把?” 她眼波流转,带着一丝挑衅和期待看着风子垣。 风子垣愣了一下,随即陷入了沉思。 “石渠阁”戒备森严,机关重重,想要从那里偷东西,无异于虎口拔牙。 但是,“天罡灵气诀”的诱惑实在太大,他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片刻之后,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的光芒,心中暗道:富贵险中求!拼了!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南宫若雪,“师姐,你的这个提议,还真是……刺激啊!我同意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个大胆而疯狂的计划正在两人之间悄然酝酿。 ……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空气清新,令人心旷神怡。 南宫若雪带着丫鬟蕊儿神色如常地离开住处,准备前往“石渠阁”。 她今日特意穿了一身淡雅的白色丝绸长裙,长裙飘飘,仙气十足,显得格外清新脱俗,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清丽绝伦。 刚一出门,就遇见了等候在那里的叶逸仙。 他今日穿着一身崭新的白色锦袍,手持一把白玉折扇,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如同一位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叶逸仙的突然出现,吓了南宫若雪一跳,她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脚步也不禁停顿了一下。 “叶……叶师兄!这么巧啊!”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自然。 “南宫师妹,早啊!”叶逸仙热情地打招呼,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语气温柔而亲切,“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去‘石渠阁’逛逛啊?师兄也好给你参谋参谋,帮你挑选一些合适的功法和秘籍。” 南宫若雪心中暗叫不好,但她脸上却不动声色,努力保持着平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叶师兄,多谢你的好意。不过,去‘石渠阁’的事情还没定下来呢,我今天要去林长老那里学习‘水柔术’,可能没时间去了。下次吧,下次有机会我们再一起去。” 说完,她便匆匆告辞,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叶逸仙的视线之中。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叶逸仙早就从宗门事务处打听到南宫若雪今天要去“石渠阁”查阅资料。 他看着南宫若雪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心中暗道:还想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秘密? 他随即不动声色地对身后的两个手下使了个眼色,低声吩咐道:“你俩,偷偷跟着南宫师妹,务必小心谨慎,不要被她发现了!一有情况,立刻向我汇报!” 两个手下心领神会,立刻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如同两道影子,紧紧地缀在南宫若雪身后。 …… 南宫若雪和丫鬟蕊儿沿着山间小路,朝着“石渠阁”的方向走去。 忽然,她心中一动,敏锐地感觉到,有人在暗中跟踪她。 南宫若雪黛眉微蹙,暗中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果不其然,在不远处的树林阴影中,捕捉到了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小心翼翼地尾随着自己。 “哼,不自量力。”南宫若雪心中冷笑一声,立刻决定,先甩掉这些烦人的尾巴再说。 她素手一翻,从腰间的“兽囊袋”中召唤出一只通体雪白,头顶长着一对珊瑚般鹿角的梅花鹿。 此鹿名为“踏雪”,乃是南宫若雪的灵宠,速度奇快无比。 “踏雪,带蕊儿先走!”南宫若雪将蕊儿扶上“踏雪”的背,命令道。 “踏雪”发出一声清脆的鹿鸣,四蹄生风,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飞快地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之中,只留下淡淡的梅花香气。 南宫若雪看着一人一鹿远去的背影,心中稍安,这才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是时候和这些讨厌的苍蝇好好玩玩了。 她不再掩饰自己的身法,身形如电,凭借着高超的轻功和对地形的熟悉,在山林间飞掠穿梭,身影飘忽不定,如同鬼魅一般。 两名跟踪者很快就被远远地甩在身后,彻底跟丢了目标。 他们不得不停下脚步,扶着膝盖,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这……这也太快了吧!”其中一人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忍不住抱怨道。 另一人也是一脸的沮丧:“是啊,我们完全跟不上她的速度,这下怎么向公子交代啊……” 两人垂头丧气,一筹莫展。 与此同时,南宫若雪确认自己已经摆脱了那些烦人的跟踪者,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她抬手拭去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暗道:“总算是把这些跟屁虫甩掉了!” 然而,她并不知道,叶逸仙早已在“石渠阁”入口处安插了自己的眼线,正等着她自投罗网。 第260章机密文书 “石渠阁”巍峨壮观,气势恢宏,高达九层,每一层都收藏着浩如烟海的典籍和功法。 它的周围,层层叠叠的强大禁制如同一道道无形的壁垒,守护着这座知识宝库。 这些禁制由“星辰道”赫赫有名的顶尖阵法大师联手布置而成,威力强大无比,能有效防止典籍丢失、被盗或遭到人为破坏。 南宫若雪来到“石渠阁”入口,神色平静,步履从容,仿佛只是来此借阅功法的普通弟子。 贴身丫鬟蕊儿已经恭候多时,手里拿着一把绘有精致梅花图案的油纸伞,在她身旁,是通体雪白,气质优雅的白鹿“踏雪”。 见南宫若雪款款走来,蕊儿急忙撑开油纸伞,为南宫若雪遮挡住有些刺眼的阳光。 “小姐,你终于来了。”脸上的笑容终于舒展开来。 南宫若雪轻轻颔首,目光落在了不远处风子垣的身上。 只见他静静地站着,背负双手,目光注视着“石渠阁”的入口,看样子应该早已到达。 他今日穿着一身白色长衫,显得格外精神抖擞,英姿勃发。 南宫若雪并未上前与风子垣打招呼,而是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敏锐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确认没有可疑之人后,才低声吩咐道: “蕊儿,你留在这里,注意周围的动静。有任何异常情况,立刻捏碎‘双生牌’通知我。” “是,小姐。”蕊儿恭敬地领命。 南宫若雪调整了一下心绪,敛去眼底的波澜,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了“石渠阁”。 风子垣则在她身后不远处,也跟着走了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保持着一段距离,看起来互不相识,并无关联。 这一切,早已被叶逸仙的眼线捕获,见二人进去,他立刻放出一只“铜翅鸟”,将这个重要的消息传了出去。 “铜翅鸟”化作一缕古铜色的流光,划破天际,消失在云层之中,向着叶逸仙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 风子垣和南宫若雪各自刷了身份令牌,顺利进入到“石渠阁”。 一进门,一股书香之气扑面而来,阁内宽敞明亮,书架林立,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和卷轴,散发着淡淡的灵光,令人目不暇接。 南宫若雪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后,才低声对风子垣说道:“风师弟,你随意找几本功法,假装正在挑选,然后去五楼汇合。” “明白。” 风子垣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走到书架前,装模作样地翻看着手中的功法秘籍,时不时还拿起一本仔细研读,仿佛真的在认真挑选功法一般。 过了一会儿,两人便如同其他弟子一般,自然而然地上了五楼,走进了其中一间较为偏僻的“传功室”。 房间内布置典雅,灵气充裕,书架上摆放着各种玉简和典籍,是专门用来研习功法的地方。 风子垣走进房间后,立刻关上房门,迫不及待地低声问道:“师姐,‘天罡灵气诀‘藏在哪里?” 南宫若雪指了指上面,低声说道:“在楼上,六楼的禁地之中。” “六楼?”风子垣抬头望了望天花板,眉头紧锁,“可是,通往六楼的楼梯已经被一道强大的结界隔离,根本无法进入啊!” “我知道,”南宫若雪笑了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所以,我们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风师弟,你之前送我的那只小家伙,现在应该派上用场了。” 说着,南宫若雪从“兽囊袋”中拿出风子垣之前送给她的幻兽“澜灵”。 此时的“澜灵”明显长大不少,身上的鳞片也更加光滑细密,闪烁着淡淡的蓝色萤光, “它怎么比几天前又大了一圈!”风子垣不禁发出一声惊叹。 南宫若雪解释道:“我用了一些特殊的灵药和丹药,才让它快速成长起来。现在,它已经具备了空间穿梭的能力,可以帮助我们进入第六层了。” 风子垣看着眼前这头灵动非凡的小兽,试探性地问道:“师姐,你让我陪你去‘幻兽山’抓捕‘澜灵’,该不会就是为了破解这‘石渠阁’的禁制吧?” 南宫若雪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风子垣看着她平静如水的表情,心中不禁暗暗吃惊。 他之前只觉得此女容貌倾城,气质出尘,修为高深,却从未想过她竟如此深谋远虑,心思缜密。 心中暗道:看来,我之前还是低估了她! 看向对方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既有佩服,也有忌惮,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南宫若雪自然没有工夫理会风子垣那变了几变的脸色,她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金色的符文如同游龙一般,从她手中飞出,盘旋飞舞,最终融入“澜灵”的身体之中。 “澜灵”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若隐若现,如同融入空气中的水波一般,几乎难以察觉。 它轻轻地挥动着翅膀,发出细微的嗡嗡声,似乎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南宫若雪这时催促道:“风师弟,施展‘天罡灵气诀’的‘碧波松涛’,将‘澜灵’彻底隐藏起来,快!” 风子垣闻言,不敢怠慢,立刻运转功法,一道道碧绿色的灵气如同波浪般从他体内涌出,如同清晨的薄雾一般,将“澜灵”包裹其中,遮蔽了它的气息。 在二人的合力之下,“澜灵”的身体彻底消失不见,融入了周围的空间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再也无法感知到它的气息。 “成了!破阵了!它已经进去了!我们只需在此等候即可。”南宫若雪兴奋地说道,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风子垣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问道:“师姐,你助我修炼‘天罡灵气诀’,也是为了破除这禁制?” 南宫若雪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否认,语气平静地说道:“算是吧。如果不是你修炼了‘天罡灵气诀’,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到我想要的东西。” 风子垣这才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南宫若雪为何对自己另眼相待了。 原来,自己修炼的“天罡灵气诀”,竟然对破除此禁制有着如此重要的作用!看来,从两人相识的那一刻起,自己便一步步走进了她精心布置的棋局之中。 风子垣心中五味杂陈,思绪万千,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言语。 …… 另一边,叶逸仙正在悠闲地品着香茗,欣赏着窗外美丽的景色。 忽然,一只“铜翅鸟”飞了进来,落在了他的面前。 叶逸仙展开飞书,上面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启禀少主,南宫若雪和风子垣已经进入‘石渠阁’!” 叶逸仙脸色瞬间大变,手中的茶盏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霍地站起身,脸色铁青,眼中充满了愤怒和嫉妒的火焰,仿佛要将一切都焚烧殆尽。 “该死!竟然背着我偷偷摸摸地去‘石渠阁’!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叶逸仙妒火中烧,如同火山爆发一般,难以抑制。 他顾不得仪态,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房间,朝着“石渠阁”的方向飞奔而去。 一边疾走,一边咬牙切齿地咒骂着风子垣,“风子垣,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跟我抢女人!” 当他气喘吁吁地来到“石渠阁”门口时,一眼就看到南宫若雪的丫鬟蕊儿正手持油纸伞,警惕地守在那里,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动,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蕊儿,你家小姐呢?”叶逸仙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语气尽量保持着平静。 “她在里面查阅典籍。”蕊儿见他过来,语气冷淡地答道。 “哦?是吗?那我去看看她。”叶逸仙说着,便要往里闯。 “叶公子,请留步!我家小姐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打扰!”蕊儿连忙伸手阻拦。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叶逸仙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把推开蕊儿,向“石渠阁”冲去。 蕊儿被推倒在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娇呼,她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心中又急又气,强忍着疼痛,颤抖着从怀里取出“双生牌”。 此牌乃是“星辰道”特制的一种传讯法器,通体雪白,晶莹剔透,形似蝴蝶,一阴一阳,彼此之间有着神秘的联系。 当其中一块碎裂之时,另一块也会随之破碎,并向持有者传递警示信息。 蕊儿手中的“双生牌”,便是与南宫若雪手中那块母牌相连的子牌。 她用力一捏,咔嚓一声脆响,“双生牌”碎裂开来,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中。 第261章险之又险 与此同时,在“石渠阁”六楼禁地深处,“澜灵”凭借着与生俱来的天赋神通——空间穿梭,灵巧地避开了重重机关和禁制,如同一道流光般穿梭于迷宫般的通道之中。 这里,各种各样的阵法和禁制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道难以逾越的屏障。 有些禁制能将人牢牢困住,动弹不得;有些则会让人迷失方向,难以脱身;更有甚者,甚至能够直接将闯入者当场击杀。 然而,这些对于“澜灵”来说,却形同虚设。 它能够感知到空间中的灵气波动,并利用空间之力,避开所有危险。 最终,“澜灵”成功地找到了风子垣所需的“天罡灵气诀”第三,四层功法,以及南宫若雪需要的一堆用特殊材质制成的丝帛卷轴。 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珍贵的物品放进一个特制的,能够隔绝灵气的包裹中,然后衔在口中,沿着原路返回。 它身形矫健,动作轻盈,在黑暗中穿梭,没有惊动任何守卫和机关,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不多时,“澜灵”便悄无声息地回到了风子垣和南宫若雪所在的五楼传功室。 南宫若雪见状,一把接过“澜灵”带回来的包裹,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风师弟,快!抓紧时间将功法拓印到玉简上,我们时间不多了!” 说完,她迫不及待地解开包裹,从中取出一个泛黄的卷轴,小心翼翼地展开,仔细研读起来。 风子垣也不敢耽搁,立刻从“储物囊”中取出一块空白玉简和一支特制的拓印灵笔。 他将玉简平放在桌上,深吸一口气,凝神静气,将灵力缓缓注入灵笔之中。 笔尖顿时散发出淡淡的金光。 他拿起那卷记载着“天罡灵气诀”第三层功法的丝帛卷轴,将其平铺在玉简旁边,左手按住卷轴,右手握着灵笔,开始一笔一画地将卷轴上的文字和图案拓印到玉简之上。 灵笔所过之处,金光流转,一个个古朴的文字和复杂的图案如同活过来一般,跃然于玉简之上。 拓印功法需要极高的专注力和精确度,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 风子垣屏气凝神,不敢有丝毫分心,很快,第三层功法拓印完成。 他略微松了一口气,又拿起另一卷记载着第四层功法的卷轴,继续进行拓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风子垣终于将“天罡灵气诀”第三,四层功法全部拓印完成。 他将两枚拓印好的玉简小心地收入“储物囊”中,这才抬起头来。 却见南宫若雪黛眉紧锁,神情专注,还在一堆丝帛卷轴中努力地翻找着什么,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这边的情况。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南宫若雪身上佩戴的“双生牌”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中。 她脸色骤变,心中一沉,惊呼一声:“不好!有人来了!” “我们被发现了?”风子垣一惊,连忙问道。 “应该是叶逸仙,他一直对我纠缠不休。”南宫若雪黛眉紧蹙,语气中带着一丝厌恶。 虽然她纤细的手指依然在一堆卷轴中翻飞,试图找出自己需要的东西,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手上的动作已经不如之前那般流畅,反而带着一丝慌乱。 显然,“双生牌”的破碎让她乱了方寸,难以保持冷静。 “我去拦住他!”风子垣说着就要往外冲,却被南宫若雪一把拉住。 “不行!你走了,我一个人没办法把这些文书送回去!”南宫若雪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那他要是上来了怎么办?”风子垣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南宫若雪抬起头,目光与风子垣交汇,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故作镇定地说道:“别担心,‘双生牌’才刚碎,他就算速度再快,现在应该也才到大门口,我们还有时间……” 尽管嘴上这么说,可紧咬的嘴唇和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暴露了内心的极度不安和焦虑。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如同针尖扎在心上,让她感觉心跳越来越快,几乎要跳出胸膛。 卷轴在手中快速地展开又合上,发出“唰唰”的声响。 她几乎将每个卷轴都匆匆扫过,一目十行,试图从中找到那个至关重要的内容,却始终一无所获。 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滑落,滴在卷轴上,晕染出一小片水渍。 房间中安静得可怕,只有她翻动卷轴的声音和那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 另一边,叶逸仙此时已经来到了二楼,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仔细地搜索着每一个房间,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个细节。 他脚步轻盈,悄无声息,如同幽灵一般,在走廊里穿梭。心中充满了怀疑、愤怒和嫉妒,如同烈火一般,熊熊燃烧,难以熄灭。 他确信南宫若雪和风子垣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发誓一定要将这个秘密挖出来! 因此,每推开一扇门,心中的怒火就更盛一分,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传功室内,南宫若雪发出一声惊呼。 她紧盯着手中的卷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如同发现了什么珍贵的宝藏一般。 片刻后,她抬起头,看向风子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风师弟,你带地图了吗?” “带了!”风子垣立即从“储物囊”中掏出地图,递给了南宫若雪。 南宫若雪接过地图,纤细白皙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滑动,仔细地查看起来,她眉头紧锁,神情专注,似乎在寻找什么重要的线索。 突然,她的手指停留在一个叫作“龙渊”的地方,她反复确认了几遍,眼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嘴里喃喃自语道:“怎么是这里?怎么会是‘龙渊’?不应该啊……” …… 与此同时,叶逸仙已经来到了五楼,他远远地看到走廊尽头,一间“传功室”的门缝里,有淡淡的蓝光波动,一闪一闪的,如同呼吸一般。 这让他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南宫若雪和风子垣一定在里面! 叶逸仙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它爆发出来,免得打草惊蛇。 他屏住呼吸,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走到“传功室”门口,侧耳倾听,想要听清楚里面的动静。 隐约间,似乎听到了风子垣和南宫若雪的说话声。 他心中冷笑一声,暗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两个,竟然真的在这里私会! 叶逸仙猛地一把推开房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如同平地惊雷一般,吓得房间里的两人都是一惊。 他怒目圆睁,脸色铁青,如同暴怒的雄狮,气势汹汹地冲进房间,就看见风子垣和南宫若雪正相对而立,似乎在拆解着什么招式,四周隐隐有灵气波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你们在干什么!” 叶逸仙语气冰冷,带着浓浓的压迫感。 南宫若雪立刻笑着解释道:“叶师兄,我们正在演练一个新的功法,你找我有什么事?” “新的功法?”叶逸仙显然不相信南宫若雪的解释,他目光锐利地盯着两人,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味道。 风子垣敏锐地察觉到叶逸仙周身灵力波动越来越剧烈,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 他可不想被卷入这两人之间错综复杂的爱恨情仇里,成为池鱼之殃。 眼珠一转,立刻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忙说道:“哎呀!南宫师姐,你看我这记性!宗门还交代了我一些要紧的事情,我得赶紧去办,否则误了时辰,师父又要责罚我了!” 说完,他也不等南宫若雪回应,脚底抹油,身形化作一道残影,“嗖”的一声,一溜烟地跑了出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眨眼间,便消失在门口,留下南宫若雪独自面对叶逸仙的质问。 第262章碧龙重元 当天晚上,风子垣竟意外地又收到了南宫若雪的飞书,约他在“清泉涧”见面。 “白天才见完面,怎么又要见面?”风子垣看着手中的飞书,心中疑惑不解。 他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天罡灵气诀”第三,四层功法,本不想再去赴约,只想安心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争取早日突破到下一个境界。 可想到白天在“石渠阁”将南宫若雪独自丢下,心中愧疚难安。 “算了,还是去一趟吧,毕竟她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赴约,也算是给她一个交代。” 一番纠结之后,还是决定与南宫若雪见上一面。 他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衫,然后起身离开了住处,朝着“清泉涧”的方向走去。 夜色如水,月光皎洁,清泉涧边,流水潺潺,景色宜人。 风子垣来到“清泉涧”时,看到南宫若雪正坐在一块布满青苔的青石上,手里轻轻把玩着一株通体火红,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灵草。 周围的灵气似乎也因为这株灵草的存在而变得更加浓郁。 “南宫师姐,这是什么灵草?香味如此奇特。”风子垣好奇地问道,目光落在那株火红的灵草上。 南宫若雪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这是‘凤绯草’,对提升修为大有裨益。可惜就只有这一株。” 风子垣“哦”了一声,没有再追问,忍不住抱怨道:“南宫师姐,你干吗大半夜把我叫出来?我正准备修炼‘天罡灵气诀’呢!” 南宫若雪闻言,放下手中的“凤绯草”,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风子垣,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我还想问你呢!你白天把我一个人丢在‘石渠阁’,害我被叶逸仙纠缠了好久,这事还没跟你算账呢!” 风子垣自知理亏,讪讪地笑了笑,问道:“那……师姐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总不会是为了兴师问罪吧?” 南宫若雪目光灼灼地盯着风子垣,语气意味深长地说道:“风师弟,我想请你陪我去‘龙渊’一趟。” “龙渊?” “不去,不去,”风子垣一听,连连摆手拒绝,“我现在哪都不想去!只想好好修炼‘天罡灵气诀’,提升修为!” 南宫若雪似乎早就预料到风子垣会拒绝,她也不强求,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他,眼波流转,意味深长地说道:“没关系,风师弟,我知道你迟早会来找我的。” 说完,她便优雅地起身,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之中,不见踪影,只留下淡淡的幽香,在空气中萦绕。 风子垣望着南宫若雪消失的方向,忍不住低声喃喃道:“功法我都已经拿到手了,我还去找你干什么?这次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再跟你去什么‘龙渊’了!” 他语气坚定,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绝不再被南宫若雪牵着鼻子走。 …… 隔日清晨,风子垣早早便起身,沐浴更衣,将自己收拾得干净清爽。 他换上一身崭新的青色长袍,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白玉簪束起,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他来到房间中央,盘膝坐在柔软的蒲团之上,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绪,将“天罡灵气诀”第三层功法轻轻放在面前。 窗外鸟语花香,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清新的空气,一切都显得如此美好。 风子垣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他知道,今天将会是他修炼生涯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这才小心翼翼地拿起玉简,目光虔诚地逐字逐句研读起来。 起初,他的脸上充满了兴奋和期待,然而,仅仅看了几行,他的表情便逐渐凝固,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继而变成了震惊,最后,整张脸都变成了猪肝色,仿佛吞了一只苍蝇一般难受。 “南宫若雪,你这丫头片子,竟然敢给我耍心眼子……” …… 他气鼓鼓地冲到南宫若雪的住处,一把将玉简拍在桌子上,质问道:“这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南宫若雪看着风子垣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说道:“字面意思啊,风师弟,你这么聪明,怎么会看不懂呢?” 原来,修仙者进入重元境后,便可以同时操控两种截然相反的元素之力,例如水火,冰雷等等,并掌握它们之间的相生相克关系,从而发挥出更加强大的威力。 因此,在进入重元境之前,需要服用一些极阴极阳、极寒极热之物来调理身体,使之能够承受两种相反元素之力的冲击。 也就是说,要想修炼“天罡灵气诀”第三,四层功法,突破至重元境,就必须服用一种名为“重元丹”的灵药。 而炼制“重元丹”的主材料,正是“碧龙果”和“凤绯草”。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风子垣没好气地问道,感觉自己被南宫若雪耍了。 他昨日急着抄录功法,根本没有时间注意上面的内容。 “我以为你昨晚见到我就会问‘重元丹’的事情……” 南宫若雪一脸无辜地解释道,仿佛她才是受害者一般。“我还特意把‘凤绯草’拿出来给你看,暗示你啊!” 说着,她从“储物囊”中掏出那株通体火红,散发着浓郁灵气的“凤绯草”,在风子垣面前晃了晃,娇嗔道:“谁知你竟不识得‘凤绯草’,害我白费一番心思……” 她故作委屈地撅了噘嘴,然后将“凤绯草”抛给风子垣,继续说道: “想要炼制‘重元丹’,除了‘凤绯草’之外,还需要‘碧龙果’。而‘碧龙果’就在‘龙渊’之中,你若是想要突破重元境,就必须亲自去取。” 风子垣接过“凤绯草”,一股浓郁的灵气顺着他的指尖流入体内,让他精神一振。 他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南宫若雪,“哼,南宫师姐,你从一开始就打算把我往火坑里推吧!说吧,你去‘龙渊’究竟想干什么?别告诉我只是为了帮我找‘碧龙果’。” 南宫若雪神秘一笑,摇了摇头,“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害你的。” “你又来了!为什么老是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风子垣忍不住抱怨道,他最讨厌这种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 南宫若雪无奈地叹了口气,“风师弟,并非我故意要瞒着你,而是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请你相信我,到现在为止,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对你不利,不是吗?” 风子垣一时语塞,的确,南宫若雪虽然经常捉弄他,但却从未真正伤害过他。 “那‘龙渊’究竟在哪?”风子垣再次追问道。 “天澜国。”南宫若雪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天澜国?”风子垣一听,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立刻摇头拒绝,“不去,说什么也不去!” 上次在“幽澜市坊”的经历,至今仍让他心有余悸,那如同噩梦般的场景,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南宫若雪见状,眼圈微微泛红,楚楚可怜地望着风子垣,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 “风师弟,你就帮帮我吧!这对我真的很重要,而且我师父很快就要回来了,到时我就真的走不了了!我们必须尽快出发,求你了!”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哽咽起来,一颗颗泪珠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风子垣看着南宫若雪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听着她哽咽的声音,心中一软,原本坚定的决心瞬间瓦解。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去!不过,你得答应我,到了‘龙渊’之后,一切都要听我的指挥,不能再像上次‘幻兽山’之行那样,事事自作主张!” 南宫若雪闻言,脸上瞬间转悲为喜,破涕为笑,“风师弟你最好了!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乖乖听话!” 她眼波流转,顾盼生辉,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第263章暗中准备 接下来的几天,风子垣和南宫若雪各自忙碌着,暗中准备着出行所需的各种物品。 风子垣除了购置了一些必备的丹药、符箓和干粮之外,还特意前往坊市,寻觅到一套心仪的飞剑。 这套飞剑通体流光溢彩,剑身轻盈,锋利无比,宛若游龙,被他命名为“逐风”。 他每日勤加练习御剑之术,感受着与飞剑之间逐渐建立的默契,心中充满了期待。 而南宫若雪则更加谨慎,她不仅携带了大量的疗伤丹药和防御法器,还特意准备了一些特殊的迷香和毒药,以备不时之需。 为了避免引起怀疑,他们两人的行动都非常隐秘,白天各自在宗门内完成日常的修炼任务,掩人耳目。 只有到了深夜,他们才会偷偷摸摸地碰面,交换信息,商议行程,确保万无一失。 临行前,两人再次见面,做最后的确认。 “清泉涧”内,流水潺潺,虫鸣唧唧,在静谧的夜色中,更显幽静。 二人借着朦胧的月光,在一块平坦的巨石旁席地而坐,低声商议着前往“龙渊”的计划。 风子垣从怀中取出地图,轻轻地摊开在一块巨石上。 地图上,山川河流,城池道路,标注得清晰明了。 他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上滑动,最终停留在一个标记处,“师姐,我已经确认过了,我们必须从‘幽澜市坊’经‘天雄关’进入‘天澜国’,然后翻越‘天星山脉’,才能到达‘龙潭古镇’。到了那里,离‘龙渊’也就不远了。” 南宫若雪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指移动,仔细地端详着地图上的路线,黛眉微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之后,她轻轻地说道:“‘天雄关’守卫森严,硬闯肯定是不行的。这样吧,进入‘天澜国’的通关文书,我来想办法搞定。” 风子垣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随后将地图仔细折叠好,放回怀中。 他抬起头,目光炯炯地望着南宫若雪,问道:“好,该采买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南宫若雪微微一笑,缓缓地说道:“就这几天吧!我会对外宣称闭关修炼,以此来摆脱家族的监视。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安心地和你一同前往‘龙渊’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具体的出发时间,我会提前通知你。” “家族的监视?”风子垣闻言,心中一动,想起上次在“幻兽山”遭遇危险时,突然出现的那些神秘的黑袍修士,以及他们展现出的强大实力,“难道说……那些黑袍人,是你的家族派来暗中保护你的?” 南宫若雪点了点头,解释道:“没错,他们是我们南宫家的‘影士’,专门负责保护家族核心成员的安全。自从我进入‘星辰道’之后,他们就一直暗中跟随我,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所以我才一直不敢轻举妄动,也只能偷偷摸摸约你在这里见面。” 风子垣恍然大悟,随即又有些不解,“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让他们帮你取‘碧龙果’?那些‘影士’的实力如此强大,取‘碧龙果’应该不在话下吧?” 南宫若雪闻言,脸色微微一变,面露难色,黛眉轻蹙,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此事……关系重大,牵扯甚广,我暂时不能告诉你。总之,你只需要知道,我不能让他们插手此事就行了,否则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风子垣见她不愿多说,也不再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尊重南宫若雪的选择。 “风师弟,”南宫若雪神色凝重,语气恳切,“你知道的,我这次离宗去‘龙潭’,必须瞒着宗门,若是被宗门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风子垣点点头,“我明白,我会替你保密的。” “不只是保密,”南宫若雪顿了顿,带着一丝恳求,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是想请你帮个忙,让你的九尾仙狐幻化成我的样子,代替我在宗门修炼。” “什么?”风子垣闻言,不禁一愣,随即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九尾仙狐’?” 南宫若雪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轻声解释道:“其实,那晚在‘幻兽山’,我就看到你让那只‘九尾仙狐’幻化成‘澜灵’幼崽的模样。对不起,风师弟,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这件事。” 风子垣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南宫若雪早就发现了云瑶的存在,以及她在“幻兽山”中变化成“澜灵”的事情。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南宫若雪连忙解释道:“风师弟,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只是当时情况特殊……”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我知道这个请求有些唐突,但事关重大,我只能求助于你了。” 风子垣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感觉自己在你面前就像个透明人,你知道我的各种秘密,而我对你却一无所知。” 南宫若雪歉然道:“风师弟,对不起……以后我会慢慢把我的事情都告诉你,好吗?有些事情,现在知道了对你并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带来危险。” “好吧,”风子垣叹了口气,“我的九尾仙狐名叫云瑶,她的确擅长变化之术,只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帮你瞒过宗门众人的耳目。” 南宫若雪语气坚定地说道:“你放心,云瑶的幻化之术如此精妙,应该看不出破绽。况且,我会事先安排好一切,不会让她露出马脚的。” 风子垣沉吟片刻,郑重地点了点头,“好吧,我答应你。我会让云瑶幻化成你的模样,代替你留在宗门。” 南宫若雪闻言,感激地点了点头,轻声道:“多谢你,风师弟,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会提前和云瑶沟通好,确保万无一失。” 风子垣微微一笑,心中稍稍安定,随即又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对了,南宫师姐,为了这次出行,我特意去‘仙途阁’接了几个宗门任务,说是外出历练,这样可以掩人耳目,避免不必要的怀疑。” 说着,他从“储物囊”中掏出几个“使命卷轴”,递给南宫若雪,“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南宫若雪接过卷轴,一卷一卷仔细地查看起来。 她黛眉微蹙,时而沉吟,时而点头,显然是在认真思考这些任务的可行性。 看完之后,她抬起头,对风子垣说道:“嗯,这些任务的地点都靠近‘天澜国’,耗时也比较长,正适合作为我们离开宗门的借口。而且,这些任务的难度适中,以我们的实力,应该可以轻松完成。”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谨慎,尽量避免节外生枝。” 接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仔细讨论着沿途可能遇到的危险。 从地图上标注的凶险地势,到可能遭遇的妖兽袭击,再到“天澜国”复杂的政治局势,他们都一一进行了分析和推演,力求做到万无一失。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来到了深夜。 两人终于将所有细节都商议完毕,这才各自散去,为即将到来的冒险之旅做最后的准备。 第264章重返幽澜 几天后,淡淡的薄雾笼罩着整个“玉清峰”,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清香,一切都显得宁静祥和。 南宫若雪和丫鬟蕊儿一前一后地离开了住处,朝着“传功坊”的方向走去。 南宫若雪身着一袭素雅的白色长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银色花鸟纹,行走间,裙摆轻柔飘动,宛若仙子一般。 蕊儿则身着淡绿色的长裙,紧紧跟随在后面,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确保没有人跟踪。 她们的脚步轻盈,神色如常,举止自然,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两天前,南宫若雪放出风声,宣称要闭关修炼,潜心突破瓶颈。 因此,她们的离开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到达“传功坊”后,南宫若雪当着守卫的面,从“储物囊”中取出一枚玉简和一个钱袋,递给蕊儿,轻声叮嘱道:“蕊儿,这里面是所需的灵药清单和一些‘元石’,你拿着它去山下的坊市采买,切记要小心谨慎,莫要惹事。” 蕊儿接过玉简和锦囊,恭敬地施了一礼,柔声说道:“小姐放心,蕊儿明白。” 南宫若雪微微颔首,目送蕊儿离去后,转身走向“传功坊”深处。 穿过几条蜿蜒的小径,她来到了一处僻静的洞府前。 这洞府门口古朴而厚重,洞口上方悬挂着一块刻有“清心洞”三个字的牌匾,周围灵气氤氲,显然是一处极佳的修炼之所。 南宫若雪走进洞府,并在洞口处布下了一道简单的禁制,以确保无人打扰。 随后,她盘膝坐在石床上,缓缓闭上双眼,开始调整气息,准备进入闭关状态。 另一边,蕊儿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说辞,告诉守卫,她要下山为小姐采买一些闭关所需的特殊灵药和丹药,并解释说这些灵药和丹药只有在宗外特定的店铺才能买到。 她语气诚恳,表情自然,没有丝毫慌乱。 守卫们对此习以为常,并没有任何怀疑,例行检查了蕊儿的身份令牌后,便很痛快地放她离开了。 “传功坊”内,“清心洞”中,一位白衣如雪的女子盘膝而坐,正在闭目修炼。 她容颜绝美,气质清冷,举手投足之间,都流露出一股高贵优雅的气质,与南宫若雪如出一辙。 然而,仔细观察之下,便会发现一些细微的破绽。 她看似平静的脸上,眉头微微蹙起,睫毛偶尔轻颤。 她并非真的在练功,而是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时刻准备着应对突发情况。 事实上,这位正在闭关修炼的“南宫若雪”,是由云瑶幻化而成。 这些天来,云瑶一直待在南宫若雪的住处,努力模仿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举手投足,力求将每一个细节都做到完美,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再加上她本身就拥有高超的幻化之术,不仅可以改变容貌和身形,还能完美地模拟目标人物的气息和神态。 因此,即便是南宫若雪的贴身丫鬟蕊儿,也无法分辨真假。 真正的南宫若雪则在蕊儿离开宗门后,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灰色衣衫,将自己标志性的白色长裙和精美头饰都收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江湖女子,丝毫没有平日里大小姐的派头。 她避开巡逻的弟子,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星辰道”,前往约定好的会合地点——距离“星辰道”数百里外,名为“落霞岭”的一片茂密丛林。 那里人迹罕至,环境隐蔽,是他们碰面的最佳地点。 此时,一棵古老的榕树下,一名身着青色书生服的男子早已等候在此。 只见他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温润如玉的气质,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翩翩公子。 尤其是那一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蕴藏着星辰大海,令人忍不住沉沦其中。 此人正是风子垣。 原来,考虑到之前在“幽澜市坊”闹出的动静太大,为了以防万一,他决定恢复本来样貌,低调行事。 南宫若雪看到风子垣如今这副俊美非凡,气质出尘的模样,先是一愣,随即掩嘴轻笑,打趣道: “哎呀,风师弟,没想到你竟然生得如此俊俏!难怪那琴音小娘子对你一往情深,念念不忘,原来是被这张脸蛋给迷住了!” 风子垣闻言,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那也比不上阴魂不散的跟踪狂对你的执着啊!” 南宫若雪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风子垣说的人是叶逸仙。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这样,风子垣和南宫若雪告别了“星辰道”,踏上了前往“天澜国”的漫漫长路。 …… “雪鸮”洁白的羽翼划破长空,载着二人,飞越千山万水,最终降落在距离“幽澜市坊”不远的一片隐蔽山林中。 落地之后,南宫若雪从“储物囊”中取出一套易容工具,对着随身携带的红色螺钿铜镜,将自己原本倾国倾城的容貌变成了一个样貌普通,毫不起眼的女修模样。 “风师弟,你觉得我这个样子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破绽?” 南宫若雪对着风子垣眨了眨眼睛,俏皮地问道。 风子垣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赞许地点了点头,“嗯,不错,普普通通,扔进人堆里都找不出来,这下就算叶逸仙那家伙,恐怕也认不出你来了。” 南宫若雪闻言,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能不能不要再提那个人!我听着就脑袋疼!” 她顿了顿,又说道:“为了行事方便,建议还是各自取个化名吧。我叫柳雪,你呢?” “林慕白。”风子垣不假思索地答道。 “幽澜市坊”依旧热闹非凡,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各种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一派繁华景象。 然而,风子垣却在这喧嚣的氛围中,感受到了一股暗流汹涌。 他皱着眉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心中提高了警惕。 与风子垣的谨慎不同,南宫若雪却是第一次来到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她好奇地四处张望,美目顾盼流转,将周围的景象尽收眼底。 突然,目光停留在街边墙壁上的一纸悬赏告示上。 这张悬赏告示残缺不全,显然已经张贴了很久。 然而,上面的画像却让南宫若雪瞬间瞪大了眼睛——那赫然便是风子垣大胡子的模样! “风师弟,你快过来看看!”南宫若雪指着告示,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和调侃,“这是你吧?你到底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风子垣闻言,心中咯噔一下,连忙走过去查看,只见告示上赫然写着:重金悬赏“蜻蜓剑客”几个大字,下面还配着一幅画像,虽然画工粗糙,但依稀可以辨认出,正是他之前的样子。 上面还详细地列举了他犯下的一系列“罪行”,例如:杀人越货,盗取宝物,大闹坊市等罪名,每一项都足以让人被砍掉脑袋。 风子垣看完之后,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尴尬,他干咳一声,强作镇定地解释道:“这个……其实都是一场误会。当时情况比较特殊,我迫不得已才……” “迫不得已?”南宫若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我猜你应该玩得挺开心的?‘蜻蜓剑客’,这名号还挺霸气的嘛!” 风子垣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这下可好,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尴尬地笑了笑,忙岔开话题道:“不说这个了,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南宫若雪想了想,提议道:“先去吃饭吧,有没有推荐的地方?我们先填饱肚子,然后再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好啊!”风子垣欣然同意,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熟悉的地方。 “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馆子还不错,菜品精致,环境也清幽。” 于是,风子垣带着南宫若雪来到他之前和穆瑾瑜一起吃过晚饭的“玲珑馆”。 他下意识地选择了靠窗的老位置,可以俯瞰街道的景色。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菜香,然而,物是人非,佳人已逝,睹物思人,让风子垣心中不胜唏嘘。 风子垣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目光渐渐变得迷离起来,思绪飘忽不定,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南宫若雪察觉到他的异样,关切地问道:“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风子垣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个逝去的故人。” 南宫若雪闻言,心中一动。 她没有追问,而是默默地为他斟满一杯酒,柔声说道:“敬故人。” 风子垣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晶莹的酒液顺着喉咙滑落,仿佛一股暖流涌入心田。 心中默默地说道:“穆师妹,你在那边,一切可好?” 第265章通关文书 交易“通关文书”的地点,选在坊市南边一条偏僻巷子中的小酒馆里。 酒馆的招牌早已褪色,字迹模糊,摇摇欲坠。 酒馆内的环境更是糟糕,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酒味、汗味和霉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怪味。 昏暗的灯光下,到处是污渍和灰尘,桌椅残缺不全,地面上散落着花生壳、果皮和酒渍,黏糊糊的,让人无处下脚。 然而,尽管环境如此恶劣,这里却坐满了形形色色的酒鬼和闲汉。 他们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大声喧哗,划拳行令,粗俗的笑声和叫骂声此起彼伏。 风子垣和南宫若雪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浑浊的空气扑面而来,呛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 酒馆内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们,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审视,甚至还有一丝敌意。 二人对这些目光视若无睹,神色平静,径直来到酒垆处。 风子垣按照南宫若雪事先交代的暗号,低声对掌柜说道:“两壶日月仙酿香,一壶敬天穹上苍,一壶拜地厚土长。” 酒馆的掌柜是一位身材矮胖,满脸油光的中年男子,穿着一件污渍斑斑的粗布衣衫,肚子高高隆起,仿佛怀胎十月。 他眯着细小的眼睛,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着风子垣和南宫若雪,眼神锐利如鹰隼,仿佛要将他们里里外外都看个通透。 片刻之后,他缓缓地点了点头,用沾满油污的手指了指身后一扇不起眼的暗门,然后转身推门,走了进去。 风子垣和南宫若雪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丝毫犹豫,紧随其后也进入其中。 暗门在他们身后悄无声息地关上,将二人与外面的喧嚣隔绝开来。 密室里,一名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男子倚靠在胡床上,他身着红色锦袍,脖子上挂着一条拇指粗的金项链,手指上戴满了金戒指,满嘴的金牙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光,显得格外粗俗和张扬。 风子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红衣男子,心中暗自警惕,此人样貌凶悍,眼神闪烁不定,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 他下意识地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此时,一名獐头鼠目的男子凑了过来,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问道:“两位客官,是来买货的还是卖货的?我们这里什么都有,丹药、法器、符箓、灵兽,应有尽有,只要两位客官出得起价钱,没有我们搞不到的东西。” 风子垣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而是从怀中掏出一枚雕刻着凤凰图案的玉佩,这是双方之前约定好的信物。 他将玉佩放在桌上,轻轻推到红衣男子面前,然后低声说出了暗号:“凤凰叫喳喳,对头来答话,翅膀一扇动,事儿就定下。” 红衣男子一听,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一把抓起玉佩,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确认无误后,这才小露出一个机械性的笑容。 “鄙人金百万,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林慕白。”风子垣淡淡地回答道。 “柳雪。”南宫若雪也报上了自己的化名。 金百万从袖中取出两本崭新的书册,递给二人,沉声说道:“这是两位的通关文书,有了它,你们就可以顺利地进入‘天澜国’了。为了确保两位的安全,我会派人护送你们一程,以免路上遇到什么麻烦。” 风子垣接过通关文书,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这才收起来,点了点头,“那就有劳金老板了。”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只鼓鼓囊囊的钱袋,稳稳地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微却沉闷的“咚”。 “金老板,您过目一下。” 金百万不动声色地拿起钱袋,掂量了几下,肥厚的手指灵巧地拨弄着钱袋,指尖感受着袋中元石的重量和质感,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解开钱袋的系绳,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灵气充沛的“元石”。 迅速地瞥了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将钱袋收起。 他清了清嗓子,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下次若有需要,尽管来找老夫,金百万定当竭诚服务。” 交易完成后,风子垣和南宫若雪拱手告辞,转身离开了密室。 两人穿过喧闹的酒馆,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融入茫茫夜色之中,身影逐渐消失不见。 金百万站在窗边,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表情阴鸷,令人难以捉摸。 …… 路上,风子垣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反复回想着与金百万见面时的场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此人虽然看起来爽快豪迈,但眼神中却总是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诈,让他感到十分不安。 “南宫师姐,”风子垣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你是如何联系上这个金百万的?他给我的感觉……不太可靠。” 南宫若雪笑了笑,解释道:“是通过蕊儿的一个朋友介绍的。蕊儿说,这个金百万虽然看起来粗俗,但为人还算讲信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所以我就……” “蕊儿的朋友?”风子垣打断了南宫若雪的话,追问道,“你对此人了解吗?知不知道他的底细?” 南宫若雪摇了摇头,“我并不认识他,只是听蕊儿说,此人在宗门里朋友众多,很吃得开,可以帮我们搞到通关文书。” “南宫师姐,”风子垣语气凝重地问道,“蕊儿应该没跟那人说是你要用这通关文书吧?” 南宫若雪先是一愣,随即说道:“当然没有!我只是让她帮忙联系,并没说是谁要用。有什么问题吗?” 风子垣沉吟片刻,“我只是担心,如果这大金牙有别的什么想法……” “哎呀,风师弟,你想太多了!” 南宫若雪听后,掩嘴轻笑,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说道,“怎么尽是些杞人忧天的想法?这金百万虽然看起来有些市侩,但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再说,我们和他只是做了一笔交易而已,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童叟无欺,他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不成?” “南宫师姐,小心驶得万年船。”风子垣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他摇了摇头,语气严肃地说道,“出门在外,还是小心谨慎些好。我们对这些人都不了解,万一他们心怀不轨,我们就麻烦了。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南宫若雪见风子垣如此坚持,也不再反驳,“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多加小心便是。” ……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风子垣和南宫若雪便按照约定,来到市坊外一处僻静的茶棚。 茶棚简陋,只有几张粗糙的木桌和长凳,但胜在环境清幽,周围绿树成荫,鸟语花香。 两人刚刚坐下,一个身着酒保服饰的少年便一路小跑着来到他们面前。 这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身材瘦削,皮肤黝黑,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显得十分机灵。 “两位贵客,久等了!小的名叫阿福,奉金老板之命,护送两位前往‘天雄关’。” 少年热情地打招呼,语气恭敬,动作麻利地将两人的行李接过,稳稳地放在身后的骡车上。 骡车看起来有些老旧,但车厢干净整洁,铺着柔软的毛毯,显然是经过精心准备的。 “有劳了。”风子垣微微颔首,递给阿福一块“元石”作为赏钱。 阿福接过“元石”,笑得更加灿烂了,“林公子,您客气了,这是小的职责所在。” …… 前往“天雄关”的道路崎岖不平,蜿蜒曲折,两旁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奇峰怪石,层峦叠嶂,景色壮丽,让人流连忘返。 一路上,阿福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热情地向二人介绍着“天澜国”的风土人情、奇闻逸事,从当地的特产美食到民间传说,无所不谈,希望能为这趟枯燥的旅程增添一些乐趣。 然而,奇怪的是,南宫若雪竟然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 她一反常态地沉默寡言,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仿佛有什么心事压在心头。 “阿福,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达‘天雄关’?”南宫若雪打断了阿福滔滔不绝地讲述。 “呃……” 阿福愣了一下,连忙回答道,“回柳仙子,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大概还需要两天。” “两天?”南宫若雪眉头皱得更紧了,“能不能再快一点?” “这……” 阿福有些为难,“柳仙子,这条路本来就不好走,且骡子也需要休息,否则会吃不消的。” “那我们换乘飞行坐骑呢?”南宫若雪提议道。 “这……恐怕不行。”阿福摇了摇头,“‘天雄关’附近戒备森严,空中飞行很容易被守军发现,到时候会很麻烦的。” 南宫若雪闻言,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催促道:“好吧,我们还是尽快赶路吧!” 第266章天雄之关 巍峨的“天雄关”矗立在两国交界处的崇山峻岭之间,宛如一条巨龙盘踞于此,守护着“神武国”的安全。 高耸的城墙由巨大的青石砌成,历经风雨侵蚀,显得斑驳沧桑,却又坚不可摧。 厚重的城门上包覆着厚厚的铁皮,上面布满了铆钉和划痕,彰显着岁月的痕迹。 城墙上,来来往往巡逻的士兵身穿锃亮的盔甲,手持锋利的长枪,目光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风子垣和南宫若雪随着人流来到关卡前,只见关卡处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商贩的叫卖声,旅客的喧闹声,以及守卫的呵斥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喧嚣的市井图画。 他们随着人流排队等候通关。 队伍缓慢地向前移动,人们焦急地等待着,不时地发出抱怨声。 终于轮到他们了,风子垣将两份通关文书递交给守卫。 守卫是一个身材魁梧,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他身穿厚重的铠甲,腰间佩戴着长剑,威风凛凛,不怒自威。 他接过风子垣递交的通关文书,眉头紧锁,仔细地检查了一番,核对上面的印章和签名,以及两人的肖像,确认无误后,这才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扫过风子垣和南宫若雪,沉声问道:“你们从哪里来?到‘天澜国’做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就在风子垣准备回答之时,阿福突然上前一步,满脸堆笑地对守卫说道:“这位军爷,小的有几句话想私下跟您说说,麻烦借一步说话。” 守卫狐疑地看了阿福一眼,又看了看风子垣和南宫若雪,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你跟我过来。” 阿福跟着守卫走到一旁,避开风子垣和南宫若雪,低声耳语起来,还不时地回头张望。 他的语气十分谦卑,姿态也放得很低,就像是在讨好对方一般,还不时用手在空中比划着什么。 守卫一边听着阿福的话,一边不时地朝风子垣和南宫若雪这边瞟上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狐疑和审视。 片刻之后,阿福讲完,不动声色地从袖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塞到守卫的手中。 守卫接过钱袋子,掂了掂重量,脸上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他满意地将钱袋子揣进怀里,然后大步走到风子垣和南宫若雪面前,挥了挥手,爽快地说道:“行了,你们过去吧!” 甚至连他们的行李也懒得检查了,直接放行。 进入“天澜国”后,风子垣正要向阿福道谢告别,却见对方面露难色,搓了搓手,吞吞吐吐地说道: “林公子,柳仙子,实在抱歉,刚才那位官爷特意嘱咐小的送二位去‘落霞驿’。说是关隘最近不太平,他们加大了巡逻,只有到了那儿才不会再有人盘查叨扰。” 风子垣与南宫若雪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出对方眼中的疑惑。 可这阿福所说之话也没有明显破绽,他们不好拒绝,便点点头。 “那就有劳了。” 说着,二人再次登上了阿福的驴车。 …… 驴车一路颠簸,沿着崎岖的山路蜿蜒前行,两旁的景色也逐渐变得荒凉起来。 高耸入云的古树遮天蔽日,投下斑驳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 风子垣注意到,这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行人,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更显得这山路幽静深邃。 日头西斜,天色渐暗,风子垣心中愈发不安。 这阿福带他们去的方向越来越偏僻,莫非其中有诈? 南宫若雪也察觉到了异样,一双美目紧紧地盯着阿福的背影,试图看出些什么端倪。 阿福赶着驴车,表情与之前无异,偶尔会哼唱几句不成调的小曲,但这轻松的曲调在此刻诡异的氛围下,反而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阿福,这‘落霞驿’还有多远?”南宫若雪突然开口问道,语气清冷,试图从阿福的反应中捕捉到一丝破绽。 阿福头也不回,语气平淡地答道:“快了,快了,柳仙子莫急。” 终于,在一个山坳处,阿福停下了驴车。 “风公子,南宫仙子,‘落霞驿’到了。” 风子垣放眼望去,只见所谓的“落霞驿”破败不堪,几间茅草屋零星散落,不像驿站,更像是一处荒废已久的村庄。 他剑眉一挑,冷声说道:“阿福,我们并非初出茅庐的雏儿,你把我们带到这儿来,肯定不是来品茗赏花的。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南宫若雪也随之站起身,一股凛冽的寒意悄然弥漫开来,周围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了几度。 她凤眸微眯,凝视着阿福。 阿福索性不再掩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同时,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他身上爆发出来,赫然是半步重元境的修为! 他阴恻恻地一笑,露出了森白的牙齿,拍了拍手,说道:“故人相见,何必如此剑拔弩张?出来吧,各位,贵客已经到了!” 他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带着一丝寒意。 话音刚落,几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周围茂密的树林中闪现而出,瞬间将风子垣和南宫若雪包围其中。 这些彪形大汉身着统一的靛蓝色劲装,手持明晃晃的利刃,浑身散发着重元境修士特有的强悍灵压,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士。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地从包围圈外走了进来,正是之前与他们交易的金百万。 此时的他,一袭华贵的红色锦袍,满嘴金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显得格外刺眼。 脸上挂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险笑容,目光贪婪地在南宫若雪身上扫来扫去,如同饿狼盯上了猎物,充满了侵略性和占有欲。 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重元境中期的强大灵压,与之前判若两人。 “金掌柜,你这是什么意思?” 南宫若雪黛眉紧蹙,语气冰冷,心中警铃大作,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金百万面露出狰狞之色,冷笑着说道: “柳小娘子,明人不说暗话,你给我的信物和暗号都是假的!我金百万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竟敢耍我,真是活腻了!” 南宫若雪脸色骤变,心头一沉。难道是蕊儿的朋友出卖了他们? 电光石火之间,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反驳道:“哼!暗号和信物是中间人提供给我们的,就算它们有问题,我们付给你的‘元石’可是货真价实的!金掌柜莫非是想黑吃黑,不认账了?” 金百万冷笑一声,“我说假的就是假的!谁知道你们是什么来路不明的家伙,拿着假信物就想从我这里蒙混过关?” “那你究竟想怎么样?”南宫若雪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她依然努力保持着镇定。 金百万眼中闪过一抹贪婪的凶光,“小美人,只要你们乖乖跟我走一趟,我保证不会伤你们分毫。否则……”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威胁之意已经溢于言表。 在他看来,自己这边可是有着数位重元境修士,对付两个初元境的雏儿,还不是手到擒来,如同探囊取物一般轻松。 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该如何处置这两个落入他手中的猎物了。 南宫若雪看着对面不怀好意的几人,心中暗叫不好。 这群人来者不善,显然是早有预谋。 这是她第一次脱离家族的庇护,独自闯荡江湖,没想到却在这荒郊野外遭遇了这样一群实力远超自己的重元境修士。 一股强烈的不安感瞬间笼罩了她,让她感到呼吸困难,手脚冰凉。 她虽然天赋异禀,实力在同辈之中也算是佼佼者,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人多势众,且个个修为不低。 这一次,她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自己和风子垣,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第267章天罡七星 “师弟,金百万交给我,其他的人你先帮我抵挡一下……” 南宫若雪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语气冰冷,杀气腾腾。 她话音未落,正欲率先出手,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却敏锐地察觉到对面几人的目光似乎越过了自己,齐刷刷地投向身后,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她心中疑惑,缓缓地回过头,只见风子垣正蹲在地上,低着头,全神贯注地摆弄着几块普普通通的石头,仿佛对眼前的紧张局势浑然不觉,如同一个在路边玩耍的孩童,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 他时而将石头抛起,时而将它们排列组合,神情专注,旁若无人。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金百万等人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金百万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语气中充满了讥讽:“小子,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玩石头?” 他身后的靛衣大汉也跟着起哄,你一言我一语地嘲讽起来。 “这人是不是傻啊?都死到临头了,还玩呢!” “喂,小子,干嘛呢?赶紧站起来啊!” “我看他是被吓尿裤子了吧,哈哈哈……” 嘲笑声此起彼伏,在空气中回荡,与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衬托出风子垣此刻行为的怪异和滑稽。 南宫若雪看着风子垣的举动,心中也充满了疑惑,不知他在干什么? 风子垣却对几人的挖苦充耳不闻,丝毫不为所动,专注地将最后一块石头摆放好,这才缓缓站起身,动作从容不迫,像是完成了一场神圣的仪式。 轻轻地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他抬起头,看向金百万,缓缓开口,“金掌柜,我且问你,你跟曲东是什么关系?” 金百万的笑声戛然而止,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你……你认识曲东?” “何止认识,”风子垣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和几个不开眼的同伴,正是因为招惹了我,才被我送去见了阎王。对了,还有那个罗子通,也一并解决了。” 风子垣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在金百万耳边炸响。 “什么?罗……罗长老是你杀的?” 金百万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声音颤抖起来,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罗子通可是“天澜国”赫赫有名的重元境高手,竟然被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给杀了? 风子垣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随手掂量着手中的石头,似笑非笑地问道:“金掌柜,你说是你的脑袋硬,还是我手中的石头硬?” “你……你什么意思?”金百万和一众手下顿时噤若寒蝉,之前的嚣张气焰早已荡然无存。 “没什么意思,就是好奇罢了。”风子垣说着,将手中的石头随意地抛向空中,然后转头对南宫若雪说道:“师姐,我们去那边休息一下,等着看好戏吧。” 南宫若雪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选择相信风子垣。 她点了点头,跟着风子垣走到一旁,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静静地等待着。 “你……你别走!” 金百万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惊恐地喊道,“你们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们,不要乱来!” “晚了,金掌柜,”风子垣头也不回地说道,“我的‘天罡七星阵’已经布好了。放心,不会太疼的,最多也就是灰飞烟灭。” 话音刚落,周围原本静谧的树林仿佛瞬间活了过来。 枝叶疯狂地摇曳,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 地面也开始微微震颤,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以风子垣为中心,迅速向四周扩散开来。 原来,在风子垣与金百万等人谈话期间,胐胐早已悄无声息地在他们周围布下了六个阵基。 它巧妙地结合了此地山水之势,将它们隐藏于茂密的树林和起伏的山峦之间,即使是经验丰富的重元境修士也难以察觉。 此时,随着风子垣一声令下,七柄闪烁着淡蓝色光芒的“飞剑”从他的“储物囊”中飞出,其中六颗分别落在了胐胐预先布置好的阵基之上,最后一枚则悬浮在风子垣的头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七柄飞剑彼此呼应,光芒大盛,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蓝色光线连接起来,形成一个完整的北斗七星图案。 七星闪耀,天地灵气汇聚而来,一股强大的阵法之力瞬间将金百万等人笼罩其中。 阵法中央,金百万等人顿觉一股强大的灵压从天而降,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这正是风子垣从“天罡灵气诀”习得的绝技——天罡七星阵,以北斗七星之力,引动天地灵气,攻守兼备,威力无穷。 这也是风子垣新购入一套飞剑“逐风”的原因,就是为了布置此阵。 金百万连忙祭出一面金色的盾牌,挡在身前,同时大声指挥手下:“快!结阵防御!” 那些靛衣大汉也纷纷反应过来,各自祭出法器,慌乱地结成一个防御阵型。 然而,风子垣布下的“天罡七星阵”岂是闹着玩的? 只见无数道锋利如刀的水刃凭空凝结,在空中闪烁着幽蓝色的寒光。 这些水刃并非普通的法术攻击,而是由阵法凝聚的天地灵气所化,蕴含着强大的破坏力。 它们如同暴雨梨花般,从四面八方,从地面、树梢,甚至空气中,朝着金百万等人席卷而去,避无可避。 每一道水刃都精准地沿着阵法的轨迹运行,速度快如闪电,威力更是惊人,即使是四象境初期的修士也不敢轻易硬接这凌厉的攻势,何况金百万等人仅仅是重元境的修为。 困在阵中的金百万等人,此刻才真正体会阵法所蕴含的恐怖力量。 水刃的速度快如闪电,数量更是多如牛毛,瞬间便将他们的防御撕裂。 “啊!” 一个靛衣大汉的胳膊被水刃切断,鲜血喷涌而出,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捂着伤口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 另一个靛衣大汉被无数水刃包围,如同置身于绞肉机之中,他苦苦支撑,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试图抵挡这无孔不入的攻击。 然而,水刃实在太锋利,太密集了,他的护体灵光很快就被切碎,如同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 下一刻,水刃如同附骨之疽,狠狠地切割在他的身上,将他整个人瞬间肢解,鲜血四溅,残肢断臂飞舞,惨不忍睹。 温热的鲜血溅了周围人一身,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旁边的阿福眼见这恐怖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瘫坐在地上,裤子湿了一大片,失声痛哭: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几人中实力最强的金百万也好不到哪去,金色盾牌很快被密集的水刃击碎,身上出现了几处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衫。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眼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这么强……” 惨叫声、咒骂声、哀嚎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绝望的交响曲,在寂静的树林中回荡。 金百万和那些靛衣大汉拼命挣扎着,却如同困兽犹斗,最终还是被密集的水刃切割成碎片,血肉横飞,残肢断臂散落一地,场面惨不忍睹。 风子垣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而南宫若雪看着眼前这修罗地狱般的景象,心中震惊不已,她没想到风子垣竟然如此果断狠辣。 终于,她不忍再看那血腥的场面,回过头,看向风子垣,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风师弟,真让你说中了,这金百万果然有问题。” 风子垣淡淡一笑,目光落在地上的金百万尸体上,平静地说道:“师姐,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在‘幽澜市坊’遇到的那个拐卖人口的组织吗?他们的人,与金百万身上所穿的衣服几乎是一模一样,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后就心生警惕的原因。” “原来如此,”南宫若雪恍然大悟,“所以,你从一开始就不信任他?” “不错,”风子垣点头道,“因此我暗中放出朏朏,以防万一。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我还得装作害怕的样子,配合他演戏,否则,那个叫阿福的家伙恐怕早就起疑心了。” 说罢,他缓步走到金百万的尸体旁,蹲下身,轻轻撸起其断臂上的衣袖,露出一个狰狞可怖的纹身——一只衔着梅花的黑色鸟头。 “果然不出所料!”风子垣指着纹身,语气肯定地说道,“看来我的猜测没错,这个金百万,果然是那个组织的成员!” 他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衣袖,神情恢复如常,“走吧,师姐,我们该继续赶路了。” 南宫若雪赞赏地看了风子垣一眼,点了点头,两人并肩离去,只留下身后一片狼藉。 第268章千湖之国 “天澜国”,山清水秀,风景如画,宛如人间仙境。 其水系灵脉如同密集的蛛网般遍布全国,滋养着这片钟灵毓秀的土地。 清澈的河流蜿蜒曲折,如同一条条银色的丝带,穿梭于崇山峻岭之间;波光粼粼的湖泊星罗棋布,如同散落在绿色绒毯上的颗颗明珠,美不胜收。 此刻,南宫若雪正面无表情地操控着飞行灵器“雪鸮”,翱翔于天际。 风子垣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关切地问道:“师姐,怎么了?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沉默不语,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南宫若雪黛眉微蹙,樱唇紧抿,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寒光,语气冰冷地说道:“我在想等回到宗门,一定要把蕊儿的那位‘朋友’交给宗门法办!此人竟然敢勾结外人,陷害我们,简直罪不可恕!” 风子垣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我估计,这恐怕很难。” “为什么?”南宫若雪不解地问道。 “你想想,金百万死了,他的同伙肯定会得到了消息。等我们回去了,此人估计早就溜了。”风子垣解释道。 “难道就任由此人逍遥法外,逃脱制裁?”南宫若雪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风子垣叹了口气,“有时候,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南宫若雪沉默了,她明白风子垣的意思。 很多事情,并非都能如人所愿,即使心中再有不甘,也只能无奈接受现实。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气氛变得有些沉闷。 “雪鸮”平稳地飞行着,周围的景色依旧美丽,但两人却无心欣赏,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忽然,风子垣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师姐,你看!那人是不是我们‘星辰道’的弟子?” 他指着下方一个正在急速飞掠的身影,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 南宫若雪闻言,纤细的身形微微前倾,探出“雪鸮”向下望去。 几道身影如同蜻蜓点水般在水面上急速掠过,激起层层涟漪。 最前方那名女子身着“星辰道”翠竹峰标志性的天缥色弟子服饰,衣袂飘飘,宛若凌波仙子。 然而,她此刻却惊惶失措,左躲右闪,长发在风中凌乱飞舞,狼狈不堪。 身后紧追不舍的几名杏色武士服修士,步步紧逼,眼看就要将她擒获。 “你认识她吗?”风子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疑惑。 南宫若雪凝神屏息,努力想要看清那名女弟子的容貌,却因为距离太远而无法辨认。 摇了摇头,道:“不认识,看装扮倒像是翠竹峰的修士。” 她心中有些犹豫,不知是否该出手相助。 毕竟,修仙界纷争不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就在南宫若雪还在犹豫之际,风子垣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正义感。 他猛地站起身,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只见他周身灵力涌动,化作一道青色的光芒,如同苍鹰般从“雪鸮”上一跃而下,朝着那几道身影俯冲而去。 南宫若雪见状,心中一惊,连忙高声喊道:“师弟,你这样下去会摔死的!” 话音刚落,就看到风子垣从体内召唤出一只巨大的碧玉蜻蜓。 这蜻蜓双翼薄如蝉翼,晶莹剔透,在阳光下闪烁着点点光斑,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风子垣身形一晃,优雅地落在蜻蜓宽阔的背上,双腿轻轻夹住蜻蜓的腹部,一手握住缰绳,一手负于身后,衣袂飘飘,如同御风而行的神仙,说不出的潇洒飘逸。 “师姐,放心,我去去就来!” 碧玉蜻蜓翅膀一震,发出嗡嗡的轰鸣声,载着风子垣朝着下方俯冲过去,速度快如闪电,眨眼间便已消失在云层之中。 无奈之下,南宫若雪只得控制着“雪鸮”调转方向,紧随风子垣的身影,朝着地面飞去。 风子垣驾驭着“龙蜓”,稳稳地横陈在那名女子和几名追击者之间,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青色屏障。 “龙蜓”巨大的双翼猛然扇动,卷起一阵狂风,如同无数柄锋利的刀刃,刮过众人的脸庞,让他们睁不开眼睛。 几名追击者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风吹得东倒西歪,站立不稳,险些被吹飞出去。 风子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那名女子。 只见她容貌姣好,眉眼之间带着一股勾魂摄魄的妩媚,与冰清玉洁、不食人间烟火的南宫若雪截然不同。 她身上穿着的的确是“星辰道”弟子的服饰,只是破损严重,露出了光滑白皙的香肩和精致的锁骨,以及一小片雪白的肌肤。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散落在脸颊旁,更添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风子垣心中立刻闪过一个念头:此女子极有可能就是被盯上的“猎物”。 这让他不禁想起了穆瑾瑜的遭遇,心中涌起一股保护弱者的责任感,以及对那个神秘组织的愤恨。 然而,风子垣并不知道,眼前这名看似柔弱无助,楚楚可怜的女子,正是害死穆瑾瑜的帮凶之一——钟月璃,那个曾经与穆瑾瑜以姐妹相称,却在背后捅了她一刀的蛇蝎美人。 “姑娘,你没事吧?”风子垣关切地问道。 钟月璃抬起头,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这时,为首一名年轻修士见风子垣横插一脚,坏了他们的好事,顿时怒不可遏,指着风子垣破口大骂:“哪里来的小子,竟敢多管闲事!识相的赶紧滚开,否则要你好看!” 风子垣对他的叫嚣置若罔闻,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钟月璃,用只有那个神秘组织内部成员才能听懂的暗语问道:“你可是被他们当成了‘猎物’?” 钟月璃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露出震惊的表情,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连忙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对面的年轻修士见风子垣竟然知道他们的暗语,顿时脸色大变,意识到事情不妙,立刻招呼手下,恶狠狠地吼道:“上!给我杀了他!” 几名手下齐声应道,纷纷祭出法器,气势汹汹地朝风子垣扑了过去。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靠近风子垣,就被“龙蜓”身上散发出的强大灵压震慑得身形一滞,动弹不得。 “龙蜓”巨大的眼瞳中闪过一丝凶光,口中凝聚出一团耀眼夺目的火球,如同一个小型的太阳,散发着恐怖的高温,将周围的空气都灼烧得扭曲变形。 这火球并非凡火,而是由它体内精纯的灵力压缩而成,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 随着“龙蜓”的再次咆哮,火球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几名修士,速度快如闪电,令人避无可避。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后,火球在几名修士中间炸裂开来,化作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瞬间将他们吞噬。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一些离爆炸中心较远的修士,虽然没有被火球直接击中,但也受到了波及,炽热的火焰攀附上他们的身体,瞬间点燃了身上的衣衫。 噼里啪啦的燃烧声,那是血肉被烧焦的恐怖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混合着浓烈的血腥味,让人难以呼吸。 他们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哀嚎、挣扎,却无力扑灭这地狱之火,最终在无尽的痛苦中被活活烧死。 待火光逐渐散去,浓烟也渐渐消散,原地只留下几具焦黑的尸体,扭曲变形,面目全非,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 风子垣神色冷峻地俯视着下方的一片焦土,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祇,掌控着世间生死。 他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语气坚定地说道:“我最恨你们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蛋!只要我风子垣有能力,见一个杀一个,绝不姑息!” 话音刚落,一团柔和的白光从天而降,稳稳地停在了“龙蜓”旁边。 南宫若雪驾驭着“雪鸮”,从容地降落下来。 她看着威风凛凛的“龙蜓”,不由得啧啧称奇:“风师弟,你到底还有多少宝贝没拿出来啊?又是剑阵,又是这蜻蜓神兽,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风子垣微微一笑,故作神秘地说道:“师姐,谁还没有点小秘密呢?” 说着,他从“龙蜓”上跳下来,走到钟月璃面前,关切地问:“姑娘,你是‘星辰道’的修士吗?怎么会流落到这‘天澜国’,还被那些人追杀?” 钟月璃自然不会跟风子垣透露她曾经为神秘组织卖命的过往,也没有回答风子垣的提问,反而眼波流转,睫毛轻颤,眼角闪烁着晶莹的泪珠,装出一副无辜可怜的模样看向南宫若雪, “你是南宫妹妹吧。我在去年的‘星辰争擂’上见过你。” 她这副娇滴滴,柔弱无骨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忍不住想要保护她。 南宫若雪和风子垣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你也是‘星辰道’的修士?”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钟月璃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般,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这才怯生生地自报家门:“我……我叫钟月璃,是翠竹峰弟子……” 第269章龙潭古镇 “我被那帮人给卖到了这‘天澜国’。他们把我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对我……” 说到这儿,钟月璃哽咽起来,泪水夺眶而出,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滴落在衣襟上,晕染出一片片水渍。 她螓首低垂,肩膀微微颤抖,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原来,钟月璃本就非自愿加入这个神秘的组织,一直以来都处于被胁迫和控制的状态下,为他们执行各种罪恶的任务,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曲东的意外身死,给这个组织带来了短暂的混乱,也给了钟月璃一个逃脱的机会。 她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时机,逃离了那个囚禁其身心的地方,想要隐姓埋名,彻底摆脱他们的控制,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然而,钟月璃低估了这个组织的势力和手段。 他们如同附骨之蛆般,穷追不舍,最终还是把她抓了回去,并当作“猎物”,卖给了下家,将她推入了更深的深渊。 南宫若雪从怀中取出一块洁白的手帕,轻轻递到钟月璃面前。 “月璃姐姐,擦擦眼泪吧!” 钟月璃感激地看了对方一眼,接过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柔软的手帕带着淡淡的清香,让紧绷的情绪稍微放松了一些。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继续说道:“在他们把我转移给买家的时候,我抓住了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拼死逃了出来,这才……这才被他们追赶……遇到了两位恩人。否则,我今日定没有好下场。” 风子垣听着她的遭遇,心中充满了同情和怜惜。 他温声问道:“钟师姐,我叫风子垣,也是玉清峰弟子,你知道这个组织叫什么名字吗?” 钟月璃自然是知道的,可她不敢说,只好使劲地摇摇头,颤声说道:“我……我不知道,但是我听说他们组织贩卖了很多我们‘星辰道’的弟子。很多人都……都遭遇了不幸……”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难以听清,仿佛那个组织的名字是一个禁忌,让她不敢轻易提及。 听着钟月璃断断续续地讲述,南宫若雪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之中。 她不是没有听风子垣提起过这个组织,只是一直都将其当作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一个遥远的故事来听,从未真正放在心上。 直到她自己被金百万等人暗算,又亲眼看到钟月璃这个受害者讲述自己的悲惨遭遇时,她才如梦初醒,真正意识到这个组织的可怕。 心中暗暗发誓,如果有可能,一定要尽自己所能,将这个邪恶的组织彻底铲除,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这时候,风子垣环顾四周,神色警惕地提醒道:“师姐,我们该离开了,万一他们的同伙赶来就麻烦了。” 他转头看向钟月璃,关切地问道:“钟师姐,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钟月璃闻言,眼眶一红,哽咽着说道:“两位恩人,我……我无处可去。求求你们,带我回‘神武国’吧!我……我一个人……实在太害怕了……” “这……我们此行还有要事,恐怕……” 南宫若雪本能地想要拒绝。她此行的目的地是“龙潭”,带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多有不便。 然而,钟月璃似乎洞悉了南宫若雪的犹豫,连忙带着哭腔说道:“两位恩人,我……我没有通关文书,根本就无法越过边境……求求你们,带上我吧!不然……不然我肯定会被他们抓回去的……” 风子垣看着钟月璃梨花带雨、瑟瑟发抖的模样,心有不忍。 他想起了惨死的穆瑾瑜,不希望类似的悲剧再次发生,转头对南宫若雪说道:“师姐,就带上她吧。同门之间,理应守望相助,岂能见死不救?” 南宫若雪看着风子垣坚定的眼神,心中虽然仍有疑虑,但也不好再拒绝。 “那…那好吧!” …… 温暖的阳光洒在连绵起伏的群山上,三人乘着“雪鸮”,一路向南,开始翻越“天星山脉”。 这“天星山脉”如同一条巨龙,蜿蜒盘踞,气势磅礴,云雾缭绕,宛若仙境。 然而,这美丽的景色之下,却隐藏着无数的危险。 傍晚时分,天边燃烧着一片火红的晚霞。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紧接着,一群“蓝眼蝙蝠”如同黑色的潮水般从天边涌来,遮天蔽日,宛如末日降临。 它们体型巨大,双翼展开足有一丈多宽,闪烁着幽幽蓝光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 蝙蝠群发出尖锐的鸣叫,锋利的爪子如同锋利的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黑色的轨迹,疯狂地扑向“雪鸮”,试图抓破它的防御。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南宫若雪和风子垣反应迅速,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同时出手。 “水龙吟!” 南宫若雪娇喝一声,双手快速结印,调动天地间的水之元素。 只见一道道水流凭空出现,迅速汇聚在一起,化作一条巨大的水龙,在空中盘旋飞舞,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水龙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蝙蝠群喷出一道道水箭,将它们击落。 风子垣也不甘示弱,他双手结印,施展“玉清心法”中的控水术,操控着周围的水汽,化作无数道冰锥,如同暴雨梨花般射向蝙蝠群。 冰锥穿透蝙蝠的身体,将它们钉死在空中,然后纷纷坠落。 在两人默契的配合下,“蓝眼蝙蝠”很快就被击溃,四散逃窜,消失在夜色之中。 次日清晨,旭日东升,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驱散了山间的薄雾,为雄伟壮丽的“天星山脉”披上了一层金色的霞衣。 突然,尖锐的鹰啼划破长空,一只巨大的“天澜苍鹰”从高空俯冲而下,如同闪电般迅猛,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直奔“雪鸮”而来。 它尖锐的喙闪烁着寒光,巨大的翅膀遮天蔽日,气势汹汹,仿佛要将众人撕成碎片。 “小心!”南宫若雪惊呼一声,连忙提醒大家。 “雪鸮”也感受到了危险的来临,它翅膀一振,灵活地侧身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苍鹰的致命一击。 风子垣抓住时机,毫不犹豫地祭出飞剑。 “疾!”他低喝一声,飞剑化作一道流光,如同闪电般射向苍鹰。 “啾!” 苍鹰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它的胸口被飞剑刺穿,鲜血喷涌而出。 庞大的身躯无力地从空中坠落,重重地砸在地上,激起一阵尘土,死得不能再死。 “好样的,风师弟!”南宫若雪赞叹道。 风子垣微微一笑,说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在随后的行程中,他们还遭遇了其他各种各样的妖兽袭击,例如剧毒的“赤练蛇”,狡猾的“天澜蜘蛛”等。 但凭借着三人的默契配合,最终都化险为夷,有惊无险地渡过了重重难关。 终于,他们抵达了“龙渊”附近唯一的小镇——龙潭镇。 这里的天空灰蒙蒙的,厚重的云层如同一道巨大的屏障,遮蔽了阳光,使得整个镇子都笼罩在一种阴沉的氛围之中。 远处的“龙渊”,更是隐藏在浓雾深处,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这个小镇似乎与世隔绝,很少有外人到访,因此风子垣一行人在这里显得格外突兀,他们的到来,立刻引起了镇上居民的好奇和警惕。 走在狭窄的街道上,风子垣明显感觉到,周围的居民都刻意与他们保持着距离,如同躲避瘟疫一般,仿佛他们是什么可怕的怪物。 偶尔有人壮着胆子从他们身边走过,也会迅速地低下头,加快脚步,如同逃命一般,不敢与他们对视。 钟月璃察觉到了周围居民异样的目光,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不安。 她轻轻拉了拉风子垣的衣袖,低声问道:“风师弟,他们……他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们?” 风子垣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地说道:“可能是因为他们很少见到外来人,所以有些紧张吧!”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中却暗暗提高了警惕,总觉得这小镇处处都透着古怪。 第270章深夜怪影 三人沿着坑坑洼洼的石板路又走了一会,在经过一间破旧的房屋时,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太太,佝偻着身子坐在门槛上,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钟月璃,口中不断地喃喃自语:“煞星……煞星来了……” 她的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 周围原本行色匆匆的居民纷纷停下脚步,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钟月璃身上,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仿佛她真的是什么不祥之人,带着一种莫名的敌意和排斥。 那异样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刮过钟月璃的脸庞,让她感到一阵阵不自在。 风子垣注意到了老太太的举动和周围居民的反应,心中感到一丝疑惑。 “老人家,你在说什么?”他上前一步,关切地问道,语气温和,试图打消对方的恐惧。 老太太似乎没有听到风子垣的问话,依然死死地盯着钟月璃,口中继续念叨着:“煞星……煞星……” 风子垣又问了几遍,她依然没有反应,自顾自地念叨着,仿佛着了魔一般。 风子垣心想,或许她老糊涂了吧。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带着南宫若雪和钟月璃继续往前走去。 没走几步,风子垣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他心中猛地一沉。 只见老太太原本浑浊的眼睛里,此刻却闪烁着恶毒的光芒,死死地盯着钟月璃的背影,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这诡异的眼神,让风子垣感到十分不安,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龙潭镇”不大,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镇上唯一的一家客舍——刘氏脚店。 风子垣轻轻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 走进客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异常安静,仿佛时间在这里静止了一般。 青石板地面已经破损,露出了下面的泥土。 木桌和长凳整齐地摆放在庭院中,表面被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与周围略显破败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似乎是为了驱散潮气。 连续几日的赶路,让他们身心俱疲。 尤其是钟月璃,本就身体柔弱,这一路上的颠簸,更是让她心力交瘁。 三人急需好好休息一番,恢复体力,准备接下来的行程,即便是这样简陋的住宿条件,也只能先将就了。 正当风子垣四处打量时,一个身影缓缓从后堂走了出来,正是客舍的掌柜刘氏。 她身形枯槁,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如同久病缠身一般,显得格外憔悴。 一双浑浊的眼睛如同蒙上了一层灰尘,没有一丝神采,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刘氏缓缓走到三人面前,用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打量着风子垣一行,仿佛在审视着什么。 片刻之后,她语气冷漠地问道:“不知几位客官,来咱们这偏僻的‘龙潭镇’做什么?” 南宫若雪淡淡地回答道:“我们要去‘龙渊’。” 刘氏闻言,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几位客官,听老身一句劝,千万不要去‘龙渊’啊!那地方邪门得很,是受过诅咒之地,多少年来,去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啊!” 风子垣忍不住追问道:“掌柜的,这‘龙渊’究竟有什么可怕之处?能否详细说说?” 刘氏却只是摇头叹息,不肯多说,只是反复念叨着:“不要去,不要去,去了就回不来了……” 语气中充满了恐惧,仿佛“龙渊”是什么地狱般可怕的地方。 风子垣见她不肯透露更多信息,心中更加好奇。 “掌柜的,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龙渊’而来,非去不可。” 刘氏见劝说无用,无奈地叹了口气,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风子垣等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既然如此,那几位客官就……好自为之吧……” 她无力地摆了摆手,转身慢慢地走回了柜台后面,似乎不愿再跟他们多说什么。 …… 夜晚的“龙潭镇”更是阴森可怖。 浓厚的雾气如同厚重的棉絮一般,将整个镇子包裹得严严实实。 阴冷的风在街道上穿梭,发出呜咽的声响,让人毛骨悚然。 街道两旁的房屋都紧闭着门窗,没有一丝光亮,仿佛一座座坟墓,死寂沉沉。 “刘氏脚店”里静悄悄的,只有昏暗的灯光在浓雾中摇曳,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更添几分诡异的气氛。 风子垣和南宫若雪聚在房间里,低声商议着如何安置钟月璃。 “师姐,我们此去‘龙渊’,恐怕凶险万分,带着她恐不太方便。”风子垣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南宫若雪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不如这样,我们先把她留在这里,等我们从‘龙渊’回来后再做打算。” 风子垣想了想,觉得也只能如此了。“也好,那就先委屈她在这里住几天吧!” 他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总觉得把钟月璃独自留在镇上有些不妥,但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毕竟,“龙渊”之行,危机重重,自身都难保,更别说还要保护钟月璃了。 “啊——” 突然,寂静的夜里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叫声尖锐刺耳,在空旷的客栈里回荡,久久不散。 风子垣和南宫若雪听到这叫声,脸色骤变。 “是钟师姐的声音!走,去看看!” 风子垣来不及多想,立刻冲出房门,向钟月璃的房间奔去。 南宫若雪紧随其后,迅速追上。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钟月璃的房门前,风子垣毫不犹豫地推开房门,闯了进去。 只见钟月璃刚沐浴完,头发湿漉漉的,如同黑色的瀑布般披散在肩头。 身上只裹着一件浴袍,香肩半露,肌肤胜雪,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然而,她此刻却花容失色,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颤抖着,如同风中的落叶般瑟瑟发抖。 一手紧紧地抓住浴袍,一手指着窗外,声音颤抖着,断断续续地说道:“窗……窗外……有……有人……” 风子垣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只见一个黑影正沿着屋檐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如同离弦之箭般追了出去。 风子垣的速度极快,身轻如燕,在屋顶上飞檐走壁,如同一道闪电,眨眼间便追上了那个黑影。 他身形一晃,挡在那黑影面前,猛地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将其牢牢地按在地上。 “啊!” 黑影发出一声惊呼,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 借着微弱的月光,风子垣这才看清了黑影的模样。 那是一个长相怪异的男子,脸上长满了疙瘩,坑坑洼洼,令人触目惊心。 他身材矮小,佝偻着背,浑身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馊味。 被风子垣抓住后,此人不断地扭动着身体,如同一条被困住的泥鳅,四肢乱蹬,口中含糊不清地喊着:“阿娘……阿娘……我要回家……” 声音凄厉而瘆人,如同婴儿的啼哭,让人听了不禁汗毛倒竖。 风子垣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更加疑惑,大喝道:“说,你是谁?鬼鬼祟祟的,到底想干什么?” 风子垣的质问,并没有让此男子安静下来,反而叫喊得更加厉害,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回家!我要阿娘!” 他声嘶力竭地喊着,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滴落在尘土中。 一双大而圆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惊恐地瞪着风子垣,仿佛风子垣是什么可怕的怪物。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引起了风子垣的注意。 只见刘氏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看到被风子垣抓住的男子,顿时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连忙上前说道:“公子,真是不好意思啊!这是犬子大郎,他……他脑子有点问题,晚上总是喜欢梦游,还望公子多多包涵……”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拉大郎的胳膊,试图将他从风子垣手中拉过来。 “大郎,别闹了,快跟娘回去!” 大郎听到刘氏的声音,原本惊恐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起来,他停止了挣扎,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大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动作有些迟缓,似乎还没有完全从惊吓中缓过神来。 刘氏心疼地抚摸着儿子的头,柔声安慰道:“大郎乖,没事了,娘在这里。” 大郎顺从地点了点头,如同一个听话的孩子般,任由刘氏拉着他的手,转身朝客舍走去。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风子垣心中疑云丛生。 自从来到这个镇上,他就一直有种挥之不去的不安感,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阴影笼罩着,让人感到窒息。 第271章不祥之人 经历了这番变故,钟月璃说什么也不敢再独自一人留在房间里。 她楚楚可怜地望着南宫若雪,带着哭腔哀求道:“南宫妹妹,我……我害怕……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南宫若雪见状,心中不忍,柔声答应了她的请求:“别怕,月璃师姐,今晚我陪着你。” 与此同时,风子垣则彻夜未眠,他倚靠在窗边,凝视着窗外漆黑的夜色。 浓雾弥漫,如同鬼魅般在空中飘荡。 他警觉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动静,生怕半夜再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漫长的黑夜仿佛没有尽头。 风子垣疲惫不堪,眼皮沉重,却又不敢放松警惕,只能强打起精神,等待黎明的到来。 终于,东方出现了一丝鱼肚白,微弱的光芒穿透了厚重的夜幕,洒向大地。 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婉转动听,宣告着新的一天来临。 风子垣这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一丝放松。 他起身走到水盆边,用冷水抹了把脸,睡意消散了不少。 正准备去喊南宫若雪和钟月璃吃早饭,就听见客舍外一阵嘈杂,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他心中咯噔一下,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怎么回事?”他低语一声,抓起外衣,快步走出房间,来到客舍门口。 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只见这里聚集了大批镇子上的居民,一个个神情激动,义愤填膺,大声嚷嚷着。 “妖女!让她滚出我们的镇子!” “灾星!她会给我们带来厄运!” “把她给我烧死!” 刘氏看到风子垣出来,神色慌张地走到他面前,搓着手,期期艾艾地说:“公子啊,真不好意思,实在是有件事……” 风子垣见她这副模样,心道不妙。 “掌柜的,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刘氏叹了口气,脸上堆满了歉意,却又带着一丝惧怕:“是这样的,风公子,镇上的人……想请你们离开。” “离开?”风子垣一愣,“为什么?我们又没做什么不好的事。” 刘氏连忙解释道:“不是,跟公子你没关系,是……是因为那位姑娘。” 她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钟月璃的房间,“昨天,镇上的神婆看到她了,说……说她印堂发黑,身带邪气,会给小镇带来灾祸,让大家把她赶走……” “神婆?”风子垣想起昨天在街上遇到的那个衣衫褴褛,眼神诡异的老太婆, “因为她的胡言乱语?就要我们离开?” 刘氏的脸上闪过一丝为难的神色:“公子,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唐,但是,神婆在我们镇上德高望重,非常受人尊敬,她的话没有人敢质疑。现在镇民们都聚集在客舍外面,我……我也没办法。为了你们的安全,还请几位……” 她欲言又止,但其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就在这时,南宫若雪和钟月璃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南宫若雪依旧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而钟月璃则显得有些不安,她似乎察觉到了外面的异样,眼神中充满了不安。 她们刚一出现,客舍外的人群就像炸开了锅一样,原本嘈杂的声音瞬间变得尖锐起来。 “妖女!就是她!” “让她滚出我们镇子!” “灾星!快点把她赶出去!” 铺天盖地的谩骂声如同潮水般涌来,钟月璃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苍白,她瑟缩在南宫若雪身后,娇躯微微颤抖,眼中噙满了泪水,显得楚楚可怜,柔弱无助。 南宫若雪秀眉紧蹙,转头看向风子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师弟,怎么回事?这些人疯了吗?” 风子垣脸色凝重,低声道:“先进去再说。” 他拉着南宫若雪和钟月璃,转身回了房间。 关上房门,将门外的吵闹声隔绝在外,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风子垣将“神婆”的事情以及她所说的那些预言告诉了二人。 听完风子垣的讲述,南宫若雪的脸色更加难看。“荒谬!简直一派胡言!就凭疯婆子的几句话,就要把人赶走?这些人简直愚昧至极!” “现在怎么办?”钟月璃怯生生地问道。 风子垣沉吟片刻,提议道:“我们先离开吧,留在这里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徒增麻烦。” “离开?”南宫若雪柳眉倒竖,语气坚定地反驳道,“凭什么要我们离开?我们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听信一个疯子的胡言乱语?” “我知道,但现在这些人已经被神婆的话蛊惑了,我们留在这里只会激化矛盾,对钟师妹也不好。”风子垣耐心地解释道。 南宫若雪脸色一沉,思忖片刻后,转头对钟月璃说道:“月璃师姐,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龙渊’,那里非常危险,恐怕不适合你前往。我们已尽力护你周全,不如就此别过,各自珍重。” 钟月璃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怯生生地看着南宫若雪,嘴唇微微颤抖,却不敢说话,眼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不行!”风子垣开口拒绝道,“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能让钟师妹一个人离开?万一再遇到坏人怎么办?” 南宫若雪解释道:“我们此行危机重重,她和我们分开,未必就是坏事。至少比跟着我们去‘龙渊’安全得多,也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风险。” “不可以,”风子垣态度坚决,语气坚定地反驳道,“我们既然救了她,就要对她负责到底!怎么能因为害怕危险就将她抛弃?如果我们真的这么做了,和那些人贩子有什么区别?” 南宫若雪的语气也强硬起来,带着一丝愠怒:“风师弟,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富有同情心,但也要量力而行!带着她,只会拖累我们,让我们分心,甚至会让我们陷入危险之中!” 风子垣毫不退让,语气坚定地说道:“我知道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也知道它必定充满着危险,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丢下钟师姐不管!” 一直沉默不语的钟月璃听到这番对话,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哽咽着说道:“南宫妹妹,风师弟,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我知道自己很没用,总是拖累你们……如果…如果你们觉得我是个累赘,我可以离开……” 说着,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下来,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南宫若雪看到钟月璃哭泣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忍,语气也缓和了一些:“月璃师姐,你别哭,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龙渊’那里真的很危险……” 风子垣更是心疼不已,他轻轻地拍了拍钟月璃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别胡说,你没有拖累我们。” 他顿了顿,目光坚定地转向南宫若雪,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南宫师姐,如果你执意要让她离开,那我也不去‘龙渊’了!我不能丢下她不管,那样我的良心会不安的。” 南宫若雪没想到风子垣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竟然连“龙渊”都不去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住火气,不好再说什么。 “好吧,我们一起走。不过,月璃师姐,这一路上你要跟紧我们,不要单独行动,知道吗?” 钟月璃见南宫若雪松口,感激地点了点头:“谢谢南宫妹妹,谢谢风师弟!我一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 三人简单收拾了一番,便离开了房间。 客舍外,人群依旧熙熙攘攘,叫骂声不绝于耳,甚至比之前更加激烈,如同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三人的耳膜。 “妖女,滚出龙潭镇!” “灾星,你不得好死!” “滚出去!不要祸害我们!” 字字句句,尖锐如刀,狠狠刺向三人的耳膜。 见他们出来,人群自动分开,露出一条逼仄的通道,两旁投来的目光,如有实质,像无数细针扎在钟月璃身上。 她紧紧攥着风子垣的衣袖,头深深埋下,恨不得整个人都藏进风子垣身后。 “别理他们,我们快点离开就好。”风子垣察觉到了钟月璃的恐惧,柔声安慰道。 他的声音,如同一缕温暖的阳光,穿透阴霾,照进她的心里。 南宫若雪则是一脸冷漠,目不斜视,昂首挺胸,径直往前走,对于周围的谩骂和诅咒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青石板路,在此刻显得格外漫长,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 三人就这样,在众人充满敌意的目光中,一步一步,慢慢走出了“龙潭镇”,走向未知的未来。 第272章龙渊疍民 离开“龙潭镇”后,三人继续朝着“龙渊”的方向前进。 一路上,穿越了茂密的丛林,翻越了陡峭的山峰,跨过了湍急的河流,经历了种种艰难险阻。 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进,披荆斩棘,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南宫若雪和风子垣轮流在前面开路,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手中的短刀闪烁着寒光,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的危险。 而钟月璃则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不敢落后半步。 经过一天的艰苦跋涉,三人终于来到了“龙渊”的外围。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幅截然不同的景象,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怎么回事?路呢?” 钟月璃惊呼一声,猛地停下脚步,指着前方戛然而止的山路。 原本平坦的道路在这里被突然截断。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宽阔的河流,蜿蜒伸向远方,直至消失在茂密的丛林深处。 河水幽深,如同墨绿色的绸缎,缓缓流淌,望不到对岸。 两岸的植被异常茂盛,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交错的枝叶将阳光切割成碎片,洒落在水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远处传来阵阵低沉的轰鸣声,像是某种大型动物的吼叫,又像是瀑布的轰鸣,让人感到不安。 “这……” 风子垣也愣住了,他快步走到河边,蹲下身,用手撩起一些河水,放到鼻尖嗅了嗅,“这水……阴冷刺骨。” 南宫若雪黛眉微蹙,也走到河边,环顾四周,说道:“看来我们得另想办法了。” 她纵身一跃,轻盈地跳上一块高耸的岩石,放眼望去,除了这条河流,周围都是茂密的丛林,根本没有可以过河道路。 “怎么样?有路吗?”风子垣在下面问道。 南宫若雪摇了摇头,从岩石上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似乎没有看到可以过河的路。”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向附近的村民打听情况。 三人找到一位正在田间辛勤劳作的老农。 他皮肤黝黑,沟壑纵横,头戴着一顶破旧的草帽,正弯着腰,弓着背,双手紧紧握着锄头,一下一下地翻动着泥土,动作虽然缓慢,却充满了力量。 风子垣上前一步,拱手施礼,语气恭敬地问道:“老伯,请问我们要想去‘龙渊’,该怎么走?” 老农听到“龙渊”二字,手中的锄头猛地一顿,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他抬起头,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打量着三人,半晌才缓缓开口:“龙渊……你们要去龙渊?” “是啊,老伯,你知道怎么去吗?”风子垣连忙问道。 老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年轻人,我劝你们还是别去了,那地方不是人可以去的……” “老伯,我们有要事必须去一趟,还请您指点迷津。”风子垣诚恳地说道。 老农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说道:“要去‘龙渊’,只能乘船穿过地下溶洞。你们可以去找这里的疍民,他们世代生活在水上,熟悉水路,或许能帮到你们。” “疍民?”钟月璃疑惑地问道,“可是要去哪里找他们呢?” “沿着这条河往下走二里地,”老农指着河流下游的方向,“就可以看见他们的船坞了。那里停靠着许多船只,很容易找到。” “多谢老伯!”三人谢过老农,便朝着下游的方向走去。 …… 他们沿着河岸,在蜿蜒曲折的岸边穿行,两岸是高耸入云的奇峰峻岭,峰峦叠嶂,云雾缭绕,宛如一幅水墨丹青。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木香气,夹杂着淡淡的瘴气,让人感到一丝潮湿和闷热。 走了许久,终于在一片河湾处,看到一个简陋的船坞。 浑浊的河水拍打着岸边的吊脚楼,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水面上,一艘艘造型独特的木船随意地停靠着,在水波的摇晃下,轻轻飘荡。 这些木船,船身狭长,船头高高翘起,雕刻着各种各样的图案,有栩栩如生的鱼虾蟹,也有奇形怪状的神兽,色彩斑斓,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醒目。 它们的旁边,一些衣着朴素的疍民正在忙碌着。 他们有的蹲在船板上,手里拿着木制的梭子,熟练地穿梭着,将破损的渔网修补好;有的则站在齐腰深的水中,用木桶舀起清澈的河水,仔细地清洗着船身,不时地发出爽朗的笑声。 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味和潮湿的泥土气息,混合着远处飘来的不知名的花香,形成一种独特的温馨画面。 风子垣三人走到船坞边,向一个正在修补渔网的老者打听:“老人家,请问您知道哪位船家愿意送我们去‘龙渊’吗?” 老者听到“龙渊”二字时,原本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惧,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握着渔网的手微微颤抖。 “龙……龙渊?”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与三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似乎害怕被他们身上的某种气息所感染。 “是的,老人家,我们想去龙渊。”风子垣重复了一遍。 老者的脸色更加惊恐,他连忙摆手,神色慌张,如同见了鬼一般,连连后退。 “不去不去!‘龙渊’那种地方,我们可不敢去!你们另请高明吧!” 说着,他猛地扔下手里的工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风子垣和南宫若雪交换了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 南宫若雪轻声说道:“我们再去其他人那儿打听一下吧,或许能找到愿意去的船家。” 三人在船坞附近转了半天,一听说是要去“龙渊”,都纷纷摇头摆手,避之不及,仿佛“龙渊”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龙渊?那地方邪门得很,我可不去!” “就是的,我年轻的时候去过一次,差点儿就没命回来!你们可别去送死啊!” “那里可是禁地,多少年来,进去的人就没有活着出来的!之前也有像你们一样的年轻人,不信邪,非要去闯一闯,结果进去后再没有出来过,连尸骨都没留下!我劝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眼看着太阳渐渐西沉,天色越来越暗,希望也越来越渺茫。 就在他们几乎快要放弃的时候,暮色中,终于在一个偏僻的河湾处,发现了一艘孤零零的小船停泊在岸边,随着微波轻轻荡漾,仿佛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船上坐着一个身穿破旧蓑衣的枯瘦中年汉子,脸色黝黑,饱经风霜,深深的皱纹如同刀刻一般,印在他的脸上。 他眼神深邃,仿佛藏着无数的故事,又像一潭幽深不见底的古井,让人捉摸不透。 风子垣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上前问道:“这位大哥,我们想去‘龙渊’,您能送我们过去吗?” 那中年汉子抬头打量着他们,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他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或许是生活所迫,急需用钱;又或许是出于某种好奇,想要看看这三个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亦或是对“龙渊”的传言不屑一顾,根本不相信那些鬼怪之说……最终,他缓缓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谈好了价格后,三人登上了那人的小船。 …… 在前往溶洞的途中,中年汉子一边熟练地划着船桨,一边给他们讲述了关于“龙渊”的各种诡异传说。 “据说,龙渊的水底下,封印着一条千年蛟龙,它每隔百年就会苏醒一次,兴风作浪,吞噬一切……” “还有人说,前往‘龙渊’的溶洞里,住着一种奇特的生物,它们没有眼睛,却能发出一种诡异的光芒,引诱人们进入洞穴深处,然后……” 中年汉子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脸色已经有些发白的钟月璃,继续说道,“然后将他们啃食干净……” 他那低沉沙哑的声音,配上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让原本就紧张的三人更加不安,仿佛前方是一个充满未知危险的深渊,而他们正一步步走向这个深渊。 “船家,这些……这些都是真的吗?”钟月璃忍不住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中年汉子笑了笑,露出了一口黄牙:“真真假假,谁又说得清呢?不过,我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这些传说也流传了很久,总不会是空穴来风吧?” 风子垣看着河面,问道:“这‘龙渊’里,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中年汉子想了想,神色凝重地说道:“到了‘龙渊’,不要大声喧哗,也不要随意触碰任何东西,特别是洞里的那些发光的东西,千万不要靠近!” “发光的东西?”风子垣追问道,“是什么东西会发光?” 中年汉子摇了摇头:“我也没见过,只是听老一辈的人说过,那些东西是‘龙渊’的守护者,一旦有人靠近,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第273章地下溶洞 小船缓缓地划过一片平静的水面,水面如镜,平滑得几乎没有一丝波纹,倒映着两岸越来越阴沉的景色,青山绿水在水中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倒影,仿佛另一个诡异的世界。 周围静得可怕,连一丝风都没有,这种诡异的宁静,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仿佛有什么东西潜伏在暗处,窥视着他们。 随着小船逐渐深入,水流声也渐渐变大,河道也逐渐变得狭窄,两侧高耸的峭壁如同刀削斧劈一般,直插云霄,遮天蔽日,将最后一丝阳光也阻挡在外,仿佛通往地狱的大门,让人感到一阵窒息。 空气也变得潮湿起来,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水面上弥漫着一层薄雾,朦朦胧胧,更增添了几分神秘和诡异。 终于,小船缓缓驶入了一个幽暗的溶洞之中。 一进入溶洞,仿佛进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洞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原本清晰的水流声,在洞穴中回荡,如同鬼魅的呜咽。 水滴从洞顶落下,发出清脆的“嘀嗒”声,在寂静的洞穴中显得格外清晰,更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氛围。 中年汉子费力地打着了火石,火星溅落,点燃了船头那盏特制的油灯。 这油灯造型古朴而诡异,像是用某种巨大的兽骨雕琢而成,表面粗糙,坑洼不平,上面刻满了奇异的纹路,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阴森可怖。 灯芯是用一种不知名的动物油脂浸泡而成,燃烧时发出“噼啪”的声响,伴随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令人不适。 昏暗的灯光勉强照亮了周围的环境,只见四周的石壁湿漉漉的,水珠不断地从岩缝中渗出,顺着石壁缓缓流淌,在摇曳的灯光照射下,反射着点点幽光。 石壁上长满了厚厚的青苔,墨绿色的,滑腻腻的,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味。 而在一些较为干燥的地方,则堆放着一团团令人毛骨悚然的黏稠物质。 这些物质呈现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形态,像是某种巨大生物的蜕皮,又像是某个不可名状的生物身上剥离下来的组织,表面覆盖着一层黏糊糊、半透明的液体,恶心得让人直想作呕。 “这些……这些是什么东西?看着好恶心……” 钟月璃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紧紧地抓住船舷,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将头扭向一边。 南宫若雪也微微皱起了眉头,虽然强作镇定,但眼神中还是流露出一丝厌恶。 她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试图拉开与那些黏稠物质的距离。 风子垣也感到一阵恶心,但还是强忍着不适,仔细地观察着它们。 这些物质并非静止不动,而是微微地蠕动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包裹其中,随时准备破壁而出,这让他更加感到不安。 遂转头看向正在划船的中年汉子,却发现他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仿佛一尊雕塑,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船家,”风子垣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些黏糊糊的东西是什么?” 中年汉子并没有回答,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依旧默默地划着船,眼神直视着前方,一副木然的样子。 “船家?”风子垣又叫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这一次,中年汉子终于有了反应,他缓缓地转过头,看了一眼风子垣,用沙哑的声音说道:“那是‘牙兽’的卵。” “牙兽?”三人面面相觑,都没有听说过这种生物。 中年汉子似乎并不想多说,只是简单地解释道:“那东西……邪性得很,说它是鱼吧,好像又不是,具体啥样儿,我也没见过。” 他顿了顿,目光深沉地扫过众人,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祖上流传下来一句话,‘宁可岸上忍饥苦,也别水里遇‘牙虎’。总之,咱们最好别碰上那玩意儿!” …… 小船又行驶了一会,溶洞开始变得狭窄。 洞穴深处,更加黑暗,也更加寂静,只能听到船桨划破水面的声音和水滴落下的回音,偶尔,似乎还能听到婴儿微弱的啼哭声和女子凄厉的尖叫声,断断续续,虚无缥缈,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让人后背发凉。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南宫若雪黛眉微蹙,美眸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轻声问道。 “嘘——” 风子垣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别说话,仔细听。” 他鹰隼般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随时准备应对潜伏在黑暗中的危险。 突然,坐在船尾的钟月璃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啊!什么东西碰我!” 她猛地站起身,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指着船尾下方,语无伦次地喊道:“有东西……水里有东西!它刚才碰了我的后背!” 中年汉子脸色一变,原本就严肃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他手中的船桨也停了下来,警惕地环顾四周,喃喃道:“我们可能遇到麻烦了……” 他话音未落,一阵阴冷刺骨的风夹杂着浓重的腥臭味,如同无数厉鬼的哀嚎,从溶洞深处呼啸而来。 风中似乎还夹杂着一种奇异的声响,尖锐刺耳,如同金属摩擦一般,让人牙酸耳鸣。 “呜——” 一声凄厉的啸叫划破夜空,挂在船头的油灯猛地一晃,火苗剧烈跳动了几下,随即“噗”的一声熄灭了,溶洞内瞬间陷入一望无际的黑暗。 “啊!怎么回事?” 钟月璃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尖叫,下意识地紧紧抱住前方的风子垣,身体瑟瑟发抖,如同风中摇曳的残叶。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恐惧被无限放大,风子垣三人紧紧地靠在一起,紧张万分,心脏狂跳,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风子垣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在黑暗中摸索着,试图找到掉落在脚边的火折子。 指尖触碰到冰冷潮湿的火石,他的心猛地一沉。 接连试了几个,都是湿漉漉的,根本擦不出半点火星。 “该死!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湿了!” 他暗骂一声,想起中年汉子那里应该还有几个干燥的火折子,忙开口道:“船家,火折子……给我一个火折子。”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寂静。 “船家?船家!你在哪里?”风子垣提高了声音,在空旷而阴森的洞穴中大声呼喊,声音回荡着,久久不散,却只有他自己的回音。 那中年汉子,竟然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一系列的变故让风子垣等人如同惊弓之鸟,神经紧绷到了极致。 他们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一个巨大的囚笼里,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仿佛下一秒就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死一般的寂静中,南宫若雪甚至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敲击着耳膜,如同催命的鼓点。 她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手心汗涔涔的,冰冷的触感却丝毫无法缓解她内心的恐惧。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出现了点点荧光,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在黑暗中忽明忽暗,飘忽不定。 那荧光像是某种动物的眼睛,又像是传说中的鬼火,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慢慢地,慢慢地朝着他们靠近…… 这诡异的景象,让原本就惊恐万分的三人更加不安。 “那……那是什么……” 钟月璃指着前方,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句,身体不自觉地往风子垣身后缩了缩,仿佛这样就能躲避即将到来的危险。 风子垣也看到了那诡异的萤光,他眉头紧锁,紧紧盯着那缓缓靠近的光点。 他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危险气息,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隐藏在黑暗中,伺机而动。 第274章洞穴牙兽 千钧一发之际,南宫若雪纤手一翻,莹白如玉的手腕上,一个精致的银镯闪烁着淡淡的灵光。 她轻触镯子上的宝石,一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夜光珠缓缓升起,悬浮在半空中。 莹润的光芒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瞬间驱散了周围的部分黑暗,勉强照亮了周围逼仄的环境。 “啊!” 钟月璃一声尖叫几乎要划破耳膜,她本能地往后退去,双手紧紧捂住脸,不敢去看眼前恐怖的景象。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饶是见多识广的风子垣,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映入眼帘的东西让他头皮发麻。 南宫若雪将夜光珠举高了一些,照亮了更大一片区域,借着这光芒,他们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幕。 只见洞穴的石壁上,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无数奇异的生物。 它们似鱼非鱼,似蜥蜴非蜥蜴,身体扁平而细长,覆盖着黏滑细密的暗绿色鳞片,在夜光珠的照耀下,闪烁着淡淡的幽光。 最令人胆寒的,是那满口锋利的獠牙。这些牙齿长而尖锐,如同匕首般突出。 当它们张开那巨大的嘴巴时,这些獠牙便完全暴露出来,带着腥臭的涎液,滴落在湿滑的石壁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一双双绿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小船上的三人,仿佛看到了美味佳肴,眼中充满了贪婪和嗜血的光芒。 “这就是……牙兽?” 风子垣的声音有些干涩,他立刻意识到,这些狰狞可怖的生物,应该就是中年汉子口中所说的“牙兽”。 “嘶——” 话音未落,几只“牙兽”从石壁上猛地飞扑下来,如同青色的闪电,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风,朝着小船上的三人发起猛烈的攻击。 南宫若雪反应迅速,娇喝一声:“碧波卫士,起!” 她玉指翻飞,指尖蓝光闪烁,如同跳动的精灵,直指水面。 原本平静的潭水忽然剧烈翻涌起来,泛起层层涟漪,水波荡漾间,数道水柱冲天而起,如同蛟龙出海,气势磅礴。 水柱逐渐凝实,化为数名身着蓝色战甲,手持长弓的弓箭手。 他们身形高大,面容冷峻,动作整齐划一,搭弓射箭,动作行云流水,训练有素。 “放!” 南宫若雪一声令下,箭矢如同雨点般射向那些扑过来的牙兽,“嗖嗖”的破空声不绝于耳。 箭矢带着强大的水属性灵力,狠狠地钉在牙兽身上,发出“噗噗”的闷响。 风子垣则掏出一叠“水球符”,快速将灵力灌注其中,口中低喝:“去!” “水球符”在空中炸裂,化作无数水箭,如同暴雨倾盆,铺天盖地地射向“牙兽”。 与此同时,钟月璃也从最初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她娇喝一声:“木灵斩!” 无数翠绿的树叶凭空出现,高速旋转着,呼啸着斩向“牙兽”。 树叶边缘闪烁着绿色的光芒,锋利无比,轻易地切开了牙兽坚硬的鳞片,鲜血飞溅。 一时间,洞穴内水箭飞舞,树叶旋转,喊杀声震耳欲聋,如同战场一般,混乱不堪。 可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浪头不知从何处涌来,“轰”的一声,猛地打在小船侧面。 小船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在波涛汹涌的水面上剧烈地颠簸起来。 “啊!” 钟月璃猝不及防,惊呼一声,重心不稳,扑通一声掉进了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溅起巨大的水花。 “钟师妹!”风子垣脸色大变,想也不想地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了一片湿漉漉的衣角。 钟月璃入水的一瞬间,立刻有好几只“牙兽”兴奋地跳进水中,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带着“嗖嗖”的破水声,朝她快速游去。 “风师弟!救我……我、我不会游泳!” 钟月璃惊慌失措地挣扎着,冰冷的河水迅速包裹住她,让她感到一阵窒息。 尽管惊恐万分,求生的本能让她并没有忘记反击,双手快速结印,指尖闪烁着绿色的光芒,使出了木属性功法“缠绕术”。 几根粗壮的藤蔓带着破空之声从她掌心飞射而出,如同灵活的蟒蛇,在水中蜿蜒伸展,试图缠绕住靠近的“牙兽”。 然而,牙兽在水中异常灵活,如游鱼一般,轻松躲开了藤蔓的攻击。 藤蔓在水中无力地挥舞着,反而被湍急的水流冲得歪歪扭扭,失去了准头。 钟月璃眼睁睁地看着几只“牙兽”逼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风子垣见状,想也不想,匆忙掏出几张“水球符”朝水中甩去。 “爆!” 他低喝一声,符箓炸裂,化作一片水幕,暂时阻挡了牙兽的攻势,延缓了它们的攻击速度。 他这才毫不犹豫地扎了个猛子,跳进了水中。 冰冷的河水让风子垣瞬间清醒,他快速游到钟月璃身边,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搂住那瑟瑟发抖的身体。 “别怕,我来了。”风子垣安慰道,语气坚定有力,试图让她安心。 钟月璃惊魂未定,死死地抱着风子垣,不敢松手。 她浑身颤抖着,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冻得发紫。 此时,更多的“牙兽”从四面八方涌来,翠绿的眼睛在水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像是闻到了血腥味一般,更加疯狂地扑向风子垣和钟月璃。 风子垣心中一沉,知道此刻情况危急,他再次掏出一叠“惊雷符”,低喝一声:“去死吧!” 符箓化作一道道耀眼的闪电,在水中交织成一张密集的电网,带着噼啪作响的电流声,朝着四面八方的“牙兽”劈去。 一时间,河水翻涌,电光闪烁,爆炸声不断,震耳欲聋。 被闪电击中的“牙兽”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抽搐着,缓缓沉入水底。 河水被鲜血染红,腥臭味更加浓烈,令人无法呼吸。 然而,爆炸声和血腥味,更加刺激到了这群畜生。 “牙兽”们嘶吼着,如同发了疯一般,前赴后继地朝着二人猛扑过来。 风子垣眼见手中的符箓已经用尽,指尖徒劳地摩挲着空空如也的符纸包,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来不及从“储物囊”中取出新的符箓,他果断抽出绑在腿上的匕首,做好了与牙兽殊死一搏的准备。 “抓紧我!” 风子垣大喊一声,手臂紧紧环住钟月璃,将她护在身后,用自己的身体为她筑起一道屏障,抵挡住“牙兽”的攻击。 河水的阻力限制了他的行动,挥舞匕首变得格外吃力,每一次挥动都如同在泥沼中挣扎。 这时,一只牙兽嘶吼着扑上来,锋利的爪子带着腥风,直取风子垣的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风子垣侧身闪过,反手一刀,狠狠地刺入牙兽的腹部。 “畜生!” 他怒吼着,将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在这一刀上,刀锋深深地刺入牙兽的体内,几乎将其贯穿。 黑红色的血液如同喷泉般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周围的河水。 “牙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无力地沉了下去,在水中翻滚着,渐渐失去了生机。 但更多的“牙兽”围了上来,他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很快,他身上就被它们的利爪划出了几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周围的河水,在水中晕染开来,如同盛开的血色莲花。 “该死!” 风子垣咬紧牙关,感觉到体力正在迅速流失,但他仍然死死地护着钟月璃,眼神中充满了决绝,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危急时刻,南宫若雪当机立断,放出她的幻兽“澜灵”。 “澜灵,去帮他们!”她焦急地喊道,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随着她一声令下,通体闪耀着五彩光斑的“澜灵”优雅地一跃,如同一道彩虹,划破阴暗的溶洞,瞬间没入水中,消失不见。 “啾——” “澜灵”在水中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空灵的声音在河面上回荡,如同天籁之音。 紧接着,水面剧烈翻涌起来,水波如同沸腾一般,朝着四周扩散开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配合着南宫若雪的控水术,“澜灵”迅速将风子垣所在区域的河水抽离,形成了一个临时的真空地带,露出了满是淤泥、碎石和水草的河床,以及几只还在徒劳挣扎,不断扭动着身躯的“牙兽”。 “风师弟,快上来!” 南宫若雪焦急地喊道,同时手中法诀不断,维持着,不让河水倒灌回来。 风子垣搂着钟月璃,趁此机会,猛地一跃,跳回到小船上。 此时,他浑身湿透,狼狈不堪,身上几道伤口还在汩汩地流着鲜血。 “咳咳……” 钟月璃呛了几口水,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蜷缩在风子垣怀中,剧烈地咳嗽起来。 “澜灵”也随即跃出水面,轻盈地落回船上,甩了甩身上的水珠,如同落入凡尘的精灵。 小船再次恢复了平衡,平稳地漂浮在水面上。 南宫若雪这才松了口气,关切地问道:“风师弟,你没事吧?伤得重不重?” 第275章杀人越货 “师姐,我…我没事……” 风子垣摆摆手,低头看了看怀中依旧瑟瑟发抖的钟月璃,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你怎么样?钟师姐?” “我也没事……” 钟月璃有气无力地回应着,面容依旧惨白,身体还在轻轻地哆嗦。 眼见风子垣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救起钟月璃,并温柔地将她护在怀中,那关切的神情和语气,让南宫若雪感到一丝莫名的失落。 纤细的指尖不自觉地收紧,几乎要掐入掌心。 为什么看到风子垣关心钟月璃,心里会感到不舒服?难道……难道是因为在意风子垣?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如同燎原的野火,在心中迅速蔓延开来,让她更加慌乱。 南宫若雪连忙将这种复杂的情绪深藏起来,清冷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没有流露出丝毫异样,努力维持着以往的平静和淡然。 只是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她下意识地将目光移开,生怕被他们看出自己心中隐藏的秘密。 就在这时,河水再次剧烈翻涌起来,“哗啦啦”的水声中夹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 更多的“牙兽”从水中冒出,它们面目狰狞,发出尖锐的嘶吼声,翠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小船上的人。 “不好!它们又来了!”南宫若雪惊呼一声,连忙摆出防御的姿势。 眼见“牙兽”越来越多,几乎将整个河面都覆盖了,风子垣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必须尽快解决这些怪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当机立断,双手快速结印,指尖闪烁着耀眼的蓝色光芒,口中低喝一声:“玄霜,现!” 璀璨的蓝色光芒如同闪电般划破夜空,一柄散发着森森寒气的长剑凭空出现在他手中,剑身周围萦绕着淡淡的冰雾,正是宝剑“玄霜”。 “师姐,麻烦你操控‘澜灵’,配合我的剑气,将这些畜生给冻住!” “好!” 南宫若雪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手中法诀飞快变幻,嘴唇微动,默念着口诀,指挥着“澜灵”再次跃入水中。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将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玄霜”剑中,剑身顿时爆发出耀眼的蓝光,寒气逼人,就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冰封千里!” 他低喝一声,手中长剑猛然挥下,一道巨大的蓝色剑气,如同寒冰巨龙,裹挟着刺骨的寒意,朝着河面横扫而去。 剑气所过之处,河水瞬间结冰凝固,发出“咔咔”的脆响, “嗷呜——” 水中的“牙兽”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它们疯狂地挣扎着,试图用利爪和牙齿破开坚硬的冰层,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冰层逐渐吞噬,被永远地封存在这冰冷的深渊之中。 与此同时,“澜灵”也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河水瞬间翻涌,在风子垣凌厉剑气的引导下,翻涌的河水瞬间化作倾盆而下的冰雨,带着刺骨的寒意,朝着盘踞在溶洞上方石壁上的牙兽席卷而去。 密集的冰雨覆盖了整个洞顶,避无可避。 洞顶的牙兽躲避不及,被冰雨击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身体迅速被冰层覆盖,变成了栩栩如生的冰雕。 随后,这些沉重的冰雕纷纷从洞顶坠落,砸在厚实的冰面上,“砰砰”作响,碎裂成几块,散落一地。 一个呼吸间,整个溶洞似乎都被冰封了一般,河面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层,将那些疯狂的“牙兽”尽数冻结其中,就连空气中的水汽都凝结成了冰晶,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如同冬日里的飞雪。 钟月璃见状,这才有时间去观察风子垣手中的“玄霜”剑,剑身散发着逼人的寒气,隐隐泛着蓝光,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而风子垣那专注的神情,棱角分明的脸庞在冰晶的映衬下更显英俊。 “好完美的男子……” 她对眼前这个帅气多金,又多次救自己于水火的男人,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情愫。 偷偷地瞥了一眼风子垣,钟月璃脸颊微微泛红,“要是……要是能和他结为道侣就好了……” 而这一切,都被站在一旁的南宫若雪尽收眼底。 “果然,这家伙还挺招女孩子喜欢的……” “走!” 风子垣却对这一切毫无察觉,他招呼二人,“趁现在赶紧离开这里!” 说完,他率先跳下小船,稳稳地落在冰面上。 南宫若雪轻轻一跃,也稳稳地落地。 见钟月璃有些犹豫,风子垣便拉了她一把,将她扶了下来。 没走多远,三人便看到一个半个身子被冻在冰层里的中年汉子,正是之前带他们进来的船夫。 他瑟瑟发抖,牙齿打颤,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原来是你!”钟月璃一眼就认出了他,指着中年汉子怒斥道,“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我…我……冷…冷……”他哆哆嗦嗦,冻得脸色青紫,几乎说不出话来。 “冷?你活该!”钟月璃怒斥道,“你把我们引到这溶洞里,让‘牙兽’攻击我们,究竟安的什么心?” “我…我没有…我……”中年汉子眼神闪烁,支支吾吾,不敢直视钟月璃愤怒的目光。 原来这中年汉子垂涎南宫若雪和钟月璃的美色,又贪图他们身上的财物,所以才想借“牙兽”之手,来个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他手里有一块特制的香料,散发着一种奇异的香味,可以驱散“牙兽”,让它们不攻击自己。 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这块特殊的香料,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止干过一次。 本以为这次也能像前几次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人越货,却不料风子垣等人实力强悍,轻易就化解了他的阴谋。 早知如此,就不该打这几个人的主意。 这时,一旁的南宫若雪厉声问道:“‘黑风穴’怎么去?不说实话,我就让你永远冰冻在这里!” 她手中凝起一团寒气,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中年汉子一听,吓得魂飞魄散,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眼中充满了恐惧:“女侠饶命啊!‘黑风穴’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那里有食人兽,没有人能活着从那儿回来!” “少废话!要么你带我们去,要么我现在就把你杀了。”南宫若雪加重了语气,手中的寒气更盛。 “女侠,你让我干啥都可以,可千万不要去那‘黑风穴’啊!去年有七、八名据说是‘重元境’的修士,让我带队去那里寻宝,结果只有一个活着跑了出来,但是全身也烂透了,没多久也死了。小的亲眼所见啊,那场面…太…太可怕了!” 中年汉子吓得语无伦次,浑身颤抖。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去还是不去?”南宫若雪有些不耐烦了,手中的寒气隐隐跳动,似乎随时都会动手。 “女侠,你这不是让我去送死吗?小的…小的就算去了,也是死路一条啊!” 中年汉子哭丧着脸,几乎快要崩溃,他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摆脱冰层的束缚,但徒劳无功。 一旁的风子垣并没有加入他们的对话中,他的注意力落在了中年汉子散落在冰面的背包上。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逼问这个不值得信任的家伙,不如自己找找线索。 风子垣蹲下身,将背包里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拿出来,仔细检查。 里面乱七八糟地装着一些杂物,有几块干粮,几根火折子,还有一些绳索和刀具…… 很快,他就在背包底部,找到了一张用不知名兽皮绘制的地图,表面泛黄,边缘有些破损,散发着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风子垣心中一喜,连忙将地图展开,借着火光仔细研究起来。 地图上绘制着一些山川河流,还有一些标记和符号,看起来像是“龙渊”的地形图。 他仔细辨认了一番,指着其中一个标记,对南宫若雪说道:“师姐,你看,‘黑风穴’应该就在这里。” 南宫若雪闻言,连忙走过来,接过地图,借着火光仔细查看。 地图上,一个巨大的黑洞格外醒目,它的形状,犹如一个巨大的骷髅头,阴森可怖。 “的确是‘黑风穴’,错不了。”她语气肯定地说道。 “既然找到了地图,就不需要此人带路了。”南宫若雪冷冷地瞥了一眼冻在冰层中的中年汉子,冷哼一声,“怎么办,杀了他吗?” “不要脏了你我的手,这冰一时半会儿也融化不了,”风子垣淡淡地说道,“是死是活,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他将地图递给南宫若雪,“师姐,我们走吧。” “别丢下我,我错了…饶命啊…求求你们…” 中年汉子见他们要走,哭丧着脸,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悔恨交加。 三人不去理会他的哀嚎,转身朝着洞穴深处走去。 第276章黑风之穴 残阳如血,将“龙潭镇”染成一片暗红色。 十几名修士气势汹汹地来到了镇子口,他们身上的衣袍沾满了尘土,头发凌乱,呼吸急促,显然是经过了长途跋涉。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褐色道袍的中年修士,此人面色阴沉,眼神凌厉,浑身散发着一股强大的威压。 他走到队伍前方一名穿着红色劲装的年轻修士面前,沉声问道:“你确定她逃到了这里?” 红衣修士连忙躬身答道:“回禀长老,弟子不敢妄言。”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巴掌大小的怪鸟,它通体漆黑,羽毛如同钢针般坚硬,一双猩红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这“噬魂鸟”可以根据‘噬心蛊’的气息进行追踪。刚才它有了反应,说明那妖女确实来过这里。” “噬魂鸟”在红衣修士手中不安地扑腾着翅膀,它朝着“龙潭镇”的方向,不断地啄着红衣修士的手指,似乎急于想要追寻目标。 褐袍修士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咬着牙关,一字一句地说道:“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 他猛地一挥手,“搜!挨家挨户地搜!胆敢窝藏妖女者,杀无赦!” “是!”众修士齐声应道,随即四散开来,朝着“龙潭镇”的各个角落搜去。 …… 风子垣三人按照地图在溶洞里小心谨慎地走着。 洞内阴暗潮湿,不时有水滴从洞顶滴落,“嘀嗒嘀嗒”地打在他们的衣服和发丝上,湿漉漉的,令人烦躁不安。 风子垣悄悄走上前,与南宫若雪并肩而行,压低声音问道:“师姐,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要去‘黑风穴’做什么?如果那里真的非常危险,连重元境修士都应付不了,我们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南宫若雪打断:“如果真的遇到危险,你和月璃师姐一起离开就行,不用管我。” 她语气冰冷,说完就不再理会风子垣,只是闷头赶路,脚步也加快了几分,似乎有意要甩开风子垣。 风子垣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冷漠态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好再说什么。 而走在后面的钟月璃则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连忙上前几步,走到风子垣身边,贝齿轻咬着下唇,柔声说道:“风师弟,是不是因为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跟你没有关系,你别胡思乱想。”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目前的状况,只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一些。 “可是,南宫妹妹她……”钟月璃欲言又止。 “她只是……刀子嘴豆腐心,”风子垣连忙解释道,“你别介意她的话。” 钟月璃还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低着头,默默地跟在风子垣身后。 …… “龙潭镇”火光冲天,浓烟滚滚,遮天蔽日,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和焦煳味。 遍地都是小镇居民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死状惨烈。 有的被利刃贯穿胸膛,有的被烈火焚烧得面目全非,还有的被拦腰斩断,鲜血染红了地面,触目惊心。 褐衣修士脚踩着一个中年男子的脑袋,鲜血顺着他的脚踝流淌下来,他却丝毫不在意,反而用力碾压了几下,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 呸!你们这帮刁民,竟敢偷袭我,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果然和那妖女是一丘之貉,没有一个是什么好东西!” 原来,“龙潭镇”偏僻的地理位置,远离世俗纷争,成为许多亡命之徒的最佳藏身之地。 这些看似纯良的小镇居民,也许在来镇子定居之前,就背负着几条人命,他们隐姓埋名,过着平静的生活,却没想到,最终还是难逃一劫。 这时,一名紫衣男子指着钟月璃的画像,对剩下的人厉声说道:“最后问一遍,你们谁看到她了?提供线索的,我可以放他一马!否则,格杀勿论!” 他目光冰冷,如同毒蛇一般,扫视着众人,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杀气。 “想活命的,就赶紧说!别逼我动手!”他再次厉喝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 人群中,那个身形枯槁,脸色蜡黄,满脸皱纹的客舍掌柜刘氏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她瘦骨嶙峋的手指着镇子外一条崎岖蜿蜒的山路,嘴唇颤抖着,结结巴巴地说道:“她…她往…往‘龙渊’那边去了……” 紫衣男子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笑容:“很好,谢谢你提供的信息。” 他伸手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剑身上的血迹,那血迹殷红刺目,在火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不过,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话音未落,他手中长剑一挥,一道凌厉的剑气如同闪电般闪过,快如疾风,势如破竹。 “扑哧”一声,刘氏甚至来不及叫出声,便捂着喉咙,直挺挺地倒在了血泊之中,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鲜血如同喷泉般从她的脖颈处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触目惊心。 “杀!一个不留!”褐衣修士再次下令,他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如同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鬼,没有丝毫怜悯之心。 众修士接到命令,如同饿狼般扑向剩余的居民,刀光剑影,惨叫声,哭喊声,求饶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人间炼狱,惨绝人寰。 一时间,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熊熊燃烧的大火映红了半边天空,将整个小镇都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火光中,那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身形佝偻的神婆,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站在那里,她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看着眼前这人间地狱般的景象,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灾星啊……灾星……‘龙潭镇’的劫难,终究还是来了……” 她伸出枯槁的手,指着天空,如同疯魔一般,“天谴啊……天谴……” …… 经过数个时辰的艰苦跋涉,风子垣三人终于在深夜时分赶到了“黑风穴”,一个深不见底、绵延几十丈的巨大洞穴。 它就像一张深渊巨口,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线和声音,让人感到一阵莫名的压抑和恐惧。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呼啸的风声和偶尔传来的野兽嘶吼声,更添几分恐怖。 三人决定在洞口处休整,恢复体力,等待天亮。 风子垣坐在一块岩石上,望着地上的火堆,跳动的火焰映照在他略显疲惫的脸上,明明灭灭,光影交错。 他心中思绪万千,对“黑风穴”和南宫若雪此行的目的充满了担忧,不知是否会有意外发生。 这时,钟月璃悄悄走到风子垣身边,坐了下来,双手紧张地攥着手中的帕子,轻声问道:“风师弟……” 她偷偷抬眼看了看风子垣,又迅速低下头,“南宫妹妹……是……是你的道侣吗?” 风子垣转头看向钟月璃,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和她只是朋友,更多的还是合作关系。” 听到这个回答,钟月璃心中一喜,脸上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手中绞着帕子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风师弟,谢谢你多次出手相救,月璃……月璃无以为报……” 她说着,脸颊更加红了,如同熟透的苹果,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涩,低垂着头,不敢直视风子垣的眼睛,一颗芳心怦怦直跳。 风子垣看着钟月璃娇羞的模样,心中不禁想起了穆瑾瑜。 他叹了口气,目光落在跳动的火焰上,思绪飘向了远方,语气中充满了悲伤和自责。 “不必言谢,你的遭遇让我想起了曾经的一位故人。只可惜,她没有你幸运,被那帮畜生给戕害了。” “你有朋友…被…当成了‘猎物’?”钟月璃小心翼翼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同情和好奇。 “嗯,”风子垣点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她也是咱们‘星辰道’的修士,叫穆瑾瑜,是青云峰的弟子,你认识吗?” 钟月璃原本还带着一丝羞涩的笑容,当听到“穆瑾瑜”三个字的时候,她的笑容瞬间凝固,脸色也变得苍白无比。 风子垣口中的故人,竟然是穆瑾瑜! “我……我不认识她。”钟月璃忙矢口否认,眼神闪烁,不敢与风子垣对视。 大脑里一片混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风子垣并没有发现钟月璃突变的脸色,只是自顾自地说道:“穆师妹她是个很好的姑娘。可惜了,她死得是那么凄惨!我亲眼看到她被那个畜生……我却无能为力……” 他的声音哽咽,眼中充满了悲伤。 钟月璃已经完全听不进风子垣的话,她如坐针毡,心乱如麻。 恐惧、内疚、不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吞噬。 “如果有一天风师弟知道是我害死了穆瑾瑜,他会…他会怎么对我……” 钟月璃紧紧地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第277章深入鬼穴 次日一早,和煦的阳光透过岩石缝隙照射进来,驱散了洞内的寒气,带来一丝温暖。 风子垣三人陆续醒来。 一夜的休整,让他们的精神都好了许多。 “天亮了,也该出发了。”风子垣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望着洞外渐渐亮起的天色说道。 昨夜,经过商议,今日下“黑风穴”的只有他和南宫若雪两人,钟月璃就不下去了。 一是南宫若雪并不希望钟月璃知道她此行的真正目的,二是钟月璃留在洞口也好有个照应,以防万一。 可是一宿没睡的钟月璃,心里一直惦记着风子垣,还是想争取跟他们一起下去,这样就可以和风子垣多待一会儿。 她鼓起勇气,走到南宫若雪身边,轻声说道:“南宫妹妹,我其实可以跟你们一起下去的,我保证不会拖累你们……而且,我…我也可以帮上忙的……” “月璃师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黑风穴’危机重重,我们两人进去即可,人多了反而不好。” 南宫若雪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委婉地拒绝了钟月璃的请求。 “钟师姐,你还是留在洞口比较安全。万一我们遇到什么危险,你也可以及时向外求援。” 风子垣语气真诚地说道,他知道钟月璃的修为不高,进入黑风穴只会让她陷入危险之中。 “可是……我……我担心你们……”钟月璃咬了咬嘴唇,眼中充满了担忧。 “放心!”风子垣打断了她,“我们不会有事的。” “那……好吧……”钟月璃见风子垣态度坚决,只好答应下来,“你们一定要小心,早去早回。” “知道啦!”风子垣顿了顿,又补充道:“走之前,我会布置一个防御法阵,再给你几颗雷珠,这样就算遇到危险,也能保护自己。” 说完,风子垣便开始忙碌起来,动作迅速而熟练,很快就在钟月璃四周布下了一个小型法阵。 他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从“储物囊”中取出几颗闪烁着雷光的珠子,递给钟月璃,并详细地讲解了使用方法。 钟月璃接过雷珠,紧紧地握在手中,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担忧。 她知道风子垣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但她更担心的是风子垣和南宫若雪在“黑风穴”中会遇到什么危险。 她默默地祈祷着,希望他们能够平安归来。 …… 二人来到“黑风穴”的边缘,向下望去,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呼啸的风声从洞穴深处传来,带着阵阵阴冷的气息。 “我们乘‘雪鸮’下去吧!”南宫若雪说着,就要召唤她的飞行灵兽。 风子垣见状,连忙阻止道:“等等,师姐,你的‘雪鸮’体型太大,恐不太方便,容易撞到洞壁。还是用我的‘龙蜓’吧,更适合在洞穴里穿梭。” 南宫若雪略一沉吟,觉得风子垣说得有道理,便点了点头:“也好,那就有劳你的‘龙蜓’载我们一程了。” 风子垣一拍“兽囊袋”,青光闪过,一只通体碧绿,晶莹剔透,如同翡翠雕琢而成的“龙蜓”从中飞了出来。 它轻盈地落在风子垣身旁,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如同风铃般悦耳动听,仿佛在向主人问好。 “小青,该干活了。”风子垣拍了拍“龙蜓”的脑袋,然后一跃跳上其宽阔的背脊,稳稳地坐好,伸出手,语气温和地说道:“师姐,请。” 南宫若雪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自己纤纤玉手搭在了他的掌心。 风子垣的手温暖而有力,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他轻轻一拉,将南宫若雪扶上了“龙蜓”的背,细心地叮嘱道:“抓紧我,这小家伙飞得很快,小心别掉下去了。” 南宫若雪点了点头,脸颊微微泛红,轻轻地抓住了风子垣的衣服,心中如同小鹿乱撞。 风子垣感受到南宫若雪指尖的触碰,身体微微一僵,但他很快便恢复了自然,转头对“龙蜓”说道:“走吧,带我们去‘黑风穴’底部。” “啾——” “龙蜓”双翅一振,发出一声高亢的鸣叫,如同鹤唳九天,清脆悦耳。 它化作一道碧绿的流光,朝着“黑风穴”深处疾驰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路上,南宫若雪状似随意地提起:“月璃师姐似乎对你……颇有好感啊!我看你也是一个人,不如……” 她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观察着风子垣的反应。 风子垣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师姐说笑了,我对她并没有那种意思。” “那我看你很关心她,处处都维护她。”南宫若雪不依不饶。 “师姐,你可想多了!”风子垣无奈地解释道,转头看向南宫若雪,“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穆瑾瑜师妹的事吗?” “当然记得了。”南宫若雪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那个……很不幸的姑娘。” “哎,不知为何,一看到钟师姐就不由得想起穆师妹,她们的遭遇太相似了,我只是不想她再重蹈穆师妹的覆辙,所以才会对她多加照顾。” 南宫若雪静静地听着风子垣的解释,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她垂下眼帘,掩饰着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可她似乎并没有放弃,沉默片刻后,又试探性地问道:“你对她真的就一点意思也没有吗?我看她人挺好的,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和你挺般配的……” “师姐,你就别逗我了,”风子垣哭笑不得,“我对她真没有男女之情,只是把她当作朋友一样看待。” “哦……”南宫若雪这才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纤细的指尖轻轻地摩挲着“龙蜓”光滑的鳞片,心中却如同波涛汹涌一般,难以平静。 她也不知道为何会是这样的一种心理,隐隐有些不希望风子垣和钟月璃走得太近。 …… “龙蜓”飞行速度极快,不多时,便来到了“黑风穴”的底部。 二人从“龙蜓”背上轻轻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在地上。 “呼……”南宫若雪轻呼一口气,伸手拂了拂额前的碎发,“总算下来了。” 踏入这里,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洞穴底部十分宽阔,一眼望不到边际,仿佛一个巨大的地下世界。 四周挂着形态各异的钟乳石和石笋,有的像锋利的刀剑,有的像狰狞的怪兽,在昏暗的光线下投射出奇形怪状的阴影,更添几分神秘和诡异。 水滴从高处不断落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声响,在这寂静的洞穴中回荡。 地面坑洼不平,积水遍布,散发着阵阵腐臭的气息。 “这里……感觉阴森森的,让人很不舒服……”南宫若雪忍不住说道。 风子垣警惕地环顾四周,沉声说道:“总感觉哪里有些古怪,我们还是小心一点。” 突然,一阵奇怪的“沙沙”声从洞穴深处传来,打破了洞穴的宁静。 这声音像是某种生物在爬行,又像是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飘忽不定,令人难以捉摸。 “那是什么声音?”南宫若雪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不知道,去看看再说。”风子垣低声道。 他们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立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脚步也变得轻盈起来,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以免惊动发出声音的未知生物。 风子垣将灵力运转到极致,提高警惕,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的危险。 与此同时,“黑风穴”入口处,钟月璃独自一人坐在风子垣为她布置的防御法阵中。 她把头埋在膝盖上,纤细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心中思绪万千,低声自言自语:“他怎么会是穆瑾瑜的朋友呢?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小?我和他……” 她不敢再往下想,心乱如麻。 突然,周围的空气似乎波动了一下,像是有人在靠近。 她心中警铃大作,猛地抬起头,杏眼圆睁,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大喝一声:“谁?给我出来!” 话音刚落,身后的树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几名修士从树林中走了出来,将钟月璃团团围住。 他们一个个面色不善,眼神凶狠,手中握着明晃晃的兵器,杀气腾腾。 为首的一个身穿褐色锦袍的中年修士,目光阴鸷地盯着钟月璃,沉声问道:“你就是钟月璃?” 钟月璃被他这凌厉的气势吓得心中一颤,但她还是强作镇定,反问道:“你……你是谁?” 中年修士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上下打量了钟月璃一番,冷笑道:“就凭你这个细皮嫩肉的小丫头,不可能杀了我弟弟!说!你的同伙在哪?” 他猛地向前一步,强大的威压如同山岳般朝着钟月璃压迫而去,“识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说出他们的下落,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第278章食人凶兽 风子垣和南宫若雪沿着蜿蜒曲折的通道,小心翼翼地前行。 风子垣走在前面,手中握着“夜光珠”,照亮前方的道路,不时回头提醒南宫若雪:“师姐,小心脚下。” 通道两旁的石壁上,生长着一些散发着微弱荧光的苔藓,如同夜空中的点点繁星,为这黑暗的通道增添了一丝光亮。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而腐败的气息,夹杂着阵阵腥臭味,令人感到呼吸困难。 “什么味道?”南宫若雪忍不住皱了皱眉,用手捂住鼻子,“好难闻!” “应该是某种腐烂的动植物散发出来的气味,” 风子垣猜测道,“小心一些,这里可能会有危险。” 他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手中的匕首微微颤抖,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处宽阔的洞穴入口。 一股更加浓烈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如同浓稠的雾气般,几乎要将人熏晕过去。 “呕……”南宫若雪忍不住干呕一声,“好恶心的味道!这是什么地方?” “屏住呼吸,小心有毒。”风子垣提醒道,同时从“储物囊”中取出一块浸泡过特殊药水的纱布,递给南宫若雪,“把这个捂在口鼻上。” 两人强忍着不适,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洞穴。 洞内光线昏暗,空气潮湿,地面凹凸不平,每走一步都得小心谨慎。 没走多久,眼前的景象让二人顿时傻了眼。 “我的天哪……” 南宫若雪惊呼一声,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用手紧紧捂住口鼻,才抑制住再次呕吐的冲动。 只见洞穴的地面上,布满了森森白骨,有人类的头骨、肋骨、腿骨,也有各种动物的骸骨,形状各异,大小不一。 白骨堆积如山,层层叠叠,有些已经风化成灰,有些则还残留着些许血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让人不寒而栗。 在白骨堆的中央,赫然躺着一个身高几丈的巨大肉球,如同小山一般。 它浑身覆盖着厚厚的脂肪,层层叠叠,如同波浪一般起伏,随着它的呼吸,这些脂肪也跟着微微颤动,让人感觉恶心至极。 妖兽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色,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疙瘩和脓包,有些脓包已经破裂,流出黄绿色的脓液,难闻之极。 它正发出震耳欲聋的鼾声,“呼哧……呼哧……”,声音中还夹杂着一些“咕噜咕噜”的古怪声响,仿佛是肠胃蠕动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口水如同黏稠的液体般,顺着它的嘴角不断流淌下来,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洼,水洼周围的泥土都被腐蚀得坑坑洼洼,冒着白色的气泡。 从它身上散发出的恐怖气势来看,这至少是一只五级妖兽,甚至有可能是一只六级妖兽,实力远超风子垣和南宫若雪。 以二人目前的修为,若是对上它,恐怕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这……这是什么怪物?”南宫若雪声音颤抖地问道,脸色煞白。 风子垣脸色凝重,沉声说道:“不知道,但是一定很危险!” 二人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身体紧绷,一动也不敢动,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只巨大的肉球,生怕惊醒了这头恐怖的巨兽。 “你确定是这里吗?”风子垣压低声音问道。 南宫若雪没有回答风子垣的问题,目光快速地搜索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仔细地观察着每一块石壁,每一根石柱,甚至连地面上的白骨都没有放过。 终于,在不远处的墙壁上,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图案——一个龙鸟形状的浮雕。 它昂首展翅,鳞羽分明,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破壁而出。 龙鸟的双眼由两颗细小的红宝石镶嵌而成,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幽的光芒,更添几分神秘色彩。 这浮雕与她随身佩戴的八角项链上的图案一模一样,只是尺寸更大,更加精致。 在龙鸟图案的上方,大约两丈的高度,有一个一人多高的洞口,洞口呈鸟首状,边缘光滑平整,像是人工开凿而成。 上面隐约有灵气波动,形成一层薄薄的光幕,看来是一个小型阵法,用于守护洞口内的宝物。 南宫若雪心中一喜,“找到了!” 她转头凑到风子垣耳边,压低声音说道:“风师弟,我要的东西在那个洞穴里,而‘碧龙果’则生长在洞顶的岩缝中。” 风子垣顺着南宫若雪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洞穴顶部的石壁上,悬挂着一株株散发着淡淡荧光的灵果,正是他需要的“碧龙果”。 “这……” 风子垣一惊,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巨大肉球,心中暗道:“想要取得‘碧龙果’,恐怕还是要冒点风险。” …… 另一边,几名修士正合力攻击钟月璃的防御法阵,狂暴的灵力如同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法阵,发出“嗡嗡”的声响,法阵的光芒也越来越黯淡,眼看就要被攻破了。 钟月璃脸色苍白,心中焦急万分。 “怎么办?怎么办?” 一旦法阵被破,她将毫无反抗之力,任人宰割。 “小丫头,你这破阵法,坚持不了多久了!” 褐衣修士疯狂地催动手中的法宝,一道道凌厉的攻击如同雨点般落在钟月璃的防御法阵上,他狞笑着说道,“到时候,老夫可不会怜香惜玉!” 情急之下,钟月璃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将手中几颗“雷珠”全部扔了出去。 “跟你们拼了!”她大喊一声。 “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耀眼的雷光瞬间照亮了整个“黑风穴”入口,如同白昼一般。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如同飓风般席卷开来,裹挟着碎石和尘土,将几名修士狠狠地掀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声闷响。 他们痛苦地呻吟着,有的捂着胸口,有的抱着胳膊,有的则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显然是受了不轻的伤。 “咳咳……” 褐衣修士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挥了挥眼前的尘土,被爆炸激起的灰尘呛得直咳嗽,灰尘进入眼睛,让他眼泪直流。 “该死的丫头,竟然敢暗算我们!” 其他几名修士也纷纷从地上爬起来,一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眼中充满了怨毒和愤怒。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一个身影纵身一跃,毫不犹豫地跳进了“黑风穴”中,身影瞬间消失在洞口深处。 “竟然让她跑了!追!” 为首的褐衣修士怒吼一声,朝着洞穴奔去,其他几名修士也紧随其后,如同疯狗一般,争先恐后地冲进了“黑风穴”,消失在黑暗之中。 为了不打草惊蛇,惊动那只沉睡的巨兽,风子垣和南宫若雪各自服下了一颗“敛气丹”,将自身的气息压制到最低,然后又贴上“隐匿符”,进一步隐藏身形。 接着,风子垣心念一动,放出了他的飞行灵兽——“龙蜓”。 通体碧绿的“龙蜓”轻盈地落在他身旁,透明的双翅微微扇动,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风子垣翻身骑上“龙蜓”,对南宫若雪低声道:“师姐,我先上去看看,你这边也小心。” 说完,他便轻轻拍了拍“龙蜓”的脑袋,操控着它,朝着洞穴上方,也就是“碧龙果”所在的位置,悄无声息地飞去。 “龙蜓”在空中飞行,如同一片飘落的树叶,轻盈而灵动,几乎没有引起任何气流波动。 它在洞穴中穿梭,灵活地避开垂悬的钟乳石,朝着目标缓缓靠近。 而南宫若雪则像轻盈的燕子般,踮着脚尖,轻手轻脚地朝着龙鸟图案上方的洞口溜了过去。 她身姿矫健,动作轻柔,如同狸猫般灵敏,在崎岖不平的地面上,行走得悄无声息,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一边前进,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洞穴中寂静无声,只有水滴落下的“嘀嗒”声,和那只巨兽沉重的呼吸声。 风子垣小心翼翼地驾驭着“龙蜓”飞到了“碧龙果”所在的位置。 此果生长在一块凸起的灰白色岩石上,周围环绕着一层淡淡的白色雾气,如同仙气一般,显得格外神秘。 它的果实呈椭圆形,晶莹剔透,表面光滑如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隐约可见里面流淌着如同液体般的光芒,仿佛蕴藏着无尽的生机。 风子垣看着眼前的“碧龙果”,心中一喜,“终于找到了!看来我们的运气还不错!”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准备将这珍贵的灵果摘下。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灵果的瞬间,洞穴外隐隐地传来一阵“轰隆隆”的爆炸声。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气浪如同怒涛般从洞口处席卷而来,吹得风子垣身上的衣袍猎猎作响,“龙蜓”也有些控制不住身形,在空中剧烈地摇晃起来。 “怎么回事?”风子垣心中一惊,连忙稳住身形,控制着“龙蜓”悬停在空中,目光警惕地望向洞口的方向。 第279章妖兽之怒 几乎在同一时刻,那只巨大的肉球妖兽也被爆炸声吵醒。 原本紧闭的眼睛缓缓张开,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如同两块燃烧的煤炭,充满着嗜血的凶光。 它似乎有些不满被人惊扰,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吼——” 声音如同闷雷滚滚,震得整个洞穴都剧烈震颤起来,碎石纷纷从洞顶落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一股腥臭的口气从它口中喷出,如同浓稠的毒气般,弥漫在整个洞穴之中,闻之欲呕。 二人见状,脸色大变,立刻将身形隐匿,尽量不让此兽发现。 风子垣心头一手死死地抓住“龙蜓”的缰绳,控制着它紧紧地贴在洞顶粗糙的岩壁上,纹丝不动,仿佛与岩壁融为一体。 另一只手则紧紧搂住“龙蜓”的脖颈,让身体尽量蜷缩起来,将自己隐藏在嶙峋的钟乳石投下的阴影之中,尽可能地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仿佛一只隐匿在黑暗中的幽灵。 他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心脏却怦怦直跳,如同擂鼓一般,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般。 手脚也开始微微颤抖,冷汗顺着额头滑落,浸湿了衣衫,后背更是一片冰凉。 但他仍然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心中默默地祈祷,这只恐怖的妖兽没有发现他们。 南宫若雪则反应迅速,一个闪身,躲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 紧紧地贴着岩壁,动也不敢动,紧张得直冒出了冷汗。 她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惊动了那只恐怖的妖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洞穴中寂静得可怕,落针可闻。 过了一会儿,见周围没有任何动静,那肉球妖兽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厚重的眼皮耷拉下来,遮住了那双猩红的眸子。 震耳欲聋的鼾声再次响起,“呼哧…呼哧…”,如同雷鸣般,在空气中荡漾。 洞穴中再次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二人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风子垣的目光再次落在了不远处的“碧龙果”上,准备继续采摘那株散发着诱人光泽的灵果。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龙蜓”在粗糙的岩壁上爬行,动作轻柔而缓慢,尽量不让它发出任何声响,如同一位经验丰富的猎手,悄无声息地朝着猎物靠近。 与此同时,南宫若雪也终于来到了羊头图案下方的洞口,借着微弱的光芒,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目光锐利,如同鹰隼般,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洞口旁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凹槽上。 其形状,竟然和她佩戴的八角项链一模一样! 心中一喜,“看来这就是开启机关的钥匙!” 她连忙从怀中掏出那条八角项链,将项链对准凹槽,准备将其放上去。 就在这时,一个踩着碧绿的荷叶,浑身湿透的人影狼狈地从洞口冲了进来,如同落汤鸡一般,正是钟月璃。 她脸色苍白,气息紊乱,衣衫多处破损,露出白皙的肌肤,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恶战,狼狈不堪。 “风师弟,救我……救救我……”她带着哭腔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风子垣见状,心中大惊,连忙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压低嗓音喊道:“你怎么进来了?这里太危险了!快出去!” 南宫若雪担心钟月璃的出现会唤醒那只沉睡的妖兽,赶紧上前一把将她抱住,拉到岩石后面,岩石表面凹凸不平,正好可以遮挡住她们的身影。 “嘘!小声点!别把它吵醒了!”南宫若雪低声喝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同时警惕地观察着那只沉睡的肉球妖兽,生怕它被刚才的动静惊醒。 钟月璃紧紧地抓着南宫若雪的衣袖,大口地喘着粗气。 “后面…后面有人…追我……”她断断续续地说道,声音颤抖,语不成句,“他们……他们要杀我……我……我逃进来的……” 她惊魂未定,眼中充满了恐惧,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将原本就苍白的脸颊冲刷得更加楚楚可怜。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几道人影也追了进来,正是追杀钟月璃的那些修士。 他们手持法宝武器,杀气腾腾,面目狰狞,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如同饿狼一般,恨不得将钟月璃生吞活剥。 为首的褐衣修士一边跑,一边高声喊道:“臭丫头,我看你往哪里跑?乖乖束手就擒吧!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到时候,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金刀,凌厉的刀气纵横交错,将周围的石笋斩断,碎石飞溅。 可等几人冲进洞穴,看清洞中央那只如同小山般巨大的妖兽时,登时傻了眼,僵立在原地。 手中的武器也“哐当哐当”地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洞穴中格外刺耳。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几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冷汗如同瀑布般顺着流淌下来,浸湿了衣衫,后背也是一片冰凉。 “这…这是什么怪物?” 那名身穿紫色衣袍的修士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颤抖,脸色惨白,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肉球妖兽终于被吵闹声惊醒,它缓缓睁开巨大的眼睛,猩红的目光如同两盏血红色的灯笼,冷冷地盯着这群不速之客,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杀意。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以及几名修士身上散发出的剧烈的灵气波动彻底惹恼了妖兽。 “吼——” 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如同山崩地裂一般,震得整个洞穴都嗡嗡作响,碎石飞溅。 “快跑!是六级妖兽!” 褐衣修士惊恐地大喊一声,肝胆俱裂,转身就跑。 其他修士也纷纷反应过来,争先恐后地朝着洞口逃去,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生怕跑慢了一步,就会成为这只恐怖妖兽的腹中餐。 可肉球妖兽岂会放任这些不速之客逃离? 它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森森獠牙。 紧接着,口中喷出数十个形状怪异的小怪物,如同炮弹般射向四散奔逃的修士们,速度快得惊人。 它们体表覆盖着厚实、凹凸不平的皮层,颜色深邃斑驳,其上遍布奇特的纹理,如同血管般蜿蜒曲折,又像是某种邪恶的符文,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紫衣修士听到动静,回望一眼,吓得大惊失色,忍不住叫道。 话音未落,这些小怪物如同潮水般涌向众人,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如同毒蛇吐信一般,让人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它们的速度惊人,行动敏捷,如同鬼魅般,眨眼间便逼近众人,张开满是锋利如刀的利齿的嘴巴,朝着修士们扑咬而去。 “快!布阵!防御!” 褐衣修士大喝一声,脸色凝重,手中金刀一挥,一道耀眼的金光如同闪电般闪过,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墙壁,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最前面几只怪物的攻击,将它们震飞出去,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啊——” 另一名修士就没这样的好运气,他躲闪不及,身形踉跄了一下,被其中一只小怪物猛地扑倒在地。 尖锐的利爪如同锋利的刀刃,瞬间刺破了他的“护体灵光”。 紧接着,爪子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血肉之中,鲜血如同喷泉般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衣衫。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摆脱小怪物的束缚。 “滚开!畜生!滚开!” 就在这时,小怪物一口咬在他的脖颈处。 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小怪物腥臭的嘴巴和獠牙。 它贪婪地啃食着修士的血肉,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呃……” 那名修士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呻吟,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双手无力地垂落在地。 其他的修士见状,心中更加恐惧,开始四处逃窜,想要尽快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第280章血腥时刻 腥臭的脓液伴随着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小怪物们发出兴奋的低吼,如同饿虎扑食般朝着修士们涌去。 为首的那只小怪物,体积足有常人大小,表面坑坑洼洼,不断流淌着黄绿色的脓液,它猛地弹射而出,带起一阵恶风,目标直指褐衣修士。 “孽畜,找死!” 褐衣修士怒喝一声,反应极快,手中金刀一挥,金光暴涨,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在他面前瞬间形成,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堪堪挡住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闷响,肉球怪物狠狠地撞击在屏障上,屏障剧烈颤抖,泛起阵阵涟漪。 小怪物被反弹回去,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黄绿色的脓液四溅。 褐衣修士脸色一沉,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大家小心,这些怪物的力量非同小可!屏障支撑不了多久!” 不远处,杀害客舍掌柜刘氏的那位紫衣修士低声咒骂,脸色铁青, “该死!这畜生皮糙肉厚,我的‘黑石剑’竟然奈何不了它们!” 他手中那柄的“黑石剑”,削铁如泥,此刻却如同砍在精钢之上,仅仅迸射出一串耀眼的火花,连怪物的皮都没能划破,反而震得他虎口发麻,险些握不住剑柄。 “火攻!这邪物想必惧怕火焰!”一位红衣修士高声喊道,他双手快速翻飞,指尖跳跃着赤红色的光芒,口中念念有词,真气涌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灼热的气息。 “去!” 他一声暴喝,双手猛地向前推出,一颗西瓜大小的火球,裹挟着熊熊烈焰,呼啸而出,如同流星赶月般,正中一只小怪物。 火球撞击在它的身上,烈焰瞬间席卷全身,将其包裹在一个巨大的火球之中。 然而,火焰燃烧了片刻,却诡异地熄灭了。 那只怪物非但没有被烧死,反而被激怒了,体表那些溃烂的伤口突然喷出大量的黄绿色脓液,将火焰彻底扑灭,脓液落在焦黑的地面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冒出一股更加刺鼻的恶臭。 接着,它猛地一跃而起,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便扑到了施法的红衣修士面前,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断了他的喉咙。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那红衣修士甚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倒在了血泊之中,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另一边,一位手持长枪的修士,枪出如龙,身形灵动,宛如游龙一般,与几只触手状的怪物缠斗在一起。 银色的枪芒闪烁,寒光逼人,将几只怪物挥舞过来的触手斩断,绿色的脓液飞溅而出,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冒出一阵阵令人窒息的恶臭白烟。 此人越战越勇,一时间竟将几只怪物逼得节节败退。 “就这点本事吗?也不过如此!”他冷笑一声,手中长枪舞得更加虎虎生风。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一只隐藏在阴影中的触手,悄无声息地伸出,如同毒蛇一般缠住了他的脚踝。 此人顿时身形不稳,险些摔倒在地。 “该死!” 持枪修士奋力挣扎,却发现这触手的力量出奇的大,任凭他如何用力,都无法撼动分毫。 这时,更多的触手从阴影中涌出,如同蟒蛇一般缠绕其身,将他紧紧地捆绑起来,手中的长枪也掉落在地上,再也无力反抗。 “放开我!救命啊!” 怪物们发出兴奋的嘶吼,将他拖入黑暗之中,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骨骼碎裂的声音,以及令人作呕的吞咽声过后,一切归于平静,只留下地面上的一摊浓稠的血迹和几块破碎的盔甲。 同时,一位身材魁梧的修士挥舞着手中的巨斧,左劈右砍,勇猛无比,口中大喝着:“来啊,你这畜生!” 巨斧带起的劲风,将靠近的怪物逼退了几步。 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一个躲闪不及,被一只肉瘤怪物扑倒在地。 怪物发出一声兴奋的嘶吼,张开满是锋利利齿的血盆大口,朝着他的脸狠狠咬下。 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修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脸颊上一的块肉被生生撕裂,眼球也几乎要掉出来,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怪物贪婪地撕咬着此人的血肉,尖锐的牙齿咬断了他的气管,让他发出“嗬嗬”的窒息声。 “救……救命……” 修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微弱的呼救,但很快便没了声息。 身体在怪物的撕咬下不断抽搐,很快,便被怪物贪婪地啃食殆尽,只剩下一摊血水、一些残破的衣衫和半张血肉模糊的脸。 …… 越来越多的修士倒在了怪物的利爪之下,凄厉的惨叫声、绝望的哀嚎声,以及兵刃交击的铿锵声交织在一起。 原本严密的防御阵型早已溃散,每个人都在为了生存而拼命挣扎,恐惧和绝望的情绪如同瘟疫一般在人群中迅速蔓延。 “逃!快逃!我们不是这些怪物的对手!” 褐衣修士眼见败局已定,悲痛地大吼一声,手中的金刀早已被鲜血染红,他浑身浴血,筋疲力尽,却依然咬牙苦撑。 带领着幸存的几个手下,且战且退,互相掩护,用尽浑身解数,拼命地朝着洞口突围。 他们一路留下同伴的尸体,用生命为代价,才勉强杀出了一条血路。 那些嗜血的小怪物们紧追不舍,发出兴奋而刺耳的嘶吼,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追了出去。 一时间,幽暗潮湿的洞穴之中,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就只剩风子垣、南宫若雪和钟月璃三人。 洞顶处,风子垣像壁虎一样紧紧地趴在“龙蜓”上。 他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发出任何声响,惊扰到下方那只恐怖的肉球妖兽。 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滴在冰冷的石壁上,又顺着石壁蜿蜒而下,消失在黑暗中。 下方,肉球妖兽沉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如同鼓点,一下一下地敲击着脆弱的神经,他只能紧紧地闭上眼睛,默默祈祷着肉球妖兽千万不要抬头向上看。 而南宫若雪和钟月璃更是躲在另一块布满青苔的巨石后面,两人紧紧地挨在一起,相互依偎着,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她们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眼中充满了恐惧。 南宫若雪紧紧地抓住钟月璃的手,指尖冰凉,手心也满是冷汗。 “师姐,我们…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钟月璃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哭腔。 南宫若雪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安慰道:“不会的,师妹,我们会没事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刻钟,或许是一个时辰,那个妖兽似乎也安静了下来,不再像刚才那般暴怒,巨大的身躯趴在地上,发出低沉的呼吸声。 就在风子垣几人以为躲过一劫,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时,异变突生。 突然,肉球妖兽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它那巨大的头颅微微抬起,缓缓转动眼珠,猩红的瞳孔中猛地迸射出两道骇人的红光,如同两把利剑般,扫视着洞穴的每一个角落。 洞穴的石壁都被这红光照得通红,仿佛被鲜血浸染过一般。 最终,它的目光锁定在了上方的风子垣身上。 红光骤然增强,如同两道实质化的光柱,紧紧地将风子垣笼罩在其中。 接着,一股无形的精神力量,如同汹涌的潮水般从下方席卷而来,狠狠地撞击在风子垣的脑海中。 他只觉头疼欲裂,仿佛有一把尖刀在不断地搅动着他的大脑,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五彩斑斓的光点在眼前飞舞,耳边嗡嗡作响,甚至听到了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以及妖兽兴奋的低吼声。 “啊!” 风子垣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双手不由自主地抱住头部,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最终,他再也支撑不住,从“龙蜓”上跌落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第281章噬人恶鬼 不知过了多久,风子垣的意识才从混沌中挣脱出来。 缓缓睁开双眼,眼前的世界一片朦胧,如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纱。 好一会儿,视线才逐渐清晰,幽暗潮湿的洞穴景象映入眼帘,刺鼻的酸臭味让人几欲作呕。 “这是什么地方?”风子垣心中疑惑,下意识地捏住鼻子,眉头紧锁。 四下望去,洞壁光滑湿润,像是某种生物的内脏。 “难道……我是在那肉球妖兽的肚子里?”这个念头如同一道惊雷,让他猛地打了个寒颤。 风子垣挣扎着坐起身,浑身酸痛,仿佛被巨石碾压过一般。 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头部,努力回忆着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南宫若雪和钟月璃呢?她们在哪里?”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南宫师姐?钟师姐?”试探性地呼唤了几声,回应他的只有空洞的回声。 难道,自己真的被那肉球妖兽给吞噬了? 就在这时,黑暗的尽头,传来一名女子痛苦的呻吟声,声音颤抖,带着一丝绝望,如同垂死之人最后的挣扎。 “哎哟……哎哟……” 这声音虽然微弱,但是在寂静的洞穴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是钟月璃的声音!” 风子垣心中一惊,立刻辨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洞穴的地面坑洼不平,到处都是尖锐的肉刺和滑腻的液体,让他几次险些摔倒。 他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着,穿过一片片黑暗,终于来到了声音的源头。 眼前的一幕,顿时让他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钟月璃半躺在一个散发着刺鼻酸臭味的小水池中,池水呈诡异的黄绿色,不断冒着气泡。 她的下半身浸泡在水中,像是被什么强酸性物质融化了一般,血肉模糊,露出了森森白骨,伤口处还在不断地冒着白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她痛苦地扭曲着身体,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颤抖着,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哀嚎,令人不忍卒听。 “钟师姐!你怎么了?” 风子垣惊呼一声,想要冲过去救她,却发现自己的靴子踩在一股不知名的液体上,冒着刺鼻的白烟,发出“呲呲”的声音。 他低头一看,只见靴子正在被迅速腐蚀,心中顿时一惊,连忙后退了几步。 “风师弟……疼……我好疼……”钟月璃的声音细若游丝,断断续续。 她痛苦地蜷缩着身体,娇弱的身躯微微颤抖,五官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扭曲,原本清澈明亮的双眸此刻也失去了神采,蒙上了一层痛苦的阴霾。 “你坚持住,我去找找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帮你!”风子垣焦急地环顾四周,却发现这个洞穴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钟月璃的哀号声越来越凄厉,她痛苦地喊道:“没用的……风师弟……我……我快要不行了……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风子垣心如刀绞,想要冲过去,却被眼前幽深的水池阻隔,仿佛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将彼此隔绝在两个世界。 他焦急地在水池边来回踱步,如同困兽般无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这种无力感几乎要将他逼疯。 “钟师妹……”风子垣哽咽着,声音颤抖得厉害,却无法再说出完整的话语。 渐渐地,钟月璃的呻吟声越来越微弱,断断续续,如同风中飘摇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 最终,那微弱的声音彻底消失了,身体也停止了颤抖,静静地趴在地上,唯有那双空洞的眼睛,依旧睁得大大的,倒映着洞穴幽暗的光线,其中凝固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她生前的痛苦。 风子垣双腿一软,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他双目无神,呆呆地望着钟月璃残缺不全的尸身,脑海中一片空白,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声音。 “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深深的绝望。 钟月璃生前的音容笑貌,曾经的欢声笑语如今却变成了冰冷的回忆,如同尖刀般刺痛着他的心脏。 “如果我再强大一些……如果我能保护好她……” 悔恨的念头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将他淹没。 …… 许久之后,风子垣才缓缓站起身,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用力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悲伤和痛苦强压下去。 “不,我不能倒下!我还要找到南宫若雪,我要活着离开这里!” 说完,风子垣继续朝前走去。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黑暗中摸索前行,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小心,仿佛害怕惊扰到潜伏在黑暗中的未知恐怖。 洞穴里寂静无声,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在回荡,以及偶尔传来的,不知名的奇怪“嘀嗒”声,如同水滴落在地面上,又像是某种生物的心跳声,让他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南宫若雪,你在哪里?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突然,他的脚碰到了一个硬物,心中一紧,连忙弯腰捡起来一看,借着微弱的光芒,发现这是一把精美的长剑,剑鞘上镶嵌着一颗闪闪发光的蓝宝石,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风子垣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南宫若雪的贴身佩剑——“月吟”。 “怎么会在这里?难道……” 他心中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继续向前摸索,没走几步,又发现了一支精美的发簪,簪子上雕刻着一只展翅翱翔的凤凰,栩栩如生,正是南宫若雪最喜欢的那一支。 “不!不可能!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心中嘶吼着,踉跄着站起身来,不顾脚下的酸液和腐蚀的疼痛,发了疯似的在洞穴中奔跑着,跌跌撞撞,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寻找,口中声嘶力竭地高喊着南宫若雪的名字: “师姐!师姐!你在哪里?回答我!师姐!” 绝望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却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 就在这时,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向下坠落。 “啊!” 风子垣坠落时发出一声惊恐的喊叫,身体不受控制地在空中翻滚,最后重重地摔进冰冷的池子中。 “扑通”一声巨响,腥臭的液体四溅,冰冷刺骨的池水瞬间将他包围。 一股刺鼻的酸臭味直冲鼻腔,风子垣剧烈地咳嗽起来,胃里一阵翻涌。 皮肤传来一阵阵灼烧般的疼痛,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他的血肉。 他拼命挣扎着想要爬出池子。 然而,池水似乎有一种奇特的魔力,让人浑身无力,手脚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根本动弹不得。 风子垣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原本完好的衣衫也开始溶解,露出下面血红的皮肉。 剧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让他几乎快要昏厥过去,不由得想起钟月璃那凄惨的死状,血肉模糊,白骨森森,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难道……难道我也要和她一样,被这些酸液活活腐蚀掉吗?不!我不要!” 他拼命地摇头,不希望自己也落得和钟月璃一样的下场,那样太痛苦,太恐怖了,宁愿死得干脆一些,也不愿承受这种被慢慢腐蚀的痛苦。 风子垣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紧紧地握在手中,冰冷的触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与其被这些酸液慢慢折磨致死,不如给自己一个痛快!” 心中想着,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他将匕首对准自己的心脏,感受着刀尖传来的冰冷。 “我风子垣也太窝囊了,竟然会死在这种地方,真是可笑!希望我再转世,能投个好胎,不要像这辈子一样,是个菜鸡,任人宰割!” 就在他闭上眼睛,准备狠狠地刺下去的时候,一个急促的声音从洞穴深处传了过来。 “风师弟……风师弟……” 这声音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绝望的内心。 “是谁?是谁在叫我?难道是南宫若雪?她还活着?” 第282章神秘地图 风子垣猛地睁开双眼,心脏怦怦直跳,如同擂鼓一般。 身下传来熟悉的湿冷触感,低头一看,自己依旧趴在“龙蜓”宽阔的背上。 “难道我中了幻术!”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划破脑海,惊得他冷汗涔涔,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大腿上传来的剧痛确信这不是梦境。 “风师弟,看这里!”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如同天籁一般。 风子垣连忙低头向下望去,只见南宫若雪正站在下方,仰着头焦急地看着他,神情凝重,眉宇间带着一丝担忧。 “师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到底怎么回事?钟师妹她……”风子垣激动地想要询问。 南宫若雪急忙竖起一根纤细的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噤声。“嘘!小声点,风师弟,先别说话!”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紧张。然后,抬起另一只手,指向肉球妖兽。 风子垣顺着她的指向望去,只见妖兽那隐藏在层层叠叠的肉褶之中的双眼,此刻正紧紧闭合着。 它的嘴巴微微张开,发出轻微的“呼噜”声,一丝丝黏稠的液体顺着嘴角缓缓流出,在肉球下方汇聚成一小摊散发着腥臭味的液体。 “它……它睡着了?”风子垣指着下方呼呼大睡的肉球妖兽,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是的,但不知道它会睡多久,”南宫若雪急促地说道,眉宇间带着一丝焦虑,“现在不是追究原因的时候,你快点去摘‘碧龙果’,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好!”风子垣不再犹豫,双腿轻轻一夹“龙蜓”的腹部,同时口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呼哨。 “龙蜓”心领神会,巨大的翅膀猛地一振,带起一阵狂风,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碧龙果”所在的方向飞去。 不过片刻,“龙蜓”便稳稳地停在了生长着“碧龙果”岩石旁。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略微激动的心情,从腰间取下一个特制的“灵果袋”,这袋子用特殊的材质制成,可以最大程度地保持灵果的新鲜和药性。 他一手紧紧抓住缰绳,以保持平衡,另一只手则缓缓伸向那簇散发着莹莹绿光的“碧龙果”。 “碧龙果”晶莹剔透,如同翡翠雕琢而成,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风子垣的动作轻柔而迅速,仿佛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他小心翼翼地将一颗颗“碧龙果”从枝头摘下,轻轻放入“灵果袋”之中,不敢有丝毫的损伤。 很快,“灵果袋”便鼓了起来,散发着浓郁的果香,令人垂涎欲滴。 “好了!” 风子垣低呼一声,将袋子系紧。 做完这一切,风子垣操控着“龙蜓”缓缓降落到地面,它巨大的爪子轻盈地落在坚硬的岩石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展现出惊人的控制力。 就在这时,风子垣眼角的余光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躺在不远处的地面上,一动不动。 “钟师姐!” 他惊呼一声,几乎是本能地从“龙蜓”背上一跃而下,一个箭步冲到那身影旁边。 借着昏暗的光线,他看清了那人的面容——正是昏迷不醒的钟月璃! 此时的她,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呼吸微弱,身上沾染着斑驳的血迹,看起来伤势不轻。 风子垣心中一紧,连忙俯下身去,颤抖地探了探她的鼻息,感受到那微弱的气息,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钟师姐!你醒醒!醒醒啊!”他轻轻拍打着钟月璃的脸颊,语气中充满了焦急和担忧。 “她没事,只是昏过去了。” 南宫若雪此时也走了过来,来到风子垣身边,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慰。“先把她扶到‘龙蜓’的背上,我们出去再说。” “呼!那就好!” 风子垣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钟月璃抱了起来。 “师姐,搭把手。”风子垣对南宫若雪说道。 南宫若雪点点头,和风子垣一起将钟月璃扶上了“龙蜓”宽阔的背部,让她舒适地靠在龙蜓柔软的绒毛上。 安顿好钟月璃后,风子垣不再犹豫,翻身跃上“龙蜓”的背部,一手抓住缰绳,一手轻轻拍了拍它的颈部。“好了,我们走!” “龙蜓”发出一声低沉的鸣叫,巨大的翅膀猛地一振,卷起一阵狂风,腾空而起,朝着“黑风穴”的洞口飞去。 …… “龙蜓”平稳地飞行在洞穴之中,风子垣不时低头查看钟月璃的情况,眉宇间满是担忧。 过了一会儿,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南宫若雪,轻声问道:“师姐,你要的东西找到了吗?” 南宫若雪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精致木盒,递给风子垣:“喏,都在这里了。” 风子垣却摆了摆手,并未伸手去接,只是淡淡说道:“不必给我看了,你收好便是。” 南宫若雪讶异地看了风子垣一眼,心中疑惑:他怎么对盒子里面的东西一点也不好奇? 风子垣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指着南宫若雪破损的衣衫和其中露出的伤口,关切地问道:“师姐,你……伤得重不重?” 南宫若雪指尖轻轻拂过衣衫下那道隐隐可见的红痕,感受到一丝轻微的刺痛,摇了摇头,语气淡然:“一点小伤,不碍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风子垣追问道,“那妖兽……怎么突然就睡着了?” 南宫若雪叹了口气,这才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那肉球妖兽其实是一种叫作‘巨灵山妖’的怪物,它能通过幻术迷惑猎物,然后将其吞噬……” 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当时惊险的场景,眼中闪过一丝后怕:“它先用幻术控制了你,然后又向我和月璃师姐发动了攻击。它的触手速度极快,我虽然勉强避开了要害部位,但还是受了点伤。师姐可就没我这么幸运,她没能躲开,直接被打晕了。” “原来是这样!”风子垣听到这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南宫若雪继续说道:“就在巨灵山妖准备对我发动致命一击的时候,它突然看到了我胸口佩戴的这枚龙鸟八角项链……” 她说着,将衣襟微微拉开,露出了一枚古朴的八角形项链,项链上雕刻着一些奇异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灵光。 “这是……”风子垣看着那枚项链,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遗物,”南宫若雪解释道,“据说可以克制巨灵山妖的幻术。” “原来如此……”风子垣恍然大悟,难怪那妖兽会突然睡着。 南宫若雪继续说道:“巨灵山妖看到这条项链后,就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立刻将我放了下来,然后……它打了个哈欠,就沉沉睡去了。” 说到这里,她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如同做梦一般。 “趁着它沉睡之际,我赶紧用项链解开了洞穴的禁制,”南宫若雪指了指手中的木盒,“这个,就是在山洞里找到的。” “木盒里面是什么?”风子垣好奇地问道。 南宫若雪轻轻打开木盒,露出一张用奇异文字书写的地图。“一张地图,”她说道,“我不认识上面的文字,也不知道它通往哪里。” 风子垣点点头,没有再追问。 终于,“龙蜓”飞到了“黑风穴”的入口。 两人从“龙蜓”背上跳下来,站在洞口,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一丝泥土的芬芳,两人心中都涌起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不醒的钟月璃也悠悠转醒,她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看着周围的环境,虚弱地问道:“我……我们出来了吗?” 第283章是我干的 风子垣刚想上前查看钟月璃的情况,脚步还没迈出,就见一道人影如同猎豹般从斜刺里猛地窜出。 此人速度极快,带起一阵劲风。 他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这才看清来人正是刚刚在洞穴中与那群妖兽激战的褐衣修士。 褐衣修士一把扣住了尚未清醒的钟月璃的咽喉,将她挟持在身前,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轻松。 此刻的他,模样凄惨至极,浑身浴血,衣衫褴褛,头发散乱,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一条腿怪异地扭曲着,大腿的位置缠着厚厚的绷带,绷带已经被鲜血染红,殷红的血液还在不断地往外渗透,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显然,此人受了不轻的伤,每移动一下,都牵动着伤口,让他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脸色也因为疼痛而扭曲变形。 褐衣修士双眼通红,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风子垣,语气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咬牙切齿地吼道:“肯定是你俩杀了我弟弟!我要你们血债血还!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说话时,口中喷出一股腥臭的血沫,溅落在钟月璃的脸上。 他手中的力道逐渐加大,钟月璃的脸色由苍白转为青紫,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口中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呃……呃……” “住手!” 风子垣见状,心中大惊,连忙喝止道,“这位道友,你冷静点!我们根本不认识你的弟弟!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双手微微抬起,掌心向外,做出一个安抚的姿势。 “少装蒜!” 褐衣修士怒吼一声,手臂的肌肉贲起,如同一条条虬龙般盘踞在他的手臂上,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钟月璃的脸色更加苍白,几乎快要窒息,眼球也开始往上翻,眼看着就要失去意识。 “能和这个贱人在一起的,肯定就是杀害我弟弟的凶手!”褐衣修士恶狠狠地瞪着钟月璃,眼中闪烁着凶光。 风子垣心中一凛,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来历——此人定是那个神秘组织中的一员! 他的语气瞬间转冷,眼神如刀锋般锐利:“原来跟曲东是一伙的混蛋,你个吃人血馒头的畜生!快放了我朋友,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褐衣修士狞笑一声,露出满嘴的黄牙,“这个贱人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朋友?她可没少跟我们一起吃带血的馒头!是不是啊,钟月璃?” 说着,他略微松开了钳住钟月璃脖颈的手,粗暴地拍了拍她的脸颊,发出“啪啪”的声响。 风子垣一听,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 他看向钟月璃,眼神中充满了疑惑,“钟师姐,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钟月璃眼神闪烁,惊恐地躲避着风子垣的目光,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看来你这个蠢货什么都不知道啊!”褐衣修士得意地大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这个贱人可没少给我们介绍她的师弟师妹,让这些人成为我们的……‘猎物’!哈哈!” 风子垣听罢,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他青筋暴起,怒吼道:“钟月璃!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钟月璃脸色惨白如纸,泪水如同决堤般涌出,她紧紧咬着下唇,身体微微颤抖着,最终无力地点了点头。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穆瑾瑜那张纯真无邪的笑脸,以及后来看到的那一幕幕惨不忍睹的景象。 强烈的悲痛和愤怒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要将他淹没。 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情感,只剩下浓浓的杀意。 他一字一顿地,用极度冰冷的声音问道:“你……到……底……认……不……认……识……穆……瑾……瑜?”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听到这个名字,钟月璃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雷击中一般。 她再也无法承受心中的压力,崩溃地捂着脸,大声哭喊起来:“对……对不起!我……我……我没想到他们会……会做那么残忍的事情!我……我……我只是……我只是想活下去……” 她语无伦次地哭喊着,声音凄厉,令人心碎。 风子垣面如寒霜,双眼瞪得老大,眼球上布满了血丝,仿佛要喷出火来。 “你们……俩……都……得……死!” “笑话!”褐衣修士不屑地冷笑道,语气中充满了轻蔑, “一个初元境的蝼蚁也敢对我大言不惭?让我来好好教教你什么叫生不如死!” 话音未落,褐衣修士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扑向风子垣,手中的金背大刀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如同厉鬼的哀嚎,直取风子垣的咽喉。 “来得好!” 风子垣暴喝一声,不退反进,脚尖一点地面,身形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出,手中法诀一掐,口中念念有词,七柄闪烁着青色光芒的“逐风”飞剑齐齐出鞘,化作七道流光,发出清脆的剑鸣声,迎上了褐衣修士的金背大刀。 一时间,刀光剑影,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火星四溅。 劲风呼啸,飞沙走石,周围的树木都被狂暴的真气震得瑟瑟发抖,树叶纷纷飘落。 褐衣修士虽然身受重伤,但毕竟是一名重元境巅峰的修士,实力远在风子垣之上。 只见他身形飘忽不定,如同鬼魅一般,出手狠辣,招招致命,每一招都直取风子垣的要害。 金背大刀在他手中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刀都蕴含着磅礴的真气,似要将风子垣撕成碎片。 刀锋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撕裂,发出阵阵爆鸣声。 另一边,风子垣也不甘示弱,操纵着七柄“逐风”飞剑,组成一个精妙的剑阵,与褐衣修士的金背大刀战在一起。 七柄飞剑速度极快,如同七道闪电,时而盘旋飞舞,时而如毒蛇般猛刺,不断地攻击着褐衣修士的要害,发出阵阵“叮叮当当”的脆响。 “小子,你的剑法倒是不错,可惜修为太低!” 褐衣修士一边挥刀抵挡着飞剑的攻击,一边冷笑道:“今日,你必死无疑!”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风子垣咬牙说道,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手中法诀变幻,七柄飞剑的攻击更加凌厉,速度也更快了几分,剑光闪烁,如同一片青色的光幕,将褐衣修士笼罩其中。 尽管风子垣的剑法精妙,但他毕竟只是初元境修为,在褐衣修士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风子垣渐渐感到力不从心,险象环生。 他的身上已经多了几道伤口,鲜血不断地流淌出来,染红了衣衫。 “师姐,你快走!这是我跟他的恩怨,与你无关!” 风子垣一边艰难地抵挡着褐衣修士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一边抽空冲着不远处的南宫若雪喊道。 南宫若雪眼神坚定,毫不犹豫地摇头道:“不!我曾经发过誓,一定要将这个邪恶的组织彻底铲除,解救那些被他们戕害的无辜之人!今日,我岂能置身事外!” 说罢,她手中长剑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身形一闪,加入了战局。 她身姿轻盈,剑法灵动,剑光如雪,飘忽不定,与风子垣联手对抗褐衣修士,暂时缓解了风子垣的压力。 “不自量力!” 褐衣修士一声冷笑,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他以一敌二,却丝毫不落下风,反而越战越勇,手中金背大刀挥舞得密不透风,如同一道金色的旋风,将风子垣和南宫若雪牢牢困在其中。 他瞅准一个空隙,虚晃一招,金背大刀带着凌厉的刀风,逼退风子垣。 “师姐,小心!”风子垣连忙提醒,但褐衣修士的速度太快了。 说时迟,那时快,褐衣修士收回金背大刀,五指曲张,如同鹰爪般探出,带着凌厉的劲风,直取南宫若雪的胸口。 南宫若雪心中一惊,娇喝一声:“不好!” 她急忙向后闪躲,堪堪避开了褐衣修士的致命一击。 然而,褐衣修士早有预料,化爪为掌,掌心蕴含着浑厚的真气,狠狠地击打在南宫若雪的肩头。 “啊!” 南宫若雪躲闪不及,发出一声痛呼,只觉得肩头传来一阵剧痛,仿佛骨骼都被震碎了一般。 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击飞,纤细的身躯倒飞而出,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风子垣见状,目眦欲裂,悲愤交加,怒吼道:“师姐!” 南宫若雪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胸口剧烈起伏着,痛苦地咳嗽了几声。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感觉浑身无力,眼前一黑,便昏迷了过去。 风子垣狠狠地瞪着褐衣修士,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第284章金铁交鸣 褐衣修士见状,得意地大笑起来:“哈哈!不自量力的小丫头!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说罢,褐衣修士眼中凶光毕露,手中金刀光芒暴涨,真气如同火焰般缭绕,化作一道金色的闪电,带着开山裂石之势,朝着风子垣狠狠劈下。 风子垣感受到那股排山倒海般的气势,不敢硬接,连忙掐动法诀,七柄飞剑发出清越的剑鸣,化作七道青色流光,迎上金刀。 “叮!”第一柄飞剑率先与金刀相撞,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如同金石相击。 剑身瞬间出现一道清晰的裂痕,剑身剧烈颤抖,被震飞出去,插入地面,兀自嗡鸣不止。 褐衣修士力道不减,金刀去势不歇。 “叮!”第二柄飞剑紧随其后,撞击在金刀之上。 这一次,飞剑没能像第一柄那样仅仅留下裂痕,而是直接从中断裂,断成两截,飞溅而出。 “叮!叮!叮!” 紧接着,第三柄、第四柄……七柄飞剑如同飞蛾扑火般,前仆后继地撞上势不可挡的金刀,却都被无情地斩断。 清脆的断裂声接连响起,如同死神的丧钟,宣告着它们的终结。 四溅的火花,如同节日焰火般绚烂,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耀眼的轨迹。 “叮叮当当”的脆响声不绝于耳,震得人耳膜生疼。 七柄断剑如同断线的风筝般,无力地散落一地,仿佛在哀鸣着它们的命运。 而风子垣,则被金刀上传来的巨大反震之力震得倒飞而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他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喉咙一甜,“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地面。 “去死吧!” 褐衣修士并没有收手,他面目狰狞,眼中凶光大盛,手中金刀高高举起,带着凛冽的杀气,朝着风子垣狠狠劈下。 金色的刀芒势不可当,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直取风子垣的性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沉默不语的钟月璃突然挣扎着站了起来。 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身上血迹斑斑,身体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可她眼神坚定,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绝,张开双臂,踉踉跄跄地向前冲去,用自己瘦弱的身躯,如同飞蛾扑火般,挡在了风子垣面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师弟……快走……” “不要!” 风子垣的瞳孔骤然收缩,惊恐地大喊,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褐衣修士的金刀威势不减,带着凛冽的杀气,狠狠地砍在了钟月璃的背上。 刀锋入肉的声音清晰可闻,伴随着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声,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 “呃……” 钟月璃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洒在风子垣的脸上,温热而腥甜。 她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般,无力地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钟月璃!” 风子垣目眦欲裂,悲痛欲绝的嘶吼响彻山谷,心如同被万箭穿心般疼痛,一股无边的暴怒和绝望汹涌而来,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跪倒在钟月璃身旁,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却又不敢。 褐衣修士见风子垣没了武器,又跪倒在地,以为他就要束手待毙。 他狞笑着,举起金刀,刀尖指向风子垣,一字一句地说道:“小子,下去为我弟弟陪葬吧!” 就在此时,风子垣缓缓抬起头,却放声大笑起来。 这笑声并非愉悦,而是充满了癫狂。 “你笑什么?”褐衣修士见状,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不禁皱眉问道。 风子垣没有理会他的质问,一手捂着肚子,一手颤抖着指着褐衣修士,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披头散发,衣衫褴褛,脸上沾满了鲜血和尘土,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说,你到底在笑什么?”褐衣修士有点急了,近乎咆哮着喊道。 风子垣的笑声戛然而止,猛地抬起头,血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褐衣修士,语气森冷如冰:“你的确很强,” 他缓缓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所以,你惹得我很生气!” 说着,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枚漆黑的丹药——真魔丹,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狂暴的能量瞬间涌遍全身,如同火山爆发般,在他的体内肆虐。 他的双眼瞬间变得血红,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煞气,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让人不寒而栗。 褐衣修士感受到这股恐怖的煞气,心中一惊,不禁后退了半步,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惧。 风子垣仰天长啸,啸声凄厉,震耳欲聋,如同厉鬼的哀嚎,在山谷中回荡。 随着他的啸声,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在他身后缓缓出现,旋涡中鬼气森森,阴风阵阵,仿佛连接着地狱的大门。 “出来吧!煞妖王!”风子垣一声暴喝。 旋涡中心逐渐浮现出一双猩红的眼睛,冷漠、凶戾,仿佛能穿透灵魂。 接着,一只狰狞的利爪缓缓探出,指甲如勾,漆黑的甲片闪烁着寒芒。 瞬间,伴随着低沉的咆哮声,一道巨大的黑影从旋涡中踏出。 褐衣修士仰望如山一般的“煞妖王”,感受着它身上滔天的煞气,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脸色苍白如纸。 “这……这到底是什么怪物?”他语无伦次地嚷道,“你……你怎可能召唤出这种东西?” 风子垣负手而立,神色冷漠,如同一尊冰雕,那深邃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瑟瑟发抖的褐衣修士。 他缓缓抬起右手,修长的手指指向褐衣修士,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如同地狱判官宣读着死亡的判决:“杀了他!” “煞妖王”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猛地一挥巨大的黑色双翼,狂风呼啸,飞沙走石,庞大的身躯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褐衣修士,巨大的利爪闪烁着寒光,似要将褐衣修士撕成碎片。 褐衣修士惊恐万状,拼命挥舞着手中的金刀,想要抵挡“煞妖王”的攻击。 然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的抵抗显得如此无力。 “煞妖王”锋利的利爪轻易地撕碎了他的防御,将他狠狠地钉在了地上。 “啊——” 褐衣修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飞溅,染红了大地。 与此同时,风子垣手腕一翻,“玄霜”剑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 他并指如剑,凌空虚划,一道玄奥的符文凭空浮现,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然后缓缓印在剑身之上。 “玄霜”剑光芒大盛,寒气缭绕,如同一条苏醒的幽蓝色冰龙,发出阵阵低沉的龙吟之声,令人不寒而栗。 “去!”风子垣一声低喝,“玄霜”剑化作一道幽蓝色的闪电,带着刺骨的寒意,配合“煞妖王”,一同攻向褐衣修士。 褐衣修士挣扎着站起来,连忙将真气疯狂地注入金刀之中。 金刀光芒暴涨,金光灿灿,如同一个小太阳一般耀眼,照亮了周围的夜空。 刀身之上,隐隐浮现出一条金龙的虚影,发出阵阵龙吟之声。 他挥舞金刀,身形如同陀螺般旋转,奋力抵挡“煞妖王”的攻击。 刀光闪烁,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金色屏障,将“煞妖王”势大力沉的利爪一次次格挡开来。 他时而跃起,时而翻滚,时而劈砍,时而格挡,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展现出极高的战斗技巧。 “铛!铛!铛!” 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如同密集的鼓点,震耳欲聋。 火花四溅,如同满天的星辰,照亮了两人交战的区域。 “煞妖王”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排山倒海般的气势,褐衣修士则凭借着精妙的刀法和强大的真气,一次次化解了危机。 一时间,两人竟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胜负。 然而,“煞妖王”的力量太过强大,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让褐衣修士疲于招架。 随着时间的流逝,褐衣修士虽然竭力抵挡,却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的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虎口已经被震裂,鲜血顺着刀柄流淌下来,染红了刀柄,握刀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怪物?”褐衣修士心中暗骂,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令人绝望的对手。 就在这时,风子垣看准时机,目光如电,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手腕一抖,再次挥动“玄霜”剑。 只见一股幽蓝色的剑气,如同毒蛇般,悄无声息地绕过褐衣修士挥舞的金刀,带着刺骨的寒意,直奔他的胸口而去。 “不好!”褐衣修士心中警铃大作,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第285章各不相欠 生死关头,褐衣修士的潜能被彻底激发。 眼见“玄霜”剑裹挟着凛冽寒气,如毒蛇吐信般袭来,他知道,一旦被击中,必死无疑! 求生的本能让他猛地转身,瘦削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将全身真气不要命地灌注于手中金刀之中。 金刀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刀身金光暴涨,光芒万丈,如同初升的旭日,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金光迅速凝聚,化作一道耀眼的金色匹练,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全力迎向身后袭来的“玄霜”剑,誓要与这致命一击决一死战! “轰!” 一声巨响,金刀与“玄霜”剑碰撞之处,气浪翻滚,周围的树木都被震得瑟瑟发抖,落叶纷纷飘零而下。 褐衣修士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袭来,虎口瞬间震裂,鲜血淋漓,金刀险些脱手而出。 他闷哼一声,踉跄后退,五脏六腑都仿佛被震碎了一般。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煞妖王”抓住这稍纵即逝的良机,巨大的利爪如同精钢铸成,带着毁灭一切的恐怖力量,狠狠地抓向褐衣修士的肩膀。 “刺啦——” 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声,褐衣修士的护体灵光如同纸糊的一般,被“煞妖王”的利爪轻易破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紧接着,利爪透体而入,深深地嵌入他的血肉之中。 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半边身子。 剧烈的疼痛让褐衣修士几乎昏厥过去,他咬紧牙关,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丝痛苦的闷哼。 与此同时,与金刀相持的“玄霜”剑的寒气,也乘虚而入,瞬间侵入体内。 这股极致的寒意迅速蔓延开来,将体内的经脉、血液,甚至灵魂都冻结起来,让他感受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绝望。 “你……你……” 褐衣修士浑身颤抖,低头看着自己被冻结的伤口,鲜血已经变成了暗红色,甚至开始结冰。 “铛——” 他手中的金刀无力地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褐衣修士无力地瘫倒在地,身体开始逐渐被一层薄薄的冰霜覆盖,寒气侵蚀着身体,让他瑟瑟发抖。 风子垣缓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冰冷地问道:“告诉我,你背后的那个神秘组织,叫什么名字?” 褐衣修士艰难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风子垣,一言不发,眼中充满了仇恨和怨毒,如同要喷出火来。 风子垣见状,眉头一皱,毫不犹豫地举起“玄霜”剑,然后狠狠地刺入对方的大腿。 “啊!” 褐衣修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触电一般。 “说!告诉我!”风子垣再次逼问道,语气更加冰冷。 褐衣修士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用最恶毒的眼神狠狠盯着风子垣,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你别想从我这里套出有关组织……的任何信息!还有……这个组织……是你……惹不起的……存在!他们……会替我……报仇的!” 话音刚落,褐衣修士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仿佛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然后,他双手紧握成拳,浑身的肌肉紧绷,如同拉满的弓弦,猛地催动意念,引爆了体内的“噬心蛊王”。 “不好!”风子垣见状,脸色骤变,立刻向后急退,同时伸手一挥,一道真气屏障出现在他的面前。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与此同时,褐衣修士的身体爆裂开来,化作漫天血雾,碎肉和骨渣四处飞溅,如同下了一场血雨,空气中都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地面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大坑,还在冒着青烟,散发着刺鼻的焦煳味。 风子垣的真气屏障也被这股强大的冲击波震得粉碎,他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看着眼前这惨烈的景象,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道:“该死,又玩这一招!”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情。 他单手掐诀,将“煞妖王”收回体内,黑色的旋涡消失不见。 做完这一切,他立刻盘膝而坐,从怀中掏出一枚莹白色的丹药——降魔丹,毫不犹豫地吞服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气息流遍全身,将体内狂暴的煞气压制下去。 他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站起身来,走到南宫若雪身边,仔细检查她的伤势。 只见她脸色苍白,气息微弱,胸口处衣衫破碎,露出一个清晰的掌印,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紫色。 “还好,伤势不算太重。”风子垣松了一口气,连忙从怀中掏出一枚疗伤丹药,小心翼翼地喂南宫若雪服下。 很快,她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南宫若雪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迷茫。“我……我这是怎么了?” 她虚弱地问道,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风子垣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躯,又从“储物囊”中取出一个柔软的锦垫,轻轻地铺在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扶着靠在上面。 “别乱动,”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你刚服了药,需要休息一会儿,否则会加重体内的伤势。” 南宫若雪这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连忙问道:“那个褐衣修士呢?他怎么样了?” 风子垣眉头微皱,语气低沉地说道:“他已经被我杀了。” “什么!”南宫若雪闻言,顿时一惊,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风子垣,“你……你杀了他!” “呃……” 一声微弱的呻吟打破了两人的谈话。 只见钟月璃的眼皮微微颤动,睫毛轻抖,缓缓睁开双眼,眼神迷离,意识还有些模糊。 南宫若雪的目光落在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钟月璃身上。 “月璃师姐……她……” 风子垣没有接话,默默地站起身来,捡起地上的“玄霜”剑,缓缓走到钟月璃身边,剑尖缓缓下移,最终指向了她的咽喉。 锋利的剑刃散发出森冷的寒光,映照着钟月璃苍白的脸庞。 “风师弟,别……” 南宫若雪心中一颤,下意识地想要阻止,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最终只吐出这两个字。 钟月璃艰难地睁开双眼,视线模糊中,看到那柄闪烁着寒光的“玄霜”剑正指着自己。 恐惧的阴影瞬间笼罩了她,可她却没有丝毫躲闪,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 接着,她用尽全身力气,从干裂的嘴唇中挤出几个字:“杀……杀了我吧……” 风子垣目光冰冷,没有说话,手中的“玄霜”剑微微颤抖,似乎没有下定决心。 钟月璃惨然一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凉,用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出身贫寒……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很知足了……” 说着,两行清泪顺着眼角缓缓流淌下来,在苍白的脸上划出两道清晰的痕迹。 “我从小就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 她回忆起儿时的苦难,声音哽咽,“每天都在为了一口吃的而奔波,冬天,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后来,我遇到了他们……” 钟月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们给了我……我想要的一切……金钱、地位……还有力量……” 她顿了顿,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我拥有了漂亮的衣服,美味的食物,还有强大的力量……我以为我终于可以摆脱过去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了……” 她苦涩一笑,继续说道:“可是我渐渐迷失了自我,为了保住这一切……我……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难以启齿,“我介绍了很多……师弟师妹给他们……让他们……”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话语中未尽之意,却让人心知肚明。 “这一次……我被追杀……就是因为……我想摆脱……这个组织……对我的控制……” 她艰难地呼吸着,仿佛每说一个字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风师弟,我知道我不是人,求你……杀了我吧……”她的眼中充满了痛苦,“我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了……” 说完,钟月璃缓缓地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泪珠,如同晶莹的露珠,在风中轻轻颤抖。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仿佛一具失去了灵魂的空壳。 风子垣手中的“玄霜”剑停在半空中,剑尖距离钟月璃的咽喉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他的手微微颤抖,迟迟没有落下。 风子垣的内心深处,仿佛有两种声音在激烈交战。 一个声音冰冷无情,不断地提醒他为那些无辜的受害者复仇;另一个声音柔软而悲悯,低低地诉说着钟月璃的身不由己,劝他不要痛下杀手。 他沉默地伫立着,剑尖低垂,却迟迟没有挥下。 最终,风子垣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缓缓地将“玄霜”剑收回。 他也没有追问那个组织的任何信息,因为钟月璃的体内肯定潜伏着“噬心蛊”。 “为……为何……不杀我?”钟月璃望着风子垣,心中充满了不解。 风子垣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站立着。 好一会,他回过头,目光重新落在钟月璃的身上,“你曾救我一命,如今我便还你一命。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第286章闭关修炼 钟月璃听到风子垣这决绝的话语,心如刀绞,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她从未想过,生命中第一次想要与一人厮守终生的念头,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被扼杀在摇篮里。 双目痴痴地望着风子垣,眼中噙满了泪水,晶莹的泪珠顺着面颊滑落,滴落在尘土中,摔得粉碎,如同她此刻破碎的心。 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千言万语,最终都化作了一声哽咽的呜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风子垣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也不好受,可长痛不如短痛,有些事情,必须尽快做一个了断。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扔在钟月璃脚边,语气平静地说道:“这些丹药,可以帮你保命,或许还能治好你的伤。好自为之吧。” 说完,风子垣不再看钟月璃一眼,转身走到南宫若雪身边,轻轻将她扶起来。 南宫若雪脸色依旧有些苍白,身体也有些虚弱,但她还是努力地站直了身体,强忍着身上的疼痛。 “师姐,我们走吧。”风子垣柔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南宫若雪深深地看了钟月璃一眼,眼神复杂。 最终,她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风子垣扶着南宫若雪,小心翼翼地爬上“龙蜓”宽阔的背部,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让她坐下。然后,他轻轻一跃,坐到“龙蜓”的头部,抓住缰绳。 “抓紧了,师姐。”风子垣提醒道。 南宫若雪轻轻地“嗯”了一声,伸出手,轻轻地环住了风子垣的腰。 她将脸轻轻地贴在风子垣的背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甜蜜和安心,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感到无比的踏实和幸福。 这一刻,她仿佛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和忧愁,只想静静地依偎在他身旁,享受这片刻的宁静与温馨,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风子垣心事重重,并未察觉到身后南宫若雪的异样。 他双腿轻轻一夹“龙蜓”的腹部,“龙蜓”巨大的翅膀缓缓扇动,带起一阵微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和尘土,然后逐渐加快,最终化作一道青色的流光,消失在天际。 只留下躺在地上的钟月璃,孤零零一人,望着风子垣离去的方向,泪流满面。 她蜷缩着身子,双手捂着脸,低声啜泣着。 此刻,她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倒流,回到那个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刻,她绝对不会再被贪婪和欲望蒙蔽双眼,做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风子垣已经离开了,带着对她的失望和决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留下她独自一人,在承受着良心的谴责和无尽的孤独。 “雪鸮”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划破天际,朝着“神武国”方向疾驰而去。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吹得风子垣衣袂猎猎作响,乌黑的长发在风中狂舞。 下方,连绵起伏的山峦如同一条条沉睡的巨龙,静静地匍匐在大地之上。蜿蜒曲折的河流如同一条条银色的丝带,点缀在群山之间。 远处,一座座城池若隐若现,炊烟袅袅,如同人间仙境。 风子垣望着下方,呆呆地出神,沉默良久,思绪万千。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看向正在操控“雪鸮”的南宫若雪,开口问道:“师姐,你……你怎么看钟月璃的事情?” 南宫若雪此刻正全神贯注地操控着“雪鸮”,听到风子垣的问话,她秀眉微皱。 沉吟片刻,她轻叹一声,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她虽然犯下大错,助纣为虐,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回头,良心未泯,也算是……罪不至死吧。” 她顿了顿,目光从下方的景色移到风子垣的脸上,忽然嘴角一扬,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说道:“不过,师弟,你该不会是因为她长得漂亮,楚楚可怜,所以才不忍心下手吧?” “哎,师姐!”风子垣闻言,顿时哭笑不得。 他连忙转过头去,俊俏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红晕,连忙否认道,“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是那种人!我这是……我这是……” 他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得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给南宫若雪翻白眼,以示抗议。 南宫若雪见状,不禁扑哧一笑说道:“好了,不逗你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她语气柔和了几分,目光再次转向下方,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幽幽说道:“其实,我也很同情她的遭遇,只是……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任由“雪鸮”载着他们,朝着目的地飞去。 …… 接下来的日子里,南宫若雪陪着风子垣完成了一系列的宗门任务,他们配合默契,一路过关斩将,效率极高。 任务完成后,两人一刻也不敢耽搁,马不停蹄,披星戴月地赶回了“星辰道”。 风子垣甚至顾不上梳洗和休息,立刻去见了宋玄,真真假假地向他汇报了此次任务的经过,并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打算闭关一段时间,提升修为。” 宋玄听完风子垣的汇报,点点头,赞许道:“也好,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提升修为才是正道。你需要什么资源,尽管跟宗门提,宗门会全力支持你的。” 风子垣谢过宋玄后,便径直前往“仙赁阁”,准备租一个合适的洞府闭关破境。 “仙赁阁”内,古朴典雅,一派仙家气象。紫檀木的桌椅,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墙壁上悬挂着几幅水墨山水画,栩栩如生,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 一个年轻样貌普通的女弟子正对着摆放在柜台后的铜镜搔首弄姿,时不时对着镜子抛个媚眼,涂脂抹粉,顾盼生姿,似乎对自己的模样十分满意,颇有些自恋。 风子垣走到柜台前,礼貌地拱手说道:“这位师姐,我想租一个洞府闭关。” 女弟子正对着镜子顾影自怜,听到有人说话,才懒洋洋地抬起头,漫不经心地扫了风子垣一眼。 见他衣着朴素,气质平凡,不像是什么有钱人,心中有些不屑。 她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摆弄着手中的脂粉盒,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想租什么样的洞府?我们这里有各种档次的洞府,灵气充裕程度不同,价格也不一样。灵气越充裕的洞府,价格自然也就越贵。” 风子垣摇摇头,说道:“我不需要灵气太充裕的,只要位置安静,景色好就可以了。” 女弟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心想:原来是个穷鬼。 她随手指了指墙上的一张地图,说道:“这些都是灵气稀薄的洞府,价格也比较便宜,你自己选吧。” 风子垣仔细看了看,最终指着一个位于角落,标记着“竹篁居”的洞府说道:“就这个吧!” 女弟子顺着风子垣的手指看去,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眼皮都没抬一下,一边摆弄着自己新涂的蔻丹,一边懒洋洋地说道:“呦,眼光倒不错。不过这个‘竹篁居’价格可不便宜,一个月要五千块下品元石呢!你看,旁边这个‘清风洞’就便宜多了,一个月只要一千块下品元石,灵气也不比‘竹篁居’差上太多,您要不考虑考虑?” 风子垣摇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不用了,就要‘竹篁居’。” 女弟子见风子垣不为所动,心中更加轻视,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心想:瞧你那打肿脸充胖子的穷酸样,估计想按天租吧,这种人我见多了,明明囊中羞涩,还要装出一副很有钱的样子。 她一边漫不经心地修着指甲,一边语气敷衍地说道:“那好吧,你要租多久?我先声明,我们这里一个月起租,概不赊账,概不讲价。” 风子垣点点头,从“储物囊”中掏出一袋沉甸甸的“元石”,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放在了柜台上。 “这是三千块中品元石,我先租个五年,不够的话,我再来找你续租。” 女弟子看着那一大袋“元石”,顿时愣住了。 她原本以为风子垣是个穷屌丝,没想到竟然是个隐藏的金主!她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猛地一抖,差点把指甲油弄洒了。 她连忙堆起笑容,语气也变得无比殷勤:“哎哟,师弟真是好眼光!‘竹篁居’虽然偏僻,但是视野极好,而且非常安静,灵气虽然稀薄了些,但胜在环境清幽,最适合闭关修炼了!师弟真是慧眼识珠!还有什么需要吗?我可以为你安排……” 风子垣没有理会她的殷勤,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拿起洞府的钥匙,转身离开了“仙赁阁”。 女弟子看着风子垣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刚才的态度,让她错失了一个讨好金龟婿的机会。 她跺了跺脚,心中暗骂自己有眼无珠,恨不得扇自己两记耳光。 第287章踏入重元 “竹篁居”,位于“星辰道”后山深处一处僻静幽深的峡谷之中,周围翠竹环绕,古木参天,环境清幽。 入口处,一块巨大的青石上刻着“竹篁居”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笔走龙蛇,气势磅礴。 洞府内,地面铺着光滑的青石板,一尘不染。 墙壁上镶嵌着几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夜明珠,将整个洞府照亮得如同白昼。 一张简单的石床靠墙摆放,上面铺着柔软的雪白兽皮,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旁边放着一个蒲团,以及一个古朴的炼丹炉。 洞府深处,还有一汪清泉,泉水叮咚作响,清澈见底,灵气盎然。 此外,别无他物,更显几分清净之意。 风子垣走进洞府,环视四周,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闭关之前,他特意跟马胖子、陆小鱼、孙离等一众好友喝了一顿大酒,把酒言欢,依依惜别。 还特意去坊市采买了一批闭关所需的物资,包括大量的灵石、丹药、符箓、阵法材料等等。 这次闭关的目标只有一个——不进入重元境,绝不出关! 他将朏朏唤了出来,吩咐道:“接下来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了。帮我炼制‘重元丹’,越多越好。等我突破到重元境,一定好好奖励你。” “收到,主人!” 朏朏轻盈地跳到炼丹炉旁,熟练地将各种药材和灵石按照一定的顺序和比例放入炉中,开始忙碌地炼制丹药。 一股浓郁的药香弥漫开来,充满了整个洞府。 随后,风子垣走到蒲团前,盘膝而坐,调整呼吸。 他从“储物囊”中取出一枚“练气丹”,丹药通体雪白,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他将丹药放入口中,化作一股精纯的能量,流遍全身。 待药力完全化开后,风子垣这才取出“天罡灵气诀”第三,四层的功法开始修炼。 随着他的心神渐渐沉浸其中,“五圣珠”开始大亮,灵气开始缓缓地朝着他汇聚而来,如同涓涓细流,汇入大海。 洞府内,灵气氤氲,越来越浓郁,风子垣的身影渐渐被一层淡淡的紫光笼罩,如同沐浴在圣光之中。 接下来的时间里,风子垣几乎完全沉浸在修炼之中。 洞府内,他如老僧入定般,每隔几日吞服一颗“重元丹”,引导丹药所化的精纯能量与自身的“紫冥真元”交融。 这过程如同淬炼神兵,将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极阴与极阳强行融合,锻造出一种全新的灵气——两极之气。 “两极之气”霸道无比,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如同两条桀骜不驯的蛟龙,相互撕咬,翻江倒海。 剧痛如影随形,仿佛烈火焚身,又似万针攒刺,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肉体和精神。 这种痛苦深入骨髓,直达灵魂深处,如同凌迟般,将他一片片地剥离,再重新组合。 每一次的修炼,都是一次生与死的考验。 纵然痛不欲生,他仍紧守本心,不断地告诫自己:“唯有忍受这非人的痛苦,才能最终超越极限,达到更高的境界!” 就这样,风子垣在无尽的痛苦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坚持着。 就如一块顽石,在岁月的冲刷下,不断地被磨砺,被雕琢,最终将蜕变成一块闪耀着光芒的璞玉。 他坚信,只要自己足够坚定,终有一日,能打破桎梏,成就无上大道。 …… 三年时间,转瞬即逝,如同白驹过隙。 洞府内,灵气氤氲,紫色的光晕流转,缓缓荡漾。 风子垣盘膝而坐,周身紫光缭绕,衣衫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他双目紧闭,眉头紧锁,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上滚落,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甚至渗出一丝丝血迹。 “轰!” 一声闷响自风子垣体内传出,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般。 他闷哼一声,身子剧烈颤抖,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身前的石板。 “噗!” 风子垣气息紊乱,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可他眼神依旧坚定,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 他颤抖的手,急忙从“储物囊”中取出一枚龙眼大小,通体赤红的丹药——重元丹。丹药表面流光溢彩,散发着浓郁的药香。 “咕噜!” 风子垣一口吞下“重元丹”,丹药化作一股精纯的能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仿佛一条条火龙在他经脉中游走,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啊!” 风子垣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身体剧烈颤抖,青筋暴起,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 “阴阳合一,水火相济!” 风子垣心中默念口诀,引导着这股狂暴的能量,按照“紫冥真元”的运行路线,缓缓运转。 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体内碰撞、交融,发出阵阵轰鸣之声。 风子垣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撕裂成两半,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要昏厥过去。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一片黑暗,耳边传来阵阵鬼哭狼嚎之声,仿佛置身于炼狱之中。 “坚持住,快要突破了!” 风子垣心中怒吼,强忍着剧痛,拼命地运转着“紫冥真元”。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风子垣身上的紫光越来越盛,最终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形成一个巨大的紫色光茧。 光茧内,风子垣的身体仿佛一个熔炉,不断地熔炼着体内的能量。 他的肌肤、骨骼、经脉都在这股能量的冲击下不断地破碎、重组,变得更加坚韧强大。 不知过了多久,风子垣体内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如同冰雪消融一般。 “咔嚓!”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他体内爆发而出,震得整个洞府都微微颤抖。 风子垣缓缓睁开双眼,双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如同两把利剑,划破虚空。 “终于……突破到重元境了!” 他握了握双拳,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骨骼发出噼啪的脆响。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自信,从心底油然而生,充盈着他的四肢百骸。 三年时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风子垣在这幽暗的洞府中,经历了难以想象的痛苦折磨。 他几乎将重元丹当饭吃,一枚枚珍贵的丹药被他吞入腹中,化作精纯的能量,淬炼着他的身体,锤炼着他的意志。 最初的时候,吞服重元丹,都如同经历一场炼狱般的煎熬。 极阴极阳两股力量在他体内猛烈冲撞,撕裂着他的经脉,灼烧着他的骨髓,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让他几度想要放弃。 可他始终咬牙坚持,凭借着顽强的毅力,一次又一次地挺了过来,不断地控制着体内能量的流动,努力将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融合在一起。 渐渐地,他开始适应这种痛苦,甚至能够从中感受到一丝丝的快感,好像一个技艺精湛的工匠,在不断地锤炼着一件绝世神兵。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风子垣体内的“两极之气”日渐精纯凝实,最终在他丹田之中化为两条首尾相衔的“阴阳游鱼”。 这两条游鱼,一黑一白,绕着丹田中心缓缓游动,宛如日月经天,生生不息。 “阴阳游鱼”乃是“两极之气”的至高境界,极难修炼,百万无一。 传说只有那些天赋异禀,且拥有大毅力、大机缘之人,方能窥得其中奥妙。 尽管他的“阴阳游鱼”尚处于初级阶段,不过寸许大小,通体略显虚幻,游动之间也显得有些迟缓笨拙。 然而,它们却蕴含着天地间至阴至阳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彼此交融,达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平衡。 阴极生阳,阳极生阴,相互转化,循环往复,构成了一个完美的能量循环。 “阴阳游鱼”的出现,标志着他的修为更上一层楼,踏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风子垣能清晰地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强大,只要假以时日,勤加修炼,这两条阴阳游鱼便会不断壮大,最终化为真正的“阴阳神鱼”,翱翔于九天之上,吞吐日月精华,掌控天地之力。 到那时,他便可一飞冲天,傲视群雄,成就一番无上的伟业。 也正是在“阴阳游鱼”的滋养下,他的修炼速度远超常人。 寻常修士,修炼到重元境,往往需要耗费数十年光阴,更有甚者,终其一生也无法触及这一境界。 而他,仅仅用了三年时间,便达到了旁人梦寐以求的境界。 更令人惊叹的是,由于他修炼方式的特殊性,他的“两极之气”比同阶修士更加凝实精纯,威力也更加惊人。 举手投足间,便能引动天地之力,阴阳二气流转,攻守兼备,变化莫测。 他自信,同阶之中,难逢敌手! 第288章水火相融 进入重元境,风子垣终于可以同时操控两种元素之力了。 他缓缓抬起双手,掌心之中,水波荡漾,清澈透明,散发着淡淡的寒气。 这股熟悉的水之力,如同涓涓细流,又似浩瀚大海,是他多年修炼的成果。 “接下来,该选择第二种元素了。”风子垣心中暗道。 水、火、土、风、金……各种元素之力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就选择火元素吧!”他心中有了决断,“火之力至刚至阳,攻击力强大,与我已有的水元素相辅相成,阴阳调和,刚柔并济,正适合我的战斗风格。” 做好决定,风子垣不再犹豫,他调整呼吸,摒除杂念,闭上双眼,凝神静气,开始默念火之力的修炼法诀。 古老而晦涩的咒语在心中回荡,他尝试引动天地间的火元素之力,为己所用。 然而,火元素远比水元素难以掌控。 半年过去了,风子垣每日苦修不辍,却始终不得要领。 有时候,他根本无法召唤出火之力,仿佛天地间的火元素都躲着他一样;有时候,他好不容易召唤出了火之力,却如同召唤出了一头桀骜不驯的野马,狂暴的火焰四处乱窜,难以控制。 好几次,险些被自己召唤的火焰所吞噬,甚至有一次,他与死神擦肩而过,差点葬身火海。 一次次的失败,让风子垣心中不免有些焦躁。 数月后的一个夜晚。 一丝丝火红色的灵气,如同萤火虫般,从周围的草木、空气中缓缓汇聚而来,环绕在风子垣的身旁。 渐渐地,他的掌心之中,出现了一点火星,微弱如豆,却散发着炽热的气息。 它轻轻跳动着,如同一个初生的生命,充满了活力和希望。 风子垣眼神专注,双手缓缓抬起,掌心的火焰也随之升腾而起,在面前逐渐变形、凝聚。 火焰逐渐拉伸、延展,最终形成了一个高大威猛的火武士,它身披熊熊燃烧的火焰铠甲,手持一柄由纯粹火焰凝聚而成的战刀,刀身上跳动着金色的火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火武士的双目如同两团燃烧的火球,散发着慑人的光芒,静静地伫立在风子垣面前。 风子垣心念一动,火武士立刻挥舞着手中的战刀,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将面前的石桌一刀两断,切口光滑如镜,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 石桌的断面迅速变成了焦黑色,冒出一缕缕青烟。 “火之力,总算是成了!” 风子垣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他缓缓收起右手,火武士也随之化作点点火星消散在空中。 周围的空气依然残留着一丝炙热的气息,还有那淡淡的,仿佛来自远古的火元素的波动,在夜色中久久不散。 “接下来,我要试试将水元素和火元素之力融合在一起。”风子垣心中暗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着略微急促的呼吸,将心神沉入体内。 接下来的日子,风子垣几乎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全身心投入水火相融的尝试中。 然而,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如同宿敌般互不相容,一次又一次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每一次的失败,都伴随着体内能量的剧烈波动,让他经脉刺痛,甚至口吐鲜血。 但他始终没有放弃,因为心中始终燃烧着一团不灭的火焰,那是对力量的渴望。 风子垣不断地调整着两种能量的比例,不断地改变着融合的方式,一次又一次地尝试,一次又一次地失败,但他从未气馁。 他坚信,只要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够找到最终的答案。 日月更迭,寒暑交替。不知不觉,又是几个月过去了。 风子垣缓缓睁开双眼,双眸中闪烁着如同星辰般璀璨的光芒。 感受着体内水火两股能量的变化,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和失败,终于找到了一丝契机,一种微妙的平衡,似乎能够将这两种对立的能量融合在一起。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着激动的心情,准备再次尝试。 这一次,整个人充满了信心。 风子垣伸出双手,左手掌心向上,缓缓旋转,一团清澈的水球在他掌心凝聚,水波荡漾,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芒。 右手掌心向上,火之力再次涌现,一团跳动的火焰在掌心燃烧,散发出炽热的气息。 水火相对,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在空气中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激起肉眼可见的能量涟漪,房间内的温度也随之忽高忽低,让人感到一阵阵燥热和寒意交替。 风子垣眉头紧锁,小心翼翼地控制着两股能量。 “水火不容,古今至理。但我偏要逆天而行!”他眼中闪过一丝坚毅。 随着时间的推移,水球和火焰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焦灼的味道,仿佛随时都可能爆炸开来。 风子垣神情凝重,他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稍有不慎,就会功亏一篑,甚至有可能遭到反噬。 “滋滋……” 水火相触,发出尖锐的声响,水汽蒸腾,火焰升腾。 “水之柔,以化万物;火之烈,以焚苍穹。两者相生相克,却也相辅相成。”风子垣不断调整着两种力量的大小,试图找到平衡点。 他心念一动,水球和火焰骤然变形,化作两个迷你武士。 水武士身着蓝色战甲,晶莹剔透,手持“水龙戟”,戟尖水流涌动;火武士则身披红色战袍,烈焰缭绕,手持“火焰刀”,刀刃燃烧着熊熊烈火。 两个迷你武士在风子垣的掌心之间盘旋飞舞,随即展开激烈的战斗。 水武士双手翻飞,戟尖在空中画出漂亮的曲线,一道道水流凭空而生,化作滔天巨浪,浪花翻滚,气势磅礴。 他身形灵动,踏浪而行,水花在脚下绽放,仿佛凌波仙子。 突然,手中的“水龙戟”猛地向前一刺,一条水龙咆哮而出,直扑火武士。 火武士丝毫不惧,“火焰刀”迎空一斩,一股烈焰剑气呼啸而出,与水龙碰撞在一起。 “轰!” 水火交融,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水汽蒸腾,弥漫在风子垣的掌心。 两股力量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掌心之上,上演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水火大战。 “融合,给我融合!” 风子垣额头渗出汗珠,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水火武士的战斗,逐渐引导他们相互配合,而非对抗。 只见水武士踏浪而起,身形渐渐模糊,化作一条滔天巨龙,张开血盆大口,向火武士扑去。 火武士丝毫不惧,挥舞火焰刀,化作一只巍峨的火凤凰,张开炽热的翅膀,与水龙迎头撞去。 两股强大的力量在风子垣的掌心交织碰撞,轰鸣声不断。 渐渐地,水龙与火凤凰的轮廓开始模糊,两股截然相反却又互为平衡的力量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彼此交融。 吞吐而出的水雾与燃烧不息的烈焰在空中纠缠,最终化为一个散发着强大而圣洁气息的全新武士。 他身形挺拔如松柏,战甲通体笼罩着蓝与红交相辉映的光辉,宛如流动的彩霞在其身上燃烧与流淌。 手持一对锋芒毕露的长刃——一侧如冰河倒挂,泛着刺骨寒意;另一侧却仿若炽阳凝聚,燃烧着耀眼火光。 突然,他猛然挥动手中双刃,刀锋在空中划出令人心惊的优雅弧线,轨迹中炽烈的火焰喷涌而出,化作一匹模糊却凶猛奔放的火焰骏马,嘶鸣着冲向前方。 与此同时,另一道刃锋横空划过,所过之处,澎湃的水流仿若九天倾泻而下的瀑布,裹挟着万钧之势,奔涌激荡。 “轰——!” 一声巨响,石壁崩裂,碎石四溅,整个洞府震颤不已。 顷刻间,一个巨大的黑洞悄然显现,碎石滚落,尘土遮天蔽日,滚滚灰雾弥漫而起。 “成了!” 风子垣激动地喊道,水火相融之力在他掌心跳动,散发出强大的能量波动。 接着,他双手一挥,手持双刃的武士随之散开,化作点点水滴与火星,最终消散在空气中,发出滋啦啦的蒸发声,如同冰雪消融一般。 与此同时,风子垣掌心的水火双色光芒也逐渐黯淡下去,最终消失不见。 “呼……” 风子垣长舒一口气,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却是欣喜和成就感。 “成了!虽然只是初步融合,但总算是成功了。” 他看着双手,感受着体内残留的能量波动,心中充满了期待。 “假以时日,我定能将水火之力完全融合,成就真正的水火之身!”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心中已经开始勾勒未来的蓝图。 第289章四分五裂 掌握了水火相融的力量,风子垣决定出关。 这比他预想的五年时间还要提前一年。 伴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巨响,洞府的大门缓缓开启。 一股久违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带着一丝泥土的芬芳,夹杂着花草的清香,沁人心脾。 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驱散了洞府中常年积累的寒气。 风子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久违的自由。 沿着蜿蜒的山路,他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推开房门,一股淡淡的灰尘味扑鼻而来,显示着这里久无人居住的痕迹。 桌案上,厚厚一摞飞书信笺堆积如山,几乎要将桌子掩埋。 风子垣从中挑出一封,上面盖着“玉清峰”的印章。 他随手刮开封蜡,展开信笺,脸上隐隐带着一抹轻松的笑意,然而这笑容只维持了短短一刻。 随着视线一行行向下扫过,那笑意渐渐隐去。 “七大宗门……”风子垣低声呢喃,似在重复信中信息,又像是在咀嚼这些字眼中隐含的复杂局势。 原来,“神武国”表面上是人族皇帝统治的凡人天下,可背后却是由七大宗门所把持。 它们的势力盘根错节,明争暗斗,早已超越庙堂高层的掌控。 其中,灵武宗、镇岳堂、玄冥阁三大势力结成“义海盟”,被世人尊称为上三旗;啸天门、灵霄殿、星辰道三派联手组建“仙途会”,实力也不容小觑,世人称之为下三旗。 而神秘莫测的九天院则独善其身,宛如一个冷眼旁观的局外仲裁者,静待天下大势的变迁。 如今,上三旗突然发难,欲要推翻下三旗扶植的傀儡皇帝,这场暗流涌动的较量终于爆发,掀起了一场席卷“神武国”的滔天巨浪。 “曾经繁华的“神武国”,如今战火连天,民不聊生……”风子垣轻声念着信中的这段话,指尖不觉微微一僵。 “外面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他将信笺放回桌上,又伸手取过另一封飞书。 封口上,刻着一个苍劲有力的宋字,正是小师父宋玄的来信。 拆开信,一股熟悉的关怀扑面而来。 信中除了详述局势外,还特别解释了他闭关时未打扰他的原因。 “子垣,你闭关期间,我虽时常心忧,但你修炼之时已至紧要关头,任何打扰都可能造成无法挽回之局。如今战火燃起,虽知你疲惫难解,仍不禁盼你早回,解此困境。” 风子垣指尖轻轻划过信纸边缘,眼神中不由浮现一抹柔和。 他长出口气,抬头对着窗外略显昏沉的天空出神。 指间掌心之间,是一种来自亲人般恩师的温暖,虽缥缈,却深刻。 这时,视线无意扫过手边剩余的飞书,他缓缓将宋玄的信笺放下,再次拿起一封。 这一次,他的目光在信封落款处微微一颤。 “南宫若雪……” 几乎是下意识地念出了这个名字,他的心像是被攥了一下,目光死死盯着那秀丽的字迹,手指轻轻抖动了一下,连抬手拆信都显得过于用力了一些。 封蜡被刮开,发出细碎的轻响,信笺被抽出来的刹那,目光落在句首那句话上——“风师弟,见信佳,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这熟悉的称呼,让他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暖意。 可随着眼睛继续移动,他的神情却渐渐变得复杂。 信中提到,南宫若雪在两年前已经成功突破到重元境,她本想告诉风子垣这件好消息,却得知他仍在闭关之中,便压下了这份心情,选择默默等待。 然而,战争开始后,又不得不随同师父一同投身战场,亲历一幕幕人间惨剧——焦土之上,哀鸿遍地,战争毁灭了无数的村庄和城池,也毁掉了无数普通人的家园和梦想。 她曾试图救下一对母子,可那母亲却为了保护孩子不惜冲进敌军刀锋之下,哪怕孩子最终幸存,换来的却是母亲冰冷的尸体。 那一幕深深刻在她的脑海中,令她夜不能寐。 南宫若雪在信笺末尾如是写道,“每当想起这一幕,我总会想,如果你在,或许能做点什么。” 风子垣握着信的手渐渐收紧,眼中流露出无声的复杂情绪。 他轻轻将信笺折好,放回信封,却久久没有放下。 …… 风子垣给马胖子和陆小鱼分别发了飞书,约他们在“天仙正店”见面。 一个时辰后,风子垣坐在“天仙正店”一楼靠窗的位置。 窗外行人寥寥,街道上少了往日的热闹,偶尔有几个行色匆匆的路人快步走过。 店内原本最抢手的靠窗雅座此刻竟显得冷清,几张檀木桌椅空置在那里。 柜台后的掌柜眼神黯淡,不时望向门外,期待着客人的到来。 “风哥!四年不见,你真是越来越风流倜傥了!”一道洪亮的嗓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店内的寂静。 风子垣抬头望去,只见马胖子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摇摇晃晃地走进店内。 “小声点,胖子。”风子垣笑着摇头,“你这一嗓子,怕是把整条街的人都吓着了。” 马胖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压低声音道:“这不是太想你了嘛!你这一闭关就是四年,我们可想死你了。” 说着,他艰难地挤进座位,木椅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掌柜的,上茶!” 马胖子刚坐下就开始嚷嚷,“烫一壶灵酒,再来几个你们店里的招牌菜,就要那个‘醉仙鸭’和‘玉露脆肚仁’。” 风子垣看着马胖子熟络的样子,不禁莞尔:“看来这四年,你倒是没少来。” “那可不!”马胖子拍着肚子得意道,“这家店的菜做得越来越好了,可是生意却差了不少,你看这位置,以前想订都订不到。” 说着,他环顾四周,声音突然低沉下来,“都怪这该死的战事。” 就在这时,店门又被推开,一阵风铃声响起。 陆小鱼瘦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穿着一袭素色长袍,腰间别着一把短剑。 “子垣哥!”他的目光在室内扫了一圈,当看到风子垣时,整个人瞬间像是注入了某种活力一样,眼睛里焕发出亮光。 他的话语透着一丝激动,毫不犹豫地快步朝风子垣冲了过去。 未等风子垣开口,陆小鱼已经扑了个满怀,双手环住风子垣的腰,力气大得让风子垣稍微愣了一下,随后嘴角便忍不住上扬。 “想死我了!”陆小鱼的声音闷闷地从怀里传出,情绪中带着一股压不住的雀跃。 “小鱼,差不多行了,让风哥好好坐会儿不成?”旁边的马胖子大手端起酒杯,美滋滋地喝了一口,不忘插一句打趣。 陆小鱼这才松开了手,转身白了马胖子一眼,不服气地反驳:“这不好久没见子垣哥了吗!再说了,谁像你,就顾着自己吃吃喝喝,也不知道给风哥斟酒。” “嘿!你这臭小子。”马胖子一听可不乐意了,嘴里哼哼着又要开口。 风子垣却及时摆了摆手打住:“好了,少说几句吧!” 他侧身指了指旁边的空位,语气温和中带着点戏笑:“坐吧,别站着了。看来这些年,你们都过得不错。” 闻言,马胖子和陆小鱼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战事打响后,他们每个人都生活在惶恐之中,生怕宗门随时会把自己调去前线。 即便是留在后方,日子也早已大不如前,没有人再能安心修炼。 好一会,陆小鱼终于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试图驱散方才的阴郁:“子垣哥,这次闭关你有什么收获吗?” 风子垣嘴角微微勾起,眉宇间隐约透着几分自信又淡然的意味:“一切如常。” 他不再多说,而是招手唤来店小二,“小二,再拿一个酒杯过来!” 这一招手,反而让情绪紧绷的两人放松了下来。 马胖子把手一拍,笑得爽朗:“哈哈!只要听到子垣哥这副云淡风轻的语气,我就知道,风哥肯定是破境了!” 说着,他将自己的杯子举高,带着豪迈之气高声说道。“来,为了庆祝风哥进阶重元境,咱们干一杯!” 陆小鱼与风子垣相视一笑,毫不犹豫地举杯回应:“干杯!” 三人的杯中亮起清冽的灵酒,碰杯的声音清脆响彻,仿佛是在这纷乱的人间里,独属于这份友情的共鸣。 “风哥,你闭关这四年,外面可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啊!”马胖子放下酒杯,一脸神秘地说道,“我跟你说,外面打成一锅粥了!” “我知道。”风子垣点点头,神色凝重,“我刚出关就收到了这个信息。” “那你有什么打算?”陆小鱼问道。 风子垣沉吟片刻,说道:“目前局势不明朗,我打算先静观其变,看看情况再说。” “也好。”陆小鱼点点头,“现在宗门上下人心惶惶,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对了,你们俩参加了大争擂,成绩如何?”风子垣问道,他这才想起之前在飞书中看到的消息。 “嘿嘿,我目前排名八百一十二名。”马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比他好一点,六百三十四名。”陆小鱼淡淡地说道。 “不错不错,看来你们的修炼都没有懈怠。”风子垣赞赏道,“任何时候,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接着,三人一边吃菜喝酒,一边聊着宗门内外的事情。 马胖子依旧是插科打诨,活跃气氛,风子垣时不时发表一些独到的见解,而陆小鱼则全程聆听着,不怎么说话。 酒过三巡,三人也都有些微醺了。 “风哥,你说我们以后该怎么办?”马胖子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 风子垣望着窗外,目光深邃,缓缓说道:“乱世之中,唯有自强不息,才能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第290章雷兽比岸 因为战争的缘故,宗门上下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下。 往日里熙熙攘攘的“星辰道”,如今却显得格外冷清。 许多长老、执事及高阶弟子都已奔赴前线,只留下一些低阶弟子留守。 一时间,宗门的管理松懈了许多,曾经严格的规矩也形同虚设,没有人再来约束风子垣的行动。 他乐得自在,决定继续之前的修炼计划——攀登“浮屠塔”。 体内的煞气已经被尽数转化成为“紫冥真元”,现在急需补充新的煞气。 他让陆小鱼和马胖子帮忙搞来大量的“通天塔印”,准备在“浮屠塔”中闭关修炼。 在通往“浮屠塔”的路上,风子垣留意着周围的景象,来来往往的同门行色匆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挥之不去的忧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感,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宗门上下人心惶惶,弟子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战争的传闻。 “听说了吗?翠竹峰的吴长老和林长老陨落了……” “唉,这世道真是乱了套了!也不知道这场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谁知道呢?只希望我们‘星辰道’能够平安渡过这次难关……” 弟子们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恐惧,他们如同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 风子垣默默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五味杂陈,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修炼机会。 他加快了脚步,走向那座巍峨的高塔。 …… “浮屠塔”巍峨耸立,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静静地矗立着。 塔前,空无一人。 往日负责守塔的弟子早已被派往战场,只剩下紧闭的塔门和闪烁着微光的符文阵法。 风子垣取出提前准备好的“通天塔印”,将它贴在符文阵法上,缓缓注入真元。 “嗡!” 一声低沉的轰鸣,塔门缓缓打开,柔和的白光将风子垣笼罩,身影逐渐消失在塔门内。 空间变换,风子垣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便来到了一片灰蒙蒙的空间。 这里是“浮屠塔”的第一层,往日里人声鼎沸,如今却空空荡荡,只有几盏昏暗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风子垣没有停留,径直走向通往更高层的阶梯。 第五十一层。 一只“岩石巨人”轰然出现,挡住了风子垣的去路。 它身高数丈,浑身由黑色的岩石构成,散发着强大的压迫感。 风子垣毫不畏惧,拔出长剑,身形如鬼魅般躲过它的攻击,同时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道银光,不断攻击对手的弱点。 “岩石巨人”发出阵阵怒吼,却无法捕捉到风子垣的身影。 最终,随着一声巨响,“岩石巨人”轰然倒地,碎裂成无数块岩石。 第六十层。 一群黑色的“火鸦”从天而降,它们浑身燃烧着熊熊烈焰,发出尖锐的鸣叫。 风子垣不慌不忙,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霎时间,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将它们身上的火焰浇灭。 失去火焰的“火鸦”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纷纷坠落在地。 第六十九层。 一只狡猾的黑色“雷影豹”隐藏在阴影之中,伺机而动。 风子垣施展“灵眼术“,看破了它的伪装,一剑将其斩杀。 …… 风子垣在“浮屠塔”内势如破竹,一路杀伐,如同浴血战神般所向披靡。 杀气如海啸,层层叠加,威压如山岳,步步攀升,顶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重压,最终踏上了第七十层! 这里的煞气凝如实质,如同浓稠的墨汁,在空气中缓缓流动,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流,盘旋涌动,发出尖锐的呼啸。 阴冷的气息无孔不入,刺骨钻心,直透风子垣的骨髓,每一寸肌肤都在战栗,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似乎随时都会崩碎。 与此同时,他体内的“五圣珠”也感应到了这股强大的煞气,开始剧烈震动,发出嗡嗡的共鸣声,如同五颗跳动的心脏,挣扎着想要突破这股束缚。 突然,第三颗珠子——“金明珠”,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如同玻璃破碎一般,裂纹密布,最终轰然炸裂。 紧接着,一阵耀眼的金光从破碎的“金明珠”内迸发而出,如同初升的太阳,照亮了整个幽暗的塔层。 金光之中,烟雾弥漫,如同仙境一般,氤氲缭绕,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隐约间,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在其中孕育,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缓缓扩散开来。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声在塔内回荡,如同平地惊雷,震得塔壁嗡嗡作响,回音在塔内久久不散。 这虎啸声中充满了威严和霸气,仿佛来自远古的神兽,带着一股令人臣服的威压。 待烟雾逐渐散去,一只威风凛凛的圣兽出现在风子垣的面前。 它身躯庞大,如同小山一般,虎身火尾,通体覆盖着黑白相间的斑纹,皮毛油光水滑,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如同天神下凡。 粗壮有力的四肢,如同钢铁浇筑而成,锋利的爪子闪烁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火焰状的尾巴轻轻摇曳,燃烧着熊熊的雷火,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这雷火并非凡火,而是蕴含着雷霆之力的神火,散发着毁灭性的气息。 “这是……雷兽比岸!” 风子垣一眼就认出了它的身份,心中一阵狂喜。 比岸,传说中拥有着无穷力量的神兽,擅长近身作战,精通控雷之术,防御力极高,是攻守兼备的强大圣兽。 “终于等到你了,比岸!”风子垣激动地喊道,伸出手,触摸比岸那黑白相间的皮毛。 “主人,有何吩咐?” 比岸口吐人言,声音粗犷,震得塔壁嗡嗡作响。 “来吧,比岸!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力量!”风子垣战意沸腾,眼中精光迸射,他渴望与这传说中的圣兽一战,验证它的实力。 随即心念一动,手中光芒一闪,伴随一声清脆的剑鸣,通体幽蓝,寒气逼人的“玄霜”剑赫然出现在他的手中。 “吼!” 比岸仰天咆哮,声震九霄,眼眸中燃烧着熊熊战意,身形一闪,快如闪电,朝着风子垣猛扑而来。 他不敢怠慢,连忙挥舞“玄霜”剑,迎了上去。 一人一兽,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风子垣身形灵动,步法飘忽,如同鬼魅般闪转腾挪,手中“玄霜”剑挥舞得密不透风,剑光闪烁,交织成一片密集的剑网,朝着比岸攻去。 凌厉的剑气纵横交错,切割着周围的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然而,他手中的“玄霜”剑虽然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但无法破开比岸周身那层坚硬的护体灵气。 每一次攻击,都只能在上面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 比岸却越战越勇,它抓住风子垣一瞬间的破绽,巨大的虎尾如同钢鞭一般,带着呼啸的风声,横扫而来。 风子垣躲闪不及,“砰”的一声闷响,被狠狠地抽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好强!” 风子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抹去嘴角的血迹,心中暗叹。 他发现比岸的实力远超想象,引以为傲的剑法对其竟然毫无作用。 不敢再有丝毫大意,风子垣立刻施展出“天罡化灵”,他手中“玄霜”光芒大盛,剑身剧烈颤抖,一股刺骨的寒气瞬间弥漫开来,周围的温度骤降,空气中凝结出无数冰晶,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一条巨大的冰龙,由纯粹的寒冰凝聚而成,从剑尖呼啸而出,带着震耳欲聋的龙吟声,朝着比岸咆哮而去。 冰龙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来到了比岸面前,巨大的身躯将它紧紧缠绕,一层厚厚的坚冰迅速蔓延,将比岸庞大的身躯冻结在原地,形成一座晶莹剔透的冰雕。 “成功了吗?”风子垣心中一喜,但很快,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只听咔嚓一声巨响,坚冰破碎,比岸从冰封中挣脱出来,身上散发着更加狂暴的气息,它怒吼一声,朝着风子垣扑来。 “不好!”风子垣心中大骇,他急忙大喊:“比岸,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比岸硬生生地停下了攻击,巨大的爪子停在风子垣的面前,距离他的鼻尖只有寸许的距离。 狂风呼啸,吹得风子垣的头发乱舞,他甚至能够感受到比岸爪子上散发出来的灼热气息。 风子垣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般。 刚刚那一刻,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他至今仍心有余悸。 “主人,承让了!”比岸待在原地,恭恭敬敬地低下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谦逊,一丝敬畏。 它巨大的身躯,在风子垣面前,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更衬托出风子垣的渺小。 风子垣苦笑一声,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说道:“比岸,你真是强得可怕啊!” 他抬起头,望着比岸,眼神中充满了一丝敬畏,“有了你,我就不需要动不动去服用‘真魔丹’释放煞气来与人斗法了。” 第291章将士出征 连绵的阴雨已经下了数日,阴冷潮湿的空气笼罩着整个“星辰道”。 前线的战事吃紧,下三旗的军队节节败退,损失惨重。 不断有弟子殒命沙场的消息传来,整个宗门都笼罩在一片悲伤和恐慌之中。 为了补充兵力,扭转战局,“星辰道”长老院最终下令,征调初元境的弟子上战场。 这意味着,原本相对安全的宗门后辈弟子,也要被卷入这场残酷的战争了。 而风子垣,由于一直在“浮屠塔”内闭关修炼,对外界的消息一无所知。 宗门也并不知道他已经进阶重元境,依旧按照初元境弟子的身份,给他安排了任务。 这天,风子垣刚刚结束修炼,跨出“浮屠塔”厚重的大门,一股刺骨的寒风夹杂着冰冷的雨滴迎面扑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身上单薄的衣衫瞬间就被雨水打湿了。 “嘶……这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风子垣搓了搓胳膊,抱怨了一句,将衣领往上拉了拉,试图抵挡寒意。 他弓着身子,加快脚步,冒着雨向回跑去。 回到小屋,赶紧关上门,抖落身上的雨水,点燃了油灯,这才感觉稍微暖和了一些。 这时风子垣注意到桌上放着一份紧急征调令。 鲜红的火漆封缄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这是什么?”风子垣心中疑惑,快步走到桌前,拆开封缄,展开信纸。 借着昏黄的灯光,一行行遒劲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风子垣,请即刻前往‘文渊城’,协助守城,不得有误!” “文渊城?”风子垣低声念叨着,眉头紧锁,心中疑惑更甚,突然想起前几日听到的关于前线兵败的传闻,心中顿时一沉,“看来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糕。” 他不敢怠慢,立刻冒雨赶往“仙途馆”领取“使命卷轴”。 “仙途馆”内,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氛围,不少弟子正神色匆匆地领取任务,低声交谈着,言语中充满了对战争的担忧和恐惧。 风子垣走到柜台前,将自己的身份令牌递给宗门执事。 “风子垣,初元境,前往‘文渊城’……”宗门执事接过令牌,核对了一下信息,一边在登记簿上记录,一边从身后的架子上取下一个卷轴,“拿着,这是你的‘使命卷轴’,路上小心。” “多谢执事。”风子垣接过卷轴,拱手一礼,走到一旁,迫不及待地展开。 卷轴上详细记载了此次任务的内容、路线、时间安排,以及各种注意事项,包括“文渊城”的地理位置、地形图、敌军的兵力部署、将领信息,以及一些特殊的战场禁忌等等。 风子垣仔细阅读着卷轴上的每一行字,眉头越皱越紧。 “敌军来势汹汹,看来此行凶险万分。”他看完卷轴,心中暗道。 领取完卷轴后,风子垣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仙物阁”,径直走到负责发放物资的管事面前,将卷轴递了过去。 “文渊城守城任务是吧?”管事接过卷轴,看了一眼,“嗯,下三旗战袍一套,疗伤丹药五瓶、补元丹十瓶、金刚符五张、疾行符七张、火球符三张,匕首一把,盾牌一面……都在这儿了,拿好。” 管事麻利地将一堆物品从身后的货架上取下,递给风子垣。 风子垣接过物品,仔细清点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便将战袍穿在身上。 战袍是白色的,质地轻盈却坚韧异常,印有下三旗“仙途会”的标志,胸口绣着金色的“星辰道”三字,看起来威风凛凛。 “多谢管事。”风子垣再次拱手一礼,转身离开了“仙物阁”。 准备好一切后,风子垣回到自己的住处,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囊,盘膝而坐,闭目养神,调整自身状态,等待第二天一早的出发时间。 窗外依旧是阴雨连绵,雨水敲打着窗棂,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 他知道,此去“文渊城”,必将面临一场恶战。 …… 次日清晨,天色阴沉,乌云密布,预示着又将是一个风雨不歇的日子。 淅淅沥沥的小雨,如丝如缕,飘飘洒洒地从天空中落下,让人感到烦闷。 上午时分,雨势渐大,变成了瓢泼大雨,天地间一片迷蒙,能见度极低。 风子垣背着简单的行囊,步履坚定地走向指定地点——“星辰广场”。 广场由青石铺就而成,宽阔平坦,气势恢宏,是宗门举行重要仪式和集会的场所。 此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五十多名身着统一白色战袍的初元境修士。 他们披着蓑衣,戴着笠帽,静静地站立在雨中,等待着出发。 雨水顺着蓑衣的边缘滴滴答答地落下,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条条小溪,流淌着。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凝重,一丝担忧,一丝对未来的迷茫。 风子垣默默地走到队伍的末端,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站好,静静地等待出发。 他低着头,用笠帽遮挡着自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一会,三个人穿过雨幕,大步流星地朝着队伍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风子垣的老相识——董玉。 他身着银色战甲,腰间悬挂着一柄长剑,浑身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如同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跟在他身后的,则是史良和江童这两个跟屁虫,他俩也穿着战甲,但气势上却与董玉相差甚远,反而显得有些猥琐。 二人正一脸谄媚地围在董玉身边,点头哈腰,阿谀奉承,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风子垣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董玉走到队伍前方,站定,目光如炬,扫视了一眼众人,然后朗声说道:“各位,此次我们奉命前往‘文渊城’,协助守城,任务艰巨,责任重大!希望大家能够齐心协力,共同完成任务!” “是!”众人齐声应道。 “现在,我开始点卯!”董玉说着,拿出一份名单,高声喝道: “李岳!” “到!” “崔如虎!” “到!” …… “风子垣!” 当念到风子垣的名字时,董玉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冷笑,故意顿了顿,然后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这不是风子垣吗?” 一旁的史良和江童见状,立刻心领神会,像两只闻到腥味的鬣狗,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一唱一和地嘲讽起来。 史良怪声怪气地附和道:“奇怪了?他怎么沦落到和我们这些普通弟子一起出任务了?” 江童则添油加醋地说道:“他这身子骨,也不知道吃不吃得了苦?” 风子垣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没有理会他们的挑衅,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到!” 点完卯,董玉慷慨激昂地发表了一番演讲,无非是强调了此次任务的重要性,以及战场纪律的严明。 最后,他语气冰冷地说道:“我再次强调一遍,此次行动,每名队员都必须绝对服从我的命令,否则,军法处置,杀无赦!” 说着,他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锐利地扫过全场,最终有意无意地停留在风子垣身上,眼神中充满了警告和威胁的意味。 风子垣心中暗叹,他知道,董玉这是故意给他下马威,看来这次出征的日子注定不会好过。 …… 队伍终于出发了。 一路上,气氛沉闷而压抑,也许是因为董玉的缘故,队伍里的人极少跟风子垣说话,都对他敬而远之,仿佛他是带着瘟疫的病人一般。 只有少数几个弟子,偶尔会偷偷地打量他几眼,眼神中充满了好奇、敬畏,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他们当中,有一个名叫金辰子的修士却是个例外。 此人身材瘦小,面容清秀,初元境十层修为,曾经在“玉清争擂”上目睹过风子垣大展神威,对他非常崇拜。 金辰子一路上都兴奋地跟在风子垣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如数家珍般地说着他在比赛时的精彩表现,例如他如何以弱胜强,如何力挽狂澜,如何智取对手。 “风师兄,你当初在‘玉清争擂’上的表现真是太精彩了!尤其是你布下的‘冰魄剑阵’,那漫天飞舞的冰剑,寒气逼人,至今我都记忆犹新!当时我都看呆了,简直太震撼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仿佛要将当时的场景重现一般。 风子垣对此倒也不反感,偶尔也会笑着回应几句,算是打发路上无聊的时光。 “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不值一提。” 因为队伍要运送大量物资去“文渊城”,所以行进速度并不快。 董玉给风子垣安排的任务是照顾运输物资的“龙马”。 这是一种特殊的灵兽,体型庞大,力大无穷,耐力持久,是长途运输物资的最佳选择。 他需要在队伍抵达驿站后,为“龙马”们清洗身体,投喂特制的灵草和清水,清理马厩,还要时刻关注“龙马”的状态,确保它们不会生病或受伤。 这项工作繁重而琐碎,风子垣知道,这肯定是董玉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刁难他,让他吃点苦头。 但他并没有抱怨,默默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和董玉翻脸的时候,他必须隐忍,保存实力,等待时机。 第292章将计就计 这一日,夕阳西下,染红了天际。队伍抵达了一处驿站,准备安顿下来歇息。 待众人各自散去,寻处休憩之时,风子垣依旧忙碌着,细心地为“龙马”清洗着身体。 他动作轻柔,马儿在他手下舒服地打着响鼻,不时发出一声低低的嘶鸣,似乎在表达着它的惬意。 这时,史良和江童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 “哟,这不是风子垣吗?怎么能干这种粗活啊?真是委屈你了!”史良阴阳怪气地说道。 风子垣没有理会他们,继续专注地清洗着“龙马”的鬃毛。 史良见状,伸出一只脚,猛地将风子垣面前的水桶踢翻,污水四溅。 “呦,不好意思啊,没收住脚。”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风子垣缓缓抬起头,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寒芒,可他依旧一言不发,默默地将打翻的水桶扶正,重新打水清洗。 “我的风大公子,怎么哑巴了?”江童在一旁煽风点火,语气轻佻。 “‘玉清争擂’的时候你不是很狂吗?怎么现在像个闷葫芦?”史良也跟着嘲讽道。 然而,任凭两人如何挑衅,风子垣都像没听见一样,只是默默地做着手上的工作。 原来,这些清洗、喂食、清理马厩的粗活累活,都是由幻化成他模样的云瑶在做。 而风子垣本人,则早已寻了一棵离驿站不远,枝繁叶茂的大树,舒舒服服地躺下打盹了。 他枕着手臂,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一首悠扬的催眠曲,让他很快进入了梦乡。 …… 夜深人静,四周一片寂静,只有秋虫的鸣叫声在夜空中回荡。 风子垣睡得正香,却隐约感觉树下有几人正鬼鬼祟祟地谈论着什么。他警觉地睁开眼睛,凝神细听,发现他们谈论的竟然是自己。 为首的一个圆脸修士压低声音,说道:“阎充,这次给‘龙马’草料里下药的事可千万不能有闪失,一定要做得干净利落,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不然,史良哥不会放过我们的。” 那个叫阎充的瘦高修士连忙点头哈腰地保证道:“放心吧,李哥,药我都准备好了,是一种慢性毒药,无色无味,混在草料里根本看不出来。明天,保管让这批畜生拉得走不动道儿,到时候,看风子垣那小子怎么收场!” 圆脸修士李虎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这次一定要让风子垣这厮吃不了兜着走!让他尝尝得罪我们的滋味!” 几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确认万无一失后,才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里。 风子垣在树上听得清清楚楚,他一骨碌爬起来,搓着下巴,心中冷笑:“这帮兔崽子,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既然你们想玩,那我就陪你们玩玩!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你们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他略一思索,一个计划便在心中成形。 风子垣从树上跳下来,径直找到副领队向古,此人在队伍中颇有威望,深受弟子们的爱戴。 根据风子垣的观察,向古和董玉两人之间存在着微妙的竞争关系。 他们分属于山门内不同的势力,彼此之间为了争夺资源和权力而明争暗斗,可以说是互相看不顺眼,见面就掐。 风子垣看到向古从远处走来,立刻快步迎了上去,伸手拦住了他。 “向执事……” “风子垣?”向古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他。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汇报。”风子垣一脸严肃地说道,同时警惕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说道,“事关重大,还请借一步说话。” 向古见风子垣如此郑重其事,心中虽然有些不耐烦,猜测事情可能真的非同小可,于是说道:“你说吧,什么事?” “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说话。”风子垣说着,一把拉住向古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将他带到了马厩旁,一个相对僻静,光线昏暗的角落。 “风子垣,你到底有什么事?神神秘秘的。”向古有些不悦道,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风子垣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子,递到向古手中,说道:“向执事,我前些日子偶然得到了一瓶丹药,不知道是什么,想请执事帮忙掌掌眼,看看是什么宝贝。” 向古接过瓶子,疑惑地看了风子垣一眼,半信半疑地打开瓶塞,一股浓郁的药香瞬间扑鼻而来,让人精神一振。 朝着瓶子里望去,顿时愣住了,眼睛瞪得老大。 只见里面装着十几颗龙眼大小,圆润饱满的赤红色丹药,散发着莹莹的光泽,如同夜明珠一般。 赫然是一瓶珍贵的“重元丹”! 此丹对于初元境修士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可以帮助他们提升境界,突破瓶颈。 虽然向古自己用不上,但是拿出去卖,也能换取不少修炼资源。 他惊讶地望着风子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这是重元丹?你从哪里弄来的?” 风子垣笑了笑,说道:“向执事就别问那么多了,总之来路正当。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执事笑纳。” 向古连忙摆手,说道:“这怎么行呢?太贵重了!” 风子垣坚持道:“向执事不必客气,一点小意思而已。以后还要仰仗您多多照顾呢。” 向古见风子垣如此坚持,也就不再推辞,收下了丹药。 董玉给风子垣穿小鞋的事,他自然是知道的,风子垣这是在变相地示好,向古自然也乐得与对方交好。 就在这时,二人眼角的余光都瞥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朝着马厩的方向摸过来,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和向古。 那人身穿黑衣,头戴斗笠,将自己的面容遮盖得严严实实,在夜色中如同幽灵一般,飘忽不定。 风子垣和向古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他们默契地闪身躲进了旁边的阴影之中。 等那个黑影靠近一些后,借着昏暗的月光,他们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容,正是那名叫做阎充的修士。 只见阎充蹑手蹑脚地来到马厩旁,如同做贼一般,警惕地四处张望,确认周围没有人后,才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 他鬼鬼祟祟地打开纸包,露出里面白色的粉末,然后将这些粉末小心翼翼地倒进马槽里。 一边倒,还一边低声咒骂,“吃吧,吃吧,乖乖们,吃坏了肚子,明天就让风子垣那厮倒大霉!” 风子垣见状,知道时机成熟了,他猛地站起身,指着阎充,大喝一声:“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如同平地惊雷,在寂静的夜空中炸响。 “啊!” 阎充惊叫一声,手中的纸包掉落,白色粉末洒了一地。 他循声望去,看到了躲在暗处的风子垣和向古,这才回过神,立刻连滚带爬地朝着远处跑去,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眨眼间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向古原本还在疑惑阎充在干什么? 此刻看到这一幕,顿时明白过来,眼见有人要陷害同门,而且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当即勃然大怒,怒喝一声:“站住!别跑!胆敢做出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情,简直罪不可恕! 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速度快如闪电,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阎充追了过去,眨眼间就消失在风子垣的视线中。 风子垣并没有着急跟上,而是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衣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然后慢悠悠地走到马槽旁,仔细地检查了一下那些白色的粉末,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像是在等什么人,又像是在欣赏一出好戏。 很快,一个身影从黑暗中闪现出来,正是刚才跑掉的阎充。 确切地说,是和阎充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风子垣转过身,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问道:“向执事去找阎充了?” 对面的“阎充”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用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的声音回答道:“是的,主人。” 这声音,赫然是云瑶的声音。 “嗯,做得不错。好了,回来吧!”风子垣满意地点了点头。 话音刚落,“阎充”的身形一阵扭曲变换,变幻回云瑶原本娇俏可人的模样,然后化作一道青光,钻回了风子垣胸口的“五圣珠”内。 原来,刚才那个鬼鬼祟祟,往马槽里投毒的“阎充”,正是云瑶假扮的。 既然史良等人指使此子给风子垣喂养的“龙马”偷毒,风子垣干脆将计就计,让云瑶变成他的模样,故意演了这么一出戏,目的就是来个人赃俱获,让向古亲眼目睹阎充的罪行,以便更好地惩治他,同时也震慑一下其他人,让他们不敢再轻易招惹自己。 第293章皮鞭伺候 阎充此时正躺在床上,悠哉悠哉地哼着小曲儿,心里盘算着明天看出好戏,想象着风子垣焦头烂额的样子,脸上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伸手摸了摸枕头底下,那里藏着一个装着毒药的小瓶,这是他精心准备的“杰作”,就等着晚上派上用场了。 就在这时,房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向古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脸色铁青,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阎充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他猛地坐起身,看着向古,一脸茫然地问道:“向……向执事,您……您这是……” 向古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几步走到床边,一把揪住阎充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将他从床上硬生生地拖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哎哟!”阎充惨叫一声,后背重重地砸在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向古一脚踩住胸口,动弹不得。 “咳咳……”阎充被踩得喘不过气来,脸色涨红,惊恐地看着向古。 “啪啪啪!” 几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脸上。 阎充被打得眼冒金星,头晕目眩,一颗牙齿也飞了出去,脸颊迅速肿胀起来。 “你……你干什么打我……”阎充含糊不清地问道,满嘴是血。 “打你?我还想杀了你!”向古怒吼道,“你竟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做出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情,简直罪不可恕!”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阎充身上搜查起来,很快,就从他的枕头底下摸出了一个可疑的小瓶。 “这是什么?”向古厉声喝问道,拿着小瓶在他眼前晃了晃。 阎充看到毒药被发现,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知道自己完了。 “我……我……”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向古打开瓶塞,闻了闻,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阴沉,他一眼就认出,这瓶子里装的,正是能够让“龙马”丧失行动能力的某种毒药。 “好你个阎充,竟然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陷害同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向古怒不可遏,拿起手中的皮鞭,对着他就是一顿猛抽。 皮鞭呼啸,如同灵蛇狂舞,在阎充的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红的鞭痕,鲜血飞溅,染红了床单。 他被打得皮开肉绽,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在地上翻滚挣扎,苦苦哀求饶命:“啊!饶命啊!向执事,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但向古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下手越来越狠,每一鞭都带着凌厉的劲风,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阎充的身上。 他咬牙切齿,怒目圆睁,如同地狱修罗一般,下手毫不留情。 就在这时,董玉带着史良和江童匆匆赶来,看到这一幕,连忙出声阻止。 “向兄,手下留情啊!” 向古停下手中的鞭子,冷冷地看了董玉一眼,说道:“董兄,你来得正好!看看你的手下,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他指着地上的阎充,晃了晃手中装着毒药的小瓶,怒声说道:“他竟然敢在驿站里给‘龙马’下毒!你知不知道,这些‘龙马’是用来运送军事物资的!要是耽误了军情,你董玉担得起这个责任吗?我们所有人都要被阎充这个蠢货给害了!” 董玉闻言,脸色大变,连忙走到阎充面前,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给‘龙马’下毒?” 阎充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连忙指着史良,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史良师兄……是他让我这么做的……他给了我这瓶毒药,让我……” 话还没说完,阎充就被史良一脚踹翻在地,重重地摔在青石板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哼。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让你给‘龙马’下毒了?”史良恼羞成怒,面目狰狞,对着蜷缩在地上的阎充又是一顿拳打脚踢。“你小子,敢污蔑我!看我不打死你!” 阎充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细弱的求饶声淹没在史良的怒吼中。 一旁的向古目睹这一切,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底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死死地盯着史良,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此子不仅不知悔改,居然还敢当众行凶伤人!简直目无王法,罪不可恕!” 向古心中怒吼,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头顶,猛地一挥手中的皮鞭,那鞭子宛如一条黑色的毒蛇,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地抽在史良的身上。 “啪!” 皮鞭撕裂了史良的衣衫,一道血痕瞬间浮现,渗出血珠。 “你个小兔崽子,人赃俱获,还想抵赖!等着送‘惩戒堂’吧!”向古怒吼道,额头上青筋暴起。 史良被打得惨叫一声,狼狈地在地上翻滚,却依然嘴硬:“我没有!我没有指使他下毒!是阎充那厮诬陷我!” “反了你了?还敢狡辩?”向古怒不可遏,鞭子毫不留情地落下,在史良的身上留下又一道血痕。 史良忍着痛反驳道:“阎充给‘龙马’下毒与我何干?向执事怎么能听信他人的一面之词?” 说着,他挣扎着抬起头,指着不远处瘫软在地上的阎充,声嘶力竭地喊道:“阎充,你个卑鄙小人,为什么要陷害我?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指使你下毒的?” 阎充此时早已被打得奄奄一息,听到史良的质问,他艰难地掀起沉重的眼皮,浑浊的目光在史良身上停留了片刻。 他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像是意识到不对,最终紧紧地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 心里清楚,自己刚才犯了大忌,贸然指证史良,让自己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如今,只能选择沉默,期盼着能逃过一劫。 董玉不动声色地冷眼旁观,心中却如翻江倒海般惊涛骇浪。 这件事的严重性远超想象,若是处理不好,自己恐怕也要被牵连进去,轻则革职查办,重则身陷囹圄,甚至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不让内心的焦虑显露出来。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董玉走到向古身旁,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一把抢过向古手中的皮鞭。 向古猝不及防,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董兄,你这是……” 皮鞭入手的触感冰冷而坚硬,如同董玉此刻的心情。“向兄息怒,这小子如此冥顽不灵,就让我来好好教训教训他!” 随即,皮鞭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地落在史良早已血肉模糊的背上。 一下,两下,三下……每一鞭都精准而有力,一下比一下狠厉,一下比一下用力,直打得史良皮开肉绽,惨叫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你这个蠢货!竟然敢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情!” 董玉一边打一边骂,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痛惜,“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害死了我们所有人!‘龙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史良被打得奄奄一息,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再也不敢狡辩,只是断断续续地呻吟着。 周围的弟子们都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一个个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向古见董玉下手如此狠辣,心中原本翻腾的怒火也渐渐平息下来,深知此事若是继续追究下去,恐怕会引火烧身,得不偿失。 如今董玉已经出手教训了史良,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交代,自己也没必要再揪着不放了。 他伸手拦住了董玉,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好了,董兄,适可而止吧。史良这小子虽然胆大妄为,但罪不至死。这次就先给他一个教训,让他长长记性。” 董玉闻言,这才停手,将手中的皮鞭扔在地上,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唉,我也是一时气急,下手重了些。希望这小子能吸取教训,以后别再做傻事了。” 向古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了奄奄一息的阎充,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他弯下腰,一把揪住阎充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语气冰冷地说道:“史良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这小子在马厩里下毒,罪证确凿,我绝不能姑息!” 说罢,他粗暴地将阎充五花大绑,绳索勒得紧紧的,几乎嵌进了他的皮肉。 阎充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却不敢再出声求饶。 向古不再理会瘫软在地上的史良,也无视周围众人惊恐的目光,拽着阎充,大步流星地朝着驿站的“惩戒堂”走去。 他决定亲自将阎充交给执法长老处置,以彰显自己的铁面无私。 经过此事,一路上再也没有人给风子垣穿小鞋,就连董玉,也收敛了许多,不敢再明目张胆地针对他。 看向风子垣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忌惮。 他知道,风子垣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但实际上却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且背后还有向古给他撑腰,绝不是任人揉捏的雏儿。 而风子垣则对这一切置若罔闻,依旧保持着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偶尔会和身边的弟子们聊聊天,谈谈修炼心得,展现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 同时,向古的“储物囊”里,多了两瓶珍贵的“重元丹”。 第294章文渊古城 “文渊城”,是“神武国”一座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的古城,其名源于城中一口千年古井——文渊井,传说井水甘甜清冽,饮之可明心见性,提升悟性,故而吸引了无数文人墨客前来朝圣。 更有甚者,为了能在此长居,倾尽家财,只为求得一处落脚之地。 古城四周山川环绕,层峦叠嶂,如同一道天然的屏障,拱卫着这座古老的城池。 一条清澈的河流,蜿蜒曲折,穿城而过,将古城分为南北两部分,如同一条玉带,为这里增添了几分灵秀之气。 可如今的“文渊城”,昔日的繁华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挥之不去的死寂。 曾经熙熙攘攘的街道,如今空空荡荡,店铺大门紧闭,厚重的木门上挂着锈迹斑斑的铜锁,锁上积满了灰尘,蛛网密布。 街道上行人寥寥,偶尔有几个行色匆匆的路人,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凝重而焦虑的神色。 就连孩童嬉戏打闹的声音也消失了,只有风吹过屋檐的呜咽声,和远处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号角声,更增添了这座城市的萧瑟和凄凉。 城墙上,守军的数量明显增多,身穿铁甲的士兵来回巡逻,警惕地注视着城外,眼神中充满了戒备和不安。 士兵们有的正忙着加固城防,将沉重的滚木礌石搬上城墙,用泥土和稻草修补破损的城墙;有的则在磨砺兵器,刀剑的摩擦声在空气中回荡,刺耳而尖锐。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不安的味道,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仿佛一根随时可能断裂的弦。 战争的阴云,笼罩着这座古老的城池,压得人们喘不过气来。 …… 经历了漫长而艰辛的跋涉,风子垣所在的队伍终于抵达了“文渊城”。 尘土飞扬中,疲惫不堪的弟子们纷纷翻身下马,长时间的骑行使他们的肌肉酸痛不已,但抵达目的地的喜悦仍然冲淡了身体上的不适,他们互相拍打着肩膀,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然而,风子垣却没有时间与他们一同分享这份喜悦,按照惯例,他需要先到城内的“御兽阁”与当地的修士进行交接,清点物资,交代一些相关事宜。 想到这些烦琐的流程,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叹息:“唉,又要应付这些俗事了。” 风子垣招呼了几名弟子,“你们几个,跟着我把这些‘龙马’赶去‘御兽阁’,路上小心点,别惊扰了城里的百姓。” “是,风师兄!”几名弟子领命。 风子垣和几名弟子,一同赶着几十匹“龙马”,朝着“御兽阁”的方向走去。 这些‘龙马’通体漆黑,鬃毛飘逸,神骏非凡,以往,它们走到哪里都会引来无数惊羡的目光,是绝对的焦点。 只可惜,如今的“文渊城”,居民们都紧闭门户,街上行人寥寥,只有偶尔几个行色匆匆的路人,神色紧张地瞥一眼队伍,便迅速低下头快步走开。 “这城里气氛不太对劲啊。”一个弟子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是啊,太安静了,一点生气都没有。”另一个弟子附和道。 风子垣骑在马上,眉头紧皱,目光扫视着街道两旁紧闭的店铺,心中也感到一丝异样。 身下的“龙马”不安地打着响鼻,喷出一股股白色的雾气,原本平稳的步伐也变得有些急促,似乎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 风子垣轻轻拍了拍“龙马”的脖颈,试图安抚它,但它依然显得有些焦躁。 没走多久,一支巡逻小队从街角转了出来。 他们身穿统一的制服,手持长矛,步伐整齐,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队伍最前方,一个身材高大,气宇轩昂的身影映入了风子垣的眼帘,正是风子垣的老熟人——广禄。 “风子垣!” “广禄!” 两人几乎同时喊出了对方的名字,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风子垣快步迎上前去,拱手笑道:“真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你!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广禄依旧是那副惜字如金的性格,他微微颔首,算是回礼,淡淡地说道:“你这是刚到?” 他的目光平静而深邃,如同古井无波,迅速扫过风子垣身后的“龙马”,以及几名风尘仆仆,略显疲惫的弟子,心中已经猜到了大概。 “可不是嘛,”风子垣向后望了一眼,“正要赶去‘御兽阁’交接呢,得先安顿好它们。” 广禄点点头,“你……来支援‘文渊城’?” “是的,”风子垣点点头,“这不刚通知我,马不停蹄地就赶来了。你呢,这是在做什么?” “唉,别提了,”广禄无奈地叹了口气,“最近城里不太平,我们这些修士也被征召来维持秩序,日夜巡逻,防备‘义海盟’的奸细,真是忙得焦头烂额。”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城里现在风声鹤唳,你们也要多加小心。” 虽然二人曾经在“玉清争擂”上交过手,彼此还有些嫌隙,可在这样一个兵荒马乱的时刻,在这异乡的城池中相遇,双方还是倍感亲切,仿佛找到了些许慰藉。 风子垣问道:“对了,晚上一起吃顿饭吧,好久没见了,正好叙叙旧。” 广禄犹豫了一会,似乎在考虑什么,最终还是点点头答应了:“也好,晚上我去驿站找你。” “好,不见不散!”风子垣笑着点了点头,拱手道别后,继续带着弟子们赶往“御兽阁”。 …… 夜幕降临,“文渊城”更加萧条冷清,街道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呼啸的寒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更添几分寂寥。 城中一家还勉强营业的小馆子里,风子垣和广禄相对而坐,昏黄的灯光照在两人脸上,显得格外凝重。 桌上摆着几碟简单的菜肴,两壶浊酒,散发着淡淡的酒香。 馆子里的客人寥寥无几,角落里坐着几个衣衫褴褛的汉子,正低声交谈着,不时向门口张望,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风子垣给广禄斟满酒,举杯说道:“广禄兄,久别重逢非易事,一杯美酒话桑田,我先敬你一杯!” 广禄举杯回敬:“风兄,一路辛苦!” 两人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却驱不散心中的寒意。 风子垣放下酒杯,叹了口气,问道:“这些年你过得可好?司马前辈身体还硬朗吗?” 听到风子垣提起司马双,广禄的神情顿时黯淡下来,他放下酒杯,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师父他老人家……一年前,在与‘义海盟’的大战中……战死了。” 风子垣闻言,手中的筷子差点掉在了桌上,他震惊地看着广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司马前辈,怎么会……” 广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有些哽咽,语气中充满了悲伤和无奈:“师父他老人家……是为了掩护我们撤退,独自一人断后,力战数名‘义海盟’高手,最终……” 他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拿起酒壶,给自己斟满一杯酒,然后仰起头,一饮而尽,似乎想要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悲伤,但发现,这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苦涩。 风子垣见状,心中也感到一阵难过,他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广禄的肩膀,安慰道:“广禄兄,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司马前辈的英勇事迹,将会永远被人们铭记!” 他顿了顿,为了打破这悲伤的氛围,忙转移话题,问道:“广禄兄,我看这‘文渊城’似乎守军不多啊?这是怎么回事?” 广禄叹了口气,说道:“唉,现在上三旗的主力部队都集结在‘潞陵城’下,所以‘文渊城’的防御力量被调走了不少,只剩下少量守军,以及我们这些新来的弟子。” 他拿起酒壶,给自己斟满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文渊城’易守难攻,城墙高大坚固,护城大阵也完好无损,这点人守城足够了。我们只需要小心防范对方的斥候偷袭,以及一些小股部队的骚扰就行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潞陵城?”风子垣听到这三个字,心中一动,不由得想起了那位风情万种的琴音娘子。 “广禄兄,‘潞陵城’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战事激烈吗?”风子垣关切地问道。 广禄喝了一口酒,说道:“听说是相当激烈,双方都投入了大量的兵力,死伤惨重。‘义海盟’这次是有备而来,来势汹汹啊。” 他摇摇头,“不过,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我们这里距离‘潞陵城’还有一段距离,消息传递也不及时。”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风师弟,你在‘潞陵城’有朋友或家人吗?” 风子垣失神了片刻,脑海中浮现出琴音的身影,他缓缓说道:“有过几面之缘的一位朋友,不知道她是否安好?” 第295章你想得美 在一间装饰华丽、气势恢宏的大殿里,温暖的火炉散发着熊熊的热力,驱散了深秋的寒意。 几名身穿华服的高级将领和谋士围坐在一张巨大的方桌旁,桌上摆放着一张“神武国”舆图,上面标注着山川河流、城池关隘,以及双方军队的部署情况。 窗外,秋风瑟瑟,落叶飘零,深秋时节,草木凋零,一派萧瑟景象。 众人正襟危坐,面色凝重,他们正在就是否继续攻打“潞陵城”展开激烈的讨论,各抒己见,争论不休。 一位白发苍苍,仙风道骨,修士打扮的老者,轻轻地敲了敲桌子,打断了众人的争论。 他捋了捋长长的白胡须,目光扫过众人,缓缓开口道:“诸位,凛冬将至,意味着天气寒冷,道路结冰,不利于行军作战。关于是否继续强攻‘潞陵城’一事,老夫也拿不定主意。不知卢将军对此有何高见?” 这位老者,正是“义海盟”的首席军师——玄机子,修为高深莫测,足智多谋,深受“义海盟”盟主的器重。 坐在他身旁的一位身穿银色铠甲,身材魁梧,面色冷峻的卢姓将军,站起身来,对着玄机子拱了拱手,朗声说道: “仙师,末将认为,强攻‘潞陵城’并非上策。‘潞陵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军已经在此地损兵折将数月,耗费了大量的粮草辎重,却依旧未能攻破城池,若是继续强攻,恐怕会得不偿失。末将建议,不如先改变战略,挥师南下,攻取‘文渊城’。” “文渊城!” 话音刚落,大殿内顿时炸开了锅,众人开始议论纷纷,有的表示赞同,有的表示反对,有的则持观望态度。 “卢将军此计甚妙!攻取‘文渊城’,可以切断下三旗的补给线,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 “下三旗那帮人也不是傻子,他们肯定会有所防备,我们想要拿下‘文渊城’,恐怕没那么容易。” …… 卢姓将军不去理会众人的质疑,继续道:“一来,可以给下三旗来一个声东击西,打乱他们的部署;二来,目前‘文渊城’守备松弛,兵力空虚,我军可以轻松将其拿下;三来,攻占了‘文渊城’之后,我们可以以此为跳板,占据水路优势,控制“瀚江”的航运,为明年春天挥师南下,直捣京师做好准备。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我已经找到了‘文渊城’的弱点,肯定能一举将其拿下。” 这位将军,名叫卢子骁,是“义海盟”麾下的一员凡人猛将,骁勇善战,战功赫赫。 玄机子捋着胡须,沉吟片刻,缓缓点头,说道:“卢将军言之有理,此计甚妙!声东击西,攻其不备,或许能够收到奇效。” 在座的其他将领和谋士也纷纷表示赞同,他们认为卢子骁的建议切实可行,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 风子垣来到“文渊城”后,依旧被安排负责照料“龙马”的日常起居。 一些不了解他底细的修士,背地里偷偷称他为“圉人”,言语间颇有些不屑。 不过风子垣对此毫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独来独往,每日除了完成自己的职责,便是修炼打坐,很少与其他人来往。 只有广禄和金辰子偶尔会过来找他聊天,排解他心中的苦闷。 这一日,寒风凛冽,乌云密布,铅灰色的天空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 “御兽阁”内,虽然生着火盆,却依旧抵挡不住寒气的侵袭。 董玉带着史良等一众弟子,裹着厚厚的裘皮大氅,来到“御兽阁”视察。 他背着手,踱着方步,时不时停下脚步,用戴着皮手套的手指着风子垣正在清扫的马厩,指指点点,评头论足,俨然一副上级巡视下属的姿态,神情倨傲。 史良则亦步亦趋地跟在一旁,不时地点头附和几句。 他裹紧了身上的大氅,似乎在刻意遮掩着什么。 仔细看去,才能发现领口处隐约露出几道还未完全消退的暗红色鞭痕,那是上次被董玉责罚留下的,在寒冷的空气中隐隐作痛,仿佛在提醒着他当日的耻辱。 待董玉等人视察完毕,准备离开之时,史良故意落后几步,不动声色地来到风子垣身旁,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 “风师弟,别来无恙啊。上次的事情,多有得罪,还望师弟海涵。”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将大氅领口又往上拉了拉,似乎不想让风子垣看到他身上的伤痕。 风子垣停下手中的活计,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落在史良身上:“师兄有何指教?不妨直说。”语气中透着一丝疏离。 史良干咳了两声,搓了搓手,脸上堆起笑容,却略显尴尬:“师弟,我这次来是想跟你……化干戈为玉帛。你也知道,家师脾气有些古怪,之前你毁了他的‘青鸾剑’,老人家至今还耿耿于怀。所以……” “所以?”风子垣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疑问,似乎早已洞悉了史良的来意。 史良尴尬地笑了笑,有些难以启齿:“所以……师弟可否割爱,将‘玄霜’卖给我?” 不等史良说完,风子垣便直接打断了他,语气淡然:“你想把我的剑送给你的师父?” 史良脸上的笑容更加尴尬,“师弟果然聪明过人,一点就透。只要师弟肯割爱,价钱方面都好商量……” 风子垣不等他说完,便打断道:“史良,既然你想用我的剑去尽孝心,那就凭本事来拿!打败我,‘玄霜’剑就是你的!” 史良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语气也变得冷冽起来:“风子垣,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这是给你面子,你别不识抬举!识相的就乖乖交出‘玄霜’剑,否则……” “否则怎样?”风子垣冷笑一声,毫不畏惧地与史良对视,“打算明抢吗?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就凭你,还没这个本事!” “你……”史良气得脸色涨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原本想抬出师父董玉的名号来压风子垣一头,让其知难而退,乖乖交出“玄霜剑”。 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不识抬举,丝毫不将董玉放在眼里,这让他感到颜面尽失,如同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风子垣可没打算放过他,冷笑一声,继续道:“史良,不敢比试就趁早滚蛋,别在这里碍眼!‘玄霜’乃是我的本命法宝,岂能说卖就卖?如果想硬抢,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未落,风子垣手腕一翻,一柄通体冰蓝,寒气逼人的长剑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 正是“玄霜”。 顿时,一股强大的威压宛如泰山压顶般席卷开来,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一些修为较低的修士只觉得胸口发闷,呼吸困难,忍不住连连后退。 “想要‘玄霜’的,尽管上来试试!”风子垣手持玄霜,傲然挺立,重元境修士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令人望而生畏。 这股强大的灵压,如同滔天巨浪般席卷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御兽阁”。 一些修为低的修士甚至直接被压得瘫倒在地,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呼吸困难,更有甚者,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即使是修为已至重元境中期的董玉,也感到一阵心悸,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呼吸都有些不畅。 他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惊骇,心中暗自震惊:这风子垣,竟然如此深藏不露!短短几年时间,竟然突破至重元境! 史良和江童更是吓得面如土色,冷汗涔涔而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措手不及,原本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这么快进阶到重元境?”史良指着风子垣,声音颤抖,难以置信地喊道。 他记得清楚,就在几年前,风子垣的修为还远不如自己,这才短短几年的时间,他怎么可能突破到重元境? 江童更是吓得瘫软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董玉脸色阴晴不定,心中快速地权衡着利弊。 他带来的人,虽然在人数上占据优势,但真要动起手来,恐怕讨不到什么好处,反而会让自己颜面扫地。 如今的风子垣已经不是他们能够轻易招惹的。 董玉狠狠地瞪了风子垣一眼,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不甘,但最终还是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风子垣,你给我等着!今日之事,我董玉记下了!” 风子垣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丝毫没有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语气平静地说道:“董长老,风某随时恭候大驾。不过,下次你要是还想来找麻烦,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董玉脸色铁青,嘴唇微微颤抖,却又不敢再多说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甩衣袖,转身便走。 史良和江童等人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一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再也没有了来时的嚣张气焰,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仓皇逃窜。 第296章大军压境 几天后,凛冽的寒风呼啸着,狠狠地抽打在“文渊城”的城墙上。 灰蒙蒙的天空,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 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出现在城门口,那是“文渊城”派出去的斥候,只见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冻得发紫,脚步踉跄,一手捂着胸口,鲜血不断地从指缝间涌出,触目惊心。 他冻得瑟瑟发抖,牙齿打颤,却依然顽强地向前挪动着脚步。 “来人!快来人!”城墙上的士兵发现了斥候的异状,连忙高声呼喊。 斥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冲到守城将领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溅起一片尘土。 “禀……禀告将军……” 他气若游丝,声音颤抖,断断续续地说道,“紧急军情,‘上三旗’集结了六万大军……正朝着‘文渊城’……杀过来!他们…带着…攻城器械…最多…最多还有…两天…就…就到了……” “什么!”守城将领闻言大惊失色,猛地站起身来,“六万大军?还带着攻城器械!你…你确定?” 斥候艰难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小的…亲眼所见…绝…绝无虚假……” 说完,他再也支撑不住,眼皮一翻,一头栽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快!快来人!把他抬下去救治!”守城将领连忙下令,同时心中也掀起了惊涛骇浪。 六万大军,还带着攻城器械,这对于“文渊城”来说,无疑是一个灭顶之灾! “义海盟”大军压境的消息如同一片巨大的阴云,沉沉地笼罩在“文渊城”上空,城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文渊城”如今的驻守兵力只有不到七千人,而修士更是不足一百,其中大部分还只是修为不高的初元境弟子,这点兵力,在“义海盟”大军面前,显得尤为单薄。 城楼上的烽火台被点燃,浓烟滚滚,如同一条黑色的巨龙,直冲云霄,向远方传递着战争的信号。 城内,战鼓擂动,号角声声,催促着人们行动起来。 紧张的战前总动员开始了,街道上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士兵们紧张地操练着,磨砺兵器,加固城防,气氛肃杀而凝重,弥漫着战争来临前的恐慌。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城北某个安静的宅院内,昏暗的灯光闪烁不定,映照着两张阴沉的面孔。 董玉与都尉崔灏两人相对而坐,桌案上摆放着“文渊城”的舆图以及一些机密文件,气氛凝重而压抑。 “崔都尉,如今‘义海盟’兵临城下,‘文渊城’危在旦夕,我们必须尽快想出对策,否则,一旦城破,你我性命难保。”董玉眉头紧锁,一脸凝重地说道。 “董仙师不必过虑,”崔灏呷了一口茶,语气轻松,“‘文渊城’城防坚固,物资充沛,易守难攻,‘义海盟’想要轻易攻破,绝非易事。” 董玉眉头紧锁,忧心忡忡:“话虽如此,但战火无情,不得不防啊。” “仙师放心,我自有安排。”崔灏放下茶盏,话锋一转,“倒是那个温韬,仗着自己游击将军的身份,手握兵权,目中无人,飞扬跋扈,早就该除掉!此人若在,日后必成后患!”他语气冰冷,杀意凛然。 董玉试探道:“莫非……这是上面的意思?” 崔灏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道:“算是吧。只是……还缺一个合适的理由。” “我明白了。”董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不如,我们找个借口,将温韬及其手下调往城外的‘镇龙堡’,就说是为了加强那里的城防。‘义海盟’若要攻城,必先取‘镇龙堡’。如此一来,温韬和他的部下,便成了‘义海盟’的炮灰。一石二鸟,借刀杀人,岂不妙哉?” 崔灏嘴角浮现一抹阴冷的笑容,显然对董玉的提议十分满意:“好主意!此计甚妙!” …… 隔日,在一场只有“文渊城”高级军官参加的秘密会议上,崔灏端坐在主位,环视众人,故作沉思后,假意提议派温韬镇守“镇龙堡”。 “诸位,” 崔灏清了清嗓子,神情严肃,“如今‘义海盟’来犯,‘文渊城’将面临巨大的城防压力。而‘镇龙堡’地势险要,是拱卫‘文渊城’的最后一道防线,战略意义非同寻常,必须派一位得力干将前去镇守,否则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我思来想去,反复斟酌,觉得温韬将军勇猛过人,智谋超群,经验丰富,是最佳人选。我提议,派温韬将军率部前往,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崔灏一脸正色地说道,语气诚恳,目光扫过在座的各位将领,仿佛真的是为了“文渊城”的安危殚精竭虑。 参军李子茂听后,眉头紧皱,当即表示反对: “都尉大人,温将军骁勇善战,留在城中统领精锐之师,对抗敌军主力,方为上策。‘镇龙堡’只需少量兵力驻守即可,何须大动干戈?况且,温将军手下兵强马壮,若是调离,城中防御力量必然削弱,岂不是得不偿失?” 崔灏早就料到李子茂会反对,他冷哼一声,脸色一沉,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虞候,温将军虽勇猛,难道我军中就无人能出其右了吗?况且如今战况紧急,军令如山,岂容你在此质疑!我意已决,无须再议!” “你……你这是排除异己!陷害忠良!”李子茂义愤填膺,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崔灏粗暴地打断。 “大胆!李子茂,你竟敢以下犯上,污蔑本帅!”崔灏猛地一拍桌子,“来人,将李参军也一起派往‘镇龙堡’,协助温将军守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返回!” 几名侍卫立刻上前,不由分说地将李子茂强行押了下去。 李子茂一边挣扎,一边高声喊道:“崔灏!你这是自毁长城!你会后悔的!”他的声音在议事厅中回荡,却很快被侍卫们粗暴地拖拽声所掩盖。 崔灏目光冰冷地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最终落在了温韬身上,“温将军,你还有异议吗?” “末……末将无异议!”那名叫做温韬的中年将领浑身一颤,脸色灰败,深知已无力回天,再多言也于事无补,甚至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他艰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微微躬身,沉重地说道。 与此同时,“文渊城”县衙内,气氛凝重。 董玉高坐于主位之上,下方两侧则坐着十多名高阶修士。 董玉故技重施,缓缓开口道:“诸位道友,如今‘文渊城’命悬一线,我等身为修真之人,当为守护城池,贡献一份力量。”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慷慨激昂起来:“为了加强城防,确保万无一失,我决定派一部分修士前往城外的‘镇龙堡’驻守。此地乃兵家必争之地,战略位置极其重要,只要守住它,就能有效抵御“义海盟”大军的进攻,为‘文渊城’争取宝贵的时间。” 他再次环视众人,目光落在向古、风子垣等几人身上,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缓缓说道:“向执事、风子垣、广禄,还有……嗯……周松……林玉……,你等修为高深,经验丰富,是这次任务的不二人选,就由你们领命前往‘镇龙堡’驻守,如何?” 他特意点了几名与自己素来不对付的修士的名字,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不等几人开口,董玉又补充道:“当然,此行凶险万分,我也不会让诸位白白冒险。只要诸位能够成功完成任务,我保证事成之后,重重有赏,晋升职位,赐予灵丹妙药、法宝等等,绝不亏待诸位!” 这番许诺听起来十分诱人,但落在风子垣等人的耳中,却显得格外虚伪。 向古听后,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 他霍然站起身来,怒目圆睁,指着董玉的鼻子,大声怒斥道:“董玉!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你这是公报私仇!你明知道‘镇龙堡’守备松弛,是块死地,却故意派我们去送死!你安的是什么心?你这是要借刀杀人!我告诉你,我绝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 面对向古的怒斥,董玉早有准备,他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寒光:“向古,别忘了,我才是这里的话事人。你若抗命,后果自负!” 他故意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只好送你去‘惩戒堂’了。” “来人,将向古拿下,押送‘惩戒堂’!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话音刚落,几名早已埋伏在屋外的弟子立刻破门而入,个个手持利刃,杀气腾腾。 向古环视众人,见大势已去,并没有做出无谓的反抗。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笑道:“我自己会走!” 说罢,狠狠地瞪了董玉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屑,然后拂袖而去,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 风子垣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坐在一旁,眼神深邃,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其余修士见状,皆噤若寒蝉,一个个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出。 他们虽然心中也对董玉的安排有所不满,但慑于他的权势和狠辣手段,只能敢怒不敢言,选择了沉默。 谁也不想步向古的后尘,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董玉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语气冰冷地说道:“还有谁有异议吗?” 众人纷纷摇头,表示服从安排。 董玉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既然如此,那就按计划行事!” 第297章镇龙小堡 从县衙出来,午后的阳光洒在萧索的街道上,给低矮的房屋镀上了一层金边。 风子垣眯起眼睛,抬手遮挡了一下刺眼的阳光,努力适应着从昏暗的县衙内走到明亮的户外后的光线变化。 他转身正欲离去,却被广禄和金辰子追了上来。 “风师兄!”金辰子快步走到风子垣身旁,迫不及待地开口,语调中带着不安, “这董玉安排我们去守‘镇龙堡’,摆明了是在针对我们。咋办?就老老实实地去吗?” 风子垣停下脚步,没有直接回答金辰子的问题,而是转向了一旁沉默不语的广禄,“广禄兄,你怎么看这个安排?” 广禄双手抱胸,沉默了片刻,眉头紧锁,才慢悠悠地道:“哎,还能怎么办呢?胳膊拧不过大腿,随遇而安吧!” 风子垣呵呵一笑,阳光下,他的笑声显得清爽洒脱,又带着几分无奈,“听到了吗?广禄兄说得对,随遇而安吧!谁让我们不招人家待见呢!” 说完,他拍拍金辰子的肩膀,转身继续朝前走去,“走吧,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喽。” 金辰子缩缩脖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哎,这都是什么事啊!” 县衙内,董玉的房间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史良殷勤地为董玉斟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 他双手奉上茶盏,然后稍稍弯腰靠近董玉,满脸崇拜与兴奋地说道:“师父,你这招太绝了!把风子垣那厮派去‘镇龙堡’,他这次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哈哈哈……” 江童站在一旁,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也连忙附和道:“就是!师父英明!风子垣此去,恐怕是有去无回,九死一生啊!哈哈哈……” 董玉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流入腹中,让他感到一阵舒畅。 他放下茶盏,冷哼一声,语气却带着一丝不屑和贪婪,“哼,风子垣那小子,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目中无人,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这次也该吃点苦头了!只可惜了那柄‘玄霜’剑,若是他死了,不知道此剑到时候会便宜哪个家伙。” 他缓缓踱步至窗边,背着手,目光扫过窗外的庭院。 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掩饰不住他瞳孔深处弥漫的那份贪婪和邪恶,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 经历了半日的跋涉,风子垣一行终于抵达了“镇龙堡”。 他们站在一座山坡上,目光投向前方,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呆立当场。 从规模来看,这座名为“镇龙堡”的城垣并不大,方圆不过数里,与其说是一座城池,不如说是一个大型的驿站,兼作烽火传递之用。 而且,这哪里是什么军事要塞?分明是一座被时间遗忘的废弃遗迹! 映入眼帘的是一圈低矮破败的城墙,墙体斑驳陆离,砖石风化严重,表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裂纹。 大面积的墙体已经严重倾斜,摇摇欲坠,更有甚者,部分墙段早已坍塌,碎石散落一地,杂草丛生,一些不知名的藤蔓植物缠绕其上,在残垣断壁间肆意蔓延。 几只野兔从坍塌的墙洞中窜进窜出,叽叽喳喳的鸟雀在残破的城楼上筑巢,更添几分荒凉和破败。 这座曾经守护一方的防御工事,如今却充满了衰败和萧瑟的气息,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无情和军备的废弛,令人唏嘘不已。 风子垣等人走近城墙,仔细观察,用手轻轻抚摸着粗糙的墙面,感受着岁月的痕迹。 他们发现,墙体虽然破败,但地基却打得极为牢固,用刀子用力划上去,也只是留下一道浅浅的白。 由此可见,这座城堡在建造之初,也曾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 温韬望着眼前的一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来之前就知道“镇龙堡”破败不堪,却没想到是这番景象,他喃喃自语: “这下可有的忙了。” 风子垣带来的修士加上温韬的士兵,整个“镇龙堡”的守军加起来也就一千余人,战斗力十分有限。 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脸上写满了担忧。 “唉,这仗怎么打啊?我们这点人,还不够给人塞牙缝的。”一个士兵垂头丧气地说道。 “是啊,听说“义海盟”大军有近十万之众,跟他们打,简直是以卵击石。”另一个士兵附和道。 “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一个老兵低声呵斥道,“现在说这些丧气话有什么用?与其在这里唉声叹气,不如好好想想怎么保命吧!” 除了这些士兵,还有五百多名临时从附近村庄征召的民夫,他们大多没有经过任何军事训练,更没有上过战场,只是被临时拉来充数的。 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眼神中充满了茫然和恐惧,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 一个年轻的民夫壮着胆子问身旁的一个士兵:“这位大哥,我们真的能打赢这场仗吗?” 士兵苦笑着摇了摇头:“难说啊!不过,我们也不能放弃,只能尽力而为了。” 总人数不过一千五百人,这点兵力,面对“义海盟”大军,无异于杯水车薪,螳臂当车,几乎没有丝毫胜算。 …… 简陋的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风子垣、温韬以及几名将领围坐在一张粗糙的木桌旁,桌子上摆放着一张破旧的“镇龙堡”舆图,以及一些简单的军事文书。 昏暗的油灯闪烁不定,映照着众人焦虑不安的面容。 “诸位,”温韬率先打破沉默,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如今我等被困于此,兵力不足,粮草匮乏,且敌众我寡,强弱悬殊,形势危急。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还请大家畅所欲言,集思广益。” 言毕,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沉默不语,气氛更加压抑。 有人低头看着桌面,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有人望着窗外的天空,眼神迷茫,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有人则不停地搓着双手,似乎在努力克制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半晌,一名年轻的将领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温将军,诸位仙师,恕我直言,这‘镇龙堡’,没法守啊!此地连个像样的防御工事都没有,面对几万敌军的围剿,我们这点人,连半日都坚持不了。” 他的话音刚落,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众人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是啊,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早点逃命吧!” “可是,我们能逃到哪里去呢?” …… 一时间,人心惶惶,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参军李子茂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都给我闭嘴!” 他怒吼道,声音如同炸雷般回荡,“温将军让大家商议守堡之策,不是让你们在这里散播恐慌,扰乱军心!谁要是再敢胡言乱语,动摇军心,军法处置!” 众人一听,顿时噤若寒蝉,纷纷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出声。 议事厅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众人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见众人都不再言语,风子垣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环视众人,然后朗声说道: “诸位,我知道大家对眼前的困境感到绝望,可我们是军人,保家卫国是我们的职责!‘镇龙堡’虽然破败,但地基牢固,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加固城防,修补城墙,构筑工事,未尝没有一战之力!敌军固然强大,可我们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文渊城”是我们的家园,里面有我们的亲人和朋友!为了保护他们,必须战斗到底!就算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后退半步!” 他顿了顿,右手握拳,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语气更加坚定,眼神中充满了决绝:“我相信,只要我们众志成城,团结一心,就一定能够战胜敌人!请诸位相信我,也相信你们自己!我们一定可以守住‘镇龙堡’!创造奇迹!” 风子垣慷慨激昂的演讲,掷地有声,充满了感染力,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笼罩在众人心头上的阴霾,点燃了他们心中的希望和斗志。 原本沉闷的气氛,瞬间变得热烈起来。 温韬也激动地站起身来,带头鼓起掌,大声喊道:“说得好!风仙师,我相信,在你的带领下,我们一定能够守住‘镇龙堡’!” 他激动得脸色涨红,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风仙师说得对!我们一定能赢!” “没错!我们一定可以创造奇迹!” “誓死守卫‘镇龙堡’!” 将领们纷纷响应,一个个挥舞着拳头,高声呐喊,眼中充满了希望和斗志。 第298章军民一心 从议事厅出来,天已经黑透,星光点缀着夜空。 风子垣背着手缓步向前,神情淡然。 然而,他身后的金辰子却显然没有那么平静,一脸兴奋地追上来,忍不住开口问道: “风师兄!刚才听了你的话,我感觉热血澎湃!既然你胸有成竹,那一定有什么妙计吧?能不能现在就透露一下?” 话语中带着明显的期许,似乎已经看到风子垣带着他们逆风翻盘、大获全胜的画面。 风子垣却不为所动,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 “啊?” 金辰子愣住了,脸上的兴奋瞬间消散,他停下脚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风子垣,“什么?风师兄,你不是信心满满吗?我还以为你已经有办法了!” 风子垣也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对着金辰子,“我刚才的确说了不少慷慨激昂的话,但那些话的目的并非阐述具体的对策,而是……” “我以为……我以为你已经有主意了……”金辰子慌乱地打断了他,语气中充满了焦急和失望,思绪也变得有些混乱。 “金师弟,”风子垣语气变得郑重起来,直言不讳地说道,“刚才我只是为了稳定军心,鼓舞士气。你想,如果连我们这些修士都表现得垂头丧气、一筹莫展,堡内的那些凡人将士和百姓会怎么想?人心散了,就算有再好的计划也无力回天。” 金辰子闻言,心中的焦虑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加剧烈起来。 他来回踱了几步,语气急促地说道:“可是……可是我们总得有个计划吧?现在可不是光靠喊口号就能解决问题的!你看看这‘镇龙堡’,残垣断壁,破败不堪,简直就是一片废墟!如果‘义海盟’现在就发起冲锋,我们连个像样的防御工事都没有,怎么抵挡他们的进攻啊?” 风子垣听了,神色依旧平静,没有被金辰子的急躁所影响。 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金辰子的肩膀,不疾不徐地说道:“别急。任何计划都不是凭空而出的,等我把‘镇龙堡’的地形和环境彻底考察一遍,再制定应对的策略也不迟。现在无论怎么操心,都是纸上谈兵。” 风子垣的话虽然合情合理,甚至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但金辰子心中的慌乱仍未平息。 他忍不住转过头,看向一路沉默寡言的广禄:“广禄兄,你怎么看?” 广禄一直站在不远处,面色平静得如同夜中的山峦,闻言抬起目光,却只是淡淡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广禄的话虽不冷不热,却让金辰子心里猛然一紧,盯着广禄的眼睛,想要从那双镇定自若的眸子中读出什么东西。 然而,广禄一如既往的平静,却让他陡然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原本因为风子垣的话而稍稍平复的焦虑,再次如狂潮般涌起。 “我们这次……真的能行吗?”他喃喃低语,声音里透出几分自己都压抑不住的质疑。 风子垣似乎并未注意到金辰子的情绪波动,或者说,并不需要注意。 他重新转过身,继续朝前走去。 “别胡思乱想了!‘镇龙堡’的地利是我们的优势,而接下来的安排,才是决定成败的关键。手头的事都还没做完,想太多也是无意义的消耗。” 风子垣负手而行,挺拔的身影如同融进了夜色,地面上被拉长的影子,似是在无声地彰显着他的从容与坚定。 金辰子呆呆地看了他半晌,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抑制住内心的焦躁,快步跟了上去。 一边走,却仍忍不住低声对广禄嘟囔:“哎,风师兄是稳得住了,可我心里是真没底啊!” …… “镇龙堡”依山而建,险峻的地形宛如天然壁垒,背靠一座巍峨的山峰,两边的陡峭的崖壁,唯有一条狭窄崎岖的山路通往堡门。 正是如此地形,才让“镇龙堡”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称号。 夜幕之下,冷风呼啸,风子垣站在城墙上,身披厚重的斗篷,冷冽的目光扫视着远处起伏的森林。 他背负双手,低声喃喃:“这片堡垒的确是易守难攻,但也不意味着固若金汤。任何一点失误都可能毁掉我们的希望。”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正是朏朏。 它手捧一个燃着微弱光芒的阵盘走到风子垣身后,说道:“主人,‘天罡护域阵’已经布置完毕,虽然材料有限,但承受住重元境巅峰修士的全力一击没太大问题。只要不出现意外,应该能拖住敌军最猛烈的一波攻势。” 风子垣点了点头:“做得不错。世俗争斗中,重元境中期以上的修士极少出手,这套阵法应该够用了。” 他说着,目光仍不松懈地望向远处,“小心无大错,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接下来,你去协助温韬将军,他那里需要人手。” “收到,主人!”朏朏躬身接令,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在堡垒另一侧,温韬正站在一群民夫之中,用他特有的粗嗓门指挥着众人:“快点!那边的墙体还没补齐,泥浆厚度不够,今天晚上必须加固完!” 他双手叉腰,眉头紧锁,额头上挂满了汗珠,即便夜风袭身也丝毫没有倦怠。 几个民夫满头大汗地抬着一块巨大的木板走过来,温韬立即跳上去,指着一侧连连说道:“这边,再往左一点,对,就是这里,给我钉牢!” 一个满脸疲态的民夫擦了擦额头,又忍不住问了一句:“温……温将军,我们真能守住‘镇龙堡’吗?” “当然可以!”温韬大手一挥,厉声说道,“命攥在自己手里,咱们能不能守住,不看敌人多强,得看咱们有多拼!” “镇龙堡”门前,壕沟的挖掘也在紧张地进行。 李子茂正拿着一尺长的竹竿指导着士兵将铁蒺藜布置到位。 他声音沉稳,但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铁蒺藜要密,位置要错落,尽量减少缝隙。这一带的壕沟深度和宽度都合格,谁给我偷了懒,别怪我军法处置!” 一名年轻的士兵有些拘谨地问:“李参军,这些防御工事真的管用吗?我听说“义海盟”这次派了十万人攻打我们?” 李子茂淡淡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却透着一种令人信服的笃定:“防御管不管用,关键是看我们守卫‘镇龙堡’的决心。别想这些没用的,做好你分内的事就是最好的防御。” 他的回答让那名士兵沉思了片刻,之后默默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与此同时,风子垣再次勘察了堡垒的每一个角落,他沿着加固的城墙走了一圈,目光如炬地扫过每一道防线。 站在箭楼上时,他回头对紧跟而来的金辰子说道:“师弟,通知温将军,将投石车和床弩全部调到南侧城墙,那里是攻守的关键点。还有,仔细检查弩矢的储备,确保充足和万无一失。” “是!”金辰子一边记下,一边忍不住问道:“风师兄,这些布置虽然都很巧妙,可我还是有点慌,真到敌军攻来时,我们真的能撑住吗?” 风子垣转过身来,语气如山般稳重:“‘镇龙堡’的地形是我们的最大倚仗,如果敌军轻敌,我有把握撑足三日。如果他们誓死相搏……” 他顿了顿,嘴角微扬,透出一丝冷冽的笑意,“那就要看他们愿意为攻下这里付多少代价了。” 刺骨的夜风中,整个‘镇龙堡’都笼罩在紧张忙碌的氛围里,但每个人的坚持与努力都令这片废墟焕发出新的生机。 此时此刻,虽未见敌军的影子,却仿佛已能听到远方战鼓擂动的声音。 …… “咚!咚!咚!” 战鼓声如雷鸣般响彻大地,旌旗猎猎,刀枪林立,杀气腾腾。 中军大帐内,“义海盟”兵马使总指挥景岳,高坐在铺着虎皮的帅椅上,手里拿着一杆长长的令箭,盯着面前的沙盘,手指在“镇龙堡”三个字上轻轻敲击着。 沉吟片刻后,对身旁一位身穿铠甲,身材魁梧的老者说道:“马都头,‘镇龙堡’虽然只是一座小型堡垒,但战略位置十分重要。此番攻打‘镇龙堡’,就由你全权负责。命你率领七千精兵,务必将其一举拿下!若是延误战机,提头来见!” “末将领命!”马文渊躬身领命,接过令箭,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可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只要能够顺利拿下“镇龙堡”,就能加官晋爵,光宗耀祖。 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出帅帐,守在帐外的亲兵立刻牵来他的坐骑——一匹高大雄壮的棕色战马,马蹄踏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马文渊飞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手中长刀高高举起,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长空。 “出发!” 他一声令下,声音洪亮,响彻云霄。 早已集结完毕的七千大军,如同潮水般涌动起来,旌旗猎猎作响,刀枪剑戟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战鼓擂动,号角齐鸣,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天地,大地都仿佛在颤抖。 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镇龙堡”的方向进发,一路之上,旌旗蔽日,遮天蔽日,尘土飞扬,如同沙尘暴一般,弥漫在天地之间。 第299章守堡之战 马文渊的军队行进速度很快,很快便抵达了“镇龙堡”。 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砍伐树木,搭建帐篷,挖掘壕沟,布置防御工事,井然有序,训练有素。 不一会儿,一座座营帐便拔地而起,连绵不绝,如同一片黑色的海洋,将“镇龙堡”团团包围。 马文渊来到“镇龙堡”前,勒住缰绳,战马前蹄高高抬起,扬起一片尘土。 他转头看向身旁一名骑在高大黑马上的年轻男子,“阿翁,‘镇龙堡’里的修士就交给你了,务必将他们全部歼灭,一个不留!” 此男子身材矮小、面色蜡黄,然而他身上穿着“镇岳堂”的服饰,昭示着他修士的身份。 最惊奇的是此人明明面相年轻,却是马文渊的亲爷爷马元豪。 马元豪微微一笑,脸上流露出一抹淡然,他的声音与其年轻的面容极不相符,那是沧桑岁月熬练出的沙哑:“渊儿,放心吧,重元境高阶修士很少参与世俗的争斗,我还没有见过几个比我厉害的老家伙。‘镇龙堡’里的那些乌合之众,我还不放在眼里。不出一个时辰,我定将他们全部擒拿。” 马文渊投去羡慕的眼神,语气中满是向往,“阿翁神通广大,真是令人艳羡啊!我要是像您一样,是一名修仙者就好了,这样就能长生不老,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马元豪哈哈大笑,“渊儿,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保家卫国,一样能给咱们家族长出息,光宗耀祖,名垂青史。” 马文渊闻言,微微叹口气,低语道:“唉,名垂青史就算了,我这么玩命还不是为您那不争气的孙子马阳。我必须尽快为他争一份功名,否则,等我们百年之后,阳儿可怎么办啊……”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坚定,为了家族的未来,为了儿子的前途,他必须拼尽全力,拿下眼前这座堡垒。 …… 风子垣、温韬和李子茂立于“镇龙堡”的城头,俯瞰下方密密麻麻的敌军,风声呼啸而过,卷起三人的衣袖。 此时,紧张的气氛凝滞在空气中,三人皆神情凝重。 温韬打量着敌军,随后转过身,用一种略带轻松又不失郑重的语气问道:“风仙师,你猜猜对方究竟有多少脑袋?” 风子垣微微皱眉,凝神望着那无边无际的敌军,感觉脑仁有些发胀,略显无奈地说道:“有几万人?” 这时,温韬转而看向李子茂,眼中闪过一抹探询:“李参军,你认为呢?” 李子茂沉吸一口气,镇定地推测道:“末将猜测大概有一万人。” 尽管自信于自己的判断,但语气中仍带着一丝不确定。 温韬听后,嘴角浮现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用力拍了拍李子茂的肩膀,随后转向两人,笃定地说道:“我看这规模,应该在六到七千人之间。” 温韬面色一沉,顾不得过多讨论,迅速转身面向全军,声音如雷霆般在城头上炸响:“兄弟们,准备迎战!” 城墙上的士兵们立即行动,各自就位,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恶战。 …… 隆隆的战鼓声撕裂了片刻的宁静,攻堡之战正式打响! “冲啊!杀啊!给我踏平‘镇龙堡’!” 马文渊一马当先,身披重甲,手持长刀,如同猛虎下山般率领大军向着“镇龙堡”发起了排山倒海的猛攻。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响彻山谷,无数士兵在他的号令下,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向那看似摇摇欲坠的堡垒。 最前方的士兵扛着沉重的云梯,奋力冲向城墙,他们各个面容坚毅,目光中闪烁着视死如归的神色。 紧随其后的是推着攻城车的士兵,他们如同不知疲倦的机器,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推进。 攻城车巨大的轮轴碾过碎石和泥土,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大地仿佛在他们的脚下颤抖。 城墙上,温韬目光如炬,指挥若定。 他高声嘶吼着,声音在战场的喧嚣中依然清晰可闻:“弓箭手!给我狠狠地射!投石车!瞄准敌军的攻城车,给我砸!床弩!给我射穿他们的先锋部队!” 随着温韬一声令下,城墙上的弓箭手们拉满弓弦,万箭齐发,箭矢如同瓢泼大雨般倾泻而下,将冲在最前面的敌军士兵射倒一大片。 惨叫声此起彼伏,中箭的士兵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 巨大的石块从投石车上抛射而出,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地砸向敌军的攻城车。 “咔嚓!” 一声巨响,攻城车被砸得支离破碎,木屑横飞。 “轰!” 床弩射出的巨型弩箭,带着势不可挡的威力,将敌军的先锋部队洞穿,留下触目惊心的血洞。 惨叫声、怒吼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残酷而血腥的战争画面。 敌军的先锋部队虽然损失惨重,但后续的士兵却没有丝毫的迟疑和畏惧,他们一手握着长矛,一手攀住云梯,喊杀着快速向上攀爬。 每当有一名士兵被守军抛下的滚石和燃油砸中,惨叫着跌落下去,立马会有下一名士兵紧随其后地爬上来,仿佛对死亡没有丝毫的恐惧。 滚滚浓烟和烈焰掩盖了他们的身影,但从战场传来的嘶吼声中却能感受到那股迫人的疯狂。 负责推车的士兵也毫不畏惧,他们迅速丢下被砸毁的攻城车,冲到另一辆攻城车旁,继续推进。 “快!把攻城车推到城门中央!盾阵靠上去挡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身材魁梧的百夫长高声怒吼着,指挥着士兵们。 他一边厉声下令,一边粗暴地将一个试图逃跑的士兵拽了回来,“你这个贪生怕死的懦夫!给我回去推车!否则老子现在就砍了你!” 他抽出腰间的佩刀,抵在了那名士兵的脖子上。 那名士兵吓得浑身颤抖,不敢再有丝毫的犹豫,连忙跑回去继续推车。 百夫长这才收回佩刀,狠狠地啐了一口,继续指挥着士兵们前进。 战场的另一侧,一支精锐的轻装突袭队正悄无声息地集结在陡峭的岩壁之下。 这些人黑衣裹身,手持锋利的匕首,没有携带任何笨重的盾牌和盔甲。 其目标是绕过正面战场,攀爬这几乎垂直的岩壁,对“镇龙堡”的守军发动致命一击。 他们的小队长,一个面色冷峻、眼神锐利的精壮汉子,回头看了一眼火光冲天的城墙,压低声音,快速而清晰地发布命令:“都给我听好了!时间紧迫,动作一定要快!上面涂了油,攀爬时都给我小心点!抓稳每一块岩石,别往下看!如果失手掉下去,就自认倒霉!我可没时间给你们收尸!” 士兵们开始攀爬,他们训练有素,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默默地将匕首叼在嘴里,双手如同铁钳般紧紧抓住粗糙的岩壁,如同灵巧的猿猴般向上攀爬。 动作迅速而无声,仿佛与山石融为一体。 不时有锋利的箭矢从身边擦过,带起一阵尖锐的呼啸,可他们却丝毫不为所动,目光坚定地向上攀登,没有一人因为恐惧而有丝毫的迟疑。 这一边,李子茂早有准备,他站在城墙垛口后,看着那些如同黑色蚂蚁般向上攀爬的士兵,猛地一挥手,对着身旁的旗兵下令:“发信号,叫他们动手!” 旗兵立刻会意,高举手中令旗,用力挥舞了几下,发出预定的信号。 潜伏在崖壁上的士兵们看到信号,立刻行动起来,将一口口早已准备好的滚烫热油倾泻而下。 金黄色的油脂,如同一条条粘稠的火龙,顺着陡峭的岩壁咆哮而下,扑向正在艰难攀爬的突袭队士兵。 一些反应稍慢的士兵躲闪不及,被热油直接命中。 灼热的剧痛让他们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从岩壁上坠落下去,摔成肉泥。 马文渊看着久攻不下,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高声怒吼:“擂鼓!全军出击!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攻下‘镇龙堡’!” 战鼓声再次响起,更加密集,更加急促,如同催命的音符。 敌军再次发动了更加猛烈的攻击,各种攻城器械齐上阵,将无数石块、火油弹、滚木、箭矢等抛向“镇龙堡”,城墙上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宛如人间炼狱。 …… 喧嚣声中,一直冷眼旁观的马元豪,眼中精光一闪,终于按捺不住了。 “负隅顽抗!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说罢,他双脚在地面轻轻一点,身形如同鬼魅般飘然而起,稳稳地落在一旁体型庞大的“黑齿鸟”背上。 “黑齿鸟”通体漆黑,羽毛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一双锐利的眼睛散发着慑人的寒光。 感受到主人的战意,“黑齿鸟”发出一声清亮高亢的鸣叫,巨大的双翅猛然展开,搅动起周围的空气,形成一阵小型旋风,卷起地上的沙石草屑。 “唳——” “黑齿鸟”再次发出一声长啸,双翅用力一振,庞大的身躯拔地而起,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长空,迅速消失在云层之中。 在他身后,三名气息强悍的半步重元境修士也纷纷行动起来。 他们各自翻身跃上自己的飞行灵兽,紧随马元豪而去。 第300章雷霆长空 另一边,景岳的大军正向“文渊城”步步逼近,黑色的战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犹如迫近的黑云席卷天地。 每一名士兵全副武装,黑甲如墨,手中的长矛与盾牌反射出寒芒,阵列整齐划一,步调如一,声势浩大。 战鼓声如雷鸣,将领高坐于马上,不时挥手号令,整个军队犹如一台精准运转的战争机器,坚定不移地推进,仿佛能够碾碎一切阻挡在前方的障碍。 远处,“文渊城”的高墙上,守城的士卒严阵以待。 他们手心微湿,目光却无比坚毅,面对逼近的黑压压大军,心中犹如拉紧的弓弦。 城墙上早已准备好了滚烫的火油与强弩劲弓,只待那最后的号角响起,已为这一刻全力以赴。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肃杀气息,战争一触即发,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即将降临。 董玄与崔灏二人站在高高的城头上,迎着凛冽的寒风,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敌军,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之色。 “仙师,你看,这‘义海盟’也不过如此嘛,就这点人马,也敢来攻打‘文渊城’。” 崔灏目光流转,语气轻蔑,微微扬起下巴,指着城下的敌军,眼中满是不屑之色。 董玄淡淡一笑,胸有成竹地回道:“我已经启动了‘九天玄火阵’,只要敌军敢来攻城,定叫他们有来无回,灰飞烟灭!” 崔灏闻言,朗声大笑:“哈哈哈!有仙师坐镇,我等自然是高枕无忧!稳操胜券!” 他的笑声震聋发聩,压过了远处的喊杀声,“最重要的是,我已经收到了消息,朝廷的援军十天左右就会抵达。到时候,前后夹击,定能将这‘义海盟’大军一举歼灭,片甲不留!” 董玄望向远处狼烟四起的“镇龙堡”方向,得意地说道:“那就让他们先在‘镇龙堡’那里浪费些兵力和时间,好好地泄泄火吧!” 说罢,崔灏和董玄相视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得意。 …… 马元豪等人飞至“镇龙堡”上空,正准备大开杀戒,却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阻力,将他们挡在了城墙之外。 “咦?此地竟然有布有守城大阵?”马元豪眉头一皱,有些惊讶。 思量间,几抹白色身影挡在身前,迅速在他面前拉开了一道气势如虹的防线。 飞在最前方的是风子垣,他脚下的“龙蜓”翅翼如霓虹般闪烁,绚烂异常。 在他身后,广禄和其他几名修士骑乘着“雪鹰”紧随其后,他们如同苍穹的守卫,横亘于马元豪一行的前路。 “镇龙堡”的修士们纷纷抬头望向天空,他们不禁为风子垣等人的凌厉气势而震动。 面对如此阵仗,马元豪眉头一皱,上下打量着挡在面前的风子垣等人,微微扬起下巴,用不屑的口吻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也好让我知道,是谁敢阻挡我马元豪的路!” 风子垣神色不变,毫不畏惧地与之对视,语气冰冷地回应道:“在下风子垣。奉劝阁下一句,速速退去,或许还能保住性命。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 马元豪被风子垣的气势激怒,放声大笑,语气中满是讥讽:“毛头小子,口气不小!今日,我便要看看,你有何能耐挡得住我!” 他说话的声音苍老沙哑,与他那副看似年轻的样貌格格不入,显得格外怪异。 风子垣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讥讽道:“原来是一个倚老卖老的老妖怪,难怪行事如此乖张!一把年纪了还学人装嫩,也不嫌害臊!我劝你还是少说废话,赶紧滚吧,否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小畜生!气煞我也!” 马元豪闻言,顿时勃然大怒,他脸色涨红,双眼充血,如同暴怒的野兽,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今日,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说着,他双手飞快地掐动法诀,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刀凭空出现在手中,刀身隐隐流动着黑色的光芒,散发着森然寒意,赫然是一件下品宝器! 风子垣冷哼一声,眼中杀机闪现,也不废话,手一挥,召唤出“玄霜”,瞬间寒气弥漫,强烈的冰霜之力如龙卷般席卷而出,直逼马元豪而去。 马元豪见状,眼角微微抽动,显然被眼前这把充满威势的宝剑所震慑。 “极品宝器?” 他心中一凛,这小子竟然有一件极品宝器? 然而,风子垣并未给他过多思考的时间,趁着对方愣神的一刹那,他俯身紧贴在“龙蜓”的背脊之上,化作一道闪电,以摧枯拉朽之势向马元豪俯冲而去。 马元豪见状,不敢大意,迅速调动全身灵力,手中的长刀发出低沉的嗡鸣,与风子垣的剑光遥遥相对。 寒风袭来,带着刺骨的凉意,让他不由自主地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就在两者即将交锋的刹那,风子垣猛然提速,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瞬间逼近。 “玄霜”剑挟带着刺骨的寒气直袭而来,如同冬日的暴雪铺天盖地而至。 马元豪感到一股劲风扑面,心头一紧,几乎在同时,他本能地横刀格挡,刀剑相交,激起一片炫目的火花。 两人的灵力在空中激烈碰撞,形成了可怕的震荡波。 风子垣剑势一转,连绵不绝,犹如万丈瀑布倾泻而下,以凌厉的剑法将马元豪牢牢压制。 剑影翻飞间,每一次交手,都伴随着清脆的声响,火光四溅,灵力激荡,仿佛天地都在为之颤抖。 与此同时,广禄和其他几名修士也迅速展开行动,纷纷施展各自的秘技,与马元豪的手下展开空中搏杀。 “雪鹰”在空中翱翔,展翅翱翔如云中精灵,灵活地躲避着敌人的攻击,时而俯冲而下,时而急速攀升。 犹如一把利刃,不断撕裂敌人的阵线,使得敌人阵脚大乱。 双方于云中穿梭腾挪,灵术与刀剑的光影交错,夹杂着阵阵爆响,宛如雷鸣般震耳欲聋。 整个空中已然成为一片混乱的战场,灵光闪烁,剑影纵横,令人目不暇接。 这一边,马元豪毕竟比风子垣高了一个境界,战斗经验无比丰富,眼见风子垣攻势凶猛,误以为他是个愣头青,心中暗喜,决定将计就计。 只见他驾驭着“黑齿鸟”灵巧地侧身翻滚,堪堪避过风子垣凌厉的剑锋,却又故意将后背暴露在风子垣眼前,似乎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破绽。 风子垣眼见良机,想也不想,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银色闪电,直刺马元豪后心,口中暴喝道:“给我下去吧!” 马元豪眼见对手上钩,心中狂喜,手中长刀去势不减,看也不看身后,猛然反手一挥,带着开山裂石之势,直取风子垣面门。 凛冽的刀风扑面而来,风子垣甚至能感觉到刀锋上蕴含的恐怖力量。 只要这一刀砍中,他必死无疑! 千钧一发之际,风子垣眼中精光一闪,不退反进,左手死死抓住“龙蜓”的缰绳,双腿猛地一蹬,竟然借力在空中生生翻滚一圈,整个人如同雄鹰展翅一般,腾空而起,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什么!” 马元豪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杀招竟然被风子垣如此惊险地化解了。 失去操控的“龙蜓”发出一声悲鸣,径直撞上了马元豪的“黑齿鸟”,巨大的冲击力让双方都失去平衡,翻滚着向地面坠落而去,如同两颗流星般,拖曳着长长的尾焰,消失在云层之下。 风子垣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狂风呼啸,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紧紧抓住“龙蜓”背上的鬃毛,让自己不被巨大的惯性甩出去。 “嘭……”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后,风子垣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顿时感觉浑身骨骼仿佛都要散架一般,五脏六腑也像是移了位,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好一会,硝烟散去。 风子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模糊。 他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这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咳咳……” 不远处,马元豪也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他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显然在刚才的坠落中受了不轻的伤。 可他看向风子垣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怨毒和杀意,仿佛要将风子垣碎尸万段一般。 “该死!我要杀了你!”马元豪咬牙切齿地嘶吼道。 话音未落,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出,双手飞快地结出一个诡异的印记,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他的咒语声,周围的天地元气开始剧烈波动起来,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出现在马元豪身后,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只见那黑色旋涡之中,一个血红色的身影逐渐凝实,最终完全走了出来。 这血色身影,无论是样貌、身形,还是手中那柄黑色长刀,都与马元豪一般无二。 唯一不同的是,这血色身影并非由血肉之躯构成,而是完全由黏稠的鲜血幻化而成。 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一双血红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冰冷无情的光芒,仿佛来自深渊的恶鬼,令人不寒而栗。 “血咒分身!”风子垣见状,瞳孔猛然一缩,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第301章比岸逞威 “小子,眼光不错,竟然能认出我的血咒分身!” 马元豪看着风子垣脸上凝重的表情,冷笑道,“不过,就算你认出来了又能如何?今日,你注定要命丧于此!” 他伸手指向风子垣,语气森然地下令道:“血魂,去,杀了他!” 这“血咒分身”也被称作“血魂”,因为它并非实体,而是由马元豪以秘法炼制而成,拥有着极其诡异莫测的能力,寻常攻击根本无法对其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故而极难对付。 “血魂”得令,化作一道血色残影,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朝着风子垣猛扑而去。 手中那柄由鲜血凝聚而成的长刀,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刺耳的呼啸声,就要将风子垣劈成两半。 “就你有帮手吗?” 面对“血魂”这雷霆一击,风子垣却是不慌不忙,嘴角反而泛起一丝冷笑。他眼眸中精光闪烁,沉声说道:“我的战灵,可比你的‘血魂’厉害多了!” 说罢,他轻抚“五圣珠”,一道耀眼的白光从中迸发而出,照亮了整片天空。 白光迅速凝聚,化作一只体型巨大的白虎,它仰天长啸,声震九霄,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如同天神下凡,威风凛凛。 这白虎并非实体,而是由纯粹的雷电之力凝聚而成,浑身缠绕着噼啪作响的紫色闪电,正是风子垣最新孵化的雷兽——比岸! “这是什么怪物?”马元豪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庞然大物,不禁心中一惊,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他操控着“血魂”,本能地想要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 “比岸,撕碎他!”风子垣一声令下,语气冰冷,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寒风。 “吼!” 比岸怒吼一声,挟着无可匹敌的威势,朝着“血魂”猛扑而去。 “轰!” 比岸狠狠地撞击在“血魂”之上,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 耀眼的雷光和汹涌的血焰交织在一起,如同两股巨大的能量洪流相互碰撞,爆发出恐怖的冲击波,周围的空间都仿佛在剧烈颤抖,地动山摇,飞沙走石,宛如末日降临一般。 双方顿时战成一团,比岸锋利的爪牙撕扯着“血魂”的身体,紫色的雷电不断轰击在它的身上,发出阵阵噼啪的爆鸣声。 “血魂”也不甘示弱,挥舞着手中的血刀,疯狂地劈砍着比岸,黑色的血焰如同附骨之蛆般,缠绕在比岸身上,试图将其吞噬。 然而,比岸所携带的雷电之力,乃是天地间至阳至刚的力量,对邪祟之物有着极强的克制作用。 “血魂”虽然实力不俗,但在比岸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渐渐落于下风。 只见比岸那巨大的身躯灵活无比,每一次挥动利爪,都能在“血魂”上留下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黑色的血雾从伤口中喷涌而出,带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它那燃烧着熊熊雷火的尾巴,更是如同一条威力无穷的雷鞭,每一次抽打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裂声,将“血魂”抽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横飞,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啪——” 在一声巨响之后,比岸狠狠地抽打在“血魂”的手腕之上,竟将那柄由鲜血凝聚而成的长刀打飞了出去。 “该死!这畜生的雷电之力,竟然对我的‘血魂’有如此强大的克制作用!” 眼见自己的“血魂”被比岸死死压制,马元豪心中又惊又怒,原以为,以“血魂”的诡异莫测,足以轻松解决掉对面这个毛头小子。 却没想到,堂堂重元境中期修士,竟然会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召唤出的战灵压着打,这让他感到颜面尽失,怒火中烧。 “小畜生,你竟敢如此羞辱我!我要你死!”马元豪怒吼一声,面目狰狞得如同厉鬼,双眼布满血丝,几乎要从眼眶中瞪出来。 他双手如同穿花蝴蝶般快速结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出,化作一支血箭,射向血魂。 “吼——” 随着精血的注入,血魂发出一声痛苦而又兴奋的嘶吼,原本有些萎靡的气息瞬间暴涨,浑身血光大盛,体型也再次膨胀了一圈,如同吹胀的气球,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得到力量加持的血魂,带着无边的愤怒和杀意,疯狂地扑向比岸。 面对气势汹汹的“血魂”,比岸没有丝毫畏惧,眼中战意更盛,毫不犹豫地迎上去。 “轰!”一声巨响。 比岸狠狠地撞击在血魂的胸口,其庞大的身躯被撞得连连后退,脚下的大地都裂开了数道巨大的缝隙,碎石飞溅。 然而,此刻的“血魂”吸收了大量的精血,力量暴涨,防御力也极大增强,比岸的攻击对它造成的伤害有限。 双方你来我往,展开了激烈的近身肉搏。 “血魂”虽然速度不如比岸,但力量却远胜于比岸,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开山裂石之势,逼得比岸不得不全力闪避。 突然,“血魂”瞅准一个空隙,猛地探出巨大的双手,如同铁钳般紧紧扣住比岸的前肢。 比岸猝不及防,被对手牢牢钳制住,一时间竟无法挣脱,它奋力挣扎着,紫色的雷电在它的身上疯狂闪烁,试图击退“血魂”,却无法撼动对方分毫。 “血魂”趁势张开血盆大口,猛地一口咬住比岸的肩膀,锋利的獠牙如同钢刀般,深深地刺入了它的皮肉之中,红色的血液混合着紫色的雷光飞溅而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给我撕碎他!”马元豪见状,眼中凶光大盛,厉声喝道。 “血魂”得到命令,顿时加大了力量,血色巨掌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扣住比岸的手腕,想要将它活生生地撕成两半。 “吼!” 比岸吃痛,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巨大的身躯剧烈地挣扎起来,想要摆脱血魂的钳制,但血魂的力量惊人,如同铁钳般死死地扣住比岸,任凭它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双方就这样僵持不下,谁也奈何不了谁,一时间,胜负难分。 马元豪见久攻不下,心中焦躁不安,他决定孤注一掷,将全部的力量都灌注到“血魂”体内,希望能将比岸一举灭杀。 “给我死!” 他状若疯魔,歇斯底里地咆哮着,体内灵力疯狂涌动,源源不断地注入“血魂”体内。 “血魂”得到了庞大的灵力补充,一双血红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浑身肌肉如同吹气球一般疯狂膨胀,它的力量也随着体型暴涨,变得更加恐怖。 原本还能与之抗衡的比岸,此刻在“血魂”那如同山岳般沉重的巨力面前,显得渺小无比。 它被“血魂”那血色巨掌死死地抓住,任凭它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分毫。 “咔……” 空气中突然传来骨骼碎裂声,比岸的肩胛骨被“血魂”那恐怖的力量硬生生地捏碎,血液喷涌而出,染红了“血魂”那血色的巨掌。 “嗷呜——” 比岸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巨大的虎躯在“血魂”的拉扯下剧烈扭曲变形,仿佛随时都会被这股恐怖的巨力撕成两半。 “比岸!”风子垣见状,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哈哈哈!姓风的,你的战灵就要死了,接下来就轮到你了!”马元豪见状,得意地狂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戏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比岸的虎尾突然光芒大盛,迅速凝聚出一道巨大的紫色雷坠,表面闪烁着无数细小的电弧,散发出毁灭一切的恐怖气息。 “吼!” 比岸怒吼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紫色雷坠狠狠地刺入了“血魂”的头部。 “嗷!” 血魂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黑色的血液如同喷泉般从它的头部喷涌而出。 “噗!” 马元豪与血魂心神相连,血魂遭受重创,他也受到了反噬,顿时口吐鲜血,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就是现在!” 风子垣抓住“血魂”重创的绝佳时机,身形一闪,瞬间来到了马元豪的面前。 马元豪猝不及防之下,竟被风子垣近身,脸色大变,惊怒交加地吼道:“小畜生,你敢!” “倚老卖老的东西,你的末日到了!”风子垣语气冰冷,眼中杀机毕露,手中长剑“玄霜”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剑身之上,冰霜与烈焰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完美交融,如同一条条冰火蛟龙相互缠绕,发出阵阵嘶鸣,正是风子垣最新掌握的“冰火之焰”。 恐怖的能量波动从剑身上散发出来,周围的空间都为之扭曲。 “去死吧!” 风子垣没有丝毫犹豫,手中“玄霜”狠狠地刺向了马元豪的丹田。 “噗!” 一声轻响,长剑毫无阻碍地刺穿了他的身体,将其苦修多年的修为尽数摧毁。 “啊——” 马元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眼中充满了怨毒、不甘和绝望,却已经无力回天。 “结束了!” 风子垣语气冰冷,没有丝毫怜悯,手腕一抖,“玄霜”剑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将马元豪的头颅斩下。 “扑通!”一颗头颅滚落在地,鲜血四溅。 马元豪甚至连最后一声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身体便在冰火之力中扭曲、燃烧,血肉迅速消融,最终化作一团灰烬,随风飘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302章偃旗息鼓 几乎同时,在战场的另一角,广禄正与一名半步重元境修士激战正酣。 两人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灵力碰撞产生的冲击波不断扩散,震得周围的树木沙沙作响。 双方都已精疲力竭,汗如雨下,气息也变得粗重起来。 就在这时,那名修士眼见马元豪被风子垣斩杀,心中惊惧不已,无心恋战,只想尽快逃离此地。 他虚晃一枪,假装进攻,实则暗中积蓄灵力,准备伺机逃脱。 广禄与此人对战许久,早已洞悉了对手的心思,他双目圆睁,眼中精光迸射,怒喝一声:“拿命来!” 抓住对方分神的机会,身形如同鬼魅般一闪,瞬间来到那人的身后。 同时,他将灵力疯狂注入右拳,拳头表面浮现出一层土黄色的光芒,迅速石化,变得坚硬无比,如同金刚石一般。 “去死吧!”广禄怒吼一声,石化的拳头如同炮弹般,狠狠地砸在那修士的天灵盖上。 “砰!”一声闷响,那修士的脑袋瞬间如同烂西瓜般爆开,红白色的脑浆飞溅而出,场面极其血腥恐怖。 他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生机全无,死状极其凄惨。 广禄缓缓收回拳头,拳头表面的石化也随之消散,露出原本的肤色。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修士的无头尸体,没有丝毫的怜悯和同情,只是淡淡地吐出一句:“咎由自取!” 眨眼之间,上三旗的两员大将接连殒命,这对于剩余的修士们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他们再也没有一丝恋战之心,纷纷惊恐地大喊:“马长老死了!快逃!” 他们驾驭着各自的“黑齿鸟”,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四散逃去。 风子垣这边,眼见马元豪已死,提着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纵身一跃,跳上了“龙蜓”。 “走,去结束这场战斗!” “龙蜓”得到指令,双翅一振,发出一声嘹亮的鸣叫,载着风子垣腾空而起,朝着远处的战场飞去。 此刻,战场之上,双方军队还在激战之中,喊杀声震天,刀剑碰撞声不绝于耳,血肉横飞,惨叫声连连,宛如人间炼狱一般。 风子垣的“龙蜓”高悬空中,俯瞰着整个战场。 他举起手中的头颅,大声喝道:“马元豪已被我斩杀!尔等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他的声音如同滚滚雷霆,响彻整个战场,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士兵的耳中。 “阿翁!” 马文渊正在指挥军队作战,突然听到风子垣的声音,抬头一看,顿时睚眦欲裂,发出一声凄厉的悲呼。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向敬畏有加,犹如天神一般的爷爷,竟然会战死沙场,而且还被敌人割下了头颅,这让他悲痛欲绝,斗志全无。 马元豪身为重元境强者,曾经斩杀敌军修士无数,在军中享有极高的威望,被普通兵卒奉为神明。 如今他惨死在风子垣手中,这对于上三旗的军队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士兵们面面相觑,原本的狂热和战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绝望和恐惧。 “完了!马长老都死了,我们怎么可能赢?” “快逃啊!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 恐慌的情绪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原本严密的冲锋阵型也变得混乱不堪,士兵们开始溃散,争先恐后地想要逃离这个如同地狱般的战场。 温韬站在城墙之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见敌军士气低落,军心涣散,正是乘胜追击的大好时机,顿时精神一振,眼中精光闪烁,高声喊道:“来人,备马!传令下去,全军出击!” 一名亲兵立刻牵来温韬的战马,温韬翻身上马,战马高大雄壮,毛色油亮,神骏非凡。 他正要带队出城追击敌军,却被一旁的李子茂将军拦住。 “将军,万万不可啊!” 李子茂焦急地劝阻道,“如今敌军虽然溃败,但实力犹存,将军若是贸然出城追击,恐有危险!况且‘镇龙堡’还需要您坐镇指挥!您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啊!” 然而,温韬却是不为所动,他大手一挥,斩钉截铁地说道:“敌军势微,正是歼灭他们的好时机!将帅当身先士卒,方能鼓舞士气,激励将士们奋勇杀敌!况且,风仙师已经为我们打开了胜利之门,我等岂能错过?” 说着,他不顾李子茂的劝阻,双腿用力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发出一声嘶鸣,载着他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手中的镔铁巨锤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他朝着堡外的敌军冲杀而去,口中高声喊道:“兄弟们,跟我冲啊!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温韬的举动,如同一道熊熊燃烧的火炬,瞬间点燃了“镇龙堡”守军的士气。 士兵们纷纷发出震天的喊杀声,高举着手中的武器,跟随他,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朝着方寸大乱的上三旗军队冲杀而去。 “杀!杀!杀!”喊杀声震天动地,响彻云霄,如同山洪暴发,势不可挡。 “镇龙堡”的骑兵如同潮水般涌出城外,他们个个精神抖擞,战意高昂,手中的刀剑闪烁着寒光,很快就将上三旗的军队杀得人仰马翻,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撤军!快撤军!” 马文渊见大势已去,再战下去也只有全军覆没的份,只得不甘心地嘶吼着下令撤军。 急促的鸣金声响彻整个战场,原本还气势汹汹的上三旗军队,听到这撤退的命令,如同得到了赦令一般,顿时作鸟兽散,争先恐后地朝着来时的方向狂奔而去,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如同丧家之犬。 转眼间,原本还杀声震天、人潮涌动的战场上,就只剩下满地的尸体、残破的兵器和丢弃的旗帜。 战争的残酷,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清晰,它如同一道深深的伤疤,刻在了这片饱经战火洗礼的土地上,也刻在了每一个幸存者的心中。 …… 与此同时,离“文渊城”不远的一处山腰上,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在茂密的树林中飞快地奔跑着,它身姿矫健,动作灵敏,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在树林间一闪而过。 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点,照在小狐狸雪白的皮毛上,泛起一层银色的光晕。 这正是奉命前来打探军情的云瑶。 风子垣得知上三旗的大军开始向“文渊城”进发,就立刻安排云瑶前去侦察敌情。 云瑶接受任务后,立刻化身为白狐,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文渊城”。 白狐形态下的云瑶,行动更加敏捷,速度更快,且更容易隐藏身形,不易被敌人发现,正是执行侦察任务的最佳选择。 她一路疾驰,翻山越岭,很快就来到了一座可以俯瞰整个“文渊城”的山头之上。 云瑶停下了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粉红色的鼻子微微抽动,嗅着空气中飘散的气味,确认周围没有危险后,才慢慢地幻化成人形。 云瑶身着一袭白色长裙,宛若九天仙女下凡,清丽的容颜透着出尘的气质。 她伫立于山崖之巅,俯瞰着山下景象,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愣住了。 “文渊城”外,宽阔的河面上,密密麻麻地聚集着许多修士及凡人的兵卒。 他们统一穿着深蓝色的服饰,上面绣着云瑶从未见过的奇异符文,散发着淡淡的灵力波动。 这些修士正操控着一种体形巨大的旗鱼妖兽,在河面上来回游弋,气势汹汹,令人望而生畏。 云瑶从未见过体形如此庞大且能被操控的旗鱼,这让她对这群修士的身份感到好奇。 更让她震惊的是,她看到上三旗的士兵正排着队,井然有序地进入到挂在旗鱼身上的密闭盒子中。 这些盒子看起来异常坚固,表面闪烁着金属光泽,其上刻有奇异的符文,显然是某种特殊的装置。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云瑶心中暗自揣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隐藏在树影之中,继续观察着河面的动静。 这些旗鱼妖兽体型庞大,身上覆盖着深青色的鳞片,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幽幽的蓝光,宛如水中的幽灵,神秘而诡异。 它们身形修长,尾鳍强劲有力,轻而易举地托起附着在身上的密闭盒子,在河面上快速穿梭,激起层层浪花。 “这肯定是上三旗秘密打造的水上运兵工具!”云瑶心中惊骇,“他们竟然妄想利用贯穿‘文渊城’的河道潜入,从水下发起突袭……” 这种攻城方式一旦成功实施,“文渊城”顷刻间便会被敌军从内部攻破! 想到此处,云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股寒意直冲头顶,她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必须立刻将这个情报送回“镇龙堡”。 不敢再耽搁,云瑶悄然退入密林深处,迅速辨别了一下方向,随后化作一道白色的身影,朝着“镇龙堡”的方向飞奔而去。 第303章薄弱之处 “文渊城”下,旌旗猎猎,战鼓隆隆,鼓声如雷,震彻云霄,似乎每一下都在撼动着士兵们的心神。 战火映红了天际,火光与硝烟交织在一起,弥漫在整个战场,如同一幅血色的画卷。 景岳的军队如同潮水般,一浪接一浪地冲向城墙,战士们喊杀震天,口中怒吼着,誓要攻破这坚不可摧的钢铁堡垒。 彼此之间,是生死的对决,是不屈的意志相撞击。 然而,这座坚韧的城池宛如峭壁一般,无论敌军如何奋力冲击,终是无法撼动分毫。 在高高的城墙上,城防军有条不紊地协作着,仿佛每个人都清楚他们的职责所在。 弓弩手们在指挥官的号令下,齐齐将箭矢搭上弦,猛然松手,箭矢如雨点般密集地划过长空,带着死亡的呼啸声准确地落入敌军阵列中。 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尸横遍野。 与此同时,巨大的滚木和礌石已准备就绪,随着守将的命令,一块块带着巨大惯性的石块从高墙之上倾泻而下,伴随着沉重的声响,砸入敌阵。 冲上来的敌军瞬间如蝼蚁般被砸得血肉模糊。 碎石与尘土飞扬,将大地染成血红色。 在箭矢与礌石的洗礼下,城墙上的防御似乎成为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将敌人的想象与现实生生撕裂开来。 而守城的将士们的脸上满是无畏与坚毅,知道自己坚守的是最后一道防线,身后便是父母妻儿。 他们相互扶持着,彼此鼓励,誓死捍卫家园。 因此,敌军的攻势虽然凶猛,可守军凭借着坚固的防守和高昂的士气,抵御住了对手一轮轮的冲击。 不久前还气势汹汹的上三旗军队隐隐有了溃退的迹象。 高耸的城楼上,寒风呼啸,猎猎作响的旗帜在风中翻飞。 崔灏和董玉俯视着下方如同潮水般退去的敌军,脸上不禁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董玉抚摸着下巴上的短须,一脸得意之色,朗声笑道:“崔都尉的布置果然十分有效啊!这才不过半日功夫,敌军就已然溃不成军了!” 崔灏闻言,谦逊地拱了拱手,笑着说道:“董仙师谬赞,‘文渊城’城防固若金汤,易守难攻,再加上董仙师的鼎力相助,敌军要是只有这点本事的话,不出十日,定叫他们全军覆没,有来无回!” 就在这时,一名年轻将领快步跑上城楼,单膝跪地,抱拳禀报道:“禀报崔都尉,董仙师,据探子来报,敌将马文渊领兵上万,正在猛攻‘镇龙堡’,据说战况十分惨烈!” “哦?马文渊?”董玉一听攻打“镇龙堡”的将领是马文渊,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却故作忧心地说道:“风子垣他们恐怕要有麻烦了……” “怎么?这马文渊有何特别之处?”崔灏有些不解地问道。 “这马文渊本身实力虽然一般,但是他的亲爷爷马元豪,却是一位实力极其强悍的重元境中期修士,虽然表面境界跟我一样,但实际战力却直逼重元境巅峰!而且,他们爷孙二人配合默契,联手对敌,几乎从未失手,我方曾经多次与其交锋,都损失惨重!” 董玉语气凝重地解释道。 “竟有此事?”崔灏闻言,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如此说来,‘镇龙堡’这次岂不是凶多吉少?” 董玉点了点头,心里却乐开了花,他沉声说道:“恐怕是……” 他转头看向那名年轻军官,沉声问道:“‘镇龙堡’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可有更详细的消息传来?” 那年轻军官摇了摇头,无奈地回答道:“回禀仙师,‘镇龙堡’战事太激烈了,我们的人暂时还无法靠近那边打探消息。” “给我盯紧了!”崔灏此时插话道:“‘镇龙堡’那边有任何消息,立刻向我们汇报,不得有误!” “遵命!”那年轻将领命而去。 年轻将领走后,董玉和崔灏相视一笑,为自己的“英明决策”而窃喜。 …… “镇龙堡”。 “禀告温将军,”李子茂快步走入议事厅,抱拳沉声道,“战损已经清点完毕,我方阵亡两百七十三人,其中重伤七十九人,轻伤若干。敌军伤亡惨重,约一千五百人,其中还包括一名重元境中期修士和一名半步重元境修士。” “好!”温韬听罢,将手中盛着热汤的粗瓷碗重重地顿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这一仗打得漂亮!多亏了风仙师出手相助,否则我军定然不会赢得如此轻松!” 风子垣面无表情地听着李子茂的汇报,仿佛事不关己。 然而,在他深邃的眸子深处,却潜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就在刚刚进门之前,他收到了云瑶送来的紧急情报——敌军大批精锐正集结于城外的‘金水河’上,意图从水下潜入“文渊城”。 温韬见风子垣眉头紧锁,对自己的恭维充耳不闻,心中疑惑更甚,忍不住开口问道:“风仙师,可是战报有什么不妥之处?为何您……” “温将军,”不等温韬说完,风子垣便抬头打断了他,语气严肃地下令道,“请您立刻安排人手,将所有伤员通过暗道转移至后山妥善安置,其余将士做好撤离准备。” “撤……撤离?”温韬闻言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问道, “为何要撤军?我军伤亡远小于敌军,且士气正盛,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撤离?” 风子垣看着一脸不解的温韬,反问道:“温将军,你可知‘文渊城’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温韬略一沉吟,答道:“是贯穿城池的‘金水河’。” “正是!”风子垣点了点头,“如今我军固守‘文渊城’,凭借地利优势,敌军自然难以突破。可一旦他们利用‘金水河’,从城内突破,那‘文渊城’便岌岌可危了!” “可是……‘文渊城’有护城大阵守护啊!”温韬不解。 风子垣叹了口气,“我此前曾勘察过‘文渊城’,它的护城大阵确实不俗,但对于水下的防御却是不足。” 他将云瑶刚刚送来情报递给温韬,“你看看吧!敌军正利用旗鱼妖兽,在城外集结兵力,意图从水下突袭‘文渊城’。因此,我们必须赶在他们之前行动!” 温韬接过情报,快速浏览了一遍,脸色骤变,额头上渗出冷汗,轻抚着胸口说道:“多谢风仙师提醒,末将险些铸成大错!我这就安排撤退事宜!” “务必秘密进行,切勿走漏风声,引起恐慌。”风子垣叮嘱道,“另外,派人通知堡中的民夫,让他们也做好撤离准备,以免遭受池鱼之殃。” “末将明白!”温韬郑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去。 风子垣望着温韬离去的背影,眉头依旧紧锁。 他走到窗边,望着城外连绵起伏的山峦,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一切都能顺利进行。 …… 当晚,中军大帐内,气氛压抑。 景岳面色阴沉,一手撑着额头,一下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在他面前,卸下头盔的马文渊跪伏在地,汗水浸透了衣衫,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等待着接下来的裁决。 景岳的沉默让时间变得格外漫长,每一息都如同煎熬。 突然,帐帘猛地被掀开,卷起一阵尘土。 一名身穿铠甲的将官冲进来,急促地在景岳耳边低语了几句。 景岳原本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猛地站起身,挥了挥手,沉声道:“传令下去,革去马文渊都头一职,由副都头常春接任,即刻执行!” 说罢,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依旧跪在地上的马文渊,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语气冰冷地说道:“你玩忽职守,贻误战机,本应军法处置!念你往日有些许功劳,暂且饶你一命。下去吧!” 马文渊如蒙大赦,浑身颤抖着磕了个头,语无伦次地谢恩:“谢……谢大帅不杀之恩!谢大帅……” 他不敢抬头,连滚带爬地退出了营帐,狼狈不堪的身影消失在帐外的风沙中。 片刻之后,一个身穿黑色长袍,戴着狰狞鬼头面具的修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帐中。 鬼头面具遮住了他的面容,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栗。 见到此人,景岳原本盛气凌人的神情瞬间收敛,换上了一副恭敬的神色,他快步走到鬼头面具修士面前,微微躬身道:“仙师,一切可都准备妥当了?” 鬼头面具修士微微颔首,发出一声低沉的“嗯”声,一股阴冷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帐内的温度骤降。 “只待卯时一到,便可行动。”鬼头面具修士的声音沙哑而冰冷,“记住,城破之后,务必速战速决,莫要留下活口。” “仙师放心,末将定当遵照吩咐。”景岳恭敬地答道。 鬼头面具修士不再言语,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第304章文渊陷落 清晨,微光初露,淡淡的曙光将“文渊城”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光辉中。 房间内,史良和董玉正围坐在桌案旁,低声商议着“镇龙堡”的战况。 “此话当真?”董玉眉头紧锁,手指轻抚着茶盏的边缘,动作缓慢却透出一种难以捉摸的意味。 史良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答道:“弟子不敢有半句虚言!现在都在传风子垣施展出一种极为诡异的秘术,竟然将马元豪斩首了……” 董玉听罢,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镇龙堡”之战扑朔迷离,有人说它已被攻破,风子垣等人身死道消;也有人说风子垣大展神威,斩杀敌军数名高手,成功守住了“镇龙堡”。 “到底哪个说法才是真的呢?”董玉喃喃道。 “师父,恕弟子直言,那风子垣虽然有些本事,但绝不可能是马元豪的对手!此人可是重元境中期修士,实力远胜于他!弟子怀疑,其中恐怕另有隐情!”史良壮着胆子说道。 董玉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地说道:“是啊,马元豪的实力,我再清楚不过了。就算是我对上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取胜,更何况是风子垣?” 董玉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初升的朝阳,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镇龙堡’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就在这时,远处猛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喊杀声,犹如滚雷般打破了黎明的宁静。 董玉眉头一皱,侧耳倾听,声音在空中回荡,带着慌乱与绝望。 “什么声音?” 疑惑之时,房门被猛地推开,江童仓皇闯入,他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神情慌张,面色惨白,显然经历了一番惊险绝伦的逃亡。 “不……不好了,敌……敌军攻进城了……” 他语无伦次地喊道,话音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惊恐。 董玉心中一震,仿佛有雷霆在脑中炸响,沉声问道:“不可能?敌人是如何进来的?” 江童伸手抹去额头的冷汗,解释道:“一群打扮怪异的修士,他们操控着一种叫旗鱼的妖兽,悄悄带着士兵从河道突破了我们的防御!” 闻言,史良的脸色骤变,声音微颤,“师父,这……这可……怎么办?” 董玉迅速作出决定,“走,我们出去看看!” 他们急忙冲出房间,朝城中的河道飞奔而去。 与此同时,在“镇龙堡”内,温韬正心急如焚地朝着风子垣的住处奔去。 “咚咚咚!” 温韬用力地敲响了风子垣的房门,急促的敲门声在清晨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进来吧。”风子垣平静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温韬推门而入,看到风子垣正盘膝坐在床榻之上,双目微闭,周身环绕着一层淡淡的紫色光晕,显然是在修炼某种功法。 “仙师!”温韬语气急促地说道,“大事不好!让您说中了,敌军……敌军已经攻破‘文渊城’!” 风子垣缓缓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但他的神色依旧平静如水,丝毫不见慌乱。 他轻叹一声,低声说道:“终究还是来了……看来,是时候启动撤退计划了。” 说罢,风子垣起身走到墙边,指着悬挂在那里的巨幅舆图,对温韬说道:“温将军,如今‘文渊城’已破,我军必须尽快撤离。依你看,我们应当退往何处?” 温韬快步走到舆图前,目光在上面快速扫过,眉头紧锁,仔细分析着当前的局势,指尖在舆图上轻轻划过,衡量着每一条路线的利弊。 片刻之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坚定地落在舆图上的一座城池,猛地将手指点了下去。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舆图的那一瞬间,他注意到,那座城池赫然被人用鲜红的笔迹圈出了一个醒目的圆圈,仿佛早已预料到他的选择。 温韬猛地抬起头,与风子垣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英雄所见略同!” 风子垣赞许地点了点头,“看来温将军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既然如此,那就事不宜迟,立刻传令下去,全军准备,即刻出发,目标——临江城!” …… “文渊城”上空,浓密的烟尘如同巨兽般翻滚,遮天蔽日,将这座原本繁华的城池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阴影之中。 董玉艰难地在地面上匍匐爬行,每移动一分,都仿佛要耗尽他全身的力气,鲜血从胸前的巨大伤口处汩汩流出,染红了身下的土地,触目惊心。 就在不久前,他和两名弟子遭遇了三名“玄冥阁”修士的偷袭。那三人身穿黑色长袍,袖口处绣着银色的骷髅图案,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一看便知不是善类。 尽管董玉他们拼死抵抗,可实力悬殊,最终还是寡不敌众,他和史良先后倒在了血泊之中,只有江童侥幸突围逃脱。 此时,董玉身受重伤,无力再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一步步逼近,心有预感,自己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他的视线渐渐模糊,意识逐渐陷入黑暗,但心中却充满了不甘和担忧。他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死去。 他努力地想要抬起头,想要最后再看一眼这个充满杀戮和背叛的世界,却发现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一只脚重重地踩在了他的背上,将他死死地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咳咳……” 董玉剧烈地咳嗽起来,口中涌出一股股腥甜的鲜血。 “哼,不自量力!”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董玉艰难地转动着眼珠,想要看清说话之人的模样,却只能看到一双黑色的长靴和一根散发着森然寒意的白骨法杖。 那名“玄冥阁”修士居高临下地看着奄奄一息的董玉,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冰冷的杀意。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白骨法杖,法杖顶端那颗惨白的骷髅头似乎在对着董玉狞笑,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去死吧!” 随着一句冰冷的低语,白骨法杖化作一道残影,狠狠地刺入了董玉的胸膛,将他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董玉双眼圆睁,瞳孔逐渐放大,最终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董玉死了,带着无尽的遗憾和不甘,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他胸前的伤口处涌出,染红了那根罪恶的白骨法杖。 在城的另一头,喊杀声震天,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 崔灏一身染血的铠甲,如同困兽般在敌军的重重包围中奋力厮杀。 箭矢如雨,呼啸而来,在他身边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 他手中的长刀早已卷刃,每一次挥舞都沉重无比,但他依旧眼神坚毅,没有丝毫退缩,身边仅存的几名士兵,一个个浑身浴血,却依旧拼死守护着他,用血肉之躯为他筑起一道脆弱的防线。 “都尉,快!往那边走!” 一名年轻的士兵声嘶力竭地喊道,同时挥刀挡开一支射向崔灏的箭矢,箭簇深深地扎入他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崔灏的目光扫过周围,曾经并肩作战的袍泽兄弟,如今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他的心如刀绞。 他明白,这场战争他们败了,败得彻底。 就在这时,一支冷箭裹挟着风声,悄无声息地破空而来。它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精准地射向崔灏。 崔灏似乎有所察觉,他猛地抬头,却已经来不及了。 箭矢带着刺耳的破空声,贯穿了他的心脏。 崔灏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口中涌出,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箭矢,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仰天长啸,声音悲壮而豪迈,仿佛要将这最后一丝不甘和愤怒都倾泻而出,手中的长刀无力地垂落,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魁梧的身躯缓缓倒下,如同山岳崩塌,重重地砸在血染的土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半日之内,“文渊城”这坚不可摧折的堡垒倾覆崩溃,焚烧的火焰将整座城池吞噬殆尽,数千名将士和几十名修士几乎全军覆没。 城内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如今空无一人,只有火焰在肆虐,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 曾经繁华的各式建筑,如今也已化为灰烬,只剩下残垣断壁,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凄凉。 城外的护城河,也被鲜血染红,河面上漂浮着无数的尸体和残破的兵器,触目惊心。 硝烟逐渐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焦糊味和血腥味。只有那缓缓升起的黑烟,如同一条黑色的巨龙,盘旋在空中,久久不散,仿佛在为这场悲剧默然哀悼。 “义海盟”中军大营中,一个身穿铠甲的将官凝视着景岳,低声询问:“大帅,那些俘虏怎么办?” 景岳微微一笑,手中的文玩在他指尖悠然转动,杀伐决断的话语却从他嘴中淡然流出,“都杀了吧,以儆效尤。” 军官再度询问,“那‘镇龙堡’呢?” 景岳依旧不紧不慢,挥手之间将大局掌控,“瓮中之鳖,不足挂齿,让常春看着办吧……” 第305章撤离之危 夜幕降临,残月如一柄弯刀挂在深邃的天际,淡淡清辉洒下,映照出“文渊城”满目疮痍的景象。 曾经繁荣的城池,如今只是一片无声的废墟,破碎的瓦砾与倒塌的墙壁遍布四周,空气中弥漫着焦土的气息。 一个狼狈不堪的人影在废墟间踟蹰前行,正是侥幸逃脱的江童。 他小心翼翼地穿行于满是灰烬的道路上,步伐踉跄而疲惫,心中却满是惶恐与不甘。 每一步都激起一阵细小的粉尘,他的面孔被烟尘涂得斑驳难辨,目光中透着疲惫和警惕。 忽然,他的脚被什么东西绊住,失去了平衡,猝不及防地向前扑倒在地,手掌触及粗糙的石砾,隐隐作痛。 他抬起头,试图看清是什么阻碍了他的脚步,只见一根带刺的藤蔓无声无息地缠上了他的右脚。 藤蔓迅速收紧,猝然将他的右腿挤压得粉碎,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脆响。 “啊!” 剧痛如潮水般一波波地冲击着江童的神经,他蜷缩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喉咙里发出嘶哑的惨叫,声声凄厉,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啊……别……别杀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江童断断续续地哀嚎着,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糊满了脸,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如同丧家之犬。 他躲了一天一夜,早已是强弩之末,精神和身体都濒临崩溃,此刻面对着死亡的威胁,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阴影中,一朵巨大的食人花悄无声息地出现,墨绿色的枝蔓如同虬龙般盘绕在一起,上面布满了尖锐的倒刺,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巨大的花苞缓缓张开,层层叠叠的花瓣如同血染一般,鲜艳欲滴,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 随着花瓣的张开,一个黑洞洞的血盆大口出现在江童的面前,里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锋利的牙齿。 江童绝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骤然收缩,眼睁睁地看着那巨大的食人花逼近,却无力反抗。 “不……不要……我不想死……”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绝望的哀求。 食人花的花瓣缓缓收拢,如同恶魔的拥抱,将江童笼罩在其中。他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咔擦——”一声轻响,江童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一切归于寂静。 很快,食人花的花瓣重新张开,上面沾满了鲜血和碎肉,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它贪婪地吮吸着残留的血液,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仿佛在享受着美味的盛宴。 此刻,在阴森的夜幕中,一个身穿“玄冥阁”长袍的女修士无声现身。 她矗立在不远处的阴影中,目光冷冷地凝视着这场血腥的捕猎,仿佛对这样的场景习以为常。 此女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微笑,投射出几分漠视与讥讽。 “你以为你跑得了吗?” 她轻声自语,语调中充满轻蔑,然后如一缕无影无踪的夜风般,悄然隐入黑暗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 与此同时,“镇龙堡”的城墙上,灯火通明,宛如一条火龙盘踞在山巅之上。 守城的将士们身穿盔甲,手持刀枪,目光警惕地注视着城外的动静,他们早已接到命令,知道敌军今晚可能会发动进攻,因此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不敢有丝毫松懈。 疲惫和恐惧在众人眼中交织,可他们仍然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准备随时迎接敌人的进攻。 山脚下,“上三旗”的营地里却是一片出奇的安静。 与“镇龙堡”的紧张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士兵们早早地钻进了帐篷,似乎都在养精蓄锐,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主帐之中,都头常春正襟危坐,目光不断在面前舆图上那些代表着山川河流、城池关隘的线条和符号之间来回移动,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复杂的战略部署。 他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即将开始的战斗充满了信心。 “传令下去,” 常春抬起头,目光扫过帐下几名将领,沉声下令道,“让兄弟们今晚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任何人不得饮酒喧哗,违令者,斩!后半夜,随我攻城!” “都头,咱们真的要选择后半夜攻城吗?”一名身形魁梧的将领忍不住开口问道,“‘镇龙堡’易守难攻,咱们这样贸然进攻,会不会损失惨重啊?” “是啊,都头,”另一名将领也附和道,“而且我听说,‘镇龙堡’里有一位实力高强的仙师坐镇,咱们就这么杀过去,会不会太冒险了?” “哼,怕什么!”常春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你们以为老子是那马文渊那个废物?告诉你们,为了明早的攻城战,老子特意请来了几位高手助阵,都是重元境以上的高手!有他们在,别说一座‘镇龙堡’,就算是龙潭虎穴,老子也照样闯得!” “都头英明!”几名将领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兴奋之色,他们对“玄冥阁”修士的实力早有耳闻,知道这些修士各个都拥有着强大的实力,足以扭转战局。 “记住,”常春继续说道,“在发起总攻之前,给我派几队人马,轮番去‘镇龙堡’下叫阵,敲锣打鼓,点灯放火,总之,决不能让他们安稳休息!我要让他们疲惫不堪,斗志全无,到时候,我们再一举将其拿下!” “是,都头!”几名将领齐声应道。 常春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到帐门口,指着远处那座灯火通明的堡垒,咬牙切齿地说道:“今晚,老子就要让‘镇龙堡’变成一座人间地狱!” …… 东方破晓,鱼肚白的天空逐渐晕染上淡淡的金辉,驱散了笼罩在天地间的夜幕。 薄雾弥漫,晨风微凉,带着一丝清新的泥土气息。 然而,在这看似静谧祥和的清晨,战场上却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常春身披玄铁战甲,胯下一匹高头大马,通体乌黑,唯有四蹄雪白,神骏非凡。 他手握缰绳,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紧紧地盯着远处那座巍峨的城池——“镇龙堡”。 此刻,其眼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寒芒,仿佛已经看到胜利的旗帜在城头飘扬。 回想起昨夜的试探,常春的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冷笑。 为了消耗守军的体力和精力,他特意下令,每隔一个时辰,便派出一支百人小队前往“镇龙堡”下叫嚣辱骂,敲锣打鼓,制造各种噪声,企图扰乱对手的休息,让他们疲于奔命。 起初,“镇龙堡”上的守军的确中了几次计,每次都会派出大量士兵前来驱赶,但随着时间推移,他们也逐渐识破了常春的伎俩。 到了后半夜,城头上几乎已经听不到任何动静,只有零星的箭矢从城头上射下,而且准头和力度都大不如前。 “看来,我的计策奏效了!” 常春心中暗喜,他用手轻轻抚摸着马儿的鬃毛,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他猛地一夹马腹,高声喝道:“传令下去,全军集结,准备攻城!” 震天的战鼓声响彻云霄,早已等候多时的士兵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如潮水般涌向“镇龙堡”。 这场攻城战役在清晨的第一缕曙光中拉开了帷幕。 他们扛着沉重的云梯,推着巨大的攻城车,带着满腔的热血和对胜利的渴望,奋勇向前冲锋,仿佛一群不知疲倦、悍不畏死的钢铁洪流,势要将这座城池踏为平地。 然而,当他们冲到城墙下时,却惊讶地发现,原本应该出现在城头上的守军,此刻竟然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呐喊,没有反击,甚至连手中的武器都没有举起,像是一尊尊没有生命的雕塑,在晨曦中显得格外诡异。 “怎么回事?”常春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用力地勒住缰绳,胯下的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心中的不安。 “都头,城头上的人有古怪!”一名将官指着守城的士兵,大声喊道。 “把我的弓箭拿来!”常春连忙命人抬来一张弓,搭上一支利箭,朝着城头上射去。 利箭带着破空之声,精准地命中了城头上的一名“守军”士兵。 然而,令常春意想不到的是,那名士兵被射中后,竟然没有倒下,而是如同纸片一般,被风一吹,化作无数碎片,飘散在空中。 “不好!是法术!”常春顿时醒悟过来,但为时已晚。 原来,为了迷惑敌人,风子垣早在撤离之前,便命人在城头上布置了大量的“纸人符”,这些符箓可以幻化成士兵的模样,在夜间,即使是经验丰富的将领,也很难分辨真假。 “该死!我们中计了!” 常春气得咬牙切齿,但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时间去追究是谁的责任了。 …… “镇龙堡”的撤退计划早在前一天上午便已悄然展开。 风子垣一声令下,堡中的民夫和将士们按照预先的安排,井然有序地分批撤离。 他们有的抬着伤员,有的肩扛辎重,行色匆匆,却悄无声息,仿佛一股无形的洪流,沿着城内那条隐秘的暗道,缓缓流向大山的另一侧。 暗道的出口位于一片茂密的树林之中,为了不引起敌军的注意,风子垣特意安排了几名精通阵法和幻术的修士,在出口处布下了几道隐匿气息的阵法,将所有人的气息都隐藏了起来。 在树林的另一侧,几十匹体型庞大的“龙马”和其他妖兽正静静地等候着,这些都是风子垣提前安排好的,用来运送撤退人员的坐骑。 “快!都跟上!”温韬骑在马上,一边维持着秩序,一边催促着队伍尽快前进。 “将军,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一名年轻的士兵气喘吁吁地问道,他背着沉重的行囊,已经走了很长时间,却仍然看不到目的地。 “去‘临江城’!”温韬语气坚定地说道,“那里将是我们新的战场!” 第306章惊闻噩耗 凛冬的寒风裹挟着沙尘,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刮过士兵们疲惫的面庞。 两天一夜的急行军,让这支队伍显得格外狼狈。 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每个人的脚步都沉重得像是灌了铅,浑浊的眼中满是倦意,只有麻木地负重前行。 突然,一声嘹亮的“报——”划破了沉闷的空气。 一名斥候骑着快马,自尘土飞扬的前方疾驰而来,马蹄踏得地面轰轰作响。 “都头!前方十里便是临江城!”斥候在温韬面前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洪亮的声音中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温韬闻言,精神一振,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他声如洪钟般地喊道:“兄弟们,都听到了吗?‘临江城’就在眼前!加把劲!城里有热腾腾的饭菜,还有温暖舒适的床铺等着我们!再坚持一下,胜利就在眼前!” “哦——” 疲惫不堪的士兵们听到这话,如同打了鸡血一般,顿时士气大振,原本沉重的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队伍行进的速度明显加快,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期盼的神色。 队伍最前方,风子垣骑着一匹通体漆黑的“龙马”,如同一尊黑色的战神,整个人显得英武不凡。 他凝视着远方巍峨的城池,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终于要到了。” 风子垣转头望向身后的士兵们,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他知道,他们和自己一样,心中都充满了对生的渴望。 “兄弟们,再加把劲!胜利就在眼前!”风子垣再次高声鼓励道。 “胜利!胜利!胜利!”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天动地,响彻云霄。 队伍继续前进,速度越来越快,如同一条银色的巨龙,蜿蜒盘旋,朝着远方的“临江城”奔腾而去。 …… 清晨的“临江城”,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气之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炊烟味,夹杂着早点铺子蒸笼里散发出的诱人香气。 老人们提着菜篮,步履蹒跚地走在光滑的青石板路上,不时停下来与街坊邻居寒暄几句,家长里短,琐碎却温馨,充满了市井生活的祥和气息。 几只麻雀从屋檐下掠过,叽叽喳喳地叫着,为这清晨的市井图景增添了几分活力。 然而,与城中这份宁静祥和截然不同的是,临江县衙的大堂内,气氛却凝重得令人窒息。 解文元,这位风子垣的老熟人,身着官服,眉头紧锁,来回踱步,官靴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堂里显得格外清晰,一下一下,敲击着每个人的心房。 解文元接替了前任县令孙旺的职位,如今的官职是临江知县,这意味着他不仅要管理地方政务,还拥有了辖区内一定数量兵马的指挥权,责任更加重大。 大堂内,一群人围坐在一张长桌旁,一个个面色凝重,愁云惨淡。 这里有刚领兵一万人驻扎于此,身材魁梧,一脸肃杀之气的兵马使熊翰之;还有仙风道骨的赤霞峰传功长老骆道行,以及他身旁亭亭玉立,英姿飒爽的弟子许灵儿。 在座的还有刚从“文渊城”逃出来的风子垣,温韬、广禄、金子辰等人。 解文元忧心忡忡地环视众人,目光最后落在风子垣身上,问道:“风仙师,文渊县令李文翰与我有些交情,不知您可知晓他的近况?” 他并未认出易容改名的风子垣,以为彼此是第一次相见。 风子垣心中苦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轻轻摇了摇头,道:“我最后一次见到李县令,还是在离开‘文渊城’前往‘镇龙堡’之前,之后便再无音讯了。” “哎……”解文元长叹一声,眉头锁得更紧了,“也不知如今‘文渊城’内究竟是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甲胄的侍卫匆匆忙忙地跑进大堂,单膝跪地,高声禀报道:“报!参军李子茂回来了!” 众人闻言皆是精神一振,纷纷将目光投向门口。 只见李子茂步履蹒跚地走进大堂,身上的盔甲破损不堪,沾满了尘土和血迹,原本俊朗的面庞此刻满是疲惫,嘴唇干裂,脸色苍白,显然是一路疾驰,不眠不休地赶回来的。 “李参军!‘文渊城’战况如何?”温韬心急如焚,第一个冲上前去,一把抓住李子茂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李子茂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起伏的胸膛,声音沙哑地说道:“禀告各位大人,截至昨晚,‘文渊城’……已经彻底沦陷了……” 他的话音刚落,整个大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崔都尉……还有城中几千将士,全部……全部壮烈殉国了……” 李子茂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到最后几乎难以听闻,但他所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众人的心头。 “什么?”熊翰之猛地站起身来,满脸震惊。 “董玉长老连同所有的仙师们……也没能幸免……”李子茂艰难地吐出最后一句话。 “董玉……董道友竟然也……”骆道行如遭雷击,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 “怎么会这样……”许灵儿捂住自己的嘴巴,美眸中泪光闪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 “文渊城……竟然失守得如此之快……”熊翰之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 风子垣虽然与董玉等人有过节,但听到他们战死的消息,心中依然感到无比沉重,战争的残酷,再一次赤裸裸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这场战役的惨烈程度,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尤其是对于骆道行等修士而言,更是感到震惊。 在他们看来,“文渊城”的城防固若金汤,又有董玉这样修为高深的修士坐镇,怎么也不至于一败涂地。 如今董玉身死道消,整座城池也落入敌手,这让他们不得不重新审视敌人的实力。 解文元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走到众人面前,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语气温和地说道:“风仙师,温将军,诸位,你们一路赶来,两天两夜未曾合眼,想必都已疲惫不堪。我已经安排人手在后院备下了酒菜,还请各位先去用些饭食,稍作休息,恢复一下体力。” “多谢解大人体恤。”风子垣拱手行礼,他知道解文元此刻心中也定然十分焦急,却依然能够保持镇定,安排妥当,这份从容不迫的气度,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解大人,军情紧急,还是先商议正事要紧。”熊翰之眉头紧锁,语气沉重地说道。 解文元拍了拍熊翰之的肩膀,安慰道:“熊将军不必过于忧虑,‘文渊城’之事,我会尽快上报朝廷,请求增派援军。但眼下,各位舟车劳顿,身心俱疲,若是连饭都吃不下,又如何能够集中精力商议对策呢?”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况且,陈监军马上就回来了,我们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好好整理一下思绪,将所有的情况汇总汇报,以便朝廷能够做出更加准确的判断。” 熊翰之闻言,觉得解文元所言有理,便不再坚持,点头答应道:“也好,那就依解大人所言。” 风子垣等人见状,便起身向解文元告辞,在侍从的带领下,前往后院用餐休息。 目送众人离去后,解文元无力地瘫坐回椅子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文渊城”失守,对他而言,不仅仅意味着失去了一位朋友,更意味着战火已经烧到了家门口。 他必须尽快将此事上报,请求朝廷增派援军,否则,“临江城”也将危在旦夕。 …… 从“议事堂”出来,风子垣回头瞧见了正欲离开的骆道行。 他停下脚步,拱手行礼道:“骆长老!” 然而,骆道行却似乎没有听到他的问候,目不斜视,径直往前走去,连脚步都不曾停顿一下。 风子垣不禁愣在原地,略感尴尬。 这时,许灵儿快步走到风子垣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解释道:“你别介意,师父他就是这样,性子比较孤傲,不善于表达情感,其实他并没有恶意。” “没事的!”风子垣笑着摇了摇头,表示理解。“对了,小鱼也来了吗?” “来了,不过他去城外执行一个任务,晚些时候才能回来。”许灵儿解释道,“我等会儿就传讯给他,让他回来后去找你。” “好。”风子垣点点头。 “对了,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要不要和我一起吃早饭?”许灵儿问道。 风子垣略一沉吟,说道:“我打算去城里拜访几位故人,就不和你们一起了。” “那好,我们晚些时候再联系。”许灵儿说道。 “好。” 随后,风子垣转身离开了县衙,朝着城东的方向走去。 清晨的阳光洒在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反射出柔和的光芒。 街道两旁的店铺已经陆续开门营业,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风子垣一边走,一边欣赏着城中的景色,感受着这熙熙攘攘的人间烟火气息,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久违的宁静和祥和。 他脚步轻快,带着一丝期待,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去拜访那些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们。 第307章故人相见 风子垣推开“杏林堂”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伴随着“吱呀”一声轻响,一股熟悉的药香夹杂着淡淡的檀木香气,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记忆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几年前,第一次踏入“杏林堂”时的情景。 “公子,真的是你!” 柜台后,正在整理药材的小药童惊喜地抬起头,清脆的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这小药童名叫阿吉,几年前风子垣初到“杏林堂”时,他还只是个瘦瘦小小、总是怯生生地躲在季大夫身后的孩子。 如今,站在风子垣面前的阿吉,已经长成了一个身材颀长,眉清目秀的少年。 他穿着干净的粗布衣衫,袖口挽起,露出白皙的手臂。 举手投足间,已经有了几分大人模样,只是那双清澈的眼睛里,依然保留着几分孩童般的纯真和热情。 “哈哈,小家伙,长这么高了,都快认不出来了!” 风子垣笑着走上前去,亲切地拍了拍阿吉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阿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了腼腆的笑容。 “季师父呢?怎么没见他老人家?”风子垣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季大夫的身影,不禁有些疑惑。 “师父前几日外出云游去了,”阿吉解释道,“他老人家说要去寻访几种炼制‘天元续命丹’的稀有药材,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他顿了顿,从柜台下拿出一个雕工精美的紫檀木盒,双手递给风子垣,“不过师父临走前特意交代,说如果您来了,就把这个盒子交给您。” 风子垣接过木盒,入手温润,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他轻轻打开盒盖,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白玉小瓶,旁边还放着一张折叠整齐的纸笺。 风子垣拿起小瓶,拔开瓶塞,一股浓郁的药香顿时扑鼻而来,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灵力波动,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他仔细端详着瓶中的液体,只见它色泽金黄,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金光,仿佛蕴含着无限生机。 “这是……”风子垣心中一动,隐隐猜到了瓶中之物,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展开一旁的纸笺,只见上面用苍劲有力的字迹写道:“小子,别来无恙?此乃‘九转回魂液’,关键时刻可保一命。老夫云游在外,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此物便赠予你,聊表寸心。——季明” 风子垣看完信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这“九转回魂液”乃是疗伤圣药,珍贵无比,有价无市。 季大夫将它留给自己,显然是为自己准备的保命之物,这份情谊,让他感动不已。 他郑重地将玉瓶和信笺收好,然后从“储物囊”中取出几只小瓷瓶,递给阿吉:“阿吉,替我将这些丹药和丹方交给季大夫,就说是我的一点心意。” 这些丹药都是云瑶亲手炼制的,药效非凡,对修士的修行大有裨益;而丹方更是价值连城,其中记载的几种丹药,都是失传已久的珍贵药方,足以弥补“九转回魂液”的价值,甚至犹有过之。 “是,公子,我一定将东西和您的心意转交给师父他老人家。”阿吉接过瓷瓶,恭敬地答道。 …… 离开“杏林堂”,风子垣沿着青石板路信步向前,不多时便来到了位于城西的“风林武馆”。 还没进门,风子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指挥着几个伙计搬运货物,他高大壮硕,虽然穿着粗布棉衣,却难掩一身的精悍之气。 “阿毛!”风子垣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那身影闻言猛地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憨厚朴实的圆脸,不是阿毛又是谁? 几年不见,阿毛长得又高又壮,棱角分明,皮肤晒得黝黑,与之前瘦小的模样判若两人。 若不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和标志性的大鼻子,风子垣还真不敢认。 “大哥!”阿毛看到风子垣,顿时双眼一亮,惊喜地大叫一声,丢下手里的东西就冲了过来,一把将风子垣紧紧抱住。 “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阿毛兴奋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责怪。 “哈哈,这不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吗?”风子垣笑着拍了拍阿毛的肩膀,“怎么样,最近武馆生意还好吗?” “托您的福,一切都好!”阿毛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现在咱们‘风林武馆’的名头在城里可是越来越响亮了!” 他一边说,一边热情地拉着风子垣的胳膊,“走,我带你去见二虎哥,他见到你一定高兴坏了!” 风子垣跟着兴高采烈的阿毛穿过回廊,走进武馆宽敞明亮的前厅。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照亮了厅内摆放整齐的兵器架和练功器械。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汗水和药油的味道,那是属于武馆特有的气息。 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厅堂中央的王二虎。 和以往不同的是,王二虎如今身着月白色锦衣,腰缠白玉带,正与几位衣着光鲜的掌柜模样的人谈笑风生,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股成功商人的派头,哪还有当年那个市井混子的影子。 “二虎哥,你看谁回来了?”阿毛激动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自豪,仿佛风子垣的到来让他脸上增光不少。 王二虎闻言,转过头,一眼就看到立于堂外的风子垣,先是一愣,而后眼眶一热,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大…大哥!” “二虎,别来无恙啊!”风子垣笑着打了声招呼。 王二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猛地站起身,顾不得和几位客人打招呼,几步就跨到风子垣面前,一把握住他的手,上上下下打量着,声音都有些颤抖:“大哥!真的是你!啥时候回来的?咋不通知我一声。” “我也是刚回来不久。”风子垣笑着拍了拍王二虎的肩膀,两人之间的熟悉和亲切,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减少半分。 “大哥,快请坐,上茶!”王二虎招呼风子垣坐下,又吩咐下人上茶,这才转过头,对那几位客人说道:“各位,这位是我的结拜大哥,风子垣风大哥,今日我还有要事与大哥相谈,各位请先回去,明日我再到各位府上拜访。” “王掌柜客气了,我们这就告辞。”几位客人纷纷起身,拱手作别,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鱼贯而出,轻掩上了雅间的雕花木门,留下风子垣和王二虎二人。 风子垣端起茶盏,轻呷了一口,茶香四溢。 “弟妹呢?” “我已经遣人去叫她了,她见到你啊,肯定高兴得不得了!” 王二虎爽朗一笑,搓了搓手,又殷勤地为风子垣的茶盏斟满茶水,“大哥,你尝尝,这可是咱家今年新产的‘云雾茶’,味道可是一绝!” 风子垣点点头,放下茶盏,问道:“黄老夫妇现在可好?” 王二虎的笑容骤然凝固,原本红润的面色也变得有些灰白,他长叹一声,神色凝重起来。 “唉,别提了,‘嘉南县’陷落后,我就和他们失去了联系,至今杳无音信……” “什么?嘉南沦陷了?”风子垣猛地站起身,手中的茶盏险些倾倒,茶水洒落在桌面上,晕染开来。 “是啊,就在一年前,上三旗大军突然南下,‘嘉南县’首当其冲,不到三日便被攻破了。”王二虎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我派人乔装打扮,潜入嘉南地界打探消息,可是……唉,咱们的人根本进不去,到处都是关卡,戒备森严……这实在让人心急如焚,寝食难安啊!” 王二虎说着,猛地起身,就要向风子垣跪下,“大哥,二虎对不住你了,没有帮你把黄老夫妇照顾好……” 风子垣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阻止了他下跪的动作。“跪什么跪!这战火纷飞,世事难料,又不是你我可以决定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责和无奈。 风子垣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心中如同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 “哎!等战事结束后,我无论如何都要回一趟‘嘉南县’,寻找他们的下落。” “大哥,到时候我陪你走一趟!” “也好。”风子垣点点头,目光落在窗外碧蓝的天空,思绪飘飞,片刻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向王二虎,“对了,二虎,你还记得琴音娘子吗?” 王二虎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轻轻叹了口气,“琴音娘子她……一直对你念念不忘,” 说到这里,他略微停顿,“她之所以离开临江,也是为了忘记你,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我之前在‘潞陵城’见过她,”风子垣追问说,心中隐隐生出些紧张与牵挂。 “听说最近‘潞陵城’起了战事,不知道她现在情况如何?” “唉,别提了!敌军围困‘潞陵城’之后,我就和她失去了联系,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王二虎摇了摇头,脸上难掩担忧之色。 两人正聊着,房间的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从门外传来,像是一缕轻风拂过,吹散了房间里凝重的气氛。 “风大哥,你回来啦!” 第308章好不热闹 随着这声呼唤,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款款步入,正是王二虎的妻子,孟云儿。 她身着一袭华美襦裙,裙摆曳地,行走间,裙裾如流水般轻轻荡漾。 外罩一件翻领披袄,既保暖又添了几分雍容华贵。精致的妆容衬托着面若桃花的容颜,眉如远山,唇若丹砂,顾盼生辉。 即便是在这略带寒意的冬日,她依然散发着温婉动人的魅力,令人眼前一亮。 她的身后,则是一对年轻夫妇,牵着一个约莫三岁的小女孩,摇摇晃晃地跟在二人的身旁。 那女孩梳着两个俏皮的羊角辫,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如同星星般闪烁,清澈明亮,惹人喜爱。 那对年轻夫妇正是刘玺和李碧儿。 在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后,两人如今看起来精神焕发,气质也更加内敛沉稳。 李碧儿身着一袭素雅的蓝色长裙,头上只用一根簪子挽着发,显得端庄大方。 而刘玺一身整洁的锦衣袍服,气质温和,眉间透着一份自信与笃定。 在风子垣的帮助下,刘玺的冤屈得以昭雪,虽然又经历了一年的牢狱之灾,但他最终还是重获自由。 而他的两位叔叔,却因为遭受贪官污吏的无情剥削,家道中落,早已变卖了家产,搬离了临江,如今音讯全无,不知所踪。 出狱后,夫妇二人用风子垣留给他们的五千两银钱,租下了一间小小的店铺,开始了自己的创业之路。 李碧儿心灵手巧,擅长刺绣,她绣出的图案栩栩如生,精美绝伦,深受当地百姓的喜爱。 而刘玺则踏实肯干,四处奔波,采购上等的丝绸和布料,并学习经营之道,逐渐掌握了绸缎生意的门道。 他们夫妻二人同心协力,勤俭持家,凭借着精湛的技艺和诚信的经营理念,生意越做越大,店铺也从最初的一间小店,发展成了如今临江城最大的绸缎庄。 如今,他们的绸缎庄生意兴隆,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羡煞旁人。 而他们也从未忘记风子垣的恩情,一直期盼着能够再次见到他,当面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公子!” 碧儿一见到风子垣,顿时兴奋地叫了起来,她快步上前,眼眶微微泛红,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刘玺紧随其后,眼中浮现出无法抑制的感激,只是嘴唇微微颤抖了几下,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片刻后,他突然双膝一弯,就要跪下去。 “风兄!”刘玺声音略显沙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刘玺唯有以此躬身致谢!” 风子垣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一把扶住刘玺,“刘兄莫要如此,看到你们能有如此美满幸福的生活,才是最令我欣慰的。” 刘玺喉咙一哽,眼眶不禁湿润,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时,碧儿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轻柔地将身旁的小女孩牵到风子垣面前,语气温婉喜悦:“风大哥,这是我们的女儿,婉儿。” 说着,弯腰对小婉儿说:“婉儿,快跟风伯伯问好!” “伯伯好!”小婉儿奶声奶气地叫道,声音清脆而甜美,如清晨的鸟鸣般悦耳动听。 风子垣看着眼前活泼可爱的小婉儿,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微微一笑,从“储物囊”中取出一块雕工精美的鱼形玉佩,它通体莹润,宛若凝脂白玉,散发着淡淡的灵光。 风子垣弯下腰,轻柔地将玉佩递到婉儿手中,语气温和地说道:“婉儿真乖,这个送给你。” 婉儿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手中的玉佩,小脸上满是惊喜之色。 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接过玉佩,入手温润,让她感到一阵舒适。 “谢谢风伯伯!”婉儿奶声奶气地答道。 她紧紧地将玉佩抱在胸前,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转身对母亲炫耀道:“娘亲,你看!好漂亮的玉佩!” 碧儿的目光落在女儿手中的玉佩上,脸色微微一变,一眼就看出这玉佩绝非凡物,其上隐隐流转的灵力波动,即便是她也能够清晰地感知到。 “公子,这礼物太贵重了,”碧儿连忙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惶恐,“婉儿年纪小,还……” 风子垣摆了摆手,温和地笑了笑,打断她的话:“碧儿,此佩能够缓慢地吸收天地灵气,滋养身体,对孩子的健康成长大有裨益,还能起到辟邪护身的作用。你就安心收下吧,不必推辞。” 李碧儿和刘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都带着一丝犹豫。 “这……”李碧儿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刘玺轻轻拉了一下衣袖。 刘玺上前一步,对着风子垣深深一揖,感激地说道:“既然风兄一片好意,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风子垣微笑着点点头,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一时间,屋内洋溢着暖意浓浓的氛围,欢声笑语萦绕耳畔,仿佛外面寒冷的冬日也被这份真挚的情感融化了几分。 …… 当天晚上,孟云儿亲自吩咐下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宴,以迎接风子垣这位恩人的到来。 明亮的雕花方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鸡鸭鱼肉、山珍海味,应有尽有,令人食指大动。 王二虎性格豪爽,酒过三巡后更是打开了话匣子,频频为风子垣斟酒,并不断讲述护镖路上的趣事。 “那次押运镖银,路上遇见的那伙强盗蹩脚得很,别说下马动刀,光是看到我这把大刀,都吓得腿软!” 他说到得意处,拍着桌子哈哈大笑。 孟云儿则端着碗,怀里抱着肉嘟嘟的儿子王小宝,用小勺细心地一口一口喂着饭。 “小宝,啊——” 她柔声哄着,小宝乖巧地张开小嘴,将饭咽下后,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冲着母亲发出咯咯的笑声。 王二虎看着儿子的模样,伸手轻轻点了点小宝的鼻尖,宠溺地说道:“小家伙,就知道吃,成了个小馋猫了!” 另一侧,碧儿一边细心地为女儿夹菜,一边轻声叮嘱道:“慢点吃,别噎着了。” 温馨的场景,暖意融融,孩子们的笑声和大人的谈笑交织成一幅其乐融融的画卷。 然而,在这欢声笑语之中,风子垣却显得有些出神。 他端着一杯酒,目光时而落在两对夫妻身上,时而停留在婉儿和小宝天真无邪的笑容里。 眼前这温馨和睦的一幕,让他感慨万千,同时也令他心中泛起一丝无法遏制的落寞。 从未感受过家庭温暖的他,对于这种场景充满了好奇,也隐隐渴望,但更多的却是茫然和惆怅。 他想触碰,又觉得遥远,仿佛那份美好从来都不属于自己。 就在这时,一旁的碧儿柔声问道:“公子,这次回来能住多久啊?你久久不见踪影,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风子垣愣了一下,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 “有一件事必须要告诉你们。” 风子垣缓缓开口,语气沉重,“‘临江城’的局势不容乐观,很快就会发生战争。我劝你们提早做好准备,去远一些的地方避一避。”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宛如一盆冰水,将原本热烈的气氛瞬间浇得冰冷。 一时间,桌上的笑声戛然而止,众人面面相觑,吃惊地看着风子垣。 好一会后,王二虎率先按下酒杯,满脸凝重地开口道: “大哥,感谢你的提醒……可是,‘临江城’是我的家,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充满了记忆和感情,不到最后一刻,我们是不会离开的。” 刘玺在一旁缓缓点头,附和道:“风兄,我们的根在这里,能走到哪里去呢?颠沛流离,流落他乡,比战争更磨人。与其如此,我们宁可留在这里,与家人朋友们共进退。” 两位女子,碧儿和孟云儿虽然没有说话,却不约而同地将孩子抱得更紧,仿佛这样可以保护他们免受战火的侵袭。 风子垣看着他们,无奈地深叹一口气,没有再坚持。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不能强求。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说。”风子垣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神色平静,却藏着深深的忧虑,“但我希望你们记住,如果战争真的来了,请务必认真考虑我的建议。大难当前,性命最重要,别为了所谓的执念而赔上性命。”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下一秒,陆小鱼闯入屋内,神色慌张,大声喊道:“子垣哥!终于找到你了!军情紧急,解大人请你立刻回县衙一趟!” 他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将房间里剩余的一丝温馨氛围割裂开来。 一股紧张的气息迅速蔓延开来,整个场面顿时变得凝重而压抑。 风子垣微微皱眉,心中一沉,站起身来,语气凝重而严肃地说道:“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临走前,他转头看向王二虎和刘玺,声音低缓却满含警示:“看来,战争是真的要来了。诸位,好自为之。” 说完,他便跟着陆小鱼快步离开,消失在寒冷的夜风里,准备应对这暗流涌动的风暴。 第309章危险来临 风子垣快步走进临江县衙的议事厅,厅内灯火通明,照得如同白昼,然而,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兵马使熊翰之身着戎装,端坐在主位之上,浓眉紧锁,面色凝重,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厅内众人,不怒自威。 其余官员和将领分列两旁,一个个面色严峻,腰杆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一言不发,显然已经知晓了紧急军情,都在等待着接下来的指示。 风子垣迅速扫视了一眼众人,除了熟悉的面孔外,他还注意到一位陌生的中年男子。 此人身着圆领窄袖袍衫,头戴幞头,脚蹬乌皮靴,典型的宦官打扮。 他身材瘦削,面色苍白,没有胡须,眼神阴鸷,给人一种阴柔之感。 风子垣从未见过此人,但结合他的衣着打扮和此时此景,心中猜测,此人十有八九便是从京师派来的监军陈柄。 “风仙师,你来了。” 熊翰之见到风子垣,略微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快入座吧,我们正在商议如何应对敌军的进攻。” 风子垣微微颔首,快步走到广禄身旁的空位上,撩起衣袍下摆,稳稳地坐下。 他环顾四周,发现厅内气氛凝重,众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显然对目前的局势感到十分棘手。 熊翰之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今日下午,我方探子在城外发现了敌方探马二十余骑。经过交战,抓获了敌方斥候一名。”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经过严刑拷问,敌方大军正马不停蹄地向‘临江城’赶来,预计三日之内便可抵达城下。”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敌军为何突然加快了行军速度?他们不是刚刚才攻占了‘文渊城’吗?为何不趁机休整一番,巩固战果?”一位将领疑惑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不解。 熊翰之沉重地叹了口气,解释道:“根斥候的口供,敌军之所以如此着急地攻打临江,其目的就是为了抢在冬季江面封冻之前,控制‘瀚江’的航运,占据水路优势,以便源源不断地将粮草辎重运往前线,为明年春天大举进攻京师做好准备!”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议事厅内的气氛顿时凝滞,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重了几分。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另一位官员焦急地问道。 熊翰之环视一周,目光落在每一位将领的脸上,语气坚定地说道:“为今之计,唯有加强城防,积极备战,方能抵御敌军的进攻!各位,‘临江城’的安危,就系于我们身上了!我等定当竭尽全力,誓死保卫临江!” 随后,众人开始讨论具体的应对之策,有人提议加固城墙,增派兵力防守;有人建议囤积粮草,以备不时之需;还有人提议向朝廷求援,请求增派援军。一时间,议事厅内议论纷纷,气氛热烈。 风子垣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众人的讨论,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骆道行的举动。 他发现,在安排修士们的任务时,骆道行有意无意地排除了从“文渊城”来的一行人,似乎对他们并不信任,甚至还带着一丝敌意。 许灵儿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秀眉微蹙,心中有些不悦,正要开口替风子垣等人说话,却被骆道行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了。 骆道行皮笑肉不笑地对许灵儿说道:“灵儿,此事关系重大,还请不要随意插话,以免扰乱军心。” 他的语气虽然温和,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许灵儿闻言,心中更加不忿,她紧紧地抿着嘴唇,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但她知道此刻不是争论的时候,只好强忍着心中的不满,默默地坐了下来,没有再说话。 这时,温韬也看出了骆道行的用意,他起身抱拳,语气尽量平和地问道:“请问骆仙师,风仙师几人当如何安排?他们的实力不俗,应该可以为守城出一份力吧。” 骆道行斜睨了温韬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冷哼一声,根本不予理睬,继续安排接下来的作战计划,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温韬的话一般。 温韬见骆道行如此傲慢无礼,心中怒火中烧,他脸色涨红,额头青筋暴起,还要再说什么,却被一旁的解文元拉住,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劝道:“温将军,稍安勿躁,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一切以大局为重。” 温韬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愤愤地坐了下来。 散会后,温韬仍旧怒气难消,他径直找到了熊翰之,将心中的不满一股脑地说了出来:“熊将军,你看到了吧,那骆道行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没有风仙师,我们这些将士的人头早就留在‘镇龙堡’了!他凭什么排挤风仙师他们?” 熊翰之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子华啊!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修仙界的事情,我们这些凡人实在无法干预啊!” 温韬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拂袖而去,怒道:“好好好!既然如此,那就等着瞧吧,你们会后悔的!” 另一边,许灵儿决定私下去找师父骆道行,希望他能改变主意,让风子垣等人参与到守城的战斗中来。 她来到骆道行的房门前,抬手准备敲门,却迟迟没有落下。 就在这时,门内传出了一道沉稳的声音,“是灵儿吧?站在门口干嘛?进来吧!” 许灵儿连忙收回手,随即轻咬下唇,不再犹豫,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房间内的烛光明灭跳动,几缕轻烟在空气中萦绕。 骆道行正端坐在桌前,翻阅手中的卷宗,气质威严中透着一丝淡然,抬眼看了许灵儿一眼,目光平淡如水。 “有事吗?”骆道行率先打破沉默。 许灵儿轻轻关上房门,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她在距离书案两步远的地方顿住,犹豫了一下,抬眼看向师父那张刚毅的脸,说道:“师父,我有件事,想跟您请教。” 骆道行将手中那卷泛黄的书页合上,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许灵儿鼓起勇气说道:“师父,风师弟们的实力非常强,如果让他们参与守城,一定能起到巨大的作用。” 许灵儿说着,脸上露出了焦急之色,她知道风子垣的实力,也相信他的人品,她不明白师父为何对他们如此排斥,在她看来,这简直就是将宝贵的战力拒之门外。 骆道行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 “灵儿,为师知道你与风子垣交好,也听闻过他在‘文渊城’的英勇事迹,但此事非同小可,关系到‘临江城’的安危,成千上万百姓的性命,马虎不得。也许他们真的很有能力,但是为师现在不能完全信任任何一个从‘文渊城’来的修士,尤其是风子垣,他来历不明,万一此子有二心,与敌军里应外合,我们就麻烦了。” “可是师父,风师弟他不是那样的人!他……”许灵儿还想再为风子垣辩解几句,急切地想要说服师父。 骆道行却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不容置疑地说道:“灵儿,你不用再说了,为师意已决,此事就这么定了。你还是回去好好准备,为接下来的大战做准备吧!” 许灵儿见师父态度坚决,知道再说下去也无济于事,心中充满了无奈和失望,只好默默地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房间,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 许灵儿和陆小鱼垂头丧气地离开了骆道行的住处。 他们一边走,一边商量着要去安慰一下风子垣,毕竟被这样不公平地对待,心里肯定不好受。 然而,当他们来到风子垣居住的驿站时,却发现风子垣此刻正拉着广禄、金辰子在院子里摆了一张桌子,桌上放着茶壶茶杯,点心果盘,三人正一边品着香茗,赏着天上的明月,一边谈天说地,好不惬意。 从修仙界的奇闻轶事到凡俗间的家长里短,无所不谈,三人时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气氛轻松愉快,丝毫没有受到骆道行排挤的影响。 看到这一幕,许灵儿和陆小鱼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风子垣竟然如此豁达,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风师弟,你们……”许灵儿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开口。 风子垣看到他们二人,笑着招呼道:“师姐,小鱼,你们来得正好!来临江一天了都没好好跟你们聊聊天,快来坐,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为他们二人倒茶。 陆小鱼走到桌旁坐下,接过风子垣递过来的茶盏,叹了口气说道:“子垣哥,对不起,我跟灵儿师姐刚去找了骆长老,想让他改变主意,让你也参与守城,可是……” “哎……” 许灵儿也在一旁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风子垣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说道:“没事,既然他老人家刚愎自用,听不进别人的意见,就由他去吧。” 他端起茶盏,轻轻地呷了一口,继续说道:“与其在这里杞人忧天,不如好好享受生活,更何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担心也没用,不如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以最佳的状态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第310章守城大阵 当许灵儿和陆小鱼穿过驿站小院的木门时,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幅闲适怡然的景象。 风子垣正与广禄、金辰子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桌上放着一整套精美的茶具,还有几盘果干、糕点。 清香的茶雾在夜风里缓缓飘散,树影斑驳之间,三个人不时传来爽朗的笑声。 “哈哈,广禄兄,你可别胡扯了,什么冥灯鬼影,分明就是你自己胆小吓出来的幻觉吧!”风子垣笑得茶盏都差点没端稳,他站起来拍了拍广禄的肩膀,眼中带着戏谑的调侃。 而广禄却不甘示弱,他红着脸嚷嚷:“风兄,你别不信!那冥灯鬼影可是我亲眼所见,怎么会有假?” 金辰子捧腹大笑,茶水差点喷了出来,他摇着头打趣道:“哈哈……广禄兄,你堂堂‘星辰道’修士,竟连个鬼故事都信……”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闲谈之中竟完全没有一丝身处危局的紧张感。 许灵儿和陆小鱼站在院门口,看着这一幕,完全愣住了。 一路上,他们还在想着该怎么安慰风子垣的情绪,甚至还准备了好几套措辞,生怕他因为被骆道行排挤而陷入消沉,却没想到此刻的风子垣竟然与两位同伴谈笑风生,完全没有半点被压制后的沮丧模样。 “师姐,小鱼!”突然,风子垣抬起头看到她们,立刻笑着起身招呼道,“快过来坐啊!” 陆小鱼这才缓过神来,拉了拉许灵儿的手臂,“我们过去吧!” 两人缓步走到石桌旁落座,风子垣已经从容地端起茶壶,为他们一人倒上了一盏热茶。 动作行云流水,看不出半点匆忙,让二人从不安中平添了一丝舒心。 “喝杯茶暖暖身子。”风子垣将洁白的茶盏递到许灵儿面前,那清香的茶气混合着一股淡淡的温暖,夹杂着屋外寒意,竟让她一时有些恍惚。 许灵儿接过茶盏,双手小心捧着,目光注视着氤氲弥漫的茶雾,几度想要开口,却又止住了话头。 最终,还是陆小鱼忍不住了,用略带愧疚的语气说道:“子垣哥,对不起啊。” 风子垣听到这开场,眉梢轻挑了挑,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的笑意,饶有兴味地看着陆小鱼。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刚刚……灵儿师姐特意去找了师父,想让他改变主意,把你们也纳入守城的部署。可是……哎,你知道的,师父他性子……” 说到这里,陆小鱼下意识地看向许灵儿,话突然断在了唇边。 许灵儿放下手中的茶盏,也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对不起,风师弟,我们尽力了,可是……师父他对‘文渊城’出来的人成见太深,根本听不进任何劝解。” 风子垣听罢,不仅没有露出任何不快,反而笑着摇了摇头,摆了摆手:“行了,别唉声叹气了。既然他老人家刚愎自用,只相信自己的决断,那就由他去吧,我又何必非得往上凑呢?” 他说着,伸了个懒腰,微笑着说道:“说到底,这城守得住也好,守不住也罢,担心又能怎么样呢?今晚月色这么美,不如我们定定心,喝杯茶,逍遥快活,你们说是不是?” 陆小鱼听了,忍不住嘀咕道:“子垣哥,你也太看得开了,换了我,可做不到。” 风子垣哈哈一笑,缓缓靠在椅背上,抬头望向高高挂在枝头的明月,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 “小鱼,有些人的成见,任你再努力也改变不了。与其费尽心思去追求不存在的认可,不如活出自己的样子。我心无愧,别人怎么看我,又与我何干呢?” 这一番话,让陆小鱼忍不住愣了一下。 而许灵儿也抬起头,再次看向风子垣时,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因为不可否认,风子垣这份从容与豁达,确实击中了她的内心。 对月饮茶,几人心事各异,可那一抹静逸淡然的氛围,却在无形中化解了许多说不出的沉重。 …… 随着敌军逼近“临江城”的消息传开,城内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街道上行人匆匆,店铺纷纷关门歇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恐慌的气息。 百姓们人心惶惶,担心战火会殃及池鱼,纷纷抢购粮草,囤积物资,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争。 此时,负责修复守城大阵的阵法师臧北,此刻正独自一人待在城楼下的密室里。 在他面前,散落着大大小小的零件,它们正是构成护城大阵的关键部件,如今却锈迹斑斑,残缺不全,甚至有些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形状。 岁月的侵蚀和缺乏维护,让这座曾经守护了‘临江城’数百年的古老阵法,如今变得脆弱不堪。 臧北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这些“废品”,眉头紧锁。 他的脸色蜡黄,眼窝深陷,显然已经连续多日没有好好休息了。 护城大阵的修复工作,像一座大山压在肩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这些阵法部件损坏如此严重……”他顿了顿,手指轻轻抚摸过一个残缺的阵盘,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 “若是护城大阵无法启动,半妖族大军一旦攻城,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候……我该如何向骆长老交代?” 想到骆道行那张不怒自威的脸,臧北的内心更加忐忑不安。 他烦躁地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用力地揉搓着太阳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可是,他越是想要冷静,思绪就越是纷乱如麻。 次日清晨,宗门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众人个个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骆道行坐在主位上,脸色铁青,目光如刀般扫视着众人,最终,落在了臧北身上。 “砰!” 骆道行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他怒目圆睁,指着臧北的鼻子,厉声吼道:“臧北!你身为我宗门阵法师,竟然连一个简单的护城大阵都修不好,简直是废物!我限你一日之内将大阵修复,否则,你就等着去‘惩戒堂’领罚吧!” 臧北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浑身一哆嗦,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是……是……弟子一定尽力……” 散会后,臧北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议事厅,低着头,脚步沉重,仿佛天都塌了。 以他目前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在一日之内修复如此复杂的阵法,到时候,等待他的,只有“惩戒堂”的严厉追责。 臧北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心中一片茫然,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臧师兄!”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他回头一看,只见许灵儿和陆小鱼正朝着他快步走来。 许灵儿来到臧北面前,关切地问道,“师兄,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臧北抬起头,看着眼前他们关切的眼神,心中涌起一阵暖流,他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唉,别提了!护城大阵年久失修,损坏严重,许多关键部件都已经缺失,我……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修复。” 他说着,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色,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许灵儿和陆小鱼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担忧。 许灵儿黛眉紧蹙,樱唇轻抿,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这……这可如何是好?如果护城大阵无法修复,那‘临江城’岂不是……”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话里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一旁的陆小鱼也陷入了沉思,他来回踱着步子,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掌心,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兴奋地说道:“不如我们去找子垣哥吧!他阵法造诣那么高,说不定能帮上忙!” 许灵儿一听,眼前一亮,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风师弟博学多才,精通各种阵法,也许他真的能帮上忙!” 然而,臧北的脸上却露出了犹豫之色,他吞吞吐吐地说道:“这……这合适吗?骆长老好像不太信任‘文渊城’来的那些修士,我担心……” 许灵儿一听这话,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悦:“臧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是看你遇到困难才过来帮忙的。既然你不领情,那我们也不必自讨没趣了。” 她说着,便拉起陆小鱼,转身欲走,“走吧,小鱼,我们就别多管闲事了。” 臧北见状,顿时急了,他连忙伸手拦住许灵儿,语气焦急地说道:“师妹,别走!我……我就是那么一说。如果真的搞不定护城大阵,骆长老怪罪下来,我也吃不了兜着走,倒不如赌一把呢!”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万一风道友真的能修复大阵呢?” 许灵儿停下脚步,看着臧北焦急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她叹了口气,说道:“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第311章重启大阵 陆小鱼三人怀着一线希望,脚步匆匆地赶往风子垣居住的驿站。 刚踏入其中,一派轻松闲适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庭院里,风子垣正与广禄、金辰子围坐在石桌旁,桌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菓子香茗。 朝阳洒在院中,看起来岁月静好。 三人正谈笑风生,眉飞色舞,不时传出阵阵爽朗的笑声。 “风师弟!”许灵儿急匆匆地冲进院子,焦急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金辰子手里夹着的糕点猛然停在半空,不禁愣了一下,连广禄也端着茶盏迟疑地看向许灵儿。 风子垣看着几人,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疑惑,语气悠然:“出什么事了?” 许灵儿几步走到桌前,急切地开口:“求求你,帮帮臧师兄吧!现在护城大阵出了问题,如果修不好,他就要被骆长老送去‘惩戒堂’!” 风子垣看了一眼愁眉苦脸的臧北,又看了一眼满脸焦急的许灵儿和陆小鱼,起身来走到臧北面前,说道:“臧道友,怎么回事?慢慢说,别着急。” 臧北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连忙将护城大阵的问题详细地向风子垣解释了一遍。 陈述间,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无助和害怕已经压垮了他的冷静。 风子垣静静地听完,他沉默片刻,低头若有所思地踱了几步,抬起头说道:“好吧,你带我去阵眼那边看看,或许我能给你一些建议。” 臧北闻言,脸上瞬间露出一丝难喜色,连连拱手弯腰:“多谢风道友!臧某没齿难忘,感激不尽!” 风子垣摆了摆手,似笑非笑地说道:“感激就不必了。我如今也住在这‘临江城’,护城大阵既是你们的屏障,也是我的保障。我可不愿因为某些人的愚蠢决定白白送命,修复阵法,也不过是自保之举罢了。” 随后风子垣跟着臧北,七拐八绕,穿过一条幽暗潮湿的地下通道,终于来到了“临江城”护城大阵的阵眼所在。 这处地下空间颇为宽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土腥味,墙壁上镶嵌着几颗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夜明珠,勉强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阵眼中央,一个巨大的青铜阵盘镶嵌在地面上,复杂的纹路如同蛛网般密密麻麻地蔓延开来,一直延伸到墙壁四周,隐隐约约散发着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只是阵基和阵盘已经损坏,阵旗破损,原本流光溢彩的法阵如今变得黯淡无光。 风子垣蹲下身,仔细观察着残缺的法阵,眉头微微皱起。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修仙界常见的“玄甲护城大阵”,此法阵算不上高深,可胜在稳定可靠,易于维护,是中小型城池常用的防御法阵。 “原来是‘玄甲护城大阵’,”风子垣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头对臧北说道,“这种阵法我以前也接触过,修复起来并不难,只是……” 他故意顿了顿,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搓了搓,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臧北心急如焚,连忙追问道:“只是什么?风道友,但说无妨!只要能修复大阵,什么条件都好商量!” 风子垣微微一笑,故作神秘地凑到臧北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随着风子垣的叙述,臧北的眼睛越瞪越大,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最后他不可思议地望着风子垣,嘴巴张得老大,半天都合不拢。 …… 临江县衙内,骆道行正伏在书案前,眉头紧锁,脸色凝重。 他的眼前摊开着各种情报,城防部署、敌军行进路线、物资消耗清单……每一项都让他倍感压力。 他一手揉着太阳穴心,另一手不停翻看着一份份急报,几乎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临江城兵力原本就薄弱,守城的修士不到百人,护城的防御法阵又迟迟无法修复……” 骆道行用手指在地图上重重点了几下,眼中冷光湛然, “如果再拖延下去,结果不堪设想!” 突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伴随着小心翼翼的脚步声,臧北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 他的脸上满是倦色,衣摆还沾着尘土,整个人看上去颇为狼狈。 “怎么样?法阵修好了吗?”骆道行抬起头,在看到臧北的一瞬间,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语气中夹杂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臧北低着头走到桌前,语气吞吞吐吐:“回禀骆长老,修复倒是可以修复,只是……” “只是什么?”骆道行眉头一皱,语气冷得像结了冰,他最厌恶这种吞吞吐吐的态度,“有话快说!” 臧北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说道:“只是需要‘元石’两千块,且品相为上品!否则,阵法难以长期维持运转,甚至可能在关键战时突然崩溃。” 骆道行听到这话,脸上的青筋猛然跳起,他狠狠一拍桌案,怒吼道:“什么?两千块上品元石?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整个城中所有修士加起来都未必凑得出这么多!你怎么不去抢呢?” 臧北浑身一抖,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骆长老,请息怒!弟子绝无虚报!现在阵法许多关键部件都已经破损,按照原来的配置,需要足量的‘太阳晶石’,但现有库存远远不足!若要替代,只有靠上品元石……弟子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骆道行双目圆睁,愤怒的目光如同利刃,死死地盯着跪在面前的臧北。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拳头缓缓松开,冷声道:“你保证没有诓骗我?否则你应该知道欺瞒的后果!” 臧北埋着头,额头重重叩在地上,连声道:“弟子绝不敢欺瞒长老!如有虚言,弟子愿受天打雷劈!” 同时,阵眼处,朏朏小小的身影在巨大的阵盘间来回穿梭,动作麻利地将新的阵旗和阵基安放到指定位置。 它时而跳到阵盘中央,时而攀爬到墙壁上,不多时,原本破损的阵基和阵旗都被替换一新,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做完这一切,朏朏拍了拍手,从一处阵盘上跳了下来,对着风子垣说道:“主人,已经好了,就等着安装‘元石’了。” 风子垣笑着点了点头:“好样的,朏朏!效率真高!” 朏朏的双眼忽闪忽闪地眨了几下,歪了歪头,说道:“主人,您开口要两千块上品元石,万一骆老头拿不出那么多,问许师姐和小鱼要怎么办?他们俩哪里有那么多钱啊?” 风子垣抱着手臂,倚着墙,目光悠闲地注视着胐胐,不紧不慢地说道:“放心吧,骆道行那老古板,长胡子,别看他人五人六,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实际上最爱面子!他就算掏钱掏得心痛,也不会让别人知道他的窘境,更不可能向自己的弟子伸手!” 他轻笑着摇了摇头,“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朏朏歪头想了想,又问:“可是……咱也用不了这么多元石吧?顶多一千块就足够了,何必开口要两千块那么多?” 风子垣嘴角勾起一抹狡猾的笑意,神秘兮兮地说道:“多出来的嘛……嘿嘿,自然是有用处的。买点好酒好肉,改善改善伙食,大家这段时间都辛苦了,也该补补身子了!再说了,我好久没吃糖葫芦了,正好可以买些回来。” 正说着,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臧北气喘吁吁地抱着几大兜沉甸甸的东西,一路小跑着进来了,双眼亮如明镜。 还未站稳,他就激动得大喊:“风道友,两千块上品元石全部拿到了!骆长老真是慷慨仗义,令人佩服!” 风子垣装作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那些被整整齐齐码在地上、如山般‘元石’,眯着眼问道:“哦?这么多‘元石’,都是骆长老一个人出的?” 臧北立刻正色道:“没错!骆长老为了城中百姓安危,倾尽所有,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这样的胸怀气度,当真是我等后辈修士的楷模!” 他激动得满脸通红,眼中泛着异样的光彩,声音因情绪高涨变得微微颤抖,语气中充满了敬佩和赞叹。 风子垣听着臧北激动的长篇赞美,险些没忍住笑出来,他努力压住嘴角的弧度,故作严肃地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说道:“嗯,不错,我明白了。大阵已经修好了,你去启动一下吧,看看运行得怎么样。” 说完,他微微挠了挠鼻子,随即低声嘀咕了一句:“这长胡子还真是财大气粗啊!居然随身带着这么多元石,真让人刮目相看。” 当天夜晚,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随着臧北启动阵法,“临江城”的天空被一层淡蓝色的光芒笼罩,修复后的“玄甲护城大阵”正式启动,阵法运转稳定如初,释放出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灵能涟漪,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将整个城池牢牢护在其中。 骆道行站在城墙上,负手而立,目光深邃地注视着下方恢宏壮观的阵法,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然而,回想起自己刚掏出两千块上品元石的情景,他的心头又传来一阵隐隐肉疼。 他调整心绪,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臧北,“臧北,这次你做得不错,总算没让我失望!看来,你这些年在阵法一道上的造诣确实有了不小的进步,没有辜负宗门的栽培!” 臧北一听,不由得长出一口气,他深深行了一礼,恭声道:“多谢骆长老夸奖!弟子必将竭尽所能,守护好这座城,绝不辜负长老的信任和栽培!” 心中却暗自庆幸,多亏了风子垣,否则自己这次可就真的完了。 第312章临江夜话 “风林武馆”的一间厢房内,皎洁的月光透过糊着薄纸的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温热的酒壶静静地立在桌中央,壶嘴处正冒着袅袅白烟,房间里弥漫着清冽的酒香。 旁边摆放着精致的小菜:鲜嫩的“炙羊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用醋和芝麻调拌的“凉拌葵菜”,碧绿清爽。 当然,还少不了有一小碟香脆可口的“炒胡麻”。 风子垣、王二虎和刘玺三人围坐在一张有些陈旧的方桌旁,借着昏黄的烛光,推杯换盏,低声交谈。 “二虎,弟妹他们什么时候走?”风子垣抿了一口酒,放下酒杯,轻声问道。 “明天一早,城门开启就走。我托人送他们去远方的堂姐家避难,等战事平息了再回来。”王二虎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舍。 风子垣点点头,又转向刘玺:“刘兄,你那边呢?” “风兄放心,家中老小都已安排妥当,送往乡下老家避难了。”刘玺说着,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就好。”风子垣轻叹一声,但眉头依旧紧锁,“可你们真不考虑暂时避避风头吗?这次敌军可是倾巢而出,‘临江城’风雨飘摇,形势不容乐观呐……” 王二虎“啪”的一下将酒杯重重放在桌面上,语气坚决如铁:“家人们都安顿好了,我便没什么牵挂了!我王二虎誓要与临江共存亡!” “我刘玺亦如此!”刘玺接过话头,语气铿锵,他的手紧攥酒杯,目光如火,透着誓死的决心。 三人对视一眼,神情都变得严肃无比。 气氛在烛光下愈显凝重,就连桌上的酒香似乎都掺杂了几分苦涩。 “咚咚咚!”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声急而乱,震得人心头一颤。 “谁啊?”王二虎皱眉,语气里透出几分不耐。 他起身走到门口,正准备开门,耳边传来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是我……温、温韬。” 门里的三人听到这名字,皆是一愣。 风子垣快速起身,抢先一步走到门口,将门拉开,寒风瞬间灌入,带来料峭的冷意,让屋内的烛火略微一跳。 门外站着的正是温韬,他披着一件略显单薄的斗篷,双眼布满血丝,面色苍白蜡黄,身形微微摇晃,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风子垣见状,连忙将让了进来:“温将军,你这是怎么了?几天没见,怎么憔悴成这样?” 王二虎和刘玺也是一脸关切地看着温韬。 温韬勉强撑住身子,声音里满是疲惫:“还不是为了备战的事……” 还未说完,他的声音已然带上了颤意,眼前一阵恍惚,险些站立不稳。 “快,坐下说话!” 风子垣赶忙扶住他,刘玺则迅速倒了一杯热酒递上:“温将军,先喝口酒暖暖身子。” 温韬抬手接过酒杯,手还有些微微颤抖,他低声道谢,缓缓坐下,闭目片刻后,才艰难开口道:“我今天又去了熊将军那里,希望他能改变主意,重用风仙师你,可是……哎……” 他说到这里,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但脸上的愁绪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风子垣微微一愣,随即哈哈一笑,故作轻松地说道:“无妨,温将军看看我们几人,如今正把酒言欢,何必把心思放在那些恼人的琐事之上呢?来来来,喝一杯,放松放松!” 温韬抬起红血丝布满的眼睛,环视一圈,目光扫过风子垣、王二虎和刘玺,语气变得沉重:“各位都是人中龙凤,栋梁之材,而临江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话未说完,他猛地一砸桌面,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如此暴殄天物!唉,真是暴殄天物啊!” 听到温韬的话,刚刚还笑嘻嘻的风子垣渐渐收起了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而认真。 他注视着温韬的眼睛,语气温和却掷地有声:“温将军,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不妨直言,在座的都是可以信赖的人,说不定还真能帮上什么忙。” 温韬听后,沉默片刻,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耗尽全身气力终于下定决心。 他缓缓地开口,将目前的备战情况和盘托出:“根据安插在敌军中线人的可靠消息,敌人的两万先锋大军将于后天抵达‘临江城’下,而他们后续的增援部队也将陆续赶到,总数估计在四到六万之间。”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眉头深皱,语气低沉而焦虑:“而我们‘临江城’这边的总兵力虽然比‘文渊城’稍多一些,但也只有一万两千余人。更何况……‘文渊城’一战的失利,对将士打击很大,如今大家军心涣散,士气低落,我担心……”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份沉重已经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王二虎闻言,沉思片刻,突然对着里屋喊了一声:“王姐,带小宝出来一下!” 不多时,一位身穿素衣、眉目温和的中年女人牵着一个白胖胖的孩童走了出来。 这孩子虎头虎脑,天真烂漫,小小的手正揪着王姐的衣角,好奇地看着厢房里的人。 王二虎微微一笑,指着孩子对温韬说道:“温将军,这是犬子王小宝,还算可爱吧?” 温韬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点点头:“呃,是挺可爱的。” 王二虎吩咐道:“王姐,可以了,你先带小虎回屋。” “是。” 王姐温柔地笑了笑,牵着小虎转身离开。 直到房门轻轻关上,孩童的身影彻底消失,王二虎的笑容才缓缓收敛,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温韬, “温将军,临江是我王二虎的家,我的妻儿,我的家人,我的朋友,都生活在这里!为了他们,我是绝不会退缩的!” 说到此处,他站起身来,双手抱拳,郑重地向温韬深深一揖, “温将军,‘风林武馆’的一千两百四十二名镖师与武师,从这一刻起,愿听将军号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二虎的话掷地有声,振聋发聩,令人动容。 而在这时,沉默许久的刘玺也站起身,冲着温韬深深鞠了一躬,语气诚恳:“温将军为我临江百姓殚精竭虑,这份情义令人敬重。刘某虽然武艺不精,不能上阵杀敌,但愿尽绵薄之力。我愿捐出二万两白银,为您购置军粮、军械,或将士们英勇杀敌的奖励。除此之外,我名下所有的客舍、食肆,也都愿供将士们免费食宿,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温韬愣愣地看着二人,被这慷慨激昂的说辞所震撼,眼眶逐渐变得湿润,苍白的手握紧了酒杯,嘴唇颤抖着,竟说不出话来。 风子垣见状,站起身来,走上前拍了拍温韬的肩膀, “温将军,你我不过是临江的过客,而在座的两位才是这里的主人。他们守护的是什么?是家园,是亲人,是故土。这份决心,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温韬的眼中泪水滚动,他缓缓站起,举起眼前的酒杯,语气哽咽:“我温子华……敬诸位英雄!不论生死,此情我永不敢忘!” 说罢,他将碗中滚烫的烈酒一饮而尽。 …… 夜幕如浓墨般笼罩着“临江城”,厚重的黑暗将整座城包裹得密不透风。 一个黑影融入夜色之中,如同鬼魅般闪现在街巷间,他一身贴合的黑色夜行衣,脸上蒙着黑色的面巾,只有一双幽暗的眼眸露在外面,那双眼睛泛着寒光,如刀锋般逼人。 他的动作灵巧无声,身影穿梭于那些错落参差的房檐间,最终,停留在城内一处荒废许久的枯井旁。 黑影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每一个角落都被他审视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被跟踪,才俯身向下望去。 “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修好了护城大阵!”他低声冷笑,“可惜你们不知道,‘临江城’还有一个隐藏的阵基,就藏在这口枯井之中。” 话音未落,黑影毫不犹豫地一跃而下,伴随着衣袂划过空气的轻响,他的身影敏捷地钻入深井之中。 “咚” 顺着井壁落地的瞬间,黑影单膝跪地,将手指轻轻按在地面上。 随着指尖触碰,一阵微弱的灵光从地底拂过,霎时间,一个古老的阵盘和几面小巧的阵旗从黑暗中显现出来,在黑暗中反射着微弱的灵光。 他从怀中取出了一张黑色的符箓,其表面晦涩的红色符文如鲜血般流动,散发出一股腥甜却令人胆寒的味道。 黑影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将符箓贴向阵基。 “嗡——” 贴合的瞬间,黑影开始念动咒语,他的声音低沉嘶哑,令整个井底的空间凝滞下来,似被一种无形的气息所笼罩。 与此同时,被贴上符箓的阵基微微震颤,表面骤然泛起一层涟漪,那些灵光宛如溺水之人徒劳挣扎,却还是缓缓黯淡下去。 赤红的光晕从符箓中涌出,将四周映照得妖异而诡谲。 随着咒语的逐字出口,符箓上的红光愈发明亮,恍若熊熊燃烧的烈焰,将井底的灰尘映衬成一片暗红。 忽然,“咔嚓——” 一声轻响,阵基表面皲裂出肉眼可见的裂纹,红光沿着裂隙迅速蔓延,开始一点一点地吞噬坚固的阵基。 黑影满意地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得逞后的微笑,低声喃喃:“最多两天,他们就能进来了。” 说罢,他毫不留恋地纵身一跃,攀着井壁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313章兵临城下 两日后的清晨,天色阴沉,浓云压城,一如城中所有人的心情。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氛围,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远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黑线,那黑线迅速蔓延,如黑色的潮水,席卷而来。 尘土飞扬,遮天蔽日,旌旗招展,猎猎作响,敌军如期而至,大军压境,气势汹汹,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 阳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天地间一片昏暗,但士兵们身披的黑色盔甲,依旧反射着令人胆寒的冷光,宛如一片黑色的钢铁洪流,让人望而生畏。 密集的脚步声和战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令人心惊胆战。 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每个人的心脏。 敌军阵前,一位身披黑色重甲的魁梧将领格外引人注目。 此人头戴兽首盔,面容冷峻,骑着一匹高大雄壮的黑色战马,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手中高举着一支锋利的长枪,枪尖上挑着一颗血淋淋的首级。 那首级上的面容早已扭曲变形,血肉模糊,双眼圆睁,似乎还带着死前一刻的惊愕与不甘,在风中轻轻摇晃,令人触目惊心,正是临江都尉崔灏。 敌军将领策马来到城下,猛地勒住缰绳,战马发出一声震天的嘶鸣。 他扯着嗓子,声如洪钟,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慢,高声叫阵:“城里的人听着!我是上三旗先锋官林羽真!尔等速速打开城门投降,献出城池!否则,待我大军攻破城门之时,就是你们的死期!” 城墙上的守军见状,无不义愤填膺,他们探出头来,对着城下的敌军破口大骂,各种污言秽语如同瓢泼大雨般倾泻而下。 “放你娘的狗臭屁!有种就攻上来,我们不怕你!” “呸!爷爷就在这儿等着你,看爷爷不把你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狗贼!只会逞口舌之快,有种就放马过来!” …… 叫骂声、怒吼声响彻云霄,在天地间回荡。 林羽真见劝降不成,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寒芒。 他大手一挥,厉声下令:“攻城!杀无赦!” 话音刚落,早已准备就绪的敌方投石车阵便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 一块块巨大的石头裹挟着风声,划破长空,如同从天而降的陨石,狠狠地砸向“临江城”的城墙。 “轰轰轰——” 巨石撞击城墙的巨响,如同炸雷般在天地间炸裂,城墙剧烈震颤,碎石飞溅。 惨烈的攻城战,正式打响! …… 与此同时,在距离临江城外数十里的一处名为“太平谷”的地方,气氛肃杀,剑拔弩张。 上百名修士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阵营,彼此对峙。 他们手持各式法器,灵光闪烁,神情戒备,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对方阵营,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仿佛一根紧绷的弓弦,随时可能断裂。 原来,就在前一天,骆道行收到了一封由敌方派人送来的飞书。 飞书上写道:“两军交战,难免伤及无辜,为免生灵涂炭,双方修士可另选一处地方决一死战,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勿伤及城中百姓。” 骆道行拿着飞书,眉头紧锁,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反复思量。 最后,经过深思熟虑,骆道行最终决定接下战书,选择了“太平谷”作为决战之地,并派人将消息送回敌营。 他站在窗前,望着城内万家灯火,心中暗道:“与其在城内交战,让无辜百姓遭受战火荼毒,不如将战场转移到城外。就算最终不敌,也能为‘临江城’的百姓们尽一份力,守护他们的安宁。” 做出这个决定后,骆道行开始部署作战计划。 然而,接下来的举动却让人感到意外,在这次至关重要的出征中,他竟然将风子垣、广禄等人留在了“临江城”内。 而且,骆道行甚至到出发前的最后一刻,才匆匆通知许灵儿和陆小鱼,让他们随行。 至于这样做的原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防的不是别人,正是心直口快的许灵儿会提前“走漏消息”。 “师父!” 当许灵儿得知这个消息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质问道:“这么重要的行动,您竟然瞒着我们到最后一刻才说!还有,风师弟呢?他的修为和见识远在我们之上,为什么不让他一起出战?带着他,此行不是更有把握吗?” 平时见到骆道行就哆哆嗦嗦的陆小鱼,此刻也一反常态,脸涨得通红。 他虽有几分惧意却硬着头皮说道:“师父,我陆小鱼以性命发誓,风师兄对宗门绝无二心!请您不要总带着成见看待他们!” 面对两人气急败坏的指责,骆道行表情冷漠如常,甚至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他冷冷地扫视了二人一眼,语气不疾不徐,“够了,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你们以为战场是过家家吗?任何决策,为师自有考量。你们两个不过是学艺未精的小辈,哪里有资格质疑为师的决定?” 许灵儿气得浑身发抖,眼眶通红,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就因为我们资历浅,就没有说真话的资格吗?您平日里不是一直教导我们做人要无愧于天地,难道您忘了吗?” “住嘴!” 骆道行猛地一挥袖,喝断她的话,浑身的气势骤然一凝,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 他冷冷地盯着许灵儿,眼神如刀,语气中多了几分怒意:“许灵儿,为师平日里是如何教导你的?说出这种以下犯上、胡搅蛮缠的话,是想自毁前程吗?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父?若再敢放肆,休怪为师不念师徒情分,将你送去‘惩戒堂’!” 许灵儿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震慑住,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她咬紧嘴唇,身体微微颤抖,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依旧倔强地梗着脖子,大声回应:“若说真话也是错,那您要罚就罚吧!” “师姐!”陆小鱼急得满头大汗,赶紧拉住许灵儿的袖子,小声地劝道,“别说了,快跟师父道歉!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但许灵儿一把甩开陆小鱼的手,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别碰我!” 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双泪眼直直地瞪着骆道行,眼神中充满了委屈、愤怒和不甘。 骆道行看着许灵儿那副倔强不服输的样子,心中怒火更甚,他厉声喝道:“来人,把许灵儿押送至‘惩戒堂’,重责二十鞭!” 此话一出,陆小鱼吓得脸色煞白,他急忙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求饶:“师父息怒!灵儿师姐只是一时冲动,求师父开恩,饶过她这一次吧!我们保证,从现在开始一定听从师父的号令,绝不再忤逆您!” 说着,他转头对许灵儿使了个眼色,带着哭腔说道:“师姐,快给师父认个错吧,服个软,师父不会真的责罚你的!” 许灵儿虽然知道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过激,但让她低头认错,又实在拉不下脸来。 她倔强地将头扭到一边,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泪水却止不住地顺着面颊滑落。 骆道行看着陆小鱼苦苦哀求的样子,心中的怒火也渐渐平息下来,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罢了,念在你二人初犯,这次就暂且饶过你们。但记住,从这一刻起,把那些小心思都收起来!为师的每一个决策都是为了大局着想,至于要不要带上风子垣,不是你俩该操心的事情!你们只需服从命令,做好分内之事即可!” “是,师父。”陆小鱼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再次悄悄地看了许灵儿一眼,示意她赶紧认错。 可许灵儿依旧倔强地扭着头,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流泪。 骆道行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他转身走到自己的飞行灵兽前,翻身而上,厉声喝道:“出发!” 随着他一声令下,身下的飞行灵兽发出一声嘹亮的鸣叫,巨大的翅膀猛地展开,腾空而起。 其余弟子的灵兽也纷纷跟上,化作一道道流光,朝着“太平谷”方向飞去。 许灵儿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队伍,泪水模糊了双眼。 陆小鱼见状,急忙走到她身边,轻声安慰道:“灵儿,别哭了,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赶紧跟上去吧!子垣哥那边我会跟他解释的。” 许灵儿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哽咽着说道:“他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说完,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委屈和不甘,攀上自己的灵兽,一抖缰绳,朝着骆道行的队伍追去。 陆小鱼叹了口气,也连忙跟上。 两道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天际。 第314章幽冥二老 与此同时,驿馆内,广禄得知骆道行竟然没有带自己一同出战,登时勃然大怒,他将手中的茶盏狠狠地摔在地上,啪的一声,茶盏碎裂成片,茶水四溅,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岂有此理!” 广禄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县衙的方向破口大骂,“骆道行真是个老糊涂!中了敌人的奸计还不自知!他以为这是比武招亲吗?还决一死战,胜者为王!万一输了怎么办?‘临江城’岂不是要拱手让人?他这是拿全城百姓的性命做赌注!” 风子垣神情自若地坐在椅子上,轻轻呷了一口茶,放下茶盏,氤氲的茶香在他指尖缭绕。 他淡淡地说道:“广禄兄,稍安毋躁。依我看,敌人既然能在‘文渊城’搞偷袭,就绝不会光明正大玩什么‘不伤害百姓’那一套。这所谓的‘决一死战’,恐怕只是声东击西的幌子,用来掩盖他们真正的意图。” 广禄浓眉紧锁,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来回搓着手掌。 “风兄,万一他们的目标是‘临江城’呢?就咱们这几个人,恐怕顶不住啊!” 风子垣带着一派处变不惊的沉稳,轻轻地摇了摇头,“我相信,他们虚张声势也好,调虎离山也罢,最终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临江城。”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向广禄,“我们只需以不变应万变,等待敌人露出马脚即可。” 金辰子赞同地点了点头:“风师兄所言极是,我们切不可自乱阵脚,静观其变便是。” 话音刚落,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突然降临,犹如无形的潮水从县衙方向汹涌而来。 这股气息强大又陌生,带着凛然的威压,当头直袭,三人几乎同时感到胸口一沉,呼吸一滞。 “怎么回事?”广禄猛地站起身,脸色骤变,警惕地看向县衙的方向。 “是咱们的人吗?”金辰子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股气息他从未感受过,绝非他们所熟悉的任何一人。 风子垣紧紧盯着县衙的方向,沉声道:“不太像……这股气息,邪恶至极,充满了侵略性……” 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 “走!去看看!”风子垣低喝一声,率先朝着县衙方向飞奔而去。 广禄和金辰子紧随其后,三人化作三道流光,迅速消失在清晨的薄雾之中。 …… 太平谷内,肃杀之气弥漫。 骆道行站在己方阵营的最前方,锐利的目光扫视着乌泱泱的敌方修士。然而,他心中却并未感到丝毫的紧张,反而涌起一股轻蔑之意。 对方的阵容让他大感意外,竟然没有一个重元境修士,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半步重元境,如同散沙一般,毫无章法可言。 骆道行心中暗喜,“对方这是黔驴技穷了吗?竟然派这些虾兵蟹将前来送死!真是自不量力!” 就在这时,一股阴冷至极的气息,从敌方阵营席卷而来,瞬间笼罩了整个山谷。 这股气息之强横,远超寻常重元境修士。 骆道行心中一惊,脸上的得意之色瞬间消失殆尽,“重元境修士!” 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他眉头紧锁,喃喃自语道:“咦,怎么如此熟悉,难道是……” 思量间,一个拄着骷髅拐杖,身披黑色斗篷的身影,缓缓地从对面的人群中走了出来,那身影佝偻着腰,步履蹒跚,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随着身影的逐渐靠近,黑色斗篷下的阴影也渐渐清晰,显露出一张令人毛骨悚然的老者面孔。 那是一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如同裹着一层薄薄的冰霜,深深的皱纹如同千年老树的树皮般沟壑纵横,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整张脸。 一双浑浊的眼睛深陷在眼窝之中,却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幽光,如同来自地狱深渊的凝视,贪婪地、冰冷地注视着世间的一切。 他用尖厉刺耳的嗓音,带着刺骨的寒意,缓缓说道:“好久不见啊,骆道友……真是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哈哈哈哈……” 这声音,让骆道行的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同涂了一层厚厚的石灰,没有一丝血色。 “幽冥二老!”骆道行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正是臭名昭著的百里寿,心中顿时暗叫不好,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头顶,仿佛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幽冥二老,百里寿和百里美,是“神武国”成名已久的邪修,臭名昭著,恶名远扬。 他们二人原本资质平庸,修行速度缓慢,却不知从何处获得了一种极其残忍的秘术——吸魂夺魄。 通过吸收他人精血,强行提升修为,最终突破至重元境。 然而,这秘术的代价也极其惨重,它不仅会极大地损耗自身的寿元,还会导致修炼者的心性扭曲,变得嗜血残暴,如同失去理智的野兽。 更可怕的是,这秘术还会让他们被困在重元境中期多年,无法突破,永远停留在瓶颈期,不得寸进。 即便如此,凭借吸取的精血之力,他们的战力依旧丝毫不逊色于重元境高阶修士。 再加上他们二人心狠手辣,行事素来阴险狡诈,不择手段,令人防不胜防,极难对付。 骆道行深知幽冥二老的厉害,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眉头紧锁,面无表情地问道:“原来是百里寿道友,不知令妹百里美道友如今身在何处?为何不见她和你一同前来?” 百里寿阴恻恻地一笑,露出森森白牙,说道:“舍妹昨夜就已经潜入‘临江城’了,莫非骆道友没有发现?哈哈哈哈……” 这笑声如同尖刀一般,刺入骆道行的耳膜,让他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他瞬间明白了对方的阴谋,自己被骗了!这所谓的决一死战,不过是一个幌子,一个陷阱! 他猛地转头望向“临江城”的方向,脸色铁青,大叫一声:“不好!中计了!” …… 等风子垣赶到临江县衙时,眼前的景象让他震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县衙内外满目疮痍,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骆道行留守弟子的尸体,残肢断臂散落一地,鲜血蜿蜒成河,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那浓烈刺鼻的气息中甚至带着一丝令人作呕的腐臭。 断折的兵刃、被践踏的法器和染血的旗帜散落在地,仿佛这里刚经历了一场人间炼狱。 不远处,一株巨大的食人花盘踞在县衙前的空地上,它的花瓣如同血色的巨口,边缘闪烁着森然的寒光,还沾满了殷红的液体和碎肉。 食人花缓缓地收拢了花瓣,不时发出一种奇怪的“咔嚓咔嚓”声,像是咀嚼猎物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不远处,解文元瘫坐在地上,官帽歪斜,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着。 看到风子垣出现,他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挣扎着起身,扶了扶官帽,颤声道:“风……风仙师,救……救命啊!” 他的身后,一名身穿艳丽红裙的中年女子款款而立,眉目间带着成熟女子的风韵。 只见她纤纤玉手轻轻一挥,那巨大的食人花便缓缓舒展开血红的花瓣,花蕊中露出尚未完全消化的残肢碎骨,斑白的骨头和腐烂的血肉混杂在一起,伴随着刺鼻的腥臭气息,弥散开来,让人忍不住作呕。 此人,正是“幽冥二老”之一的妹妹——百里美。 她梳着高高的盘发,簪着精致的金钗步摇,金光璀璨,琳琅满目,将整个人映衬得肤白胜雪、明眸皓齿。 裙摆上绣满繁复的金色团窠对雁花纹,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摇曳,光影流动之间,美感与危险并存。 若只看外貌,倒真像人间富贵的美人,然而,当她嘴角勾起那抹残忍得近乎妖娆的微笑时,整个人散发出的却是彻骨的寒意。 百里美轻轻摇着一把团扇,目光透过空气中飘浮的血雾,缓缓投向风子垣等人。 “呦,又来了三个小娃娃。”她娇滴滴地笑着,那嗲得发腻的声音与她漫天杀意的手段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令人背脊发凉。 在她身旁,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手持拂尘,微微躬身,指着风子垣对红衣女子说道:“师叔,对面那个青面长须的男子,气息沉稳内敛,似乎是个重元境修士,不可小觑。” 百里美漫不经心地挥动着手中的团扇,轻蔑一笑:“重元境?不过尔尔。天悟子,你去对付那两个喽啰,这小子就交给我了。本座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谨遵师叔法旨。”名为天悟子的老者恭敬地抱拳,嘴角却难掩隐隐的兴奋。 他的目光瞬间落在广禄和金辰子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冷厉,显然对接下来的战斗期待已久。 第315章昏天黑地 风子垣审视着眼前的二人,他一眼就看出,他俩都是重元境修士且修为不低,尤其是那红衣女子百里美,气息强横,深不可测,恐怕修为已经达到了重元境中期。 而他身边只有广禄和金辰子二人,实力悬殊,形势对他极为不利。 “喂,你们是怎么进到‘临江城’来的?”风子垣不动声色地问道,同时暗中运转真元,随时准备出手。 百里美摇晃着手中的团扇,掩嘴轻笑,故作娇嗔地说道:“哎呀,当然是有人请我们进来的啦!小伙子,年纪轻轻的,火气怎么这么大?对长辈说话要有礼貌哦,不然我可是要打你屁股的!” 风子垣心中冷笑,他立即猜到,骆道行那边的修士队伍里出了内鬼,因为不可能有重元境修士能够悄无声息地突破朏朏升级过的“玄甲护城大阵”。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面不改色地对百里美说道:“大妈,都一把年纪了,就别装小姑娘的腔调说话了,怪恶心的。我的屁股有点硬,真不是你那双老手能摸得了的,小心硌到你的手。” 百里美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那双原本充满媚态的眼睛,此刻也变得如同毒蛇般阴冷,死死地盯着风子垣,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小畜生!牙尖嘴利!你找死!” 话音未落,百里美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朝着风子垣扑了过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她手中的团扇看似轻飘飘的,却在瞬间化作一道残影,带着凌厉的劲风,直取风子垣的咽喉,招式狠辣,毫不留情,显然是想要一击毙命。 风子垣见状,不敢怠慢,立即祭出“玄霜”剑。 剑身散发着耀眼的青光,如同一道青色的闪电,将周围的空气都映照得一片湛蓝。 他手腕一抖,玄霜剑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剑身青光暴涨,化作一道凌厉的青色剑光,如同闪电般划破空气,迎向那柄袭来的团扇。 “铛!”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两件法宝狠狠地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嗡嗡作响。 强大的冲击力顺着剑身传导而来,震得风子垣虎口发麻,他不由得心中暗惊:“好强的力道!” 百里美也被这股反震之力震退了数步,她稳住身形,看着风子垣手中的“玄霜”剑,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极品宝器!看来你这个小崽子不一般啊!” 风子垣没有理会百里美,急忙转头对广禄喊道:“广禄兄,帮我拖住那个老头!我先对付这个疯婆子!” 广禄闻言,毫不犹豫地应道:“放心吧,这里交给我了!”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闪,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出,稳稳地拦在天悟子面前,双拳紧握,高高举起。 随着一阵低沉的吟诵声,一股土黄色的光芒从他身上涌出,迅速包裹住他的双拳。 他的双拳,此刻化作两块巨大的岩石,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仿佛随时可以将面前的一切都轰成碎片。 “想走?没那么容易!”天悟子冷哼一声,手中拂尘一挥,万千银丝如同灵蛇般飞舞而出,朝着风子垣缠绕而去。 广禄怒吼一声,双拳如同重锤般砸出,将袭来的银丝尽数震碎。 “你的对手是我!” 看到广禄成功拦住了天悟子,风子垣心念一动,立刻召唤出他的灵兽——“龙蜓”。 只见一道青光闪过,一只体型庞大的蜻蜓出现在众人眼前,它浑身覆盖着青色的鳞片,巨大的复眼如同两颗璀璨的宝石,散发着幽幽的青光。 它轻轻扇动着透明的翅膀,一股淡淡的青色光芒从它身上散发出来,威风凛凛,气势不凡。 风子垣纵身一跃,轻盈地跳上“龙蜓”宽阔的背脊之上。 “龙蜓”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巨大的双翅猛地一振,卷起一阵狂风,如同一道青色的闪电,带着风子垣向城中人烟稀少之处飞去。 百里美见状,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想逃?没那么容易!” 说罢,她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召唤出她的灵兽——一只通体漆黑,体型庞大的“黑鸦”。 “黑鸦”双翼展开,遮天蔽日,如同一片巨大的乌云,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震耳欲聋。 百里美落在“黑鸦”的背脊之上,它双翅一振,化作一抹黑色的流光,紧追风子垣而去。 她一边追,一边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 “小畜生,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今天,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前方,风子垣不去理会百里美的叫嚣,俯身紧贴在“龙蜓”的脊背上,目光锐利,注视着前方的每一个障碍,双手紧紧握住缰绳,灵敏地操控着这头强壮的灵兽。 在他的驾驭下,“龙蜓”翅膀频振,青色的光芒从它的身体扩散开来,在天穹中划出一道道耀眼的轨迹。 他时而俯冲,几乎贴着屋顶掠过,时而拔高,直冲云霄,时而急转弯,灵巧地绕过高耸的建筑,将“龙蜓”的速度和灵活性发挥到了极致。 而就在风子垣身后,百里美驾驭着“黑鸦”,如影随形。 百里美红裙猎猎飞扬,金钗步摇在光芒中摇曳生辉,本该妖娆动人的模样,此刻却透出一股令人胆寒的阴冷。 从她骑驭的姿态和灵活的操控中可以看出,她对“黑鸦”的驾驭早已得心应手。 “黑鸦”如附骨之疽,紧咬着“龙蜓”不放,带着铺天盖地的威压,穷追不舍。 两人一追一逃,在“临江城”上空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 他们穿过熙熙攘攘的街市,鳞次栉比的建筑在脚下飞速掠过,引来地面上人群的阵阵惊呼。 一些路人甚至来不及躲避,就被狂风吹得人仰马翻,货物散落一地。 “龙蜓”灵活地绕过高耸入云的塔楼,几乎是贴着塔尖飞过,惊起一群群栖息的飞鸟。 “黑鸦”紧随其后,巨大的双翼如同黑云盖顶般笼罩天空,它每一次拍动翅膀,都带起宛如飓风般的气流,呼啸而过,令人窒息。 它发出的尖锐鸣叫,如同来自厉鬼的咆哮,让人耳膜刺痛,心烦意乱。 不一会,双方又飞入一片景色秀丽的园林。 风子垣驾驭着“龙蜓”,绕过参天巨木,掠过低伏的枝丫,带起阵阵狂风,吹得枝叶沙沙作响,花瓣纷纷坠落,宛如一场花雨从天际洒下。 池塘中的锦鲤被空中激烈的追逐惊得四处逃窜,平静的水面上荡起一圈圈涟漪,如同破碎的镜子,反射着天空中紧张刺激的追逐画面。 假山、亭台、楼阁,都在他们一追一逃的身影下快速倒退,构成了一幅奇特的动态画面,仿佛时间都在这速度的比拼中被拉长。 “小畜生,你只会跑吗?有种就停下来与我一战!” 百里美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大骂,尖锐刺耳的声音划破天际。 风子垣一边操控着“龙蜓”,一边回头讥讽道:“大妈,谁让你喜欢追我?哈哈哈!你要是追得上,我就停下来陪你玩玩,就怕你老胳膊老腿的,跟不上我的速度。” 百里美一听这话,顿时怒火中烧,她额头隐隐青筋暴起,脸色铁青,活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 “你叫我什么?你再叫一声‘大妈’试试!小兔崽子,找死!老娘今天非撕烂你的嘴不可!” 她话音未落,目光骤然凌厉,纤手猛然一挥,袖袍破开,无数黑色藤蔓如同毒蛇般从袖中窜出。 这些藤蔓漆黑如墨,表面覆盖着森然的倒刺,随着一股腥臭难闻的毒气一同向前猛扑,犹如一张毒蛇编织而成的死亡之网,朝着风子垣狠狠地缠绕过去。 风子垣不敢大意,他心念一动,“龙蜓”的速度骤然提升,青色的光芒如涟漪般从“龙蜓”身上扩散开来,随即,它的身影化作一道青色的残影,仿佛一抹疾风呼啸而过。 风子垣险而又险地从藤蔓织成的毒网中穿梭出来,那些缠绕而来的藤蔓带着破空之声,距离他不过数寸,却被他以几乎不可能的角度躲开。 而就在下一瞬,他手中玄霜剑光芒暴涨,剑气如匹练般迸发而出,凌厉如刀,狠狠斩向那些纠缠而来的黑色毒藤。 “唰唰唰——” 剑气如狂风卷过,一瞬间便将那些扑来的毒藤拦腰斩断,断裂的藤蔓雨点般坠落,一些倒刺深深插入地面,砸得青石地板凹陷开裂,显示出它们极强的毒性和破坏力。 一阵微风吹过,这些断藤竟然迅速枯萎化作黑灰,散发出腥臭的黑气,腐蚀着周围的空气。 百里美看着风子垣轻松化解她发动的攻势,轻蔑地冷哼一声,讥讽道:“小崽子,果然有几分能耐,可你以为仅靠剑术就能破开我的控藤秘术吗?” 她抬起纤细的手臂,双手快速变换法诀,十指翻飞如舞,掌心之间篆刻出一道道复杂的符文,黝黑的法力波动在她四周迅速汇聚,面前的黑色藤蔓陡然抖动起来,像病毒般疯狂复制,其数量愈发骇人,速度更快,气势也更加强横。 无数藤蔓翻涌而出,如潮浪般从四面八方涌向风子垣,甚至封锁了他的上空和侧翼,构筑成一张几乎无法挣脱的大网。 这些藤蔓每条都布满着刺目寒光的倒刺,散发着幽幽的毒雾,它们的速度快若闪电,数量更是如浪潮般无穷无尽,很快便将整个空域化作一片漆黑的恐怖世界。 第316章寒冰毒雾 面对这铺天盖地,如同黑色潮水般涌来的毒藤,风子垣神情没有丝毫慌乱,他双手紧握玄霜剑,高举过头顶,剑尖直指天空,凛然的气势如同山岳般巍峨。 “小小毒藤,也想困住我?” 风子垣一声暴喝,声震四野,“天罡化灵——玄冰神鸟!”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玄霜”剑上骤然爆发出璀璨的青蓝色光芒,耀眼夺目,如同夜空中升起的一轮明月,将周围的黑暗都驱散开来。 只见无数冰蓝色的剑影从“玄霜”剑中飞射而出,在空中盘旋飞舞,交织成一片绚丽的光幕。 转瞬间,这些剑影汇聚在一起,幻化成一只巨大的雪白寒冰飞鸟。 这只飞鸟翼展足有七,八丈,羽毛晶莹剔透,散发着森然的寒气,如九天之上的神鸟,带着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 它双翅一振,发出一声嘹亮的鸣叫,便朝着那铺天盖地的黑色藤蔓俯冲而去。 玄冰神鸟所过之处,寒气逼人,空间都仿佛被冻结了一般。 那些靠近的藤蔓瞬间变成一块块冻裂的碎片,坠向地面,如同下了一场黑色的冰雹。 与此同时,风子垣驾驭着“龙蜓”,在百里美密不透风的攻势中闪展腾挪,朝着藤蔓的边缘疾驰而去。 由于速度太快,百里美来不及反应,终于,风子垣抓住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猛然加速,带着“龙蜓”冲出了藤蔓的包围圈。 可此女显然也不是等闲之辈,她冷哼一声,“小畜生,往哪里跑?” 便扬起手中的团扇,猛然一挥,那些断裂的毒藤居然瞬间化作了无数细小的黑色丝线,凶狠地刺破寒冰神鸟散发出的寒气壁障,并迅速汇聚在一起,幻化为一只体型巨大的黑色怪鸟。 此鸟浑身缭绕着黑色的毒雾,双目猩红,带着令人心悸的死亡气息,再次朝着风子垣猛扑而去。 风子心念一动,操控着玄冰神鸟迎上了黑色怪鸟。 两只巨鸟在空中相遇,当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碰撞。 玄冰神鸟展翅长鸣,巨大的翅膀挥舞着,掀起漫天风雪,呼啸的寒风如刀般割裂空气,周围的温度骤降至冰点,空中的水雾被冻成了一片片沉重的蓝白色冰晶,散落下来。 它们砸在地面,碎裂成无数寒光四射的小冰屑,如下冰雨般,令人心生惊惧。 而对面的黑色怪鸟不甘示弱,漆黑如墨的巨大翅膀扇动间,喷吐出滚滚毒雾,毒雾所过之处,连空气似乎都在颤抖,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嘶鸣声,地上的草木顷刻间枯萎化灰,空中纷落的寒冰雪花立刻被腐蚀得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玄冰神鸟直冲向前,坚硬如钢的冰蓝色巨喙猛然啄向黑色怪鸟的颈部,携带着无尽的寒意,想要一击致命,而黑色怪鸟却一点也不怯弱,它一声啸叫,尖锐而凄厉,大张的利喙竟带着漆黑的毒雾迎面咬去,一股强烈的冲击波以二者为中心炸裂开来,刺耳的轰鸣声响彻云霄。 两只巨鸟在空中翻飞纠缠,黑色怪鸟的利爪带着腐蚀性的漆黑光芒,狠狠拍在玄冰神鸟的翅膀上,巨大的冲击力将它一侧的羽翼震出蛛网般的裂纹。 玄冰神鸟发出一声清脆的长鸣,双翅猛然用力拍动,竟在瞬间将裂纹冻结修复,同时飞速旋转,用冰蓝色的巨尾狠狠扫向黑色怪鸟的胸膛。 黑色怪鸟被击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鸣,身体被砸得下坠数丈,但它振翅的瞬间毒雾再次疯狂扩散,笼罩了整个战场。 毒雾之中,它鲜红的双目依然惨烈如血,下一秒,它带着嘶鸣重新扑向玄冰神鸟,冰蓝与漆黑再次激烈缠斗。 “临江城”上空此刻如同一场浩大的灾难,爆炸声此起彼伏,如同爆竹般噼啪作响,带来的气浪甚至震得远处城中的屋顶瓦片纷纷掉落。 高空中,寒冰与毒雾交织,震慑人的耳目。 而不远处,目睹这一幕的城中百姓早已吓得瑟瑟发抖,四散逃窜。 有人仰望天空,惊恐地说道:“那是神仙在交战吗?天呐,好吓人!” 也有人颤声道:“快跑吧,我们凡人哪里能承受这种灾难!再不跑……就晚了!” 风子垣驾驭着“龙蜓”,盘旋而立,他紧握手中的“玄霜”剑,看着玄冰神鸟的战斗,面色沉凝。 …… 另一边,百里寿与骆道行的战斗愈加激烈,周围已然化作了修罗战场。 天地仿佛都在为这场大战而变色,尘土飞扬,巨石崩裂,狂风卷起落叶满天,山谷间回荡着刀剑碰撞的金铁之音和灵气波动的轰鸣。 百里寿手中的骷髅拐杖挥舞得虎虎生风,拐杖上缭绕着阴冷的黑气,宛如实质般扭曲空气。 每一次挥击都带着凌厉的阴寒之气,那毒辣的招式仿佛要将骆道行整个人搅碎、吞噬。 他的面容阴冷如蛇,眼露凶光。 “骆道行,快认输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对面,骆道行怒目圆睁,虽然他已经身负数道伤痕,鲜血从裂开的伤口中渗出,染红了他的道袍,显得无比狼狈,但他的身躯依然如标枪般挺立。 他喘着粗气,一柄灵剑在手中翻飞,灵气包裹着剑身,护卫全身,眼神却依然坚毅如铁,目光时不时瞥向远处“临江城”的方向。 因为心中牵挂着城中百姓的安危,始终无法专注于面前的战斗,这让他的战力大打折扣。 “骆道行!”百里寿狞笑一声,骷髅拐杖上黑气涌动,他恶狠狠地说道,“别看了!多亏了你这个蠢货,整个‘临江城’很快就会化作一片死地!哈……哈……哈!” 说着,手中骷髅拐杖挟着滔天黑气,朝着骆道行当头砸下,那力道仿佛连大地都能劈裂。 骆道行眼神一凛,他知道这一击绝不能硬接,他脚下一踏,身形如同一束电光,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惊天一击。 骷髅拐杖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坚固的地面顿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碎石飞溅,尘土冲天。 骆道行稳住身形,提剑而立,低吼道:“百里寿,你这个卑鄙小人!即便今日战死于此,我也绝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 百里寿舔了舔嘴唇,“呵呵,还真有骨气啊!那我便成全你!” 另一侧,许灵儿与陆小鱼身处战场边缘,他们清楚地知道,唯有彼此依靠、相互配合,才能在这炼狱般的战场上获得一线生机。 “师弟,我对付右边的,左边那人就交给你了!”许灵儿抢先开口提醒,手中长弓已然拉满,神情凝重。 “嗖”的一声,火红色的箭尖划破寒风,带着一声凌厉的破空声,毫不留情地刺穿了右边一名敌方修士的喉咙。 那修士双眼瞪大,表情瞬间凝固,扑通一声栽倒在地,鲜血从伤口汩汩流出。 “收到!”陆小鱼响应道,他动作迅速,已然搭好弓箭。 因为许灵儿为他争取的短暂时间,他的瞄准更加精准,“嗖——”一声箭啸,他射出的箭矢不偏不倚,径直刺入左边敌修的眉心,那人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倒地不起。 “放心,瞧我的!”许灵儿纤细的手指迅速从箭囊中抽出一支新箭,熟练地搭上弓弦,动作行云流水。 她没有丝毫迟疑,弓弦拉满,箭矢离弦,带着赤红的火焰,射向逼近陆小鱼的一名敌方修士。 那名修士猝不及防,仓皇躲避,却依旧慢了一步,狼狈地摔倒在地,他惊恐地望着许灵儿,眼中充满了忌惮。 两人的配合默契,如同一座移动的双人箭塔,牢牢地将冲击来的敌人压制住。 “后面!小心!”陆小鱼突然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杀气袭来,连忙发出提醒。 许灵儿闻言,心中一紧,迅速向前一倾,身体轻巧地微微一侧,堪堪避开了敌人偷袭而来的凌厉剑气。 那股剑气从她耳边擦过,带起一阵狂风,削断了几缕发丝,惊险至极。 尚未来得及喘息,她反手已然搭好一支弓箭,动作干净利落。 “嗖——” 伴随着尖锐的破空声,一支劲箭精准无误地钉中了偷袭者的肩膀。 那人闷哼一声,被巨大的冲击力逼退了数步,险些跌倒在地,手中兵器也因剧痛而脱手飞出。 “看我的!” 另一侧,陆小鱼眼中精芒一闪,手中长弓早已拉满,几乎是在许灵儿出箭的同时,他算准时机,一箭急射而出,不偏不倚地刺穿了那人的丹田。 那名敌修瞪大了双眼,怒不可遏地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能吐出,随即重重倒地,彻底失去了声息。 “好险,” 许灵儿暗叹着,擦了擦额角沁出的汗珠,回头冲陆小鱼投去感激的一瞥,语气中带着几分后怕,“刚才若不是你提醒,我可真就麻烦了!” 陆小鱼拉弓上弦,英气的脸庞透着几分认真:“有我在,谁都别想伤害你!” 语气虽轻,却坚定如铁。 接下来的战斗,许灵儿专注于高频率射击接近的敌人,而陆小鱼则负责预判威胁并给予辅助。 他们战术清晰,箭矢如同一片风暴,无论从哪个方向来的敌人,都无法突破他们的箭雨防线。 两人左右掩护、默契如一,几乎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火力封锁,令敌方修士根本无法靠近。 第317章嗜血黑莲 百里美眼见两只巨鸟斗得难解难分,心中怒火越烧越旺。 “这小畜生比想象中要难缠得多!若是继续纠缠下去,耽误了攻城大事,我如何向哥哥交代!” 她目光闪烁,心中迅速权衡利弊,最终下定决心:“只能提前动用‘噬血黑莲’了,可惜了我好不容易培育出的宝贝!” 想到这里,她不禁感到一阵肉疼,但为了尽快解决风子垣,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百里美深吸一口气,纤纤玉手在胸前快速结印,指尖闪烁着妖异的红光。 随后,她猛地一挥衣袖,一朵巴掌大小的黑色莲花从她袖中飞出,旋转着朝着风子垣飞射而去。 这朵黑色莲花看似娇艳欲滴,如同一块精心雕琢的墨玉,花瓣边缘闪烁着幽幽的黑光,美丽而诡异。 然而,在这妖异的美艳之下,却隐藏着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阴冷无比,让人心悸。 “什么东西?” 风子垣看着慢悠悠朝自己飘来的“噬血黑莲”,起初并未在意,只当是某种稀奇古怪的暗器。 他眼神一凛,随手一挥手中的玄霜剑,一股凌厉的剑气破空而出,便欲将其斩落。 然而,就在剑锋即将触碰到黑色莲花的瞬间,异变骤生! “噬血黑莲”猛然剧烈颤抖,紧接着猛烈地自爆开来! “轰”的一声闷响,伴随着刺耳的尖啸声,直刺耳膜。 “不好!”风子垣心中一惊,瞳孔猛缩,他看见无数黑色烟雾从莲花爆开的瞬间弥漫开来。 浓烈的黑雾如同墨汁,被抛洒在空中,瞬间笼罩了周围的空间,这浓烟并非普通的烟雾,其中蕴含着一种奇特的麻痹神经的毒素——“嗜魂香”。 此毒无色无味,一旦吸入,便会迅速侵入人体,使中毒者如同木偶般失去行动能力,若不及时解毒,最终将窒息而亡,殒命于无形之中。 风子顷刻间便察觉到浓烟中的毒性非同小可,脑中警铃大作,几乎是下意识地朝“储物囊”伸去。 他迅速从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手指翻转间,干脆利落地拔开瓶塞,分别给自己和“龙蜓”服下了一颗“清灵续脉丹”。 丹药刚一入口,便在体内迅速化开,一股清凉如雪山之泉般的药效瞬间涌向四肢百骸,稍稍压制住了体内迅速蔓延开的毒素。 那滞涩的血流似找到了突破口般逐渐活络了起来,他的手脚恢复了一丝灵活。 他长舒了一口气,低声喃喃道:“还好我动作够快,否则真要栽在这儿了……” 然而,百密一疏。 尽管丹药的速效堪称神速,却依然无法将“嗜魂香”的毒性彻底驱散。 短短几个呼吸间,风子垣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胸膛发闷,仿佛有千斤巨石压迫着肺部,灵力运转也开始逐渐滞涩。 “不行!”他抬手迅速按在心口,尝试用灵力冲刷气海,却感到一种强烈窒息感的压迫胸口。 更糟糕的是,“龙蜓”似乎反应更加剧烈,它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翅膀振动的频率变得紊乱,其身上散发的青光迅速衰退,黯淡下来,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 “小青!撑住!” 风子垣眼神一凛,语带急促。 可惜,毒素蔓延的速度根本不给他更多喘息的机会。 话音刚落,“龙蜓”的身影骤然一震,彻底失去了控制,巨大的身体快速朝地面坠去! “糟了!” 风子垣心中猛地一紧,强忍着身体的麻痹与虚弱,迅速稳住身形,双腿微弯,死死稳固在“龙蜓”的背脊上。 他拼尽全力催动灵力,试图用自身的力量控制住“龙蜓”的坠落趋势。 然而,那毒素的侵袭显然更加猛烈,“龙蜓”已经彻底陷入了失控状态,无论风子垣如何努力都无法唤回它的生机。 “该死!” 风子垣怒吼一声,可眼前的地面却在急速放大。 他知道,若再不采取行动,他和“龙蜓”恐怕会在瞬间坠地粉身碎骨! “小青,给我撑住!” 风子垣嘶吼一声,就在“龙蜓”庞大的身躯即将触地的刹那,他眼神一凝,眸中闪过一丝决然,从“龙蜓”宽阔的背上纵身一跃。 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如同苍鹰搏击长空,墨色的长发在狂风中猎猎飞舞。 浑身灵力在这一刻如同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在身体周围形成肉眼可见的灵力漩涡,衣袍鼓荡作响。 他双脚绷直,脚尖如钢锥般向下,将体内所有灵力尽数灌注到腿部肌肉之中,如同拉满弦的弓箭,蓄势待发。 同时,风子垣奋力挥动手中的“玄霜”剑,璀璨的剑芒撕裂空气,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啸声。 凌厉的剑气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而出,与空气剧烈摩擦,迸发出耀眼的火花,产生的冲击波大幅减缓了他们下坠之势。 “砰——” 一声巨响,他重重地砸在地面,激起漫天尘土。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在地上硬生生滚了七八圈,双膝重重地撞在了岩石上,瞬间擦破了皮,殷红的鲜血溢出,将尘土染得斑驳不堪。 剧烈的疼痛从脊背传开,风子垣只觉得浑身像是散了架一般,嘴角有一抹殷红的鲜血渗出。 “呸!” 风子垣吐出一口夹杂着血的泥沙,用袖口胡乱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 然后撑着地面,浑身的骨骼咯吱作响,竭尽全力撑起摇摇欲坠的身子,吃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小青!” 风子垣焦急地回头喊了一声。 不远处,“龙蜓”的庞大身躯静静地倒在地上,巨大的翅膀无力地垂在一旁,轻轻颤动着。 原本闪耀的青光已经彻底消失,它那一双明亮的眸子此刻黯淡无光,原本威风凛凛的强大灵兽如今看上去异常凄凉。 风子垣的心口一阵刺痛,显然,这一直陪他并肩作战的挚友被毒雾伤得不轻。 “哈哈哈!小畜生,你不是很能跑吗?怎么现在不跑了?”一声刺耳的大笑从上空传来,那声音恶意十足,钻进风子垣的耳中。 风子垣抬起头,看到百里美驾驭着那只巨大的黑鸦缓缓降落,她的红衣如火,在黑鸦的漆黑羽翼映衬下显得艳丽而又刺目。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风子垣,嘴角微微勾起,目光中尽是得意的神色。 风子垣强忍着怒火和身体的麻痹感,拔出插在地上“玄霜”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冰冷地盯着百里美,正要开口反击。 突然,他心中一凛,感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正从地下悄然逼近。 几乎就在同时,朏朏焦急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主人小心!地下有东西!它正快速地朝着你移动!” 风子垣心中一惊,连忙向后退去,同时将灵力疯狂地灌注于双腿。 然而,先前吸入的毒素此刻开始发挥作用,严重影响了他的行动,他的动作变得迟缓而笨拙。 “轰!”的一声巨响,地面在他身后猛然炸裂开来,泥土飞溅,碎石四射,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声势骇人。 一株巨大的食人花破土而出,张开血盆大口,巨大的花瓣边缘布满了锋利的锯齿,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冷光,朝着风子垣吞噬而来。 食人花的花瓣上,还沾染着之前被吞噬的弟子的血肉和衣物碎片,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风子垣躲闪不及,甚至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被食人花那血盆大口一口吞没,巨大的花瓣迅速合拢,将他彻底包裹在其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鲜艳的花瓣上,隐约可见挣扎的痕迹,转瞬即逝,只剩下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百里美看着地面上重新合拢的食人花,巨大的花朵仿佛在贪婪地吮吸着猎物的鲜血,脸上露出狰狞而满意的笑容。 远处,失去了主人控制的玄冰神鸟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悲鸣声响彻天空,令人心碎。 接着,它那庞大的身躯开始瓦解,化作无数晶莹的冰雨,如同悲伤的眼泪,从空中飘落。 每一片碎冰都闪烁着淡蓝色的光芒,划过天际,最终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百里美漫不经心地抬了抬手,召回一旁盘旋的黑鸟,语气冰冷而傲慢:“回来吧,我的小宝贝。” 黑鸟尖叫一声,庞大的身体在空中急剧收缩,眨眼间化作无数根细长的藤蔓,宛如一道黑色的洪流,“唰唰”地钻入了百里美的身体,消失得无影无踪。 “哼,不自量力的小畜生,竟敢与我作对!这就是你的下场!”百里美轻蔑地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得意和嘲讽。 说着,她准备收回食人花,然后驾驭着黑鸦离开这个让她感到厌恶的地方。 第318章生死缠斗 然而,就在此刻,异变突生。 原本安静的巨型食人花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根茎疯狂地摔打地面,发出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呕吐声。 紧接着,“哇”的一声,一个耀眼的蓝色光球从食人花的血盆大口中被吐了出来,重重地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光球在地上翻滚了数圈,待包裹它的光芒渐渐散去之后,露出里面的风子垣。 只见他单膝跪地,胸膛剧烈起伏,带着几分狼狈,却毫发无损,手中高举着“玄霜”剑,剑刃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蓝色寒光,冰冷而凌厉。 那寒气与他周身那闪烁着盾形光辉的蓝色罡罩融为一体,正是这层强大的护体罡罩硬生生抵挡住了食人花可怕的消化液。 “不……不可能,你中了‘嗜血黑莲’的毒怎么还能安然无恙?”百里美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脸上露出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风子垣缓缓放下手中的“玄霜”剑,笼罩在周身的蓝色罡罩如同涟漪般散去,露出他略显苍白的脸色。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的起伏渐渐平缓下来,可眼神却愈发凌厉,看着一脸惊愕的百里美,讥讽道:“大妈,跟我玩阴的是吧?一朵破烂黑莲菜,就想把我置于死地?” 微微一顿,语气中多了几分戏谑,“忘了告诉你,本少爷除了会玩剑,还有一重身份,那就是药师。区区毒物,还奈何不了我!” 说着,风子垣不再理会百里美震惊的表情,猛地一把扯开衣襟,露出胸前“五圣珠”,只见它五彩的光芒流转不定,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他将手紧紧按在其上,口中念念有词,“五圣珠”的光芒越来越盛,将整个人笼罩其中。 “出来吧!” 光芒闪烁间,一只浑身缠绕着雷电的巨兽出现在二人面前,正是比岸! “吼!” 比岸一出现,便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宣示着它的到来。 其浑身的毛发如同钢针般根根竖立,小山般的身躯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闪烁着耀眼的雷光,如同天神下凡。 猩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食人花,鼻孔中喷出两股白色的雾气,充满了狂暴的杀意。 它不断地刨动着地面,巨大的爪子在上面留下深深的痕迹,仿佛随时准备将眼前的一切都撕碎。 “雷……雷兽!” 百里美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她怎么也没想到,风子垣竟然还隐藏着如此强大的底牌,这头浑身缠绕着雷电的巨兽,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她喘不过气来。 风子垣站在比岸身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现在,该轮到我们反击了!” 说着,他伸手指向食人花,厉声喝道:“比岸,给我撕碎它!” 比岸得令,四足猛然发力,携千钧之势朝着巨型食人花猛冲而去。 巨型食人花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毁灭性的气息,原本慵懒的花瓣瞬间绷紧。 紧接着,无数条粗壮的绿色藤蔓,如同发了疯的蟒蛇一般,从身下疯狂涌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朝着比岸狠狠抽打过去。 每一条藤蔓都粗如水桶,表面布满了尖刺,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与此同时,食人花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利齿和黏稠的消化液,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嘶吼,试图将比岸一口吞噬。 然而,比岸早有防备。 就在食人花巨口即将合拢的瞬间,它巨大的爪子猛地探出,如同铁钳一般牢牢地抓住了食人花的上颚,阻止它合拢。 巨大的力量让食人花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原本凶狠的眼神中也闪过一丝惊恐。 它疯狂地挣扎着,试图摆脱比岸的控制,但无济于事。 “给我死!” 接着,比岸怒吼一声,强壮的臂弯如同铁箍一般紧紧地夹住食人花的脑袋,将它牢牢地控制住。 食人花疯狂地扭动着巨大的身躯,四周的地面震颤不止,无数条翠绿色的藤蔓胡乱抽打,如狂风骤雨般砸向比岸。 然而,每一击都如同拍在坚不可摧的钢铁上,“啪啪”作响,却无法撼动其分毫。 “砰!砰!砰!” 比岸的拳头如同雨点般落在食人花的头上,每一拳都带着开山裂石的力量,发出令人胆寒的闷响。 坚硬如铁的獠牙被打断,碎片四溅,腥臭的绿色汁液喷涌而出,将周围的土地染成一片墨绿色。 食人花原本狰狞可怖的面部,此刻已经被砸得扭曲变形,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虽然比岸的身上沾染了不少腥臭的绿色汁液,但它却毫不在意,反而更加兴奋,攻势也更加猛烈。 它那粗壮的尾巴,带着噼啪作响的紫色雷电,狠狠地抽打在食人花的身上,每一下都如同天雷降世,将食人花轰击得皮开肉绽。 原本鲜艳欲滴的花瓣,此刻已经焦黑一片,如同被烈火焚烧过一般,散发着刺鼻的焦臭味。 食人花的嘶吼声越来越微弱,庞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 “滋啦!” 又是一道粗壮的雷电,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终结了食人花的性命。 它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溅起漫天的尘土和碎屑。 比岸不屑地瞟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食人花残骸,然后将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百里美身上,双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意。 百里美被比岸凶狠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头顶。 “该死的小兔崽子,你以为这样就赢了吗?做梦!” 百里美色厉内荏地叫嚣着,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股阴冷的气息如同潮水般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周围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几分。 “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毒藤,现!” 随着百里美一声尖啸,地面突然裂开,无数条黑色的藤蔓如同毒蛇般从地下钻了出来,在空中疯狂地舞动,发出令人胆寒的“嘶嘶”声。 这些藤蔓通体漆黑,表面布满了尖锐的倒刺,一看就知道剧毒无比。 比岸见到这铺天盖地而来的毒藤,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它猛然低吼一声,钢铁般的四肢正待冲出,准备将那些令人厌恶的东西撕个粉碎。 “比岸,等一下。”风子垣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比岸瞬间停住了自己的动作,转过头,疑惑地看了风子垣一眼,顺从地低下了头。 它收回迈出的利爪,巨大的身躯缓缓伏低,如同一座等待发号施令的山岳,伫立在原地。 风子垣迈出一步,轻轻抖了抖身上沾染了绿色汁液的衣襟,目光越过比岸,直直地穿透那漫天舞动的毒藤,冷冷地落在百里美身上。“大妈,你的表演,到此为止了。” 他的声音低沉,缓慢而冷酷,像是为百里美敲响丧钟,带着无可抗拒的杀机,“接下来,我准备亲自送你下地狱。” 百里美闻言,怔了一瞬,随即仰头大笑, “小兔崽子,别太狂妄了!没了雷兽,就凭你那副小身板,也想击败我?啧啧啧,看来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既然这样,姑奶奶就让你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绝望!” “是吗?”风子垣不为所动,“你觉得我不行?” 他说话的同时,手已探入腰间的“储物囊”,片刻后取出了一枚通体漆黑的丹药。 那丹药仿佛凝聚了无数邪气,其表面笼罩着一层的黑雾,气势惊人。 看到这枚丹药,百里美原本嘲弄的笑容顿时凝固,她的脸像是被无形的恐惧拉扯得扭曲变形。 “真魔丹!”她尖叫出声,像是见了鬼一般,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你疯了!居然敢动用这种东西!你难道不知道,一旦吞服‘真魔丹’,你会被煞气反噬而死吗?” “死?”风子垣冷笑,双指捏着丹药微微转了转,“只要能亲手把你从这个世间抹去,大妈,我倒真不介意赌一把。” “你……你就是个疯子!”百里美本能地惊呼。 说话间,她眼睁睁看着风子垣将“真魔丹”抛入口中,没有丝毫的犹豫。 丹药入口即化,风子垣的身体猛然一震,一股狂暴的能量瞬间在他的体内炸裂开来。 一眨眼的工夫,他的全身已被浓厚的煞气覆盖,巨大的力量摧枯拉朽般沿着他的经脉奔涌而去。 “轰!”一声震天巨响,黑色的煞气如同火山口喷出的熔岩,冲天而起,将整个天空映得一片黯淡。 煞气在风子垣的身后凝聚成一个巨大的虚影——它的眼瞳猩红如血,体形如山,散发着堪比四象境修士的邪恶气息。 此物正是煞妖王。 “好……好惊人的煞气!”百里美声音颤抖,语气中满是恐惧,“你……究竟是什么人?”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连连后退,脸色异常惨白。 风子垣抬着的头缓缓落下,漆黑如墨的双目直视百里美, “大妈,本来我还想跟你多玩几个回合。不过很遗憾,我的朋友还等着我帮忙,就不陪你浪费时间了。” 第319章大显神威 见风子垣眼中寒光乍现,杀意凛然,百里美已然被吓得魂飞魄散,再不敢多留片刻。 她迅速收回黑藤,催动灵力,“黑鸦”发出一声尖啸,张开巨大的翅膀,迅速向远方疾驰而去。 风子垣目送着百里美逃跑的背影,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他缓缓转头,扫了一眼身旁伫立的“煞妖王”,平静地说道:“去,杀了她。” “煞妖王”接到命令,随即猛然发力,庞大的身躯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长空,朝百里美的方向追了过去。 它的速度快得出奇,几息之间便追上了仓皇逃窜的百里美,抬手狠狠地抓向她们。 百里美敏锐地察觉到背后逼近的死亡气息,那是一种铺天盖地般的压迫感,让人几欲窒息。 她猛地回头,然后便看到了令人肝胆俱裂的一幕,只见一只巨大的黑色利爪,遮天蔽日,仿佛一座小山般压了下来,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那利爪离她如此之近,甚至能感受到萦绕在爪尖的浓厚煞气。 “不!不要——” 百里美惊恐地大喊,疯狂地催动灵力注入到身下的坐骑,试图让它加速飞离。 “黑鸦”颤抖着发出一声哀鸣,巨大的翅膀在灵力的驱动下拼命拍打,掀起一阵又一阵的狂风。 然而,百里美惊恐地发现,无论它如何加速飞行,那笼罩在身后的黑暗仍然步步紧逼,并且越来越近。 “砰!” 巨大的黑色利爪,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狠狠地抓住了拼命躲闪的“黑鸦”。 锋利的爪尖深深地刺入了“黑鸦”的血肉之中,锋锐的利爪贯穿骨骼,黑红的鲜血如泉水般从爪间涌出。 “黑鸦”的惨叫刺破了天际,它拼命掀动受伤的翅膀,试图摆脱“煞妖王”的魔爪。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那铁钳般的爪子,死死地钳制着它,任凭它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不——!” 百里美感觉到“黑鸦”剧烈地颤抖和挣扎,她几乎要被甩飞出去,只能死死地抱住“黑鸦”的背部,拼命地稳住自己的身形。 “嘶啦!” 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声响彻天空,“黑鸦”那庞大的身躯在“煞妖王”骇人的力量下,直接被撕裂成了血肉横飞的两半。 浓稠的鲜血和黑色的羽毛在空中飞舞飘散,将天空渲染成一片诡异的猩红。 惨叫戛然而止,百里美脚下的坐骑已然化作不可辨认的残骸,从高空如石块般坠落地面。 失去了依靠的百里美随着“黑鸦”被撕裂的力量飞了出去,整个人翻滚着重重摔在地面,溅起一地尘土。 “我的黑鸦!” 百里美双手撑起自己的身体,颤抖着望向四周散落一地的黑鸦残骸,眼底是一片不可置信的绝望。 “小兔崽子,欺人太甚,我跟你拼了!” 百里美蓦地仰天嘶喊,声音凄厉如鬼啸,她挣扎着起身,口中快速念咒,同时双手急速变换法诀。 一股磅礴的灵力如同火山爆发般从她体内喷涌而出,地面剧烈震颤,无数尖锐的黑藤如同黑色闪电般从地底窜出,朝着“煞妖王”呼啸而去。 这些黑藤比之前的更加粗壮,表面闪烁着幽幽的绿光,显然注入了更加剧烈的毒素。 然而,“煞妖王”全然无惧这铺天盖地的黑藤,它如山般的身躯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朝着百里美猛冲过去。 它每一步落下,都让地面剧烈晃动,周围的树木被震得东倒西歪。 “给我困住它!困住它!” 百里美声嘶力竭地喊着,因为过度用力,脸上的青筋如同蚯蚓般暴起,狰狞可怖。 她双手不断变幻着法诀,操控着更多的黑色藤蔓从地面破土而出,朝着对手疯狂涌去,试图将其彻底淹没。 “煞妖王”面对着铺天盖地的藤蔓浪潮,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加快速猛冲过去。 就在“煞妖王”即将冲到百里美面前的瞬间,那些黑色的藤蔓如同猎人精心布置的捕猎之网,从四面八方朝着它席卷而来,速度快得惊人。 眨眼间,“煞妖王”巨大的身躯就被藤蔓紧紧缠绕,如同一个巨大的黑色蚕茧,密不透风。 粗壮的藤蔓上,密密麻麻地长满了尖锐的倒刺,深深地刺入了“煞妖王”的皮肤,鲜血顺着藤蔓缓缓流淌下来,在墨绿色的藤蔓上显得格外醒目。 “煞妖王”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似乎想要挣脱束缚,却被更多的藤蔓缠绕得更紧,一时间竟然动弹不得。 “成功了!”百里美看着被困住的“煞妖王”,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说不定这些浸泡了剧毒的藤蔓能够困住对手,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然而,就在她得意忘形之际,一股剧烈的灵气波动突然从身后传来,让她心中一凛。 百里美猛地回头,却惊恐地发现,比岸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背后,冰冷的双瞳闪烁着冷冽的杀意。 只见它双手抬起,手掌间紫色的电弧跳动,一圈又一圈地盘旋而生,逐渐凝聚成一颗耀眼的雷球。 下一刻,比岸双手用力一推,那紫色雷球以惊人的速度从掌中激射而出,拖曳着一道刺目耀眼的紫色尾焰,飞速朝百里美席卷而去。 “不好!” 百里美脸色大变,来不及多想,猛地一蹬地面,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旁边飞射而出,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轰!” 巨大的雷球在她刚才站立的地方炸裂开来,地面被炸得粉碎,碎石和雷电的残留之力交织在一起,飞散四处。 在那被轰出的巨大深坑中,赤红的土壤上依旧带着雷电烧灼过后的焦痕,显得触目惊心。 百里美虽然躲过了雷球的攻击,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将她震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身上满是泥土和灰尘,显得狼狈不堪。 然而,就在她分心应对比岸攻击的瞬间,“煞妖王”抓住了机会。 被藤蔓束缚的它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浑身肌肉贲起,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它体内爆发出来。 它猛地一用力,“砰砰砰”一连串爆裂声响起,那些缠绕在它身上的藤蔓如同脆弱的丝线般,尽数崩断。 挣脱束缚的“煞妖王”毫不犹豫地朝着百里美扑了过去,巨大的利爪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如同死神镰刀般朝着百里美狠狠劈下。 百里美大惊失色,连忙挣扎着想要躲避攻击,却已经来不及了。 “扑哧!” 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声,伴随着百里美凄厉的惨叫,她的下半身被“煞妖王”的利爪瞬间撕裂,鲜血和碎肉如同雨点般四处飞溅,场面极其血腥恐怖。 百里美上半身无力地摔倒在地上,下半身已经变成了一摊模糊的血肉,整个人气息奄奄,只剩下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她艰难地抬起头,看着缓缓走近的风子垣,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风子垣身形一闪,出现在奄奄一息的百里美面前。 他手持“玄霜”剑,目光冰冷地低头俯视,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 “你……你……”百里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出颤抖的手,指着风子垣,眼中满是不甘。 风子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冷冷地说道:“结束了。” 话音未落,“玄霜”剑寒光一闪,带着凌厉的剑气,一剑挥下。 “扑哧!” 鲜血喷涌而出,一颗头颅飞上半空,在空中划出一道血腥的弧线。 头颅在空中旋转,百里美那死不瞑目的表情映入风子垣的视线。 她的双目圆睁,眼瞳深处仍残留着怨毒与悔恨,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在咒骂着这个她终究无法超越的对手。 头颅最终重重坠落地面,发出一声闷响,滚落到一旁的草地中,猩红的血液在地面上缓缓晕开,蔓延出触目惊心的红色痕迹,与土地混合形成一片骇人的暗红泥泞。 风子垣走到百里美残破的尸体旁,弯腰捡起她的头颅,鲜血顺着手指滴落在地上,却丝毫都不在意。 风子垣面无表情地环顾四周一片狼藉的战场,抬手吹了一声口哨。 远处,原本奄奄一息的“龙蜓”听到主人的呼唤,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其巨大的身躯上遍布伤痕,青色的鳞片也变得黯淡无光,可它仍然努力地扇动着翅膀,朝着风子垣的方向飞了过来。 风子垣走上前,仔细检查了“龙蜓”的伤势,确认没有生命危险后,才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以示安慰。 “让你受苦了。”他低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龙蜓”亲昵地用头蹭了蹭风子垣的手掌,发出一声低鸣,似乎在回应主人的关心。 风子垣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纵身一跃,轻盈地跳上了“龙蜓”宽阔的背部。 “走,去县衙。” “龙蜓”发出一声清亮的鸣叫,下一刻,它巨大的翅膀猛然扇动,带起一阵狂风,腾空而起,化作一道青色的流光,朝着县衙的方向疾驰而去,速度快如闪电,眨眼间便消失在天际。 第320章岌岌可危 与此同时,天悟子正以一敌二,将广禄和金辰子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他身形飘忽不定,手中的拂尘挥舞得密不透风,如同一条条银蛇,带着凌厉的劲风,不断地攻击着对手。 “两个不自量力的小辈,也敢在老夫面前放肆!”天悟子一边挥舞拂尘,一边发出冷笑,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他的攻击又快又狠,每一击都直逼二人的要害。 广禄和金辰子虽然竭力抵挡,无奈实力差距实在太大,渐渐有些不支。 金辰子一个躲闪不及,“啪”的一声,被拂尘狠狠地抽打在胸口,发出一声闷哼,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嗬……” 他喷出一口鲜血,胸前衣物被拂尘击穿,隐隐露出青紫的伤口,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无力地瘫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金师弟!”广禄见状,心中焦急万分,顾不得自身的安危,飞身扑向金辰子,想要查看他的伤势。 可就在他刚靠近金辰子的瞬间,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煞气突然从远处席卷而来。 煞气浓烈如海啸,带着排山倒海的压迫感,让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一阵心悸。 地面的落叶和沙土被煞气疯狂卷起,形成一道道细小的旋涡,在空中肆意盘旋。 这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让广禄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他愣在原地,目光望向煞气传来的方向,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不好!风兄有危险了!” 他误以为这煞气是百里美散发出来的,猜测风子垣已经遭遇了不测,心中充满了悲痛。 天悟子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煞气惊动了,他手中挥舞的拂尘微微一停,转过身,朝着煞气的源头望去。 “这煞气如此浓烈,究竟是从何而来?”天悟子心中暗自思忖,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拂尘。 思绪翻涌间,心头掠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莫非是那青面小儿?不,不可能!以他的修为,怎么可能释放出如此强大的煞气?” 天悟子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但疑云却止不住地在心中萦绕,思前想后,只觉得事情愈发蹊跷。 “如果真是那小子……”天悟子眼神一厉,心中隐隐闪过一丝急切,“师叔很可能已经陷入了危机!不行,得赶去支援她!” 想到这里,天悟子目光一寒,浑身的真气运转间,杀意渐浓。 他不再犹豫,拂尘轻扬,漫天尘丝飘然而起,如白练般舞动,随时准备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广禄听到天悟子冰冷的宣判,却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扬起愈发炽烈的怒火,眼中迸发出一抹决然,体内的土属性灵力疯狂涌动,旋即被催动到了极致。 这一刻,他再也不隐忍,将自己压箱底的力量彻底释放。 “来吧!” 广禄怒吼一声,整个身躯在一瞬间迅速石化,皮肤表面浮现出一层岩石般的纹路,闪烁着土黄色的光辉。 整个人犹如穿上一副坚不可摧的岩甲战衣,防御力成倍提升! “啊——!”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广禄俨如狂暴的蛮牛,双脚重重在地上一踏,轰然发力。 他犹如一块巨石,朝天悟子猛冲而去,全身裹挟着无与伦比的气势,仿佛要将此刻的天地都撕裂开。 此时此刻,广禄的身影犹如一头绝境中的野兽,无畏生死,只求一搏。 可天悟子毕竟是重元境强者,体内真元磅礴如海,远非初元境修士可比。 面对广禄这一招孤注一掷、势大力沉的攻击,他依旧神情淡漠,眼中甚至流露出些许的倨傲与讥讽。 “不自量力!” 他双手运转真气,顷刻间,拂尘化作漫天的银丝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大网,带着森然寒意向迎面而来的广禄笼罩而去。 “轰!” 广禄的攻击却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那张银丝大网消弭于无形,没有激起半点波澜。 强劲的气流在天悟子的周身三尺外竟然被硬生生挡住了,连衣角都未曾掀起半点波动,整个人依旧稳如泰山地站在原地,神情淡漠,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广禄瞳孔骤然收缩,眼中闪过一丝惊骇,不敢相信自己倾尽全力的攻击竟然被如此轻易地化解,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你这等粗鄙的攻击,也敢拿出来献丑?”天悟子的声音冰冷沉闷,像是一把利剑刺入广禄的耳中。 接着,手中的拂尘突然一颤,那漫天银丝如同灵蛇般陡然飞射而出,朝着他缠绕而来,速度快得惊人,让他避无可避。 “糟了!”广禄心中一凛,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抽身后退。 然而,那些银丝似乎早有预见,在他后退之前便已先行一步,从四面八方疯狂地涌来,将他团团围住。 “嗤嗤嗤——” 下一刻,银丝宛如毒蛇咬住猎物一般,狠狠地缠绕了上去。 广禄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束缚力瞬间压制了他,使其无法动弹,他试图运转体内的土属性灵力来抵挡,但银丝却如同活物般,不断地收紧,深深嵌入他石化的肌肉表面。 “嗤——” 一股股寒气沿着银丝侵入广禄的经脉,途经之处,原本被催动灵力加固的石化表面竟然开始泛起一层霜白。 原来,这些银丝并非普通的丝线,而是由千年冰蚕丝与天山雪莲的根须炼制而成,坚韧无比,透着一股极寒之力。 “啊!” 广禄低吼一声,双脚跺地,试图震开身上的银丝,但那些灵蛇般的束缚根本无法被蛮力撼动。 反而因为挣扎,银丝的束缚愈加紧韧,发出“咔咔”的声响,双臂、胸口,甚至肩膀都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痕,宛如蛛网般迅速蔓延。 他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额头暴起青筋,嘴角隐隐溢出鲜血。 “小子,别白费力气了。”天悟子冰冷的声音响起,“在我面前,你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可广禄并不愿意束手就擒,他拼尽全力,试图再次鼓动体内的灵力。 不出意外,银丝的缠绕如蚕茧般越勒越紧,每勒紧一分,他的灵力便被压制一分。 随着一声刺耳的“嘎吱”声,石化的表面终于开始崩裂,一块块岩石般的碎片从他身上剥落,露出下面逐渐失去保护的血肉。 刺骨的寒意顺着经脉不断向他的五脏六腑蔓延,感觉自己的体温正在急速流失,甚至血液都已经快要凝固。 “啊——” 广禄发出一声低吼,强烈的痛楚让他几乎失声,可双目仍燃烧着不甘的怒火,死死地盯着天悟子,似乎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还击。 天悟子看着广禄这副痛苦不堪却又顽强不屈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浓浓的厌恶。 他轻蔑地撇了撇嘴,准备挥动拂尘,彻底崩碎广禄的残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暴喝响彻天地:“住手!放开他!” 天悟子眉头一皱,循声望去,只见空中一只巨大的青色蜻蜓正悬浮在那里,双翼扇动间,卷起阵阵狂风,飞沙走石,声势骇人。 蜻蜓的脊背上,傲然站立着一名年轻男子。 男子衣衫猎猎作响,上面血迹斑斑,触目惊心,却丝毫不显狼狈,反而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提着的那个血淋淋的头颅——赫然是百里美! 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滴落,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线,在灰色天空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 此人正是去而复返的风子垣。 “百里师叔!”天悟子看到百里美的头颅,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怎么也没想到,不可一世的百里美竟然会被风子垣斩杀。 “你……你竟然杀了她……” 天悟子声音颤抖,眼中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指着风子垣的手指颤抖不已。 风子垣一言不发,只是轻轻地将百里美的头颅扔在了天悟子的脚下。 那头颅在地上滚了几圈,最终停了下来,圆睁的双目中,眼中还残留着临死前的惊恐和不甘。 天悟子低头看着百里美的头颅,惊恐地大叫一声: “啊——!” 此刻,他已经知道风子垣的恐怖实力,再也顾不得其他,催动灵力,化作一缕流光,朝着远方亡命逃窜。 然而,一直潜伏在暗处的比岸早就已经锁定了他的气息。 此刻见天悟子想要逃跑,怎会让他如愿? 比岸巨大的身躯如同一道白色闪电般从屋顶一跃而下,眨眼间便追上了天悟子,那气势,如同泰山压顶,无可匹敌。 天悟子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凛冽杀气,心中大骇,连忙调动体内灵气,布下一层护体灵光。 然而,这层仓促形成的罡气,在比岸锋利的巨爪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 “嘶啦!”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撕裂声,比岸的利爪瞬间便攻破了天悟子的护体灵光。 紧接着,利爪的去势不减,狠狠地抓在了天悟子的丹田之处,那蕴藏着修士毕生修为的命门所在。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天悟子只感觉丹田处传来一阵剧痛,如同万蚁噬心一般,痛不欲生。 辛苦修炼多年的真元,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再也无法控制。 接着,整个人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剧烈的疼痛和真元的流失让他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昏死过去。 第321章吞噬之殇 另一边,“太平谷”内。 “骆道行,你今日插翅难逃!乖乖受死吧!” 说着,百里寿手中的骷髅拐杖猛然杵向地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杖首那狰狞的骷髅眼中红光一闪,一股浓烈的黑气从骷髅口中喷涌而出,覆盖了周围的天地。 黑气翻滚之间,隐约可见无数冤魂在其中挣扎哀嚎,那凄厉的惨叫声若隐若现,如同来自地狱的哀鸣,令人头皮发麻。 它们迅速凝聚,逐渐化为实体,最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骷髅头。 其空洞的眼窝中燃烧着两团幽绿色的鬼火,它张开流淌着黑气的血盆大口,朝着骆道行缓缓压迫而来。 骆道行脸色骤变,感觉身体周围的空气逐渐变得凝滞,如同泥沼一般,让他难以呼吸。 “这是什么邪术?如此霸道?” 骆道行几乎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那巨大的黑色骷髅头笼罩了过来。 在那绿幽幽的鬼火光芒中,他感受到一股吞噬一切的恐怖力量,这股力量不仅要夺走他的性命,还在腐蚀他的意志,仿佛要将他所有的生机彻底碾碎! “给我起!” 骆道行怒吼一声,声如洪钟,在山谷间回荡。 他拼命催动体内灵气,丹田内的灵气如同惊涛骇浪般翻涌奔腾,所有的力量都凝聚于他的双掌之间。 耀眼的金光骤然爆发,一个巨大的灵光护罩在他身前浮现,宛如一个倒扣的金钟,将他牢牢地守护其中。 这是骆道行压箱底的保命绝技,曾多次助他化险为夷,从强敌手中逃出生天。 然而,黑色骷髅头与那灵光护罩一接触,便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其表面迅速出现了一道道细密的裂痕,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扩大,蔓延。 “这……这怎么可能?” 骆道行的声音因惊恐而微微发颤,他不敢相信,自己引以为傲的护体灵光,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被这黑色骷髅头攻破。 他咬紧牙关,玩命地催动灵力,试图修补破损的护罩,然而一切都是徒劳,那黑色骷髅头仿佛拥有着无穷无尽的吞噬之力,不断地侵蚀着金色灵光。 “咔——咔嚓!”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金色的护体光罩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压力,轰然破碎,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空气中。 骆道行踉跄后退,一口鲜血涌上喉头,却被他强行咽下。 还未等他稳住身形,那狰狞的黑色骷髅头便带着森然鬼火,如同恶鬼扑食般,狠狠地撞击在他的身上。 “啊!” 骆道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他感觉到骷髅头如活物一般,尖锐的牙齿刺入他的血肉深处,正疯狂吸吮着他的生命力。 原本健硕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预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吸成肉干。 “哈哈,骆道行,看你还能坚持多久!等精血耗尽之时,便是你的死期!”百里寿张狂地叫嚣着,眼中满是戏谑,仿佛已经看到了骆道行惨死的模样。 “难道……我今日真的要命丧于此了吗?”骆道行感到生命力正在快速流逝,意识也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死亡的阴影开始笼罩着他。 双腿再也支撑不住,扑通单膝跪倒在地,他用颤抖的手撑着地面,才勉强没有倒下。 “不行,我死了,‘临江城’的将士和百姓怎么办?” 想到这里,骆道行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心中涌起一股不屈的斗志。 他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双手颤抖着快速结印,体内的真元如同沸腾的岩浆般疯狂涌动,发出阵阵轰鸣。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丹田内所有的灵气,毫无保留地灌注到自己的本命法器之中。 耀眼的金光闪过,一口古朴的铜钟凭空出现在他的身前。 此钟表面铭刻着古老而神秘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金光,透露着令人敬畏的气息。 铜钟迎风暴涨,发出震耳欲聋的钟鸣声,试图将那黑色骷髅抵挡在外。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也是他最后的底牌——他将自己的生命,全部赌在了这上面。 “不自量力!”百里寿看到骆道行垂死挣扎,忍不住冷笑一声。 手中的拐杖再次挥舞,黑色的骷髅头瞬间暴涨数倍,空洞的眼窝中,两团幽绿色的鬼火燃烧得更加旺盛。 它张开巨口,啃噬的力度骤然加大了数倍,誓要将这最后的防线彻底摧毁。 铜钟表面的金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下去,原本坚不可摧的钟体也开始剧烈地颤抖,上面更是出现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仿佛随时都会崩碎。 骆道行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深深的绝望。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后的依仗,竟然也无法抵挡住这黑色骷髅头的攻击。 难道今日真的要命丧于此了吗? 不,他不甘心! “就算死,我也要拉你垫背!” 骆道行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之色,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他咬紧牙关,猛地张口喷出一股血箭,殷红的鲜血精准地落在了铜钟之上。 鲜血迅速渗入铜钟的纹路之中,原本黯淡无光的钟身骤然亮起耀眼的金光,光芒万丈,仿佛一轮金日冉冉升起。 他颤抖着双手,指尖点在钟身上,一股股精纯的力量如潮水般涌入,原本枯槁的面容更加苍白,可眼神中燃烧的火焰却越发明亮,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铜钟发出嗡嗡的轰鸣声,声波震荡,周围的空间都开始扭曲,一股毁灭性的力量正在其中酝酿。 “你疯了!” 百里寿感受到骆道行不要命的疯狂举动,脸色骤变,惊呼出声。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骆道行毅然决然地引爆了自己的本命法器。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太平谷”都剧烈地颤抖起来。 狂暴的能量如同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形成一道巨大的金色冲击波,以摧枯拉朽之势,朝着四面八方席卷开来,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爆炸的中心,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周围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岩石被炸成齑粉,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呛得人咳嗽不止。 骆道行和百里寿两人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震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两道凄惨的弧线。 骆道行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他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他身上的衣衫破碎不堪,露出遍布伤痕的身体,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师父!” 许灵儿和陆小鱼看到这一幕,顿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两人飞奔到骆道行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百里寿则被炸飞到更远的地方,重重地撞在一棵大树上,树干应声而断,断裂的树枝如刀般刺入他的身体。 整个人滑落到地上,浑身鲜血淋漓,口中不断涌出鲜血,肋骨断裂了数根,剧烈的疼痛让百里寿几乎昏厥过去,可他却强忍着剧痛,咬紧牙关,挣扎着站了起来。 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骆道行,又环视了一下四周,试着调动体内的灵力,却发现灵力溃散,已经不能再战斗了。 他急忙从怀中掏出一枚疗伤丹药吞了下去,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脸色也恢复了些许血色。 然后不敢耽搁,化作一缕血光,朝着远方遁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百里寿的手下见主子都逃了,哪里还有心思恋战? 他们拔腿就跑,眨眼间便作鸟兽散,四处逃窜。 “追!不能让他们跑了!”人群中有人大喊一声,立刻朝着敌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然而,百里寿等人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视线中。 众人追了一段距离,最终还是失去了他的踪迹,只能无奈地停下脚步,脸上露出懊恼之色。 “可恶!让他跑了!”有人愤愤地捶打着地面,发出不甘的怒吼。 这一边,许灵儿取出一枚龙眼大小,散发着温润光泽的疗伤丹药,小心翼翼地掰开骆道行的嘴,送入他的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如春风般的暖流,流淌进骆道行那濒临破碎的经脉之中。 原本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渐渐浮现出一丝微弱的血色,起伏的胸膛似乎也平稳了些。 过了一会儿,骆道行眼皮微动,悠悠转醒。 他挣扎着抬起颤抖的手,指着“临江城”的方向,断断续续地说道:“快……快回‘临江城’……临江有难……” 许灵儿心头一颤,眼泪忍不住流下来,“师父,您别说了,调养好身体再……” 话音未落,却被骆道行哆嗦的手轻轻拉住。 他的目光带着急迫,口中挤出微弱的声音:“快……去……不能……迟……” 陆小鱼咬了咬牙,迅速同许灵儿对视一眼,神色凝重地说道:“听师父的,回临江。” 许灵儿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 陆小鱼小心翼翼地扶起虚弱的骆道行,在几名师兄弟的帮助下,将他抬起,安置在一头“雪鹰”宽阔的背脊上。 “雪鹰”的羽毛温暖而柔软,可以有效减缓飞行中的颠簸,让骆道行在飞行途中稍感舒适些。 安顿妥当后,陆小鱼跳上“雪鹰”,转头看向还站在一旁的许灵儿,“灵儿师姐,跟我一起吧!师父需要有人照看。” 许灵儿点点头,身形一跃,轻盈地落在骆道行身旁。 她小心地替师父整理了一下披风,尽量遮挡住他胸口的破损衣衫,以免寒风灌入。 陆小鱼轻轻拍了拍“雪鹰”的颈部,低声道了一声:“出发。” “雪鹰”发出一声嘹亮的长啸,双翅猛然张开,随即振翅而起。 其余弟子操控的飞行灵兽紧随其后,腾空而起,它们围绕雪鹰飞行,如同繁星拱月,朝着“临江城”的方向全速疾驰。 第322章一战成名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雪鹰”宽阔的背脊上,许灵儿紧紧地裹着身上的披风,不时地回头查看骆道行的状况。 自从服下丹药短暂清醒后,骆道行便再次陷入了昏迷,脸色苍白得吓人,气息也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这让她心中愈发不安。 坐在她前方的陆小鱼,眉头紧锁,一言不发,目光始终紧盯着下方飞速掠过的山川河流,双手紧紧地抓住缰绳,指节微颤,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不安。 许灵儿注意到他的异样,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小鱼,别太担心了。风师弟天资聪颖,实力强劲,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陆小鱼听到这话,却苦涩地一笑,摇了摇头,他转头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骆道行,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灵儿,连师父都要自爆本命法器才能勉强击退的敌人,他的妹妹,实力恐怕也弱不到哪里!我担心……” 说到这里,陆小鱼顿住了,不敢再往下想。 许灵儿听到陆小鱼的话,心中也不由得一沉。 百里寿这个名字,她曾偶然听师父提起过,是臭名昭著的杀人魔王,凶残狠辣,无恶不作。 她虽然不知道百里寿的妹妹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但从师父之前的反应来看,其实力绝对深不可测,不是他们这些弟子能应对的。 想到这里,她也不禁有些慌乱,声音颤抖着问道:“那……那我们现在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白白送死?” 陆小鱼深深地叹了口气,“哎,师父他老人家执意要回去,我们这些做弟子的,又能如何呢?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希望子垣哥和‘临江城’都能平安无事吧!” 他抬头望向远方,目光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心中默默祈祷着奇迹的出现。 风声呼啸,灵兽载着众人继续向前飞驰,而每个人的心中,都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他们不敢想象临江城可能出现的惨况,甚至做好了看到横尸遍野、血流成河的心理准备。 “看!临江城就在前方!” 不久之后,飞在最前面的弟子高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似乎在提醒着大家要做好战斗的准备了。 众人顺着他的指向望去,只见在视线的尽头,一座雄伟的城池巍然屹立,城墙高耸,旌旗飘扬,显得格外壮观。 只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让人不由得心生不安。 知道城内可能有百里寿的同伙,甚至那位实力恐怖的妹妹百里美,众人纷纷祭出各自的武器和护体灵光,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五光十色的法器光芒交相辉映,映照在众人紧张而凝重的脸上。 陆小鱼转头对许灵儿说:“灵儿,一会要是打起来,情况不对你就护送师父先离开,我来断后。” “这……这怎么行?”许灵儿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不走!我不能丢下你不管!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陆小鱼语气加重了几分,“师父伤势严重,需要尽快救治,你必须保护好他!这是命令!” “我就不听你的!”许灵儿倔强地扬起下巴,“我不会丢下你独自逃命!大不了就拼死一战!” “你……你……不可理喻!”陆小鱼又急又气,却又无可奈何。 “你才知道我不可理喻啊?哼,我就这样,气死你!”许灵儿话音未落,她的目光忽然落在前方,瞬间露出错愕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陆小鱼见状,忙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眼前的景象也让他大吃一惊。 远处,厚重的城门紧闭。 城墙上,士兵们手持兵器,躲在垛口后,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气氛肃杀而紧张。 城墙外,原本如地狱一般的战场,此刻却呈现出一派忙碌的景象。 一些士兵手持长矛,将散落在战场上的尸体挑到一起,堆成一座座小山。 尸堆上,乌鸦盘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 另一些士兵则手持锋利的战刀,熟练地割下敌军士兵的首级,动作麻利得如同屠夫宰杀牲畜。 他们将割下来的首级用绳子串起来,挂在腰间,如同挂着一串串狰狞的果实。 这些首级,对于他们来说,可是升官加爵的战功,是通往荣华富贵的阶梯。 还有一些士兵在修补被敌军攻城时破坏的地方,他们搬运着巨大的石块,将缺口填补上,确保城防的坚固。 战场的喧嚣已经平息,遍地的残肢断臂、破碎的兵器甲胄,以及尚未清理干净的血迹,如同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无声地诉说着战争的残酷,提醒着众人这里曾经历过怎样惨烈的厮杀。 看到这番景象,陆小鱼不禁喃喃自语:“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百里寿的妹妹并没有攻入‘临江城’?” 带着疑惑,众人操控着各自的灵兽,缓缓降落到城门口。 尘土飞扬中,一名年轻的军官望着天空,兴奋地高喊道:“风仙师!其他仙师们回来了!我们赢了!” 他满脸通红,声音都有些破音了。 顺着此人的目光,只见城门上空,一只巨大的蜻蜓盘旋着,发出低沉的嗡鸣,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 风子垣负手立于其上,衣袂飘飘,宛若仙人,他目光锐利,扫视着远方,似乎在警戒着潜在的危险。 阴影下,广禄和金辰子神情肃穆。 广禄身形魁梧,如同铁塔般矗立,双腿稳稳地扎在地上,一手提着昏迷不醒的天悟子,就像老鹰抓小鸡般轻松随意,另一只手则负在身后,姿态闲适,却又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一旁的金辰子则脸色苍白,气息紊乱,胸口缠着的绷带隐隐渗出血迹,可他依然强撑着抱臂而立,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意。 此刻,三人锋芒毕露,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压,如同三尊浴血归来的战神,令人望而生畏。 众人纷纷从灵兽上跳下,朝着风子垣、广禄和金辰子奔去。 陆小鱼更是迫不及待地冲到最前面,眼神中充满了激动和难以置信。 许灵儿的目光在遍地狼藉的战场之间来回扫视,疑惑地问道:“敌……敌人呢?百里寿的妹妹有没有来?” 这时,金辰子捂着受伤的胸口,艰难地向前一步,强撑着直起身,微微弯腰对众人拱手行礼,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 “各位师兄师姐,不必担心,敌军已经溃败撤离了。多亏了风师兄神勇无敌,百里美伏诛,天悟子重伤被擒,其余残兵败将也已逃走。” “什么!”众人闻言皆惊。 两名实力强大的重元境修士,竟然被风子垣一死一擒! 这个消息如同惊雷一般,在众人心中炸响,久久不能平息。 风子垣,一战成名! …… 上三旗大营,一座黑色的巨型帐篷矗立着,阴风阵阵,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啸声。 帐篷内,百里寿颓然地坐在一张巨大的兽皮座椅上,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 他手中紧紧握着百里美破碎的本命玉牌,玉牌的碎片如同锋利的刀刃,深深地刺入他的掌心,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流淌,可他却浑然不觉。 “是谁?是谁杀了我妹妹?”百里寿双目赤红,眼球上布满了血丝,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将身旁的桌子掀翻,桌上的酒壶、杯盏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然而,这剧烈的动作牵动了百里寿身上的伤口。 一阵剧痛从胸口传来,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扶住身后的座椅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发出令人不安的呼哧声,胸前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渗透了衣衫,染红了一大片。 过了好一会儿,百里寿的呼吸才逐渐平稳下来,脸色也恢复了一丝血色,但眼神中依然充满了疯狂和仇恨,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令人不寒而栗。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黑色的哨子,用力一吹,尖锐的哨声划破了峡谷的宁静,在空中回荡。 片刻之后,几只通体漆黑的怪鸟,从帐篷外飞了进来,无声地盘旋在他的头顶,猩红的鸟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这些怪鸟名为“夜魇鸟”,是一种专门用来传递消息的灵禽,速度极快,而且不易被人察觉。 百里寿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愤怒和仇恨,颤抖着手,铺开纸,饱蘸浓墨,笔走龙蛇,在上面写下一行行遒劲有力的字迹。 写完之后,他将纸分成几份,小心翼翼地绑在每只“夜魇鸟”的脚上。 做完这一切,他抬起头,厉声道:“去!赶紧让妹夫他们过来!我要让他们血债血还!我要将‘临江城’夷为平地!” “夜魇鸟”收到命令,发出几声尖锐的鸣叫,随即振翅而起,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去,迅速消失在夜空中。 百里寿缓缓地坐下,再次拿起百里美破碎的本命玉牌,放在掌心轻轻摩挲着,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悲伤和痛苦。 “妹妹,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他低声呢喃着,声音中充满了仇恨和决绝。 第323章孤立无援 夕阳西下,血红的残阳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县衙大牢深处,凄厉地传来一声惨叫。 天悟子被五花大绑捆在冰冷的刑架上,身体无力地垂着,披头散发,脸色惨白,原本重元境修士的威严模样荡然无存。 “说!你们是怎么偷偷进入‘临江城’的?你的同伙是谁?又是怎么破坏护城大阵的!” 一名满脸横肉的狱卒挥着皮鞭,凶神恶煞地厉声喝问。 “啪!”皮鞭狠狠地落在天悟子血肉模糊的背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飞溅。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却依旧紧咬牙关,不肯吐露半个字。 “你一个凡人也敢对我不敬,换作以前,我捏死你比捏死蚂蚁还容易!” 好一会,天悟子抬起头,目光散乱却怨毒地盯着那狱卒,虚弱的声音中带着浓烈的恨意和深深的不甘。 “呸!” 那狱卒满不在乎地吐了一口唾沫,“还以为自己是仙师老爷呢?” 他嘲讽地扬起手中的皮鞭,“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皮鞭眼看着又要抽下去,一声清冷的声音忽然从牢房门口传来:“慢着!” 狱卒一惊,动作僵在半空,回头看去。 视线尽头,风子垣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身后是神情冷峻的广禄。 狱卒一看,立刻躬身说道:“风仙师,此人嘴硬的很,怎么打都不肯说!” 风子垣点点头:“无妨,此人交给我了。” 天悟子看着风子垣那张冷峻的脸,眼中的怨毒迅速被恐惧取代,他张了张嘴,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 风子垣不慌不忙地走到刑架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天悟子,目光犀利如刀,沉声开口:“天悟子,事到如今,你还要负隅顽抗吗?眼下你已毫无退路,继续嘴硬,只会让你的下场更加难堪。” “咳……咳……” 天悟子虚弱地咳出一口血沫,抬头看着风子垣,勉强挤出一丝惨笑,“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天悟子顶天立地,岂会……岂会出卖同伴!” “哼,有骨气!”风子垣语气冰冷,不动声色地给广禄使了个眼色。 广禄心领神会,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玉瓶。 他拔开瓶塞,一颗血红的丹药从瓶中滑落到他掌心,丹药表面隐隐散发着不祥的红光,仿佛一颗凝固的血滴,令人心悸。 他漫不经心地捏着丹药,走到天悟子面前,伸手去撬天悟子的下巴。 “你……你要给我吃什么?”天悟子脸色骤变,拼命地扭动着头,想要躲避广禄的大手。 “控魂丹你不会没听过吧!”风子垣冷笑道。 “控……控魂丹?王八蛋!你不得好死!”天悟子闻言,状若疯狂地咒骂起来。 “控魂丹”,顾名思义,就是控制人的魂魄,将人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而且,服下此丹的过程极其痛苦,会让人感受到灵魂被撕裂的煎熬,在修仙界可谓臭名昭著。 广禄不慌不忙地伸出手,手指如同铁钳般捏住天悟子的下巴,作势就要掰开他的嘴。 天悟子拼命扭动着头,想要躲避,同时咬紧牙关,抵抗着广禄的钳制。 广禄冷哼一声,手上一使劲,猛地一甩,一记响亮的耳光径直抽到了天悟子的脸上。 “啊!” 天悟子发出一声惨叫,两颗带血的牙齿从口中飞出,落在地上,剧烈的疼痛和屈辱感让他瞬间崩溃。 “等……等一下!我说!是尹涛……是赤霞峰弟子尹涛!都是他干的……” “尹涛?”风子垣眉头一皱。 “他……他暗中破坏了‘临江城’的护城大阵,还……还为我们打开了城门……” 天悟子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们里应外合,想要……想要屠城……” “什么!”众人闻言大惊失色。 “那尹涛现在何处?”风子垣连忙追问道。 “他……他昨夜……就已经离开‘临江城’,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天悟子回答道。 “昨夜!”风子垣脸色阴沉。 “风兄,现在怎么办?”广禄担忧地问道。 风子垣没有回答,而是走上前,伸手从广禄手中接过了“控魂丹”。 在天悟子疑惑的目光中,他微微一笑,手掌用力一捏,“控魂丹”在他的指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咔嚓”碎裂声,片刻间化作数块,掉落在地。 “放心,这只是一颗糖丸罢了。” 风子垣微微一笑,抖了抖手指,拍落手上的碎屑,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名震一方的天悟子,竟然被一颗糖丸吓成这样?这胆子,也不过如此嘛。” 说罢,风子垣转身离去,语气却陡然一冷,“广禄,立刻派人搜捕尹涛!另外,加强城防,绝不能再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你……你……” 天悟子喉咙哽住,双目怒瞪着风子垣的背影,却无能为力,只能瘫软在刑架上,满脸羞怒交加。 …… 官驿中一间装饰典雅的房间内,镂空雕花的紫檀木屏风上,绣着精致的山水图画,针脚细密,栩栩如生。 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雕花大床,骆道行躺在上面,脸色苍白,气息虚弱,身上缠满了白色的绷带,隐隐透出血迹。 床边小几上,几只空了的药碗凌乱地摆放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苦涩药味,混合着房间里淡淡的檀香,形成一种奇特的味道。 听到门外传来细碎的说话声,骆道行吃力地睁开双眼,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视线也有些模糊。 “谁来了?”骆道行虚弱地问道,声音低沉嘶哑。 “师父,风师弟来看你了!” 守在床边的许灵儿连忙回答道,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着骆道行额头上的汗珠。 “哦,快……快让他进来。”骆道行精神似乎好了些,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他已从许灵儿口中得知风子垣的赫赫战功,心中震惊不已,于是便让许灵儿去请风子垣过来,说是要事相商。 而许灵儿为了更好地照顾骆道行,便将这个任务交给了陆小鱼。 许灵儿应了一声,回头喊道:“小鱼,让风师兄进来吧。” 片刻之后,随着一声轻微的“吱呀”声,风子垣推门而入。 “子垣,你来了!”骆道行见到风子垣,挣扎着想要起身以示尊重,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势,忍不住闷哼一声,又无力地跌回床上。 “骆长老,你身体尚未痊愈,还是不要乱动为好。”风子垣连忙上前几步,扶住骆道行,关切地说道。 “是啊,师父,您快点躺好。”一旁的许灵儿也柔声劝道,同时轻轻地为骆道行盖好被子,并为他掖好被角。 “子垣啊……” 骆道行一把抓住风子垣的手,目光恳切,“之前是老夫昏聩固执,错怪了你,险些酿成大祸。还望你能不计前嫌,带领众弟子继续奋战,打赢这场至关重要的保卫战!” 风子垣抬眼看了许灵儿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语气温和地安慰道:“之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至于保卫临江,不用您说,我也会尽力而为的!” 骆道行握紧了对方的手,“拜托了,‘临江城’就交给你了!” 风子垣郑重地点了点头:“您好好养伤,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了!” 说着,他从“储物囊”中取出一瓶散发着淡淡金光的玉瓶,递给许灵儿,“这是‘九转回魂液’,对骆长老的伤势有奇效,一日三次,每次一滴,用水冲服即可。” 交代完毕后,风子垣起身告辞。 骆道行看着风子垣离去的背影,眼中充满了希冀,喃喃道:“希望你能在援军到来之前扛住啊!” …… 入夜,繁星点点,如同点点碎钻散落在深邃的夜空中。 城内一处僻静的院落里,风子垣召集了“临江城”所有的修士,商讨守城事宜。 众人围坐在院落中央的石桌旁,桌子上摆放着几盏昏暗的油灯,灯光摇曳,映照在众人脸上,神色各异。 风子垣面色沉重,目光扫过众人,缓缓开口:“诸位,刚刚得到可靠消息,我军主力与上三旗大军在‘瀚江’一带展开激战,战况十分胶着。这意味着,我们的援军被对方死死拖住,一时半会儿恐怕无法赶来支援。”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凝重,一字一句地说道:“敌人的意图很明确,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速战速决,拿下临江!而我们,就是这座城最后的屏障!” 风子垣的话音刚落,原本寂静的院落顿时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气氛愈发压抑,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陆小鱼紧紧握着手中的茶盏,脸上写满了担忧,忍不住开口道:“子垣哥,这该如何是好?我们这点人,怎么挡得住上三旗的修士大军?” 许灵儿秀眉紧蹙,眼中也满是焦虑:“风师弟,我们真的能撑到援军到来吗?如果城破了,我们该怎么办?” 广禄则显得较为沉稳,沉声道:“事已至此,多想无益。与其担忧,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广禄兄说得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顶住对方修士们的进攻,只要我们不乱,短时间‘临江城’就攻不下来。” 风子垣接过话头,语气坚定,试图鼓舞众人的士气。 “咳……咳……” 金辰子捂着胸口,脸色苍白,虚弱地咳嗽了几声,“可是,风师兄,在座的只有你一位重元境修士,如果对方来的都是重元境修士,我们……我们该如何抵挡?” 金辰子的话如同冷水泼在众人头上,将刚刚燃起的些许信心瞬间被浇灭。 第324章鼓舞士气 金辰子话音刚落,一名赤霞峰弟子便面色凝重地附和道:“是啊,如果对方倾巢而出,我们这点人根本守不住啊……” 他没继续说下去,可语气中的绝望却感染了周围的同伴。 “那样的话……我们必死无疑……”一名年轻的女弟子喃喃自语,脸色煞白,眼中满是惊恐。 “不可能守得住的,我听说还有重元境修士正赶来临江的路上。” 另一名弟子语气颓丧,仿佛已经看到了末日降临。 “哎,要是骆长老没受伤就好了……以他的实力,肯定能带领我们击退敌人的……” 一名年长的弟子长叹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遗憾。 你一言,我一语,恐惧的情绪如同瘟疫般迅速在院子里蔓延开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绝望,目光黯淡无光,心理防线崩塌,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 风子垣看着众人低迷的士气,深吸一口气,他知道,现在必须站出来,鼓舞大家的斗志,否则,这场仗还没打就已经输了。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各位!”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同一道惊雷,在寂静的院落中炸响,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众人纷纷抬起头,目光茫然地看向他。 风子垣环视一圈,眉头一挑,用略带调侃的语气说道:“刚才听了大家的发言,我突然有一种感觉——我们这不是在开‘誓师大会’,而是在开追悼会呢!” 此言一出,原本死气沉沉的院子里出现了一丝轻微的骚动。 众人愣了片刻,有几个人忍不住低下头,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紧张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 风子垣见状,趁热打铁,继续说道:“看看你们一个个苦大仇深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已经输了呢!这仗还没打呢,自己就先把自己吓死了,敌人说不定都不用来攻城,咱们就先投降了!要不要我给你们一人发块白布,提前哭丧?” 他语气轻松,却字字珠玑,像一根根尖锐的针,狠狠地扎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看着众人脸上表情的变化,风子垣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便不再多言,他趁着大家愣神之际,双手掐诀,嘴唇微动,默念法咒。 只见一团清澈的水流凭空出现在他的掌心,缓缓旋转,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水流逐渐变形,拉伸,如同一个拥有生命的精灵一般,在风子垣的操控下不断变幻着形状,最终,幻化成一只栩栩如生的蓝色水鸟。 水鸟轻盈地展开双翅,腾空而起,在空中画出一道道优美的曲线,晶莹剔透的羽毛在月光下闪耀着点点光芒,如同一个在夜空中飞舞的精灵,美丽而神秘。 众人好奇地注视着这一幕,不明白风子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原本弥漫在空气中的绝望气息也随之消散了几分,他们纷纷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美丽的蓝色水鸟,满眼疑惑。 水鸟盘旋片刻后,缓缓降落到地面,水流涌动,再次变化,汇聚成一匹健壮的蓝色骏马,鬃毛飘逸,四蹄有力,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奔腾而出。 在众人的注视下,这匹蓝色骏马猛地扬蹄,随后奋力一跃,沿着院落疾驰奔腾。 蹄声铿锵有力,每一次踏下都溅起晶莹剔透的水花,那景象既壮观又优雅。 它的速度越来越快,直至化作一阵水雾,溅起的水花在月光下散发出璀璨的光辉,最终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静谧的夜色。 院落里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呆呆地望着这一幕。 这时,风子垣缓缓收回双掌,轻轻清了清嗓子,环视全场,语气深沉而有力地开口说道: “大鹏冲天而起,可绝不是靠一根羽毛的轻盈,而是靠无数羽毛的支撑;骏马纵横千里,驰骋原野,靠的也绝不只是一只蹄子的力量,而是四蹄并用,齐心协力。” 他迈了一步到石桌边,双手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声音愈发洪亮:“同样的道理,大厦的建成,绝非一根柱子的支撑;大海的辽阔,绝不能只有一条支流。若想让‘临江城’立于不败之地,靠的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我们所有人——每一份力量都至关重要!” 他的目光逐一扫过众人,声音逐渐高昂:“我知道敌人强大,他们有重元境修士不假!可那又如何?百里美不也是重元境修士?她不也被我风子垣一剑斩杀!” 风子垣稍稍顿了一下,语气更加坚定,眼神锋锐如剑:“你们呢?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吗?当然不!你们是‘星辰道’的弟子,是‘临江城’的守护者!敌军再强,也不是刀枪不入!护城大阵还在运转,守城的战士还在坚持,这座城墙依然岿然不动!而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战胜敌军的核心力量!记住,我们不是摆设!没有资格畏缩,更没有资格放弃!” 众人低下的头似乎微微抬了起来,目光中开始闪烁着光芒。 “咚!” 风子垣一拳砸在石桌上,满脸狠厉地说道: “如果你们还在想,守不住怎么办?那么我告诉你们,守不住就意味着我们全都得死,一夜之间,灰飞烟灭,尸骨无存!与其坐以待毙,眼睁睁等着敌人攻破城门,不如拿起武器,拼尽全力——哪怕拼掉最后一口气,也要让他们明白,踏入‘临江城’,就等于踏进了地狱!” 这番话如同擂响的战鼓,直击众人的灵魂。 大院里一片静默,有人捏紧了拳头,目光带着前所未有的坚毅;有人咬紧牙关,攥着的手微微发抖,却在颤抖的同时多了一丝决然。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清亮的声音率先响起:“子垣哥,你说吧,怎么干,我们都听你的!” 陆小鱼站了出来,脸上写满了果决,语气中透着一股浓烈的战意。 “风师弟,我也听你的,无论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许灵儿跟着说道,她目光清亮,露出倔强不退缩的神情。 “风兄,要我怎么配合?只管开口,我广禄义不容辞!” 广禄站起身,言简意赅,却掷地有声。 有了他们的带头,其他人也纷纷表态,表达着对风子垣的支持和信任。 “没错,我们都听风师兄的!” “我们绝不会让‘临江城’落到敌人手里!” “只要风师兄带头,我们就干!誓死保卫‘临江城’!” …… 原本低迷的士气,在风子垣的鼓舞下,迅速回升,一股团结一致,众志成城的氛围,在众人之间弥漫开来。 每个人的脸上都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风子垣看着情绪激动的众人,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拿起茶盏,猛灌了一大口茶汤,润了润有些干燥的嗓子,心中暗道:“还好我口才还算不错,总算把大家的士气鼓舞起来了,不然还真不好办。” 他略微沉吟片刻,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张“临江城”的简易地图,轻轻地铺在石桌上。 舆图上用毛笔清晰地标注着城防的重点区域、敌军的可能进攻路线以及一些重要的战略位置,例如城墙的薄弱点、易守难攻的地形等等。 “眼下最重要的是合理分配我们的战力,制定一个滴水不漏的防御策略,并做好最坏的打算,确保万无一失。” 风子垣神情严肃地说道,“我们要充分利用‘临江城’的地形优势,以及护城大阵的威力,将敌人的优势削弱到最小,将我们的优势发挥到最大。” 在与百里美的那场惊险搏杀中,风子垣深刻地意识到,孤军奋战,独自一人力挽狂澜看起来很威风,可风险极高,稍有不慎就可能阴沟里翻船,甚至万劫不复。 况且,频繁召唤“煞妖王”也容易暴露他身上的秘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动用这股强大的力量。 思来想去,风子垣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团队作战。 集众人之力,方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所以,开这个会之前,他制定了一个计划,一个能充分调动所有人的力量,将每一个人的优势都发挥出来的计划。 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提升他们的胜算,确保“临江城”的安全。 第325章有来无回 “小鱼,师姐,广禄兄,你们三位实力相对较强,再加上我,我们四人组成尖刀队,负责牵制敌方修为最高的强者。” 风子垣的目光落在三人身上,语气郑重。 “没问题!” 广禄率先表态,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与强敌一较高下。 “好,我们听你安排。”陆小鱼和许灵儿点了点头说道。 风子垣指着地图上城外一处较为空旷的区域,解释道:“一旦敌人出现,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将他们引到这里。朏朏会提前在这里布置好‘锁灵阵’。” 他顿了顿,补充道:“‘锁灵阵’可以有效地延缓对手吸纳天地灵气,限制他们的实力发挥,为我们争取宝贵的战斗时间。” 说完,风子垣的目光转向陆小鱼和许灵儿,继续说道: “届时,小鱼你和师姐负责远程攻击,尽可能地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云瑶会负责保护你们的安全,确保你们不会受到敌人的干扰。” 风子垣一边说着,从“储物囊”中取出两把造型精美的弓箭,分别递给二人。 这两把弓箭一红一绿,一看就不是凡品。 红色的弓箭散发着炽热的温度,弓弦上隐隐跳动着火红色的光芒;绿色的弓箭则透出丝丝凉意,弓弦上流转着淡淡的绿色光晕。 陆小鱼接过蓝色的弓箭,入手冰凉,一股清冽的风属性灵气让人精神一振。 “好漂亮的弓!”他欣喜地拉了拉弓弦,感受着风的力量在指尖流动。 又将弓身横过来,仔细端详着上面精美的凤凰图案,栩栩如生,仿佛随时要振翅高飞。 “感觉好轻盈啊!就像握着一缕清风。” 许灵儿接过红色的弓箭,入手温热,手指轻轻拨动弓弦,弓弦发出清脆的响声,一股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凤凰子母弓’吗?” 风子垣点点头,说道:“师姐好眼力,这‘凤凰子母弓’是从百里美那里缴获的战利品,就借花献佛,送给你们了。它们一把风属性,一把火属性,正好与你们二人的功法相契合。与敌人对战时,师姐你主攻,小鱼从旁协助,火借风势,威力更强,足以对重元境初期修士造成致命威胁。” “没问题!到时候看我们怎么把他们烧成灰烬!”许灵儿豪迈地一挥手,红色的弓箭在她手中划出一道火红的弧线。 交代完二人的任务后,风子垣转向广禄,从“储物囊”中取出一件闪烁着土黄色光芒的战甲。 这件战甲表面覆盖着细密的鳞片,如同一条土龙盘绕其上,散发着厚重而坚实的气息。 “广禄兄,” 风子垣将战甲递给他,“这‘玄皇土鳞甲’是我从天悟子那里得到的,它的防御力极强,可以抵御重元境初期修士的全力一击。你作为近身主攻手,保命是第一位的。” 广禄接过战甲,入手沉甸甸的,一股温暖的土属性灵气瞬间流遍全身。 他仔细端详着这件战甲,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赞叹。 “‘玄皇土鳞甲’!这可是传说中的防御至宝啊!多谢风兄了!” 风子垣微微一笑,补充道:“如果敌人近身,则由我的雷兽比岸作为肉盾,凭借其强大的防御力抵挡对手的攻击,广禄兄你从旁辅助消耗对方即可,不必硬拼。” “好,没问题!”广禄说道。 风子垣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目光扫过在场的其他人,“至于那些零散的虾兵蟹将,就交给你们了。如果遇到难以对付的敌人,不要逞强,及时发出信号,我们会赶去支援。记住,不要恋战,保存实力最重要。”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凌厉, “至于那些敢来犯‘临江城’的重元境修士……哼,无论他们有几个,来多少,我只有一句话——让他们有来无回!” 说到最后,一股强大的威压从风子垣的身体中扩散开来,瞬间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滞。 院落里,那些修为较低的弟子只觉得胸口一紧,像是被无形的气浪压制住了一般,呼吸变得急促,冷汗涔涔而下。 那是一种强者才能拥有的气场,足以震慑人心,令人生畏。 紧接着,一名赤霞峰弟子率先振臂高呼:“对!跟他们拼了!” 紧接着,更多的人纷纷响应: “誓死保卫临江城!” “不成功,便成仁!”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高亢的欢呼声,原本低迷的气氛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畏的勇气,和熊熊燃烧的战意。 风子垣站在石桌旁,双手撑着桌面,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他没有阻止众人的欢腾,而是静静地看着大家。 短短片刻,这支原本因恐惧而动摇的队伍,已经蜕变成了一把利剑。 他知道,这团战意,正是支撑大家走到最后的火种。 …… “义海盟”中军大营内,景岳的帐篷里,装饰奢华,地上铺着厚厚的雪狼皮,柔软舒适。 帐篷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檀木桌案,上面摆满了各种精致的菓子,香茗,却丝毫未动。 一名身穿黑色绣金长袍的鹰钩鼻修士正坐在桌案旁,高挑的身形如同一尊漆黑的雕塑,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息。 其手中攥着一张薄薄的飞书,目光死死盯着上面的内容。 起初,他的脸色还算平静,但随着阅读的深入,眉头一点点皱起,眼底的寒意越发浓烈。 当目光掠过最后一行字时,手中的飞书微微一颤,紧接着,五指猛然收紧,原本柔软的纸张瞬间被捏成一团,毫不留情地甩向地面。 “嘭!” 紧随其后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 只见那鹰钩鼻修士带着狂暴的灵力,一拳轰在眼前的檀木桌上。 刹那间,这张价值连城的桌子“咔嚓”裂开,无数木屑如同爆炸般飞溅而出,摔得满地狼藉! 一旁景岳正半倚在软榻上,此刻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猛然从榻上弹起,脸上的懒散与倦怠瞬间被惊恐所取代,身体不由得向后缩了缩,一脸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席仙师……您、您这是怎么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眼神中透着不安与惶恐,不明白,方才一脸淡然的席仙师怎会突然勃然大怒。 “怎么了?” 鹰钩鼻修士“腾”地一下站起身,他双眼赤红,仿佛有两团火焰在燃烧, “我要亲赴‘临江城’,把那帮畜生碎尸万段,用他们的鲜血来祭奠我的亡妻!” 景岳见状,大惊失色,连忙问道:“席仙师,您的意思是……百里美仙师她……她出事了?” 鹰钩鼻修士脸上满是悲愤与痛楚,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将军,百里兄飞书于我,说……说我的爱妻百里美,她……她战死在‘临江城’!师侄天悟子重伤被擒,他自己也受了伤。” 景岳闻言,顿时脸色大变,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百里美、百里寿和天悟子,三人皆为重元境修士,实力在同境中均属不俗,如今却一死两伤,这无论如何都令人难以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据情报所知,‘临江城’只有骆道行一名重元境修士,再加上从‘文渊城’逃窜过去的几个残兵败将,怎么可能是三位仙师的对手?” 他的脑海飞速运转,忽而升起一股不安,猛地抬起头, “难道‘临江城’并未拿下?” 话音未落,就听得帐外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 一名探子满头大汗地闯入营帐,跪倒在地急急禀报道:“报……报告大帅!‘临江城’首战……首战不顺!随军的百里美仙师战亡!天悟子仙师重伤被擒……只剩百里寿仙师一人带伤撤退。我军……我军不得不后撤三十里扎营!” 此言如同一道惊雷,炸得景岳头晕目眩。 他强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满脸惊愕与茫然,“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临江城’的底细,我们事先已一再探明,明明守备薄弱,怎会变成这般?” 然而,鹰钩鼻修士早已没了耐心,他目光森然,冷冷地说道:“事实如何,我亲去便知。景将军,只希望此事你能替我保密,暂且瞒住上面,莫要泄露半分。” 景岳闻言,脸上的神色愈发复杂,挣扎了片刻,终究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您……您真的要亲赴‘临江城’?可……可瀚江之战迫在眉睫,您现在离开可如何是好?” 鹰钩鼻修士闻言,目光灼灼,眼中布满血红的丝线,声音如钢铁般坚定: “将军,娘子惨死,我岂有脸再苟且于此?即便‘临江城’是龙潭虎穴,我也非去不可!娘子她……她一定是太大意了才遭此横祸!此事不能再拖了,我必须亲手为她报仇雪恨!” 他语气一顿,咬牙接着说道:“放心,我不会单枪匹马前往。我会联系好友武艺,他也是重元境中期修士,实力不在我之下,再加上百里兄,我们三人联手,区区一个‘临江城’,我就不信拿不下来!待我复仇归来,必速速赶回,绝不会耽误瀚江之战!” 景岳看着鹰钩鼻修士痛不欲生的神情,终究无法开口阻拦,他重重叹了一口气,点头道:“好……好吧,席仙师,万事小心!早去早回!” 第326章各司其职 两日后,沉闷的战鼓声再次响彻“临江城”上空,预示着又一场残酷的攻城战即将开始。 风子垣、陆小鱼等人驾驭着各自的飞行灵兽,身形矫健地升至半空。 阳光照射在他们身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天神下凡,威风凛凛。 与他们对峙的,是卷土重来的百里寿、席姓鹰钩鼻修士和一名圆脸修士——武艺。 百里寿骑着一只通体赤红,形似凤凰却又多了几分凶戾的怪鸟——赤炎鸟,此鸟燃烧着熊熊烈焰,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灼热气息。 他神色阴沉,一双深邃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其中闪烁着令人不安的寒芒,仿佛随时都会择人而噬。 席姓鹰钩鼻修士则脚踏一柄寒光凛冽的飞剑,凛然的剑意昭示着此人是一名剑修,他面目狰狞,眼球充血,周身翻涌着令人窒息的杀气。 相比之下,圆脸修士武艺则显得平静许多,他骑乘着一只羽翼洁白的仙鹤,鹤鸣阵阵,清脆悦耳。 此人面容圆润,慈眉善目,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仿佛世外高人一般,超然物外。 他手中紧紧握着一根通体乌黑,泛着幽冷光泽的拐杖,配合着一双深邃的眼眸,让此人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人畜无害,而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强者。 陆小鱼一眼就看到了为首的百里寿,他悄悄靠近风子垣,压低声音说道:“子垣哥,小心那个百里寿,此人极为危险,实力深不可测,连骆长老都不是他的对手。” 风子垣微微点头,目光紧紧锁定着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然而,第一个打破沉默的却不是百里寿,而是那名席姓鹰钩鼻修士。 他双眼赤红,布满血丝,声音嘶哑得如同夜枭啼鸣,充满了刻骨的仇恨:“是谁!是谁杀了我的爱妻百里美?我要把他抽筋剥皮,挫骨扬灰!” 此人正是百里美的丈夫席渊,一名重元境中期的修士,丧妻之痛让他几近疯狂,状若疯魔。 风子垣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挺身而出,朗声道:“百里美作恶多端,死有余辜!是我杀的,你待如何?” 他的声音清朗有力,响彻云霄,在天地间回荡。 “好!好!好!原来是你这个小畜生!” 席渊怒极反笑,眼中凶相毕露,咬牙切齿道,“今日,我便要让你血债血还,用你的鲜血来祭奠我亡妻的在天之灵!” 说完,他猛地一挥衣袖,掐动玄奥的法诀,口中念念有词。 天地灵气疯狂地涌动,在他身后凝聚成七柄颜色各异的飞剑。 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光芒交相辉映,璀璨夺目,绚丽至极,却又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肃杀之气。 风子垣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强大的灵压如同泰山压顶般压迫而来,让他胸口一闷,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周身的衣衫猎猎作响,仿佛要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撕碎。 他脸色凝重,不敢有丝毫大意,体内灵力疯狂运转,双手快速结印,在身前凝聚成一道厚实的护体灵光,表面流光溢彩,散发着强大的防御之力。 “哼,你这破烂玩意儿,也妄想抵挡我的‘北斗龙潭剑阵’,真是不自量力!” 席渊见状,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手中剑诀一变,七柄飞剑光芒暴涨,剑尖直指风子垣,剑身微微颤抖,随时准备激射而出,将他撕成碎片。 风子垣见状,眼眸中精光一闪,迅速转头与陆小鱼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彼此之间无需多言,便已默契十足地理解了对方的心意。 “大叔,谁说我要硬接你的……什么北斗龙什么剑?” 下一刻,五人几乎同时行动,身形一晃,瞬间调转方向,朝着城外预定的地点疾驰而去。 他们的动作迅捷无比,配合默契,宛如行云流水一般,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风子垣在转向的瞬间,手中法诀变幻,一抹青色的流光如同灵蛇般环绕周身,速度再次提升,眨眼间便拉开了与席渊等人的距离,在空中留下五道长长的青色轨迹,转瞬即逝。 “该死?想逃?没那么容易!”席渊怒喝一声,将七柄飞剑一收,然后御剑追去。 百里寿等人见状,也纷纷催动身下的灵兽,紧随其后。 “百里兄,他们这是在搞什么鬼?怎么不战而退?”武艺一边驾驭着仙鹤,一边疑惑地问道。 “先别管那么多,追上去再说!”百里寿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双方你追我赶,速度快如闪电,转眼间便离开了“临江城”,来到城外一片荒凉的区域。 这里寸草不生,遍布着嶙峋怪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萧瑟的气息。 风子垣等人突然放慢了速度,在距离地面还有数丈高的时候,他们几乎同时纵身一跃,轻盈地跳离了各自的灵兽,稳稳地落在地上。 灵兽们则继续在空中盘旋,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随时准备听从主人的号令。 这时,席渊追了上来,他操控着飞剑,悬停在空中,狞笑道:“怎么不跑了?你们几个小崽子,准备受死吧!” 然而,席渊却惊讶地发现,风子垣等人并没有丝毫慌乱,反而笑嘻嘻地看着他们,眼神中充满了戏谑,这让他们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这时,百里寿和武艺也赶了过来,他们从“赤炎鸟”和“雪羽鹤”上跳了下来,疑惑不解地看向风子垣等人,不明白他们为何突然停下来,难道是放弃抵抗了? “大叔,口气别那么大,小心闪了舌头。”风子垣玩味地说道,“想让我们受死,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哼,不知死活!” 席渊怒喝一声,猛地抬手,玄色袖袍猎猎作响,七柄寒光凛然的飞剑冲天而起,剑身嗡鸣,锋锐的剑气撕裂空气,犹如苍穹裂开的锋刃,在空中划出炫目的剑影, 双目的死死锁定着目标,滔天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席卷而出,直指前方那道身影。 正欲操控飞剑直取敌命之际,席渊眉头骤然一皱,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灵气流动发生了异变。 四周原本充盈的天地灵气开始变得紊乱无章,如同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引,逐渐变得稀薄,最终完全消散,难以调动分毫。 “不对劲!”一声惊呼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恐。 席渊转头,看到武艺脸色骤变,手中的拐杖颤抖着,惊恐地喊道:“不好!是‘锁灵阵’!我们中计了!” “哈哈,现在才发现,是不是太晚了?”风子垣大笑起来,眼中充满了嘲讽之意。 一直沉默不语的百里寿此时才开口,他冷冷地盯向风子垣几人,眼中怒火翻涌,“我就说,几个初元境的修士,怎么可能让阿美命丧黄泉——原来,是借助了阵法的力量。” “快,速战速决!”武艺大喝一声,声如洪钟,震荡四方。 他心中惊怒交加,深知在困在“锁灵阵”中对自己等人极为不利,必须尽快破阵而出。 “几个初元境的小子,就算有阵法加持,又能如何,乖乖受死吧!” 说罢,他强提一口真气,挥舞着手中的拐杖,身形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风子垣等人猛扑过去。 “武兄,”席渊高声提醒,同时指着风子垣高声喊道:“把那个大胡子留给我!” 他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手中长剑发出嗡嗡的剑鸣,跃跃欲试。 然而,武艺还没来得及靠近风子垣等人,一红一绿两支箭矢便撕裂空气,破空而来。 红色的箭矢裹挟着熊熊烈焰,仿佛一只展翅而飞的凤凰,绿色的箭矢则缠绕着狂暴的飓风,如同一条咆哮的青龙。 “凤凰子母弓!” 席渊和百里寿几乎同时惊呼出声,脸色难看至极,他们都认出了这把弓的来历,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火借风势,两支箭矢交相辉映,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直取武艺的咽喉和心脏。 这两支箭矢速度奇快,角度刁钻,令人防不胜防。 武艺瞳孔骤缩,心中警铃大作,他不得不放弃攻击,侧身闪避,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两支致命的箭矢。 红色的箭矢几乎贴着武艺的脸颊飞过,灼热的高温让他感到一阵刺痛,皮肤表面甚至传来焦煳的味道,绿色的箭矢则擦着他的胸口掠过,凌厉的劲风让他感到一阵窒息,衣衫被划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被冻得发白的皮肤。 “该死!这帮小兔崽子玩阴的!” 武艺深吸一口气,低声咒骂了一句,汗水从鬓角滚落,来不及喘口气,耳边却骤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 只见早已埋伏在暗处的比岸,筋骨绷紧,浑身肌肉虬结,像地狱中的巨兽一般嘶吼着猛扑过来。 “雷兽!” 武艺大喝一声,仓促举起手中的拐杖,迎着拳势猛然横挡。 “铛——!” 拐杖与巨拳相撞,似山崩地裂般发出一声巨响。 巨大的反震力顺着拐杖直冲而来,震得武艺虎口发麻,鲜血隐隐渗出。 他被这股力量震得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然而武艺连喘息的余地都没有,就在他欲抬杖反击之时,地面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目之所及,一座巨大的石山凭空出现,遮天蔽日,厚重的土壤中嵌满了裂开的岩石,呼啸着从天而降。 土黄色的光芒四周流转,如同泰山压顶一般朝着武艺砸了下来。 第327章狼狈不堪 “混账东西!” 武艺眼中腾起怒火,但眼下他根本没有时间多想,他一咬牙,身形边翻边滚,狼狈地躲向侧方。 石山几乎擦着他的衣角落下的一瞬间,“轰——”的一声巨响,地面猛然裂开,泥土飞溅,整个地面塌陷数尺,尘土如同浓烟般滚滚升起。 武艺顾不上咳嗽,灰头土脸的他刚一弯腰刚站起,耳边却又传来冷冽的破空声。 他抬头一看,顿时瞳孔骤缩,只见半空中,一股凌厉至极的剑气,裹挟着冰冷刺骨的寒意,势若长虹贯日,闪电般斩向他。 武艺根本躲无可躲,急忙挥舞手中的拐杖,挡在自己胸前。 然而,就在此时,他头顶却骤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剧痛。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空气,武艺痛苦地嘶吼着,双手抱头,猛地弯下腰,手中的拐杖无力地跌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闷响。 他的双眼顿时变得模糊,意识如千刀万剐般被撕扯开,宛如锥子狠狠刺入脑海,正是风子垣趁机发动的幻术——“神魂之刺”! “噗——” 接着,一声闷响,寒意瞬间侵入他的肩膀,紧接着朝着四肢百骸疯狂蔓延,整个人如同雕塑一般停顿在那里。 “咔嚓咔嚓……” 冰层急速蔓延,武艺的身体在寒气逼迫下彻底僵直,眨眼间就被冰层彻底包裹。 然而,还没等冰寒彻底冷却定格,他的胸膛深处,突然窜起一团炽烈的火焰! 冰与火相互碰触的刹那,爆发出刺耳的“嗤嗤”声,大量白雾升腾而起,迅速弥漫,将整个人吞没其中。 武艺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身体便被焚烧,片刻之间,整个人已经变得焦黑一片,宛如枯木炭块,再无一丝生机迹象。 这一切,正是风子垣施展的新杀招——“冰火焰!” 两股力量的恐怖融合,将杀意发挥到了极致! 这时,比岸挥舞着巨大的拳头,紧跟而来,一拳直接砸在冰层之上,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冰块瞬间碎裂,化作无数晶莹的薄片。 而武艺的身体随着这一击而支离破碎,直接化作齑粉,随风飘散在灰蒙蒙的尘土之中,完全消失不见。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快得让人窒息。 站在远处的百里寿和席渊眼睁睁地看着武艺灰飞烟灭,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头顶。 能够瞬杀一位重元境修士,这足以证明,眼前的这几个年轻人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强大得多。 席渊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声音颤抖着问道:“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风子垣放下手中散发着森森寒气的长剑“玄霜”,揉了揉手腕,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们是风马鱼小队,其他的,你就不必知道了,因为死人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百里寿和席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忌惮。 “看来今日是遇到硬茬了,”百里寿沉声说道,“一起上!否则我们今天都得交代在这里!” 两人不敢再托大,同时发起了进攻。 百里寿手中的骷髅拐杖并非寻常之物,杖身黝黑,散发着森森寒气,杖头雕刻着一个狰狞的骷髅头,空洞的眼窝中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 他手腕一抖,骷髅拐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杖头喷吐出一道道灰黑色的雾气,如同鬼魅般缠绕在杖身周围。 雾气翻滚涌动,如同沸腾的浓墨,其中无数细小的骷髅头闪烁不定,发出无声的嘶吼,令人毛骨悚然。 这些骷髅头越聚越多,最终汇聚成一个巨大的黑色骷髅头,眼窝中燃烧着幽绿色的鬼火,带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朝着风子垣呼啸而去。 与此同时,席渊的七柄飞剑也化作七道流光,在空中灵活地游走,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 剑身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光芒,赤红如火,幽蓝如冰,碧绿如毒……七种颜色交相辉映,从不同的方向,朝着风子垣等人爆射而去,剑光纵横交错,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封锁了所有退路。 风子垣见状,不敢怠慢,手中“玄霜”用力一挥,一束耀眼的蓝色光芒从剑身迸发而出,在几人身前迅速凝聚成一个半透明的护体灵光,其表面流转着淡淡的寒霜之气,散发出刺骨的寒意。 几乎同时,百里寿的骷髅和席渊的七把飞剑也到了。 “轰——!” 几乎在光罩形成的同一瞬间,它们便狠狠地撞击在了光罩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如同晴天霹雳般,四处回荡。 同时,光罩剧烈颤抖,表面泛起道道涟漪,激起层层波浪,眼看就要崩溃。 风子垣见状,脸色一变,急忙挥动手中“玄霜”剑,将体内灵气源源不断地注入光罩之中,试图将其稳固。 然而,百里寿和席渊的联手一击威力远超他的想象。 “咔嚓——” 一声脆响,光罩表面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纹。 紧接着,这道裂纹如同蜘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遍布整个光罩。 “不好!” 风子垣心中暗叫一声,他知道自己的护体灵光已经支撑不住了。 “轰——!” 又是一声巨响,护体灵光轰然碎裂,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 骷髅头和七柄飞剑去势不减,挟着余威,继续朝着风子垣等人冲去,眼看就要将他们吞噬。 千钧一发之际,广禄怒吼一声:“大地之力!起!” 他双拳重重地砸在地面上,一股强大的土系能量瞬间爆发开来,如同火山喷发般,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地面剧烈震动,一块块巨大的岩石拔地而起,从地面钻了出来,如同一道道坚不可摧的城墙,将风子垣等人牢牢护在身后。 “嘭!嘭!嘭……” 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巨响在空气中荡漾,如同万马奔腾,地动山摇。 巨大的岩石墙与来势汹汹的骷髅头和飞剑剧烈碰撞,激起漫天烟尘,碎石飞溅,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锋利的剑气在岩石墙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沟壑,如同被巨兽的利爪撕裂一般。 而那黑色骷髅产生的雾气,则在岩石表面留下一个个坑坑洼洼的腐蚀痕迹,仿佛被泼洒了强酸,发出“嗤嗤”的声响,冒出缕缕黑烟。 整个场面一片混乱,尘土飞扬,遮天蔽日,让人几乎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最终,这声势浩大的一击,被广禄的“大地之力”所凝聚的岩石墙抵消殆尽。 当尘埃落定,烟雾散去,风子垣等人依旧毫发无损地站在石墙的后面,只是衣衫上沾染了一些灰尘。 “就是现在!”风子垣抓住时机,大喝一声:“小鱼,师姐,掩护比岸!” 比岸早已蓄势待发,听到风子垣的指令,仰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吼——” 巨大的虎掌裹挟着狂暴的雷电之力,狠狠地拍向席渊。 掌风呼啸,如同山崩海啸一般,席卷而去,空气中弥漫着噼里啪啦的电火花。 与此同时,陆小鱼和许灵儿早已搭弓上箭,听到命令,两人几乎同时松开弓弦。 一绿一红两支箭矢,一左一右,朝着百里寿激射而去。 两支箭矢速度极快,逼得百里寿不得不分神闪躲,放弃了进攻。 他身形一闪,堪堪躲过两支箭矢,脸色阴沉,心中暗骂一声:“小兔崽子,气杀我也!” 另一边,席渊感受到比岸那股强大的压迫感,他不敢硬接这一击。 七柄飞剑在他周身盘旋飞舞,组成一道防御剑阵,剑光闪烁,如同一道密不透风的铁壁,试图抵挡比岸的攻击。 然而,比岸的巨掌势大力沉,蕴含着狂暴的雷电之力,岂是那么容易抵挡的? 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后,虎掌与剑阵碰撞在一起,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剑阵剧烈颤抖,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声,几柄飞剑被震飞出去,剑身上甚至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席渊也被这股强大的力量震得气血翻涌,连连后退,脚步踉跄,险些摔倒。 心中又惊又怒,没想到眼前这只雷虎,竟然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比岸一击得手,乘胜追击,双掌交替拍出,如同疾风骤雨一般,攻势连绵不绝。 虎啸声声,震耳欲聋,每一次攻击都带着狂暴的雷电之力,令人心惊胆战。 席渊疲于应付,只能边战边退,狼狈不堪。 他一边操控飞剑抵挡比岸的攻击,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心中焦急万分。 接下来,风子垣、陆小鱼、许灵儿和广禄四人则相互掩护,默契无间,如同铜墙铁壁一般,阻止百里寿和席渊近身。 陆小鱼和许灵儿的箭矢精准而迅速,每一箭都直指要害,逼得百里寿和席渊不得不分神闪躲。 广禄操控着岩石,接连不断地从地面或空中袭来,精准地封锁了百里寿和席渊的行动路线,打乱了他们的攻防节奏,为比岸的猛烈进攻创造机会。 几次之后,百里寿和席渊的攻势彻底被遏制,二人气喘如牛,额头布满冷汗,神色愈加阴沉难看。 他们的身影早已不复先前的凌厉风采,动作开始显得狼狈而混乱。 第328章手起刀落 “他们在消耗我们的灵力,这样下去不行,得想个办法!” 席渊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焦虑,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汗水混着灰尘,在脸上留下几道污痕。 百里寿眼珠滴溜溜一转,计上心来:“声东击西如何?你掩护我,我先杀了那个大胡子!” 他瞥了一眼风子垣,眼中凶光毕露。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他懂。 这几人之中,风子垣明显是领头的,只要除掉了他,剩下的人不足为惧。 “好!”席渊点点头,心里清楚以自己目前的状态很难突破风子垣的防线,只能寄希望于百里寿了。 说干就干,他故意向另一侧冲过去,装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大吼道:“畜生,拿命来!” 说着,双手飞快掐诀,七柄飞剑光芒暴涨,冲天而起,在空中盘旋飞舞。 下一刻,飞剑骤然炸裂,幻化成成千上万道凌厉的剑气,每一道剑气都锋锐无比,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这些剑气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带着凌厉的杀气,如同暴雨倾盆般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地朝比岸激射而去。 剑网之中,剑招变幻莫测,虚虚实实,真假难辨,令人眼花缭乱,难以捉摸。 这声势浩大的攻击,俨然一副要将比岸碎尸万段的架势,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眼见比岸被漫天剑影笼罩,风子垣心中一紧,高声提醒:“比岸,小心!” 同时手中长剑一挥,一股凌厉的剑气如匹练般朝着席渊的剑雨劈去,想要替比岸分担压力。 另一边,陆小鱼和许灵儿见状也立刻出手支援。 他们手中弓弦拉满如月,弓身嗡鸣震颤,两支箭矢裹挟着破空之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逼席渊,意图扰乱他的攻势,为比岸赢得喘息之机。 广禄更是不敢怠慢,双手猛地一拍地面,雄浑的土灵力如同潮水般涌入大地。 地面翻滚,隆隆作响,数面厚重的岩石壁垒拔地而起,如同铜墙铁壁般挡在比岸的身前,替它抵挡着密集的剑雨。 岩石表面闪烁着土黄色的光芒,坚硬无比,与剑气碰撞发出金铁交鸣的碰撞之声。 就在众人齐心协力,忙于应对席渊声势浩大的剑雨攻击之际,阴险狡诈的百里寿终于寻觅到了可乘之机。 他佝偻着身子,一张“敛气符”完美地掩盖了自身的气息,让他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行动间没有一丝声响,悄无声息地朝着风子垣的背后猛扑过去。 “子垣哥,小心!” 陆小鱼眼尖,发现了百里寿的举动,惊呼一声,他想也未想,以最快的速度搭弓射箭,两支闪烁着绿芒的箭矢直奔百里寿而去。 “反应倒是挺快,可惜,太晚了!” 百里寿心中冷笑,不慌不忙地一拍腰间的‘储物囊’,两条细长的黑色锁链如同灵蛇般猛地蹿出,瞬间缠绕在箭矢之上。 锁链表面黑气缭绕,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阴寒之气。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箭矢应声而断,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中。 与此同时,百里寿没有丝毫停顿,体内灵力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骷髅拐杖上的黑气翻涌得更加剧烈,带着刺耳的破空声,朝着风子垣的后心狠狠刺去,想要一击将风子垣毙命。 千钧一发之际,盘旋在空中的“龙蜓”发出尖锐的鸣叫,声音如破空的利箭划过战场。 接着,它俯冲而下,直扑百里寿而来。 “孽畜!找死!” 百里寿怒吼一声,挥动鬼头拐杖,狠狠地朝着“龙蜓”劈了下去,要将这拦路之物碎尸万段! 然而,“龙蜓”不闪不避,面对百里寿来势汹汹的攻击,双翅微收,眼中青光一闪。 下一刻,它突然张开巨口,一团炽热熊烈的火球喷涌而出,直奔百里寿面门。 百里寿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火球吓了一跳,只得放弃攻击,狼狈地向一旁翻滚躲避。 火球擦着他的肩膀飞过,灼热的温度几乎将他的衣衫点燃,一股焦煳味弥漫开来。 然而,就在百里寿他刚刚站稳身形,正准备反击,忽然间,一股刺骨的寒意自脚下迅速蔓延而来,让百里寿的面色瞬间大变。 他猛然低头,只见自己的双脚不知何时已经被一层厚厚的冰霜覆盖,仿佛穿上了两双冰做的靴子。 那冰霜牢牢地锁住了他的双腿,使他动弹不得。 更让人骇然的是,这股寒意就如毒蛇一般向上侵蚀,沿着双腿一路爬升,所过之处寒冰肆虐,将他的小腿、大腿迅速冻结,眼看便要将他整个人彻底封成冰雕。 “不好!是‘冰火焰’!”百里寿心中大骇,知道自己中了对手的杀招。 冰火焰——以极寒之气凝结成冰,却又带有火焰的炙热属性,寒意冻结你的血肉,而高温却不断灼烧你的经络,使得体内灵力涣散,毫无防御之力。 当“冰火焰”彻底侵入全身,便会将活生生的人变作一座冰雕,冻死却又不腐化,永恒定格于极致的痛苦之中。 这一刻,百里寿终于明白,从战斗开始,这个样貌怪异的年轻人便布下了陷阱,将他的灵宠悄然潜伏在暗处,一声不响地等待着自己露出破绽,给予致命一击。 “结束了,百里寿!”风子垣语气冰冷,眼中杀机毕露。 话音未落,他手腕一抖,玄霜剑化作一道青色闪电,朝着百里寿的脖颈疾驰而去。 百里寿只觉得眼前一花,根本来不及反应,便感觉脖颈处传来一阵剧痛。 一颗硕大的头颅高高飞上了天空,脸上还带着惊恐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鲜血从断颈处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风子垣的衣袍。 百里寿的无头尸体颓然倒地,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然而,一丝丝淡蓝色的元气仍然环绕在他的脖颈断口处,不肯散去,那是他残存的生命力。 风子垣见状,眼中寒光一闪,毫不停歇,手中玄霜剑再次挥动。一股凌厉的剑气,如同匹练般激射而出,精准地斩在百里寿脖颈的断口处。 那尚未消散的淡蓝色元气被剑气彻底斩断,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百里寿最后一丝生机也被彻底断绝,死得不能再死了。 风子垣缓缓收剑,剑身上沾染的鲜血顺着剑尖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朵朵小小的血花。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百里寿的尸体,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无尽的冰冷。 远处观战的席渊眼睁睁地看着百里寿惨死在风子垣剑下,心中一阵胆寒。 他脸色惨白,手脚冰凉,握着武器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心里知道,继续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今日之仇,我席渊记下了!来日必将百倍奉还!” 他不敢再有丝毫停留,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催动剑诀。 三声清脆的剑鸣几乎同时响起,原本悬浮在空中,微微颤鸣的三把飞剑,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化作三道流光,闪电般朝着席渊倒射而回。 他一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洒在三柄飞剑之上。 精血甫一接触剑身,便如同被饥渴的猛兽吞噬一般,瞬间融入其中。 飞剑发出嗡嗡的鸣响,剑身光芒大盛,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不好!他要自爆本命法器!”风子垣脸色骤变,厉声喝道。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不敢有丝毫怠慢,纷纷催动灵气,在身前布下一层层防御光罩。 五光十色的光罩交相辉映,如同一个个巨大的彩色光球,将他们牢牢护在其中。 “爆!” 席渊一声暴喝,将三把飞剑狠狠插入地面,形成一个三角形,将自己包围在其中。 轰!轰!轰! 三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几乎同时响起,三把飞剑瞬间爆裂开来,爆发出耀眼夺目的白光,如同三颗小型太阳骤然升起。 强大的爆炸力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了进去。 树木被连根拔起,撕成碎片,地面被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剧烈震颤,仿佛发生了地震。 飞沙走石,烟尘弥漫,遮天蔽日,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混沌。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如同飓风一般席卷开来,将席渊远远地震飞出去。 他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浑身剧痛,口中鲜血狂喷。 然而,他也因此挣脱了“锁灵阵”的束缚,获得了逃生的希望。 席渊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挣扎着从烟尘中爬起身来,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头也不回地朝着远处亡命逃窜。 他驾着飞剑,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们去帮其他人,我去追杀此人!”风子垣眼中寒光一闪,语气果决地下令道。 说罢,吹了一声清脆响亮的口哨,一道青色的闪电从天而降,稳稳地停在了他的身旁。 正是“龙蜓”。 风子垣足尖轻点地面,轻盈地落在“龙蜓”宽阔的脊背上。 “追!别让他跑了!” “龙蜓”巨大的翅膀猛地一振,下一刻,它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天而起,朝着席渊逃离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329章一桃三杀 “龙蜓”的速度极快,如同一道青色的闪电,穿梭于茂密的树林之间,紧紧地追在席渊身后。 强劲的气流在它身后形成一道螺旋状的气旋,卷起落叶飞舞,发出猎猎的声响。 风子垣稳稳地站在“龙蜓”宽阔的背上,紧紧地盯着席渊仓皇逃窜的身影。 他手中的“玄霜”剑散发着森冷的寒光,剑身周围缭绕着一层淡淡的冰霜,随时准备给对手致命一击。 席渊回头瞥了一眼紧追不舍的风子垣,心中暗骂一声:“该死!这小子怎么阴魂不散!” 他原本只想尽快逃离此地,保住性命要紧,可眼见风子垣竟然孤身一人追来,而且没有了“锁灵阵”的加持,心中顿时燃起了一丝希望,甚至还有一丝贪婪的野心。 若是能趁此机会除掉风子垣,新仇旧恨便可一并清算。 想到这里,他猛地停下来,转身面向风子垣,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席渊十指翻飞,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催动剑诀。 周围的灵气开始剧烈波动,风起云涌,一股强大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去死吧!”他一声暴喝,右手猛地一挥。 四道耀眼的剑光从他的体内飞射而出,如同四颗流星划破夜空,正是他剩下的四柄飞剑。 两柄飞剑通体赤红,如同燃烧的火焰,散发着灼热的气息;一柄飞剑湛蓝如水,散发着森冷的寒气,隐隐有冰晶飘落;最后一柄飞剑则是金光闪闪,速度奇快,只能看到一道金色的残影。 四柄飞剑带着嗜血的杀意,直扑风子垣而来。 风子垣见状,不敢怠慢,连忙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同时,他口中念念有词,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一只体型巨大的雷兽出现在“龙蜓”身旁,正是比岸。 比岸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巨大的身躯如同一道紫色的闪电,浑身闪烁着狂暴的雷电之力,带着无匹的气势,朝着席渊的四柄飞剑迎了上去。 它挥舞着锋利的爪子,狠狠地拍向其中一柄赤红色的飞剑。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飞剑被猛然震飞,火花四溅,剑身上赫然出现了一道极深的爪痕,灵光也瞬间黯淡了几分。 与此同时,比岸巨口一张,喷吐出一道粗壮的紫色雷电,雷光撕裂空气,带着滚滚轰鸣之声击中另一柄湛蓝色的飞剑。 飞剑发出一声哀鸣,剑身剧烈颤抖,灵性涣散,眼看就要崩溃。 然而,另外两把飞剑却不甘示弱,一左一右同时朝比岸袭来。 那柄金光闪闪的飞剑如同流星掠空,精准地刺向比岸的咽喉; 另一把赤红色的飞剑化作一条烈焰缭绕的火蛇,灵动地缠绕住比岸的四肢,以灵力形成了束缚的火焰锁链,试图限制住它的力量。 比岸丝毫不惧,瞳孔中紫芒大盛,它猛地一甩头,喷吐出一股强劲气浪,身躯如陀螺一般旋转,将那刺向咽喉的金光飞剑瞬间撞飞。 与此同时,它浑身散发出的紫色雷光,肉身表面的雷电符文活跃起来,一股浩荡的雷霆之势排山倒海般爆发开来。 那缠绕在它四肢上的赤红飞剑竟在雷电轰击下绽裂,顷刻间崩碎成无数耀眼的火焰碎片,化作点点灵光消散于空中。 四把飞剑虽然威力强大,但是在彼岸的狂暴攻击下,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比岸凭借着强悍的肉身和强大的雷电之力,将它们压制得死死的,一时间,竟然占据了上风。 然而,就在比岸与飞剑激战正酣之际,那柄金光闪闪的飞剑突然脱离战团,如同狡猾的毒蛇一般,调转方向,朝着风子垣闪电般袭来。 风子垣心中一惊,暗道一声不好,连忙挥动手中的“玄霜”剑进行抵挡。 玄霜剑寒光一闪,剑身之上霜花凝结,一股凌厉的剑气激射而出,与金色飞剑在半空中轰然碰撞。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响彻山谷,火花四溅,如同夜空中绽放的烟花。 风子垣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剑上传来,虎口一阵剧痛,险些握不住手中的“玄霜”剑。 他踉跄后退几步,连忙催动灵气,周身迅速缭绕起一层淡淡的冰蓝色光晕,这才勉强稳住身形,堪堪抵御了这柄金光飞剑的偷袭。 “小兔崽子,反应倒是挺快!”席渊见状,冷笑一声,“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挡住我吗?接下来,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真正实力!” 他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催动秘法。 只见原本分散攻击比岸的三柄飞剑,以及刚刚偷袭风子垣的那柄飞剑,突然光芒大盛,发出嗡嗡的鸣响,如同回应着主人的召唤。 四道剑光交相辉映,在空中盘旋飞舞,最终,如同百川归海般迅速合为一体,化作一柄更加巨大的金色巨剑。 巨剑剑身宽阔,寒光凛冽,带着震天的轰鸣劈落而下。 比岸试图挥动巨爪抵挡,但剑气却如摧枯拉朽般穿透它强大的防御,硬生生砸在它的肩头。 “吼!” 比岸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响彻山谷,浑身电光四射,掀起一场紫色的雷电风暴。 可即便如此,它的庞大身躯依旧被巨剑劈得连连后退,每退一步,脚下的大地都为之震颤,裂开一道道深不见底的裂缝。 比岸原本坚硬无比的皮肤,此刻出现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巨大伤口,鲜血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它身下的土地,触目惊心。 它摇摇晃晃地站立着,强撑着重伤之躯,怒目圆睁,紫色的瞳孔中闪烁着不屈的怒火和强烈的战意,却终究难以掩盖那逐渐黯淡下去的气势。 席渊见状,得意之色溢于言表:“你的战灵虽然厉害,但终究只是个畜生而已!你体内的灵力本就比我少,它也受了重伤,我看你还能撑多久!” 风子垣站在“龙蜓”背上,轻声道:“我本来就打算跟你打消耗战!” 说着,他转头看向比岸,沉声吩咐道:“比岸,退后,让我来收拾他。” “吼……” 比岸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有些不甘心地捂着伤口,瞪着席渊,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它虽然受了伤,但依然渴望战斗,想要亲手撕碎这个伤害了自己的敌人。 风子垣见状,轻轻拍了拍比岸的脖颈,“你已经做得很好,剩下的交给我吧。” 然后,从怀中掏出一颗龙眼大小,漆黑如墨的丹药——真魔丹。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真魔丹”,眼中闪过一丝冷冽,毫不犹豫地将其吞服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狂暴的能量瞬间涌入风子垣的体内。 此时,他的身上黑气翻涌,一股强大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周围的树木都开始剧烈摇晃,仿佛要被这股威压压垮。 黑色的煞气如同翻滚的浓烟,迅速凝聚,最终在他身后幻化成一个高达十丈的巨大身影。 这身影青面獠牙,面目狰狞,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煞气,如同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正是“煞妖王”! 席渊看到这一幕,顿时震惊得目瞪口呆,手中的金色巨剑也停在了半空中,指着风子垣,声音颤抖着问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魔?” “是什么不重要了,”风子垣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容,“重要的是,你即将变成一具尸体!” 他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语气冰冷地指挥着“煞妖王”:“撕碎他!” “煞妖王”仰天怒吼一声,声震四野,震耳欲聋,周围的山峰都仿佛在颤抖。 然后,它迈开巨大的步伐,如同小山一般,带着磅礴的气势,朝着席渊猛扑了过去。 席渊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挥动金色巨剑进行抵抗。 巨剑带着凌厉的剑气,狠狠地劈向“煞妖王”。 然而,“煞妖王”不闪不避,竟然伸出巨大的双手,一把抓住了金色巨剑的剑身。 “什么?” 席渊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想不到,对面这个凶神恶煞的怪物竟然能徒手抓住他的本命法宝! 只见“煞妖王”双手用力一搅,金色巨剑,竟然如同麻花一般被“煞妖王”硬生生地扭曲变形,彻底毁坏! “噗!” 席渊闷哼一声,一口精血猝然喷出,溅洒在他的前襟上,殷红刺目。 那金色巨剑乃是他的本命法宝,与他的心神紧密相连。 此刻法宝被毁,他受到强烈的反噬,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好似丧失了所有生机。 “这……这不可能……”席渊抚着胸口,目光惊骇欲绝,自语般呢喃。 他自知自己绝非“煞妖王”的对手,本能地转身想要逃跑,脚下一点,竭尽全力想要远离这个如同地狱恶鬼般的存在。 然而,为时已晚! “煞妖王”那宛如小山般的巨脚骤然抬起,带着万钧雷霆之力,如泰山压顶一般,狠狠地砸向席渊! “不要——!” 席渊刚刚挣扎着转身,惊恐的瞳孔被那遮天蔽日的巨脚笼罩住。 然而,他连一声完整的惨叫都未能发出,便被“煞妖王”巨脚生生踩下。 “嘭!——” 随着大地一声沉闷的巨响,尘土飞扬,碎石四溅。 席渊顷刻间化作一摊血肉模糊的肉泥,尸骨无存。 风子垣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幕,面无表情,双眸中没有一丝波动。 “煞妖王”目光冰冷如死星,静静伫立在原地,直到风子垣缓缓抬手,将煞气缓缓收入掌心,周围缭绕的黑气如同潮水般迅速退散,再次隐入风子垣的体内。 他轻轻拍了拍“龙蜓”的脖颈。 “回临江!” “龙蜓”发出一声低沉的鸣叫,随即展翅高飞,载着风子垣,朝着“临江城”飞去。 第330章困守临江 今日的辉煌战果迅速传遍了整个“临江城”,如同春风般吹散了笼罩在城中的阴霾,守城的军民们都兴奋不已,士气大振。 大街小巷,人们奔走相告,喜气洋洋。 对于原本实力孱弱,几乎被判了死刑的孤城来说,击杀三名重元境修士,这简直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 “风林武馆”里,“风马鱼”小队正围坐在一起,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风哥,一战就杀了三名重元境修士,这下咱们‘风马鱼’小队可算是声名大噪了!”金辰子兴奋地挥舞着拳头,满脸通红,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这下看谁还敢小瞧我们!” “可不是嘛!”陆小鱼笑嘻嘻地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大口咀嚼,含糊不清地说道,“谁说初元境修士就一定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只要战术运用得当,以弱胜强并非不可能!我们‘风马鱼’小队,就是最好的证明!” 许灵儿看着风子垣,美眸中更是闪烁着崇拜的光芒:“风师弟,你的实力和胆识真是令人佩服!说实话,一开始遇到百里寿他们的时候,我心里真的有些打退堂鼓。没想到,我们竟然真的赢了!” 她拿起酒壶,给风子垣斟满一杯酒,郑重地举杯道:“这一杯,我必须敬你!” 风子垣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却并未流露出太多喜悦之情。 他神色平静,眼神深邃,轻轻摇了摇头:“这只是个开始,远不到庆祝的时候。后面的挑战还多着呢,我们绝不能放松警惕。” “风兄说得对。”广禄点头附和, “这场胜利只是暂时提振了士气,并不能弥补我们和敌人之间巨大的实力差距。他们很快就会卷土重来,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没错。”风子垣赞同道,“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才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赢得先机,立于不败之地。” 这时,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王二虎健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阿毛,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大酒坛子,坛口用油纸封得严严实实,隐约还能闻到酒香四溢。 “大哥,二虎哥又整了一点压箱底的好酒,给你们好好庆祝一下!” 阿毛兴奋地说着,小心翼翼地将酒坛子放在桌上,拍了拍坛身,“这可是他珍藏多年的“女儿红”,平时他都不舍得拿出来!” 风子垣揉了揉太阳穴,看着桌上已经堆叠成小山状的空酒坛,不禁苦笑:“二虎,阿毛,咱们今天是不是喝得有点多了?明天还要出任务呢!” 王二虎大手一挥,豪迈地说道:“怕什么!就凭咱们今天的战绩,那些敌人估计早就吓破了胆,哪还敢再来犯?再说了,这么高兴的日子,不喝点酒怎么行?” 说着,他一把拿起酒坛,熟练地撕开封口的油纸,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阿毛也跟着起哄:“就是!大哥,今天可是个大日子,必须得好好庆祝一下!这‘女儿红’可是好东西,喝了保证你精神百倍,杀敌更加勇猛!” 风子垣看着两人热情高涨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拗不过他们,只好说道:“好吧,好吧,就再喝一坛,不能再多了!” “干杯!” 众人齐声高呼,酒碗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豪迈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 …… 正如风子垣所料,接下来的几天,“临江城”迎来了更加猛烈的反扑。 敌军的援兵如潮水般涌至,黑压压一片,将“临江城”围得水泄不通。 攻城战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震天的喊杀声、攻城器械的轰鸣声夹杂着士兵们的惨叫,交织成一曲残酷的战争交响曲,响彻天地,令人胆战心惊。 白天,守城的士兵们赤血搏杀,拼死抵抗,他们用血肉之躯筑起了一道真正的钢铁长城。 到了夜晚,敌人也不曾停止攻势。 他们派出小股精锐部队,趁着夜色的掩护,对城防发动频繁的骚扰和袭击。 “临江城”的军民日夜不得安宁,耳边永远充斥着厮杀与喧嚣。 他们得不到片刻的休息,脸庞染满尘土与疲惫,身体早已不堪重负,但心中的斗志却从未消散。 因为在这段日子里,“风马鱼”小队表现神勇,屡立奇功。 他们凭借着彼此之间无比默契的配合,以及风子垣精心设计的精妙战术,一次又一次地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击退了敌人的疯狂进攻。 在他们的带领下,“临江城”的守军们士气高涨,斗志昂扬,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 数次战斗下来,他们共击杀六名重元境修士,俘虏两名重元境修士,以及数十名初元境修士。 风子垣神鬼莫测的“冰火焰”、广禄霸道的近身格斗术、陆小鱼和许灵儿精准狠辣的箭法,都成了敌人的噩梦。 “风马鱼”小队,以及几名核心成员的名字,逐渐在敌军中流传开来,令敌人闻风丧胆,谈之色变。 渐渐地,敌方的修士不敢再轻易靠近“临江城”,攻城的势头也逐渐减弱。 …… 上三旗中军大帐内,气氛凝重如水,昏暗的油灯闪烁不定,在地图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三名身穿厚重铠甲、气息强大的重元境修士围坐在铺满军事地图的桌案前,争论不休。 铠甲上沾满了血迹和尘土,彰显着他们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每个人都面色阴沉,眉头紧锁,手指在地图上指指点点,语气激动。 “那风马鱼小队实在太难缠了!我们已经损失惨重,不能再这样白白牺牲了!”一名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修士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 “可不是嘛!那风子垣的‘冰火焰’诡异莫测,防不胜防!我的两个师弟就是被他活活冻死的!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另一名身材瘦高、脸色苍白的修士心有余悸地附和道。 主位上,景岳沉默不语,脸色铁青,一双锐利的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冷峻。 他深知这些修士心中的顾虑,也清楚强攻“临江城”只会以更大的伤亡作为代价。 自从席渊执意攻打“临江城”以来,那座孤城似乎成了修士们的坟场,无数强者有去无回。 然而,若没有这些修士的配合与支持,攻城计划便如飞蛾扑火,徒劳无功,只不过是白白填补敌方的杀戮数字罢了。 就在此刻,一阵冷风猛然灌入,帐篷门帘被掀开,骤然涌入的阴寒气息瞬间席卷整个营帐。 伴随着剧烈晃动着的火苗,一名头戴狰狞鬼头面具,身穿黑色长袍的修士大步走了进来。 他身材高大,魁梧雄壮,气息阴冷而强大。 “大帅,” 鬼面修士声音沙哑低沉,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样,语气不带丝毫感情,“让我去会会那个风马鱼小队吧!” 几名正在争论的重元境修士见到此人,立刻噤声。 他们连忙站起身来,朝着鬼面修士躬身行礼,毕恭毕敬的样子就像犯错了的孩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见过齐长老!”三人恭恭敬敬地说道。 景岳见到来人,原本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他连忙起身,迎上前去,拱手行礼道:“齐仙师,您来了!末将正发愁如何应对这风马鱼小队,如果您要是出手,这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齐姓修士闻言,只是微微点头,算是对景岳的回应。 其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寒气息,让帐内几人都不自觉多退后了半步。 他走到地图前,目光扫过地图上的标记,语气冰冷地问道:“这‘风马鱼’小队,究竟是何方神圣?” 景岳连忙上前,指着地图上的“临江城”说道:“回齐仙师,这‘风马鱼’小队是守护‘临江城’的一支修士小队,由风子垣等四人组成。他们实力强悍无比,配合娴熟,每次交锋我军皆以惨败告终,尤其是领头的风子垣,他掌握了一种名为‘冰火焰’的诡异法术,杀伤力极其恐怖。我们军中的不少修士,特别是几个重元境的高手,都是死在他的手中。” “冰火焰?”齐姓修士语气中透出一丝好奇,“倒是有点意思。” “齐长老,”这时,一旁满脸络腮胡的修士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属下以为,对付这风马鱼小队,不宜强攻,而应谋划智取为上。” 齐修士听到这话,向络腮胡修士扫了一眼,“需要如何做,我自有决断,无须你多言。” 络腮胡修士连忙闭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齐姓修士沉吟片刻,然后对景岳说道:“明日我亲自去见见这几个人,擒贼先擒王,只要除掉了‘风马鱼’小队,‘临江城’便不攻自破。” “多谢齐仙师出手相助!末将定当竭力配合!”景岳大喜过望,连忙躬身领命。 “不过,”齐姓修士顿了顿,语气中透出一丝警告,“此事需要绝对保密,若有人泄露我参战之事,提头来见!” “属下明白!”景岳和三名重元境修士连忙齐声应道。 第331章鬼头修士 破晓的阳光还未完全驱散清晨的薄雾,敌军的号角声便如同催命符般准时响起,划破了“临江城”的宁静。 这恼人的声音,对城中的军民来说,甚至比鸡鸣更有效。 战争持续了这么久,每日的攻城仿佛成了例行公事,大家也都习惯了这种“朝九晚五”的战斗生活。 士兵们嘴里骂骂咧咧,却仍旧麻利地爬上城墙,开始了一天的“工作”,神情如同那些年复一年赶着春耕的农夫一般麻木。 风子垣站在高耸的城楼上,漫不经心地啃着一块胡饼,目光空洞地注视着城外连绵不绝的敌军。 忽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撕裂了清晨的宁静,连大地都随之微微颤抖。 风子垣猛地抬头,一个突兀的身影闯入了他的视线,令人胆寒。 那是一头体形庞大的黑色“蛇龙”,鳞片在初升的阳光下闪烁着金属般冷冽的光泽,巨大的双翼遮天蔽日,掀起阵阵狂风,吹得城墙上的旌旗猎猎作响。 它有着粗壮的后肢和短小的前肢,脖颈高高昂起,头颅上生着一对弯曲的尖角,如同恶魔的犄角,口中喷吐着浓烈的黑烟,带着刺鼻的硫黄味,在空中弥漫开来。 “蛇龙”背上,稳稳坐着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身影——正是那齐姓修士。 此时,宽大的兜帽遮住了他的面容,只露出一张狰狞的鬼头面具,鬼哭狼嚎般的图案在熹微的晨光下反射着诡异的光芒,看得风子垣心中一阵发毛,一股强烈的不安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黑色长袍,鬼头面具,无一不让他想起那个神秘而可怕的组织。 风子垣手中的胡饼掉落在地上,摔成几瓣,却浑然不觉。 战争打响至今,还是头一次有敌方修士胆敢独自前来。 “这人莫不是个傻子?孤身一人来送死?” 站在一旁的副将金辰子啐了一口唾沫,满脸不屑地嘟囔道。 风子垣没有理会金辰子的调侃,他眯起眼睛,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紧紧锁定着那个齐姓修士。 可此人也不叫阵,只是慵懒地向后倚靠在蛇龙的背上,姿态傲慢,漫不经心地俯视着下方的“临江城”,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这份诡异的从容和镇定,与战场的肃杀气氛格格不入,反而让风子垣更加警惕起来,心中警铃大作。 “去会会他!” 风子垣低喝一声,然后迅速一拍腰间的“兽囊袋”,一道青光破空而出,“龙蜓”出现在身前。 风子垣飞身跃上其背,口中轻喝一声,它立即振翅而起,如离弦之箭般扑向上空。 陆小鱼等人亦不甘落后,纷纷召唤出各自的神兽,气势汹汹地追随在后,化作一道道流光冲向天空。 齐姓修士见风子垣等人过来,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轻轻地拍了拍身下“蛇龙”的脖颈,安抚着身下的坐骑。 风子垣驾驭着“龙蜓”,双臂微拢,稳稳停在“蛇龙”对面,陆小鱼等人则迅速列阵,肃穆而立,与齐姓修士形成对峙之势。 弥漫的薄雾中,空气像凝固了一般,四周的宁静令人窒息。 这时,齐姓修士才终于缓缓抬头,面具后的目光阴冷得像刀尖,他唇边勾起一丝轻蔑的弧度,语气懒散地问道:“你们就是什么‘风马牛’小队?” 他故意将“风马鱼”读成“风马牛”,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放屁!我们是‘风马鱼’!风、马、鱼!” 没等风子垣回答,性子急躁的许灵儿便怒不可遏地冲他吼道,小脸涨得通红,胸膛快速起伏着,眼中满是怒火,她反问道: “你又是何人,报上姓名来?” 齐姓修士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沙哑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一般刺耳:“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兔崽子,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我问你们,谁是风子垣?” 说着,他的目光如同毒蛇般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了风子垣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哼,应该就是你了,骑着那只绿虫子的……小子!” 他刻意在“小子”二字上加重了语气,轻蔑之意扑面而来。 风子垣冷哼一声,丝毫不为所动,既然对方指名道姓要找他,那他自然也不会退缩。 “看来你对我们‘风马鱼’还是挺了解的嘛。” 风子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狡黠,语气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那就别废话了,跟我来吧,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说完,他轻轻拍了一下“龙蜓”。 “龙蜓”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双翅猛地展开,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城外一片空旷的荒野疾驰而去。 让风子垣意外的是,齐姓修士面对他的叫阵,竟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犹豫和迟疑,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他会耍什么花招。 眼神中依然充满着目空一切的慵懒,轻拍了一下“蛇龙”的背脊,气定神闲地紧随而上。 庞大的“蛇龙”在空中飞行,带起一阵狂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如同在向众人示威,也像是在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 风子垣不时回头看向紧随其后的齐姓修士,心中暗自警惕。 对方的从容和狂妄,让他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危险,他知道,这场战斗,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不一会儿,双方相继降落在地,尘土被风卷起,在阳光下如烟似雾,弥漫在四周。 这片荒凉的空地草木凋敝,地形崎岖,看似寻常,实则暗藏玄机。 正是风子垣等人早前精心布下“锁灵阵”的所在地,阵法隐匿于地下,布置得天衣无缝,只等敌人踏入陷阱,便能将其困死其中。 风子垣、陆小鱼、许灵儿和广禄四人没有丝毫迟疑,迅速散开,以齐姓修士和他的“蛇龙”为中心,呈包围之势,将他们围困在中央。 齐姓修士见状,冷哼一声,这才不慌不忙地从“蛇龙”的背上跃下,沉重的落地声如同闷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 几人这才看清他的身形异常高大,魁梧壮硕,竟然比身高体壮的广禄还要高出不少,站在那里如同铁塔一般,投下一道巨大的阴影,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威慑力。 风子垣迅速地与陆小鱼、许灵儿和广禄交换了一下眼神。 最近的并肩作战,让他们之间形成了无需言语的默契,一个眼神便能领会彼此的意图。 下一刻,四人如同演练过无数次一般,身形一闪,迅速后退,按照特定的方位站定,形成了一个奇特的四角阵形。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凝重的神色,他们知道,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丝毫的差错都可能导致万劫不复。 “锁灵阵,起!”风子垣一声低喝,声如洪钟,响彻天际。 他双手迅速结印,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如同涟漪般从他体内涌出,迅速向四周扩散开来,形成一个巨大的能量旋涡,将齐姓修士笼罩其中。 与此同时,陆小鱼和许灵儿也迅速行动起来,他们默契地对视一眼,然后同时从背后取下各自的弓箭。 许灵儿的弓通体火红,弓弦上燃烧着熊熊烈焰;而陆小鱼的弓则是翠绿色,弓弦上缠绕着阵阵寒风。 他们拉满弓弦,两支闪烁着不同光芒的箭矢搭在弦上,箭头直指齐姓修士,蓄势待发。 而站在另一个方位的广禄,则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他的身体开始迅速膨胀,肌肉虬结,皮肤表面浮现出一层层厚重的岩石,最终变成了一个完全由岩石构成的巨人,如同山岳般巍峨雄壮,散发着坚不可摧的气势,牢牢地封锁了齐姓修士的退路。 “雕虫小技!” 齐姓修士不屑地冷哼一声,面对那张朝着他笼罩而来的巨大光网,他竟然不闪不避,根本没把这强大的阵法放在眼里。 他轻轻抬起手,拍了一下“蛇龙”的脖颈,示意它安静下来。 “蛇龙”收起了翅膀,盘踞在原地,尾巴轻轻拍打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仿佛感知到了潜在的威胁,它的猩红双眸微微眯起,蛇信快速吞吐,喷出刺鼻的黑雾。 接着,齐姓修士单手缓缓抬起,掌心之中,一团浓稠的黑气翻滚涌动,黑气迅速凝聚,变形,最终化作一柄造型奇特的三叉戟。 戟身漆黑如墨,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戟尖锋利无比,闪烁着森冷的寒光,戟柄上,则盘踞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黑色小蛇,蛇信吞吐,发出嘶嘶的声响,一双猩红的蛇眼死死地盯着风子垣等人,充满了恶意与杀戮的欲望。 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从三叉戟上散发出来,如同山岳般沉重,压得风子垣等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威压之强,几乎达到了四象境修士的水平,远超他们之前的预估。 “四……四象境!”陆小鱼脸色大变,声音颤抖着说道,握着弓箭的手也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怎么可能?此人竟然……竟然如此强大!”许灵儿也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俏脸煞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风子垣脸色凝重,心中暗道:“难怪此人如此从容不迫,原来是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看来,我们这次是遇到硬茬了……” 他握紧手中的玄霜剑,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第332章不堪一击 风子垣见陆小鱼几人的脸色煞白,呼吸急促,显然是被齐姓修士的威压震慑住了,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忙沉声提醒道:“别怕!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就算他是四象境,我们也未必没有胜算!” 他的语气坚定有力,试图鼓舞众人的士气,驱散他们心中的恐惧。 陆小鱼几人闻言,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可面对一个拥有四象境实力的恐怖对手,说不害怕是假的。 他们握着武器的手不禁微微颤抖,后背更是被冷汗浸透,衣衫紧紧地贴在身上。 “拼了!”风子垣大喝一声,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 这场战斗,只能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猛地一拍胸口的“五圣珠”,耀眼的光芒迸发而出,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比岸浑身缠绕着狂暴的雷电,朝着齐姓修士猛扑而去。 “就是现在!全力攻击!” 风子垣再次大喝一声,率先发动了攻击,手中的“玄霜”剑划出一道凌厉的冰蓝色剑光,直奔齐姓修士而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与此同时,陆小鱼和许灵儿也屏住呼吸,眼神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 他们同时拉满弓弦,两支闪烁着不同光芒的箭矢搭在弦上,一支火红如焰,一支翠绿如霜。 “嗖”的一声,两支箭矢一前一后,如同两道划破长空的流星般射向齐姓修士,一支瞄准他的眉心,一支瞄准他的心脏,速度快得肉眼几乎难以捕捉。 而早已变身石巨人的广禄,也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如同山崩地裂般。 “大地咆哮!” 他双拳猛地砸向地面,“轰隆隆”一阵巨响,地面剧烈震颤,无数锋利的岩石地刺如同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朝着齐姓修士疯狂涌去。 一时间,各种攻击如同狂风暴雨般朝着齐姓修士倾泻而去,声势浩大,惊天动地。 面对风子垣等人的全力一击,齐姓修士却显得异常冷静,他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是轻蔑地一笑。 手中那柄盘绕着黑蛇的三叉戟随意挥舞了几下,带起阵阵阴风,然后猛地向前一挥,黑色的戟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如同厉鬼的哀嚎,与比岸裹挟着紫色雷电的利爪狠狠地撞击在一起。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炸雷一般在空中炸开。 一股强大的冲击波以撞击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飞沙走石,尘土飞扬。 比岸那庞大的身躯在与三叉戟相碰的瞬间,如同撞上一座移动的大山般,巨大的冲击力让它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号,四蹄奋力蹬地,却仍旧无法稳住身形,向后踉跄退去。 它身上缠绕的紫色雷电顿时紊乱,电光四散,忽明忽暗。 齐姓修士并没有就此罢休,手腕狠狠一抖,手中的三叉戟翻转而起,再次挥舞而出,划出一道迅疾而优美的弧线,狠狠地抽打在比岸的腹侧。 “砰!”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比岸庞大的身躯在黑色戟影的重击下横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数十丈开外的地面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大地被砸出一个足有数尺深的巨坑,裂缝如蛛网般向四周蔓延开来。 它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浑身无力,只能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呜咽。 而陆小鱼和许灵儿射出蕴含着冰火两重力量的箭矢,在即将射中齐姓修士面门和心脏的瞬间,异变突生。 三叉戟戟柄上,那条黑色小蛇倏地弹射而出,细长的蛇身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快如闪电般分别咬住了两支箭矢。 “咔擦咔擦”几声脆响,箭矢竟然被它如同啃食糖豆一般轻易地咬碎吞下,然后又心满意足地缩回了戟柄之上,盘踞在上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是蛇信吞吐,发出嘶嘶的声响,像是在回味箭矢中蕴含的冰火之力。 接着,面对如同潮水般涌来的锋利地刺,以及风子垣挥出的凌厉寒芒,齐姓修士不慌不忙地将手中的三叉戟往地面狠狠一插。 “嗡——” 一股强大的黑色能量波动以三叉戟为中心,如同涟漪般迅速向四周扩散开来,所过之处,地面都剧烈震颤起来。 那些来势汹汹的岩石地刺,在接触到这股黑色能量的瞬间,便如同冰雪遇到烈火一般,迅速融化瓦解。 刺耳的“滋滋”声伴随着一阵阵刺鼻的白烟,岩石地刺最终化为齑粉,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地面上一些焦黑的痕迹,以及空气中弥漫的硫磺味。 风子垣挥出的寒芒,也被这股能量迅速腐蚀,发出“嗤嗤”的声响。 寒芒的边缘迅速结冰,最终化为一块块大小不一的冰块,叮叮当当地掉落在地面上,摔得粉碎。 与此同时,那股强大的黑色能量也冲击到了风子垣和广禄身上。 两人闷哼一声,向后倒飞而去,重重地摔落在地面上,犁出四道深深的沟壑。 他们勉强稳住身形,脸色苍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显然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就这点本事吗?”齐姓修士轻描淡写地化解了众人的攻击后,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看来,我还是高估你们了。” 他摇了摇头,仿佛对风子垣等人的表现感到失望至极。 “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 风子垣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喃喃自语着,眼中充满了震惊。 “好……好强!不愧是四象境修士。”许灵儿脸色苍白,惊呼道。 “我们…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陆小鱼的声音颤抖着,脸上满是绝望之色。 广禄咬紧牙关,眼中闪烁着不甘的光芒,他们与齐姓修士之间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 他们原本踌躇满志,依仗着四人默契的配合以及精心布置的“锁灵阵”,自信满满地认为能够像以往那样,将眼前的强敌斩于马下。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此人实力之强,远超以往所遇到的任何敌人,几人的信心瞬间崩塌得支离破碎。 可齐姓修士根本不给他们任何喘息和震惊的时间,他冷哼一声,双指并拢,在三叉戟的戟身上轻轻一点。 黑色的戟身顿时光芒大盛,发出嗡嗡的震颤声,仿佛有什么可怕的力量正在苏醒。 戟身上那条黑色小蛇也随之躁动起来,发出嘶嘶的声响,猩红的蛇信吞吐不定,仿佛在渴望着鲜血的滋润。 紧接着,他双手握住三叉戟,如同耍花枪一般,将其舞得虎虎生风,划出一道道黑色的残影。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搅动,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黑色旋涡。 最后,他猛地一声暴喝,将三叉戟狠狠地插在地上。 “轰!” 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地面剧烈震颤,仿佛发生了地震一般。 一股肉眼可见的黑色冲击波以三叉戟为中心,如同海啸一般朝着风子垣等人席卷而去,所过之处,地面寸寸崩裂,草木化为齑粉,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毁灭气息。 “不好!”风子垣脸色大变,急忙大喊一声,“快,防御!”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的“玄霜”剑。 剑光闪烁,凛冽的寒气瞬间弥漫开来,在几人面前形成一面厚厚的冰墙,试图抵挡这恐怖的冲击波。 许灵儿和陆小鱼也反应迅速,各自祭出法器。 陆小鱼祭出一口古朴的钟形法器,钟口朝外,悬浮在他面前,轻轻旋转,发出清脆悦耳的嗡鸣声,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音波屏障,如同涟漪般向外扩散。 许灵儿则祭出一把伞形法器,伞面呈淡粉色,边缘点缀着银色的流苏,看起来精致而美丽。 伞面撑开,挡在她面前,伞面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粉色光晕,如同薄纱一般,轻盈飘逸,却蕴含着强大的防御之力。 广禄则怒吼一声,双臂肌肉贲起,猛地插入地面,然后用力一抓,“轰隆隆”一阵巨响,两面巨大的岩石墙拔地而起,挡在他和比岸的面前,如同两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然而,这黑色冲击波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 它如同摧枯拉朽的飓风,一层一层地瓦解着众人的防御。 首先是风子垣的冰墙,在冲击波的冲击下,发出咔咔的碎裂声,一道道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最终轰然崩塌,化为无数冰屑飞溅而出。 紧接着是陆小鱼的音波屏障,涟漪般的音波被冲击波轻易地撕裂,钟形法器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随即“咔嚓”一声,碎裂成无数块。 然后是许灵儿的粉色光晕,如同薄纱般的光晕剧烈颤抖,最终被冲击波无情地冲破,伞形法器也发出一声哀鸣,“砰”的一声,伞面彻底破碎,化为漫天飞舞的碎片,失去了所有的防御之力。 最后是广禄的岩石墙,厚重的岩石墙在冲击波的持续冲击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一道道巨大的裂缝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最终“轰隆”一声,彻底崩塌碎裂,化为一堆粉尘,散落一地。 尽管众人的防御法器削弱了冲击波的威力,但这股力量依旧狂暴无比,余威仍在,如同咆哮的猛兽,带着轰天裂地之势,继续朝着风子垣等人席卷而去…… 第333章鏖战敌手 眼看着一层层的防御被摧毁,几人的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色,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他们已经倾尽全力,却依旧无法阻挡这股恐怖的力量。 “完了……” 陆小鱼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双眼无神,意识模糊,身体摇摇欲坠。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胸腔内如同烈火焚烧,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喉咙一甜,一口腥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在原本洁白的衣衫上晕染开来。 他无力地向后栽倒,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许灵儿也好不到哪里去,手中的伞形法器已经彻底破碎,娇小的身躯被震飞出去,如同一片飘零的落叶,重重地摔在地上,生死不明。 “我不甘心啊……” 广禄发出一声怒吼,即便是石化的身躯,也无法完全抵挡这股力量的冲击,岩石表面出现了无数裂痕。 最终,他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激起漫天尘土。 风子垣的情况同样狼狈不堪,狂暴的气浪肆虐而来,吹得他的面部肌肉都变得扭曲,耳畔充斥着尖锐的风啸声,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的身躯摇摇欲坠,像一棵在飓风中即将折断的小树,但那炽热的意志让他咬紧牙关,硬是没有倒下。 他的双眼微微眯起,努力抵御着迎面袭来的沙尘,视线一片模糊。 然而,在那被尘土遮蔽的视野深处,一抹倔强的不屈之光却越发明亮, “必须做点什么了……” 风子垣咬紧牙关,心念一动,风子垣体内的灵力开始疯狂涌动,仿佛要燃烧殆尽一般。 可就在这时,那股黑色的冲击波,带着毁灭一切的威势,彻底爆发了。 “轰!” 惊天动地的巨响后,一股狂暴的能量喷涌而出,席卷四面八方,摧毁着它所触及的一切。 爆炸中心,冲击波化作肉眼可见的环形气浪,一圈圈急速扩散,所过之处,古木参天拦腰折断,岩石崩碎,化为齑粉,甚至连空气都发出不堪重负的爆鸣声。 地面剧烈震颤,无数裂缝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迅速地向四周扩散,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飞沙走石,天崩地裂,狂风呼啸,卷起漫天尘土,遮天蔽日,伸手不见五指。 硝烟弥漫,呛人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散。 渐渐地,待尘埃逐渐落定,齐姓修士的身影缓缓出现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中央,手中握着三叉戟,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淡淡地说道:“结束了!不自量力的小……” 然而,“崽子们”三个字还没说出口,他的脸色就猛地一变,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 透过呛人的灰尘,他隐约看到两个巨大的身影屹立在硝烟之中,如同两座巍峨的山峰,散发出强大的气息。 仔细一看,竟然是被他击飞的那头雷兽,以及被他视为绿虫子的“龙蜓”! “什么?”齐姓修士惊讶地脱口而出,声音都有些变了调。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几个实力远不如他的小辈,竟然还有如此手段,能在这等攻击下保住性命。 原来,就在齐姓修士的攻击即将将众人吞噬的一瞬间,风子垣强忍着体内翻涌的气血和剧烈的疼痛,竭尽全力,向比岸和龙蜓传音,下达了护主的命令。 比岸和龙蜓有丝毫犹豫,毅然决然地用自己庞大的身躯挡在了风子垣等人面前,为他们抵挡住了那足以致命的一击。 此刻,比岸浑身焦黑,雷光黯淡,巨大的身躯上遍布狰狞的伤口,鲜血汩汩流淌。 龙蜓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本晶莹剔透的翅膀如今残破不堪,上更是布满了深可见骨的伤痕。 两兽气息奄奄,却依旧顽强地守护在风子垣等人面前,如同两尊忠诚的守护神。 硝烟渐渐散去,露出了战场的惨状。 地面如同被犁过一般,坑坑洼洼,一片狼藉。 除了风子垣之外,陆小鱼、许灵儿和广禄三人全都昏迷不醒,他们身上满是鲜血和灰尘,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只有风子垣,在弥漫的硝烟和尘土中,挣扎着站起身来。 此时,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冲击波撕裂成碎片,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口中涌出一股腥甜,但他却没有理会,猛地一把扯掉身上残破的布条,露出精壮的胸膛和布满伤痕的肌肤。 风子垣看着对面的齐姓修士,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一字一顿地说道: “咳咳……不愧是……是四象境的修士,竟然……竟然连我的‘锁灵阵’都被你轻易破坏了……” 他语气虚弱,却依旧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傲气。 “哼,你小子还挺有种,这都搞不死你,”齐姓修士看着摇摇晃晃的风子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过,我看你还能承受我几次攻击!” 说着,他再次举起手中的三叉戟,准备完成致命一击。 “且慢!”风子垣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咬紧牙关,大手一挥,阻止道。 “怎么?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齐姓修士停下手,冷笑着问道。 “你这个前辈,还真是……一点不给人喘息的时间啊,把人逼得这么紧……” 风子垣苦笑一声。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体内翻涌的气血,迅速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的丹药。 丹药表面散发着诡异的幽光,如同黑夜中的鬼火,一股令人心悸的煞气从中散发出来。 正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使用的“真魔丹”! “看来,必须展现…真正的实力了!” 他不再犹豫,一口将“真魔丹”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狂暴的能量瞬间在他体内爆发开来,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击着他的经脉。 风子垣闷哼一声,身体剧烈颤抖,原本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虬龙在身上游走。 他的头发无风自动,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一股滔天的煞气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喷涌而出,将周围的空气都染成了黑色,飞沙走石,天昏地暗,仿佛末日降临。 他的双眼也变成了血红色,充满了疯狂和杀戮的欲望,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 “煞妖王,现!”风子垣一声怒吼,双手猛地向前一伸。 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在他面前凭空出现,狂暴的煞气从中涌出,如同张牙舞爪的恶魔,发出阵阵凄厉的嘶吼。 煞气翻滚,逐渐凝聚成一个身高数丈的巨大身影,身影模糊不清,看不清具体模样,但那恐怖的威压却让人窒息,仿佛来自远古的凶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煞气。 正是风子垣的最终底牌——煞妖王! 齐姓修士看着眼前这散发着不亚于自己气息的“煞妖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失声惊呼道:“这…这怎么可能?人界……人界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煞气?这……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齐姓修士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煞妖王”,眼中满是忌惮之色。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齐姓修士指着风子垣,语气颤抖地问道,之前的傲慢和轻蔑早已荡然无存。 风子垣冷笑着说道:“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到底是什么人?背后又是什么组织?” 齐姓修士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眼神闪烁不定。 然后,突然话锋一转,用一种略带欣赏的语气说道:“小子,你的实力确实不俗,年纪轻轻就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实属难得。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我自然会将相关的情况告诉你。”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加入我们,你将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权力、财富、力量……你想要的一切,我们都可以给你!你要不要好好考虑一下?” 语气中带着一丝诱惑,试图拉拢风子垣,仿佛在描绘一个美好的未来。 “加入你们?”风子垣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你们这些藏头露尾,为祸人间的邪魔歪道为伍?你做梦!” 他语气坚定,没有丝毫犹豫,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和憎恶,仿佛看到了什么肮脏污秽之物。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齐姓修士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杀意,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 “既然你没兴趣加入我们,那我也没必要再浪费口舌了!受死吧!” 他再次举起三叉戟,黑色的光芒在戟尖闪烁。 一股更加强大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如同山岳般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第334章速战速决 风子垣见状,眼中寒光一闪,毫不退缩,果断吩咐道:“去,灭了他!” “吼!” “煞妖王”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声音如雷,一双巨大的黑色羽翼猛地一振,掀起滚滚煞气,身形撕裂长空,朝着齐姓修士扑去 “来得好!” 面对这凶猛无比的攻势,齐姓修士不仅没有丝毫惧意,反而眼神一亮,闪过一丝疯狂与兴奋的光芒。 他仰天怒吼一声,声震四野,手中三叉戟猛地向前一挥,戟尖黑光暴涨,一只巨大的黑色大手从中探出,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咆哮着奔腾而上,与俯冲而下的“煞妖王”狠狠地撞在一起。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响彻天地,方圆数里都能清晰可闻。 剧烈的能量波动如同无形的风暴,以二人交战中心疯狂肆虐,席卷八方。 他们同时被震退,各自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 “煞妖王”巨大的身躯在空中一个翻滚,稳住身形,猩红的双目中凶光更盛。 它猛地振翅,再度俯冲而下,巨大的双爪如同锋利的钢刀,撕裂空气,狠狠地抓向齐姓修士。 齐姓修士毫不畏惧,冷笑一声,体内灵力疯狂涌动,气息骤然暴涨,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手中三叉戟飞速旋转,化作一道黑色旋风,将他的身体包裹其中。 与此同时,那只黑色大手调转方向,五指箕张,如同鹰隼攫兔般,带着更加狂暴的力量,与“煞妖王”的利爪硬碰硬地撞击在一起。 “轰隆!” 又是一记猛烈的正面交锋,爆炸中心,气浪翻滚,如同海啸一般席卷而出,所过之处,地裂树倒,飞沙走石。 “煞妖王”庞大的身躯被震得凌空倒飞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重重地摔落在数十丈之外。 “轰!” 一声巨响,地面剧烈震颤,“煞妖王”落地之处,尘土飞扬,碎石四溅,被他粗壮的后腿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 它晃了晃巨大的脑袋,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眼中凶光闪烁,显然是被这一击激怒了。 齐姓修士同样受到这股狂暴力量的反噬,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后极速倒退,他猛地将手中三叉戟狠狠地插入地面,戟尖与岩石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溅起一串火花。 这才堪堪稳住身形,阻止了继续后退的趋势。 他抬起头,眼中惊疑之色一闪而过,显然没有料到“煞妖王”的肉身力量竟然如此恐怖,隐隐有与他分庭抗礼之势。 然而,他很快冷静下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战意陡然骤增。 体内灵力如同狂潮一般汹涌澎湃,弥漫在周身,手中三叉戟黑芒暴涨,其所蕴含的力量变得更加狂暴。 那原本聚拢成形的黑色大手骤然炸裂,竟分裂成两只更加灵活的巨手,如同来自深渊的恶魔利爪,散发着滔天的杀意。 这两只黑色巨手,一左一右,以惊人的速度交替包抄,它们夹杂着凌厉无匹的杀势,如同狂风暴雨般朝“煞妖王”发动了猛攻。 “煞妖王”双翅张开,坚硬的羽翼如刀锋般划破虚空,迎击雷霆般的攻势。 黑色大手在空中猛然一握,五指收拢,化作一双巨大的黑色拳头,挟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朝着“煞妖王”狠狠砸去。拳风呼啸,空间震荡,仿佛连空气都要被这一拳碾碎。 “煞妖王”躲避不及,被一只巨拳狠狠击中下巴。 “砰”的一声闷响,它庞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巨大的冲击力让它头晕目眩,踉跄后退。 不等“煞妖王”稳住身形,另一只黑色巨拳紧随而至,一拳又一拳,如同雨点般砸下,每一拳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仿佛要将它彻底碾碎。 “煞妖王”怒吼连连,不得不抬起粗壮的双臂,交叉护在身前,双拳紧握,竭尽全力地抵挡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尽管“煞妖王”拼死防御,但在那如同山岳倾倒般的滔天压迫下,它依然被震得连连后退。 周身升腾的黑色煞气被黑色巨拳层层撕裂,如同破碎的布帛般溃散开来。 齐姓修士的面容在黑色拳芒的映衬下显得狰狞恐怖,眼眸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低沉而沙哑的笑声如同来自深渊的魔音,在天地间回荡:“给我去死吧!” 而此时,风子垣站在一旁,虽不参与交战,但额头早已布满冷汗,苍白的脸色难以掩饰体内灵力的急剧消耗。 他心中十分明白,自己与齐姓修士的灵力差距实在太过悬殊,即便依赖“煞妖王”暂时僵持也只是杯水车薪,持久战对他而言无异于慢性自杀。 眼下情况危急,他目光冷冽,思绪快速转动:“必须速战速决,否则一旦灵力枯竭,后果将不堪设想……” 风子垣思量片刻,便有了主意。 他不再犹豫,立刻伸手轻抚“五圣珠”,嘴唇微动,默念口诀。“土皇珠”顿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接着,黄光散去,胐胐出现在他的面前。 “胐胐,”风子垣压低声音,语气急促,“快去给我布下一个‘四象阵’,阵眼我会用到‘玄霜’剑,速度要快!” “遵命,主人!”胐胐点了点头,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化作一道黄色的流光,朝着不远处飞掠而去。 它一边飞快地移动,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心中盘算着每一个细节,敏锐地捕捉着每一丝灵气的流动。 每一棵茂盛的树木、每一块厚重的岩石,都成为它心中布阵的关键要素。 它要结合此处的地形地势,利用纵横交错的小径和岩石的天然屏障,布置出一个威力强大的“四象阵”,将鬼头修士困在阵中,为风子垣争取最后的胜利。 与此同时,风子垣暗中通过心神与“煞妖王”传声:“待会听我指令,设法将齐姓修士引入四象阵阵中。” “明白了,主人。” 煞妖王一边抵挡着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一边暗中传音回应。 此刻的它,被那双黑色大手压得喘不过气来,庞大的身躯显得格外笨拙,始终无法摆脱齐姓修士的攻势。 他的每一次攻击都精准而狠辣,黑色大手紧紧缠绕着“煞妖王”,不断地寻找着它的破绽,试图一击毙命。 突然,齐姓修士手中的三叉戟微微一顿,似乎露出了一丝破绽,只见他将全身灵力灌注于三叉戟之中,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煞妖王”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庞大的身躯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齐姓修士,锋利的爪子闪烁着森然寒光,要将他拍成肉泥。 然而,齐姓修士的破绽只是一个诱饵。 就在“煞妖王”利爪即将靠近他的瞬间,齐姓修士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微笑。 盘踞在他黑色三叉戟上的凶蛇,那双原本紧闭的蛇眼骤然睁开,猩红色的竖瞳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凶光。 它猛然张开血盆大口,一股黏稠的绿色毒火喷涌而出,如同一条毒龙般,直扑“煞妖王”面门。 毒火中蕴含着剧毒,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煞妖王”嗅到这股腥臭味,心中警铃大作,它本能地将头一偏,堪堪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绿色毒火擦着它的脸颊呼啸而过,灼热的温度几乎将它脸上的毛发点燃,一股灼痛感传来,让它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吼。 毒火落地,发出“嗤嗤”的声响,在地面上腐蚀出一道冒着黑烟的焦黑痕迹。 “煞妖王”躲避毒火的同时,身形难免一滞,给了齐姓修士可乘之机。 齐姓修士抓住这稍纵即逝的空隙,手中三叉戟立刻刺出,狠狠地扎进了“煞妖王”的肩头。 “咔”的一声脆响,骨裂声清晰可闻,黑色的戟尖从“煞妖王”的肩胛骨处穿透而出,带起一蓬紫红色的血花,在空中绽放开来。 剧烈的疼痛让“煞妖王”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它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瞬间缩小,变成了常人大小。 它疯狂地挥舞着另一只利爪,带着凌厉的劲风,试图攻击齐姓修士,却被齐姓修士灵活地躲开。 齐姓修士冷笑一声,手上用力一拧,三叉戟上的倒钩在“煞妖王”的肩头撕扯着肌肉和骨骼,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地冲击着它的神经,让它几乎无法忍受。 “煞妖王”发出痛苦的哀号,它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尽快摆脱这该死的三叉戟。 庞大的身躯却猛地向后倒退,在地上留下一串触目惊心的血脚印。 齐姓修士见状,知道它想要借机拔出卡在肩头的三叉戟,便毫不犹豫地提气追击,紧握着手中滴血的三叉戟,紧随“煞妖王”而去,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紧追不舍。 “去死吧!” 他一拍腰间的“储物囊”,一柄闪烁着幽幽寒光的黑色弯刀凭空出现在其左手之中,刀刃上流转着令人心悸的黑色光芒,散发着森冷的杀意,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对手彻底斩杀。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煞妖王”却做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咚”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只见“煞妖王”那庞大的身躯竟然狠狠地撞在了一块巨大的岩石之上! 岩石瞬间崩裂,碎石四溅,烟尘弥漫。 齐姓修士根本来不及反应,一头撞在了那块崩裂的巨石之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头晕目眩,手中弯刀也脱手而出,“铛”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吼!” 就在这时,“煞妖王”趁机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猛地一扭肩膀,伴随着“咔嚓”一声撕心裂肺的巨响,生生将深深嵌入肩头的三叉戟拔了出来。 第335章恐怖自爆 拔出三叉戟的“煞妖王”,伤口处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它周围的土地。 它踉跄了着后退,剧痛让它眼前一阵发黑,几欲昏厥。 求生的本能让其顾不得反击,捂着血流如注的伤口,转身朝着风子垣所在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跑去。 “哈哈,畜生,看你往哪里逃!”齐姓修士放声大笑。 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将三叉戟高高举起,戟尖直指“煞妖王”的背影。 黑色的雾气在戟尖凝聚,压缩,最终化作一道细如针尖,却蕴含着恐怖能量的黑色气劲,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出,直追“煞妖王”,欲将其一击毙命。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仓皇逃窜的“煞妖王”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它迅速过身,咧开满是鲜血的巨口,露出森森獠牙,发出一声震慑山林的咆哮,声波滚滚,震得周围的树木都簌簌作响。 “吼!” 只见它粗壮的尾巴如同被点燃的火炬一般,熊熊燃烧起来,黑色的火焰缭绕,化作一根灵活无比的火焰鞭子,带着灼热的气息和刺耳的破空之声,如同一条火龙般,狠狠地抽向齐姓修士。 齐姓修士见状,脸色微变,急忙挥动三叉戟进行格挡,黑色的戟身与燃烧的尾巴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火花四溅,如同炸裂的烟花。 “砰!” 齐姓修士被震退数步,踉跄着稳住身形,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讶之色:“你竟然……你竟然还能还击?” 目光落在“煞妖王”深可见骨的伤口上。 然而,就在他眼前,那狰狞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复原,血肉蠕动,白骨生长,原本血肉模糊的伤口迅速地结痂,然后脱落,露出新生的皮肤。 “这……这怎么可能?” 齐姓修士看着迅速愈合的伤口,脸色骤变,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 “煞妖王”甩了甩被震得有些麻木的尾巴,巨大的尾巴在地面上砸出一个深坑,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它缓缓地抬起头,猩红的双眼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凶光,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说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做梦!我还没拿出真正的实力呢!” 眼中凶光闪烁,周身煞气翻涌,气势比之前更加强盛。 就在齐姓修士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之时,一个清朗而充满自信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喂,看这里!” 他心中一惊,急忙转头望去,只见风子垣高举“玄霜”剑,正站在不远处,嘴角带着一丝自信的微笑。 “小子,你又在耍什么把戏?”齐姓修士警惕地问道。 “哈哈,被你看出来了!那就陪我玩个瓮中捉鳖吧!” 然后将手中的“玄霜”剑猛地插入面前的地面,剑身嗡鸣,发出清脆的龙吟之声。 “四象阵,起!” 伴随着风子垣一声清喝,五道耀眼的光芒从五个不同的方向冲天而起,分别呈现青、红、黄、白、黑五种颜色,璀璨夺目。 它们在空中盘旋飞舞,如同五条彩带般交织融合,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五彩光罩,将齐姓修士笼罩其中。 光罩内,符文流转,发出阵阵嗡鸣之声,周围的灵气也随之剧烈波动起来,形成一股强大的能量旋涡,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进去。 “不好!”齐姓修士脸色大变,他意识到自己中了埋伏。 他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三叉戟,黑色的戟影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而出,带着凌厉的杀气,狠狠地劈砍在法阵的光壁上。 然而,让他惊骇的是,自己的攻击如同泥牛入海,根本无法撼动法阵分毫。 光壁上泛起阵阵涟漪,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石子,却坚韧无比,将所有的攻击尽数吸收,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齐姓修士不信邪,将全身的灵力都灌注到三叉戟中,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击,黑色的戟芒如同一道闪电般划破虚空,狠狠地撞击在光壁之上。 然而,结果依旧,阵法的光壁只是微微颤抖了一下,泛起一阵涟漪,便恢复了平静,稳如泰山。 “该死!这是什么阵法?”他怒吼道,眼中充满了惊恐和愤怒。 风子垣语气冰冷地说道:“此乃‘“四象阵”’,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今日正好拿你练练手!” “四象阵?”齐姓修士闻言,心中更加惊惧。 他自然听闻过““四象阵””的赫赫威名,据说此阵威力无穷,可召唤四方神兽之力,非人力所能抗衡。 这时,“四象阵”中光芒大盛。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只神兽的虚影从阵中浮现,它们威风凛凛,发出震慑人心的咆哮。 接着,青龙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龙吟,响彻云霄,庞大的身躯在空中盘旋飞舞,遮天蔽日。 它张开巨口,吐出一股浓郁的草木之力。 地面上,无数青色的藤蔓破土而出,如同灵蛇般迅速生长,缠绕上齐姓修士的手脚,将他牢牢束缚。 齐姓修士忙挥舞着手中的三叉戟,将缠绕上身的青色藤蔓一一斩断。 然而,断裂的藤蔓并未枯萎,断口处反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眨眼间便生出更多的藤蔓,它们前赴后继,源源不断地向齐姓修士涌去,将他越缠越紧。 另一边,白虎粗壮的虎爪猛然挥动,竟生生从身上拔下一大撮雪白虎毛。 虎毛迎风便涨,化作无数闪着寒光的金属刀刃。 白虎眼神一凛,用力一挥,刀刃顿时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朝着齐姓修士奔腾而去。 齐姓修士脸色大变,仓促间挥动三叉戟,奋力抵挡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当当当”的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火星四溅。 大部分刀刃被他击飞,却仍有一些刀刃突破了他的防御,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衣衫,触目惊心。 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斩断缠绕在身上的藤蔓,正准备反击,却听到一声清脆的鸣叫响彻九霄。 抬头望去,只见朱雀如同浴火的凤凰,展翅高飞,双翅扇动间,洒落漫天火雨。 火雨带着灼热的高温,瞬间将齐姓修士的黑色长袍烧成灰烬,露出里面焦黑的皮肤。 他痛苦地嘶吼着,慌忙将三叉戟挡在身前,注入灵力,形成一层黑色的护体灵光,抵御着火雨的侵袭。 与此同时,玄武山岳般的巨躯微微一震,张开深渊巨口。 一道道水柱,裹挟着排山倒海之势,狠狠地撞击在齐姓修士的护体灵光上。 护体灵光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最终如同破碎的琉璃般,片片碎裂。 “啊!” 齐姓修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倒飞而出,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接下来,四只神兽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般袭来,毫无间隙,让齐姓修士疲于应付,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身上伤痕累累,鲜血淋漓,原本的嚣张气焰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绝望和疯狂。 “可恶!可恶!” 齐姓修士咬牙切齿,双目赤红。 以他的实力,破“四象阵”并非难事,可“煞妖王”和比岸如同附骨之蛆,一左一右,配合默契地发动攻击,让他根本无法集中精力破阵。 “该死的畜生,坏我好事!” 齐姓修士怒吼,心知自己陷入了绝境。 与其被困死于此,不如拼死一搏!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手中的三叉戟上。 精血融入三叉戟,戟身发出嗡嗡的震鸣,血光大盛。 “今日之仇,来日必报!” 齐姓修士面目狰狞可怖,疯狂地催动体内灵力,将所有力量灌注于三叉戟中,然后猛地掷向风子垣。 “不好!他要自爆本命法器!快退!” 风子垣脸色骤变,心中大骇,想也不想地大吼一声,同时身形暴退。 他知道宝器级别的法器自爆的威力有多么恐怖,足以毁天灭地! 几乎同时,“煞妖王”和比岸也感受到了这股毁灭性的气息,毫不犹豫地转身就逃。 “轰隆隆——” 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三叉戟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天空。 强大的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席卷而出,摧枯拉朽,将周围的一切夷为平地。 “四象阵”在这股毁灭性的力量面前,剧烈颤抖起来,随时都会崩塌。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圣兽的虚影发出痛苦的哀鸣,光芒逐渐黯淡,原本坚不可摧的阵法屏障也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 五彩的光芒如同破碎的琉璃般四处飞溅,发出刺耳的爆鸣声。 最终,“四象阵”还是无法承受这股强大的力量,轰然破碎,化作点点星光,如同萤火虫般飘散在空中,最终消失不见。 爆炸的余波还在肆虐,天地一片混沌。 如果不是“四象阵”的阻挡,这股滔天的爆炸能量足以将方圆百里夷为平地,“临江城”更是会在这场浩劫中化为灰烬,无数生灵将遭受灭顶之灾。 第336章神魂自戕 爆炸的余波逐渐平息,弥漫的尘埃缓缓落定,浮现出一个触目惊心的景象。 一个直径数十丈,深不见底的巨大深坑赫然出现在眼前,坑底一片焦黑,冒着袅袅青烟。 空气中满是刺鼻的硫黄味,仿佛置身于炼狱之中。 齐姓修士此时衣衫褴褛,浑身是血,气息微弱,摇摇欲坠。 他看着远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风子垣,嘴角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这小子,终于让我给杀了。可惜了我的‘墨龙戟’,不知道到哪里才能再找到这么趁手的一件兵器。”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上的剧痛,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风子垣身前。 只见风子垣蜷缩在地上,浑身焦黑,衣衫破碎,丹田处一个巨大的黑洞,深可见骨,死得不能再死了。 齐姓修士冷笑一声,弯腰捡起地上的“玄霜”。 “这把剑还不错。” 他随意挽了个剑花,感受着剑身上传来的森森寒意,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随后,目光瞟见了风子垣腰间的“储物囊”,弯腰想扯下来,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能够证明此人来历的东西。 一个能操控煞气的修士,他总觉得这小子邪门得很。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风子垣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精光爆射!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起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闪烁着火光的锋利匕首,狠狠地刺向齐姓修士的丹田! 齐姓修士大惊失色,他本能地挥出“玄霜”,锵的一声,一刀砍断了风子垣的手腕。 “呃……” 风子垣发出一声闷哼,匕首落地,断腕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触目惊心。 “小子,你以为我会没有防备吗?”齐姓修士又惊又怒,面目狰狞,厉声喝道。 手中的“玄霜”剑寒光闪烁,准备一剑解决风子垣的生命。 然而,就在这时,风子垣的身体突然开始扭曲,仿佛镜面碎裂般,化作一团白色的雾气,迅速膨胀开来。 在白雾之中,一只雪白的狐狸灵活地窜出,它身形轻盈,踩踏无声,回头看了一眼满脸惊愕的齐姓修士,眼中满是狡黠和戏谑。 随后,白狐狸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转瞬间化作一道白光,飞速逃窜。 齐姓修士怔在原地,却猛然发现手中的“玄霜”剑竟然变成了一根毫无用处的木棍。 他心下一沉,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不好!上当了。 就在这时,背后忽然袭来一阵刺骨的寒意,他本能地想要躲避,却已为时已晚。 “扑哧!”一声轻响,齐姓修士的头颅冲天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凄艳的血线。 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洒落在尘埃中。 正是“玄霜”剑,快如闪电般,悄无声息地将他的头颅斩了下来! 风子垣的身影缓缓出现在齐姓修士的无头尸体旁,手中赫然握着滴血的“玄霜”剑,面色冰冷,宛如索命的阎罗。 原来,在千钧一发之际,胐胐暗中调动“四象阵”中蕴含的磅礴水之力,形成一道肉眼不可见的无形屏障,将风子垣等人牢牢护在其中,替他们挡下了“墨龙戟”自爆所产生的恐怖能量。 滔天的爆炸波涛,携带着毁灭一切的威势,遇上这至柔至韧的水之力时,被硬生生地削减、抵消,化作漫天水雾,消散于无形。 与此同时,早已埋伏一旁的云瑶抓住这一瞬间,施展她的独门幻术,将天地化作她所设计的模样。 在这变幻莫测的幻境中,云瑶将自己的身形与气息完全化作了风子垣的模样。 同时,真正的风子垣则在幻阵的庇护下,身形隐匿,连自身的灵力波动也被屏蔽得滴水不漏,宛如人间蒸发一般。 这天衣无缝的配合,让齐姓修士被彻底蒙蔽。 最后,在前后夹击之下命丧当场。 风子垣眯眼注视着眼前的无头尸体,面色平静如水,看不出喜怒。 半晌后,转身欲离开。 然而,没走几步,便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动,他脚步一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几乎就在同时,一缕灰色的光芒夹杂着怨毒的气息,从尸体中猛地激射而出,如同离弦之箭,想要逃离此地。 “想跑?”风子垣冷哼一声,早有准备的他,怎会给对方逃脱的机会。 只见一只巨大的黑色利爪,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虚空中探出,一把将那团灰芒牢牢抓住。 风子垣微微转过头,只见“煞妖王”猩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手中瑟瑟发抖的猎物——正是齐姓修士的神魂! “我就知道,像你们这种四象境修士,神魂没那么容易被消灭。” 风子垣看着在“煞妖王”爪中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的神魂,淡淡道,“还好我多留了一个心眼,不然还真让你给跑了。” “别杀我!别杀我!”齐姓修士的神魂惊恐万状,发出凄厉无比的尖叫声。 风子垣冷冷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见过我的‘煞妖王’的人都得死,你,也不例外!” 说着,他给了“煞妖王”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将齐姓修士的神魂一口吞下。 “等等!” 齐姓修士突然大喊道,“你不是想知道我背后的组织叫什么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哦?让他说!”风子垣来了兴趣,阻止了“煞妖王”。 “你先保证我说了,你不会杀我!”齐姓修士颤声道。 “呵,”风子垣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那你怎么保证说的不是假话?又或者,你说了之后,想要趁机逃跑呢?” “我的‘储物囊’中有一对控魂符,”齐姓修士连忙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你将子符贴在我的魂魄上,主符拿在你手上。如果我不说实话,或者我说了之后想要逃跑,你都可以催动主符,我的魂魄就会被你控制,任凭摆布。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但是,等我说了之后,你必须放了我。否则,我宁可自爆神魂,也不会让你得逞!” 风子垣略一沉吟,似乎在权衡利弊。 “成交。” 说完,他用剑尖挑起了齐姓修士尸身腰间的“储物囊”,将其中的物品哗啦啦地全部倒了出来,各式各样的法宝、丹药、符箓散落一地,在阳光下闪烁着各色的光芒。 果然,在众多杂物中,他找到了那一对用特殊材料制成的“控魂符”。 此符入手微凉,符纸的材质特殊,既不像布,也不像纸,反而像某种生物的皮肤,光滑而富有弹性。 风子垣检查了半天,确认是“控魂符”无疑。 他将子符贴在齐姓修士的神魂上,而主符则被他紧紧地握在手中。 一切准备就绪,风子垣看着齐姓修士,静待着他的回答。 齐姓修士的神魂不安地飘浮在空中,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说道:“我背后的组织叫……” 然而,就在“叫”字即将说出口的瞬间,异变突生! 齐姓修士的神魂竟然裹挟着子符,化作一缕流光,想要强行逃离此地! 风子垣见状,脸色骤变,立刻催动手中的主符,一股精纯的灵力涌入其中,符文闪烁着耀眼的金光,试图控制住齐姓修士即将逃逸的神魂。 然而,就在此时,主符却突然自行燃烧起来,如同烧红的烙铁一般,烫得他手掌滋滋作响,一股皮肉烧焦的刺鼻气味弥漫开来。 “嘶!”风子垣倒吸一口凉气,他强忍着疼痛,厉声喝道: “别让他跑了。” 然而,当“煞妖王”再次伸出利爪,想要抓住齐姓修士的神魂时,那张子符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光芒闪烁不定。 “不好!他要自爆神魂!” 风子垣心中一惊,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轰!” 一声闷响,齐姓修士的神魂猛然炸裂开来,化作点点星光,如同萤火虫般,消散于无形。 “煞妖王”猝不及防,被爆炸的冲击波震退了几步,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眼中满是愤怒和不甘。 “该死,这个老狐狸,竟然在‘控魂符’上做了手脚!早知如此,就该让胐胐检查一下。” 风子垣低头看了看自己焦黑的手掌,又抬头看了看远处逐渐消散的烟尘,眼中满是懊恼之色。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散落一地的齐姓修士的遗物。 在众多杂物中,一件物品引起了他的注意,刚刚他就觉得这东西有些古怪,此刻看去,更觉得非同寻常。 那是一枚黑色令牌,正静静地躺在地上,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息。 风子垣弯腰拾起那枚黑色令牌,入手一片冰凉,触感光滑细腻,如同上好的羊脂玉,却又带着一丝金属的质感,沉甸甸的,显然非凡物。 风子垣将令牌举到眼前,仔细端详。 令牌正面雕刻着一朵盛开的芍药花,花瓣层层叠叠,脉络清晰可见,栩栩如生,精致的雕工令人叹为观止。 芍药花的花蕊部分,则镶嵌着一颗细小的红色宝石,如同鲜血般妖异。 令牌的背面,则刻着一些奇异的纹路,如同某种古老的文字或符号,弯弯曲曲,晦涩难懂,风子垣绞尽脑汁,却一个也不认识。 “芍药花……这究竟代表了什么?”风子垣眉头紧锁,目光紧紧地盯着令牌上的图案,百思不得其解。 第337章药花令牌 “算了,慢慢打听此物的来历吧!还是先回临江要紧!”风子垣低声自语道,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思索之色。 他小心翼翼地将令牌收好,然后环顾四周,仔细检查了一遍战场,确定没有遗漏什么重要的东西后,便走到昏迷的众人身旁。 他先将许灵儿轻轻抱起,放在早已等候在一旁的“龙蜓”宽阔的背上,然后在比岸的帮助下又将其他人一一安顿好。 做完这一切,风子垣这才纵身一跃,跳上“龙蜓”的背部,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低声说道:“走吧,老伙计。” “龙蜓”发出一声低鸣,巨大的翅膀缓缓扇动,带起一阵狂风,卷起漫天尘土。 它载着风子垣和众人,缓缓升空,越飞越高,渐渐消失在茫茫天空之中,只留下一个越来越小的黑点。 然而,就在风子垣离开后不久,原本平静的地面上,泥土一阵翻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片刻之后,一个模糊的虚影缓缓从泥土里钻了出来,正是齐姓修士的神魂。 此刻,他的神魂虚弱不堪,原本凝实的魂体如今变得透明而缥缈,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散。 原来,齐姓修士交给风子垣的根本就不是“控魂符”,而是一张与“控魂符”极为相似的“魂遁符”。 此符是他花费巨大代价,从一位符箓大师手中购得,是其最后的保命底牌。 此符的厉害之处,不仅在于它那足以乱真的伪装,即使是经验丰富的制符师都不一定能辨认出来,更在于它在关键时刻能够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保护施术者的神魂。 刚刚,在“魂遁符”自爆的瞬间,一层淡金色的光罩瞬间笼罩住他的神魂,将其保护了起来,并遁入地下,躲过了致命的爆炸。 齐姓修士看着风子垣消失的背影,眼中充满了刻骨铭心的怨毒和仇恨。 他嘴唇微微颤抖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风子垣,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回来找你报仇的!夺我肉身,毁我根基,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说完,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自己那已经残破不堪的尸身。 曾经强健的肉身如今支离破碎,血肉模糊,不禁悲从中来,数百年的苦修,一朝尽丧,如今只剩下这残破的神魂,苟延残喘。 但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疗伤,否则神魂将会彻底消散。 他强忍着神魂的剧痛,化作一道淡淡的青烟,朝着远方逃遁而去。 …… 夜幕悄然降临,天空中繁星点点,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风子垣穿过蜿蜒曲折的小径,来到骆道行的住处。 屋内透着微弱的灯光,伴随着风声,显得格外静谧。 他抬手,轻轻叩响了房门。 “进来吧。”骆道行的声音响起,透着几分疲惫。 风子垣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骆道行正躺在床上,脸色比前几天红润了些,但依旧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 “骆长老,感觉如何了?”风子垣走近几步,轻声问道,眼中满是关切。 “好多了,”骆道行闻言,稍稍坐起身来,靠在床头。 “今日来犯之人,我听灵儿说是一名四象境修士?没想到你竟有如此实力,连这样的修士都能击败,看来你的实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强。” 骆道行说着,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中透出几分复杂的情绪,有感慨,也有欣慰,更多的,却像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探究。 “骆长老客气了,我也只是侥幸而已,恰好找到那名修士的弱点,才能将他击败。” 风子垣谦虚地笑了笑,在床边的木凳上轻轻坐下,不着痕迹地将衣袖向下拉了拉,遮住手掌上狰狞的伤口。 他顿了顿,目光有些闪烁,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在犹豫着该如何开口。 看到风子垣这副吞吞吐吐的模样,骆道行疑惑地问道:“怎么?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尽管说出来,老夫若是能帮上忙,定然不会推辞。” 风子垣抬起头,迎上骆道行鼓励的目光,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但眉宇间依旧带着一丝犹豫和不安。 “其实,我今夜过来,的确是有事相询。” 说着,从怀中缓缓取出那枚黑色的芍药花令牌,神色间带着几分谨慎。 他小心翼翼地将令牌放在床边的小几上,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推到了骆道行面前。 “骆长老,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骆道行拿起令牌,借着昏黄的烛光仔细端详。 片刻,他脸色骤变,原本还算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沉默良久,目光呆滞地盯着手中的令牌,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连烛火都似乎摇曳得更加剧烈,投射出摇晃不定的阴影。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这……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是从今日被我击败之人的身上掉落的。” 风子垣如实回答,看到骆道行的反应,心中更加疑惑。 骆道行听完后,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风子垣,语气凝重得如同千钧之石:“此事非同小可,你万不可向外人提及,否则会有杀身之祸!” 风子垣闻言,心中一惊,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头顶,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连忙追问道:“骆长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令牌究竟代表着什么?为何会让你如此惊恐?” 骆道行皱着眉,他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似乎有什么东西卡在那里,让他难以启齿。 最终,他还是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你可曾听说过‘葬花会’?” “葬花会?那是什么?”风子垣摇了摇头,回道。 骆道行见风子垣一脸疑惑,抬手揉了揉眉心,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平复内心翻涌的情绪。 片刻之后,他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缓缓开口,仿佛是在诉说一个古老而禁忌的秘密, “葬花会——这是一个极其神秘的组织,知道他们的人寥寥无几,但在‘神武国’,这个名字却如同暗影般,潜伏在每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骆道行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起初,他们打着‘让纯洁远离污浊’的旗号,看似正义凛然,令人信服。这样的口号,无疑成为他们招揽门徒的有力武器,吸引了无数对纯净世界有所向往、对腐朽现象深恶痛绝的人主动投身其中。” 骆道行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葬花会’的野心渐渐显露。他们的触角悄然无声地伸向七大宗门。不知不觉中,许多自认为信仰纯净,向往正道的弟子,甚至是地位显赫的长老,都在暗中加入了他们。” 他稍作停顿,目光越发深沉,“‘葬花会’的最终目的无人知晓,然而,无论是暗中操控争端,还是制造混乱,所有这些见不得光的操作,所有的线索都隐隐指向他们……也许,这场席卷天下的战争,真正的始作俑者,正是‘葬花会’。他们就像潜伏在暗处的幽灵,操纵着一切,将无数生灵卷入这场无休止的杀戮之中。” 骆道行的话在房间里久久回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重而压抑的气息。 风子垣一时无语,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个组织最大的特点,”骆道行抬起令牌,在指尖轻轻转动,令牌上的芍药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就是以‘十二花神’为图腾,每个花神代表一个堂口,每个堂口都有一枚独特的令牌。芍药花,看样子拥有此令牌之人在‘葬花会’里的地位不低,至少是堂主级别的重要人物。” 风子垣闻言,心中不由一凛。 记忆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来,他想到了之前在“幽澜市坊”遇到的那些身上刺有梅花图案的修士,与这芍药花令牌不谋而合。 联想到骆道行刚才所说的话,一个令人震惊的结论呼之欲出:之前他苦苦追寻的那个贩卖人口的组织,极有可能就是“葬花会”! 这个想法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他心中所有的疑惑。 突然,风子垣想到了宋玄曾对他的警告——远离南宫若雪。 当时他只觉得宋玄的语气有些古怪,却并未放在心上。 如今想来,宋玄的警告似乎另有深意。 难道……难道南宫若雪也与“葬花会”有所关联?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接近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时间,无数的疑问涌上心头,让他感到一阵头痛欲裂。 这时,骆道行看着风子垣愁云密布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他将手中的黑色芍药花令牌轻轻放下,推到风子垣面前,语重心长地叹道:“子垣,你要知道,‘葬花会’的水,深得难以估量,稍有不慎,就会被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你的谨慎是对的,知道得越少,对你来说就越安全。把这个事忘记吧,就当它从未发生过。” 风子垣郑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逐渐恢复了坚毅的光芒。 第338章二十三天 随后的几天,敌方的攻势明显弱化,不再像之前那般疯狂而猛烈。 原因无他——下大雪了。 连日以来,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席卷着整个“临江城”。 厚厚的积雪覆盖了城墙、屋顶、街道,将原本喧嚣的城市装点成一片银装素裹的寂静世界,仿佛一座被冰雪尘封的王国。 天地间一片苍茫,唯有呼啸的北风裹挟着雪花,发出尖锐的呼号。 在这漫天飞雪的掩护下,敌军的行动也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除了偶尔派出一些小股部队进行试探性的骚扰,他们再也没有发动过任何大规模的进攻。 就连之前频繁出现的修士叫阵挑战也销声匿迹,城外一片死寂,只有风雪交加的呼啸声,更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这让原本紧绷着神经,枕戈待旦的守城将士们稍稍缓和了一点,城内的气氛也轻松了不少。 士兵们可以轮流到温暖的营帐中休息,补充体力,养精蓄锐,准备迎接下一轮的战斗。 “看来,雪停之前他们是不会有所行动了。” 温韬站在城墙上,身披着一件厚厚的裘衣,望着城外白茫茫的一片,轻松地笑道:“这大雪对我们来说,倒是一个不错的喘息之机。” “子华啊!话虽如此,但还是要保持警惕,”熊翰之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眼中依然带着一丝担忧, “平静的背后,或许隐藏着更大的阴谋。这场大雪,对他们来说,也同样是一个掩护,谁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从哪个方向发动突袭?” “熊将军说得对,”温韬收起笑容,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我已经派出了更多的斥候,加强了城外的巡逻,一旦发现敌军的异动,立刻回报。” …… 不知不觉,敌军兵至“临江城”下,已是第二十三天。 这日清晨,笼罩城池多日的大雪终于停歇,清晨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洁白的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将整个“临江城”装点得如同水晶宫殿般晶莹剔透。 突然,沉闷的战鼓声从城外传来,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敌方军队再次列队陈兵,黑色的旌旗猎猎作响,遮天蔽日,刀枪如林,寒光闪闪,一副准备发动总攻的架势。 “来了!” 城墙上的士兵们见状,立刻紧张起来,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严阵以待。 然而,经验老到的熊翰之和温韬,站在城楼上,望着城外黑压压的敌军,却敏锐地察觉到,敌方这次的布阵有些古怪。 前锋部队虽然声势浩大,呐喊声震天,可后方却显得有些空虚,兵力不足。 而且,士兵们的士气也不高,一个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脚步迟缓,呐喊声也显得有气无力,似乎是在虚张声势。 “子华,你看……”熊翰之指着城外敌军的阵型,沉声说道。 温韬顺着熊翰之手指的方向望去,眯起眼睛,仔细观察了片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们的阵型确实有些古怪,不像是要真正攻城的样子……” “传令下去,全军准备,立刻出城迎击!”熊翰之闻言,毫不犹豫地下令,眼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将军!”温韬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主动出城迎击,是不是有点冒险?万一这是敌人的陷阱……” 熊翰之闻言,哈哈大笑,拍了拍温韬的肩膀,语气轻松地说道:“子华啊!你想太多了!你看这鬼天气,谁还有心思打仗?我看啊,他们是想着赶紧回家过年呢!”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说了,我们已经坚守了这么久,援军也快到了,现在正是我们反击的最佳时机!只要我们趁着敌军主力不在,狠狠地打击他们,就能彻底瓦解他们的士气,说不定还能直接结束这场战争呢!” 温韬看着熊翰之自信满满的样子,心中虽然还是有些担忧,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单膝跪地,大声禀报道:“报告将军!敌军主力正朝着“文渊城”方向撤离!” 熊翰之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他用力地拍了拍温韬的肩膀,“我说什么来着!这群家伙今日攻城不过是虚张声势,掩护主力撤退的幌子罢了!” 温韬拱了拱手,脸上露出一丝敬佩之色,语气诚恳地说道:“将军料事如神,末将佩服!看来,我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了。” 话音未落,另一名传令兵也飞马赶至,浑身裹挟着风雪的寒气,语速急促地禀报道:“报——将军!我方援军于‘瀚江’大捷,击溃敌军主力,最多明日便可抵达‘临江城’!” 熊翰之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大定,他知道,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向他们倾斜。 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好!太好了!传令下去,全军准备,出城迎敌!这一次,我们要将敌军彻底击溃!” 正午时分,冬日惨白的阳光照耀着被鲜血染红的战场。 经过半天的鏖战,原本气势汹汹的敌军此刻已如退潮般仓皇撤离,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只留下满地尸体、散落的旌旗和破碎的战车。 熊翰之身披厚重的战甲,巍然屹立于城楼之上,目光锐利地注视着远去的敌军,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他一手扶着冰冷的城垛,一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一股久经沙场的威严之气油然而生,令人不敢直视。 “温韬听令!本将命你领精兵一千,即刻出发,追击敌军!” 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在寒风中传出很远,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末将领命!”温韬立刻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记住,”熊翰之语气沉稳而坚定,“此去不必与敌军正面交锋,只需远远地吊住他们的尾巴,不断地骚扰,拖延他们的速度即可。等我方援军一到,便可将敌人一网打尽!” “是!”温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转身大步流星而去,迅速点齐兵马,骑上战马,朝着敌军撤退的方向追击而去。 与此同时,风子垣站在城墙上,望着满目疮痍的“临江城”,心中感慨万千。 连日的战争,让这座原本繁华的城市变得残破不堪,处处断壁残垣,焦土遍地。 城中百姓拖家带口,步履蹒跚地走在街道上,脸上写满了疲惫、悲伤和茫然。 不远处,士兵们正在清理废墟,他们神情麻木,动作机械,像是一具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他的目光眺望在城外狼藉的战场上,那里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战争,永远都是残酷的,它不仅摧毁了家园,也摧毁了人们心中的希望。 …… “神武国”境内,一座巍峨的雪山之巅,终年被冰雪覆盖,寒风呼啸,一片肃杀。 峰顶一座古老的大殿,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庄严神秘。 殿内光线昏暗,唯有几盏长明灯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殿中央盘膝而坐的中年修士。 此人身着玄色长袍,面色沉静如水,周身萦绕着一股浩瀚磅礴的气息,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令人不敢逼视。 突然,他紧闭的双眸霍然睁开,两道凌厉的精光如闪电般一闪而逝。 几乎与此同时,一名弟子匆匆走进大殿,躬身行礼,声音略带颤抖:“启禀师尊,齐宣堂主……回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中年修士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一丝不悦。 “回师尊……”弟子顿了顿,额头渗出一丝冷汗,“齐堂主……从‘临江城’回来时,肉身已毁,仅剩神魂遁回……” “什么!”中年修士的语气骤然变得凌厉,一股强大的威压瞬间笼罩整个大殿,令人几欲窒息,“他人现在何处?” 弟子连忙拍了拍手,另一名弟子捧着一个黑色的钵,小心翼翼地走入大殿,恭声道:“回禀师尊,齐堂主的神魂目前寄养在这‘聚魂钵’之中。” “让他出来。”中年修士沉声说道。 弟子依言将聚魂钵置于殿中央,口中念念有词,钵上的符文顿时亮起,齐宣的魂魄缓缓从钵中飘出,渐渐凝实,显现出人形。 他面容苍白,神情萎靡,见到中年修士后,勉强拱手道:“天尊,我……哎……” “说吧,究竟发生了何事?”中年修士语气依旧冰冷,仿佛要洞穿齐宣的内心。 齐宣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在“临江城”与风子垣斗法,最终肉身被毁的经过详细地讲述了一遍,语气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恨。 “可以操控煞气……有点意思。”中年修士听完后,低声喃喃自语。 他看向齐宣,语气稍缓:“齐堂主,你无需自责,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会为你寻找合适的肉身,这段时间你就先在‘聚魂钵’中休养生息吧。” “谢天尊!”齐宣闻言,心中稍感安慰,躬身行礼后,化作一缕荧光,重新回到了“聚魂钵”之中。 两名弟子也躬身退下,大殿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中年修士沉吟片刻,右手食指轻轻一弹,一名弟子从侧殿走出,恭敬地问道:“师尊有何吩咐?” “去,派人调查一下这个叫作风子垣的‘星辰道’修士,我要知道他的一切信息,越详细越好。”中年修士吩咐道。 “是!”弟子领命而去。 “风子垣,煞气之体……有点意思。” 中年修士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随后闭上双目,再次进入修炼状态。 风雪呼啸,大殿内陷入一片寂静。 第339章一战封神 次日,在所有人翘首以盼的目光中,援军终于抵达了! 一支队伍浩浩荡荡地出现在地平线上,朝着“临江城”奔涌而来。 湛蓝的天空中,仙鹤的鸣叫声响彻云霄。 只见一位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者,骑着一头威风凛凛的白色仙鹤,鹤羽飘飘,宛若仙人下凡。 这位老者,正是翠竹峰副峰主黎岳,一位德高望重,实力深不可测的高手。 在他身后,跟着上百名翠竹峰的精锐修士,他们身着统一的翡翠色道袍,个个精神抖擞,斗志昂扬,手中握着各式各样的法器,散发着强大的灵力波动。 这些修士有的脚踏飞剑,剑光流转,有的骑乘着形态各异的珍禽异兽,嘶鸣阵阵,如同一片祥云,从天而降,缓缓落在城门前。 一时间,灵光闪烁,映照得整座城池都仿佛焕然一新。 骆道行、熊翰之、温韬等人早已率领众将士在城门口恭候,此刻见援军抵达,皆是精神一振,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黎峰主,您终于来了!一路辛苦了!”骆道行急忙迎上前去,躬身说道。 黎岳翻身下鹤,虚扶起骆道行,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说道: “骆长老,这些日子,你们为了守护‘临江城’,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我代表宗门,向你们表示最崇高的敬意!” 他说着,亲切地拍了拍骆道行的肩膀,语气温和而真诚。 骆道行闻言,心中一暖,连忙回道:“黎峰主谬赞了!保卫家园,是我辈修士的职责所在!只是……唉……” 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自责,目光扫过城中处处断壁残垣,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都怪我实力不济,让‘临江城’遭受了如此巨大的损失……” “骆长老不必自责,”黎岳安慰道,“尔等坚守临江二十三日不失,其精神可嘉,实乃我辈之楷模。” 接着,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丝赞赏, “连日来的鏖战,想必各位都已疲惫不堪。如今我等既已赶到,接下来,城防之事便交由我们接手,各位可安心调息,好好休养一番。” 众人闻言,心中感激不已,齐齐向黎岳深深地行了一礼,正欲退下。 “等等,”就在这时,黎岳突然开口问道,“哪位是风子垣?” 听到自己的名字,风子垣连忙停下脚步,转身走到黎岳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弟子风子垣,拜见黎峰主。” 黎岳上下打量着风子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眼前的年轻人,虽然衣着朴素,样貌怪异,但是气宇轩昂,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让人印象深刻。 骆道行见状,急忙在一旁解释道:“黎峰主,这次‘临江城’能够保全,多亏了子垣啊!若不是他力挽狂澜,恐怕‘临江城’早已沦陷敌手了!” 黎岳闻言,眼中赞赏之色更浓:“我们都听说了,”他再次看向风子垣,语气中带着一丝欣慰,“你这次为宗门立了大功,当重重有赏!” 风子垣连忙谦逊地拱手道:“弟子不敢居功,守护‘临江城’,是所有守城将士共同努力的结果,弟子只是尽了一份绵薄之力而已。” “好!很好!”黎岳抚掌大笑,显然对风子垣的回答十分满意,“年轻人,不骄不躁,前途无量!” 随即语气一转,“好了,你且先回去休息吧,我这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待我处理完城中事务,再寻时间与你详谈。” 风子垣再次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去。 …… 神武国,某处隐秘的大殿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下三旗长老会此刻正在进行。 一众长老围坐在一张巨大的圆桌旁,高谈阔论,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激动的神采,仿佛在庆祝一场盛大的胜利。 “这次临江保卫战,真是出乎意料啊!谁能想到,小小‘临江城’,竟然能抵挡住上三旗数十万大军的进攻,还重创了对面多位重元境修士,真是不可思议!” 一位身材魁梧,身着玄熏长袍,面容冷峻的长老感慨地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浑厚,在大殿内回荡。 “是啊,尤其是那名叫风子垣的年轻人,竟然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扭转乾坤,此等天纵之才,真是后生可畏!” 另一位长老抚着雪白的胡须,赞叹道,眼中闪烁着欣赏的光芒。 他转头对一位样貌出众,装扮精致的中年女修说道, “弦音长老,你们玉清峰真是人才辈出啊!这风子垣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实力和胆识,将来必成大器!” 这位中年女修,正是玉清峰长老弦音,也就是南宫若雪的传功长老。 她虽已年过中年,但是风韵犹存,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股成熟的魅力,依稀可见年轻时的倾城之色。 只是此刻她面如寒霜,不苟言笑,周身散发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弦音听到对方的夸赞,心中却是一头雾水。 她绞尽脑汁回想,也想不起玉清峰何时出了这样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弟子,只能不动声色地谦虚道:“吴长老过誉了,此子尚须磨砺,日后还望诸位长老多多指教。” 此时,南宫若雪正静静地站在弦音身后,听着长老们对风子垣的赞誉,心中既是惊讶又是欣喜,还有一丝小小的得意。 她没想到,当初那个在她看来有些奇怪,甚至有些木讷的少年,如今竟然变得如此出色,甚至得到了这么多位高权重的长老的认可。 “他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南宫若雪心中暗道,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微笑,仿佛看到了风子垣在战场上英勇奋战,浴血搏杀的身影,听到了他震慑敌胆的怒吼,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强大的自信和魅力。 弦音并没有察觉到南宫若雪的情绪波动,她不动声色地侧过头,压低声音问道:“雪儿,这风子垣,真是咱们玉清峰的弟子?” 南宫若雪忙收回心绪,眼珠一转,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是啊,师父。” 然后,她便将风子垣的事迹,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向弦音讲述了一遍。 弦音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偶尔会微微皱一下眉头。 等南宫若雪讲完,弦音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问道:“哦……原来就是他陪你去的‘幻兽山’?我记得当时你回来后,还特意跟我提起过,说此子天赋异禀,修行速度远超常人。” “是的,师父,弟子没有骗您吧,风师弟他真的很厉害的!”南宫若雪连忙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和自豪。 弦音听完,脸色一沉,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雪儿,为师之前就提醒过你,修仙界人心险恶,像风子垣这种来历不明的人,你还是少跟他来往比较好,免得惹火上身,听到了吗?” 南宫若雪嘟了嘟嘴,有些不情愿地说道:“可是师父,风师弟他不是坏人……” “雪儿,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弦音语重心长地说道,“人心隔肚皮,有些事情,不是你能轻易看透的。更何况,你身份特殊,更要小心谨慎,以免被人利用,知道吗?” “弟子知道了!”南宫若雪虽然心中有些不服气,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那位留着雪白长须的吴姓长老清了清嗓子,提出了一个新的议题:“诸位,关于接下来的‘玉霄峰’特别行动,是否要调风子垣的小队参加?我以为,他们的实战经验,对这次行动会有极大的帮助。”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一阵热烈的讨论。 “玉霄峰地势险峻,环境复杂,更有诸多妖兽盘踞。派初元境修士前去,怕难以胜任,会有性命之忧。”一位长老提出了质疑,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担忧。 “此言差矣,”吴姓长老立刻反驳道,“风子垣等人这次在‘临江城’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足以证明他们的实力和潜力非同一般。更何况,这次行动需要的并非一味追求修为高低,而是随机应变的能力和丰富的实战经验。” “不错,”另一位长老点头表示赞同,“风子垣的阵法造诣更是让人惊叹,在‘玉霄峰’那种复杂的环境中,一个高明的阵法大师,往往能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 最终,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更多的长老同意让风子垣等人参与这次“玉霄峰”的特别任务。 这时,一位头发花白,仙风道骨的老者缓缓开口说道:“诸位,你们是不是差点忘了,按照惯例,这次临江保卫战的修士代表需要进京面圣,接受凡人皇帝的嘉奖。” “那就等他们面圣之后再去吧,”吴姓长老捋了捋胡须,最终拍板决定,“反正此次‘玉霄峰’行动还需一段时间准备,不急于一时。” 第340章重返嘉南 临江城,风雪初霁,阳光洒在城墙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风子垣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的名字和事迹,如今正以惊人的速度在下三旗的长老中间疯传,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甚至引起了一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的关注…… 而此时的他,对这一切却浑然不知,正忙着整理行囊,准备动身前往“嘉南县”,看望他心中一直牵挂着的黄老夫妇。 “子垣哥,你真的不需要我们陪你去吗?”陆小鱼站在一旁,眉宇间带着一丝担忧,“嘉南县现在可是上三旗的地盘,万一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是啊,风师弟,”许灵儿也在一旁劝说道,“让我们陪你去吧!多个人多个照应,也好有个帮手。” “还有我,风兄,”广禄拍着胸脯,豪迈地说道,“我广禄随时听你调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各位的好意我心领了,”风子垣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着众人,微笑着说道,“这次去嘉南,只是我的私事,人多了反而不方便。有二虎和金师弟陪我,足够了。” “可是……” 陆小鱼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风子垣打断了。 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小鱼,我不会有事的。再说,骆长老还在养伤,‘临江城’也需要人手,你们跟我去不合适。” “风师弟,你昨天去找黎峰主辞行,他没有为难你吧?”许灵儿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 “没有,”风子垣笑着摇了摇头,“昨晚我特意陪黎峰主喝了几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他解释清楚了。他很理解我的诉求,也很痛快地答应了我的请求。” “那就好。”许灵儿这才放下心来。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风子垣看了看天色,转头对着王二虎喊道:“二虎,准备好了吗?该走了!” “来了,大哥!”王二虎扛着一个大包袱,兴冲冲地从屋里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依依不舍的孟云儿。 “风大哥,此去路途遥远,二虎就拜托你了。”孟云儿走到风子垣面前,红着眼眶,哽咽着说道。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娘子,说什么呢!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王二虎有些不好意思地白了孟云儿一眼。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厉害,”孟云儿嗔怪地看了王二虎一眼,“这一路上,你要听风大哥的话,照顾好自己,别总是毛手毛脚的,遇事多动动脑子……” “二虎,要不你再考虑一下?留下来陪弟妹?”风子垣看着两人,笑着问道,心知孟云儿对丈夫的依恋。 “大哥,别说了,”王二虎连忙摆手,“是我自己要跟你去嘉南的。我也想见见黄老爹他们。” 孟云儿闻言,伸手轻轻抚摸着王二虎粗糙的脸庞,哽咽着说道:“没事,他想去就让他去吧!我只是……只是发现年纪越大,就越舍不得他离开我……” 风子垣看着眼前这情深的一幕,心中也有些触动,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他轻咳一声,忙转移话题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动身了。” 然后,对着众人拱了拱手,语气真诚地说道:“各位,保重!等我从嘉南回来,我们再聚!” “风兄,一路顺风!”广禄拱手回道。 “子垣哥,风师弟,保重!”陆小鱼和许灵儿也异口同声地说道。 风子垣、王二虎和金辰子三人辞别了众人,转身离开了“临江城”,朝着“嘉南县”的方向走去。 三人身后,是送行的人依依不舍的目光。 孟云儿望着王二虎渐渐远去的背影,默默地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他们一路平安,早日归来。 冬日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渐渐消失在远方。 …… 冬日萧瑟,寒风凛冽,路旁的树木早已凋零,光秃秃的枝干在风中瑟瑟摇曳,发出阵阵呜咽之声。 路面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冬日里显得格外清晰。 路过“潞陵城”时,风子垣望着眼前这片满目疮痍的景象,心中五味杂陈。 曾经繁华热闹的古城,如今却是一片萧瑟,断壁残垣,瓦砾遍地。 厚厚的积雪覆盖着一切,将这座城市掩埋在一片冰冷的白色之下。 战争的残酷,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风子垣心头一沉,想起了在“等风楼”遇到的琴音——那个风姿绰约,琴艺精湛的女子。 他心中一动,决定进城去看看,或许能打听到她的一些消息。 三人向守城的士兵出示了修士专用的“过所”,顺利进城。 然而,当他来到“等风楼”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曾经漂亮的二层小楼,如今已成一片瓦砾场。 坍塌的梁柱杂乱地堆叠着,裸露的木头茬子被熏得焦黑,散发着一股刺鼻的焦油味。 柱础上的雕花,如今只剩下模糊不清的轮廓,依稀能辨认出曾经栩栩如生的花鸟虫鱼。 破碎的青瓦和烧焦的木梁散落一处,踩在上面,发出令人不适的咯吱声。 风子垣站在这废墟之中,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时,王二虎和金辰子四处打听了一圈,神色凝重地走了过来。 王二虎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吸着鼻子说道:“大哥,我问遍了周围的居民,连街角摆摊算命的老瞎子都问了,愣是没人知道琴音姑娘的下落。”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沉重,“他们说……战争开始前,她就悄悄离开了‘潞陵城’,没跟任何人说去哪儿。” 风子垣叹了口气:“哎!她一个弱女子,能去哪里呢?现在兵荒马乱的……” 王二虎见状,忙安慰道:“大哥,你也别太担心。说不定,她是去投奔远房亲戚了。怎么也比待在这‘潞陵城’里,担惊受怕,提心吊胆要好。如今她走了,或许还能寻得一线生机。” 风子垣闻言,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点点头:“算了,不想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无奈之下,风子垣只好暂时放下此事,心中带着一丝牵挂,朝着“嘉南县”的方向赶去。 他暗暗祈祷,希望琴音能够平安无事,成功躲过这场战乱。 离开“潞陵城”后,风子垣一行三人继续向北而行。 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越来越让人心惊。 举目四望,官道两旁,原本肥沃的田地如今已变得荒芜,寸草不生。 村庄残破不堪,房屋被焚毁,只剩下焦黑的木梁和墙壁,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路边随处可见新立的坟茔,一座座,一堆堆,触目惊心。 有些甚至连墓碑都未立,只是草草堆了个土堆,插上一根简陋的木棍,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凄凉至极。 “唉,这世道……”王二虎忍不住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凉,“好好的家园,就这样被毁了。” “是啊,这该死的战争,何时才能结束?”金辰子也跟着感慨道,眼神中充满了迷茫。 风子垣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策马前行,他紧抿着嘴唇,目光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 数日后,风子垣一行三人终于踏入了上三旗的势力范围。 嘉南县虽然被敌军占领了许久,但因其地处偏远,深藏于崇山峻岭之中,如同世外桃源一般,故而交战双方都不甚重视,鲜有战火波及,驻守的兵力也寥寥无几。 这倒是给三人提供了绝佳的潜入机会。 他们刻意远离官道,选择崎岖难行、人迹罕至的羊肠小道,在茂密的丛林和险峻的山峰之间穿梭,轻松地避开了敌军的耳目。 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们乔装打扮成普通的山野村夫,风餐露宿,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尽量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以免暴露行踪,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一日,风雪交加,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鹅毛大雪,天地间白茫茫一片,能见度极低。 风子垣、金辰子和王二虎艰难地跋涉在齐膝深的积雪中,每一步都异常沉重。 雪花无情地拍打在脸上、身上,融化成水,又结成一层薄冰,让他们感到寒冷至极。 呼出的热气,也瞬间变成了白色的雾气,在空中飘散。 饥肠辘辘的三人,早已疲惫不堪,可为了尽快赶到“嘉南县”,他们只能咬牙坚持着,相互扶持,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风雪非但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大,天地间一片混沌。 就在三人筋疲力尽,几乎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在茫茫风雪中,隐约看到了一丝微弱的灯光。 “大哥,你看!那边……那边好像有人家!”王二虎冻得牙齿打颤,一张嘴,就被凛冽的寒风灌满了冰雪,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风子垣眯起眼睛,顺着王二虎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那灯光忽明忽暗,如萤火虫般,在漆黑的夜幕中闪烁着。 “走!去看看!”风子垣精神一振。 在这冰天雪地之中,能找到一处栖身之所,无疑是雪中送炭。 他们朝着灯光的方向艰难地走去,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一处破败的小院前。 院内,几间土屋错落有致地排列着,房子低矮简陋,用石头和泥土垒成,墙体斑驳,屋顶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仿佛随时都会坍塌。 在风雪的掩映下,显得格外孤寂和凄凉。 王二虎踉跄着上前,轻轻叩响了主屋的房门,发出几声沉闷的“咚咚”声。 片刻之后,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老汉探出头来,浑浊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风子垣三人,眼中带着一丝惶恐和不安。 “老人家,打扰了,”王二虎连忙拱手说道,语气恭敬,“我们是过路的,天寒地冻,迷失了方向,想向您打听一下去‘嘉南县’的路。” 老汉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地打开了房门,说道:“进来说话吧。” 第341章风雪之夜 三人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走进屋内,一股夹杂着霉味和柴火味的热气扑面而来,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鲜明对比。 房子里虽然简陋,四面透风,但也算门窗俱全,勉强可以抵御外面的风雪。 只是窗户纸多有破损,用破布和稻草胡乱糊住,寒风依然从缝隙中呼啸而入,发出尖锐的“呜呜”声,像极了野兽的低鸣。 屋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盏豆大的油灯在寒风中摇曳,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屋内简陋的陈设:一张缺了腿的木桌,几条歪歪斜斜的木凳,以及一张铺着薄薄稻草的土炕。 炕上,一名老妇和一名年轻男子正裹着破旧的棉被瑟瑟发抖。 他们身形消瘦,脸色蜡黄,嘴唇发紫,眼神空洞,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饱受饥寒之苦。 二人看向风子垣几人,眼中都闪过一丝警惕。 老汉费力地将半掩的木门关紧,用一根粗壮的木棍抵住,这才转过身来,对风子垣三人说道:“几位贵客,老朽张生,这是内人吴氏,犬子张五郎。” “在下风子垣,这二位是金辰子和王二虎。”风子垣拱了拱手,语气温和有礼。 金辰子和王二虎也跟着拱手行礼。 张老汉的脸上满是愁苦之色,他叹了口气,说道:“几位可是要去“嘉南县”?这冰天雪地的,山路崎岖难行,万一遇到雪崩或是撞上觅食的野兽,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啊!老朽建议几位还是别去了,等来年开春,天气暖和了再去也不迟啊!” “我们有要紧的事情必须去一趟嘉南,还请老丈指点迷津。” 风子垣说道,语气诚恳,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唉……” 张老汉指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说道,“你们看到那座山了吗?翻过它,再走个一两日,就能到“嘉南县”了。不过,雪这么大,我建议你们还是不要走夜路,太危险了。” 他顿了顿,看了缩在炕角的儿子一眼,然后转过头对风子垣说道:“诸位若是不嫌弃这陋室简陋,就在这里对付一宿吧,等雪停了再上路也不迟。” “那就多谢老丈了。”风子垣拱手道谢。 这时,吴老妇颤巍巍地从炕上爬起来,裹紧身上破旧的棉被,怯生生地走到风子垣面前,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几位公子,你们……你们有没有吃的?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她眼巴巴地望着风子垣等人,干瘪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让人听得心酸。 “二虎,拿出一些粟米、蒸饼和肉脯,让老人家给咱们煮了,我们也好几天没吃顿热乎的了。” 风子垣转头对王二虎吩咐道。 “好嘞!” 王二虎爽快地答应一声,连忙打开包袱,将一些粟米、蒸饼和几块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肉脯递给吴老妇。 吴老妇看到这些食物,原本黯淡无神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她双手颤抖着接过食物,激动得嘴唇哆嗦,连声道谢:“谢谢,谢谢几位好心人!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将食物抱在怀里,转身快步走进了简陋的厨房,开始生火烧水做饭。 就在这时,风子垣感到背后有一道灼热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他不经意回头,发现蜷缩在炕角,用破被子裹着身子的张五郎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贪婪,一丝渴望,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阴冷。 风子垣心中疑惑,这种眼神他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 夜深了,屋外风雪依旧肆虐,寒风像个发了狂的野兽,不停地撞击着破旧的窗户,发出阵阵凄厉的叫声。 雪花像柳絮般飘落,在昏黄的灯光下飞舞,给这寒冷的冬夜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风子垣三人挤在张老汉收拾出来的院子里一间小小的厢房内,里面只有一张破旧的木床,床板咯吱作响,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三个人只能勉强挤在一起,相互取暖。 王二虎早已疲惫不堪,此时正蜷缩在床角,鼾声如雷。 金辰子虽然也有些困倦,但依然强打着精神,盘膝坐在床上,默默运功调息。 风子垣却毫无睡意,他睁着眼睛,静静地听着窗外风雪的呼啸声。 突然,他猛地坐了起来,走到那扇漏风的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向外望去。 窗外一片漆黑,只有主屋内发出的灯光,正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风师兄,怎么了?”金辰子睁开眼睛,低声问道。 “嘘!”风子垣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转过头,再次看向窗外,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 过了一会儿,一个白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从半开的窗子外钻了进来,像一片雪花般轻盈。 那是云瑶化成的白狐,它灵巧地走到风子垣身边,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腿,然后趴在他的耳边,低声耳语了一番。 风子垣听着,脸色微微一变,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他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金辰子说:“把二虎叫醒,该干活了。” 语气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另一边,张老汉一家围坐在缺了腿的木桌旁,对面还有三名正值壮年的男子,他们个个面黄肌瘦,眼窝深陷,颧骨高耸,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 几人身上穿着破旧的衣衫,上面满是补丁,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里面的棉絮,在灯光下更显破败。 昏暗的油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在破旧的桌子上投下摇曳的影子,照得几人的脸忽明忽暗,显得格外阴森。 为首的一个脸上长着颗大黑痦子的汉子,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哈出一口白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二叔,你确定他们身上真有吃的?这大雪天的,兄弟们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再找不到吃的,怕是要活活饿死在这鬼地方了。” 张老汉点了点头,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我亲眼所见,错不了。他们出手阔绰得很,给了我们不少吃的,还有白面蒸饼和上好的肉脯呢!” 他说着,还咂吧了一下嘴,似乎还在回味肉脯的鲜美滋味。 一旁的张五郎也跟着附和道:“三哥,我亲眼看着他们打开包袱的,里面全是上好的吃食,另两个包袱也鼓鼓囊囊的,估计好东西也少不了,说不定还有金银珠宝呢!”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包袱的大小,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张老汉点点头,附和道:“看他们的穿着打扮,肯定不是一般人,身上少不了值钱的玩意儿。说不定,是什么走南闯北的行脚商人。” 痦子男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那还等什么?今晚就动手吧!老子早就等不及了!” 旁边的瘦高汉子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是啊,兄弟几个早就饿得两眼发昏了,今晚就干他一票,也好过个肥年!” “老六,别冲动!” 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瘦小男子突然开口说道,他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一只眼睛已经瞎了,空洞的眼窝里藏着一丝阴狠,显得格外凶狠。 “他们三个人,咱们只有四个,硬拼的话,恐怕会吃亏……” 他顿了顿,又道:“我看,还是等他们睡熟了再动手,这样比较保险。” “四哥,你就是胆小,”瘦高汉子老六有些不耐烦地反驳道,“咱们手里有家伙事儿,还怕他们三个手无寸铁的?再说,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干了,我们哪次失手过。” 张五郎这时开口了,语气强硬:“我事先说好,这三个人是我们家先发现的。分人头的时候,我们家要两个,只能给你们留一个。” 老六一听就不乐意了,眼睛瞪得像铜铃,“我们可是三个人,一个人哪够吃?至少得一个半人!再说了,要不是我们哥仨儿,就凭你这个病秧子,能抓住他们?” “我不管,上次那一家人,你们把那女的和小娃娃拿去吃了,给我们家留了个皮糙肉厚的大老爷们,啃得我牙都疼。这次说什么我也要两个。”张五郎梗着脖子,寸步不让。 “二叔,你说句话呗。”老六转头看向张老汉,语气里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张老汉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一脸凶相的老六,又看了看自己瘦弱的儿子,最终还是妥协了,“五郎,听你三哥的,一人一半。都是自家兄弟,计较那么多作甚。” “爹!”张五郎一听就不干了,“凭什么啊?这三个人可是我们先发现的!他们一来就摘桃子,哪有这样的道理!” “你小子懂什么!”张老汉瞪了儿子一眼,“来日方长,先把这三个肥羊宰了再说!都是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干什么!” “就是,老五,你爹说得对。”痦子男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跟着附和道,“肥羊宰了,有的是肉,大不了我到时候再多分你一条肥嫩的后腿,保管你吃个够。” 他一边说,一边不怀好意地盯着张五郎,眼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张五郎闻言,这才不再吭声,但眼中依然闪烁着不甘和怨恨的光芒。 第342章易子相食 深夜,狂风呼啸,发出阵阵凄厉的呜咽声,像极了鬼哭狼嚎。 老妇吴氏端着一盆热水,踏着厚厚的积雪,一脚深一脚浅地来到风子垣三人住的厢房。 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牙齿咯咯作响,呼出的热气在空中瞬间凝结成白雾,然后又迅速消散在凛冽的寒风中。 走到屋门口,她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将热水盆放在地上,然后用冻得僵硬的手轻轻地叩响了房门,一下,两下,三下…… “谁啊?”屋里传来王二虎迷迷糊糊的声音,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醒了。 “几位公子,已经睡下了吧?”吴氏压低声音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和讨好。 “没呢!阿婆,我们刚躺下。”风子垣的声音传了出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哦,我特意烧了一些热水,看你们需不需要。”吴氏说道,语气殷勤。 “太好了,我们正需要些热水暖暖身子,这天冷得紧,冻得人睡不着。”风子垣命令道:“二虎,你去接一下水。” “好的,大哥!” 屋里的王二虎回应着,紧接着便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趁着他穿衣的工夫,风子垣再次开口, “阿婆,我刚脱了衣服准备睡觉,就不起来迎接您了。” “哪里,公子折煞老身了。”吴氏连忙回道,语气更加谦卑。 然后,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黑暗处,只见她儿子张五郎和那三名“远房亲戚”正埋伏在那里,手里紧紧地握着明晃晃的朴刀,一个个屏气凝神,仿佛一群即将出动的猎豹,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听到风子垣说自己没穿衣服,张五郎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心中暗道:这下你们插翅难飞了! 不一会儿,伴随着“吱呀”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厢房的木门缓缓打开,一股夹杂着暖意的空气从屋内涌出,与屋外冰冷的空气交汇,形成一团团白色的雾气。 王二虎一边搓着手,一边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阿婆……水……” 话还没说完,刀光一闪,凌厉的寒光划破夜空,伴随着一声闷哼,王二虎瞬间身首异处。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尸体直挺挺地栽倒在地,脖颈处汩汩冒着鲜血,至死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冲!” 痦子男甩甩刀上的血,一声怒吼,像一头狂暴的野兽,率先冲进了房间。 其他人紧随其后,一个个面目狰狞,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他们高举手中的朴刀,朝着床上隆起的被子一顿乱砍,刀刀致命,毫不留情。 锋利的刀锋划破厚实的棉被,发出“嘶啦嘶啦”的刺耳声响,棉絮飞舞,如同飘落的雪花。 “等等!” 独眼老四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他猛地一把拉住还在疯狂挥刀的老六,语气中带着一丝惊疑, “砍了半天,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就算是一头猪,被砍了这么多刀,也该发出几声惨叫吧?” 其他几人也停下了动作,一个个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充满了疑惑。 老六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 然而,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却是空空如也的床铺,只有几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躺在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体温。 “人呢?”痦子男惊恐地喊道,声音都有些变了调,“他们……他们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几人面面相觑,惊恐万状,慌乱地四处张望,试图找到风子垣三人的踪迹,却一无所获。 寒意从四人脚底升起,直蹿头顶,后背的冷汗浸湿了衣衫。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喂,我们在这儿呢!” 几人猛地回头,只见风子垣、金辰子和王二虎三人正站在门口,神色冷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仿佛在看一群跳梁小丑。 “你……你们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张五郎率先反应过来,颤声问道。 “我们仨儿一直就没在屋里。” 风子垣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嘲弄,“诸葛面前耍心眼子,真是愚蠢至极!” 原来,风子垣在与张老汉一家接触的过程中,从张五郎那看似木讷的眼神深处,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那是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冰冷、麻木、嗜血,充满了贪婪和恶意。 风子垣对此并不陌生,只有吃过人的人,才会拥有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 在上一世,他曾亲历过一场残酷的战争,亲眼目睹了无数惨绝人寰的景象,见识过被围困的城池中,为了生存而被迫人吃人的骇人惨剧。 那些为了活下去,而不得不吞下人肉的百姓,他们的眼神中,都曾流露出过这样一种令人胆寒的凶恶。 因此,当他与张五郎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立刻就从对方的眼神中,看穿了其伪善的表象。 为了保险起见,他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暗中提高了警惕,并让云瑶在半夜悄悄溜出去打探消息。 果然,云瑶偷听到了张老汉一家和那三个“远房亲戚”的密谋对话,彻底识破了几人的诡计。 这时,王二虎从风子垣身后猛地窜了出来,怒喝道:“王八蛋!忘恩负义的东西!敢打老子的主意,真是活腻歪了!也不出去打听打听,你虎爷是什么人!” 他撸起袖子,露出虬结的肌肉,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你……你不是死了吗?” 几人看着活蹦乱跳的王二虎,登时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明明眼见王二虎被砍下了脑袋,尸体倒在血泊之中,怎么可能还活着? “你……你是人是鬼?” “你说它吗?” 风子垣轻蔑地一笑,伸手指向门外躺在雪地里的那具无头尸体。 只见那具“尸体”在众目睽睽之下,一阵扭曲变形,瞬间化作一团纸灰,被呼啸的寒风卷起,飘散在空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那个起床开门,被一刀砍下脑袋的“王二虎”,只是风子垣用“纸人符”幻化出来的替身而已,用以迷惑敌人,掩人耳目。 “二虎,金师弟,”风子垣冷哼一声,然后转头说道:“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就交给你们处置了,记住,别弄脏了屋子,待会儿我们还要睡觉呢!” 说完,便转身走出了厢房,他不屑与这些人动手,以免脏了自己的手。 几人见状,先是一愣,随即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既然已经被识破,那就只能拼死一搏了! “他们没有武器!怕什么!一起上,杀了他们!”张五郎状若疯狂地大喊一声,率先举起朴刀,朝着王二虎和金辰子砍过去,试图做困兽之斗。 其他人也纷纷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如同饿狼般,凶狠地扑了上去。 …… 风子垣紧紧身上的衣衫,迈步走出了屋门。 凛冽的北风裹挟着飞舞的雪花,像无数细小的冰针般狠狠地抽打在脸上,让人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 他走到被五花大绑,跪在雪地里的张老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如同看着一只蝼蚁。 “老头,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对我们痛下杀手?” 风子垣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张老汉抬起头,原本浑浊的双眼此刻却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如同困兽犹斗的野狼,充满了仇恨和怨毒。 “为什么?饿呗!人饿极了,什么都能吃!” 他舔了舔干裂嘴唇,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一口黄牙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这世道,活人不如死人值钱!你们几个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上好的食材……” 他猛地抬起头,声嘶力竭地大喊道:“我连儿媳妇,亲孙子都吃了!你们几个外乡人,有啥不敢吃的!哈哈哈哈……” 他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凄厉。 就在这时,金辰子和王二虎提着几具血淋淋的尸体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将他们扔在了雪地上。 张老汉看到这一幕,原本疯狂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瞪大了双眼,眼球布满了血丝,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 地上的几具尸体,是他的儿子,他的侄子,他的亲人…… “啊!我要杀了你!” 张老汉发出一声尖厉的嘶吼,如同受伤的野兽,挣扎着站了起来,像一头失去理智的疯牛,拼尽全力朝风子垣冲了过去,眼中充满了疯狂的杀意。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风子垣的衣角时,王二虎闪现在他的面前,手中寒光一闪。 “扑哧!”一声闷响。 张老汉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颗头颅便高高飞起,然后重重地落在了雪地上,滚了几圈,最终停在了身体旁边。 至死,他的眼中还充满了疯狂和仇恨。 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雪地,也染红了张老汉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世界终于安静了,只剩下呼啸的北风和漫天飞舞的雪花,在无声地诉说着这人间惨剧。 第343章满目疮痍 次日清晨,久违的阳光终于冲破云层,洒向大地,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和寒冷,给这个冰雪覆盖的世界带来了一丝温暖和生机。 皑皑白雪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晶莹剔透,美不胜收,仿佛童话世界一般。 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也被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外衣,显得格外巍峨壮观。 风子垣三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囊,掩埋了张老汉一家的尸体,便再次踏上了前往“嘉南县”的道路。 昨夜的经历,让三人都沉默了许多,各自想着心事,气氛有些沉重和压抑。 张老汉死后,唯一的幸存者,那位老妇吴氏,在目睹了所有的家人被杀,也选择了撞墙自尽,追随他们而去。 看到这个家庭的悲剧,金辰子感慨道:“唉,饥饿真是可以把人变成恶魔啊!为了生存,竟然连自己的亲人都能下得去手,真是可悲可叹!” “这群畜生,丧尽天良!连家人都吃,真是猪狗不如!” 王二虎愤愤地骂道,眼中充满了鄙夷和厌恶,“他们就该下地狱!” 风子垣看了看头顶明媚的阳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就是战争的可怕之处,它可以摧毁一切美好,把人性最恶的一面都逼了出来。走吧,争取尽快赶到嘉南,希望那里能少一些这样的悲剧。” 说完,他便迈着大步,朝着前方走去。 …… 又过了两日,风子垣三人风尘仆仆地来到了“嘉南县”。 还未进城,远远望去,曾经繁华的小城如今一片萧瑟。 店铺大门紧闭,不少房屋已然坍塌,瓦砾遍地,一片破败景象。 路上行人稀少,偶尔见到几个,也是面黄肌瘦,行色匆匆,神情麻木。 王二虎紧了紧身上的衣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说道:“大哥,感觉有点不妙啊!这‘嘉南县’,怎么跟鬼城似的?” 风子垣面色凝重,点点头,“赶紧去二老家。” 他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当他们来到黄老夫妇居住的茅草房时,最不愿意看到的景象还是发生了。 原本温馨整洁的家,如今杂草丛生,一片荒芜,枯黄的野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过。 院子里,散落着一些破碎的瓦片和腐朽的木头,在白雪的覆盖下,显得更加残破不堪。 风子垣心中一沉,抬手轻轻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房门,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夹杂着霉味扑面而来,让他感到一阵窒息。 他放轻脚步,走进屋内。 只见土炕上,一个消瘦的身影正盖着厚厚的棉被,在呼啸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风子垣走到床边,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正是刘大娘。 此刻的她,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风采,整个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嘴唇干裂,脸色蜡黄,毫无血色,头发花白,皱纹密布,仿佛老了十几岁,一看就是病入膏肓的样子。 风子垣一时间难以接受眼前这悲惨的一幕,在他的心中,刘大娘一直都是那个说话做事风风火火,精明能干,嗓门洪亮,仿佛有着永远用不完的精力,可以一个人扛起整个家的女强人形象。 可如今,她却虚弱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如同被风吹落的残花败柳。 “大娘!” 风子垣强忍着悲痛,连忙冲上前去,跪在床边,轻轻地握住刘大娘那只干枯如柴的手,颤抖着呼唤道。 听到风子垣的声音,刘大娘吃力地睁开双眼,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让人看了心疼。 她努力地眨了眨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但由于长时间的病痛折磨,视力已经严重衰退,变得模糊不清,好半天才勉强辨认出是风子垣。 原本涣散的目光瞬间凝聚,露出一丝震惊的表情,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微弱的呼吸声,显示着她还活着。 她挣扎着想要抬起手,想要抓住风子垣,却无力地瘫倒在床上,枯瘦如柴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仿佛一片即将凋零的落叶。 “大娘,您别动!”风子垣连忙扶住她,眼中充满了心疼。 他动作轻柔地将刘大娘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将破旧的棉被往上拉了拉,盖住她瘦骨嶙峋的肩膀,试图给她带来一丝温暖。 “大娘,你看,是谁来了?”风子垣凑近刘大娘耳边,轻声说道。 然后,他给身后的王二虎使了个眼色。 “大娘,是我,二虎!我们来看你了。” 王二虎几步走到床边,哽咽着说道,粗犷的声音此刻却显得格外沙哑,眼中也泛起了泪光。 他在床边蹲下,然后轻轻地握住刘大娘枯瘦冰凉的手,粗糙的大手轻轻摩挲着刘大娘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和薄如蝉翼的皮肤,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看着刘大娘虚弱的样子,心里像针扎一样难受。 “咳咳……” 刘大娘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也跟着剧烈地颤抖着。 风子垣见状,心中更加焦急,他连忙轻拍着其后背,希望能缓解她的痛苦。 “金师弟,快去县城东面的‘吴家医馆’,请吴大夫过来!” 风子垣转头对着站在门口的金辰子焦急地吩咐道。 金辰子领命,二话不说,迅速转身离去,消失在视线之中。 风子垣回过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眼泪流下来, 金辰子领命,二话不说,迅速转身离去,消失在视线之中。 他回过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眼泪流下来,“大娘,黄老爹呢?他去哪里了?” 刘大娘听到风子垣的问话,浑浊的眼水缓缓流下,滑过她满是褶皱的脸颊,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凄凉。 风子垣见状,心里隐隐知道了答案。 只见她用尽全身力气,断断续续地说道:“他……他……一年前……就……走了……咳咳……” 风子垣闻言,如遭雷击,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一阵发黑,身子晃了晃,几乎要栽倒下去。 下意识地伸出双手,紧紧抓住温热的土炕沿,粗糙的土炕沿硌得他手心生疼,却让他感到一丝真实的触感,才勉强稳住身形。 黄老爹,那个慈祥和蔼,如同他亲人一般的老人,竟然已经去世一年了! 他颤抖着嘴唇,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好几次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最后才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哽咽地问道:“黄……黄老爹他……他是怎么走的?” 看到风子垣如此悲痛欲绝的样子,刘大娘心中更加难受,她深吸一口气,胸腔里发出嘶哑的喘息声,然后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摔……摔死的……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再次打断了她的叙述,她咳得撕心裂肺,身体佝偻成一团,让人担心她下一刻就会停止呼吸。 风子垣连忙轻拍着她的后背,焦急地等待着。 咳嗽终于平息了一些,刘大娘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她无力地靠在风子垣的怀里,目光涣散地望着屋顶上斑驳的阴影,用微弱得如同蚊蝇般的声音继续说道: “打……打仗了……没吃的……他,他去后山挖野菜……那山陡峭的很啊……不小心……从山上……掉了下来……” “我不是定期都给你们寄钱银吗?” 风子垣的声音颤抖着,一股怒火在风子垣的胸膛燃烧,他猛地转头,狠狠地瞪着一旁的王二虎,凌厉的目光如同刀锋般。 似乎在质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刘大娘家会穷成这样?为什么黄老爹会为了一口吃的摔死?为什么没有好好照顾二老? 王二虎被风子垣凌厉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他连忙举起双手,一脸无辜地说:“大哥,天地良心啊!我每个月都有按时将钱银寄给黄老爹的!我也不知道他们家为何会变成这样啊!” 刘大娘听到他们的对话,吃力地摇了摇头,枯槁的嘴唇微微翕动,用沙哑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说道: “风公子,不怪二虎……是我们舍不得用那些钱……” 她顿了顿,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后来,家里来了强盗……都被抢走了……” 说着,她颤抖着,艰难地抬起枯瘦的手,指向房间角落里一个盖着破旧蓝布的木柜子,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顿地说道:“但是……但是有样东西……我们拼死……保护了下来……你,去看看吧……” 风子垣心头一震,连忙起身走到角落里。 那木柜子矮小破旧,散发着一股霉味,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不起眼。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盖在上面的破旧蓝布,蓝布下,露出了被岁月侵蚀的暗红色木料,木料上雕刻着一些简单的花纹,如今已经模糊不清。 他屏住呼吸,轻轻打开了柜门,柜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让人心中一跳。 下一秒,他瞬间石化,仿佛被雷击中一般,愣在了原地。 只见柜子里,放着一个用藤条编织的箩筐,筐里满满当当的,全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晶参”,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这些“晶参”个个饱满圆润,色泽晶莹剔透,如同水晶一般,一看就是上品,价值连城。 这么多年来,黄老爹一直在山里冒着生命危险,风里来雨里去地挖“晶参”给风子垣。 可他不知道的是,风子垣体内的“蛊毒”早已清除,这些“晶参”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药用价值。 面对满满一大筐“晶参”,风子垣的眼眶一下就红了,颤抖着伸手拿起一株“晶参”,入手冰凉,却感觉到上面带着黄老爹残留的体温。 他仿佛看到了黄老爹佝偻着身子,在陡峭的山崖上艰难攀爬的身影;看到了他被荆棘划破的手臂,以及被烈日晒得黝黑的脸庞;也看到了他采到“晶参”后,脸上露出的欣慰的笑容…… 第344章第一滴泪 就在风子垣沉浸在悲伤情绪中的时候,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股夹杂着雪花的寒风猛地灌入屋内,让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只见一个骨瘦如柴的小男孩怯生生地站在门口,风雪在他单薄的衣衫上留下了点点白色的痕迹。 小男孩大约五六岁,小脸通红,像两个熟透的苹果,鼻尖冻得发紫,嘴唇干裂,露出了一道道细小的血口。 他头上戴着一顶破旧的毡帽,帽檐上落满了雪花,身上穿着一件满是补丁的棉袄,棉袄又脏又破,根本抵挡不住刺骨的寒风。 馒头一样的小手里紧紧捧着一小碗热气腾腾的棒碴粥,碗沿上还冒着丝丝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米香。 见到屋里的风子垣和王二虎,小男孩被他俩高大的身影和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转身就想跑。 “丑……儿,别怕……” 刘大娘吃力地张开嘴,用沙哑的声音叫住了小男孩,“他们……是阿婆的家人……回来看我了……” 那名叫丑儿的小男孩这才犹豫着停下了脚步,怯生生地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手中一只缺了口的粗瓷碗递给刘大娘,细声细气地说:“阿婆,娘让我给您送碗粥。”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仿佛蚊子哼哼一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充满了不安和恐惧,却又带着一丝孩子特有的纯真和善良。 王二虎看到小男孩手里的粟米粥,不禁皱起了眉头,稀薄的粥里只有几粒零星的米粒,几乎可以一眼看到碗底。 他鼻子一酸,说道:“怎么给大娘吃这个?这也太……” 他本想说“这也太寒酸了”,但是话到嘴边,又把后半句咽了回去,不忍心再说下去。 刘大娘吃力地摇了摇头,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二虎,别这么说。如今这世道,不比往日,连镇上都买不到像样的食物了,能有口热粥喝就不错了。” 她说着,看向丑儿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爱和感激。 风子垣接过丑儿手中的粥碗,入手温热,用勺子轻轻搅拌了一下,米香四散。 他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轻轻吹凉,送到刘大娘嘴边。 刘大娘艰难地张开嘴,喝了几口,便再也无力吞咽,她虚弱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已经吃不下了。 风子垣将粥碗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心疼地看着刘大娘形如枯槁的面容。 没过多久,金辰子带着一位郎中匆匆赶了过来。 这位郎中衣着朴素,头戴一顶洗得发白的方巾,身穿一件粗布长衫,却有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沉稳的气质,一看便知是位经验丰富的医者。 “风师兄,” 金辰子语气沉重,面带难色,“吴家医馆……已经关门了,吴大夫……唉……” 他长叹一声,没有再说下去,但风子垣明白他的意思,想必吴大夫已经遭遇了不幸。 “这位是李郎中,城东‘济世堂’的坐馆大夫,” 金辰子指着身边的男子说道,“我跑了大半个县城,才找到这家还在营业的医馆。李郎中医术高明,仁心仁术,定能……”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似乎也对刘大娘的病情不抱太大希望。 李郎中向风子垣和王二虎微微颔首示意,然后走到床边,将随身携带的药箱放在床头的小凳上,打开药箱,从里面取出一个蓝布脉枕,轻轻垫在刘大娘枯瘦的手腕下,开始认真地诊脉。 诊脉的过程中,李郎中原本舒展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片刻之后,李郎中收回手,叹了口气,缓缓地摇了摇头,然后示意风子垣到屋外说话。 风子垣心中一紧,连忙起身跟着李郎中走到屋外,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让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 李郎中压低声音,语气沉重地对风子垣说道:“公子,老人家这身子骨,怕是撑不住了,她脉象紊乱,气息微弱,已是油尽灯枯之象,估计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你要早做准备。” 风子垣只觉得心头一沉,仿佛一块巨石压在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不甘心地问道:“李郎中,真的……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哪怕……哪怕只有一线希望……”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颤抖,眼神中闪烁着最后一丝希冀的光芒。 李郎中无奈地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公子,我行医数十年,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此类病症能够治愈的先例。恕我直言,阿婆这病,已是药石无灵。我能做的,也只是为她开些药,缓解一些痛苦,让她走得安详一些……” 风子垣听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任由雪花落在他的肩头,融化成冰冷的水珠。 “哎,也只能这样了……” 他师承季大夫,所学的,虽大多是解毒之术,对于其他的病症涉猎不多。 即便如此,第一眼看到刘大娘的时,就已经知道她命不久矣,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衰败,是任何医术都无法挽回的。 只是谨慎起见,为了心中那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才请郎中过来再次确认。 令人感到郁闷的是,他的身上带着不少疗伤解毒的丹药,甚至还有几颗传说中可以起死回生的仙丹,可这些丹药都是针对外伤、中毒之类的病症,对于凡人的绝症,这些丹药也无能为力。 一股深深的自责涌上心头,如果能早些回来,用灵药为她调理身子,或许就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一切都无法挽回。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大娘的生命之火一点点熄灭,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让他无比痛心和悔恨。 ……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 风子垣和王二虎踏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黄老爹的坟地。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积雪,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无情地拍打在他们的脸上,冻得生疼。 来到黄老爹的坟前,只见一个不起眼的小小土堆,孤零零地矗立在茫茫雪地中,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雪,犹如盖上了一层洁白的棉被,若不仔细辨认,几乎难以发现。 一块刻有黄老爹名字的粗糙木牌,也已经被大雪掩埋,只能隐约看到一点轮廓。 风子垣放下手中的祭品,费力地清理掉坟前的雪,露出下面冻得坚硬的泥土。 然后点燃香烛,颤巍巍的火苗在风雪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被无情的寒风吹灭。 他顶着风雪,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额头触碰到冰冷的泥土,一股寒意直透心底。 王二虎也跟着跪下磕头,嘴里念念有词:“黄老爹,您老人家走好,我和大哥来看您了,今年冬天特别冷,您老人家在下面要注意保暖啊……” 风子垣看着眼前被白雪覆盖的坟茔,心中五味杂陈,思绪万千。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清晰得如同昨日。 他想起黄老爹慈祥的笑容,想起他佝偻着身子在田间劳作的身影,想起他为自己做的点点滴滴,想起他临别时殷切的叮嘱。 “黄老爹……我回来晚了……让您老人家在这冰天雪地里……孤苦伶仃……” 终于,压抑许久的悲伤如同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化作撕心裂肺的痛哭。 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 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脸,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声,像个无助的孩子,蜷缩在冰冷的雪地里,将所有的悔恨与自责,倾泻在这片寂静的雪地之中。 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流泪。 这一刻,他多么希望时光倒流,能够回到过去,去弥补曾经的遗憾,哪怕只是多陪黄老爹散散步,为他做一顿饭,听他唠叨几句…… 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只能在这无尽的悔恨中,默默承受这难以言喻的痛苦,如同这漫天飞雪,冰冷,彻骨,无休无止。 王二虎是第一次见风子垣这样失态,平日里沉稳冷静的他,此刻却像个孩子般,哭得如此伤心,如此绝望,如此撕心裂肺,让一向大大咧咧的王二虎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搓着冻得通红的手,嘴唇嗫嚅了几下,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半晌,他终于鼓起勇气,轻轻地拍了拍风子垣的肩膀,笨拙地安慰道:“大哥,节哀顺变,黄老爹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风子垣缓缓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远处白茫茫的一片,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一片苍白,如同他此刻空洞的内心,充满了悲凉和迷茫。 “二虎,” 他哽咽着说道,声音沙哑,“你说,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伸出手,颤抖地指着面前不起眼的小土堆,“大多数人,就像黄老爹一样,辛辛苦苦,默默无闻地活了一辈子,死了就死了,像一粒尘埃,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他们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王二虎沉默了片刻,挠了挠头,憨厚地说道: “俺是个粗人,没那么多高深的想法。只觉得,人生的意义就在于活着的过程吧。虽然大多数人都是平凡的,就像地里的庄稼,春生秋收,一年又一年,看似没什么不同。但只要我们认真地活过每一天,努力地付出过,用心去爱过别人,也被别人爱过,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就不枉此生……” 他的声音被呼啸的风雪吹散,显得有些缥缈,却带着一股朴实的真诚,在风雪中显得格外清晰。 第345章抗旨不遵 风子垣等人来到嘉南已经好几天了,他几乎寸步不离地待在刘大娘那间昏暗简陋的屋子里,给她喂药喂水,陪她说话,尽力让她在人生最后的时光里感受到一丝家人的关怀。 而金辰子则在旁边一处废弃的院落中住了下来。 这里原本是一大户人家的小院,如今早已人去楼空。 院子里杂草丛生,房屋也破败不堪,可好歹能遮风挡雨。 这一日清晨,金辰子正在院子里练剑。 他身穿一袭青色长衫,身形矫健,剑法凌厉,手中长剑寒光闪烁,如同银蛇狂舞,在破败的院落中划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与周围的衰败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忽然,头顶传来一阵尖锐的鸣叫声,清脆而响亮。 他收剑而立,抬头一看,一只通体褐黄,双翅如同铜铸般闪耀的飞鸟正盘旋在空中。 “这是小鱼哥的‘铜翅鸟’,”金辰子一眼就认出了这只飞鸟的来历, “看来‘临江城’那边有情况。” 他心中一凛,连忙将手中长剑插入一旁的剑鞘中,然后伸出手,对着空中轻轻招手。 “铜翅鸟”似乎认得金辰子,乖巧地盘旋而下,轻盈地落在他伸出的手心上。 它的爪子上绑着一根细小的竹筒,竹筒用红绳紧紧系住,显得格外醒目。 金辰子小心翼翼地取下竹筒,拔掉塞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卷成细卷的纸条,上面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墨香。 他展开纸条,借着清晨的阳光,仔细阅读上面的内容: “金师弟,圣上召子垣哥进京面圣,速速返回临江城!” 落款是:陆小鱼。 金辰子不敢耽搁,顾不得收拾,急忙去找风子垣。 他快步走到刘大娘的屋前,轻轻推开那扇虚掩的,满是划痕的木门。 昏暗的房间里,光线昏暗,空气沉闷,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 只见风子垣正坐在床边,一手拿着一个粗瓷药碗,一手拿着勺子,耐心地、一勺一勺地喂刘大娘喝药。 在他的精心照料下,刘大娘的气色似乎好了很多,原本蜡黄的脸上甚至出现了一丝红晕,嘴唇也恢复了些许血色。 可金辰子知道,这只是回光返照而已。 “风师兄。”金辰子轻声唤道。 风子垣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球上带着一丝疲惫,问道:“何事?” “你先出来一下,我有要事与你相商。”金辰子说道,语气凝重。 风子垣将手中的药碗递给一旁的王二虎,说道:“二虎,你帮我喂大娘把药喝完。” 王二虎接过药碗,点了点头。 风子垣跟着金辰子走出屋子,来到院子角落里,这里避开了风雪,稍微安静一些。 “师兄,你看这个。” 金辰子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字条,递给了风子垣。 风子垣展开字条,仔细阅读了一遍,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圣上召见?” “正是,”金辰子说道,“小鱼哥让你尽快回去。” 风子垣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我现在走不开,大娘她……我必须留下来陪她。” “可是,进京面圣这等大事,岂能耽搁?” 金辰子有些焦急,深知此事的重要性,若是耽误了,轻则降罪,重则……他不敢再想下去。 “我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风子垣语气坚定,面色凝重, “可大娘如今已是弥留之际,我既然回来了,就一定要送她最后一程。你把这边的情况跟小鱼详细说一下,让他代我跟宗门解释一下。” “至于面圣之事,”风子垣顿了顿,目光望向屋内,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等大娘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我会尽快赶回‘临江城’。如果上面怪罪下来,一切后果由我自己承担。” 说完,他转身走回了屋内,轻轻地关上了房门,将金辰子一个人留在了院子里。 金辰子看着风子垣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哎……这都是什么事啊!”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知该如何是好。 圣上召见,岂是儿戏?可风师兄想尽孝,他又如何能劝阻? 真是左右为难,进退维谷。 …… “临江城”县衙。 “胡闹!真是胡闹!他风子垣好大的胆子,竟敢抗旨不遵!简直罪不容诛!” 黎岳收到风子垣的飞书,气得勃然大怒,猛地一掌拍在桌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骆道行见状,上前劝道:“风子垣行事一向稳重,此次抗旨不遵,必然事出有因,不如先了解清楚情况再做定夺。” 他转头看向一旁垂手而立的陆小鱼,命令道:“你把风子垣在‘嘉南县’的情况详细说明一遍。” “奥!” 陆小鱼连忙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回禀黎峰主,骆长老,风师兄目前在‘嘉南县’侍奉病危的刘大娘,她是当年救过风师兄一命的恩人。据属下从金辰子师弟那里了解到,刘大娘如今已是弥留之际,风师兄这才……” “什么?” 黎岳怒不可遏地打断了陆小鱼的话,猛地站起身来,指着陆小鱼的鼻子,大声斥责道: “为了一个将死的老太太,就敢耽误圣上的召见?简直荒谬!荒唐!他的眼里还有没有宗门,还有没有君臣之礼?他将我‘星辰道’的颜面置于何地?” 他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如同暴怒的雄狮。 骆道行连忙起身说道:“黎峰主,稍安勿躁,请听陆小鱼把话说完,或许其中另有隐情也未可知。” 黎岳深深呼出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重重点点头,重新坐回椅子上,但仍然余怒未消,紧皱着眉头,脸色阴沉。 骆道行这才抬手示意陆小鱼继续说下去。 陆小鱼小心翼翼地看了黎岳一眼,接着说道:“风师兄说,他要送刘大娘最后一程,等处理完她的后事,自会登门向圣上请罪……” “等着处理后事?他以为皇宫是他家开的,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圣上金口玉言,岂能由得他随意更改?万一那老太太福大命大,又活了三年五载,他风子垣就准备等到那时候再进京面圣?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荒天下之大谬!” 黎岳气得吹胡子瞪眼,唾沫星子乱飞,“这孩子平日里看着挺机灵的,怎么一遇到事情就犯糊涂,拎不清轻重缓急!简直岂有此理!” “黎峰主息怒,”骆道行试图安抚黎岳的情绪,“依我对风子垣的了解,他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想来也是一片孝心,不如我们再等等看,或许过不了几日,他就会赶回来与我们会合,一同进京面圣。” 听骆道行这么说,黎岳的态度也软化了一些,语气稍缓,但依旧带着一丝不满, “那好吧,就依骆长老所言,再等等看。不过,你还是再催催他,务必让他尽快赶来。圣上日理万机,岂能容他如此怠慢?若实在不行,就由你先行领着其他人等去京师,别失了礼数,误了大事。” “是,黎峰主!” 骆道行点点头,恭敬地回答道,然后转头吩咐道:“小鱼,你再给风子垣发封飞书传信,让他处理完家事后尽快进京,我们在京师等他。记住,一定要快!” 陆小鱼领命而去后,骆道行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心想:“这小子,还真不是个趋炎附势的主儿,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老太太,竟敢违抗圣命,不畏强权。这等心性,倒也难得。” 他又转头看向怒气未消的黎岳,说道:“风子垣虽然年轻气盛,偶尔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举动,但胜在心地善良,重情重义,这样的人才,正是我们‘星辰道’所需要的啊!” 黎岳叹了口气,“唉,要不是看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老夫早就把他交给‘惩戒堂’了。此事非同小可,一个处理不好,你我都难逃失察之罪啊!” 说完,他重重地拍了拍洛道行的肩膀,然后背着手,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走了出去。 …… 嘉南县,刘大娘家。 金辰子拿着从“临江城”加急送来的飞书传信,匆匆来到刘大娘家那扇破旧的木门前。 他抬手轻轻叩响了门,发出几声沉闷的“咚咚”声。 片刻之后,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王二虎那张略显疲惫的脸。 他眼窝深陷,胡子拉碴,脸色蜡黄,显然这些天都没有休息好,看到金辰子手中的飞书,脸色一沉,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二虎哥,”金辰子语气焦急,扬了扬手中的飞书,“宗门又来信了,催促风师兄尽快启程。” 他说着,将飞书递给王二虎。 王二虎接过飞书,却没有打开,而是脸色坚决地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说道:“金老弟,我知道上面催得紧,可大哥说了,刘大娘就这几天的事了,他必须陪她最后一程,其他一切事情都是次要的,就算是皇帝老子来了,也得给我等着!” “这……” 金辰子深知风子垣的脾气,那是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只得说道:“那好吧,我会将情况如实禀报,至于上面如何决断,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王二虎,又补充道,“二虎哥,你也要多劝劝风师兄,圣上召见,毕竟是大事,耽搁太久,恐怕会惹得宗门长老们不悦,到时候……” 他欲言又止,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点到为止即可。 “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王二虎点了点头。 金辰子拍了拍王二虎的肩膀,便转身离开了。 王二虎一人站在门口,望着金辰子远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第346章青葱那年 夜已深沉,窗外,凛冽的寒风呼啸着,肆虐地拍打着窗棂,发出阵阵凄厉的呜咽声,像是在为即将逝去的生命哀鸣。 鹅毛大雪仍在纷纷扬扬地飘落,将整个世界装点成一片银装素裹,更衬托出夜晚的静谧与肃穆。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盏豆大的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在斑驳的墙壁上投下摇曳不定、鬼魅般的影子,更添几分萧瑟与冷清。 风子垣静静地坐在床边,低着头,打着盹,神情凝重,眉宇间带着化不开的忧愁,仿佛有什么心事压在心头,让他无法释怀。 突然,刘大娘吃力地睁开了双眼。 浑浊的眼睛里,原本黯淡无光,此刻却闪过微弱的光彩,在生命的倒计时中,迸发出丝丝光芒。 这光芒,是如此的微弱,却又如此的顽强,仿佛在与死神做着最后的抗争。 她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用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风公子啊……” 风子垣原本沉重的眼皮立刻睁开,睡意全无,他连忙俯下身子,关切地问道:“大娘,您怎么了?是不是要喝水?” 刘大娘吃力地摇了摇头,用干枯的手轻轻拉了拉风子垣的衣袖,示意他靠近些。 风子垣赶紧将耳朵凑近至她的嘴边,握紧了那只枯瘦的手,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出去。 “大娘,您想说什么?我听着呢!” 他竖起耳朵,生怕错过老人家弥留之际的每一句话。 刘大娘的嘴角突然微微翘起,眼角的皱纹也舒展开来,似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接着,她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和黄老爹相识的过程,语气缓慢而轻柔,像是在诉说一个古老而美好的童话故事。 那故事里,有青涩的初恋,有动荡的岁月,有相濡以沫的陪伴,也有刻骨铭心的爱情。 “那一年,北方的‘璇玑国’发生战乱……到处都是逃难的人。我十四岁,还是个黄毛丫头,你黄老爹十八岁,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他个子高高的,瘦瘦的,我们是在逃难的路上相遇的。那天,我饿晕在路边……他救了我,给了我半个发了霉的馍馍,那是他身上仅剩的食物了……我的脚磨破了,血肉模糊……他用撕下来的衣襟帮我包扎……后来,他背着我走了好远的路……”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如同少女般羞涩,时光好像在此刻回到了那个青葱岁月。 “那时候……兵匪横行,我们一路躲躲藏藏,吃了上顿没下顿……有一次,我们躲在一个山洞里,外面下着瓢泼大雨,我俩冷得瑟瑟发抖,你黄老爹就紧紧地抱着我,用他的体温温暖着我……还有一次,我们被一伙土匪追杀,你黄老爹为了掩护我逃跑,被土匪抓住,差点丢了性命……” 她没有再说下去,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风子垣能感受到她语气中的后怕,那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是对黄老爹深深的爱意。 风子垣静静地听着,眼眶渐渐湿润,心中充满了感动,他好像看到了两位老人在战乱年代相濡以沫、相依为命的画面。 “年轻的时候,你黄老爹可真是个俊俏的小伙子……又勇敢,又善良……” 刘大娘转头望向窗外,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英勇无畏的少年,那个为了保护她,不惜付出一切的男人。 “后来,我们一路颠沛流离,历经千辛万苦,最终来到了‘神武国’,在这‘大水乡’安定了下来。我俩成了亲,就在桃花盛开的三月。我和他一起种地,一起养鸡,一起看日出日落……还一起造了这间小屋……一砖一瓦,都是我们的汗水和回忆……” 她顿了顿,又道: “没过几年……贵儿……就出生了……” 提到自己的儿子,刘大娘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眼突然绽放出光彩,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耀眼而明亮。 “贵儿壮壮实实的,可听话,可懂事了……每次我干活的时候,他就守在我的身边,像个小大人似的,给我捶背,揉肩……还奶声奶气地说,以后他长大了,就挣钱给我花,让我不要再这么累了……” 言语间,刘大娘似乎又看到了儿子小时候乖巧可爱的模样,那画面是如此清晰,如此温馨,却又如此遥远,像是隔着一层薄雾,朦胧而梦幻,让她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触摸,想要将那美好的瞬间留在身边,却又触不可及,只能任由它在记忆的长河中慢慢流淌。 突然,刘大娘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像是无意中触碰了某段痛苦的回忆。 “可是我这个娘没本事,保护不了自己的儿。贵儿那年才十五,还没有讨媳妇……就被抓去做了壮丁……再也没有回来……” 说着,她伸出枯瘦如柴的手,紧紧抓住风子垣的胳膊,那力道出乎意料的大,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和绝望都倾注在他的身上。 尖锐的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留下几道清晰可见的红痕,甚至渗出了点点血珠。 风子垣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因为他知道,老人此刻内心的痛苦远比这肉体上的疼痛要强烈得多。 他任由对方抓着,眼神中充满了怜惜和同情。 突然,刘大娘的情绪如同火山般爆发,用尽全身的力气,声嘶力竭地控诉着命运的不公,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的贵儿!他尸骨未寒,这些天杀的畜生…这些混账东西……就把他扔进了乱葬岗……让他曝尸荒野,让野狗豺狼争食!贵儿死后什么都没有留下!我甚至不知道…他埋在哪里?连个衣冠冢都…都立不了啊……我的贵儿啊……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娘连给你烧柱香,祭奠你的地方都没有啊……苍天啊!你为何如此不公!如此狠心!” 她绝望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愤,令人心碎。 “儿啊……你在那边冷不冷,饿不饿……你走的时候疼不疼啊……” 说到最后,刘大娘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瘫软在风子垣的怀里,泣不成声。 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在房间里回荡,一声声“我的儿啊……我的儿……”,如同杜鹃啼血般,凄厉而绝望,令人闻之落泪。 风子垣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如同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大娘,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此刻,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上一世母亲仙逝时的情景。 那撕心裂肺的哭喊,那锥心刺骨的悲伤,以及那孤立无援的绝望,如同汹涌的潮水般,铺天盖地地将他淹没,让人几欲窒息。 他紧紧地抿着嘴唇,眼眶也不禁湿润了,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流下来。 好一会,风子垣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将眼角的泪水轻轻抹去,柔声安慰道: “大娘,您这么好,我相信贵儿下一世一定还会选择做您的儿子,你们还会再续前缘的。” 刘大娘却摇了摇头,语气中充满了绝望:“不要下一世了,做人太苦了,我宁愿他做一朵花,做一株草,也不要再做人了,下辈子,我只想他做一朵自由自在的云……” “大娘,别这么说!”风子垣竟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刘大娘突然转过头,紧紧地盯着风子垣,要将他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里,刻在灵魂深处。 “你黄老爹第一次见到你,就想到了我们的贵儿……他要是还活着,应该会像你一般壮实吧!” 说完,她用尽全身力气,紧紧地抓住风子垣的手,枯瘦的手指如同鹰爪般紧紧地扣着他的手背,骨节分明,硌得他生疼,像是要把这份最后的牵挂,这份沉甸甸的爱,托付给他, “风公子,你要替贵儿……替我们……好好活下去……好不好……” 话语里饱含着一位母亲最后的嘱托,一位老人最后的愿望。 风子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夺眶而出,他反手握住刘大娘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手背,感受着她手上的温度,柔声说道:“大娘,您放心,我会把贵儿的那份也算上,好好地活下去……” 这是他对老人家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承诺,更是对生命的承诺。 刘大娘欣慰地点了点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好……好……” 说完,她浑浊的双眼缓缓地闭上,眼角带着一丝晶莹的泪光,仿佛睡着了一般,安详而平静。 风子垣感受着她渐渐流逝的体温,心知刘大娘真的走了,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刘大娘这一生,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如今,她终于解脱了,去和黄老爹、贵儿团聚。 在那个没有战争、没有饥饿、没有痛苦的世界里,他们一家三口,可以永远地在一起。 他将刘大娘的手放回被子里,轻轻地为她盖好被子,然后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任凭悲伤的情绪在心中蔓延。 窗外,夜色深沉,寒风呼啸,鹅毛般的大雪仍在纷纷扬扬地飘落,将整个世界装点成一片银白。 突然,一颗流星划破夜空,转瞬即逝,如同刘大娘的生命之火,短暂而耀眼,最终归于沉寂,仿佛在为这逝去的生命送行。 第347章神武京师 晨曦初露,金色的阳光穿透薄雾,将巍峨的皇城——神武国京师的轮廓勾勒得清晰可见,如同笼罩着一层金色的光辉,神圣而庄严。 高大雄伟的城墙,由巨大的青石砖砌成,气势磅礴,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拱卫着这座繁华而古老的城市。 城墙正中是气势恢宏的“五凤门”,五道高大宽阔的门洞并列,足以容纳数辆马车并行,彰显着帝都的威严和气派。 重檐庑殿顶的门楼高耸入云,檐角飞翘,如同一只只展翅欲飞的凤凰;正脊两端,巨大的鸱吻傲然挺立,象征着皇权的至高无上和不可侵犯。 城楼上,身披盔甲的士兵来回巡逻,警惕地注视着远方,也凝视着每一个进出城门的人。 此刻,两道风尘仆仆的身影踏进了这座“神武国”的政治中枢——正是处理完刘大娘葬礼,星夜兼程,一路赶来的风子垣和金辰子。 与饱受战乱摧残的边境不同,此时的京师,丝毫没有受到战火的影响,依旧繁华热闹,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鳞次栉比,幌子迎风招展,绣着各色图案,鲜艳夺目。 店铺里琳琅满目的商品,从精美的瓷器到华丽的丝绸,应有尽有,让人目不暇接。 行人络绎不绝,摩肩接踵,穿着光鲜亮丽的绫罗绸缎,脸上洋溢着悠闲自在的笑容。 偶尔还能看到一些打扮奇特的异域人士,穿梭于人群之中,更增添了几分异国情调。 “风师兄,不愧是京师,你看这街道,真宽敞啊!还有这么多人,多热闹!” 金辰子感叹着,一边走,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风子垣微微一笑,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他轻轻拍了拍金辰子的肩膀,语气低沉地说道: “这歌舞升平的背后,都是用无数将士的鲜血和生命,用边境百姓的流离失所换来的,不是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也带着一丝沉重。 金辰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让他深刻地体会到了战争的残酷以及和平的珍贵,也让他明白了人和人之间的境遇是多么的不同,一边是莺歌燕舞,一边是水深火热,这种强烈的对比,让人心中五味杂陈。 两人边走边聊,慢慢往前走着,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从身后传来。 下意识地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锦衣华服,公子哥模样的年轻男子,骑着高头大马,飞扬跋扈地在街道上横冲直撞,全然不顾路上的行人,好像整条街道都为其所有。 此人的脸上带着轻佻而傲慢的笑容,一看就是嚣张跋扈惯了的主,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在他身后,跟着几名同样衣着华丽的仆人,也都骑着马,一个个耀武扬威,趾高气扬,吆五喝六,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权贵人家的走狗。 “闪开!闪开!都给本少爷闪开!” 这公子哥一边嚣张地挥舞着马鞭,一边大声吆喝,那马鞭在空中发出“啪啪”的脆响,吓得路人纷纷躲避,鸡飞狗跳,唯恐避之不及,惹祸上身。 他全然没有注意到,前方不远处,一个衣着朴素的小女孩正蹲在路边,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对着它轻声细语地说着什么。 她玩得十分投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悄然逼近。 眼看着高大的骏马和急速交替的马蹄就要踏到毫无防备的小女孩身上。 千钧一发之际,风子垣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将小女孩抱入怀中,用自己的身体为她筑起一道安全的屏障,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突如其来的飞来横祸。 由于冲力过猛,他踉跄着后退几步,“砰”的一声,撞到了路边的果摊上。 瞬间,摊位上的水果散落一地,红彤彤的苹果,黄澄澄的梨子,紫莹莹的葡萄,骨碌碌地滚落到满是尘土的街道上,沾满了灰尘和泥土,有些甚至被摔裂,露出了鲜嫩的果肉,汁水四溅,一片狼藉。 摊主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他看着散落一地的水果,心疼不已,可看到风子垣高大凶悍的模样,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弯下腰,颤抖着双手,开始捡拾水果。 而风子垣此刻顾不得理会这些,他踉跄着站稳脚步,低头关切地查看怀中小女孩的情况。 只见她小脸煞白,紧紧搂着风子垣的脖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哭得撕心裂肺,让人心疼不已。 手中紧紧攥着的那个破旧的布娃娃,此时也掉落在地,沾满了灰尘。 而风子垣的突然出现,更让那公子哥吓了一跳,他猛地勒住缰绳,马儿发出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险些将其掀翻在地。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他怒气冲冲地调转马头,手里举着马鞭,脸色涨红,如同被激怒的公牛,一脸怒气地瞪着风子垣和小女孩, “哪来的狗东西,找死啊!竟敢惊扰本少爷的宝驹!” 可话还没说完,他的马却突然不受控制地再次嘶鸣一声,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乱蹬,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惊恐地望着前方。 公子哥在马背上摇摇晃晃,如同狂风中的落叶,随时都可能被摔下来。 他吓得脸色煞白,嘴唇哆嗦,手中的马鞭也掉落在地上,口中发出惊恐的叫喊声:“救命啊!救命啊!……来人啊!快来人啊!……” 然后,马儿发了疯似的,朝着城外的方向狂奔而去,速度快得惊人,如同离弦之箭,眨眼间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任凭那公子哥如何拉扯缰绳也无济于事,只能发出阵阵惊恐的叫喊声,在空气中回荡。 后面的仆人们见状,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策马追赶过去,口中高喊着:“少爷!等等我们!……” 一时间,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金辰子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心知这一定是风子垣暗中对那匹马做了什么手脚。 自从离开“嘉南县”后,他的这位师兄似乎沉默了许多,变得更加内敛,喜怒不形于色,仿佛藏锋于鞘的宝剑,不轻易显露锋芒。 可一路上,却从未停止过对弱者的守护。 他总是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一旦发现有人受人欺凌,便会毫不犹豫地暗中出手,帮助那些受人欺负的穷苦百姓,锄强扶弱,匡扶正义。 他行事低调,不露痕迹,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从不留名,也不求回报,像一位行走在人间的侠客,守护着世间的光明与正义。 这边,风子垣从地上捡起那只破旧的布娃娃,又捡起一个被红彤彤的苹果,仔细地擦了擦上面的灰尘,然后一并递给小女孩,柔声说道:“好了,小丫头,没事了,以后要小心点哦,去玩吧。” 他的声音如同春风般温暖,轻柔的话语,仿佛带着一种神奇的力量,抚平了小女孩心中的恐惧,让她不再害怕。 小女孩此时已经停止了哭泣,她抬起小手,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抹了抹脸上的泪痕,然后抬起头,怯生生地看了风子垣一眼,乌黑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感激,却又带着一丝惶恐,不敢伸手去接。 “别怕,拿着!”风子垣看出小女孩的犹豫,温柔地笑了笑,又把手凑近了一些,耐心地说道。 小女孩这才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手,接过苹果和布娃娃,将它们紧紧地抱在怀里,仿佛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她抬起头,对着风子垣甜甜地笑了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小声说道:“谢谢大哥哥。” 说完,朝着风子垣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跑开了,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风师兄,你这手法……真是越来越神不知鬼不觉了,那马就跟中了邪似的,撒腿就跑,连个响鼻都没打。” 金辰子笑着走了过来,语气中带着一丝钦佩。 风子垣收回目光,云淡风轻地回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递给一旁愁眉苦脸的摊主,“老丈,给你添麻烦了,这些应该够了吧?” 摊主接过碎银,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够了够了,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风子垣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语气平静地说道,“走吧,去驿馆。” …… 环境清幽的皇家驿馆里,冬日暖阳透过光秃秃的枝丫,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虽冷冽,却也清新宜人,带着一丝淡淡的松木香。 庭院中央,小溪已经结冰,冰面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雪,反射着阳光,晶莹剔透,如同一条银色的玉带。 几座造型别致的假山,也披上了一层雪白的冬衣,与周围的景色相得益彰,构成了一幅素雅的冬日水墨画。 风子垣和金辰子风尘仆仆地走进驿馆,身上沾满了风尘,脸上带着一丝倦意,终于见到了早已在此等候多日的骆道行等人。 提前收到消息的他们已经在此等候多日,一个个都显得有些焦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看到风子垣平安抵达,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子垣,你终于到了!”骆道行看到风子垣,立刻起身迎了上来,关切地问道,“家中事情都处理妥当了吗?” 风子垣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伤感:“都处理好了,大娘她……已经安葬了。” 骆道行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你要保重身体。” 顿了顿,又说道,“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你也累了,先坐下喝杯茶,休息一会儿吧。” 他招呼风子垣和金辰子坐下,许灵儿连忙上前,为他们斟上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汤。 茶香袅袅,氤氲在空气中,驱散了旅途的疲惫,让人感到一阵温暖和舒适。 第348章进宫面圣 骆道行端起描金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清香的茶汤,放下茶盏后,他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说道:“我已经让他们安排明日进宫面圣,有些事情,我得提前跟你交代一下……” 他说着,目光警惕地环视四周,确定没有外人之后,才压低声音,语气凝重地说道:“圣上召见你,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临江之战的具体情况。” 他顿了顿,神色愈发严肃,补充道:“记住,谨言慎行,切勿失言。圣上生性多疑,你只需如实禀报战况即可,其余的,一概不用多说。尤其不要提及……‘临江城’的弊病,更不要妄议朝政。”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风子垣,一字一句地说道:“圣意难测,伴君如伴虎,一切以低调为上,明白吗?” 风子垣看着骆道行,眉头紧锁,沉声问道:“神武国被治理成这样,饿殍遍野,盗匪横行,民不聊生,还要堵住悠悠众口。骆长老,这就是我们正道修士的所作所为吗?这就是我们常挂在嘴边的‘匡扶正义’,‘锄强扶弱’吗?” “你……” 骆道行被风子垣噎得半天说不出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许灵儿见状,忙在一边打圆场:“师父,风师弟心直口快,初入世事不懂规矩,您别介意。” 说完,她偷偷地给风子垣使眼色,示意他说几句软话。 然而,风子垣就像没有看见一样,低着头,盯着手中的茶盏,一言不发,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许灵儿无奈,只得再次将目光投向骆道行:“师父……” 却被骆道行伸手打断。 “罢了。” 好半天他才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说道:“我知道你一路走来,定是见过许多人间惨剧,心中愤懑不平。可有些事,不是我们这些人微言轻的无名小卒能掺合的,有些话,更不是我们能随意说的。如今世道混乱,你我不过是苟活而已,明哲保身才是上策。”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风子垣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明日宫宴,只是吃顿饭而已,花不了多长时间,希望你能忍住,不要乱说话,祸从口出啊!” 说完,他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去。 …… 巍峨的皇宫坐落在京师的北面,高耸的朱红色宫墙蜿蜒起伏,如同一条巨龙盘踞在雪地之中。 皑皑白雪覆盖在金碧辉煌的琉璃瓦上,熠熠生辉,更衬托出皇宫的庄严和肃穆,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将尘世喧嚣隔绝在外,营造出一片宁静而神圣的氛围。 修士队伍穿过重重守卫,在宫人的引导下,步入皇宫。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宽阔平坦的御道,由白玉铺就而成。 御道两旁,排列着高大的松柏,即使在寒冷的冬季,依然郁郁葱葱,象征着皇家的威严和长盛不衰。 众人沿着御道缓缓前行,穿过一道道朱红色的宫门,每一道宫门都有侍卫把守,气氛庄严肃穆。 一路上,金碧辉煌的宫殿鳞次栉比,令人目不暇接。 宫人们低着头,脚步轻盈地穿梭在殿宇之间,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唯恐惊扰了这片宁静。 最后,大家在一处气势恢宏的重檐庑殿顶三层建筑前停了下来,正是今日面圣的地点——同花楼。 “诸位仙师,请随老奴来。” 一位身穿绯红色官服,面白无须的老太监尖声说道,然后弯着腰,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引领着众人穿过曲折蜿蜒的日字形回廊,拾级而上,进入了富丽堂皇的大殿。 殿内富丽堂皇,精雕细琢,令人叹为观止。 一根根粗壮的金丝楠木梁柱支撑着巍峨的宫殿,梁柱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游龙图案,金色的龙爪仿佛要腾空飞起,威严而霸气。 屋顶上倒垂着精美的藻井,层层叠叠,巧夺天工,金光闪闪,令人叹为观止。 阳光透过五彩斑斓的琉璃窗,在地面上投射出变幻莫测的光影,如梦似幻,美不胜收,为庄严的宫殿增添了一丝神秘的色彩。 众人按照指定的位置依次落座,一个个正襟危坐,神情肃穆,静静地等待着皇帝的到来,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庄严的气氛,让人感到有些压抑。 一些年轻的修士,更是紧张得手心冒汗,不时地偷偷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心中充满了忐忑和期待。 风子垣环顾四周,看着这恢宏的宫殿,再看看桌上摆放的珍馐佳肴,脑海中浮现出流民们面黄肌瘦,衣不蔽体的景象,心中不禁暗自叹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盛世繁华的背后,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苦难和辛酸? 这锦衣玉食的背后,又是多少人的血泪和汗水? 想到这些,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和不安。 …… 漫长的等待中,大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众人目不斜视,腰杆挺得笔直,仿佛一根根木桩,连大气也不敢喘,唯恐在这个庄严肃穆的场合失了礼数。 终于,在众人的翘首期盼中,殿外传来一声尖细而高亢的唱喏:“圣人驾到——” 这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大殿内回荡,也让原本紧张的气氛达到了顶点。 然而,接下来的场景却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目瞪口呆。 只见皇帝歪戴着黑色通天冠,身上穿着的绛红色纱罗袍服满是褶皱,衣襟歪斜,露出里面皱巴巴的白色中衣,腰间的白玉带也松松垮垮地系着,几乎要滑落下来。 手里紧紧地拎着一个做工精巧的兽首玛瑙酒杯,一看就价值不菲,他似乎对这酒杯爱不释手,即使走路摇摇晃晃,也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整个人脚步虚浮,眼神迷离,目光涣散,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活像一个醉醺醺的酒鬼,丝毫没有帝王的尊贵和威严。 而在他身后,则跟着一位年纪轻轻,容貌绝美的女修。 女修身穿一袭淡紫色轻纱长裙,裙摆上绣着朵朵盛开的幽兰,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宛若凌波仙子,飘然若仙,美艳不可方物。 她气质清冷,不苟言笑,眉宇间带着一丝淡淡的傲然之色,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俯视着众生,让人不敢直视。 风子垣虽然不知道此女的具体修为,但身从她身上散发出的强大灵压来看,这绝对是一位重元境巅峰以上的强者,甚至已经达到了四象境也说不定。 皇帝兴致很高,他一进大殿,就打了个酒嗝,大声说道:“各位仙师,寡人……嗝……来晚了,要自罚三杯!” 说着,他也不等众人反应,举起手中的酒杯,拔掉上面的金塞,然后一仰脖,咕咚咕咚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众人见状,面面相觑。 不明白皇帝为何会如此失态,但碍于礼节,也不敢多问,只好连忙也跟着举杯,回敬了皇帝一杯。 皇帝连喝三杯酒后,这才放下手中的金樽,目光迷离地扫过殿下众人,带着一丝醉意,含糊不清地问道:“哪位…哪位是风…风子垣,风…风仙师……朕…朕要见他……” “臣风子垣,参见陛下。” 风子垣见状,不敢怠慢,连忙起身,离席而出,走到大殿中央,躬身行礼,语气恭敬而谦卑。 皇帝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风子垣身上,他眯起眼睛,努力想要看清风子垣的模样,但视线却有些模糊。 “你…就是风…风仙师?让…让寡人等…等得好苦啊!来人啊,给…给风仙师赐酒!” 风子垣不敢怠慢,双手接过宫女递过来的白玉酒杯,那酒杯晶莹剔透,温润如玉,杯中盛满了晶莹剔透的琼浆玉液,散发着淡淡的酒香,令人垂涎欲滴。 他一连喝了三杯,然后再次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地说道:“陛下,微臣家中长辈刚刚仙逝,因此耽误了些时日,还望陛下恕罪。” 皇帝听后,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 “哦…原来如此…情…情有可原,情有可原…朕…朕恕你…你无罪…” 他顿了顿,又说道:“来人啊,奏乐!今日,朕要与众仙师…把酒言欢!” 话音刚落,一群衣着华丽的宫廷乐师鱼贯而入,他们身着五彩锦衣,头戴金玉发冠,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优雅得体的气质。 乐师们在殿内一侧的高台上依次坐下,将各自的乐器摆放整齐。 琵琶、箜篌、笙、笛、箫、筚篥、方响、拍板等应有尽有,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而编钟和建鼓等大型乐器则早已放置在平台中央,散发着古朴而庄严的气息。 协律郎庄重地走到乐队前方,他微微欠身,向皇帝行礼,然后举起手中的麾,用力向下挥动,一声清脆的“起——”字从他口中吐出。 霎时间,悠扬的乐声在大殿内响起。 丝竹管弦之声交织在一起,时而舒缓如流水,时而激昂如战鼓,令人如痴如醉。 一旁,身着轻纱的舞女们翩翩起舞,婀娜多姿,为宴会增添了几分动人的色彩。 皇帝举起酒杯,说道:“来,各位仙师,今日不谈国事,只谈风月!让我们举杯共饮,一醉方休!” 众人也纷纷举杯,与皇帝共饮。 一时间,大殿内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大家一边欣赏着美妙的音乐,一边品尝着美味佳肴,谈笑风生,气氛融洽。 第349章勇于纳谏 大殿内,乐声悠扬,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间,众人个个兴高采烈,谈笑风生,沉浸在这欢愉的氛围中。 宫女们身着轻纱罗裙,穿梭于宾客之间,为他们斟酒布菜,婀娜多姿的身影更添几分喜庆的气氛。 他们高谈阔论,言语间充满了阿谀奉承之词。 唯有风子垣一人,显得格格不入,他默默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里端着酒杯,却一口也喝不下去,这杯中美酒,如同苦涩的黄莲一般,难以下咽。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面黄肌瘦,衣不蔽体的流民。 那些饿殍遍野,人间地狱般的惨状,与眼前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他感到无比的讽刺和痛心。 风子垣多么希望,眼前的这杯酒能够浇灭心中的怒火,让他能够忘记那些苦难,融入这欢庆的氛围中,可他却做不到。 良知和责任感让其无法对眼前的这一切视而不见。 突然,皇帝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迷离的目光转向风子垣,含糊不清地问道:“风…风仙师,你刚才说…家中长辈…仙逝了?是哪位…哪位长辈啊?” 风子垣不敢隐瞒,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禀陛下,是微臣的义母,刘氏。” 皇帝听后,像是突然来了兴致,他猛地一拍桌子,杯盘震动,发出“砰”的一声响,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好!好一个忠臣孝子!朕喜欢!来…来人啊,传…传朕旨意,追封…刘氏…为…为‘一品诰命夫人’!以示嘉奖!” 风子垣闻言,心中一惊。 他连忙起身,离席走到大殿中央,躬身说道:“陛下,万万不可!义母生前只是一介平民,从未有过什么功绩,如何当得起此殊荣?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皇帝却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朕…朕金口玉言,岂能反悔?就这么定了!风仙师,你…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风子垣见皇帝这副醉醺醺、昏庸无道的模样,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悲愤之情。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直视着皇帝,朗声说道:“谢陛下隆恩!” 然而,风子垣话锋一转,语气诚恳而坚定地说道:“陛下,如果您真的想要奖赏微臣,微臣斗胆,恳请陛下将这份恩情赐予天下苍生!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减免赋税、轻徭薄赋,做一个励精图治、爱民如子、救民众于水火的明君!如此,才是对微臣最大的奖赏!” 风子垣这番慷慨激昂的陈词,掷地有声,如同一道惊雷,在大殿内炸响。 乐声戛然而止,舞女们停下了舞步,宫女们也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大殿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众人都愣住了,惊讶地看着风子垣,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大胆,竟敢当着皇帝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骆道行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心中暗道:“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这小子怎么如此冲动,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当着陛下的面说这种话!这下可如何是好啊!这不是要害死我们吗!” 他浑身颤抖,冷汗涔涔,脸色比白纸还要苍白。 皇帝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但还是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问道:“爱卿此话怎讲?难道…难道在爱卿眼中,朕…朕不是个…个好皇帝吗?” “陛下……”风子垣刚想开口解释,却被骆道行打断了。 “风子垣,够了!休得胡言乱语!还不快向陛下请罪!” 风子垣扭头看了一眼横眉竖目的骆道行,但随即又转过头,目光坚定地看着皇帝,不卑不亢地朗声说道: “陛下,微臣不敢妄议圣德。只是微臣这次回乡的路上,亲眼所见,百姓民不聊生,饿殍遍野,盗匪横行,哀鸿遍野,景象惨不忍睹,心中悲痛万分,这才斗胆进言,还望陛下明察,恕微臣直言之罪!”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继续说道:“微臣在返家的路上,途经一个小村庄,遇到了一户人家。他们本该衣食无忧,安居乐业,过着平静而幸福的生活。然而,他们却想在半夜将我们几人剁了,当作食物,若非微臣侥幸逃脱,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风子垣环顾四周,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高声质问道:“你们可知,这是为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个噤若寒蝉,都不敢说话,生怕引火烧身。 风子垣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因为……饿!因为他们活不下去了!那位老汉,他吃了自己的亲孙子,亲儿媳!这样的人伦惨剧,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如今每天都在‘神武国’的土地上发生,微臣的义父义母也是因饥饿而活活饿死的!” 说到这里,风子垣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声音颤抖,眼眶泛红。 他指着桌上摆放的琳琅满目的山珍海味,“微臣看着这些食物,心中只有悲痛,哪里还吃得下去!满朝文武,锦衣玉食,夜夜笙歌,醉生梦死,可曾想过,这锦绣繁华之下,是堆积如山的尸骨,是血流成河的战场,是人间炼狱般的景象!” 风子垣的声音越来越大,在大殿内回荡,掷地有声。 他向前一步,走到大殿中央,把腰深深地弯下去,几乎要贴到地面,“如今,战事四起,天下百姓流离失所,还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以百姓福祉为先,早日结束这乱世,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说完,风子垣就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腰杆笔直,如同劲松一般,不卑不亢。 皇帝闻言,脸色由铁青逐渐转为煞白,他怒视着风子垣,额头青筋暴起,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双手紧紧地攥着龙椅的扶手,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 好一会儿,他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猛地站起身,一把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放肆!你……你竟敢……教训朕!简直是目无君上,大逆不道!” 皇帝怒不可遏,脸色铁青,浑身颤抖,指着风子垣的手指都在哆嗦。 “臣一片丹心,赤胆忠诚,句句肺腑之言,唯愿陛下圣明!” 风子垣不卑不亢地回道,眼神坚定,毫无畏惧之色,坦然地迎视着皇帝愤怒的目光,如同磐石般岿然不动。 “好!好!好!你很好!”皇帝气得说不出话来,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猛地一甩袖子,拂袖而去,留下满殿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原本热闹的宴会,也因为风子垣的直言进谏,而草草收场。 皇帝走后,骆道行急忙走到风子垣身边,一脸焦急地拉住他的胳膊,低声说道:“风子垣,你疯了吗?怎么能这样跟陛下说话呢?你把我对你的忠告都当耳旁风了吗?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行为,可是死罪啊!” “骆长老,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风子垣反问道,语气平静,眼神清澈。 “事实?事实也不能这么说啊!你…你…哎……” 骆道行一时语塞,急得直跺脚,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骆长老,话是我说的,如果陛下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人吧,跟你们无关。” 风子垣对着骆道行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大殿,没有丝毫的犹豫和留恋,步履坚定,只留下一个挺拔而孤寂的背影。 “师父,风师弟惹了这么大的祸,该如何是好啊!陛…陛下会不会…会不会真的治他的罪啊?” 许灵儿快步走到骆道行身边,一脸焦急地问道,她的小脸煞白,眼中充满了担忧。 “子垣哥,他……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陆小鱼也走了过来,低声说道,显然也十分担心风子垣的安危。 骆道行长叹一口气,缓缓地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哎,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我只能回宗门搬救兵了,不过,到那时,风子垣去‘惩戒堂’里走一遭,怕是避免不了的了。” 他知道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风子垣触怒了龙颜,稍有不慎,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大殿外,风子垣深深地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感觉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抬头望向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明媚,冬日的阳光穿过光秃秃的树枝,洒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 第350章伴君小酌 风子垣在驿馆中等了一天,也没有等到降罪的诏书。 本以为,自己昨天的直言进谏,冒犯天颜,一定会遭到惩处,轻则皮鞭伺候,重则身陷囹圄,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拔腿跑路的准备。 可意外的是,傍晚时分,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太监,脚步匆匆地来到了驿馆,手里捧着一卷雪白的绢帛“敕旨”,神色倨傲,不可一世。 小太监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门下:风子垣,忠勇无双,护国有功,朕心甚慰!宜令有司,择日备礼,于崇心殿设宴款待。可!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宣读完毕,他斜着眼睛,瞥了风子垣一眼,这才慢吞吞地将“敕旨”递给他,仿佛施舍一般。 风子垣双手恭敬地接过诏书,看着上面工整的白底黑字,心中更加疑惑,如同坠入云雾之中,完全摸不着头脑。 他塞给小太监一块银锭,笑着问道:“这位大人,不知陛下此举是何意啊?” 小太监接过银锭,掂量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将其揣进袖子里,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故作神秘兮兮地低声说道: “咱家也不敢妄自揣测圣意啊!不过,风仙师放心,陛下既然设宴款待,自然是没有怪罪您的意思。说不定啊,陛下这是要对您委以重任呢!好好把握机会吧!” 他挤眉弄眼,暗示意味十足。 小太监走后,金辰子一脸担忧地凑到风子垣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师兄,你说这皇帝老儿到底是什么意思?昨天你还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今天怎么就突然要请你吃饭了呢?不会是…鸿门宴吧?” 风子垣摇了摇头,眉头紧锁,沉思片刻,说道:“我也不知道啊!这皇帝的心思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不过,既然他邀请我去赴宴,那我就去一趟,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次日午后,风子垣沐浴更衣,换上了一套干净的青色长衫,对着铜镜仔细地整理了一番衣冠,确认仪容整洁后,这才迈步走出了驿馆,准备进宫赴宴。 就在这时,骆道行从一旁快步走了过来,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 他停到风子垣面前,压低声音,一脸担忧地说道:“子垣啊!你今日进宫可不要像昨天那般冲动,顶撞陛下了!有些话,心里明白就行了,何必非要说出来,给自己招惹麻烦呢?要知道,言多必失,祸从口出啊!” 风子垣听着他的劝诫,笑了笑,回道:“骆长老,你看我这样,像是那种溜须拍马,阿谀奉承,曲意逢迎的人吗?” 骆道行看着他,眉头紧锁,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好半晌,他才无奈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你小子主意正,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老夫也管不了你了!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一边走还一边摇头叹息。 …… 风子垣来到宫门外,却发现迎接他的并非宫女太监,而是昨天在宴会上看到的那位气质清冷,容貌绝美的女修。 此女依旧是一身淡紫色长裙,乌黑亮丽的长发用一根白玉簪挽起,显得高贵而典雅。 她上下打量了风子垣几眼,目光清冷,不带一丝感情,然后朱唇轻启,淡淡地说道:“跟我来!” 声音如同空谷幽兰,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一路上,她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走在前面,带着风子垣在曲折蜿蜒的宫道中穿梭。 残雪未消,宫道两旁的树枝上还积着厚厚的积雪,在冬日暖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宛如玉树琼枝,美不胜收。 很快,他们就来到一座掩映在白雪皑皑的松柏和傲然绽放的梅花之间的二层小楼——崇心殿。 走到门前,女修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向风子垣,终于开口说道:“你先进去坐着,陛下一会儿就到。” 她顿了顿,秀眉微蹙,略带迟疑地补充了一句,“还有,一会儿注意你的言辞,不要乱说话,陛下说什么你听着就好。” 她的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似乎在告诫他不要多管闲事。 风子垣听到这番警告,心中冷笑了一下,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低声嘟囔道:“这位前辈看修为比我高出不少,自己不敢说真话,也不让别人说。真是可悲!可叹!难道这天底下,就只能歌功颂德,不能说实话了吗?” “你说什么?”女修猛地转过身,眼神凌厉地盯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风子垣却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似的,大步踏入“崇心殿”,边走边说道:“宁为盛世犬,不为乱世人。外面的老百姓都快活不下去了,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却在意我这个无名小卒说些什么……” 女修听到风子垣的话,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她紧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握紧的拳头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 好一会儿,她才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火,这才一言不发,快步转身离开。 风子垣推开殿门,踏入殿内,一股融融暖意扑面而来,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殿内面积不大,但装饰得十分精巧别致,墙上悬挂着几幅水墨山水画,笔墨精妙,意境深远。 室内摆放着各种用珍贵的金丝楠木雕刻而成的奇花异草,翠竹、荔枝、芭蕉、佛手……形态逼真,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屋子的中央并排摆放着两张雕工精美的紫檀木方桌,桌子上铺着绣工精美的丝绸桌布,上面摆满了精致的酒菜,山珍海味,珍馐佳肴,应有尽有。 两张桌子上的菜品种类、数量、大小完全相同,甚至连摆盘的位置、酒杯的位置、筷子的摆放都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如同镜面反射般对称,令人啧啧称奇。 桌子之间,若隐若现的禁制法阵散发着淡金色的灵力波动,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它们隔绝开来。 风子垣走到其中一张桌子旁,缓缓落座,静静地等待着皇帝的到来。 不久后,皇帝爽朗的笑声从殿外传来:“风爱卿,寡人来晚了,要自罚三杯啊……”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风子垣抬眼望去,只见皇帝今日穿着的是一套舒适的赤黄色圆领袍衫,头戴黑色幞头,腰间束着玉带,脚蹬黑色革履。 他看起来精神矍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眼神明亮而温和,丝毫没有昨日宴席上的醉意和愠怒,显得平易近人了许多。 风子垣忙起身行礼,恭敬地说道:“微臣参见陛下!” 皇帝微微一笑,抬手虚扶,说道:“风仙师不必多礼,今日没有外人,随意些即可。” “谢陛下!”风子垣再次行礼。 皇帝径直走到另一张桌子旁,在风子垣对面落座,姿态轻松自然,丝毫没有帝王的架子。 “风爱卿,请!”皇帝举起酒杯。 风子垣也连忙拿起酒杯,恭敬地说道:“陛下请!” 二人举杯,隔着法阵,相视一笑,然后将杯中琥珀色的美酒一饮而尽。 酒液甘醇,香气扑鼻,令人回味无穷。 美酒下肚,皇帝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心情似乎更加愉悦了。 “风爱卿,你觉得朕的这‘崇心殿’如何啊?” 风子垣连忙放下酒杯,恭敬地答道:“回陛下,这‘崇心殿’精致典雅,美不胜收,令人叹为观止。尤其是这殿内的摆设,更是无一不精,无一不美。” 皇帝听后,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哈哈哈!风爱卿过奖了!这里可是朕亲手设计、督造的!怎么样,还不错吧?”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得意之色,仿佛一个孩子在炫耀自己的玩具一般。 风子垣恭维道:“陛下真是多才多艺,令人敬佩!” 皇帝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忧伤。他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唉,风爱卿有所不知啊!朕的家很大,大到整个‘神武国’都是朕的!朕的家又很小,小到只有这巴掌大的皇宫……” 他说着,伸手指了指那一排木头雕刻的奇花异草,“朕从生下来,就被困在这深宫之中,从未踏出过这皇宫半步,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朕…朕真的好想出去看看啊!”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向往,还有一丝深深的落寞。 “如果陛下真的想了解外面的世界,微臣可以……”风子垣刚想开口,却被皇帝打断了。 “好啊,那你和我说说,外面的百姓一餐几荤几素?有没有酒喝?”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迫切,如同一个好奇的孩子,想要了解民间的生活。 风子垣神色恭敬地回答道:“回陛下,普通百姓一年到头也难得吃上一顿肉,更别说喝酒了。他们平日里吃的,大多是些粗粮,例如粟米、高粱、豆子之类的,偶尔能吃上一些蔬菜,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沉重起来,“如今战乱不断,百姓们流离失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生活极其困苦。” …… 皇帝如同一个求知欲旺盛的孩子,不停地询问风子垣百姓们是如何生活的,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的衣食住行,他们的风土人情。 风子垣一一作答,不卑不亢,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详细地讲述给了皇帝听,没有丝毫的隐瞒和修饰,娓娓道来,如同在讲述一个个生动的故事。 第351章帝王梦想 二人就这么一问一答,边吃边聊,气氛逐渐热烈起来,不再像刚开始那般拘谨和客气,仿佛是一对忘年之交,相见恨晚。 皇帝放下酒杯,脸上带着一丝微醺的红晕,兴致勃勃地提议道:“风爱卿,你博学多才,见多识广,一定经历过不少奇闻逸事吧?来,给朕讲个故事听吧!” “讲故事?”风子垣微微一愣,随即笑着摆了摆手,“陛下说笑了,微臣一介武夫,只会舞刀弄枪,可不会讲故事!” “讲一个嘛!什么都行!朕就喜欢听人讲故事。”皇帝有些不依不饶,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风子垣沉吟片刻,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最终,他看着对面的皇帝,缓缓说道:“陛下,微臣昨夜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奇怪的梦……” 皇帝身子微微前倾,饶有兴致地问道:“哦?什么梦?说来听听……” 风子垣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微臣梦见自己是一个神,能呼风唤雨,移山倒海,无所不能……” 一边说,一边用手比画着,仿佛身临其境,回到了那个梦境之中。 “那…那后来呢?”皇帝果然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追问道。 风子垣站起身来,走到大殿中央,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住的仙山上,有一个蚂蚁窝。每次路过,我都会走过去浇上一泡尿,” 他说着,装模作样地提了提衣摆,然后夸张地模仿着男人小解的动作,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看着蚂蚁们四处逃窜,狼狈不堪的样子,我就开心得不得了。” 讲到这里,风子垣手舞足蹈地在房间里奔跑起来,时而左顾右盼,时而抱头鼠窜,时而猛地停下脚步,瑟瑟发抖,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只惊慌失措的小蚂蚁,滑稽而又狼狈,令人忍俊不禁。 他跑了一会儿,停了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脸不屑地说道:“有时心情不好,还会一脚踩下去,将它们碾成齑粉。对这些蚂蚁来说,我就是神,它们的生命于我而言,如同草芥,毫不重要。” 皇帝看着风子垣卖力地表演,被他的滑稽动作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用手轻轻地拍打着桌子, “哈哈哈!风爱卿可真是幽默风趣啊!这个故事,讲得好!讲得好!” 他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丝毫没有意识到风子垣话语中的深意。 风子垣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语气变得有些低沉,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自己也变成了一只蚂蚁,一只渺小的蚂蚁……” 他顿了顿,又道:“这时,我才真正体会到蚂蚁们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原来,它们也有自己的欲望和梦想,渴望食物,渴望温暖,渴望一个安全的巢穴。蚂蚁们有家人、朋友和爱人,会为了保护它们而奋不顾身,也会为了种族的延续而牺牲自己,默默奉献,无怨无悔……” 风子垣说着,眼眶竟然有些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仿佛真的变成了那只渺小的蚂蚁,感受到了它们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生老病死,体会到了它们的卑微、无奈和顽强。 他抬起头,看着对面的皇帝,眼神中带着一丝悲伤,“我甚至看到蚂蚁死去,看到它们为了保护家园而壮烈牺牲,还会忍不住掉眼泪。它们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脆弱,却又那么的伟大,那么的坚强。陛下,我是不是很没有出息?” 风子垣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在质问自己,又像是在寻求答案。 为什么会对这些微不足道的生命产生如此强烈的情感共鸣,是因为自己变得太过软弱?还是因为他终于明白了生命的意义? 皇帝听后,收敛起笑容,陷入了沉思,似乎在认真思索着风子垣话中的深意。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和苦涩,“唉,其实,朕比你更没有出息。” 说到这里,他端起酒杯,将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昨日,你骂朕是昏君……你说得对,朕就是一个昏君,一个无能的昏君。” “陛下,微臣昨日只是无心之言,还请陛下恕罪……”风子垣连忙起身,拱手作揖,想要解释,却被皇帝打断了。 皇帝示意风子垣坐下,幽幽地说道:“风爱卿,你不知道的是,朕其实只是一个傀儡皇帝,有名无实,没有真正的权力。大到国家政事,小到衣食住行,都由太后和七大宗门的话事人说了算。甚至连吃什么,穿什么,都不能自己做主。” 他说着,眼神黯淡下来,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变得空洞而麻木,像是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竟有此事?”风子垣一脸震惊,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看来骆道行所言非虚,皇帝的处境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还要屈辱。 皇帝苦笑着摇了摇头,“朕每天都要看那些老家伙的脸色行事,他们一个个倚老卖老,尸位素餐,对朕指手画脚,颐指气使。朕就像一只被关在金丝笼里的鸟,尽管衣食无忧,却没有真正的自由……” 他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着风子垣,问道:“风爱卿,你可知,为何你昨日当众羞辱了朕,朕今日还要找你喝酒吗?” 风子垣略一沉吟,斟酌了一下语句,回答道:“因为没有人敢像微臣这样对您说真话吧!” “哈哈,是的。只有你不敷衍我,敢跟我说真话,把我当人看!” 皇帝大笑起来,笑声中却带着一丝苦涩。 他指了指挡在二人面前,闪烁着的光幕,“看到了吗?这就是他们对待朕的方式,监视朕的一举一动,朕活得连蚂蚁都不如!” 这时,他抓起一个酒杯,猛地朝光幕砸了过去,“啪”的一声,酒杯碎裂,碎片四溅。 听到动静,一个太监模样的人,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看到殿内一切如常,这才放下心来,躬身轻声提醒道:“陛下,还请少饮几杯,保重龙体要紧。时候不早了,该安歇了。” “知道了,让朕再跟风仙师说会儿话。”皇帝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那名太监退下。 “喝个酒都要管,”看着太监离去的背影,皇帝冷哼一声,喃喃自语道:“拿朕当傀儡,他们自己何尝不是别人的棋子,比朕也好不到哪里去。” 皇帝的这句无心之言,却让风子垣心头一震,不由得想起骆道行之前提到的那个神秘的组织——藏花会。 难道,这背后的一切,真的都是它在暗中操纵? “陛下,七大宗门背后还有……”风子垣试探着问道,想要从皇帝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话还没说完,皇帝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连忙举起酒杯,打断了他的话,“风爱卿,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来,喝酒,不要提那些糟心事了!” “是,陛下。”风子垣见皇帝不愿多说,便也不再追问,举起酒杯,与皇帝对饮。 …… 离开皇宫的时候,天色已晚,夜幕低垂,如同黑色的幕布,笼罩着整个皇城。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残雪,发出呜咽的声响。 风子垣并没有看到那位冷若冰霜的女修,而是跟着一名看起来慈眉善目,白发苍苍,宦官模样的人,默默地离开了皇宫。 一路上,那人只顾着默默地带路,低着头,目不斜视,脚步轻盈,如同一个幽灵般,飘忽不定。 风子垣识趣地没有多问,只是安静地跟在他的身后,想着心事。 “看来皇帝老儿并非昏君一个,说是万人之上的帝王,坐拥天下,却也不过是受人摆布的傀儡而已,看似锦衣玉食,却也可怜可悲。唉!可是,这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挣脱束缚,活得肆意潇洒,能够毫不顾忌地做自己呢!” 风子垣一边走,一边在心中默默地感叹着,他拉了拉衣领,裹紧了身上的披风,抵挡那越来越凛冽的寒风。 与此同时,“崇心殿”内,风子垣前脚刚走,那名女修后脚就走了进来。 她轻轻地关上殿门,然后转身走到皇帝身边,静静地站着。 皇帝看到她进来,努力地想要坐直身子,却因为醉酒的缘故,怎么也控制不住摇晃的身体,他醉眼蒙眬,咧开嘴,露出一个有些傻气的笑容,结结巴巴地说道:“洛,洛仙师……要不要也陪……陪寡人喝一杯?”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要去拿酒壶,够了几次也没够着。 洛姓女修见状,轻轻地叹了口气,走到皇帝身边,将他扶正,“陛下,您喝多了,不能再喝了。” 她的语气温柔,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皇帝无力地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没有,朕…朕没喝多,朕还能再喝…喝一杯……” 洛姓女修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陛下,按照惯例,您是不是应该送风子垣道友一幅墨宝啊?” 皇帝听到“风子垣”三个字,猛地睁开眼睛,他一拍脑门,“哎呀!你不说朕都忘记了!书案上有朕新画的一幅《江山图》。麻烦……麻烦洛仙师帮朕送给他……” 洛姓女修微微一笑,行了个礼,恭敬地说道:“臣遵旨。” 第352章女修清伶 当天晚上,驿馆内灯火通明,温暖如春,与外面的寒风呼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众人正围坐在一间宽敞的厢房内,中间摆放着一张红木大方桌,桌上热气腾腾的暖锅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各种新鲜的食材摆满了桌子,众人一边吃着暖锅,一边谈笑风生,之前的紧张和担忧也一扫而空。 “风师兄,你真的不再吃一点吗?”金辰子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地问道,一脸的意犹未尽。 “不吃了,在宫里已经吃得很饱了!”风子垣笑着摆了摆手,婉言谢绝。 这时,陆小鱼起身,提起桌上的茶壶,给风子垣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醒酒茶,轻轻地放到他面前,“子垣哥,那就喝杯茶,暖暖胃吧。” 风子垣接过茶盏,笑着说道:“小鱼,你去吃吧,不用招呼我了。” 他坐在窗边,倚着窗棂,看着大家吃得津津有味,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眼神却有些飘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有什么心事。 突然,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众人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不由得都愣住了,筷子停在了半空中,惊讶地看着门口的来人。 只见一袭淡紫色长裙的洛姓女修,正静静地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个长条形的木盒,木盒用上好的红木制成,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一看就价值不菲。 皇帝的贴身侍卫深夜出现在这里,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纷纷猜测她的来意。 骆道行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率先反应过来,赶紧起身,上前施礼,恭敬地说道:“洛清伶道友深夜驾临,不知有何贵干?” 洛清伶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接着,她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风子垣身上,淡淡地说道:“陛下赐予风子垣道友墨宝一幅,不知本人可否与他单独一叙?” 她的语气虽然客气,但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不敢拒绝。 骆道行一听,心中顿时明白了洛清伶的来意,他不动声色地对着众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离开。 众人见状,也纷纷起身,向洛清伶行礼告退,然后鱼贯而出,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风子垣和洛清伶两人。 洛清伶脸上冷峻的表情瞬间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微笑,她莲步轻移,走到风子垣面前,语气也变得柔和了许多:“风道友,方才人多不便,有些事情想私下请教。” “洛前辈请讲!”风子垣起身,拱手施礼。 “不知风道友是何方人士,师承何人?”洛清伶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 “打听我的出身来历,不知此女是何用意?” 风子垣心中暗道,登时充满了警惕,他可不想将自己的底细轻易透露给一个陌生人,尤其是像洛清伶这样身份特殊的人。 他直起身子,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回道:“洛前辈上来就打听我的个人私事,莫非前辈还缺一位夫君?可惜啊,我年纪还小,接受不了姐弟恋。” 他故意装出一副轻佻的样子,想要试探一下对方的反应。 洛清伶被他气得脸色一白,胸口微微起伏,可她还是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发作。 她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木盒轻轻放在桌上,耐着性子说道:“风道友说笑了,我只是好奇而已。像风道友这般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实在令人惊叹。宋玄道友虽然修为高深,但应该教不出如此优秀的徒弟吧?” 她的语气依然平静,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出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风子垣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这才抬眼看向洛清伶,似笑非笑地说道: “哦?连我师父叫什么都知道?看来洛前辈对在下真是‘关心备至’啊!要不我把生辰八字也告诉你?你找人算一下,看看我们是不是天生一对?” 洛清伶终于忍无可忍,“唰”的一声,宝剑出鞘,寒光闪闪的剑尖抵在风子垣的脖子上,冰冷的剑锋散发着森森寒气,刺得他皮肤生疼。 “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的脑袋给砍下来?” 风子垣见状,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赔着笑脸说道: “前辈饶命!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晚辈是‘风林国’人,自小跟着家父来到‘神武国’,我的一身本领大多也是他教的。” 洛清伶黛眉微蹙,大脑飞速运转,将风子垣的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片刻之后,她猛地瞪大眼睛,厉声说道:“风林国?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一个什么风林国?” 风子垣苦笑着说,“前辈,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当然有你没听过,没去过的地方。您还是先把宝剑收起来吧!怪吓人的……”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往后退,想要拉开与洛清伶之间的距离。 “唰”的一声,宝剑归鞘,清脆的响声在房间里回荡。 洛清伶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目光锐利地审视着风子垣,“风道友,你今年多大了?” “虚岁二五。”风子垣乖巧地回答。 “家中还有什么人?”洛清伶继续问道,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父母早亡,孤身一人。”风子垣叹了口气,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伤感和落寞,仿佛在回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你是什么时候来到‘神武国’的?”洛清伶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仿佛审问犯人一般。 “大概十年前吧,记不太清了。”风子垣眼神飘忽,似乎在努力回忆。 …… 接下来,洛清伶一会儿询问风子垣家乡的风土人情,一会儿又拐弯抹角地打听他的师承来历,东拉西扯,旁敲侧击地套了半天话,却始终没能从风子垣口中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风子垣回答得滴水不漏,天衣无缝,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如此这般问答了许久,洛清伶心中越来越沮丧,感觉自己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无处使。 眼前这个年轻人,看似单纯无害,实则狡猾异常,让人难以捉摸。 “算了,问也白问!这小子,嘴巴比蚌壳还紧!” 她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放弃了继续追问,站起身来,拿起木盒递给风子垣。“这幅画,你收下吧!” 风子垣双手接过木盒,恭敬地说道:“多谢圣上厚赠,微臣感激不尽。” 洛清伶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她走到门口时,又停了下来,背对着风子垣,语气冰冷地说道:“今日之事,还望风道友守口如瓶,切勿外传。” “前辈放心,晚辈一定谨记。”风子垣连忙应道。 洛清伶这才推门而出,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洛清伶走后,风子垣走到桌边,轻轻放下手中的木盒,木盒沉甸甸的,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他轻轻打开盒盖,一幅装裱精美的手卷画静静地躺在其中,画卷用上好的丝绸包裹着,显得格外珍贵。 风子垣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弹,将桌上的油灯点燃,昏黄的灯光顿时照亮了桌上的画卷,映照出卷轴上精美的云龙纹路。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手卷画,自右向左缓缓展开,一幅气势恢宏的山水长卷映入眼帘。 山间云雾缭绕,变幻莫测,时而如轻纱薄雾,时而如波涛汹涌,仿佛有仙人在其中腾云驾雾。 山脚下,江河奔腾,波涛汹涌,如同一条条银色的巨龙在山间蜿蜒流淌,发出阵阵轰鸣之声。 江面上,点点渔舟漂浮,仿佛一片片落叶,随波逐流。 整幅画卷气势磅礴,笔触细腻,色彩浓重却又和谐,远山如黛,近水含烟,山石嶙峋,草木葱茏,飞瀑流泉,鸟语花香,仿佛蕴藏着无尽的生机与活力。 风子垣的目光在画卷上缓缓移动,仔细地欣赏着每一个细节。 “外师造化,中得心源。”风子垣看着画卷,心中暗暗赞叹,这幅画笔墨精妙,意境深远,气势磅礴,却又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仿佛是在无声地倾诉着什么。 他心知这不仅仅是一幅山水画,更是皇帝心中理想的江山,寄托着对国泰民安的美好愿景,以及对自由的渴望和向往。 “只可惜皇帝老儿一肚子抱负,却无处施展,可惜,可惜啊!” 风子垣心中暗暗叹息,他能够理解皇帝的无奈和苦衷,却也无能为力,徒呼奈何。 他小心翼翼地将画卷重新卷好,放回木盒中,准备珍藏起来,这是一份希望,也是一份寄托。 与此同时,洛清伶离开驿馆,沿着幽静的小径,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她抬头警惕地望了望四周,确定无人跟踪后,这才从宽大的袖中取出一只通体雪白,体型娇小,翅膀上带着银色纹路的“银翅鸟”。 洛清伶将一张字条塞进“银翅鸟”脚上绑着的小竹筒里,然后低声说道:“去,将这消息传给‘天尊’,并给我查清楚风子垣究竟是什么来历!” 说完,“银翅鸟”扑棱着翅膀,优雅地展翅高飞,融入茫茫夜色之中。 “他的底细,我就不信查不出来!” 洛清伶望着“银翅鸟”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然后拢了拢衣袖,转身离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夜色的笼罩下。 第353章玉霄雪峰 “玉霄山”,巍峨耸立于“神武国”北部与“璇玑国”的交界之处,是“神武国”境内海拔最高的山峰。 峰顶终年积雪,皑皑白雪覆盖着山体,银装素裹,宛如一位身披白色战甲的巨人,傲然屹立于天地之间。 这里空气稀薄,极高极寒,气候恶劣,如同生命的禁区,令人望而生畏。 然而,在这严酷的环境中,却奇迹般地孕育着无数珍贵的生命。 各种珍稀的灵草在雪线附近顽强地生长着,它们不畏严寒,傲然挺立,不仅美丽异常,更蕴含着强大的灵气,是梦寐以求的炼丹宝物,吸引着无数修行者冒着生命危险前来冒险采摘。 这一日,狂风大作,鹅毛大雪漫天飞舞,放眼望去,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就在这片风雪交加、白茫茫的天地之间,一个身穿厚重兽皮,头戴皮帽的孤独身影,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厚厚的积雪中艰难地跋涉着。 凛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冻得他脸颊发紫,眉毛上结满了冰霜。 呼吸之间,口中喷出的白气瞬间凝结成细小的冰晶,在空中飞舞,然后又被无情的寒风吹散,消失不见。 厚重的兽皮长袍在狂风中剧烈地摆动着,发出猎猎的声响。 他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厚厚的积雪没过膝盖,不得不使出全身的力气才能拔出腿来,然后再迈出下一步。 “呼……呼……” 此人喘着粗气,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快到了,快到了……”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抹亮色。 眯起眼睛,仔细地辨认着,终于看到不远处出现了一顶顶冒着袅袅白烟的帐篷,如同茫茫沙漠中出现的绿洲。 他颤抖着从贴身的内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艰难地迎风展开,冻得发僵的手指笨拙地在地图上比划着,仔细地对比了周围的地形地貌,确认自己没有走错方向。 “没错,就是这里!” 心中一阵激动,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此人正是从“神武国”南部山区千里迢迢,翻山越岭,历经千辛万苦赶过来的马胖子。 此时,他将地图小心翼翼地折叠好,放回内衣口袋里,然后深吸一口气,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继续朝着帐篷的方向走去,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许多。 …… “玉霄山”山腰处一片平坦的雪地上,错落有致地搭建着数十顶帐篷,在茫茫雪原中格外显眼。 这些帐篷是用厚实的兽皮和帆麻布制成,能够有效地抵御风雪的侵袭,为人们提供一个温暖的避风港。 帐篷内外,一些修士正三五成群地围坐在篝火旁,一边烤火取暖,一边低声交谈着,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凝重的神色,眉宇间透露着一丝焦虑,似乎在担忧着什么。 这些修士来自“灵霄殿”“啸天门”和“星辰道”,他们都是各宗门中的精英弟子,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实力强大。 此时他们汇聚于此,是为了执行一项高度机密且极其重要的任务。 任务的具体内容暂时无人知晓,但从“玉霄山”修士坟场的恶名,以及弟子们讳莫如深的谈话中,不难推测,此次任务必然是凶险万分,危险至极,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葬身于此,成为这茫茫雪山的祭品。 风子垣、陆小鱼、许灵儿和广禄四人此刻也在这群修士中间,围坐在一顶帐篷里聊着天,熊熊燃烧的篝火驱散了周围的寒意,将他们年轻的面庞映照得通红。 不同的是,只有他们的队伍几乎是清一色初元境修为,与周围那些身经百战,气息沉稳的重元境强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同鹤立鸡群一般,引人注目。 原来,由于“风马鱼”小队在临江保卫战中表现优异,因此被破格提拔,调往“玉霄山”执行这项原本只有重元境精英弟子才能参与的绝密任务,这对于他们来说,既是荣耀,也是挑战,充满了风险和机遇。 风子垣之所以愿意接下这个危险的任务,除了本身承诺的丰厚奖励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不为人知的原因:所有参与者在任务结束后都将返回各自宗门休养三个月,而最终成功完成任务的团队,还可获得长达三年的休养期! 三年时间,足够他们远离战场的硝烟,潜心修炼,提升实力,为将来应对更大的挑战做好准备。 与此同时,风子垣不希望马胖子给人当炮灰,白白送命。 于是,便利用这次难得的机会,向宗门再三请求,软磨硬泡,甚至不惜动用自己的人脉关系,才把马胖子要了过来,让他也加入此次任务。 …… 不知过了多久,马胖子终于来到了风子垣居住的大帐前,他伸手拍了拍袍子上的积雪,这才掀开帐篷厚重的门帘,弯腰走了进去。 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食物的香气,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舒服地呻吟了一声。 “胖子,你终于到了!” 看到风尘仆仆、满脸疲惫的马胖子,风子垣激动地大喊一声,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张开双臂,给了马胖子一个大大的拥抱。 “风哥!” 马胖子也激动地回应道,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互相拍打着对方的肩膀,仿佛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咱们有多久没见了?”风子垣松开马胖子,看着他,眼眶有些湿润。 “差不多有…有半年多了吧……”马胖子哽咽着说道,他的鼻子酸酸的,眼眶也有些发红。 “半年多了,你小子还是这副德行,圆滚滚的,打个仗也没让你瘦下来!” 风子垣笑着捶了马胖子一拳,上下打量着他,眼神中满是感慨,仿佛昨日种种仍历历在目。 “风哥,倒是你,愈发成熟稳重,有老大的风范了。” 马胖子悄悄抹了抹眼角,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轻尘哥,这大雪天的,山路难行,辛苦了。”陆小鱼也走了过来,关切地说道。 马胖子转头看向陆小鱼,笑着打趣道:“小鱼,你小子还是那么瘦弱,风一吹就倒!” 说着,张开双臂,给了陆小鱼一个大大的拥抱,力道之大,差点让陆小鱼喘不过气来。 “轻尘兄,别来无恙!一路可还顺利?”广禄也走了过来,热情地打招呼。 “还算顺利!就是这山路太难走了,积雪又厚,累死我了!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马胖子又热情地给了广禄一个拥抱,差点把广禄勒得背过气去。 “你们几个,都别站着了,快过来烤烤火,暖和暖和。” 许灵儿招呼道,她正忙着往篝火里添柴,火光映照在她白皙的脸上,更显娇艳动人。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马胖子便卸下沉重的行囊,一屁股坐在篝火旁,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他伸出冻得通红,几乎失去知觉的双手,放在温暖的火堆上方烘烤,感受着火光带来的舒适,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来,喝杯茶暖暖身子。”许灵儿递给马胖子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汤,关切地说道。 “还是灵儿师妹关心我!” 马胖子接过茶碗,道了声谢,然后迫不及待地咕咚咕咚灌了下去,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流下,温暖了他的五脏六腑,让他感觉舒服多了。 风子垣将火上烤得滋滋作响的羊腿递给马胖子,“胖子,先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再说。” 马胖子接过风子垣递过来的烤羊腿,顾不得烫,毫不客气地大口啃了起来,肉汁四溅,油脂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吃得津津有味,一脸的满足。 “胖子,知道我为何把你调到这‘玉霄山’来吗?” 风子垣擦了擦沾满油渍的手,神色严肃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 “管他什么目的,风哥,你就说吧,让我干啥都行!”马胖子满不在乎地说道,嘴里塞满了烤肉,含糊不清。 “你这家伙!”风子垣被马胖子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逗乐了,笑着说道,“这次宗门有个特别任务需要去做,具体是什么过几天会告诉我们。” “行,上刀山下火海都行,我马胖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马胖子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行了,别贫嘴了!你来了,咱们‘风马鱼’小队才算完整!” 风子垣拍了拍马胖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况且,这次任务虽然危险,但奖励也相当丰厚!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能得到三个月的休整期,到时候,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说不定三个月后,战争就结束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马胖子听到“回家”两个字,他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羊腿,用袖子擦了擦嘴,鼻涕混着羊油,糊了满脸,认真地说道。 “风哥,只要能和你们一起并肩作战,我就知足了!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原来,自从马胖子离开宗门,奔赴前线之后,就一直镇守在第一线,过着刀口舔血,朝不保夕的日子, 什么脏活累活,背锅的活,他都干过,每天生活在恐惧和不安之中,担心自己哪天就会战死沙场,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如今,能够回到朋友身边,远离危险的战场,他自然是乐得屁颠屁颠,庆幸自己能够再次回到这个温暖的集体之中。 第354章再遇逸仙 “好了,不说这些了!都过去了!”风子垣话锋一转,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语气也变得沉稳有力, “据我所知,此次行动,非比寻常,凶险万分,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如今,各路弟子尚未齐聚,我们需抓紧时间,勤加演练,提升彼此的协作之术,方能在危急时刻,克敌制胜,全身而退。” 马胖子一听,兴奋地插话道:“我在前线就听说,你们在临江之战中,凭借精妙的配合,以少胜多,大杀四方,威震敌胆,当时急煞我也,恨不能立刻加入其中,与你们并肩作战,可惜当时我被困在边境,无法脱身,真是遗憾啊!” “没事,轻尘哥,现在加入也不晚。”陆小鱼在一旁安慰道。 风子垣转过头看向马胖子,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四人,经过多番磨合,早已心意相通,配合默契。倒是胖子你,需多多熟悉队伍配合之下的战斗模式,方能融会贯通,发挥出最大的战力。” “没问题,我们现在就开始操练吧!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大展身手了!” 马胖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说道。 风子垣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在行军状态下,小鱼和师姐负责在最前方探路,我和广禄居中策应,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胖子负责殿后,保护队伍的后方安全,有没有异议?” “没有!”陆小鱼等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风哥!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从后面靠近我们的!”马胖子拍着胸脯保证道。 风子垣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 “在战斗状态下,胖子,你需要和广禄兄顶在队伍的最前面,利用你们强大的防御力,抵挡敌人的攻击,为后方队友创造输出的机会。而小鱼和师姐负责侧翼攻击,骚扰敌人,牵制对手。而我则是居中策应,指挥全局,随时支援你们……” 风子垣不厌其烦地叮嘱着每一个细节,确保每名队员都能够清楚地了解自己的职责和任务,以及在不同情况下该如何应对。 他深知,在“玉霄山”上,任何一次失误,都可能导致整个团队覆灭。 “胖子,参加此次任务的,都是各大宗门的精英弟子,修为至少都在重元境。你一个初元境的普通弟子,冲在最前面,我还是不放心!” 说着,风子垣起身,走到帐篷角落一个巨大的箱子前,打开盖子,从里面拿出一副火红色的甲胄和一对暗红色的铁锤。 风子垣一边将装备递给马胖子,一边详细地介绍着它们的来历。 “胖子,这件‘焰鳞甲’是用火蜥蜴的鳞片,加上一些珍稀材料,经过特殊工艺炼制而成,拥有极强的防御力,就算是面对重元境修士的全力一击,也能抵挡一二。而这对‘炎魂锤’,是用万年铁火石和地心熔岩精华,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精心炼制而成,不仅坚固无比,而且还附带强大的火属性攻击,对冰属性的妖兽和修士具有极强的压制作用。” 原来,风子垣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向宗门索要大量的灵石、天材地宝作为临江之战的奖赏,而是挑选了大量的草药种子和炼器材料,准备自力更生,利用自己掌握的炼丹和炼器之术,制作丹药和法宝。 这样既能避免招人嫉妒,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又能提升自己的实力,可谓一举两得。 “风哥,这……这也太贵重了吧!我……我不能收!” 马胖子看着这两件耀眼的宝器,激动得不知所措,连连摆手,不敢接受。 它们绝对价值连城,是他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 “拿着!这是命令!”风子垣不容置疑地说道,语气坚定,“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马胖子这才接过装备,满眼感动,眼眶湿润,鼻子酸酸的,心中暖流涌动。 他明白,风子垣是真的关心他,把他当成了兄弟,才会如此不惜代价地保护他。 “风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保护好自己,不给大家添乱!” 随后,风子垣便开始指导马胖子如何使用这两件宝器,并针对他的特点,制定了一套新的战术。 几人开始日夜操练,熟悉彼此的战斗方式,调整状态,提升默契,为即将到来的挑战做着最后的准备。 …… 几日后的一个清晨,风子垣正在帐篷外练习剑法,他要尽快适应在氧气稀薄的地区战斗,熟悉在这种环境下如何运用灵力,以及如何最大限度地节省体力。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卷起雪花飞舞,让他的身影在风雪中显得格外矫健。 忽然,他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传来,抬头望去,只见叶逸仙带着几人,正朝着他这边走来。 叶逸仙依旧是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派头,身穿白色锦袍,手摇折扇,气宇不凡,即使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也丝毫没有减少他的风度,反而更显潇洒。 显然,他早就看到了风子垣,特意过来打招呼。 “风师弟!真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你!” 叶逸仙微笑着走过来,语气热情,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他的身后跟着的几名“星辰道”弟子,身着统一的翠竹峰服饰,气息沉稳,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精英弟子。 “叶师兄,好久不见,你怎么会在这里?”风子垣把剑一收,笑着迎了上去。 “你就是风子垣?” 就在这时,叶逸仙队伍中一名瘦高个男子语气傲慢地插话道,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他斜着眼睛看着风子垣,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仿佛风子垣是什么低贱之人一般。 “这位师兄是?”风子垣没有理会他的挑衅,转头看向叶逸仙,问道。 “哦,忘记介绍了,”叶逸仙急忙介绍说道,“这位樊天羽师兄,是翠竹峰的精英弟子,已经是重元境中期修为了,实力非凡!他也是我们小队的队长。” “原来是樊师兄,幸会幸会!”风子垣拱了拱手,语气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修为比自己高而感到畏惧,也没有因为对方的傲慢态度而有所动容。 “哼,”樊天羽轻蔑地哼了一声,上下打量着风子垣,眼中充满了轻视和不屑, “我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说着,他一挥手,招呼其他几人,“兄弟们,我们走!别跟这种废物废话,浪费时间!” 说完,便带着其他人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风子垣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眉头微皱,好奇地问道:“叶师兄,这个樊天羽,对我有很大的敌意啊?我好像没得罪过他吧?” “额……” 叶逸仙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是这样的,风师弟,我忘记告诉你了,他的表舅是咱们玉清峰的传功使董玉,也就是史良的师父。你也知道……所以……” “原来如此!我说他怎么一副死了爹娘的模样!”风子垣恍然大悟,随即又问道,“你怎么会跟他混到一起去了?咱们玉清峰没别的高手了吗?” “哎,别提了!” 叶逸仙无奈地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 “我是一年前刚成功进阶重元境的,等我出关后,那些跟我关系还不错的精英弟子们,都有任务在身,我只好花钱加入樊天羽的队伍了!唉,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哦!”风子垣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叶逸仙拍了拍风子垣的肩膀,话锋一转,笑着说道:“风师弟,你可以啊!‘临江保卫战’可谓是出尽了风头,连我这个同门师兄都跟着沾光,提起来非常有面子!” 风子垣谦虚地说道:“哪里,叶师兄过奖了!我只是运气好罢了!” “对了,风师弟,你最近见过南宫师妹吗?” 聊了一会儿后,叶逸仙状似随意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听到南宫若雪的名字,风子垣心中微微一动,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地说道:“我已经有快五年没见过她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哈哈,巧了!我前不久才见过她。”叶逸仙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炫耀, “师妹最近准备回宗门闭关一段时间,我也正打算回去看看她,顺便……嘿嘿……” 他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容,意味深长。 原来,为了能够和南宫若雪多一些相处的时间,叶逸仙特意通过家族的运作,加入了这次的特别行动。 只要他参加此次任务,无论最终结果如何,都会获得两年的休整期,这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追求南宫若雪,陪伴在她身边。 叶逸仙见风子垣与南宫若雪并不常联系,心情大好,他拍了拍风子垣的肩膀,故作好心地提醒道:“风师弟,这‘玉霄山’处处是危险,你可要多加小心啊!咱就一条命,量力而行,差不多就行了!毕竟,活着才有希望,不是吗?” “多谢师兄提醒,我会注意的。”风子垣拱手说道。 “好了,不说这些了!外面天寒地冻的,咱们进屋喝杯热茶,好好聊聊吧!” 说着,叶逸仙热情地扯着风子垣的衣袖,走进了一顶大帐。 第355章玉霄雪莲 某日清晨,天色微亮,凛冽的寒风依旧肆虐,发出阵阵尖锐的呼啸声。 突然,一声嘹亮的号角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在山谷间回荡,惊醒了沉睡中的修士们。 这悠长而急促的号角声,仿佛在宣告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即将发生。 接到集合的信号,修士们纷纷从各自的帐篷中涌出,如同一条条溪流,最终汇聚成一条奔腾的大河,朝着营地中央的空地集合。 风子垣也整理好行装,迈步走出了帐篷。 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这些来自不同宗门的修士,他们大多身着统一的服饰,气息沉稳内敛,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精英弟子,实力非凡。 突然,风子垣感到一道锐利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如同芒刺在背。 他心中一动,循着目光望去,发现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正是绰号“雷震子”的上官离。 只见他一袭穿紫色劲装,面容冷峻,不苟言笑,浑身散发着凌厉杀气,如同出鞘的利剑,让人不敢靠近。 风子垣心中一沉,想起关于上官离的种种传闻:据说段千云长老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他失踪的儿子段千墨,而上官离正是奉命追查此事的人。 “冤家路窄,怎么偏偏在这里遇到了他……” 风子垣心中暗叫不妙,他暗地里打听过上官离,此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若是被他盯上,恐怕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说不定还会惹来杀身之祸。 这时,马胖子和陆小鱼也注意到了上官离,他二人吓得脸色苍白,冷汗直冒,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一般。 “风…风哥,上…上官离…怎么…怎么也…也在这里?” 马胖子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颤抖,牙齿打颤,显然之前的经历让他心有余悸,至今还心存恐惧,仿佛噩梦重现一般。 “别看他,表情自然一点,不要让他注意到我们。任务开始后,我们尽量躲开他就好。” 风子垣小声安慰道,尽量保持镇定,但他也不禁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心中暗暗叫苦,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马胖子和陆小鱼努力平复着慌乱的心绪,将目光投向别处,假装没有看到上官离,然而内心还是紧张无比,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心跳加速,手心冒汗。 而风子垣也只能暗自祈祷,希望这次的任务不要与他有什么交集,免得惹祸上身。 他可不想再招惹这尊瘟神了。 …… 随着时间的推移,参与行动的修士陆陆续续到齐,他们在空地上按照各自的宗门的位置,整齐地排列成一个个方阵,宛如一片五颜六色的花海,在白雪皑皑的雪原中格外醒目。 凛冽的寒风吹过,打在脸上生疼,如同刀割一般,可没有一个人发出半点声响,现场鸦雀无声,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每个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任务的宣布。 不久后,在众人的注视下,下三旗的几位长老并肩走到队伍的最前方,一个个仙风道骨,气度不凡。 他们神情肃穆,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位修士。 接着,一位身形瘦小,鹤发童颜的“啸天门”长老李玉清清嗓子,高声宣布道: “诸位,此次我们的任务是攀登‘玉霄山’,在其峰顶之上采摘一种名为‘玉雪莲’的仙草。” 他的声音洪亮,在山谷间回荡,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听到“玉雪莲”三个字,在场的修士们顿时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玉雪莲?那可是传说中的仙草啊!据说能够生死人,肉白骨,起死回生!” 一名弟子瞪大了眼睛,语气中充满了惊讶。 “是啊,我听说这‘玉雪莲’历经千年才能开花结果,极其珍贵,而且只生长在极寒之地,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 另一名修士附和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敬畏。 “这次任务竟然是要采摘‘玉雪莲’,看来难度不小啊!”一个身材瘦小的弟子,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嘿嘿,只要能得到它,就算再难也值得!”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语气中充满了贪婪和渴望。 一些对“玉雪莲”有所了解的修士,眼中更是露出了兴奋的光芒,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恨不得立刻就冲上峰顶,将这“玉雪莲”采摘到手。 “玉雪莲”之所以如此珍贵,是因为它不仅是炼制疗伤圣药“回天丹”的药引,更是炼制“洗髓丹”的主材料。 “洗髓丹”,顾名思义,可以洗经伐髓,脱胎换骨,还能增进法力,提升修为,是所有修士梦寐以求的灵丹妙药。 就在这时,叶逸仙不动声色地悄悄凑到风子垣身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风师弟,我从家人那里得到了一个绝密的消息,“啸天门”门主在不久前与上三旗高手斗法时受了重伤,伤势极重,急需这‘玉雪莲’做药引,炼制‘回天丹’,所以这次任务才如此重要,不容有失。” “哦?竟有此事!” 风子垣闻言,心中一惊,眉头紧锁,没想到这次任务竟然关系到啸天门门主的性命,这就有意思了。 叶逸仙拍了拍风子垣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骗你干什么!所以我才提醒你,见好就收,别太玩命,差不多就行了!命没了,什么都没了。” “好的,我知道了,多谢叶师兄提醒。”风子垣感激地点了点头,心中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台上,李玉长老继续讲解着任务的细节,他指着身后悬挂的一幅巨大的舆图,语气凝重地说道: “玉霄山终年积雪,气候恶劣,环境复杂,而且还盘踞着大量以速度和攻击力著称的‘高山雪鹰’。它们体型庞大,凶猛异常,领地意识极强,任何人进入其领空,就会遭到它们的疯狂攻击,不死不休。因此,我们不能乘坐任何飞行器物,只能通过山腰处的万年冰洞,徒步向上攀爬,这无疑会大大增加任务的难度和危险性。” 他指着舆图上一个标记着红色骷髅头的地方,继续说道: “这条通往山顶的万年冰洞,蜿蜒曲折,深不见底,危机四伏。洞中不仅有各种毒虫猛兽,还有许多未知的陷阱和机关,以及随时都可能发生的雪崩和塌方,稍有不慎就会命丧黄泉,尸骨无存。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能提高警惕,小心谨慎,步步为营,相互照应,切不可掉以轻心!” 他顿了顿,又道:“过了万年冰洞,就会经过恐怖的‘冻河’。此河蕴含着极其强大的寒冰之力,我们寻常修士一旦落入水中,几乎是入水即死,瞬间就会被冻成冰雕,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而且,冻河中还生活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恐怖鱼类,一旦被它们盯上,很难逃脱,也要格外小心。过了‘冻河’之后,地势会变得更加复杂,一定要当心狡猾的‘雪山狼人’出没。它们与周围的冰雪环境几乎融为一体,很难被发现,而且此妖兽速度极快,力量惊人,凶残狡猾,而且还精通冰雪系法术,非常难缠……” 听到这里,台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他们这才意识到,这次任务的危险程度远超想象,一些原本还有些傲气的弟子,此时也收起了轻视之心,开始认真思考该如何才能在如此危险的环境中生存下来并完成此次任务。 李玉见众人这副表情,也不意外,他指着地图上“玉霄山”的峰顶,语气沉重地说道:“尤其是登顶前的‘冰绝壁’,高达三百余丈,几乎是垂直如刀削的冰壁,光滑如镜,那里才是真正考验修士毅力的地方。攀登者只能徒手攀爬,且每向上攀爬一步,压力都会增加一分,稍有不慎,就会力竭指滑,坠落深渊,粉身碎骨。就算最终成功登顶,还要在茫茫雪峰之中寻找到那株珍贵的‘玉雪莲’。此物生长环境特殊,极难寻觅,所以,这次任务的难度可想而知,希望大家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量力而行。” 风子垣抬头望着眼前巍峨耸立,直插云霄,一眼望不到顶的“玉霄山”,心中暗自盘算着,评估着这次任务的难度。 “这对我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太大的挑战。毕竟,我可是拥有寻宝神兽朏朏的人,只要有它在,这世上就没有它找不到的草药,一株‘玉雪莲’,自然不在话下,这次任务的奖励非我莫属!三年假期,我来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心中充满了期待。 然而,李玉接下来的一番话,却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的热情。 “诸位,”李玉神情严肃地扫视了一眼台下的众人,说道,“玉雪莲这种天地灵物,每年只有冬至的那一天才会开花,且花期极短,只有一夜的时间。错过了这一夜,就只能再等一年!与此同时,玉霄山上常年肆虐的‘刃风’,锋利无比,可以轻易将修士的护体灵光撕裂。也只有在冬至这一天,因为天地灵气变化的缘故,‘刃风’才会变弱,因此,我们必须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在‘玉雪莲’开花后的十二个时辰内将其采摘,并保存在特制的、能够完全隔绝灵气的玉匣内,否则它的药效就会迅速流失,变得毫无价值。” 他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一只晶莹剔透的玉匣,展示给众人看。 “这就是保存‘玉雪莲’的玉匣,每一支队伍都会配备两只。切记,一定要将采摘到的‘玉雪莲’完好无损地放入玉匣之中,否则,一切努力都将白费!” 第356章十二时辰 “还有时间限制?” 风子垣心头一震,他没想到,这次任务除了要面对未知的危险,竟然还有时间限制! 他急忙竖起耳朵,集中精神,继续听下去,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字。 “最后我要说的是,根据长老们的推算,每一支队伍必须在十二个时辰内,在茫茫雪山之中找到并带回‘玉雪莲’。否则,就只能再等一年,我们的任务也就宣告失败。” 李玉停顿了一下,环视众人,确保每个人都听明白了他的话,然后继续说道: “待会儿,我们会给每支队伍发一个‘时辰罗盘’。它不仅可以准确地显示时间,还可以感应‘刃风’的强弱变化,并发出警报。大家在行动的过程中,一定要时刻关注‘时辰罗盘’的指示,合理安排行程。否则,一旦时间到了,你们不仅无法完成任务,甚至有可能被困在‘玉霄山’上,再也回不来!都听明白了吗?” “这,这怎么可能!” 风子垣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变得难看至极,十二个时辰内找到“玉雪莲”,简直难如登天。 “风哥,这是不可能做到的啊!” 马胖子也惊呼道:“玉霄山这么大,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咋找嘛!” 整个队伍更是像炸了锅一样,议论纷纷,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 “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是啊,十二个时辰,我们连山顶都登不上去!” “我看还是趁早放弃吧,免得白费力气,还搭上性命!”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原本庄严肃穆的场合搞得像个菜市场,乱哄哄的。 “安静,都给我安静!” 李玉突然提高了音量,厉声喝道,他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广场上炸响,震慑住了所有人。 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玉身上。 他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弟子,目光如刀,语气坚定而有力, “我知道,这次的任务非常凶险,难度也大得出奇,你们可你们是谁?是我们下三旗最精锐的战士,是千里挑一的天才,代表着各自宗门和家族的荣誉,请告诉我,即便此次任务是九死一生,可你们能不能退缩?” “不能!” 这时,人群中有人带头高喊道,声音洪亮,充满了斗志。 然而,更多人只是愣愣地看着,人群中,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声附和,显然,大多数人并没有做好准备,或是被这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给吓住了。 “大声点,我没听到!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们能不能退缩?” 李玉又问道,语气更加激昂,用充满力量的眼神扫视全场,试图点燃每个人心中的斗志。 “不能!” 更多的人被他鼓动性的话语和坚定的眼神所感染,开始高声回应着,声音震天动地,响彻云霄。 “很好!现在,告诉我,你们能不能完成任务!” 李玉再次提高音量,引导着众人的情绪。 “能!” 这一次,几乎所有人都跟着高喊起来,原本的恐惧和不安,逐渐被高涨的热情和斗志所取代。 “很好!诸位,为了维护‘神武国’的安危,为了天下苍生,我们必须义无反顾地完成任务!就算只有一线希望,我们也要拼尽全力!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都听明白了吗?” 李玉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激发了他们心中的斗志,以及身为一名修士的使命感和荣誉感。 在场的弟子们纷纷握紧拳头,眼神坚定,脸上洋溢着视死如归的豪情壮志。 他们高举手臂,齐声呐喊, “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誓死完成任务!不辱使命!” 风子垣看着眼前群情激昂的弟子们,心中冷笑一声,“这个糟老头子,煽动性可真强!要不是我刚从叶逸仙那里提前知道了内幕,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 接着,十支小队依次上前,开始领取这次任务所需的物品装备。 广场上顿时变得热闹起来,人头攒动,气氛也略微轻松了一些。 这些装备都是为了这次任务专门打造的,包括特制的冰爪、高强度的绳索、锋利的冰镐、保暖的衣物以及一些特殊的符箓和丹药等等,能够帮助修士们克服极端恶劣的冰雪环境,提高他们的生存概率。 “这是‘连心盘’,注入一丝灵气后,就可以感知到其他队友的位置,避免在风雪中走散。记住,一定要随身携带,不要弄丢了!” 一位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老者,一边将巴掌大小的圆盘分发给每个队员,一边耐心地解释道。 “这是特制的‘响箭’,如果遇到危险,或者发现了‘玉雪莲’,就立刻点燃它。队员们会根据它发出的信号,判断位置,并及时提供支援。” 另一位身材魁梧的长老将一支支造型奇特“响箭”递给每一位队员。 风子垣接过装备,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便将其放入自己的“储物囊”中。 正准备离开,李玉长老背着手,踱步走过来,笑呵呵地问道:“你就是风子垣?” “弟子风子垣,见过李长老!” 风子垣忙拱手行礼,心中有些疑惑,这位素未谋面的长老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李玉上下打量着他,目光锐利,仿佛要把他里里外外都看个通透,这让风子垣有些不自在。 片刻之后,李玉才收回目光,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次任务危险重重,你们可要多加小心啊!” “多谢长老关心,弟子一定竭尽全力,完成任务!” 风子垣恭敬地回答道,心中却更加疑惑了。 然后,李玉笑呵呵地离开了,留下风子垣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领取完装备后,众弟子便返回各自的帐篷,等待着出发的命令。 …… 夜幕降临,“玉霄山”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如同鬼哭狼嚎般,拍打着帐篷,发出呼呼的声响。 帐篷内的温度骤降,即使靠近熊熊燃烧的火堆,也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风马鱼”小队的几人正围坐在篝火旁,一边烤着火,一边做着最后的准备,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凝重。 “为了应对‘玉霄山’上恶劣的环境和各种突发情况,我特意准备了一些物品,希望能帮助大家顺利完成任务。” 风子垣说着,从“储物囊”中取出了几件物品,分发给自己的队员。 “这是‘定风丹’,可以有效地抵御‘刃风’的侵袭,避免被其强大的风刃割伤。” 风子垣拿起一枚黑色的,散发着淡淡药香的丹药,展示给大家看,并详细讲解了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 “这是‘火璃石’,可以用来取暖,避免被冻伤。” 风子垣又拿起一块暗红色的,如同红宝石般晶莹剔透的石头, “使用的时候将其捏碎,这石头蕴含着丰富的火灵气,可以持续散发热量,即使在极寒的环境中也能保持温暖,持续时间大约为一炷香的时间。我们每人只有一枚,所以要省着点用,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使用。” 最后,他又拿出几张黄色符箓,分发给大家,“这些是‘避风符’,激发后可以释放出直径一丈左右的无风区域,待在里面,可以躲避风雪。但要记住,每张符箓只能维持一盏茶的时间,所以要把握好使用的时机。” 他一边说着,一边示范了如何激发符箓。 “风哥,你想得真周到!”马胖子感激地说道,“有了这些宝物,咱还怕啥?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敢闯一闯!” “是啊,子垣哥真是太细心了!总是为我们着想!”陆小鱼也跟着说道,“有了这些宝物,我们就更有信心完成任务了!” “哎,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多一分准备总是好的,希望我们能够齐心协力,共同完成这次任务!平安归来!” 风子垣看了看天色,提醒道。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趁着还有点时间,你们回去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未来的十二个时辰我们可没机会睡觉了,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众人纷纷点头,起身告辞。 “广禄兄,你等一下!”风子垣叫住了正欲离开的广禄。 “怎么了,风兄?”广禄停下脚步,疑惑地问道。 “广禄兄,你的土属性功法在这冰天雪地里太过吃亏,因此,我特意为你打造了一副‘爆焰铁虎’手套,可以释放火属性攻击,这样你在近身攻击时会更有优势。” 说着,风子垣从“储物囊”中掏出一对赤红色的手套法器,递给广禄。 手套表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飞虎纹,隐隐流动着火红色的光芒,仿佛有岩浆在其中流淌,散发出一股灼热的气息。 它入手温热,坚固异常,却又轻便灵活,显然是用某种珍稀的火属性材料炼制而成,且炼制手法极其精妙。 “这……这太贵重了!我……” 广禄看着手中的手套,激动得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心知风子垣为了打造这副手套,肯定花费了不少精力和珍贵的材料。 “拿着吧!之所以拖到今天才给你,是因为我昨晚才把它打磨完成,现在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风子垣拍了拍广禄的肩膀,笑着说道。 广禄用力地点了点头,对着风子垣深深鞠了一躬,语气坚定地说道:“风兄,多谢!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第357章万年冰洞 “子时”刚过,负责监测风力变化的修士便从山上传来紧急飞书,“刃风”此时开始慢慢变弱,可以启程了。 “出发!” 李玉一声令下,原本寂静的营地瞬间沸腾起来,各小队迅速整理好装备,在各自队长的带领下,陆陆续续地离开,朝着“玉霄山”峰顶快速奔去。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厚厚的积雪中,如同一群勇敢的战士,向未知的险境发起挑战。 脚下咯吱作响的积雪,仿佛在为他们奏响一曲激昂的战歌。 与此同时,上官离在离开前,特意停下脚步,目光冰冷地朝着风子垣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深邃的眼神,仿佛能穿透漫天的风雪,将对手的一切都看穿。 深夜的“玉霄山”上,狂风怒吼,如同凶猛的野兽,发出阵阵令人心悸的咆哮。 漫天飞雪,无情地肆虐着,天地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呼啸的狂风,飞舞的雪花,以及令人窒息的死寂,交织在一起,仿佛置身于一个与世隔绝的冰雪地狱,让人感到无比的压抑和恐惧。 风子垣等人顶着风雪,艰难地前进着。 厚厚的积雪没过了他们的膝盖,每一步都得格外小心,稍有不慎,就会陷入齐腰深的雪坑之中。 “大家跟紧了!这风雪越来越大,千万别掉队!” 风子垣高声提醒道,他的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但铿锵有力,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为了避免在风雪中走散,所有人用一根特制的绳索将彼此连接在一起,一个接一个,排成一列,相互扶持,共同进退。 体重最轻,身手最为敏捷的许灵儿和陆小鱼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负责打头阵。 二人手中都举着一根特制的火把,火光在风雪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却顽强地燃烧着,为队伍照亮前进的道路。 他们小心翼翼地在前面探路,每走一步,都会先用手中的冰镐试探着积雪的厚度和冰面的坚固程度,确保脚下安全无虞。 同时,他二人还会不时地停下来,观察周围的地形地貌,并插入特制的旗子标记出安全的路线,以便后面的队员能够清晰地看到。 这些旗子是用特殊的材料制成,即使在黑暗中也能发出微弱的光芒,为他们指引前行的方向。 “前面有一段冰裂缝,宽度大概有三尺,深度不明,大家小心!” 许灵儿高声提醒道,同时用手中的冰镐在冰裂缝旁做了个标记,并插入了旗子。 “知道了!” 众人齐声应道,不由地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地绕过冰裂缝,不敢有丝毫大意。 走在队伍中间的是风子垣和广禄。 风雪模糊了二人的视线,削弱了他俩的感知,可依然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和敏锐的直觉,努力捕捉着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 他们灵力全开,仔细聆听着风雪的声音,分辨着是否有异常的声响,例如隐藏在雪地下的妖兽的低沉呼吸声,或是远处山峰上传来雪崩的轰鸣声。 在这危机四伏的雪山上,任何一丝疏忽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危险。 马胖子则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为大家垫后。 厚重的“炎魂锤”让他行动略显迟缓,可他依然努力跟上队伍的步伐,不敢掉队。 身上的肥肉,在这寒冷的天气里,成了一层天然的保暖层,让他比其他人更能抵御严寒。 “胖子,跟紧了,别掉队!”风子垣回头对马胖子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放心吧,风哥,我没事!我还撑得住!”马胖子气喘吁吁地回答道。 “坚持住,大家!我们很快就能到达‘万年冰洞’了!胜利就在眼前!” 风子垣回过头,深吸一口气,提高音量,大声喊道。 ……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他们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第一处危险之地——万年冰洞。 巨大的洞口黑漆漆的,深不见底,像是一只巨大的怪兽,张开血盆大口,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一股股刺骨的寒风从洞口往外涌出,夹杂着冰雪的碎屑,刮在脸上生疼,即使穿着特制的保暖衣物,也难以抵挡这股寒气,让人忍不住打哆嗦。 “这就是万年冰洞吗?阴森森的,看着怪吓人的!” 马胖子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不自觉往风子垣身边靠了靠。 “好冷啊!感觉要被冻僵了。” 陆小鱼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搓了搓手,又跺了跺脚,试图驱散身上的寒冷,但效果似乎并不明显,他的牙齿依然在不停地打颤。 “大家小心点,这‘万年冰洞’里危机四伏,地形复杂,而且还有许多未知的危险,千万要小心谨慎!提高警惕!” 风子垣提醒道,语气凝重。 “是。” 众人纷纷点头,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踏入万年冰洞的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极寒之气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如同无数锋利的冰刃,狠狠地切割着他们的肌肤,其冷冽程度远超洞外数倍,让人仿佛瞬间坠入了一个由万古寒冰构筑的无底深渊,刺骨的寒意直达灵魂深处,几乎要将他们冻结成冰雕。 冰洞内部,光线昏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冰壁上镶嵌的冰晶,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美轮美奂,却又充满了危险和神秘的气息。 洞顶垂下无数形状各异的冰锥,晶莹剔透,如同锋利的刀剑,悬挂在头顶,令人望而生畏,稍有不慎,便可能被这些锋利的冰锥刺穿身体。 风子垣等人急忙运转灵气,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护体灵光,抵御着刺骨寒气的侵袭,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据说,这“万年冰洞”中栖息着各种奇异的冰系妖兽,它们拥有操控冰雪的力量,对任何擅自闯入者都毫不留情地发起攻击。 这些妖兽不仅攻击力惊人,而且行动敏捷,能够在光滑的冰面上自如滑行,来去无踪,神出鬼没,给误入其中的修仙者带来极大的威胁。 然而,冰洞中最危险的并非这些可见的妖兽,而是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塌陷。 这种塌陷可能是自然形成的,也可能是埋伏在冰洞下面的妖兽故意制造的陷阱,一旦发生塌陷,修士就会坠入万丈深渊,尸骨无存。 尽管几人在冰洞中都格外小心谨慎,可他们还是低估了冰洞的危险性,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 当许灵儿、陆小鱼和风子垣等人依次安全通过一片看似平坦的冰面后,走在最后面的马胖子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 他踩上那片冰面,只听“咔嚓”一声,脚下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那原本看似坚固无比的冰面瞬间塌陷,形成了一个直径数丈的巨大空洞。 “啊——” 马胖子发出一声惊呼,身体不由自主地急速下坠,掉落深渊。 由于众人之间用绳索相连,他的下坠也带动了其他人,整支队伍都失去了平衡,朝着漆黑的深渊滑落,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 “抓紧绳子!稳住!千万别松手!” 风子垣反应迅速,大喊一声,死死地抓住手中的绳索,同时将另一端的绳索紧紧地缠绕在腰间,双脚用力蹬住冰面,用尽全身力气稳住身体,防止自己被拖入深渊。 他的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虬龙,显示着他此刻正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然而,冰面太滑,众人根本使不上力,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朝着深渊滑去。 “不行!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拖下去的!” 陆小鱼惊恐地喊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 千钧一发之际,广禄大吼一声:“我来!” 然后,猛地挥动右拳,蕴含着强大灵力的一拳狠狠地砸向冰面,“轰”的一声巨响,冰屑飞溅,一个深深的拳印出现在冰面上。 他将整条右臂都深深地插入了冰层之中,如同钉子一般牢牢地钉在地上,用自己的身体阻止了队伍继续下滑。 “啊——” 广禄发出一声嘶吼,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试图阻止队伍继续下滑。 可连接在身上的绳索传来的巨大拉力,勒进他的血肉之中,几乎要将他撕裂。 剧烈的疼痛让人几欲昏厥,可他依然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坚持着,左手死死地抓住绳索,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支点,竭尽全力地保护着自己的同伴,不让他们掉入深渊。 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唇被咬破,鲜血顺着嘴角流淌下来,在苍白的脸上格外刺目,触目惊心。 有了广禄舍生忘死的帮助,众人这才缓缓稳住了身形,暂时脱离了危险,可每个人的脸上依然残留着惊恐的神色,刚才的惊险一幕,让人心有余悸。 “谢谢了,广禄兄!多亏了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风子垣喘着粗气,对广禄说道,同时向他投以感激的眼神。 “举…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广禄咬着牙说道,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显然是消耗了大量的灵力,可他依然强忍着不适,努力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胖子,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风子垣转头关切地问道。 “风哥,我没事,就是刚才吓死我了!” 马胖子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还能感受到刚才那急速下坠的失重感和濒临死亡的恐惧。 就在这时,他低头望去,借着微弱的光芒,只见下方漆黑的深渊中,一双碧绿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在黑暗中闪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幽光。 “下面……下面有东西!” 马胖子吓得魂飞魄散,他指着深渊下方,惊恐地喊出声来,声音颤抖,带着一丝哭腔。 第358章高山雪蛛 深渊中,只见那双碧绿的眼睛越来越近,越来越亮,那双眼睛的主人,正缓缓地朝着马胖子爬过来。 借着微弱的火光,马胖子终于看清了那怪物的模样。 只见它的身躯庞大,足足有一头牛犊大小,浑身覆盖着厚厚的冰甲,在幽暗的光线下反射着森冷的光芒,如同一个来自地狱的冰雪恶魔。 八条长腿如同锋利的钢刀,在冰面上划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迹,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让人不寒而栗。 它的头部狰狞可怖,长着两只巨大的螯肢,如同两把锋利的剪刀,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蜘蛛,是蜘蛛!” 马胖子最害怕蜘蛛了,此刻吓得魂飞魄散,大声尖叫起来,“救命啊!风哥,快拉我上来!我不想死啊!” 风子垣见状,赶紧对众人喊道:“快,大家一起用力,把马胖子拉起来!动作快点!” “好!” 许灵儿、陆小鱼和广禄齐声应道,不敢有丝毫犹豫。 广禄急忙抽出插在冰层中的手臂,顾不得手臂的疼痛,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三个人一起用力,咬紧牙关,憋足了劲,使出吃奶的力气,将马胖子一点一点地往上拉。 与此同时,那蜘蛛也加快了速度,八条长腿快速移动,发出“咔咔咔”的声响,如同死神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快点!再快点!” 风子垣焦急地催促道,他能感觉到深渊中的动静越来越大,那只蜘蛛越来越近,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终于,在蜘蛛那森冷的爪子即将触碰到马胖子脚踝之际,他们拼尽全力,终于将马胖子从塌陷的冰洞边缘拉了上来,险之又险地逃脱了这只可怕怪物的魔爪。 “呼……” 马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惊魂未定,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瑟瑟发抖,劫后余生的他,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可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就看到一只通体雪白,体型庞大,毛茸茸的蜘蛛从洞口缓缓爬了出来。 它浑身覆盖着厚厚的白色绒毛,如同披着一件雪白的斗篷,与周围的冰雪环境完美地融为一体,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八条长腿粗壮有力,如同钢筋铁骨,长满了锋利的倒刺。 它的头部狰狞可怖,长着两只巨大的螯肢,如同两把锋利的剪刀,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寒光,一对翠绿的眼睛,如同两颗燃烧的鬼火,在黑暗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这是一只四级妖兽——高山雪蛛,实力强悍,剧毒无比,足以对他们造成致命的威胁。 “不好!是‘高山雪蛛’!”风子垣脸色一变,高声喊道,“快跑!快跑!” 话音未落,他便率先冲了出去,速度快如闪电。 其他人也不敢耽搁,拔腿就跑,拼命向前跑去,在狭窄的冰洞中夺路狂奔。 他们脚下生风,速度极快,在光滑的冰面上滑行,如同离弦之箭,恨不得多长两条腿。 “我的娘啊,这蜘蛛也太大了吧!”马胖子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一边跑,一边惊恐地喊道,他身上的肥肉随着他的奔跑而剧烈地颤抖着,仿佛随时都要散架一般。 “胖子,少废话,快跑!”风子垣回头瞪了马胖子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要是被追上了,我们可不会救你!” “风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马胖子哭丧着脸说道,他的速度本来就慢,再加上身上的护甲和武器,更是跑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师姐,小鱼,你们两个速度快,在前面开路,注意标记路线,别跑错了方向!”风子垣吩咐道。 “知道了!” 许灵儿和陆小鱼答应一声,加快了速度,他们身形轻盈,在冰面上滑行,如同两只灵活的燕子,迅速地向前飞奔,并在沿途留下荧光小旗,为后面的队员指引方向。 冰洞内回荡着他们急促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以及身后“高山雪蛛”发出的“咔咔”的脚步声,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致。 …… 在“万年冰洞”的更深处,一处断裂的冰窟内,寒气逼人,阴风阵阵。 两名“灵霄殿”弟子被白色的蛛丝紧紧地包裹着,如同待宰的羔羊,吊挂在光滑的冰壁上。 他们的四肢被蛛丝紧紧地捆绑着,动弹不得,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咽声,如同困兽一般。 二人的脸上满是惊恐和绝望,双眼圆睁,嘴巴大张,似乎在无声地呼喊着救命。 身上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染红,鲜血顺着蛛丝缓缓流淌下来,在洁白的冰面上形成一摊摊触目惊心的血迹。 不远处,另一名受伤的“啸天门”弟子正惊恐地在地上爬行着,他的下半身已经消失不见,像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齐根斩断,只剩下血肉模糊的躯干,肠子拖了一地,内脏混杂着鲜血和碎肉,散落四周,鲜血汩汩地从伤口处冒出,染红了洁白的冰面,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救…命…救…命……” 他艰难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但徒劳无功,他的声音嘶哑而微弱,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在空旷的冰窟中回荡,却没有人能够听到他的求救。 就在这时,一只体型更加庞大的“高山雪蛛”从冰洞深处缓缓爬了出来,它快速地朝着那名弟子爬了过去,然后喷射出一道白色的蛛丝,如同一道闪电,瞬间缠绕住了他的手臂。 “高山雪蛛”猛地一拉,将那名弟子拖向了自己,然后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了锋利的獠牙,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尖锐的獠牙刺穿了脆弱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雪白的蛛丝。 那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彻底失去了生机。 他眼神涣散,嘴巴大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鲜血不断地从嘴角溢出。 高山雪蛛拖着这名弟子的尸体,缓缓地爬入了一个黑暗的冰洞之中,消失不见了,只留下满地的鲜血和令人作呕的腥臭味,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 另一边,风子垣等人所在的冰洞中,“高山雪蛛”在后面紧追不舍,它八条长腿快速移动,如履平地,一点点地将双方的距离拉近。 其庞大的身躯在狭窄的冰洞中横冲直撞,冰屑飞溅,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由于在冰洞的自然环境极其脆弱,在冰洞里施法极其危险,一个不小心,法术的威力就可能引发冰洞的坍塌,将自己也埋葬其中。 因此,几人不敢轻易使用法术,只能依靠自身的轻功和速度,拼命地向前奔跑,在狭窄的冰洞中躲避着“高山雪蛛”的追击。 风子垣眼见“高山雪蛛”就要追上来了,心中焦急万分,他连忙扭头冲着广禄喊道:“广禄兄,快!地刃!” 广禄不敢耽搁,立刻从“储物囊”中掏出一把特制的地刃。 这些地刃是用一种名为“寒铁”的特殊金属炼制而成,形如柳叶,通体漆黑,在火光照耀下反射着森冷的寒光。 它们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专门用来对付冰系妖兽,是他们出发前特意准备的秘密武器。 他一边跑,一边将手中的“地刃”如同天女散花般撒在地上,这些“地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然后悄无声息地落在雪地上,锋利的一端朝上,形成一道陷阱,等待着“高山雪蛛”的到来。 “广禄,干得漂亮!”风子垣忍不住称赞道。 眼见“高山雪蛛”来到地刃陷阱的位置,风子垣知道时机已到,立刻冲着陆小鱼和许灵儿喊道: “小鱼,师姐,射它的眼睛和腿!快!” 陆小鱼和许灵儿接到命令,毫不迟疑,在奔跑中迅速转身,拉弓搭箭,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他们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高山雪蛛”的要害部位,屏气凝神,瞄准目标。 “唰唰”两声,两支特制的子母箭离弦而出,如同两道闪电,带着破空之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准确地击中了“高山雪蛛”的左眼和右前肢。 子母箭的箭头是由特殊的金属打造而成,锋利无比,箭头处闪烁着幽幽的寒光,可以轻易地穿透“高山雪蛛”的甲壳。 “嗷——” “高山雪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巨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吃痛之下,身体立刻瘫软下来,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扬起一片雪花。 一排排锋利的“地刃”划过它的身体,绿色的血液汩汩流出,如同喷泉一般,染绿了雪白的冰面。 “成功了!” 马胖子停下了脚步,兴奋地高喊着,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然而,还没等众人庆祝,“高山雪蛛”却再次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它愤怒地嘶吼着,口中喷出白色的寒气,它的腹部只是被地刃划出了一条条浅浅的伤痕,厚厚的蛛丝甲胄抵挡住了大部分的伤害,并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 此刻的“高山雪蛛”更加的暴怒,眼中充满了仇恨的光芒,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八条长腿疯狂地舞动,如同锋利的镰刀,不顾一切地朝着众人猛扑过来,速度比之前更快,气势更加凶猛,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转瞬即逝。 “不好!它还没死!快跑!”风子垣脸色大变,高声喊道。 众人见状,吓得魂飞魄散,不敢有丝毫的停留,再次亡命飞奔起来。 “妈呀!这家伙是啥做的,命也太硬了!” 马胖子吓得屁滚尿流,他拼命地迈动着沉重的双腿,恨不得爹娘多生给他两条腿。 第359章勇斗恶蛛 队伍的最前方,陆小鱼身法迅捷,在光滑如镜的冰面上健步如飞。 他灵气全开,淡蓝色的光芒在他周身流转,速度提升到极致,衣袂翻飞,在蜿蜒的冰洞中飞速穿梭,宛如一道蓝色的闪电。 许灵儿虽然身法也很了得,可比起陆小鱼,还是略逊一筹。 她紧紧地跟在陆小鱼的身后,美眸中闪过一丝焦急,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脚步不停变幻,生怕自己落后一步,就会被那恐怖的妖兽追上。 而广禄则面色凝重,浓眉紧锁,嘴唇快速地翕动着,调动体内的土系灵力,准备将双手石化,以硬碰硬,反击“高山雪蛛”。 随着法诀的吟诵,他的双手渐渐变成了土黄色,如同岩石一般坚硬,皮肤表面浮现出一层细密的岩石纹路,如同古老的岩画,充满了力量感。 一股强大的土系灵力在他体内涌动,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随时准备爆发出来。 几人玩命地跑着,在冰洞中夺路狂奔,脚下生风,速度快到了极致,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冰洞中化作一道道模糊的幻影,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和身后“高山雪蛛”的怒吼声。 突然,前方的地面毫无预兆地剧烈晃动起来,如同发生了地震一般。 紧接着,一阵阵“咔嚓咔嚓”的碎裂声接连不断地传来。 原本坚硬光滑的冰层开始出现裂缝,裂缝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纵横交错,将原本完整的冰面切割成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碎片。 冰洞的顶部也开始掉落冰块和碎石,发出“砰砰”的声响,一些碎冰掉落在他们的身上,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最终,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冰层轰然断裂,一个巨大的空洞赫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深不见底,黑暗幽深,仿佛通往地狱的深渊,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气。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也断绝了几人的生路。 “糟糕,前面没路了!”许灵儿惊恐地叫道。 “子垣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陆小鱼焦急地问道,他虽然身手敏捷,但此刻也束手无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风子垣身上。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风子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应对之策。 放眼望去,发现四周全被光滑如镜的冰壁包围,根本无路可逃。 他们进退两难,如同瓮中之鳖。 风子垣当机立断,一拍‘兽囊袋’,青光闪过,“龙蜓”凭空出现,盘旋在众人的头顶上方,翅膀扇动着,卷起阵阵狂风,吹得雪花飞舞。 风子垣脚尖轻点,身形一跃,率先落在了它宽阔的背上,然后转身对众人喊道:“快上来!” 话音刚落,陆小鱼和许灵儿就几乎同时跃起,他们身轻如燕,轻盈地落在了风子垣的身后,一把抓住“龙蜓”背上如同玉石般光滑的凸起,稳住身形,衣袂飘飘,如同仙人下凡。 紧接着,广禄甩开手臂,健步如飞,在距离“龙蜓”还有数丈远的地方,猛地用力一跳,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也稳稳地落在了它的背上,动作潇洒飘逸,一气呵成。 现在,只剩下跑在最后面的马胖子了。 他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身上的肥肉随着他的奔跑而一颤一颤的,仿佛随时都要散架一般。 “高山雪蛛”见猎物即将逃脱,立刻加快了步伐,朝着马胖子猛扑过去。 它的口中喷出一股股白色的寒气,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成冰凌,想要将马胖子冻僵,然后将其吞噬。 “小鱼,师姐,掩护胖子!”风子垣见状,急忙喊道。 “收到!” 陆小鱼和许灵儿立刻拈弓搭箭,箭矢化作两道流光,激射过去。 “高山雪蛛”虽然体型庞大,却异常灵活,在即将射中它的瞬间,身子猛地一摆,箭矢几乎是贴着它厚重的甲壳擦过,深深地钉入冰壁之中,溅起一蓬冰屑。 尽管两只箭矢都没能命中目标,但这稍纵即逝的躲避依然打断了雪蛛的攻击节奏,为马胖子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它愤怒地嘶吼一声,八条粗壮的蛛腿在地上用力一蹬,坚冰地面寸寸龟裂,庞大的身躯再次朝着马胖子猛扑过去,速度比之前更快,气势更加凶猛。 风子垣见状,心急如焚地大喊:“胖子,快跳!别犹豫了!” 同时,他熟练地操纵着“龙蜓”,尽量靠近马胖子,试图降低跳跃的难度。 这是一场生死攸关的赌博,能否成功跳上“龙蜓”,决定着马胖子的生死。 “轻尘哥,快点!马上就到地陷处了!你快点跳啊!” 陆小鱼的声音因为焦急而变得尖锐,眼睁睁地看着“高山雪蛛”逼近马胖子,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飞下去把马胖子拉上来。 “别喊了,我能不知道吗?我这不是已经拼了老命了吗?可是我跳不动啊!” 马胖子急得汗如雨下,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拼命地奔跑着,感觉自己的肺部快要炸裂,呼吸急促,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每一步都无比艰难。 眼见前方就是地陷边缘,身后是步步紧逼的死亡威胁,马胖子绝望地回头看了一眼。 那只体型庞大,面目狰狞的“高山雪蛛”离自己近在咫尺,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撕成碎片,吞噬殆尽。 “完了!这下死定了!” 马胖子心中绝望地哀嚎着,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头顶。 生死关头,他心一横,牙一咬,孤注一掷,将全身的灵力都灌注到双腿之上,然后猛地一蹬地面,纵身一跃,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悬停在半空中的“龙蜓”飞扑而去。 然而,由于助跑的距离太短,加上身上厚重的护甲和武器的拖累,他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却没能达到预想的高度,仅仅只是指尖擦过了“龙蜓”光滑的尾尖,触碰到一片冰凉的鳞片,然后便无力地滑落,身体在空中徒劳地挣扎了几下,最终朝着黑暗的深渊坠落而去。 “啊——” 马胖子绝望的惊叫声在冰洞中回荡,耳边呼呼作响,同伴们惊恐的呼喊声也越来越远,他知道,这次恐怕真的在劫难逃了。 就在这生死攸关之际,一支箭矢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朝着他飞射而来。 箭矢的尾部拖曳着一条细长的绳索,精准地缠绕在他的腰间。 接着,一股巨大的拉力猛地传来,硬生生止住了他下坠的趋势,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这突如其来的力量让马胖子感到腰间一阵剧痛,可他却丝毫不在意,紧紧地抓住缠绕在腰间的绳索,心知自己有救了! 原来,陆小鱼在危急时刻,当机立断,释放了手中的“千年冰丝箭”。 此箭的尾部连接着一根用“千年冰蚕丝”打造的绳索,柔韧无比却又坚固异常,专门用于紧急救援。 “千年冰丝箭”极其珍贵,是他在临江保卫战中获得的奖励,平时一直将它视为珍宝,精心保养,没想到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场,救了马胖子一命。 “帮小鱼拉住绳子!” 风子垣一声暴喝,几乎是扑到“龙蜓”边缘,一把抓住那根关系着马胖子生死的冰蚕丝绳索。 粗糙的绳索深深地勒进他的手掌,带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但他却丝毫没有在意,使出全身力气向上拉。 “我来了!” 广禄大喊一声,冲上前来,一把抓住绳索,与风子垣并肩作战。 三人弓着身子,双腿用力蹬着“龙蜓”坚硬的背甲,用尽全身力气,像拉纤的纤夫一样,一下一下地向上拉动着绳索,与死神争夺着马胖子的性命。 “吱吱呀呀——”绳索绷得笔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马胖子的身体在空中晃晃悠悠,像一个巨大的钟摆,随着绳索的拉动而上下起伏。 低头看着下方深不见底的深渊,心中充满了恐惧,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寒风灌进喉咙,让他忍不住作呕,仿佛随时都会吐出来。 “快点!再快点!” 陆小鱼急得满头大汗,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模糊了视线,手臂剧烈地颤抖着,可他仍然咬紧牙关,丝毫不敢松懈。 “坚持住,马上就上来了!”广禄也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因为用力而有些沙哑。 “我……我快撑不住了……” 马胖子虚弱地颤声喊道,带着一丝绝望,手上也渐渐失去了力气。 “坚持住!胖子!就差一点了!我们不会放弃你的!” 风子垣额头上青筋暴起,脸涨得通红,再次加大了力气。 绳索上传来的巨大拉力几乎要将手掌磨破,粗糙的纤维深深地嵌入皮肉,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手臂仿佛已经不再属于自己,酸痛得快要失去知觉,每一根神经都在发出抗议的呻吟。 可即便如此,他仍然在咬牙坚持着,因为这条绳索的另一端,连接着马胖子的性命。 “再加把劲!就快到了!” 风子垣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而低沉。 “好!” 广禄和陆小鱼也同时应道,他们也同样使出了浑身解数,手臂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像铁块一样坚硬。 终于,在三人的不懈努力下,马胖子被缓缓地拉了上来,整个人倒在“龙蜓”宽阔的背上,身上的护甲与“龙蜓”的甲壳碰撞,发出“哐当”一声。 “呼……呼……” 马胖子瘫在那里,大口地喘着粗气,惊魂未定,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 第360章冻河之殇 “龙蜓”的背脊上,马胖子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转头朝身后那道庞大的身影喊道:“喂,死蜘蛛,追不上了吧!哈哈,气死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得意地朝“高山雪蛛”做了个鬼脸,全然忘了自己刚才差点就被吓破胆。 此时,那“高山雪蛛”正站在地陷边缘,用充满恶毒和愤怒的眼神盯着半空中的众人,白色的绒毛根根竖起,仿佛炸毛的猫。 突然,它猛地扬起头,张开血盆大口,从口中喷出一道白色的蛛丝,如同闪电一般,朝着“龙蜓”激射而去。 “啪”的一声,蛛丝准确地粘在了“龙蜓”的尾部,那蛛丝韧性极强,如同一道死亡的锁链,将“龙蜓”牢牢拴住。 “高山雪蛛”见一击得手,兴奋地发出一声嘶鸣,立刻全力运转体内妖力,用力甩动着巨大的脑袋,想要将众人连同“龙蜓”一起拉回来,拖入万丈深渊。 “龙蜓”被蛛丝猛然拉扯,剧烈地晃动起来,猝不及防的众人被甩得东倒西歪,乱作一团。 “不好!大家小心!抓紧了!”风子垣脸色大变,高声提醒道。 “龙蜓”拼命地扇动着翅膀,想要挣脱蛛丝的束缚,可是那蛛丝异常坚韧,任凭它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冰面上,“高山雪蛛”也不甘示弱,它八条粗壮的蛛腿深深地扎进冰层里,巨大的身躯努力向后倾斜,死死地拉住蛛丝。 “龙蜓”和“高山雪蛛”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退让。 两股强大的力量相互角力,周围的冰层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裂开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缝。 众人紧紧地抓住“龙蜓”背上的鳞片,指尖深深地嵌入缝隙之中,鲜血顺着鳞片缓缓流下,身体随着“龙蜓”的剧烈晃动而摇摆不定,随时都有可能被甩入那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 “蜘蛛爷爷,我错了,我不该骂人,你饶了我们吧!我们肉少,不好吃!” 马胖子哭丧着脸,高声叫道,为自己刚才的挑衅行为感到后悔不已,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干嘛要嘴贱去招惹这个可怕的玩意。 “啊啊啊——!快抓不住了!” 陆小鱼惊恐地大喊,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要被颠出来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恨不得把昨天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陆师弟,抓紧!别松手!千万别松手!” 广禄大声提醒道,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变形,汗水在“龙蜓”剧烈的颠簸中四处飞溅。 “不行啊!太颠了!我头好晕!” 许灵儿惊恐地喊道,她的身体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小,感觉自己就像狂风暴雨中的一片树叶,随时都会被无情的狂风撕碎。 风子垣见状,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如果再不想办法斩断蛛丝,“龙蜓”迟早会被拉入深渊,到时候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他稳定住心神,将全身的灵力都灌注到右手上。 蓝色的光芒在手中闪烁,“玄霜”凭空出现,被他稳稳地握在手中。 “嗡!” 剑身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仿佛在回应主人的召唤。 他屏住呼吸,一手死死地抓住缰绳,另一只手高举“玄霜”剑,紧盯着那根连接着“龙蜓”和“高山雪蛛”的蛛丝,在剧烈的颠簸中,寻找最佳的出剑时机。 他必须一击即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龙蜓”的晃动越来越剧烈,众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 “就是现在!” 风子垣心中暗喝一声,在又一次剧烈摇晃的瞬间,他找准时机,猛地挥动手中的武器,朝着那根蛛丝狠狠地斩了下去。 一股凌厉的剑气,裹挟着风子垣全身的灵力,从“玄霜”剑上迸发而出,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瞬间将那根韧性极强的蛛丝斩断。 “咔嚓”一声,蛛丝断裂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寂静的冰洞中响起。 “高山雪蛛”失去了着力点,巨大的身躯失去平衡,一个趔趄,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庞大的身躯从地陷处坠落了下去,消失在黑暗的深渊之中,不见踪影。 蛛丝断裂的瞬间,“龙蜓”也终于停止了剧烈的晃动,渐渐地恢复了平稳。 众人瘫坐在“龙蜓”的背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惊魂未定,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 “得……得救了……!” 陆小鱼有气无力地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整个人无力地瘫软在“龙蜓”的背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惊险中回过神来。 “好……好险!差点就交代在这儿了!” 马胖子也跟着说道,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音。 “关键时刻,还得看风师弟的!” 许灵儿转头看向风子垣,眼中满是钦佩,忍不住说道。 风子垣笑着摆摆手,“侥幸而已,希望后面别再这么刺激了,我的小心脏真受不了!” 他半开玩笑地说道,但语气中依然带着一丝后怕。 这短短的片刻时间,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般漫长,惊心动魄的生死危机,让他们身心俱疲,如同经历了一场噩梦。 …… “玉霄山”深处,一条隐秘的河流蜿蜒流淌,如同藏匿于群山之间的蓝色丝带。 幽蓝色的河面下,暗流涌动,仿佛潜伏着某种未知的危险。 河面上,一叶红色扁舟逆流而上,舟上,“啸天门”精英弟子李大鹏正吃力地划着桨。 他冻得通红的双手紧紧握住桨柄,手背上冻疮裂开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每一下划桨都像是从骨头里抠出来似的疼。 “师哥,快看,岸边要到了……” 李大鹏伸出冻僵的手指,指向前方朦胧的灰白色界限,那里依稀可见几棵光秃秃的树木,像一个个孤寂的守卫,矗立在冰雪的荒原上。 他的后面,那位叫做钱仲五的修士裹紧了身上破旧的皮袄,长长地吐出一口白气,凝结成一团浓厚的雾气。 “总算不用再面对那帮畜生了……” 钱仲五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他无力地靠在船舷上,双眼无神地望着远方,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惊险逃亡中缓过神来。 出发时浩浩荡荡的六人队伍,就在刚刚的遭遇战中损失惨重,四个同伴被残忍杀害,只剩下他和李大鹏二人侥幸逃脱。 他俩目睹了同伴被杀害的场景:利刃划破血肉的声音,同伴绝望的惨叫声,鲜血染红的河面…… 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仍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加把劲,赶紧划,我是一刻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待着了。” 钱仲五猛地直起身子,握紧船桨,抡起膀子,大力地划动着,一下比一下快,一下比一下用力,仿佛要把所有的恐惧和愤怒都发泄在船桨上,想要尽快逃离这个充满死气的地方。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原本平静的水面下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阴影,缓缓地从船底游过,像是有什么可怕的庞然大物正在下面蠢蠢欲动。 李大鹏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沙哑,“师哥,你感觉到了吗?有什么东西在我们下面。” 钱仲五脸色一变,他放下手中的桨,警觉地环顾四周,然后慢慢地弯下腰,将头探出船外,试图看清水面下的情况。 “那是……” 话还没说完,一阵阴冷的寒风裹挟着锋利的冰屑,像一把无形的刀刃般瞬间切过了钱仲五的脖子。 他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头颅便高高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血色的弧线,然后重重地落在冰冷的河面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即缓缓沉入水中,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不断扩大的猩红血圈。 鲜血如同喷泉般从断裂的脖颈处喷涌而出,瞬间将周围的河水染成一片猩红。 “啊……师哥!” 李大鹏的喊声被凛冽的寒风撕碎,他眼睁睁地看着钱仲五的头颅飞上半空,那沉闷的落水声仿佛直接敲击在他的心头,让他心胆俱裂。 还没等他从这突如其来的惊变中回过神来,船身下方传来一阵令人心悸的碎裂声,紧接着,一个巨大的黑色鱼尾裹挟着碎冰和刺骨的河水,如同攻城锤般从船底猛地窜出。 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脆弱的小船撞得四分五裂,碎片四处飞溅,李大鹏甚至感觉到了木刺划过脸颊的刺痛。 他惊恐地瞪大了双眼,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便随着破碎的船板一起跌入了冰冷刺骨的河水中。 “救命……” 含糊不清的呼救声被冰冷的河水瞬间吞噬,刺骨的河水像无数细小的冰针,瞬间刺入李大鹏的每一寸肌肤。 更可怕的是,他感觉到一股难以抵挡的寒意正迅速地蔓延至全身,四肢开始变得僵硬麻木。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皮肤迅速地失去血色,变成一种病态的青白色。 一层薄薄的冰晶开始蔓延,从手指、脚趾开始,逐渐向上,将他包裹在一层晶莹剔透的冰壳之中。 他绝望地想要呼喊,想要挣扎,但一切都是徒劳的,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沉沦,眼前的世界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片刻之后,河面上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留下一些破碎的木板和一摊猩红的血迹,在蓝色的河面上显得格外刺眼。 此时,李大鹏的身体已经完全被冰封,变成了一座晶莹剔透的冰雕,保持着临死前绝望的姿势,缓缓地沉入河底,消失在黑暗的深渊之中…… 渐渐地,一丝丝裂纹如同蛛网般在冰雕表面蔓延开来,最终,“咔嚓”一声,冰雕碎裂成无数细小的冰块,散落在河床上,成为鱼虾的盛宴。 第361章雪山冻河 逃离“万年冰洞”后,风子垣一行人踏上了一片相对平坦宽阔的冰面,肆虐了整晚的暴风雪稍稍减弱了势头,给了众人喘息之机。 脚下厚厚的冰层在压力下发出令人不安的“咯吱咯吱”声,每一步都像是走在玻璃上,让人心惊胆战。 不久前,“龙蜓”在冰洞中与成群的“冰蝙蝠”激战时受了伤,不得不迫降于此。 那些嗜血的怪物锋利的爪牙在“龙蜓”身上留下了数不清的伤口。 此刻,风子垣正半跪在冰面上,心疼地抚摸着“龙蜓”伤痕累累的身体。 原本光滑如镜的碧绿色鳞片,此刻布满了细密的划痕,如同被锋利的刀刃切割过一般,甚至有些地方的鳞片破碎脱落,露出了下面粉嫩的血肉,如同流动的翠绿色液体,闪烁着黯淡的光芒,触目惊心。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手指摩挲着“龙蜓”头部的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眼神中充满了怜惜和自责。 这只“龙蜓”跟随自己多年,早已成为了他最亲密的伙伴,生死与共的战友。 风子垣不舍得再让它继续飞行,万一再遇到什么危险,后果不堪设想。 “辛苦你了,老伙计。” 风子垣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和温柔。 然后,他轻拍腰间的“兽囊袋”,袋口张开,露出里面温暖柔和的金色光芒,如同一个舒适的巢穴,等待着主人的归来。 “好好休息一下吧,等你恢复了,我们再一起翱翔天际。” “龙蜓”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灵动的光芒,低鸣一声,身体化作一道青光,轻盈地钻入“兽囊袋”中。 风子垣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让他精神一振。 接下来的路途依然充满艰险,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能带领大家安全抵达目的地。 他拍了拍身上的冰屑,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迈开步伐,带领着众人继续前进。 ……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翻过一座覆盖着厚厚积雪的冰丘,一条宽阔的河流突兀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河面并非风平浪静,而是浪涛汹涌,冰蓝色的浪花翻滚奔腾,仿佛一条条咆哮的冰龙,在苍茫的雪原上奔腾不息。 在黯淡的天光下,这条河流泛着幽幽的蓝光,如同一条蜿蜒的玉带,静静地躺在冰雪覆盖的大地上,显得格外醒目,却又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 “冻河!”许灵儿惊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和不安。 “我的娘嘞,咱的运气怎么这么差,竟然遇到冻河了!” 马胖子闻言,忍不住哀嚎一声,“这玩意儿可是出了名的难缠,一不小心就会被冻成冰棍儿!” 他一边说着,一边夸张地打了个哆嗦,用力搓着手臂上冒出的鸡皮疙瘩,仿佛已经感受到了冻河的寒意。 “现在什么时辰了?” 风子垣紧锁着眉头,目光凝重地注视着眼前的冻河,并没有理会马胖子的抱怨。 陆小鱼掏出“时辰罗盘”,看了一眼,回答道:“快到寅时了,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 风子垣略微沉吟了片刻,抬头看了看天色,沉声说道:“天快亮了,我们必须在天亮之前渡过这条冻河,否则一旦遇到雪兽,就麻烦了。”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广禄身上,“广禄,跟我准备‘火云舟’,其他人原地休息,补充灵力。” “是!”众人齐声应道。 冻河,顾名思义,河水蕴含着极强的寒冰之力,能瞬间冰封一切接触之物,饶是修为高深的修士,也不敢轻易涉足。 为此,宗门为他们准备了特制的“火云舟”。 此船的船身和船桨都加入了一种名为“熔岩晶沙”的火属性材料,能够有效抵御冻河的寒气,确保渡河的安全。 在冻河的岸边,广禄从“储物囊”中取出一个尺寸异常巨大的船形包裹,其表面用某种特殊的兽皮制成,粗糙而厚实,上面铭刻着一些神秘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灵力波动。 他将包裹放在平整的冰面上,解开捆绑其上的绳结,包裹如同花朵般缓缓绽放,露出一艘通体火红的小船,正是“火云舟”。 “火云舟”船身流畅,线条优美,静静地躺在冰雪之中。 船体表面闪烁着如同岩浆般的光泽,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热浪,驱散了周围的寒意。 在一片白色的世界中,这抹耀眼的火红显得格外醒目。 赤红色的船桨静静地躺在船舱内,其上铭刻着繁复的火系符文,这些符文闪烁着微弱的红光,仿佛蕴藏着强大的力量,等待着被人唤醒。 风子垣走到船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过光滑的船身,感受着从船身中散发出的温暖气息,锐利的目光,仔细地检查着每一处细节,确保没有任何的破损或裂痕,力求万无一失。 他深知,在这危机四伏的冻河之上,任何一丝疏忽都可能导致致命的后果。 短暂的休整后,三艘“火云舟”已经准备就绪,如同一片片燃烧的云彩,静静地停靠在冻河边。 船体散发着淡淡的热量,在寒冷的空气中形成一层氤氲的雾气,那是熔岩晶沙与冻河寒气交锋产生的奇特景象。 “小鱼,师姐,你们俩坐一艘船。”风子垣指着其中一艘“火云舟”说道, “小心些,这冻河的水可不是闹着玩的。” “放心吧,”许灵儿自信地一笑,拍了拍背后的弓箭, “有本姑娘在,任何宵小都别想靠近我们的船半步。” 接着,两人轻盈地跳上“火云舟”,陆小鱼盘腿坐在船头,许灵儿则稳坐船尾,各自执起船桨。 赤红色的船桨入手温热,其上铭刻的火系符文隐隐流动,散发出一股舒适的暖意。 “胖子,你跟广禄兄坐一艘。”风子垣又吩咐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你可别把船弄翻了。” “放心吧,我虽然胖,但平衡感还是很好的。” 马胖子拍着胸脯保证道,然而,当他笨拙地爬上“火云舟”时,船身剧烈地晃动了几下,差点儿就倾覆在冰冷的河水中,让众人惊出一身冷汗。 广禄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跟着上了船,稳稳地坐在船尾,他深知马胖子的秉性,早已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风子垣则单独乘坐一艘“火云舟”,他纵身一跃,轻巧地落在船上,手中握着一对赤红色的船桨。 “出发!” 风子垣一声令下,三艘小船如同离弦之箭般,迅速地驶入冻河之中。 船身与河水接触的瞬间,发出“嗤嗤”的声响,一层淡淡的白色雾气从船身周围升腾而起。 清晨的冻河,褪去了夜晚的狂暴,可依旧暗流涌动。 起伏的河面,荡漾着一波波细碎的浪花,凶猛地拍打着船身,发出“哗哗”的声音。 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河面,朦胧中,一切都显得影影绰绰,远处的雪峰、近处的冰凌,都仿佛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三艘“火云舟”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如同三团跳动的火焰,在灰蒙蒙的天空下缓缓前行。 船桨有节奏地划破水面,发出“噗噗”的声音,与船身与河水摩擦产生“嗤嗤”声交相呼应。 此时,马胖子舒服地斜倚在船舷上,心情颇为轻松。 他一边悠闲地晃荡着双腿,一边对正在卖力划桨的广禄说道:“这‘火云舟’还真是不错,速度比普通的冲锋舟快多了,而且还很平稳。就是这味道…”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皱了皱眉,“有点怪。” 广禄无奈地瞥了他一眼,手上划桨的动作却没有停歇,“熔岩晶沙本来就含有硫磺,闻起来当然有些刺鼻。你还是少说两句,省点力气一会儿划船吧!” “嘿嘿,这不是没注意嘛!” 马胖子尴尬地挠了挠头,随即又从“储物囊”里掏出一块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肉脯,油光锃亮,肥瘦相间,让人垂涎欲滴。 他迫不及待地抽出匕首,准备切下一块尝尝鲜,不承想下刀的时候用力过猛,锋利的匕首竟然划破了他的手指, “哎哟!” 他痛呼一声,肥胖的身躯也跟着一颤,殷红的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滴落在干净的船板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要不要我帮你包扎一下?” 广禄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船桨,关切地问道。 “没事,小意思,”马胖子摆了摆手,顺手在衣服上胡乱擦了擦手上的血迹。 他将切下来的肉脯递到广禄面前,“你吃不吃?这可是用上好的野鹿肉做的,味道鲜美得很!” “我不吃,” 广禄连忙摆手拒绝,看着马胖子手上还在渗血的伤口,他皱了皱眉, “你这伤口还在流血呢,还是先包扎一下吧!” 马胖子却毫不在意,他将肉脯塞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含糊不清地说道:“没事儿,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他说着,又切下一块肉脯,继续大快朵颐,仿佛完全忘记了手上的伤。 广禄见马胖子似乎真的没什么大碍,也没再多说什么,重新拿起船桨,继续专心划船。 风子垣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马胖子发生了什么,他独自一人驾着小船,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雾气弥漫,能见度极低的河面,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他知道,在这看似平静的冻河之下,危机四伏,也许正潜伏着什么可怕的生物,伺机而动。 稍有不慎,便会船毁人亡,葬身鱼腹。 “小鱼,还有多久才到对岸?” 他扬声朝前面喊道,声音在空旷的河面上回荡,很快便被浪花声吞没。 “子垣哥,估计已经走了一半路程了,再坚持一下,很快就能到对岸了。” 陆小鱼的声音从浓雾中传来,听起来有些模糊。 “好的,大家都小心些,提高警惕,千万不要大意。” 风子垣再次叮嘱道,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知道了,子垣哥!”陆小鱼应声道,语气中也带着一丝凝重。 第362章食人狼鱼 三艘“火云舟”在雾气缭绕的河面上保持着安全的间距,缓缓前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河面依旧平静,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看来这条冻河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嘛。” 马胖子吃饱喝足,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瘫坐在船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哼起了家乡的小曲儿,优哉游哉,怡然自得,全然忘记了身处危机四伏的冻河之上。 “张家胡饼香四溢,李家美酒醉心梢。王婆瓜子嗑不停,赵嫂绣帕展风骚……” 然而,他这轻飘飘的小曲儿还未唱完,异变突生! 原本平静的河面突然剧烈翻滚起来,如同沸腾的开水一般,咕噜咕噜冒着水泡。 这些水泡迅速膨胀,炸裂开来,发出“噗噗”的声响,水花四溅,冰冷的河水飞溅到船上,瞬间凝结成一层薄冰。 紧接着,一群通体深蓝色,背鳍如刀刃般锋利,闪烁着寒光,长着森森獠牙,面目狰狞的怪鱼,如同离弦的箭矢般,带着令人心悸的破水声,从水中猛地跃出。 它们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里面密密麻麻,交错的尖牙,如同锯齿一般,闪烁着森冷的寒光,朝着众人凶狠地扑来。 “胖子,你的嘴可真毒!”风子垣脸色骤变。 他反应迅速,手中玄霜光芒暴涨,冰蓝色的剑气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而出,化作一道道凌厉的剑光,朝着跃出水面的怪鱼狠狠斩去。 剑光所过之处,河水瞬间凝结成冰,形成一道道冰墙,阻挡着它们的进攻。 “噗噗噗!” 利刃切割血肉的声音不断响起,鲜血飞溅,断肢残骸和内脏碎片纷纷落入水中,将原本清澈的河水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如同地狱修罗场一般。 “咚咚咚!” 那些没能被一剑斩杀,或者被斩成两截却依然凶性不减的怪鱼,疯狂地撞击在风子垣仓促间布下的灵气屏障上,如同擂鼓一般,震耳欲聋。 船身也随之剧烈地摇晃起来,仿佛随时都会倾覆,让人心惊胆战。 “我的妈呀!这…这是什么怪物啊!”马胖子吓得脸色惨白,“简直就是一群饿死鬼投胎啊!” “是‘食人狼鱼’!它们最喜欢攻击过往船只,而且极其嗜血,性情凶残,非常难缠!” 陆小鱼惊呼一声,迅速地取下背后的翠绿色小弓,搭上一支闪烁着绿芒的箭矢,手指拉满弓弦。 他瞄准一只跃在半空,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狰狞獠牙的“食人狼鱼”,眼神一凝,目光锐利如刀,“嗖”的一声,风箭无声无息地激射而出,快如闪电,肉眼几乎难以捕捉它的轨迹,只能看到一道淡淡的绿色流光一闪而逝。 只听得“噗”的一声轻响,几乎微不可闻,那只“食人狼鱼”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庞大的身躯便被风箭洞穿,留下一个细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孔洞。 身体在空中无力地旋转了几圈,然后重重地落在了水面上,溅起一圈小小的涟漪,很快便被翻涌的河水吞噬。 诡异的是,它的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也没有流出一滴鲜血,但生机却已经完全断绝,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上,随着波浪起伏,诡异极了。 一阵微风拂过,它身上的鳞片开始一片片剥落,如同落叶般,随风飘散,化为齑粉,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灵儿见状,也毫不示弱,纤细的手指轻捻,三支特制的箭矢搭上弓弦。 她深吸一口气,丹田内的灵力如同奔腾的江河般涌入弓箭之中,箭尖的顿时光芒大盛,燃烧起熊熊烈焰,炽热的高温将周围的空气都扭曲了。 “嗖!嗖!嗖!” 三声尖锐的破空声几乎同时响起,三支火箭如同火龙一般,拖曳着长长的尾焰,带着呼啸的风声和灼热的气息,精准地命中了三只张牙舞爪,面目狰狞,正朝着他们猛扑过来的食人狼鱼。 火焰箭矢在击中目标的瞬间爆裂开来,化作一团团炽热的火球,将周围的“食人狼鱼”炸得血肉横飞,焦臭味弥漫开来,河面上顿时火光冲天,如同炼狱一般。 另一边,广禄双手灵力涌动,土黄色的光芒闪烁,瞬间幻化出两柄巨大的岩石巨锤,如同小山一般,表面布满了尖锐的石刺,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地砸向前赴后继,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怪鱼。 “砰!砰!” 每一锤下去,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响和血肉飞溅的景象,河面上顿时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如同一个血腥的屠宰场。 怪鱼的尸体、碎骨、内脏碎片,以及殷红的鲜血,混杂在一起,将原本清澈的河水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色。 “再来啊!杂碎们!” 广禄怒吼一声,状若疯魔,手中的岩石巨锤挥舞得更加猛烈,如同一位浴血奋战的战神。 然而,“食人狼鱼”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它们前赴后继地从水中跃出,疯狂地涌向“火云舟”,有些甚至直接跳上了船,疯狂地撕咬着船身,发出“咯吱咯吱”声响。 风子垣手中的“玄霜”剑挥舞得密不透风,冰蓝色的剑气纵横交错,将靠近的“食人狼鱼”斩成碎片。 然而,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杀之不尽,斩之不绝,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他环顾四周,只见河面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此鱼,如同一片翻涌的蓝色潮水,将他们团团包围,几乎看不到一丝空隙。 普通的攻击已经无法摆脱这困境了,必须动用一些更强力的手段,否则,他们都将葬身鱼腹。 “不能再耗下去了!” 风子垣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立刻从“储物囊”中掏出一叠巴掌大小的符箓。 符箓通体火红,上面用金色的朱砂绘制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火鸟,符文流转,散发着强大的火属性灵力波动,正是威力强大的“火鸟符”。 “我要扔‘火鸟符’了!你们都抓紧船舷!护住自身!”风子垣大喝一声,语气急促,不容置疑。 他口中念念有词,晦涩难懂的咒语从唇齿间流泻而出,与此同时,体内的灵力疯狂地涌入手中的符箓之中。 符纸上的朱砂符文仿佛被注入了生命,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他大手一挥,将手中的“火鸟符”抛洒到空中,符箓在空中旋转飞舞,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 符纸上的火鸟图案仿佛活过来一般,发出一声声清脆的鸣叫,清越嘹亮,响彻云霄。 紧接着,一只只栩栩如生的火鸟,拖曳着长长的尾焰,从符纸中振翅而出,争先恐后地脱离符纸的束缚,在空中迅速膨胀,化作一只只体型巨大的火鸟。 它们燃烧着熊熊烈焰,炽热的高温扭曲了周围的空气,将原本昏暗的天空映照得一片赤红,如同火烧云一般,壮观而又瑰丽。 “啾!啾!” 火鸟发出嘹亮的鸣叫,如同凤凰啼鸣,响彻云霄,震慑人心。 它们盘旋在空中,锁定目标后,如同离弦之箭般,俯冲而下,朝着鱼群冲去…… 它们的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便冲入密密麻麻的鱼群之中,如同坠落的陨石,气势磅礴,带着毁灭一切的威势。 “轰!轰!轰!” 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巨响在河面上炸开,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河面上掀起滔天巨浪,如同末日降临。 一股股灼热的气浪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形成一个个巨大的水坑,水汽蒸腾,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无数“食人狼鱼”被炸得粉身碎骨,血肉横飞,残肢断体、内脏碎片、鳞片以及各种不知名的组织液,混杂在一起,漂浮在水面上,如同煮沸的肉粥一般,翻滚着,冒着泡,将原本湛蓝的河水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色,如同修罗地狱。 爆炸的余波甚至波及了船上。 马胖子躲闪不及,被爆炸的火焰燎到,脸上一片焦黑,眉毛和头发也被烧焦了一块,活像一只被烤煳了的番薯,模样滑稽又狼狈。 “咳咳咳……我的娘嘞,差点儿熟了……咳咳……” 他手忙脚乱地拍打着身上的火星,嘴巴里吐出一口黑烟,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狼狈不堪。 趁着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将“食人狼鱼”群暂时驱散,河面上出现短暂平静的时机,风子垣再次大喊一声:“快!赶紧划!逃离这个地方!这些畜生很快就会卷土重来!” 他毫不犹豫地抄起船桨,奋力地划动起来,一下一下,又快又狠,船身破开水面,激起层层浪花,如同一条离弦之箭,飞快地向前驶去。 其他人也纷纷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拿起船桨,拼命地划动着,如同逃命的兔子一般。 每个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希望尽快逃离这个如同地狱般的地方。 三艘“火云舟”如同离弦之箭,在血红色的水面上飞快地朝着远处驶去,留下身后一片狼藉——血红的水域、漂浮的鱼尸和碎肉,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焦煳味,久久不散。 第363章冰虎凶鱼 见识了“食人狼鱼”的凶残,原本一脸轻松的马胖子此刻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身上的衣衫多处破损,沾染着血污和鱼鳞,脸上和手上也满是焦黑的痕迹,看起来狼狈极了。 他惊魂未定地紧紧抓着船桨,再也不敢小瞧这看似平静的冻河。 众人默默地划着船,气氛凝重,谁也不敢再轻易开口说话,生怕惊扰了这片看似平静却暗藏杀机的河水。 不知过了多久,岸边的景象越来越清晰,枯树,怪石,以及覆盖在上面厚厚的冰雪,如同一片死寂的世界。 尽管如此,众人心中还是燃起了一丝希望,以为终于可以逃离这片危机四伏的死亡水域。 “就快到了……”陆小鱼兴奋地叫道。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划到岸边时,身后的河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河底缓缓升起。 “那是什么东西!”许灵儿惊呼道。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一条身长数丈的巨鱼缓缓浮出水面,它通体覆盖着晶莹剔透的冰甲,浑身上下散发着凛冽的寒气。 此鱼的头部扁平,嘴巴里面长满了一颗颗巨大且锋利的牙齿,双眼闪着凶光,令人胆寒。 “是冰虎鱼!快往岸边划,它是一只五级妖兽!” 风子垣脸色大变,一眼就认出了这条巨鱼的来历。 五级妖兽,相当于人类的四象境修士,实力极其强大,远非他们所能抗衡。 “冰虎鱼”用它那双冰冷的鱼眼死死地锁定了一脸惊恐的马胖子和广禄,尾巴猛地一甩,朝着他们所在的“火云舟”快速游去。 它庞大的身躯在水中掀起阵阵浪花,如同海啸一般,汹涌澎湃。 “畜生,吃你爷爷一锤!” 马胖子见状,吓得肝胆俱裂,两腿直打哆嗦,然而,生死关头,他还是强装镇定,色厉内荏地怒吼一声,试图给自己壮胆。 他憋足了劲,灵力全开,锤头瞬间迸发出熊熊烈焰, 接着,他用力挥出“炎魂锤”,一道炽热的火焰攻击,呼啸着扑向“冰虎鱼”,狠狠地击打在它那覆盖着厚厚冰甲的庞大身躯之上。 “轰!” 一声巨响,如同晴天霹雳,震耳欲聋。 火焰爆裂开来,化作一团团炽热的火焰,将“冰虎鱼”巨大的身躯包裹其中。 高温炙烤着它厚厚的冰甲,发出“嗤嗤”的声响,蒸腾起阵阵白雾。 然而,这足以融金化铁的烈焰,对它来说,似乎只是清风拂面,不痛不痒。 它庞大的身躯仅仅是微微一顿,毫发未伤。 身上厚厚的冰甲泛起一层淡淡的蓝光,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火焰尽数抵挡在外,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冰虎鱼”那双冰冷的鱼眼,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其中闪过一丝轻蔑之色,仿佛在嘲笑马胖子的不自量力。 下一秒,它那巨大的尾巴,如同钢铁浇筑的战锤一般,带着“呼呼”的风声,裹挟着排山倒海之力,朝着“火云舟”横扫而来。 广禄见状,心中警铃大作,暗道一声“不好”。 “冰虎鱼”这一击来势汹汹,势大力沉,若是被击中,他和马胖子绝对会被拍成肉饼,绝无幸免的可能! “轻尘兄,全力攻击,不要留手!”广禄大喝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和决绝。 话音未落,他双手迅速结印,一股奇异的波动扩散开来。 只见他双臂的皮肤迅速石化,变成了青灰色的岩石,然而,与以往不同的是,他的双手此时竟然燃烧着熊熊烈焰,炽热的温度将周围的空气都扭曲了。 这便是“爆焰铁虎”手套的强大之处! 这副手套由火属性妖兽“赤铁虎”的利爪炼制而成,拥有着操控火焰的功效。 在它的加持下,广禄将土属性功法的防御力和火属性灵力的攻击力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攻守兼备,威力倍增。 只见广禄双拳紧握,催动“玉清心法”,刹那间,冻河的河水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竟然逆流而上,在空中凝聚成个巨大的水球。 紧接着,水球表面燃烧起熊熊烈焰,水火交融,非但没有相互抵消,反而彼此增强,最终,幻化成一颗巨大的冒着烈焰的水岩石,炽热的温度将周围的空气都烤得噼啪作响。 “去!” 广禄怒吼一声,双臂肌肉暴起,将它朝着“冰虎鱼”狠狠地投掷出去。 与此同时,马胖子也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他将手中的两柄“炎魂锤”用力地撞击在一起,“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锤头上的火焰顿时暴涨,如同两团熊熊燃烧的烈日,映照着马胖子那张臃肿的脸。 “啊!” 马胖子努力稳住身形,双锤齐舞,如同舞动着两条火龙,带起一阵灼热的气浪,朝着冰虎鱼呼啸而去。 “轰!” 广禄的爆焰岩拳和马胖子的炎魂锤,一前一后,几乎同时击中了“冰虎鱼”的尾巴。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如同晴天霹雳,在河面上炸响。 巨大的冲击波,以撞击点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掀起滔天巨浪,冰屑飞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这一击撕裂。 “冰虎鱼”庞大的身躯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击中,不由自主地偏离了原本的攻击轨迹,巨大的鱼尾擦着“火云舟”的船身而过,险些将这艘已经摇摇欲坠的小船掀翻。 然而,即使是打偏了的力道,依旧恐怖无比。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冲击波狠狠地撞击在“火云舟”的船身上,如同被巨锤砸中一般。木屑纷飞,船身剧烈地晃动起来。 “咔嚓!” 火云舟的船舷,在强大的冲击力下,被撕裂开一道巨大的缺口。 冰冷刺骨的河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开始疯狂地涌入船舱。 “我的娘啊!船要沉了!” 马胖子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如纸,双手紧紧抓住船舷,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别急,让我想想办法!”危急时刻,广禄还是强作镇定,安慰着已经快要崩溃的马胖子。 他催动“玉清心法”,体内灵力疯狂运转,调动着周围的水属性灵气,试图控制住船舱内的河水。 然而,无奈冻河水的寒气太过逼人,涌入的速度又太快,他的努力不过是杯水车薪,“火云舟”还是不可避免地开始缓缓下沉。 “吼!” 眼见“火云舟”即将沉没,“冰虎鱼”再次调转方向,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船上的两人猛扑过去,想要将他们一口吞下…… 风子垣见状,脸色骤然一沉,他不再犹豫,双手飞快结印,体内灵力喷涌而出,注入手中的“火鸟符”中。 刹那间,符箓无火自燃,化作无数只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火鸟,带着尖锐的鸣叫声,气势汹汹地朝着“冰虎鱼”冲了过去。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连响起,火光冲天,热浪翻滚,河面上仿佛掀起了一场火风暴。 然而,这些火鸟撞在“冰虎鱼”厚厚的冰甲上,仅仅激起一阵涟漪,根本无法对其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反而被它身上散发出的森冷寒气迅速熄灭,化作缕缕青烟,消散在空中。 “该死!这畜生的防御力竟然如此强悍!” 风子垣暗骂一声,立刻改变策略,朝着陆小鱼和许灵儿大喊一声。 “小鱼!师姐!快,射它的眼睛!” 二人闻言,立刻搭上弓弦,一绿一红两支箭矢,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朝着冰虎鱼的双眼飞驰而去。 然而,面对这足以威胁到重元境修士的攻击,“冰虎鱼”却是不屑一顾。 它巨大的头颅只是微微一摆,那泛着幽蓝光芒的厚实鳞片便将第一支翠绿色的箭矢弹飞,箭矢在空中无力地旋转了几圈,最终落入水中,消失不见。 紧接着,它猛地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第二支火红色的箭矢吞入腹中。 “叮!”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在它口中响起,箭矢在它口中炸裂开来,爆发出炽热的火焰,照亮了它那布满利齿的口腔。 然而,这足以将钢铁融化的恐怖高温,却只在它坚硬无比的口腔内壁上留下几道浅浅的划痕,对它根本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冰虎鱼”闭上巨口,巨大的头颅微微晃动,吧唧了几下嘴巴,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佳肴一般,眼神中满是不屑。 虽然陆小鱼和许灵儿的攻击没能伤到“冰虎鱼”分毫,却成功地吸引了它的注意力,为风子垣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只见风子垣抓住时机,双手握紧剑柄,体内灵力如同火山爆发般狂涌而出,注入手中的“玄霜”剑中。 “嗡!” “玄霜”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剑身光芒大盛,耀眼夺目。 风子垣手腕翻转,剑光霍霍,如同银河落九天,带着刺耳的呼啸声,瞬间将翻涌的河面冰封,形成一条通往岸边的冰桥。 冰桥晶莹剔透,闪烁着森冷的寒光,横亘在众人眼前。 第364章以身为饵 “广禄!胖子!快过来!”风子垣朝着两人大喊道,急忙催促道。 马胖子和广禄两人此时正站在摇摇欲坠的“火云舟”上,进退两难,听到风子垣的呼喊,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毫不犹豫地弃船跳上了冰面,踉踉跄跄地朝着风子垣的方向跑去。 然而,这短短的七八丈的距离,对他们来说却艰辛而漫长。 刺骨的寒气从冰面渗透上来,仿佛无数细小的冰针扎进他们的皮肤,直达骨髓,冻得他们牙齿打颤,四肢僵硬,几乎无法动弹。 “我的脚…我的脚没知觉了……” 马胖子哭丧着脸,每走一步都如同刀割一般,钻心的疼痛让他几乎要昏厥过去。 广禄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脸色苍白,嘴唇冻得发紫,眉毛上都结了一层薄霜,寒气顺着鼻孔和嘴巴钻进体内,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要冻僵了。 他强忍着剧痛,一步一步地朝着风子垣的方向挪动,每迈一步都异常艰难。 “快一点!它要追上来了!” 风子垣站在船尾,焦急地催促道。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冰桥剧烈地晃动起来。 风子垣脸色一变,心中暗道不好,“冰虎鱼”开始撞击冰桥了! 只见它疯狂地撞击着冰桥,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冰面裂纹如蛛网般蔓延,摇摇欲坠。 剧烈的晃动让马胖子和广禄站立不稳,两人惊呼一声,双双跌落在地,狼狈不堪。 “哎哟!” 马胖子肥硕的身躯重重地摔在冰面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广禄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紧紧地抓住冰面上的裂缝,才勉强稳住身形,惊恐地喊道:“小心,别掉下去了!” 冰桥下的河水深不见底,漆黑如墨,就像是择人而噬的巨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气。 掉下去,必死无疑! “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马胖子绝望地哀嚎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风子垣高声喊道:“胖子!广禄!快使用我给你们的‘避风符’!” 两人一听,眼中瞬间燃起了生的希望。 “对啊!避风符!我怎么给忘记了!” 马胖子哆嗦着嘴唇,一边语无伦次地念叨着,一边慌乱地从贴身的夹袄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锦囊。 他颤抖着双手,费力地解开锦囊的系带,从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符纸。 符纸泛黄,上面用朱砂画着繁复的纹路,隐约可见一些金色的粉末点缀其中, 他的手因为冻麻了而颤抖不已,好几次都没能将灵力注入符纸中。 “哎哟,我的个乖乖,这手抖得跟筛糠似的,怎么就……怎么就不听使唤呢!” 马胖子急得满头大汗,汗珠从他额头滚落,瞬间就被冻结成细小的冰珠,挂在他圆润的脸上,如同晶莹剔透的珍珠。 另一边,广禄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双手冻得通红,握着符纸都感觉十分费力。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一丝微弱的灵力注入“避风符”中,符纸微微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 “该死……快点啊!快点亮起来啊!”广禄急得汗如雨下,心中焦急万分。 “哗啦——” “冰虎鱼”继续破冰前行,离他们越来越近。 它那庞大的身躯在冰水中穿梭,气势汹汹,势不可挡。 每一次摆尾,都掀起一阵刺骨的寒风,夹杂着冰屑,将面前的浮冰击的粉碎。 广禄这边,一次又一次地尝试,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他的手指已经冻得麻木,几乎感觉不到符纸的存在,可依然没有放弃,他知道,这可能是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死亡的威胁,让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 他将所有的灵力都集中到指尖,拼尽全力,将最后一丝希望注入符纸之中。 终于,一股比之前更加强大的灵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符纸。 “嗡”的一声轻响,符箓光芒大盛,在他身上形成了一个淡黄色的光罩,将冰冷刺骨的寒气暂时隔绝在外。 几乎与此同时,胖子那边也传来一声轻响,黄色的光芒闪烁,在经历了无数次失败后,他也终于成功激发了手中的符箓,同样颜色的光罩将他笼罩其中。 “终于暖和了!” 胖子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劫后余生的喜悦让他暂时忘记了恐惧。 “别愣着了,快过来!”风子垣大叫道,“这‘避风符’只能维持一小会儿,我们得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 马胖子和广禄两人听到风子垣的呼喊,这才从劫后余生的喜悦中回过神来,他们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只体型庞大、气势汹汹的“冰虎鱼”,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原来,“冰虎鱼”眼见猎物要逃跑,加快了破冰的速度,巨大的身躯在冰层下疯狂地冲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冰面裂开的缝隙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仿佛随时可能崩塌。 两人不敢再有丝毫的迟疑,连忙爬起身来,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跌跌撞撞地朝着风子垣的“火云舟”飞奔而去。 身后的冰面不断崩塌碎裂,发出令人心悸的“咔咔”声。 “跳!” 风子垣站在火云舟的船头,伸出双手,沉声喝道。 马胖子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双腿猛地一蹬,肥胖的身躯高高跃起,像一颗肉球般朝着“火云舟”飞去。 风子垣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稳稳地拉上船。 马胖子重重地摔在甲板上,发出一声闷哼。 广禄紧随其后,纵身一跃,也轻盈地落在“火云舟”上。 “火云舟”如同燃烧的火焰,船身周围散发着滚滚热浪,将周围的寒气驱散。 两人一登船,便感觉到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冻僵的身体逐渐恢复了知觉,僵硬的肌肉也开始放松下来。 “你们划船,我来对付他。”风子垣高声吩咐道。 他两人不敢怠慢,连忙拿起船桨,奋力地划动起来。 火云舟如同离弦之箭,破开水面,朝着岸边疾驰而去。 风子垣站在船尾,毫不犹豫地再次挥舞手中的“玄霜”剑,冰蓝色的剑气如游龙般呼啸而出,在河面上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剑气所过之处,河水瞬间凝结成冰,发出清脆的声响,原本破碎的冰面再次凝结,形成更大面积的冰面,如同一个巨大的冰镜,反射着天空的光芒。 “冰虎鱼”被不断生成的冰层阻挡在外,然而,冰冻的河面只能延缓“冰虎鱼”的速度,并不能真正阻止它。 巨大的身躯在冰面上横冲直撞,厚厚的冰层如同脆弱的玻璃般,被它轻易地撞碎,发出震耳欲聋的碎裂声,冰块四处飞溅,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抛物线,然后重重地落在冰面上,摔得粉碎。 “冰虎鱼”不放弃地继续朝着风子垣他们追来,就像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捕食者。 风子垣只好不断挥舞“玄霜”,维持着冰面的冻结,冰蓝色的剑气在他周身飞舞,如同狂风暴雪。 可这让他法力消耗巨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握剑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此时,陆小鱼和许灵儿已经成功划到了岸边,安全上了岸。 他们焦急地站在岸边,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地跳脚。 “你们快点啊!” 许灵儿一边焦急地催促,一边不停地来回踱步,时不时地踮起脚尖,想要看得更远一些, 她的目光在风子垣和“冰虎鱼”之间来回切换,手中的弓箭也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抖,显示着内心的极度紧张。 陆小鱼则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弓箭,弓弦已经拉满,箭尖直指“冰虎鱼”,随时准备出手。 风子垣的这条“火云舟”上,现在挤着三个人,胖子和广禄拼尽全力地划着船桨,双臂酸痛,汗流浃背,但船速依然缓慢,如同龟速。 风子垣咬了咬牙,他知道,必须做出牺牲了。 他深吸一口气,从“储物囊”中掏出一块鸡蛋大小,通体赤红,散发着炽热气息的“火璃石”。 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它捏碎。 “轰!”的一声,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如同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带着灼热的气息,迅速笼罩了他的身体,形成一个赤红色的火焰护罩,将整个人包裹其中,如同一个燃烧的火人。 “我去拖住他,给你们争取点时间!” 风子垣再次挥出一剑,将不远处的河面冰封,然后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 说完,风子垣纵身一跃,跳到了冰面上,朝着“冰虎鱼”奔去。 “风哥,你干嘛去?快点回来啊!太危险了!” 胖子惊恐地大叫道,声音都变了调。 “别管我!快点划,你们去岸上等我。” 风子垣头也不回地喊道,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格外清晰。 第365章近在咫尺 风子垣在冰面上飞奔,他脚下生风,身影如同一抹青色的幻影,在茫茫白雪中显得格外醒目。 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卷起片片雪花,如同刀片般刮过他的脸颊,可他却丝毫没有减速,反而越跑越快。 同时,不停地用“玄霜”敲击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吸引“冰虎鱼”的注意力,将它的仇恨牢牢地锁定在自己身上。 “来啊!大蠢鱼,你爷爷在这呢!来抓我呀!” 风子垣一边奔跑,一边大声挑衅着对手,尽管语气中充满了戏谑,可他内心却焦急万分,因为身上的火焰护罩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他不时地转头望向马胖子那边,心里暗自祈祷:“快啊!再快点!” 岸上,陆小鱼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声音因为焦急而变得嘶哑,“轻尘哥,广禄哥,你们快点划啊!子垣哥的‘火璃石’坚持不了多少时间了!” “别催啊!我……我这不是正在划嘛……” 马胖子累得满头大汗,他肥胖的身躯笨拙地挥舞着船桨,在水中划出一道道凌乱的水波,想要加快速度,可越是着急,越是慌乱,动作也越发变形。 他涨红了脸,使出吃奶的力气,猛地一用力,“咔嚓”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在空气中响起,手中的船桨竟然被他硬生生地给折断了! 马胖子顿时傻眼了,呆呆地望着断掉的船桨,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道:“这……这……这怎么可能……” 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如同浆糊一般。 一直站在岸边观望着的许灵儿看到这一幕,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马胖子,破口大骂道: “你……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关键时刻掉链子,风师弟真是被你害死了!” 马胖子急得快要哭了,泪珠在他眼眶里打转,肉嘟嘟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无助,带着哭腔对广禄说道: “广禄,咋…咋办啊……这……这船桨…断了…我们…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儿了啊……” 他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语无伦次,显然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 广禄脸色凝重,眉头紧锁,此刻情况紧急,刻不容缓,必须当机立断。 他立刻从怀里掏出自己的那块散发着炽热气息的“火璃石”,毫不犹豫地将其捏碎。 “轰!”的一声,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如同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带着灼热的气息,将其笼罩在一片火光之中,照亮了他坚毅的脸庞,也照亮了马胖子绝望的眼神。 然后,纵身一跃,跳进了冻河里。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冰冷刺骨的河水瞬间浸透了衣衫。 彻骨的寒意瞬间传遍全身,让人几乎失去了知觉,可他依旧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和寒冷,没有发出一声呻吟,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广禄水性极好,如同一条矫健的游鱼,灵活地钻入水中,用尽全身力气,推着“火云舟”,奋力地朝着岸边游去。 与此同时,风子垣身上的火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减弱,摇曳不定,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火璃石”的效力正在快速消退,感觉周围的温度骤降,刺骨的寒意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风子垣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必须速战速决! 好在,广禄游泳的速度很快,他奋力地推着“火云舟”,在冰冷的河水中劈波斩浪,勇往直前。 “火云舟”离岸边越来越近,希望的曙光就在眼前。 许灵儿焦急地看着这一幕,她冷静地判断了一下形势,立刻拈弓搭箭,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她屏气凝神,瞄准“火云舟”的船舷,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松,“嗖”的一声,一支箭矢如同离弦之箭般,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精准地扎进了“火云舟”的船舷上,箭尾还在“嗡嗡”地微微颤抖。 “用力拉!小鱼!” 许灵儿朝着陆小鱼大声喊道,声音清脆而有力。 陆小鱼心领神会,一把抓住箭尾上连接的绳索,扎稳马步,双臂用力,与河水中的广禄一同奋力拉扯。 广禄在水中玩命地游动着,心知风子垣还在冰面上与“冰虎鱼”搏斗,必须尽快将“火云舟”推到岸边。 他憋着一口气,双臂一下一下地划动着水面,推动着小船快速前进。 岸上的陆小鱼和许灵儿也拼尽全力,拉紧绳索,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火云舟”终于缓缓地靠近了岸边。 风子垣眼见马胖子和广禄已经安全上岸,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他猛地转身,开始朝着岸边飞奔而去,一边跑一边挥舞着手中的“玄霜”剑,所过之处,河水瞬间结冰,发出清脆的声响,在他身前形成一条通往岸边的冰桥。 “冰虎鱼”此时已是怒不可遏,巨大的身躯在水中剧烈翻滚,掀起滔天巨浪。 它用力摆动强壮的尾巴,将面前的几块巨大浮冰撞得粉碎,冰块四处飞溅,如同冰雹般倾泻而下,然后猛地加速,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风子垣的方向猛追过去。 此时,风子垣身上的红光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火璃石”的效力即将耗尽,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如同坠入冰窖一般。 他的四肢越来越沉重,移动速度也越来越慢,甚至已经无法挥动手中的“玄霜”剑,酸麻的双手,几乎握不住剑柄,脚步也变得踉跄起来,随时都可能会摔倒在冰面上。 更糟糕的是,靠近岸边的河水还没有结冰,水面宽阔,如同一道天堑,横亘在面前。 以风子垣现在虚弱的状态,根本不可能跳过去,处境岌岌可危。 与此同时,“冰虎鱼”已经悄无声息地钻到水下,从冰面下方快速游动过去,想要从前面包抄围堵风子垣,切断他的退路,将他逼入绝境。 风子垣眼看着它巨大的黑影从身下快速游过,心中暗道一声不好,“糟了!这畜生要抄近路!” 他当机立断,艰难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火雷符”,然后咬紧牙关,使出全身力气,朝着岸边大喊一声:“小鱼!拉我一把!” 喊完,他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孤注一掷地朝着对岸的陆小鱼跳过去。 跳起的瞬间,他将手中的“火雷符”朝着脚下的冰面狠狠地掷了出去。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火光冲天,如同炸裂的烟花,映红了半边天空,巨大的爆炸力将他整个人高高地弹向空中,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朝着对岸飞去。 爆炸的冲击力也让周围的冰面瞬间崩塌,碎裂的冰块如同飞舞的雪花,四处飞溅。 就在这时,水面突然炸开,如同沸腾的开水一般,汹涌澎湃。 “冰虎鱼”瞅准时机,从水中猛地跃出水面,巨大的身躯划破水面,带起冲天的水柱,水花四溅,如同倾盆大雨般倾泻而下。 它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如刀的牙齿,势要将风子垣一口吞噬。 风子垣见状,脸色骤变,生死关头,他本能地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如同一个球一般,护住要害,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跳出胸膛,紧张得几乎要窒息。 在越过“冰虎鱼”头顶的瞬间,风子垣感觉自己的身体几乎是擦着它的巨口而过。 他甚至能感觉到脚尖已经触碰到对方那湿腻腻的触须,冰冷的触感让他心中一颤,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下坠,他心中暗道一声:“不好!高度不够!要掉下去了!”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冰虎鱼”那血盆大口离自己越来越近,如同一个黑洞般,要将他吞噬。 锋利的牙齿如同匕首一般,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腥臭味扑鼻而来,如同腐烂的尸体一般,几乎让他窒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如果再不做点什么,自己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箭尾绑着结实绳索的特制弓箭,“嗖”的一声破空而来,精准地缠住了风子垣的腰身。 正是陆小鱼的“千年冰丝箭”。 只见,他站在岸边,双脚稳稳地扎在地上,身体微微后倾,用尽全身力气拉紧弓弦,大声喊道:“抓紧了,子垣哥!” 下一刻,风子垣便感到一股巨大的拉力从腰间传来,将其猛地拽向岸边。 他下意识地紧紧地抓住缠绕在腰间的绳子,耳边风声呼啸,如同鬼哭狼嚎,他甚至能感觉到凛冽的寒风如同刀子般在脸上划过,留下火辣辣的疼痛感。 终于,风子垣脱离了“冰虎鱼”那腥臭的血盆大口,重重地摔在岸边柔软的雪地上,溅起一片蓬松的雪花。 “子垣哥!你没事吧!” 陆小鱼冲上前,连忙上前扶起摔倒在雪地上的风子垣。 风子垣惊魂未定地摇了摇头,心有余悸地说道:“我……我没事……这次…真是太险了!差一点就交代在那畜生的嘴里了……” 说完,他抬起头,朝着冻河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只“冰虎鱼”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岸上的几人,猩红的双眼中充满了愤怒。 它在水面上徘徊了片刻,最终还是不甘心地沉入水中,消失不见。 第366章血山狼人 穿过冻河,风子垣几乎耗尽了体内的法力,他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脚步虚浮。 许灵儿见状,关切地说道:“师弟,还是先休息一下再赶路吧!你现在法力耗尽,体力透支,不能再走了!” “我…我撑得住!” 风子垣咬紧牙关,强撑着疲惫的身体,摆了摆手,想要继续朝前走去,可他的脚步却越来越慢,身体也开始摇晃起来。 没走几步,风子垣只觉得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幸好他眼疾手快,及时伸手扶住了一旁的岩石,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如纸,大汗淋漓,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这时候,广禄也走上前来,轻轻地拍了拍风子垣的肩膀,语气温和地说道:“风兄,不差这点时间,你现在这个状态,如果再遇到什么危险,如果再遇到什么危险,恐怕就无力应付了。” 风子垣终于不再逞强,点了点头。 他们寻了一处避风的山坳修整,这里环绕着高大的雪松,枝繁叶茂,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有效地挡住了呼啸的寒风。 他们收集了一些干枯的树枝和厚厚的松针,堆在一起,形成一个简易的篝火堆,然后用火石点燃,升起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 火焰跳跃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驱散了周围的寒意。 他们围坐在火堆旁,脱下湿漉漉的衣物,烘烤着,湿衣服上的水汽,在火焰的烘烤下,发出“滋滋”的声响,渐渐蒸发,衣服也逐渐变得干燥温暖。 陆小鱼从“储物囊”中取出一些干粮和肉脯,分给大家。 广禄则从取出一些珍贵的药材,例如人参、灵芝等等,配着从家乡带来的灵茶,放入一个小巧的药壶中,用山泉水细细熬煮,一股淡淡的药香弥漫开来,令人心旷神怡。 马胖子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块烤得焦黄的肉脯,大口地啃了起来,满嘴流油。“嗯!真香!这雪山上的野味,就是不一样!” 许灵儿则细心地将烤好的肉脯切成小块,递给风子垣,关切地说道:“师弟,你多吃点,补充一下体力,你刚才消耗太大了。” 风子垣接过肉脯,微微一笑:“谢谢师姐。” 几人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轻声交谈着,气氛温馨而融洽。 “哎,你们说,如果能放个三年的长假,你们都想干吗?”马胖子啃着自己带的鸡腿,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油腻的嘴角沾满了油渍。 “这还用说?当然是去云游四海,领略各地风土人情,尝遍天下美食啦!” 许灵儿说着,抓起一块“梅花酥”,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眼神中充满了向往。 “想想看,骑着仙鹤,飞过连绵起伏的青山,穿过波涛汹涌的大海,到达那些传说中的仙境,那该多好啊!” 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身旁的陆小鱼,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你到时候陪我一块去呗!你想啊,我可以给你当向导,带你尝遍各地的美味佳肴,还能……” 许灵儿故意拉长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还能帮你寻觅一些天材地宝,助你提升修为,怎么样?是不是很心动?” 陆小鱼笑着点点头,爽快地答应道:“好的,没问题。能陪灵儿师姐游历天下,是我的荣幸。” 坐在对面的广禄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想为师父守陵,他老人家一生为正道奔波,如今仙逝,我理应为他尽孝,陪伴在他老人家身边。” “风哥,你呢?你想要干嘛?”马胖子放下手中的鸡腿骨,转头看向风子垣,好奇地问道。 风子垣静静地看着碗里冒着热气的灵茶,茶香袅袅,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他的脸庞,他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修炼。” 众人闻言,都有些惊讶。 “风哥,你都这么厉害了,还这么拼干嘛?趁着放假好好享受享受不行吗?咱们去云游四海,吃香的喝辣的,岂不快哉?” 马胖子不解地问道,在他看来,风子垣的实力已经非常强大了,根本没有必要这么拼命修炼。 风子垣抬起头,语气平静地说道:“因为我有五个老王八蛋需要收拾。他们欠我的,迟早要还。” 虽然被人界的琐事暂时羁绊,但是杀回天界,击败“五方之神”的目标,他一刻也没有忘记过,这是他心中永远的执念,也是他活下去的动力。 风子垣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冰冷如霜的杀意,这种表情,很少在风子垣的脸上出现过,可见他对这五人的恨意有多深。 听风子垣这么说,几人纷纷竖起了耳朵,好奇地想要知道更多,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广禄也投来了探询的目光,显然也被风子垣的话引起了兴趣,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能让风子垣如此记恨。 “风哥,我怎么从未听过你说过你还有仇人,给我们说说呗,看我们能不能帮你干掉这几个王八蛋?” 马胖子好奇地问道。 “就是的,子垣哥,只要你需要我帮忙,我肯定义不容辞。”陆小鱼也跟着说道。 突然,风子垣哈哈一笑,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故作轻松地说道: “好啦,这五个人不是咱们现在能对付得了的,还是先好好完成此次的任务再说吧!” 说着,他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仿佛刚才的话题与他无关。 众人见风子垣不愿多说,也就不敢再多问,气氛也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他们知道,风子垣口中的“五个王八蛋”肯定不是普通人,尽管心中充满了好奇,却又不便再打探。 “嗷呜——” 就在这时,一声尖厉刺耳的狼叫声,划破风雪,打断了众人的谈话,也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众人纷纷变了脸色,警觉地望向四周,茫茫夜色中,仿佛隐藏着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们,一股不安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怎么回事?这附近怎么会有狼叫?”陆小鱼握紧了手中的弓箭,神情紧张地问道,他从小在山中长大,对野兽的习性十分了解,这狼嚎声明显不同寻常,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广禄脸色凝重,眉头紧锁,他仔细聆听着狼嚎的声音,沉声说道: “这狼叫声有些不对劲!不像是普通的野狼!这声音中,带着一股凶煞之气!恐怕是……”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语气中的担忧已经溢于言表。 风子垣放下茶碗,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幽暗的雪山深处,仿佛隐藏着什么可怕的生物, 深邃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喃喃道:“是雪山狼人!看来,今天不太平了……” 他缓缓站起身,一股凛冽的杀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 离他们不知道多远的地方,一片狼藉,断肢残骸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地上躺着两具尸体,血肉模糊,血迹斑斑,正是之前一直跟在上官离后面的两名“星辰道紫霄峰”修士。 他们曾经意气风发,如今却命丧于此,令人唏嘘不已。 他们的身上布满了狰狞可怖的伤口,露出了皮肉下的森森白骨,触目惊心,显然死前经历了一场异常惨烈的搏斗。 而上官离此刻正站在一堆高大的狼形生物尸体中央,他的身上也沾满了鲜血,如同浴血的修罗一般。 这些狼型生物体型巨大,如同小山一般,它们此刻都已倒毙在地,身上布满了伤口,鲜血染红了地面,形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泊。 上官离站在尸山血海之中,盯着远方,眼神凌厉,如同鹰隼一般,锐利而冰冷,仿佛能洞穿一切。 他头也不回地对着身后那名浑身是伤的“紫霄峰”弟子说道:“混账东西!你竟然让这家伙从咱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那名弟子踉踉跄跄地走到上官离身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声音颤抖地说道:“师兄,对不起,是我的无能,没能拦住那畜生……” 上官离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弟子,面无表情,眼神冰冷,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沉默片刻后,他语气淡漠地说道:“算了,这次就饶了你,下不为例!” 说着,他将手中的长枪在一具狼型生物的尸体上蹭了蹭,将枪头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然后双手握住枪身,猛地一拧,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手中的长枪倏地分开成两截,变成两柄短枪。 他挽了个漂亮的枪花,然后稳稳地插入腰间的枪套之中,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潇洒利落。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沉声说道:“走吧,这些畜生狡猾无比,而且数量众多,如果让它召唤来更多的同伴,我们就麻烦了!” 那名弟子低声问道:“师兄,刘师弟和王师弟他们怎么办……” 他的声音颤抖着,心中充满了悲愤。 上官离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沉声说道:“走吧,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第367章风雪迷踪 休息过后,众人围坐在余烬未熄的火堆旁,感觉体力恢复了不少。 风子垣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感觉身体的酸痛感减轻了许多,体力也恢复了不少。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雪又开始下了,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如同柳絮般漫天飞舞,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透着一丝寂静与苍凉。 “我们该继续赶路了。”他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又问了陆小鱼一句:“现在什么时候了?” 陆小鱼掏出“时辰罗盘”,仔细看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子垣哥,辰时刚过,还剩七个时辰。” “七个时辰……”风子垣抬头望向隐匿在风雪中的山顶,眉头微微皱起,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 “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队伍再次出发,艰难地跋涉在茫茫雪山之中。 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玉霄山”的中上部,这里的地势更加陡峭,山路崎岖,厚厚的积雪覆盖了山路,一脚踩下去,几乎没过膝盖,需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拔出来,行走起来异常艰难。 他们不得不相互搀扶着,向前挪动,每一步都耗费着巨大的体力,仿佛背负着千钧重担。 此时,原本就肆虐着的暴风雪再次猛烈地刮了起来,天地一片混沌,能见度极低,伸手不见五指。 狂风裹挟着雪花,像无数细小的刀子般无情地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啊!这风雪太大了!我快睁不开眼睛了!” 马胖子一边艰难地走着,一边抱怨道,他的声音被狂风撕扯得支离破碎,随风飘散。 “胖子,少说几句,小心脚下!” 走在前面的风子垣大声提醒道,他的声音也有些沙哑,显然也受到了风雪的影响。 “小鱼,你看前面是什么?”许灵儿指着前方一个模糊的影子,大声问道。 陆小鱼眯起眼睛,顶着风雪,仔细辨认了一下,说道:“好像是一棵树,我们过去看看,或许可以在树下避避风雪,稍微修整一下。” 说罢,他们弯下腰,弓着身子,向着那棵树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仿佛随时都会被狂风吹倒。 “哎哟!” 走着走着,马胖子一个重心不稳,脚下一滑,“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倒在雪地里,厚厚的积雪瞬间将他淹没,半天爬不起来,肥胖的身躯在雪地里笨拙地挣扎着,如同翻了壳的乌龟,滑稽又可怜。 “广禄兄,快拉我一把,我起不来了!” 马胖子一边挣扎,一边朝着广禄大声呼救,语气中带着一丝哭腔。 “别着急,我来拉你!” 广禄听到马胖子的呼救声,连忙放下肩上的包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马胖子身边,俯下身子,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拉,同时说道:“来,用力,站起来!” 马胖子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从雪地里爬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心有余悸地说道:“谢谢广禄兄,要不是你,胖子我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 广禄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人没事就好,说什么谢不谢的,赶紧走吧,马上就到了。” 终于,他们跌跌撞撞地来到了那棵高大的雪松树下,树冠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为他们遮挡了一些风雪,提供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呼……总算能休息一下了。” 马胖子靠着树干,大口喘着粗气,他的脸上满是雪花,眉毛和睫毛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大家先休息一下,等风雪小一点再继续赶路。” 风子垣说道,他的声音也有些疲惫,显然也消耗了不少体力和灵力。 几人纷纷靠着树干坐下,从行囊中取出一些干粮和水,默默地吃着,补充着体力。 这时,风子垣注意到陆小鱼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休息,而是目光呆滞地盯着前方的雪地,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风子垣顶着风雪走到陆小鱼身边,大声问道:“怎么了,小鱼?” 陆小鱼回过神来,像是突然惊醒一般,他伸手指着前方雪地上的一串痕迹,语气沉重地说道: “子垣哥,你看,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脚印。这脚印很大,很深,不像是普通的野兽留下的。” 风子垣顺着陆小鱼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串巨大的脚印,深深地烙印在雪地上,延伸向远方,很快便消失在风雪之中。 “这……这是啥玩意儿的脚印?咋这么大!” 听到动静的马胖子也好奇地走了过来,看着雪地上的大脚印子,忍不住惊呼道。 陆小鱼面色凝重,仔细观察着脚印的形状和深浅,沉吟道:“看这爪印的大小和形状,应该……是雪山狼人留下的。” “雪山狼人!” 马胖子吓得一哆嗦,来之前就听说过关于它的传说,那是一种极其凶残的生物,喜欢在暴风雪中狩猎,专门袭击落单的旅人,很少有人能从此兽的利爪下逃生。 风子垣眯起眼睛,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沉声说道:“看来,我们被盯上了。” 短暂休息过后,众人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可风雪依然没有减小的意思,时间紧迫,他们不敢再耽搁下去,只好再次踏上了征程。 这一次,他们更加小心谨慎,每一步都走得异常缓慢,每个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丝毫声响,生怕惊动了暗中潜伏的怪物。 狂风怒号,大雪纷飞,能见度不足两丈。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陆小鱼猛地停下了脚步,高举右手,示意队伍停止前进。 他凝视着前方,眉头紧锁,像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怎么了,小鱼?又发现什么了?” 跟在后面的风子垣艰难地走到陆小鱼身旁,大声问道,他的声音几乎被呼啸的风雪声所掩盖。 陆小鱼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俯下身,用手轻轻地拨开覆盖在雪地上的新雪,露出下面被踩踏过的痕迹,那是一串巨大的脚印,深深地印在雪地里,清晰可见。 “子垣哥,你看!”陆小鱼指着雪地上的巨大脚印,语气凝重,“这脚印,又出现了!” 风子垣看着它们,陷入了沉思。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陆小鱼站起身,脸色有些发白,“这一路上,我们一直被它跟踪着。” “看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它的监视之下。” 风子垣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环顾四周,只看到漫天飞舞的雪花,别的什么也没有。 “大家提高警惕!这附近肯定有什么东西在暗中观察我们!” 众人闻言,纷纷警觉起来,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目光警惕地注视着周围。 可这茫茫雪山之中,除了呼呼作响的风雪声,便是死一般的寂静,这种寂静更让人感到不安,仿佛有什么危险潜伏在暗处,随时可能将他们带向死亡的深渊。 …… “啊!” 一声惊呼划破风雪的呼啸。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尽管众人一再小心谨慎,可走在队伍最后的马胖子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顺着陡峭的山坡向下滚去,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 厚重的积雪在他翻滚的过程中飞溅而起,形成一道惊人的白色雪浪。 “轻尘哥!” 陆小鱼见状,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就要冲下去救他。 风子垣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语气严肃地说道: “小鱼,别冲动!这里地势险峻,积雪又厚,贸然下去很危险,非但救不了他,反而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可是轻尘哥他……”陆小鱼焦急地说道,眼睛里满是担忧。 “我去救他!”风子垣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小鱼,师姐,你们留在这里,把物资看好!广禄,你跟我来!” “好!”广禄点点头。 风子垣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圆盘,圆盘通体呈古铜色,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在风雪中显得格外醒目。 此物就是“连心盘”,可以帮助他们在风雪中不至于迷失方向,并且能够感应到彼此的位置,是雪山探险的必备之物。 风子垣将自身的灵力缓缓注入“连心盘”,圆盘上的符文顿时光芒大盛,发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区域,并清晰地指向马胖子坠落的方向。 “我感应到胖子的‘连心盘’了,往这边走!” 说着,两人根据“连心盘”指示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向下走去,他们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 另一边,马胖子感觉自己像个皮球一样,在陡峭的雪坡上翻滚着,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风声呼啸,眼前白茫茫一片,分不清东南西北。 浑身的骨头仿佛都散了架,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失去了意识,只能任由身体在雪坡上翻滚。 “咚” 也不知滚了多久,他终于重重地撞到一块岩石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昏死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第368章四目相对 马胖子在风雪中躺了好一会儿,意识才逐渐恢复,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他感觉浑身酸痛,如同散了架一般,头晕目眩,眼前金星乱冒,胃里一阵阵痉挛,喉咙口一阵阵发酸,差一点就把刚才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难受到极点。 马胖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命,抬头一看,一团巨大的阴影笼罩了他,如同乌云压顶,顿时吓得他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向后缩去,紧紧地贴着冰冷的岩壁,瑟瑟发抖。 只见一个狼人,正站在马胖子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它身形高大,足有一丈多高,浑身覆盖着雪白的皮毛,双手握成拳头,锋利的爪子如同尖刀一般,在雪光照耀下反射着令人胆寒的青光。 一双猩红的眸子正冷冷地盯着马胖子,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声。 “雪…雪…雪山狼人……” 马胖子吓得脸色惨白,嘴唇颤抖,哆哆嗦嗦地吐出这几个字。 他认出了眼前的怪物,那正是雪山中最恐怖的掠食者——雪山狼人! 一种介于狼和人之间的可怕生物,传说它们拥有狼的凶残和人的智慧,是雪山中最可怕的存在。 马胖子想要逃离这可怕的怪物,却发现自己双腿发软,如同灌了铅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你……别……别过来……” 他无力地哀求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如同待宰的羔羊,只能祈求奇迹出现。 与此同时,广禄用手挡住迎面吹来的风雪,眯着眼睛,努力地想要看清前方的路,他冲着风子垣大声喊道,“风兄,还有多远!这鬼天气,真是要命啊!” “应该不远了!” 风子垣一边艰难地抵御着风雪的侵袭,一边举着手中的“连心盘”,仔细地辨别方向。 他发现上面的绿芒越来越强烈,他们距马胖子应该不远了。 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从风雪中传来,在这寂静的风雪中显得格外突兀。 “是胖子的声音!”风子垣脸色一变,心中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遇到危险了!” “走!快去看看!”广禄也听到了尖叫声,心中一紧,语气焦急地催促道。 两人不敢再有丝毫耽搁,顾不上脚下多变的地形和肆虐的风雪,连滚带爬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 山上,狂风呼啸,雪花肆虐,天地间一片苍茫。 陆小鱼和许灵儿相互依偎着,蜷缩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 岩石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形成一个天然的屏障,让二人暂时避开了风雪的侵袭,尽管如此,刺骨的寒风依然从缝隙中钻进来,冻得他俩瑟瑟发抖。 此刻,许灵儿紧紧地握着陆小鱼的手,冰冷的葇夷被对方温暖的大手包裹着,似乎这样才能驱散心中的恐惧和不安。 她不时地踮起脚尖,透过漫天飞舞的风雪,朝着山下张望,希望能看到他们去而复返的身影。 可目之所及,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这让她不由得更加担心几人的安全。 “小鱼,你说风师弟他们能找到胖子吗?”许灵儿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陆小鱼将许灵儿搂得更紧了一些,柔声安慰道:“放心吧,子垣哥和广禄师兄都是实力高强之人,他们一定能把轻尘哥平安带回来的。”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是心中也同样充满了担忧。 这“玉宵山”危机四伏,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风子垣他们能够平安无事。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陆小鱼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似乎有些异样,一股股强大的灵力波动由远及近,从四面八方传来。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将许灵儿护在身后,同时迅速地从背后取下短弓,搭上一支锋利的羽箭,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许灵儿也察觉到了异样,她脸色一变,急忙从背后取下自己的火纹短弓,搭上箭,眼神中充满了戒备。 只见原本白茫茫一片的雪雾中,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红光,它们忽明忽暗,如同鬼火一般,飘忽不定。 随着红光的靠近,周围的温度似乎也下降了些许,让人感到一阵阴冷和不适。 “这是什么东西?”许灵儿看着那些诡异的光芒,心中不禁有些害怕,她下意识地靠近陆小鱼。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小鱼的脸色凝重,他拉紧弓弦,将箭头瞄准了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团红光,沉声说道,“准备战斗!”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 风子垣和广禄沿着陡峭的山坡一路狂奔,耳边呼啸的风雪声和脚下咯吱咯吱的积雪声交织在一起,催促着他们加快步伐。 二人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焦急,不知道马胖子现在情况如何,只能祈祷他还活着。 终于,他们穿过一片茂密的雪松林,看到了马胖子,只是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心中顿时一沉。 只见,马胖子正与一头体型巨大的“雪山狼人”扭打在一起,险象环生,情况危急! 马胖子身上原本厚实的皮袄已经被狼人锋利的爪子撕开了好几道口子,鲜血顺着伤口流出,染红了身上的衣衫,也染红了脚下的地面,看起来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可他并没有放弃抵抗,而是忍着剧痛,挥舞着手中的“炎魂锤”,奋力砸向对面的狼人。 每一次挥动,都会带起一阵灼热的气浪,发出呼呼的破空之声,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红色的残影,如同一条条火龙在飞舞,气势惊人。 “你这畜生!敢伤你胖爷爷!看我不砸烂你的狗头!” 马胖子再次挥舞着巨锤,朝着“雪山狼人”迎面砸去,状若疯魔。 巨锤带着破空声,狠狠地砸向对手的脑壳,却被它轻巧地侧身躲过,巨锤砸在雪地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积雪飞溅,地面震动。 “雪山狼人”反应机敏,躲过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后,瞬间绕到马胖子身后,挥起锋利的爪子,朝着他的后背狠狠地抓去。 “撕啦”一声,马胖子的衣服被撕裂,背上出现了几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衣衫。 “啊!” 马胖子惨叫一声,踉跄着向前扑倒,手中的巨锤也脱手而出,落在了雪地里,发出沉闷的响声。 狼人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再次扑了上来,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朝着他的喉咙咬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从天而降,速度快得惊人,带起一阵劲风,卷起漫天雪花。 正是风子垣。 眼见马胖子命悬一线,他来不及多想,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来,在“雪山狼人”即将咬中马胖子的瞬间,一把抓住马胖子的后衣领,将他猛地向后拉开,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马胖子被风子垣拉到一旁,重重地摔在雪地上,可他顾不得疼痛,慌忙爬起来,喜极而泣,眼中闪烁着泪光, “风哥,你终于来了!” 自己这条小命,终于有救了。 “嗷——” “雪山狼人”见有人截胡,愤怒地咆哮一声,转头朝着风子垣扑过来,速度更快,气势更猛。 “畜生,你的对手是我!” 只听广禄大喊一声,如同炸雷一般,在雪山中回荡。 雪山狼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它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广禄,露出锋利的獠牙,发出低沉的吼叫声,似乎在评估他的实力。 这时,广禄灵力全开,接着,一层坚硬的岩石瞬间覆盖在他的双拳之上,发出“咔嚓咔嚓”的清脆声响。 与此同时,“爆焰铁虎”手套上的火焰符文骤然亮起,熊熊燃烧的火焰瞬间包裹住他的双拳,如同两团燃烧的火球,散发出灼热的气息,周围的温度骤然上升,化作水气蒸腾而起,形成一片白色的雾气,将广禄的身影笼罩其中,如同战神一般,威风凛凛。 “雪山狼人”见状,龇着牙,带着一股腥风,朝广禄飞奔而去。 面对气势汹汹的狼人,广禄丝毫没有退缩,身形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雪山狼人”的头部猛地砸了过去。 凌厉的破空之声响彻山间,灼热的火浪席卷而出,这一击,蕴含着广禄全部的力量,毫无保留,势不可挡! 第369章危机四伏 广禄挥出的拳头,如同燃烧的巨石,带着灼热的气息,朝着狼人猛攻而去。 所过之处,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变形,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雪山狼人则挥出利爪,试图挡住广禄的攻击。 “轰!” 一声巨响,拳峰与利爪碰撞在一起,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激起漫天雪花。 “雪山狼人”被广禄这势大力沉的一拳震退了好几步,巨大的身躯摇晃了几下,才勉强稳住身形,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它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瘦弱的人类,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能够与它正面抗衡。 广禄也被震得向后滑行了数丈,可他双臂猛地插入地面,深深地插入积雪之中,让自己停了下来,然后右脚用力一蹬,再次朝着雪山狼人冲了过去,速度更快,力量更强,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势不可挡。 “嗷呜!” “雪山狼人”愤怒地咆哮着,猛地挥出一爪,直取广禄的咽喉,速度快如闪电,令人防不胜防。 可广禄早有防备,他侧身避狼人的攻击,然后一拳狠狠地砸在狼人的肩头,拳峰上燃烧的火焰瞬间将狼人的毛发点燃,发出“滋滋”的声响,一股焦臭味弥漫开来。 “嗷呜——” 狼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它本能地挥舞着爪子,疯狂地拍打着身上燃烧的毛发,将身上的火焰扑灭。 “畜生,尝尝我的厉害!” 广禄不给它喘息的时间,他大喝一声,再次欺身上前,双拳如同雨点般落在狼人身上,打得对手皮开肉绽,鲜血飞溅。 “砰!” 又是一拳,狠狠地砸在“雪山狼人”的脑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巨大的冲击力量让它痛苦地哀嚎一声。 它惊恐地后退了几步,眼中充满了畏惧,它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可是这个畜生也是不好惹的,强忍着剧痛,双拳用力地捶打着地面,十只爪子瞬间伸长,如同锋利的匕首,闪烁着寒光。 求生的本能让它不再闪躲,开始疯狂地攻击广禄,试图将他撕成碎片。 广禄见势不妙,只好暂避锋芒,他向后跳跃,拉开距离,躲避狼人的疯狂攻击,寻找机会反击。 他发现,这“雪山狼人”虽然力量巨大,皮糙肉厚,但招式却略显笨拙,速度也不够快,只会凭借本能战斗,如同野兽一般。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广禄决定利用它急于求胜的心理,故意卖出一个破绽,引诱它上钩。 说干就干,广禄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脚步踉跄,身体微微倾斜,露出了左侧肋骨的空档。 他甚至故意加快了呼吸的频率,让自己的心跳声变得更加清晰可闻,以此来迷惑对手。 “雪山狼人”果然上当,看到广禄露出破绽,凶光一闪,庞大的身躯如同利剑般朝着广禄猛扑过来。 锋利的爪子在空中划过,带起尖锐的破空声,就要将广禄开膛破肚。 然而,广禄的嘴角却露出一丝冷笑。 就在雪山狼人即将扑到他面前的瞬间,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躲过了狼人的致命一击。 下一刻,广禄出现在雪山狼人左侧,他双腿扎根于雪地,丹田内的土灵力如同奔腾的江河般涌动,与依附在他右臂上的“爆焰铁虎”的火之力迅速融合,形成一股炙热而厚重的能量,在他的拳头上汇聚成一个耀眼的光球。 光球散发出灼热的气息,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扭曲起来,隐约可见其中流动的岩浆和跳跃的火焰。 “喝!”广禄一声低喝,右拳裹挟着土火之力,如同炮弹般轰出,狠狠地砸在雪山狼人腰部的肋骨处。 “嘭!”一声闷响,伴随着骨骼碎裂的瘆人声响。 雪山狼人庞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腰部肋骨处瞬间凹陷下去一大块,皮毛焦黑,血肉模糊。 “嗷呜——” “雪山狼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不同于之前的凶戾,这次的叫声中充满了痛苦。 它庞大的身躯踉跄着后退,厚厚的雪层被它巨大的爪子犁出深深的沟壑。 猩红的眼睛里,原本燃烧着的凶残火焰此刻被慌乱取代,它拼命地甩着头,试图摆脱那深入骨髓的剧痛。 广禄这一拳,不仅打碎了它的肋骨,更震荡了它的灵魂。 这畜生也是凶狠异常,挥舞着锋利的利爪,还想反击,可惜因为疼痛,动作变得迟缓,用力挥动的爪子深深地插入了雪地之中,庞大的身躯微微前倾,露出了后背的空档,如同一个巨大的靶子,暴露在广禄的面前。 广禄瞅准时机,双腿猛地发力,脚下的积雪飞溅,整个人高高跃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他燃烧着火焰的拳头,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火光,如同陨石坠落般,狠狠地砸在“山狼人”雪的头骨上。 “咔!” 狼人的头部瞬间变形,头骨碎裂,凹陷下去一块,白色的脑浆混合着红色的血液和灰色的骨渣,飞溅而出,场面极其血腥。 “雪山狼人”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砸在厚厚的雪地上,激起一团巨大的雪雾,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朦胧的血色之中。 它抽搐了几下,便彻底失去了动静。 “呼……” 广禄站在雪地中,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白色的雾气从他口中呼出,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凝结成冰晶。 他缓缓地收回拳头,上面沾满了狼人的血和脑浆。 他低头看着狼人血肉模糊的尸体,眼中没有一丝兴奋,只有一丝深深的冷漠。 一旁的马胖子看得目瞪口呆,他张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拢,结结巴巴地说道:“广禄兄……你……你的近战能力真强啊!一个人就搞定了‘雪山狼人’……简直太厉害了!” 风子垣此时正蹲在马胖子身边,小心翼翼地帮他包扎着被狼人抓伤的胳膊。 听到马胖子的话,他笑了笑,说道:“你才知道啊,广禄的近战能力可是我们队伍里最强的。这就是我没有上去帮忙的原因,我相信他能搞定。” 被马胖子这么一吹捧,广禄原本紧绷的脸庞瞬间柔和下来,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后脑勺,憨厚地笑了笑, “哪里,就是有一膀子蛮力气而已,主要还是风兄的手套厉害,有了‘爆焰铁虎’的加持,我觉得更得心应手了。” 这时,风子垣已经处理完马胖子的伤口,他走到狼人尸体旁,仔细观察了一番,目光落在了它巨大的脚掌上,沉声说道:“这脚印和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看来,我们的确被这家伙给盯上了,而且‘雪山狼人’通常都是群体行动,这附近肯定还有它的同伙。” 话音刚落,远处一团耀眼的红色烟花骤然在空中炸开,如同盛开的血色莲花,在灰蒙蒙的风雪中显得格外刺眼。 这是陆小鱼发射的求救信号! “不好!小鱼和许师姐有危险!”风子垣脸色骤变。 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朝着陆小鱼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身影在风雪中化作一道残影,速度快得惊人。 广禄和马胖子紧随其后,不敢有丝毫懈怠。 风雪弥漫,天地间一片苍茫,能见度极低,伸手不见五指。 几人沿着崎岖陡峭的山路飞奔着,脚下积雪深厚,每一步都异常艰难,仿佛陷入了泥沼之中。 风子垣奔跑间,忽然鼻子一耸,似乎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他猛地停下脚步,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朝着马胖子扔了过去。 “胖子,赶紧把“凝血丹”服下!‘雪山狼人’嗅觉异常灵敏,非常嗜血,它们会顺着血腥气味锁定我们的位置,你身上的伤口会引来更多的狼人!” 马胖子一把接住丹药,感激地看了风子垣一眼,“多谢风哥!”然后毫不犹豫地将丹药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身上的伤口也渐渐止住了流血,疼痛也减轻了不少。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上的不适,加快了脚步,再次跟上风子垣和广禄。 他们一路狂奔,气喘吁吁,终于赶到了之前约定好的地点。 然而,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心头一沉,仿佛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除了几具横七竖八的雪山狼人尸体,和几支深深射入树干之中的箭矢,并没有看到陆小鱼和许灵儿的踪影。 雪地上凌乱不堪,到处都是狼爪的痕迹和斑斑血迹,触目惊心,显然,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异常激烈的战斗。 “小鱼!许师姐!” 风子垣大声呼喊着,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却没有任何回应。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咆哮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风雪中,一大群“雪山狼人”,眼中闪烁着凶残的红光,从风雪中缓缓浮现,它们如同潮水般涌来,将风子垣等人团团包围。 这些狼人身形高大,比先前遇到的那只更加魁梧, 它们毛发雪白,獠牙毕露,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口中喷吐着白色的寒气,发出“嘶嘶”的声响。 “不好!我们被包围了!” 广禄脸色骤变,原本憨厚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凝重,他警惕地环顾四周,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完了,死定了!这么多狼人,这……这可如何是好……” 马胖子脸色惨白,声音颤抖,他咽了口唾沫,腿肚子都在打颤。 “胖子,别废话,准备战斗!” 他低喝一声,手中灵力涌动,蓝色的光芒闪烁,一柄通体冰蓝,散发着森冷寒光的长剑凭空出现,剑身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结成冰,正是宝剑“玄霜”。 他反手握剑,一股凌厉的剑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如同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第370章四面楚歌 话音刚落,领头的“雪山狼人”獠牙毕露,它的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吼,让人心头一颤! 躁动的狼群瞬间安静,齐刷刷地转头,盯住它们的狼王,等候头狼的命令! 这只狼人体型格外庞大,灰白色的皮毛上布满了伤疤,尤其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从左眼到嘴角,让它看起来更加凶狠可怖。 血红的眼珠死死的盯着风子垣他们仨,似乎正在评估猎物的实力。 这眼神,看得人心里发毛。 接着,它猛地扬起头颅,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嗥叫。 这分明就是冲锋号角!看来狼群要进攻了! 得到首领的指令,其他的雪山狼人迅速地散开,悄无声息,就像幽灵一般在风雪中穿梭。 里三层外三层,包围圈迅速形成,风子垣三人被围得个严严实实,插翅难飞。 它们就像一群经验丰富的猎手,耐心地等待着最佳的狩猎时机,笃定眼前这几个人类会像之前的猎物一样,乖乖地俯首称臣。 风子垣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心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他轻抚着胸口的“五圣珠”,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澎湃能量,眼神逐渐变得凌厉。 现在已经不是保留实力的时候了。 “比岸!云瑶!出来!” 两道光芒,一白一紫自他体内迸发而出,光芒化作两道身影,落于风子垣的身旁。 左边,是一只通体雪白,身姿优雅的九尾天狐,九条蓬松的尾巴如同飘扬的旗帜般迎风招展,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圣洁美丽。 右边,是一只浑身缠绕着紫色闪电,体型健硕,威风凛凛的白虎,它低沉的咆哮声如同闷雷般在山间回荡,震慑着周围的“雪山狼人”。 “云瑶,”风子垣喊道:“帮我把‘雪山狼人’引开!记住,不要恋战!” “遵命,主人!” 云瑶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似乎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话音未落,化作一道白色的闪电,灵巧地跃上一棵高大的雪松的枝头。 它在粗壮的树枝间跳跃腾挪,轻盈而灵动,如同山林间的精灵一般,速度快得惊人,九条雪白的尾巴在空中飘舞,如同舞动的丝带,煞是好看。 云瑶不时地放慢速度,回头挑衅地望一眼身后的狼群,发出清脆的叫声,如同银铃般悦耳,却又带着一丝嘲弄的意味,成功地激起了“雪山狼人”的怒火。 几只性急的狼人,被云瑶的挑衅彻底激怒,脱离了队伍,径直朝着云瑶追了过去。 它们有的试图爬上云瑶栖身的树木,锋利的爪子在树干上留下深深的抓痕,却怎么也够不着灵活的云瑶;有的则从雪地里捡起石头,朝着树上的云瑶狠狠砸过去,可惜都因为准头不足而落空,砸在树干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声,激起片片雪花。 雪松枝头,云瑶身形轻盈,她飞跃跳动,戏弄着下方笨拙的狼人。 树下,狼人们狂怒跳脚,却奈何她不得。 云瑶不禁暗笑:就你们这点本事?还想抓住本仙?笑话! 待到时机成熟,她瞅准一个空隙,纵身一跃,跳到另一棵更高的雪松上,然后朝着远方密林深处飞奔而去。 一部分狼人,不得不舍弃了风子垣三人,转头追击云瑶! 它的调虎离山之计,成了! “比岸,冲到前面去,帮我们顶住那些狼人!”风子垣又对比岸喊道。 比岸闻言,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如同狮吼虎啸,声震山谷,周围的积雪都被震得簌簌下落,它要在气势上压倒自己的对手。 接着,后腿猛地一蹬地,激射而出,速度快得惊人,只能看到一道白色的残影在风雪中闪过。 它瞅准两只靠得比较近的狼人,闪电般伸出两只巨大的爪子,一手一个,如同铁钳般牢牢地抓住它们的脖颈,锁住它们的喉咙。 然后,它双臂肌肉鼓胀,猛地发力,将两只雪山狼人的头狠狠地撞击在一起。 “砰!” 两只狼人的脑袋如同熟透的西瓜般爆裂开来,红的白的灰的混杂在一起,喷涌而出,在洁白的雪地上绽放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色之花。 比岸甩了甩爪子上面沾染的污秽之物,没有丝毫停顿,势如破竹般冲入狼群之中,左冲右突,所向披靡。 它挥舞着缠绕着紫色闪电的利爪,每一次挥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将周围的雪山狼人撕成碎片。 残肢断臂、鲜血内脏四处飞溅,染红了周围的白雪,惨叫声此起彼伏。 一些雪山狼人被比岸的凶猛气势所震慑,纷纷后退,不敢上前应战,就这样,比岸又成功地引开了一部分狼人,减轻了风子垣等人的压力。 另一边,风子垣、马胖子、广禄三人背靠着背,组成一个三角阵型,与周围的狼群展开激战。 风子垣手持“玄霜”剑,身形飘忽不定,如同鬼魅般穿梭于狼群之中,剑光闪烁,“嗤”的一声! 一只狼人被剑锋划过,发出一声惨叫,颓然倒下。 “胖子!注意左边!” 风子垣大喊着,余光瞥见一只狼人正伺机偷袭马胖子。 “来呀!胖爷我怕你不成!”马胖子抡起“炎魂锤”,火焰翻腾,如同火神下凡。 锤影重重,砸向那只狼人。 “轰!” 狼人被砸飞,撞在雪地上,激起一片雪花。 广禄双拳燃起熊熊烈焰,拳风呼啸,每一拳都带着灼热的气息,逼退靠近的狼人。 “烧死你们这帮畜生!” 广禄怒吼着,火焰灼烧着狼人的皮毛,发出“滋滋”的声响,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伴随着狼人们凄厉的嚎叫声,在雪山中回荡。 三人奋力搏杀,却感觉压力越来越大。 “妈呀!这狼人,也太多了吧!一波又一波,没完没了了?”马胖子抱怨道。 只见“雪山狼人”前赴后继,悍不畏死,即使身负重伤,也会立刻挣扎着爬起来,继续扑咬过来,血红的眼睛里,全是凶光!跟地狱恶鬼似的,令人头皮发麻。 喘气声越来越重,动作也慢了下来。 “该死!这帮畜生,怎么越杀越多!”风子垣暗骂着,挥剑格挡,却感到手臂酸麻。 挥剑的速度,都明显慢了。 他们被狼人慢慢围在中间,包围圈越来越小,形势万分危急。 “风兄,这样下去不行!我们会被耗死的!” 广禄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绝望,身上的石化状态也开始出现裂痕,显然快要支撑不住了。 “我知道!” 风子垣挥剑逼退一只扑上来的狼人,沉声说道。 他一边躲避着狼爪的攻击,一边寻找着包围圈的薄弱点。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想个法子突围!”风子垣脑中飞速运转。 “要不要释放“煞妖王”?” 心中充满了挣扎,他知道,一旦这么做了,虽然可以瞬间扭转战局,但也可能会暴露自己的秘密,引来更大的麻烦。 他一时之间难以抉择,进退两难。 与此同时,马胖子挥舞着“炎魂锤”,与一只体型壮硕的雪山狼人展开激烈的搏斗。 沉重的锤头裹挟着灼热的火焰,呼啸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赤红色的弧线,重重地砸在狼人的身上。 “砰!” 狼人虽然皮糙肉厚,防御力惊人,可在“炎魂锤”的猛烈攻击下,也难以招架。 它被打得连连后退,踉跄着几乎站立不稳,身上多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去死吧,畜生!” 马胖子怒吼一声,再次高举“炎魂锤”,朝着狼人的头部狠狠砸去。 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然而,就在此时,另一只雪山狼人趁着他不备,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从侧面窜了出来。 这只狼人毛发纯白,没有一丝杂色,远远看去,与周围的风雪几乎融为一体,极难察觉。 它看准时机,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马胖子猛扑过去,速度快得惊人。 马胖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它巨大的身躯扑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哼。 他只感觉眼前一黑,一股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巨大的力量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几欲窒息。 狼人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如刀的獠牙,眼看就要咬断马胖子的脖子,将其置于死地。 “胖子小心!” 风子垣惊呼一声,脸色骤变,想要救援,却已经来不及了。 眼见狼人的牙齿就要刺破马胖子的脖子,一支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箭矢,拖着长长的红色尾焰,从远处密林中激射而来,精准地射中了它的脑壳。 “噗”的一声,箭矢深深地嵌入巨狼的头骨之中,火焰瞬间蔓延开来,将巨狼的头部包裹在一片火海之中。 “嗷呜!” 巨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在雪地上翻滚了几圈,四肢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开来。 “是灵儿师妹!” 看到那支熟悉的火箭,马胖子惊喜地喊道,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太好了,灵儿师妹来救我们了!” 他挣扎着爬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地望着那仍在燃烧的巨狼尸体,心中充满了后怕。 如果不是许灵儿及时出现,恐怕他已经命丧黄泉了。 第371章齐心协力 众人齐刷刷地抬头,顺着箭矢射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高耸入云的雪松顶上,正站着陆小鱼和许灵儿! 雪松枝繁叶茂,如同天然的屏障,藏身其中,不仔细瞧,还真的很难发现! 许灵儿手中紧握着弓箭,弓弦还在微微颤动,显然她刚刚射出的一箭,余温尚存。 她目光锐利,神情专注,如同一位经验丰富的猎手,正在搜寻着下一个目标。 “轻尘哥,别分心!小心你背后!” 陆小鱼居高临下,视野开阔,眼角余光瞥见一只狡猾的雪山狼人正悄无声息地绕到马胖子身后,试图偷袭。 他急忙出声提醒,语气急促。 然而,等马胖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那只雪山狼人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如同两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朝着马胖子的后背猛扑过去。 “啊!” 马胖子惊呼一声,本能地翻身想要躲避,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狼人的利爪已经近在咫尺,眼看就要将他撕成碎片。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陆小鱼眼疾手快,几乎没有瞄准,便松开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箭矢。 一支闪烁着青色光芒的风箭,裹挟着凌厉的劲风,从天而降,精准地射穿了那只雪山狼人的咽喉。 “噗”的一声闷响,箭矢穿透了狼人的喉咙,箭头从它的后颈穿出,带出一股鲜血。 狼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溅起一片雪花,在雪地上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好险!”马胖子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 几乎就在同时,陆小鱼清脆的声音再次从树上传来:“子垣哥,快布阵!这里就交给我们和灵儿师姐了!” 风子垣心领神会,立刻明白了陆小鱼的意图。 他神情一凛,一摸“五圣珠”,大喝一声:“胐胐,出来布阵!” 话音刚落,一抹耀眼的黄芒闪过,通体杏黄,圆滚滚的胐胐凭空出现在他的身旁,它晃了晃脑袋,甩了甩尾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然后用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风子垣,奶声奶气地问道:“主人,这次布什么阵呀?” “快别贫了!情况紧急,布一个‘炙焰护界’,要快!”风子垣语气急促,神色凝重。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胐胐一听,立刻精神抖擞,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纵身一跃,开始绕着风子垣等人飞奔起来,速度快得惊人,如同一道橘黄色的旋风,在雪地上卷起一阵小小的雪雾。 它一边飞奔,一边灵活地躲避着雪山狼人的攻击。 左闪,右避,腾挪,跳跃,宛如一个灵活的胖子,在狼群中不断地穿梭。 时而高高跃起,轻巧地越过狼人的头顶;时而灵巧地在地上一滚,躲过狼人的利爪;时而突然变向,让狼人的攻击落空,扑了个空。 与此同时,胐胐的小爪子也没有闲着,它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准确无误地在合适的位置插下阵盘和阵旗。 每当一个阵盘落地,便立刻闪烁着耀眼的红光,与周围的雪地交相辉映,璀璨夺目。 而每一面阵旗落下,则迎风招展,上面绘制的符文也随之亮起,散发出淡淡的金光。 很快,随着最后一组阵盘和阵旗的落地,所有阵盘上的红芒骤然大盛,迅速地连接在一起,如同一条条红色的丝线,交织在一起,最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火墙,将风子垣三人牢牢地护在其中。 炙热的火墙,宛如铜墙铁壁,将周围的积雪迅速融化,形成一片片水洼,发出“滋滋”的声响。 水汽蒸腾而上,周围雾蒙蒙一片,宛若仙境一般。 狼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火墙吓了一跳,纷纷后退,不敢靠近。 火墙外,它们躁动不安! 徘徊、试探,低吼声阵阵。 火光映着它们凶狠的眼睛,一片猩红,却奈何这火墙,猎物就在眼前,它们也只能干瞪眼! 而胐胐则完成布阵后,施施然地走到风子垣身边,蹲坐下来,舔了舔爪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主人,法阵已经布好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让我歇一会儿,累死了……” 有了“炙焰护界”的保护,风子垣等人暂时是安全了。 马胖子见状,激动地喊道,“太好了!得救了!多亏了胐胐!” 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陆小鱼和许灵儿此时却忙碌起来,他们躲在雪松之上,不断地朝着包围圈外的狼人射出一支支箭矢,箭无虚发。 “小鱼,你守右路,左边那只大的交给我!” 许灵儿娇喝一声,手中弓弦一拉,一支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箭矢,朝着左侧一只体型格外魁梧的狼人飞射而去,箭头洞穿它的身体,瞬间将其点燃。 那只狼人化为燃烧的火球,在雪地上翻滚哀嚎,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与此同时,陆小鱼手中的弓箭如连珠炮般,连续射出三支闪烁着青色光芒的风箭。 它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右侧的三只狼人激射而去。 每一箭都直取狼人的要害——眼睛、咽喉、心脏,弦无虚发,惨叫声此起彼伏。 他们两人配合默契,一个主攻,一个策应,如同两位经验丰富的猎手,将火圈外的狼人一个个射杀。 疤脸狼王见状,顿时怒火中烧,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嚎叫。 十几只“雪山狼人”收到命令,立刻发疯似的,调转方向,直奔雪松而去! 一只雪山狼人,纵身一跃,扑向树干,尖利的爪子,狠狠抓进树皮,它努力着,试图攀爬而上。 然而,雪松高大挺拔,树干光滑,阻碍着它行动的速度。 几只狼人则用它们强壮的身躯狠狠地撞击着树干,试图将陆小鱼和许灵儿震落下来。 一下又一下,发出“砰砰”的闷响,粗壮的树干也随之剧烈摇晃起来,树上的积雪如同下雨般纷纷落下。 还有的狼人则更加狡猾,它们从地上捡起巨大的石块,弓起后腿,用力朝着树冠上二人躲藏的地方狠狠地扔过去。 这些石块带着呼啸的风声,划破空气,重重地砸在树枝上,发出“咔嚓咔嚓”的断裂声。 一时间,树上积雪纷飞,树枝摇曳。 陆小鱼见状,临危不乱,从箭囊中取出那支特制的“千年冰丝箭”,瞄准对面一棵更粗更高的雪松树干,猛地射出一箭。 箭矢“嗖”的一声飞射而出,深深地扎入树干之中。 陆小鱼抓住箭尾连接的冰蚕丝绳索,脚尖在树枝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如同灵猿一般,飞跃到对面的树上。 在掠过狼人头顶的瞬间,他从怀中掏出几把锋利的飞刀,朝着下方的狼人狠狠地掷去。 惨叫过后,几只狼人应声倒地。 与此同时,风子垣也注意到了陆小鱼和许灵儿面临的危险。 他神色一凛,立刻给比岸下达命令:“比岸,快去支援小鱼和灵儿师姐!保护好他们!” 比岸得令,立刻反身冲入狼群之中。 他来到一只正准备朝着树上扔石块的狼人身后,抓住它厚厚的脖颈,锋利的爪子如同钢刀,瞬间洞穿了其胸口。 那名狼人发出一声凄厉而短促的惨叫,双眼猛地瞪大,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瞬间瘫软下来,口吐鲜血,彻底失去了生机。 比岸一把夺过它手中那块磨盘大小的巨石,看也不看,朝着树上正在奋力攀爬的另一只狼人狠狠地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闷响,那只狼人的头骨瞬间碎裂,脑浆迸裂,惨叫声戛然而止,从树上重重地摔落下来。 随后,比岸在狼群中左突右挡,不断地收割着树下狼人的性命。 他身形矫健,动作迅猛,每一击都精准而致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嗷呜——” 随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树下的狼人尸体越堆越高,血流成河。 原本气势汹汹的狼群,此刻已经溃不成军。 狼王见状,知道大势已去,无力回天。 它发出一声不甘的嚎叫,然后,夹着尾巴,转身就逃,速度快得惊人,眨眼便消失在风雪里,没了影儿。 余下的狼人,见势不妙,拔腿就跑,惶惶如丧家之犬。 “它们要跑了!”陆小鱼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嗯,就剩下最后几只了,一口气解决它们!”许灵儿点了点头,拈弓搭箭,瞄准了最后几只还在负隅顽抗的狼人。 又过了片刻,随着最后一声惨叫,包围他们的狼人终于全部被消灭,只剩下满地的尸体和刺鼻的血腥味,以及远处传来的零星狼嚎。 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陆小鱼和许灵儿对视一眼,然后默契地从树上跳了下来。 稳稳地落地后,拍了拍身上的积雪,抖落掉沾染在衣服上的雪花和树叶,动作干净利落。 风子垣见状,也走上前去,将插在地上的阵旗,阵盘一一拔起,收进“储物囊”中。 熊熊燃烧的火焰也渐渐熄灭,发出“噼啪噼啪”的声响,原本炙热的空气也逐渐冷却下来。 只留下地面上融化的雪水和袅袅升起的白烟,以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焦煳味,令人有些不适。 第372章雪山对峙 战斗结束后,众人开始打扫战场,将散落一地的行囊收集起来。 马胖子捂着鼻子,问道:“小鱼,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去哪儿了?怎么会在树上?” 陆小鱼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哎,别提了!我和灵儿师姐在这里等你们回来,结果这些‘雪山狼人’不知从哪里就冒出来了,铺天盖地,跟下饺子似的……” 许灵儿接过话茬,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 “是啊,这些‘雪山狼人’太凶悍了!不仅数量众多,而且凶狠狡诈,悍不畏死,简直杀之不尽!” “可不是!”陆小鱼拍了拍胸口,“我们发了求救信号,可是狼人越来越多,眼看就要被它们包围了,我们只好爬到树上躲避。” 许灵儿心有余悸地补充道:“可是待在树上也不安全,它们发现爬不上来,就开始用利爪和牙齿撕咬树干,试图将树木砍断。” 马胖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真的假的?这些畜生,竟然还会砍树?它们成精了不成?” 许灵儿点点头,“千真万确!为了防止它们将树木砍断,我和小鱼只好在树枝间跳来跳去,不停地变换位置,躲避它们的攻击。最后被逼得越跑越远,你看,我手臂都被它们划伤了!” 她说着,撩起袖子给马胖子看,只见几道抓痕触目惊心,皮肉外翻,还在渗着血珠。 陆小鱼也伸出胳膊,将被狼人利爪抓破的衣袖展示给马胖子看,无奈地说道: “可不是嘛!这些畜生,不仅凶狠狡诈,而且力气大得惊人!你看我这衣服,都被它们撕破了!要不是我们身手敏捷,反应迅速,恐怕早就成了它们的腹中餐了!” 言谈间,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怎么回事?难道还有狼人?”马胖子脸色一变,警觉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放眼望去,只见风雪之中,一只体型巨大的雪山狼人,正夹着尾巴,呜咽着朝着他们这边慌慌张张地跑来。 它白色的皮毛上沾满了血污和泥土,看起来狼狈不堪,哪还有先前的威风,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眼中充满了惊恐,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它。 “是那只领头的狼人!”风子垣一眼就认出了它,正是之前逃走的狼王。 马胖子惊呼一声:“怎么又回来了?这畜生是疯了吗?” 陆小鱼和许灵儿急忙拉开弓箭,搭上箭矢,瞄准了那只惊慌失措的狼王,随时准备将其射杀。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同闪电般从风雪中掠至,速度快得惊人,众人甚至都没看清他的模样。 只见他高高跃起,手中长刀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光,朝着狼王劈了过去。 “扑哧!” 一声轻响,狼王的头颅高高飞起,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然后重重地落在雪地上,滚了几圈,最终停了下来。 狼王的无头尸体,则无力地向前冲了几步,然后轰然倒地,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待此人落地后,众人才看清他的长相,正是叶逸仙身边那位叫作樊天羽的修士。 他看也不看那倒下的狼王尸身,冷冷地扫了风子垣等人一眼, “一群废物,一只落单的‘雪山狼人’都被吓成这样,真他娘没用。” “你说谁呢?” 马胖子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挺着肚子往前一步,怒目圆睁地瞪着樊天羽。 樊天羽斜睨着马胖子,冷笑一声:“说的就是你!怎么?想打架?” “打就打,谁怕谁!”马胖子毫不退缩。 眼看两人之间火药味越来越浓,冲突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叶逸仙等人赶了过来。 原本七人的队伍,算上樊天羽,如今只剩下四人。 叶逸仙看起来并无大碍,但除了他之外,其余二人身上都挂了彩,衣服破损,神情疲惫,步履蹒跚,显然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恶战。 叶逸仙看着满地的狼人尸体,瞳孔微微收缩,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怎么死了这么多‘雪山狼人’?”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讶,目光在马胖子和樊天羽之间来回扫视,眉头紧锁,“樊师兄,马师弟,你们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樊天羽冷哼一声,不屑地瞥了马胖子一眼,用下巴指着他说道:“这死胖子嘴巴不干净,出言不逊,想找死!” “你才想找死!你个小白脸!” 马胖子梗着脖子,圆睁的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手中的巨锤被他攥得死死的,仿佛随时都会朝着樊天羽砸过去。 这时,陆小鱼和广禄也默默地站在了马胖子身后,神情戒备,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陆小鱼拉开弓弦,搭上了一支闪烁着寒光的箭矢,箭头直指樊天羽。 广禄则将双臂石化,摆出蓄势待发的战斗姿态。 “怎么,以多欺少是不是?” 樊天羽见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轻蔑地一挥手,对着身后的两名同伴说道:“来啊,谁怕谁!一起上,弄死他们!” 话音刚落,叶逸仙身边的两名修士便立刻拔出武器,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与马胖子等人形成了对峙之势。 双方剑拔弩张,怒目相视,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叶逸仙见状,脸色一变,连忙上前劝和。 他先是对风子垣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风师弟,劝劝你的同伴,别冲动!” 然后转头对樊天羽说道:“樊师兄,给我个面子,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大敌当前,一致对外才是上策。” 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试图缓和气氛。 没想到樊天羽丝毫不领情,反而语气更加嚣张,“老子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他狠狠地瞪了叶逸仙一眼,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你……”叶逸仙脸色涨红,拳头紧握,显然被樊天羽的嚣张态度激怒了,却又强忍着没有发作。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他知道,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然而,樊天羽却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他猛地将手中的长刀插在地上,刀身深深地没入雪地之中,刀身嗡嗡作响,似在诉说着主人的愤怒。 “老子早受够你了!” 他狠狠地盯着叶逸仙,指着身后那两个神情疲惫,身上带着伤的同伴,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 “为了你的破事,我死了三个兄弟,伤了两个!他们与我都是过命的交情!如今却因为你,白白丢了性命!这事你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叶逸仙闻言,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语气冰冷地问道:“你想怎么样?” 他没想到樊天羽竟然如此大胆,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向自己发难。 “怎么样?当然是加钱!你给的那点‘元石’连兄弟们的药钱都不够!” 樊天羽拔出长刀,刀尖直指叶逸仙,眼神凶狠得像一头饿狼。 “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给个说法,就别想活着离开!” 叶逸仙并没有被吓到,只是轻蔑地一笑:“哼!就凭你这几个残兵败将,简直是痴人说梦!” “赖账是不?”樊天羽怒火中烧,额角青筋暴起,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狰狞可怖。 “好!好得很!叶逸仙,你够狠!今天我们兄弟几个就是死,也要把你这条狗命留在这雪山上!” 他架起长刀,刀锋反射着刺目的雪光,寒气逼人,杀气凛然,随时准备动手。 这时,风子垣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叶逸仙身旁,他右手紧握着“玄霜”,死死地盯着樊天羽。 “风子垣,你给我滚开,这里没你的事!” 樊天羽怒吼道,眼中凶相毕露,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叶师兄的事就是我的事,”风子垣语气冰冷,没有丝毫退让。“你若想动他,尽管放马过来,我风子垣奉陪到底!” “好!是你自找的!”樊天羽怒吼一声,手中的长刀高高举起,眼看就要朝着风子垣劈砍下来。 “住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叶逸仙大喝一声,猛地伸手,一把抓住风子垣的胳膊,用力一拉,将他拉到自己身后。 “叶师兄,你这是?”风子垣有些不解地问道。 “风师弟,没想到你竟然会替我出头,这份情谊,叶某铭记于心。”叶逸仙拱手对风子垣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感激。 “不过此事是我与樊天羽之间的私人恩怨,我自会处理,你无须插手。” 然后他转头看向樊天羽,语气平静地说道:“几位师弟的意外身亡,我也很难过,逝者已矣,还请节哀。” 说着,叶逸仙从腰间的“储物囊”中取出五个沉甸甸的钱袋,手腕一抖,稳稳地扔给樊天羽, “这些钱,应该能补偿你和兄弟们的损失,倘若还不够,你可以遣人到玉清峰找我要,我叶逸仙绝不赖账。” 樊天羽一把接住钱袋,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分量和”元石”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让他怒气消了大半,可还是狐疑地问道:“此话当真?叶公子不会事后反悔吧?” “我叶逸仙说话向来言出必行!”叶逸仙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好,既然叶公子如此爽快,那我樊天羽今天就不再追究了,告辞。” 樊天羽拱了拱手,语气缓和了不少。 临走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风子垣一眼,语气中带着警告: “你给我小心点!别以为攀上了高枝就可以为所欲为!今日之事,我樊天羽记下了,这笔账,我迟早会跟你算!” 说完,他狠狠地瞪了风子垣一眼,这才带着两个手下,一瘸一拐地离开了,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 第373章玉霄冰壁 看着樊天羽等人离开后,叶逸仙再次拱手,态度诚恳: “风师弟,之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今日之事,多谢你仗义相助。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如果不是你站在我这边,即便我掏钱给樊天羽那厮,也不一定好使。以他那贪婪狠辣的性子,说不定还会见财起意,杀人越货。到那时,我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叶师兄说这话就见外了,” 风子垣也拱手回礼,语气真挚,“咱们都是玉清峰的同门,自当相互帮助。何况,我也看不惯樊天羽那副嚣张跋扈的嘴脸。” 叶逸仙环顾四周,指着满地的尸体,惊讶地问道:“这些‘雪山狼人’,都是你们杀死的?这数量,少说也不下百只了吧?” “是的,”风子垣点点头, “这些畜生皮糙肉厚,数量又多,费了不少功夫。若非我们准备充分,恐怕也难以全身而退。” 叶逸仙闻言,不禁对风子垣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风师弟,你们的队伍真是强悍!我们七个都是重元境修士,却依旧伤亡惨重,你们是怎么做到毫发无伤的?真是令人佩服!能否传授一二?” 风子垣谦虚地笑了笑,说道:“或许是我们运气好吧,恰好发现了它们怕火的弱点,所以才能将它们一网打尽。其实我们也并非毫发无伤,只是伤势较轻,不值一提。” 他顿了顿,关切地问道:“叶师兄,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伤亡如此惨重?” 叶逸仙重重地叹了口气,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这些‘雪山狼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狡猾得多,它们竟然事先在雪地里挖好了陷阱,上面还精心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伪装得天衣无缝,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我们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他说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伤口,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隐隐作痛, “当时我们正小心翼翼地前进,谁知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就毫无防备地掉了下去。陷阱底部插满了削尖的木桩,还淬了毒,猝不及防之下,三名同伴当场被扎了个透心凉,毒素迅速蔓延,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断气,却无能为力……”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后怕,“要不是我们拼死抵抗,恐怕都要交代在那里了。” “原来如此,”风子垣点点头,“这‘玉霄山’上危机四伏,步步惊心,的确需要格外小心谨慎。” 叶逸仙收敛住不安的表情,指着被樊天羽杀死的那头“雪山狼人”, “说起来,我们也是听到这边的打斗声,便过来看看,正好撞见几只逃跑的狼人,便顺手解决了它们。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风师弟你们,还真是有缘啊!” “可不是,那狼王去而复返,我还以为它吃了熊心豹子胆,原来是遇到了叶师兄你!” 风子垣半开玩笑地说道。 “哈哈,你别拿我打趣了,我们跟你们可比不了!”叶逸仙摆着手,笑道,“对了,风师弟,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自然是继续攀登‘冰绝壁’,争取早日完成任务,拿到‘玉雪莲’。” 风子垣反问道:“叶师兄你呢?” 叶逸仙耸耸肩,无奈地说道:“我的队伍已经散了,这‘冰绝壁’太过凶险,我也不打算继续攀登了。这样吧,我陪你们去‘冰绝壁’,在下面等你们,如何?” “也好,那就一起吧。” 风子垣欣然同意,有叶逸仙这个经验丰富的高手相伴,他们可以省去不少麻烦,也能更好地应对突发情况。 …… 打点好行囊,风子垣一行人继续前行,他们沿着崎岖蜿蜒的山路,顶着凛冽的寒风,踏着厚厚的积雪,艰难跋涉。 一路上,众人只顾着闷头赶路,谁也不再说话,每个人都裹紧了厚厚的皮裘,低着头,机械地迈着步子。 “大家看,前面那个是不是‘冰绝壁’?”陆小鱼突然兴奋地高声喊道,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有些飘忽不定。 原本低头赶路的众人,这才抬起头,眯起眼睛,朝远处眺望。 透过纷飞的雪花,他们隐约看到一个巨大的白色身影矗立在天地之间,直插云霄,仿佛一把锋利无比的巨剑,将天地劈成两半,气势磅礴,令人叹为观止。 “是的,那就是‘冰绝壁’!赶紧走吧!马上就要到了!”风子垣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又走了一段时间,穿过一片稀疏的雪松林,他们终于来到了“冰绝壁”的脚下。 抬头望去,只见峭壁陡峭险峻,高耸入云,仿佛没有尽头,其表面光滑如镜,几乎看不到任何攀爬点,如同一道通天的琉璃屏障,散发着刺骨的寒气。 巨大的冰壁在脚下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更增添了几分神秘和压迫感。 “我的天呐,这也太高了吧!”马胖子仰着头,脖子都酸了,根本看不到顶,忍不住惊呼道,“这玩意儿真的能爬上去吗?” 他说着,咽了口唾沫,双腿开始微微颤抖。 叶逸仙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喃喃自语道:“如此光滑陡峭,壁立千仞,恐怕只有传说中的飞天遁地的神仙才能上去吧?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怕是还没爬到一半,就摔成肉饼了……” 许灵儿小脸煞白,担忧地说道:“这……这也太危险了,我可爬不上去!” 风子垣转头看了看陆小鱼,问道:“小鱼,什么时间了?” 陆小鱼看了一眼“时辰罗盘”,语气凝重地回答道:“已经酉时三刻了。” 风子垣心中一凛,距离任务结束只剩下不到两个时辰了。 他连忙说道:“好了,别看了,大家抓紧时间休整一下,补充体力,准备登壁!” 此时,天色渐暗,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发出阵阵鬼哭狼嚎般的声响。 众人不敢耽搁,连忙开始做攀壁前的准备,检查绳索、冰镐、“火璃石”等装备,确保万无一失。 此时的“冰绝壁”下,只有零零散散二十几人,他们大多神情疲惫,衣衫褴褛,身上带伤,与出发时意气风发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见这一路之艰险。 所有人都不说话,默默地忙碌着,气氛凝重而压抑。 风子垣抬头看了看高耸入云的“冰绝壁”,心中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 他对众人说道:“我骑着小青去探探路,如果能直接飞上去,就不用费力攀爬了,也能节省不少时间。” “子垣哥,这样太危险了!” 陆小鱼担心地说道,“‘冰绝壁’上阻力异常,而且还有强风,万一小青承受不住,你们两个都会有危险!” “小鱼,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不会出事的。”风子垣笑了笑,说道。 “风哥,不行就赶紧下来,别勉强!” 马胖子提醒道,他知道风子垣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就很难改变,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提醒他。“安全第一啊!” 广禄也点了点头,说道:“风兄,还是小心为妙,不可逞强。‘冰绝壁’上危机重重,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好!等我下来!”风子垣点点头,自信满满地一拍腰间的“兽囊袋”。 一道青光闪过,“龙蜓”凭空出现在众人面前,它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巨大的翅膀轻轻扇动,带起一阵狂风,吹得众人的衣衫猎猎作响,雪花漫天飞舞。 风子垣纵身一跃,轻盈地跳到“龙蜓”的背上,拍了拍它的脑袋,“去吧,小青,带我上去看看!” “龙蜓”兴奋地扇动着巨大的翅膀,如同两把巨大的蒲扇,卷起一阵狂风,朝着冰壁顶端飞去。 起初,“龙蜓”飞得还算顺利,速度也很快,眨眼间就飞越了“冰绝壁”一小半的距离,众人在地面上变成了一个个模糊的黑点,最终消失不见。 可飞了没多久,“龙蜓”便开始感到力不从心。 越往上,阻力就越大,一股无形的压力如同泰山压顶般,压得它喘不过气来,速度越来越慢,几乎停滞不前。 它的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庞大的身躯也开始剧烈地颤抖,几乎无法控制方向,只能在空中艰难地盘旋,仿佛随时都会从空中坠落。 同时,风子垣也感觉到胸口发闷,呼吸困难,难受至极。 继续往上飞,不仅对“龙蜓”是一个巨大的负担,对自己也十分危险,万一在空中力竭,他们两个都会从高空坠落,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能再往上飞了。” 风子垣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拍了拍“龙蜓”脑袋,柔声说道:“小青,下去吧!辛苦你了。” “龙蜓”如释重负,发出一声低鸣,急忙调转方向,朝着地面俯冲而去。 风子垣紧贴在“龙蜓”的鳞片上,感受着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眼前的景物飞速倒退,地面越来越近。 随着高度不断下降,那股强大的压力也逐渐减轻,让他感觉轻松了不少。 最后,“龙蜓”稳稳地落在地上,巨大的翅膀轻轻扇动了几下,带起一阵微风,吹拂着风子垣的头发,卷起地上的雪花,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晶莹的雪花在空中飞舞,如同无数闪耀的星辰,煞是好看。 第374章攀登绝壁 风子垣轻巧地从“龙蜓”背上跃下,稳稳落地。 几乎就在他双脚触地的瞬间,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风子垣,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爬上去吧!这‘冰绝壁’弥漫着一股凝滞难行的奇异之力,可不是一般灵物能够承受的!小心你的小虫子被这股力量碾作齑粉。” 风子垣心中一凛,猛地转头,只见上官离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正抱臂而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风子垣不动声色地将“龙蜓”收回“兽囊袋”中,这才拱了拱手,语气平静地说道:“多谢上官师兄提醒,在下知道了。” 上官离的目光落在风子垣的“兽囊袋”上,饶有兴趣地问道:“风师弟,这只蜻蜓是你的灵兽?” 风子垣的指尖摩挲着袋口处绣着的玄妙符文,像是在安抚袋中之物。 “正是,不知上官师兄有何指教?” 上官离哈哈一笑,眼神却在风子垣的“兽囊袋”上流连不去,“没什么,只是觉得此兽颇为不凡,竟然能够抵御‘冰绝壁’的重力,实属难得。不知此物是何灵兽?” 风子垣眼眸微眯,避开了上官离探究的目光。 “上官师兄谬赞了,不过是寻常灵兽罢了,比起你的‘紫金雕’,可是差得远了。” 上官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又被他掩饰过去。 “哪里哪里,风师弟过谦了。好了,我要上去了,希望你也能早日登顶。我在上面等你,可别让我等太久啊!” 他最后一句话语调意味深长,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说完,上官离扭头就往“冰绝壁”走去,很快,茫茫风雪就吞没了他的身影 风子垣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 上官离临走前的眼神,以及那句看似鼓励实则暗藏玄机的话语,都让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兽囊袋”,感受着袋中传来的轻微震动,心中暗道: “希望是我的错觉……” 这时,马胖子和陆小鱼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发白,显然是被上官离的出现吓得不轻。 马胖子吞了口唾沫,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风、风哥,上官离他……” 不等马胖子说完,风子垣便摆了摆手,打断了他:“没事,他只是跟我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不用担心。”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还有,飞上去是不可能了,我们得做好攀爬的准备。” 说罢,风子垣转身朝着先前修整的地方走去,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恢复体力和精神,才能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 所有准备工作完毕,众人围成一圈,面色凝重,开始讨论攀登“冰绝壁”的计划。 风子垣清点了一下剩余的物资,沉声说道:“我们这次一共带了五颗‘火璃珠’,在‘冻河’上已经用掉了两颗。因此,最多只能三人携此珠上去。” 风子垣指了指一旁脸色苍白的马胖子,说道:“胖子你受了伤,行动不便,这次就留在下面吧。” 马胖子苦着脸,揉了揉肿胀的脚踝,说道:“唉,我本来还想在‘冰绝壁’上大展身手呢,看来只能等下次了。” “我……” 许灵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有点怕高,而且体力也不太好,上去也是拖累,就在这里等你们凯旋归来吧……” 她紧紧地攥着衣角,掩饰自己的不安。 风子垣点点头,关切地说道:“也好,你一个女子,上去太冒险了。这里也需要有人接应,你就留下照顾胖子吧。” “风师弟,”许灵儿犹豫了一下,可怜巴巴地望着风子垣,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能不能让小鱼留下来陪我呢?我一个人在这里害怕……” 她说着,眼神飘忽地望了一眼远处阴沉的天空,似乎那里潜藏着什么可怕的怪物。 “不行!” 没等风子垣说话,陆小鱼就斩钉截铁地开口拒绝了,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我要和子垣哥一起上去!” “小鱼,听话!” 许灵儿一听,顿时急了,不停地给陆小鱼使眼色,“这‘冰绝壁’太危险了,你不能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师父交代?” “我不怕!” 陆小鱼倔强地抬起头,眼神坚定,“子垣哥能去,我就能去!我从小在山里长大,爬山是我的强项,不会有事的!” 他转头对风子垣说道:“子垣哥,别听灵儿师姐的,算我一个。” “这……” 风子垣有些为难,他将目光投向了许灵儿,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许灵儿看着风子垣,转头又盯着路小鱼看了半天,见他目光坚定,丝毫退让的意思都没有。 “哎!” 她叹了口气,知道拗不过陆小鱼那股牛脾气,只能答应了。 “罢了罢了,管不了你了!你这家伙,怎么就这么犟呢?”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绣着精致符文的锦囊,递到陆小鱼手中,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拿着吧,这是我亲手绣的平安符,保佑你此行平安。” “嗯,放心吧,灵儿师姐,我肯定能把自己照顾好的。” 陆小鱼郑重地点了点头,接过锦囊,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眼中充满了感激。 最终,风子垣决定由他和广禄、陆小鱼三人一起攀登“冰绝壁”。 暮色渐沉,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远处雪峰的轮廓在夜色中依稀可见。 风子垣摸索着,从“储物囊”里掏出一盏鸟形灯。 蓝光幽幽,晕染开来。 这盏灯,唤作“蜂鸟灯”。 风子垣将其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掌心,然后缓缓注入一丝灵力。 随着灵力的注入,这件形似蜂鸟的器物轻盈地扇动着几乎透明的翅膀,发出轻微的嗡嗡声,表面蓝色的光晕也逐渐变得明亮起来,柔和的蓝光从它身上散发出来,如同点点星光,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区域。 掌心微微一抬,蜂鸟灯便嗡鸣着飞起。 它轻盈灵动,绕着风子垣盘旋飞舞,蓝光洒落,驱散了周围浓重的夜色。 有趣的是,“蜂鸟灯”像是有灵性一样,风子垣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始终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默默地为他照亮前方的道路。 接着,广禄、陆小鱼也召唤出自己的“蜂鸟灯”。 茫茫夜色中,这三点幽蓝的光芒,显得格外醒目。 “准备好了吗?”风子垣深吸一口气,白色的雾气瞬间在空中凝结,又迅速消散。 “准备好了!” 广禄和陆小鱼异口同声地回答道,语气中充满了兴奋和期待,也掩藏着一丝紧张。 “好!那我们开始吧!”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形,高举冰镐。 “铛!”一声脆响,他将冰镐稳稳地砸入冰壁,溅起一片细碎的冰晶,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他试探着抬起一只脚,寻找落脚点。 接着,小心翼翼地将脚上的冰爪踢入一处光滑的冰壁,锋利的钢齿深深地嵌入冰层,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确认稳固后,他才将另一只脚也挪了上来,身体紧贴着冰壁,如同壁虎一般,缓慢而坚定地向上攀登。 广禄和陆小鱼也紧随其后,冰镐交替挥舞,发出有节奏的“叮叮当当”的脆响,在寂静的雪夜里回荡。 冰壁表面光滑如镜,反射着“蜂鸟灯”的光芒,星星点点,迷离闪烁,让人眼花缭乱。 他们的手紧紧地握着冰镐,手指冻得几乎失去了知觉。 同时,还要依靠脚上的冰爪,紧紧地抓住光滑的冰面,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滑落下去,粉身碎骨。 每一次挥镐,每一次踢腿,都需要耗费巨大的体力和精神,都是对意志力的极大考验。 “这冰壁也太滑了吧!”广禄抱怨道。 “小心点,广禄兄,”风子垣提醒道,“抓稳了,别掉下去了。” “我知道,放心吧。”广禄答应道,握着冰镐的手更加用力了。 “呼哧,呼哧……” 在二人下方,陆小鱼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他的脚步也开始变得缓慢起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挂在他额前的碎发上,晶莹剔透。 “小鱼,你还好吗?” 风子垣向下看了一眼,发现陆小鱼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冻得发紫,故关切地问道。 “还……还好……” 陆小鱼断断续续地说着,“就……就是感觉身体……越来越沉重……像是背着一座大山……” 风子垣看着陆小鱼痛苦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他关切地问道:“小鱼,撑不住就下去吧!别硬扛!” 陆小鱼咬了咬牙,倔强地抬起头,说道:“没事,还能撑!都到这儿了,哪能说放弃就放弃!” 风子垣点点头,继续向上攀爬。 可随着高度不断攀升,空气越发稀薄,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费力而艰难。 凛冽的寒风无情地切割着裸露的皮肤,冻得人瑟瑟发抖。 向上攀登的阻力也越来越大,冰壁陡峭险峻,几乎垂直于地面,这让攀登的难度陡然增加。 终于,刚爬了三十多丈,陆小鱼瘦小的身躯便到达了极限。 他脸色愈发苍白,手脚也开始发软,颤抖不止,就连握着冰镐的手也开始失去力气。 “子垣哥……我……我不行了……” 风子垣闻言,低头看了看陆小鱼,再次确认道:“还能坚持吗?” 陆小鱼这次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不行了,我感觉身体快要被压扁了,肺里也像着了火一样……” 说着,他哆哆嗦嗦地将身上的“火璃珠”和“定风丹”都交给了风子垣,“子垣哥,这些你拿着……我……我先下去了……” 风子垣接过东西,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下去的时候小心点。” “好的……你也注意安全……千万别勉强自己……” 陆小鱼提醒道,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冰镐和冰爪控制着身体的平衡,顺着来时的路,慢慢地滑了下去。 瘦小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幽蓝的光芒之外,被黑暗所吞噬。 第375章登云天梯 风子垣和广禄继续向上攀登。 冰爪与冰壁撞击,发出清脆的“铛铛”声,在空旷寂寥的冰壁上回荡,更衬托出两人的孤独。 越往上,风雪越猛烈,阻力也越来越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将他们往下推。 冰壁陡峭光滑,几乎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每向上一步都变得无比艰难。 广禄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每秒似乎都在燃烧自己的生命,他抬头看了看上方,似乎永远也看不到尽头的冰壁,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绝望。 “怎么样,广禄兄?” 风子垣注意到广禄的步伐明显慢了下来,呼吸也变得粗重,停下来问道。 “爬……爬不动了……让我……让我试一下岩石体吧……”广禄喘着粗气,艰难地说道。 “岩石体?你确定?”风子垣有些担忧地问道。 广禄的岩石体虽然防御力惊人,足抵御这严酷的环境,但对灵力的消耗也是极大的,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一旦灵力耗尽,后果不堪设想。 “顾不了那么多了……” 说罢,他双手快速结印,催动体内灵力,一层土黄色的光芒逐渐覆盖他的全身,最终将他包裹成一个岩石巨人。 石化的身躯让他如同磐石般稳固,瞬间抵挡住了风雪的侵袭,那种刺骨的寒冷和巨大的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 “能行吗?”风子垣关切地问道。 广禄点点头,强挤出一丝笑容,给风子垣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咬紧牙关,继续向上攀爬。 可维持石化状态需要持续消耗大量的灵力,很快就让广禄难以承受。 又向上攀爬了一段距离,广禄感觉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耳边嗡嗡作响。 终于,他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风兄……我……我实在坚持不住了……” 石化状态下的他,声音显得有些沉闷,眼前开始出现重影,天旋地转,灵力几乎要见底。 风子垣闻言,思索片刻,然后用颤抖的手伸进贴身的衣袋里摸索。 他的手指冻得僵硬,几乎失去了知觉,好半天才摸到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件。 小心翼翼地将它取出,借着微弱的光线,可以看见这是一个白色的瓷瓶,瓶身绘着精致的冰凌花纹,散发着淡淡的寒气。 他颤抖着拔掉瓶塞,倾斜瓶口,一颗龙眼大小的白色珠子滚落而出,正是一颗珍贵的“淬骨丹” 此丹能壮筋骨,抗重岳,是风子垣勉力支撑到现在的倚仗。 他的体魄其实远不如广禄强悍,之所以还能坚持,完全是因为每隔一盏茶的时间,就会服下一颗“淬骨丹”。 而风子垣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寻找“玉雪莲”,正是为了炼制“洗髓丹”,重塑他这具天生孱弱的肉身,为日后进阶重元境中期做准备。 否则,要是强行突破?经脉寸断都是轻的,爆体而亡都有可能! “广禄兄,服用一颗‘淬骨丹’吧,这样你就能坚持下去了!”风子垣说着,将手中那颗散发着温润光泽的白色丹药递到广禄面前。 广禄虚弱地摇了摇头,“这‘淬骨丹‘珍贵至极,你自己也只有几颗,根本不够我们俩分的,我还是下去吧……不能拖累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石化状态也濒临崩溃。 风子垣知道广禄已经尽力了,便点了点头,说道:“好,那你保重,下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广禄点点头,将身上的“火璃珠”递给风子垣,说道:“风兄,这‘火璃珠’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登上峰顶……找到‘玉雪莲’!” 风子垣郑重地接过“火璃珠”,点了点头,说道:“广禄兄放心,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广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控制着身体的平衡,顺着冰壁缓缓滑了下去。 风雪漫天,广禄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中,只剩下风子垣一个人,孤零零地悬挂在冰壁之上。 风子垣收回目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火璃珠”贴身放好,然后抬头望向峰顶, “就剩我自己了,走吧!” 他挥动冰镐,狠狠地凿进冰壁,忍受着身体的剧痛和精神的压力,一步一个脚印,坚定地朝着峰顶攀登。 削瘦的身影在漫天风雪中显得格外孤单,仿佛一个孤独的战士,在挑战着极限,与天地抗衡。 爬着爬着,风子垣发现温度开始骤降,寒气逼人,自己的血液似乎都要冻结了。 他不得不每隔三岔五地使用避风符,在身体周围形成一个薄薄的黄色光罩,以此来抵御这恶劣的气候。 即便如此,那刺骨的寒意依然侵蚀着他的身体。 狂风卷着雪花,形成一个个巨大的旋涡,遮天蔽日,能见度极低,风子垣几乎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能凭借直觉,一步一挪,向上攀登。 他不得不将冰镐深深地插入冰壁之中,以此来固定被吹得东倒西歪的身体。 突然,风子垣隐约看到前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晃动,在风雪中若隐若现。 可风雪迷眼,什么也看不清! 是人是鬼?还是某种妖兽?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又向上攀爬了几步,努力地睁大眼睛。 这下看清楚了,居然是两具尸体吊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的,跟个破布娃娃似的。 这两具尸体被绳索缠绕,悬挂在距离地面数百丈的空中,随风轻轻摇摆,显得格外诡异。 风子垣心中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两人是谁?为何会死在这里?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仔细观察了一下现场的情况。 一人身着紫霄峰的服饰,正是上官离的同伴。 另一个则是身穿灵霄殿服饰的修士,风子垣并不认识此人。 两具尸体保持着互相钳制的姿势,如同冰雕一般凝固在半空中。 灵霄殿修士手中紧握着一把弯刀,刀身深深地插在紫霄峰弟子胸口。 而那名紫霄峰弟子的佩剑则断裂成两截,其中一截贯穿了对手的咽喉,可以想象当时战斗的惨烈。 鲜血早已凝固,变成了暗红色,触目惊心。 他们的表情扭曲,充满了痛苦和不甘,双眼圆睁。 从二人的姿势和致命伤的位置来看,他们似乎是在激烈的搏斗中,最终同归于尽。 “自己人为何打起来了?”风子垣心中疑惑,难道是为了争夺什么宝物?还是因为私人恩怨? “算了,跟我也没什么关系!”风子垣摇了摇头,将这些疑惑抛诸脑后。 他不敢耽搁时间,现在距离任务结束只剩下一个时辰了,他必须抓紧时间登顶,找到“玉雪莲”。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和恐惧,挥动冰镐,继续向上攀登。 …… 与此同时,在接近峰顶的一处几乎垂直的冰壁上,两条人影,缠斗正酣。 风雪中,难辨身影,只觉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其中一人正是上官离,他面色冷峻,眼神凌厉。 左手将一支金枪插入冰壁之中,以此来稳住身形,枪尖刺破坚冰,深入其中。 右手紧握着另一把金枪,枪身寒光凛冽,如同一条蛰伏的毒蛇,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他的对手,则穿着灵霄殿那标志性的赤红道袍,手握一柄长剑,剑光闪动,寒气逼人。 只是,那原本干净的红袍子,此刻竟被鲜血浸染成了暗红。 此人名叫吴前,此刻的他状若疯魔,招式凌厉,却始终无法摆脱上官离的金枪压制,反而随着灵力的流失,渐渐落于下风。 “上官离,你这卑鄙小人!竟敢偷袭我,就不怕‘惩戒堂’缉拿你吗?” 吴前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哼,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上官离语气森然,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机,“吴前,你的尸体是不会告密的。” 说罢,他手中的金枪猛地向前刺出,直取吴前的咽喉。 吴前连忙侧身躲避,金枪擦着他的胸前划过,锋利的枪尖在他胸前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皮肉翻卷,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衫。 他惊出一身冷汗,知道自己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差点就丢了性命。 “你……你不得好死!”吴前怒吼一声。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越过与他缠斗的上官离,看到了下方不远处正吃力向上攀爬的风子垣。 他的身影在风雪中若隐若现,正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靠近。 吴前眼中顿时燃起一丝希望,声嘶力竭地喊道: “这位道友,快来帮帮我!上官离是上三旗派来的卧底,想要破坏此次任务!” 上官离猛地转头,凌厉的目光如刀般射向风子垣。 然而,当上官离看清下方来人的面容时,脸上凶狠的杀气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和的笑容,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风师弟,你先上去吧!我与吴前道友有些私人恩怨要处理,稍后就来。” 他语气亲切,带着一丝关切,仿佛刚才那个嗜血的修罗只是幻觉,根本不曾出现过。 风子垣辨别不了上官离和吴前二人话中谁真谁假,也不想介入眼前这两人的纷争,只想尽快到达山顶,完成任务。 他抬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峰顶,又看了看正在激烈交战的两人,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擦了擦眼睑上凝结的冰碴,然后继续向上攀爬。 吴前此时才看清风子垣身上穿着的也是星辰道的袍子,他顿时愣住了,原本燃起的希望也随之破灭,变成了深深的绝望和愤怒。 “好……好得很!原来你们星辰道早就跟啸天门串通好了,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吴前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声嘶力竭,眼球暴突,状若疯狂,仿佛一头困兽, “我今日就算拼死,也要拉你们垫背!黄泉路上,你们就等着给我做伴吧!” 第376章争分夺秒 吴前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着,五官扭曲,狰狞可怖,如同地狱恶鬼一般。 他手中的长剑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朝着上官离猛刺过去。 上官离见状,不敢怠慢,连忙挥舞金枪格挡。 “铛!”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上官离虎口发麻,手中金枪险些脱手而出。 他心中暗惊,这吴前竟是发了狠,不要命了! 吴前一击不中,毫不停歇,再次攻了上来,他已经完全放弃了防守,每一招都带着同归于尽的狠劲,招招直指上官离的要害,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只见他一剑刺向上官离的咽喉,剑尖吞吐着森冷的寒芒,快如闪电。 上官离不敢硬接这拼死一击,连忙侧身闪避,衣衫被剑气划破,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吴前原本志在必得的一剑落空,狠狠地砸在了坚硬的冰壁上。 “轰”的一声巨响,冰屑飞溅,一个碗口大小的冰洞赫然出现在冰壁之上,可见其力道之大。 几乎就在同时,上官离手腕一抖,直刺吴前的眉心。 吴前眼见金枪袭来,将长剑横于面前格挡。 “铛!” 金枪虽被挡开,但锋利的枪尖依旧擦过吴前的脸颊,削掉了他的左耳。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半边脸颊,吴前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可他不顾疼痛,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不退反进,反而更加疯狂地欺身上前。 手中的长剑化作一道道残影,如同狂风暴雨般,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疯狂地袭向上官离。 “啊!死吧!去死吧!” 原本轻松写意的上官离,此刻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他不敢再有丝毫大意,连忙将手中的金枪舞得密不透风,枪尖化作点点金星,如同满天星辰般洒落。 “锵!锵!锵!” 金枪与长剑不断碰撞,火花飞溅! 两人的脸,狰狞恐怖,被映得忽明忽暗。 上官离一边竭力抵挡着吴前不要命地攻击,一边试图与他拉开距离,寻找反击的机会。 然而,吴前却死死地缠着他,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招招致命,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吴前!你疯了吗?” 上官离怒喝道,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疯了?哈哈哈……” 吴前大笑起来,笑声凄厉而绝望,“你上官离残害同门,我今日就算拼死,也要将你斩杀于此!” …… 另一边,风子垣攀附在陡峭的冰壁之上,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约三百丈的高度,距离峰顶已经不到三十丈。 峰顶的景象依稀可见,胜利的曙光似乎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可最后的三十丈,近在咫尺,却如同一道天堑,难以逾越! 这里的空气稀薄至极,风子垣感到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刀割般疼痛。 颤抖的四肢开始变得麻木,肌肉酸痛不已,每向上移动一步,都像是用尽了洪荒之力,对体力的消耗极大。 风子垣不得不停下攀爬,颤颤巍巍地从怀中取出那个冰冷的瓷瓶,用冻得僵硬的手指费力地拔开瓶塞,倒出一颗散发着淡淡药香的“淬骨丹”,颤抖着将其塞入口中。 然而,这一次,“淬骨丹”的效果却微乎其微,几乎感觉不到任何变化。 他心中一沉,自己的身体已经来到了极限,丹药也无法再带来帮助。 “不行……快坚持不住了……” 风子垣心中暗道,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将其包围。 他的呼吸急促,汗水和融化的冰水混合在一起,如同雨水般从额头上滑落,模糊了视线。 突然,脚下一滑,踩到了一块覆盖着薄冰的岩石。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块岩石承受不住他的重量,碎裂开来。 “不好!” 他下意识地挥动冰镐,想要稳住身形,但为时已晚。 身体猛地一晃,彻底失去平衡,一股巨大的拉力将他往下拽,风子垣的身体朝着下方急速坠落而去。 世界在他眼中颠倒翻转,耳边狂风大作,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如同鬼哭狼嚎一般,令人心胆俱裂。 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风声也越来越大,几乎要将他吞没。 在这生死攸关之际,强烈的求生本能让风子垣克服了自身的恐惧,他猛地挥动手中的冰镐,将体内所剩无几的灵力全部催动到手臂上,用尽全身力气,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狠狠地将冰镐钉入坚硬的冰壁之中。 “铛!” 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空气中回荡,溅起一片晶莹的冰屑。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的手臂一阵剧痛,如同被撕裂一般,虎口传来钻心的疼痛,鲜血顺着冰镐的握柄流淌而下,染红了冰壁,也染红了缠绕在冰镐上的绳索。 “啊!” 风子垣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可他仍然死死地抓住冰镐,因为他知道,一旦松手,就会坠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他悬挂在半空中,摇摇欲坠,身体在凛冽的寒风中瑟瑟发抖,仿佛一片飘零的落叶。 低头看了一眼下方深不见底的深渊,云雾缭绕,深不见底,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充满了后怕。 “我的手……” 风子垣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心中充满了绝望,“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 “冰绝壁”下,熊熊燃烧的篝火噼啪作响,驱散着夜晚的寒意。 众人围坐在篝火旁,翘首以盼,神色各异,焦急地等待着风子垣的归来。 马胖子不安地来回踱步,时不时抬头望向云雾缭绕的峰顶,口中喃喃自语: “风哥怎么还没有下来,这都过去多久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按时回来……” 叶逸仙则悠闲地靠在火堆旁,手中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汤,姿态优雅地品着香茗,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他瞥了一眼马胖子,慢悠悠地说道:“依我看,以风师弟重元境初期的修为,想要登顶‘冰绝壁’,绝无可能,多半是凶多吉少啊!” 许灵儿听到叶逸仙这番言辞,顿时怒火中烧,转头瞪了他一眼,反驳道: “叶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风师弟是个意志坚定的人,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创造奇迹,成功登顶!” “许师妹,你太天真了!”叶逸仙摇了摇头,“冰绝壁的凶险,岂是你能够想象的?就算是我师父他老人家来了,也不敢保证能够登顶,更何况是他?” “我就是相信风师兄!”许灵儿毫不退让,语气坚定。 而亲自攀登过“冰绝壁”,深知其中凶险的陆小鱼和广禄,则相对比较冷静,他们神色凝重,低声交谈着。 “广禄师兄,你说子垣哥他能成功吗?”陆小鱼担忧地问道。 广禄摇了摇头,叹息道:“难说啊!就算风兄真的能够登顶,时间也所剩无几,恐怕来不及返回了。” “是啊!这也是我最担心的。” 陆小鱼也跟着叹息一声,“希望子垣哥一切顺利吧!” 这时,一旁的马胖子双手合十,抬头望着峰顶浓厚的云雾,口中喃喃自语道:“风哥,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他的眼中充满了担忧,似乎比正在攀登的风子垣还要紧张。 …… “冰绝壁”上。 风子垣拿出“时辰罗盘”看了一眼,指针指向了危险的红色区域,正剧烈地抖动着,提示着他只剩下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了。 必须加快速度,否则将前功尽弃。 他努力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让自己的心跳恢复正常的节奏。 然后,他从“储物囊”中取出一盏新的“峰鸟灯”。 他将一股灵力缓缓注入灯中,灯身轻颤,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鸟鸣,莹莹光芒自灯内亮起,柔和的光晕驱散了周围的黑暗,照亮了方寸之地。 手掌轻抬,“峰鸟灯”振翅而飞,轻盈绕着他盘旋。 接着,又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小心翼翼地拔开瓶塞,倒出两颗丹药。 一颗是碧绿色的“定风丹”,散发着清新的草木香气,可以抵御强风,是攀登险峰的必备丹药;另一颗是血红色的“真魔丹”,散发着令人不安的血腥味。 他深吸一口气,将两颗丹药一起吞下,一股辛辣的味道从喉咙深处传来,让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碧绿色的光芒在他身体表面游走,最终形成一个薄薄的绿色光罩,将他笼罩其中,为他抵御风雪的侵袭。 “真魔丹”的药力如火山喷发般爆发开来,一股狂暴的煞气从体内涌出,如同黑色的火焰,将他包裹起来。 心跳咚咚的,如同擂鼓一般,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血液如同岩浆一般沸腾,在血管中奔涌,双眼变成了血红色,如同魔神降世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啊!风子垣,去吧!你一定可以的!” 他怒吼一声,将心中的恐惧和不安全部宣泄出来,然后手脚并用,开始重新攀登。 在煞气的加持下,他的力量和速度都提升了数倍,原本沉重的身体变得轻盈无比,在陡峭的冰壁上快速攀爬,身影矫健如飞,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迅速向上爬去。 第377章艰难登顶 正在风子垣专注地向上攀登之时,他的下方,上官离将手中的金枪从吴前的体内拔出来,发出“扑哧”一声闷响。 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溅落在洁白的冰壁上,如同梅花般绽放。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对面已经气绝身亡的灵霄殿修士,然后用衣袖轻轻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露出一丝疲惫之色。 “呼……呼!” 长时间的高强度战斗让他消耗了不少真元,大口地喘着粗气。 突然,他猛地抬头,神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好强的煞气!这股煞气……如此狂暴,还有一丝熟悉的感觉……难道是……风子垣?” 疑惑之际,他连忙从“储物囊”中取出一枚“天眼符”,贴在眉心。 符文亮起,一股清凉的气息流入双眼。 视野变得更加清晰,能穿透云雾,看到更远的地方。 他朝着上方看去,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正在快速攀爬,速度快得惊人,在陡峭的冰壁上飞速移动。 “果然是他!” 上官离心中一惊,“怎么能释放出如此强大的煞气?”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足尖轻点崖壁,朝着上方快速攀爬而去。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 峰顶。 风子垣手脚并用,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冻僵的虫子,艰难地蠕动着。 他咬紧牙关,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冰镐狠狠地砸进峰顶坚硬的冰层里。 “咔!”一声脆响,冰镐牢牢地固定住了,风子垣悬挂在陡峭的冰壁上,剧烈地喘息着,肺部仿佛要炸裂开来。 他抬起头,努力将头探出了那片几乎垂直的冰壁,看向峰顶。 刚一露头,就被铺天盖地的风雪吞没了。 积雪覆盖的峰顶一片苍茫,狂风怒吼,眼前白茫茫一片,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呸!” 风子垣吐出一口夹杂着冰碴的唾沫,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上已经结了一层薄冰,根本睁不开。 巨大的风雪和惯性差点将他甩下冰壁,他本能地紧紧地抓着绳索,身体悬在半空中晃荡,惊险万分。 他努力调整了一下呼吸,使出吃奶的劲儿,猛地一个翻身,借助绳索的拉力,在雪地里打了几个滚儿,这才狼狈地到达了峰顶。 风子垣瘫在雪地里,呼哧呼哧,粗重的喘息声在风雪中飘荡。 “总算是上来了!呼,累死个人!” 尽管体内有煞气护体,可这登顶之路,简直要了老命,体力和意志力,都被榨干了! 然而,短暂的喜悦很快就被无边的寒冷所取代。 寒风像刀子,扎进皮肤,钻进骨头缝里。 麻木,从指尖,蔓延到全身。 得赶紧起来,找个能避风的地方,不然,真要变冰棍儿了! 想到这,他咬紧牙关,慢慢蜷起腿,用冻僵的手指抠住地面上坚硬的冰雪,试图将身体支撑起来。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似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感觉自己的肌肉在尖叫,骨骼都在呻吟。 终于,在一次又一次地尝试之后,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然后,凭着感觉,摸索着向前走去。 可没走几步,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厚厚的雪地里,连忙伸手扶住一块巨大的岩石,才勉强稳住身形。 “呼哧…呼哧!” 他弯着腰,喘着粗气,冰冷的空气灌进肺里,火烧火燎的,嗓子也干得冒烟! “不行了,要冻死了!” 说着,颤抖着手,哆哆嗦嗦地从“储物囊”里摸出一颗“火璃石”。 此时,手指冻得都快没知觉了,僵硬得跟木棍似的,差点连“火璃石”都抓不住! 费了好大劲儿,才把“火璃石”捏碎。 一股暖意瞬间扩散开来,像春天般,周围的寒意也消散了。 冻僵的身体,总算恢复了知觉。 他呼出一口浊气,手指轻抚胸口的“五圣珠”,黄光闪过,朏朏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 朏朏一落地,立马缩成球,瑟瑟发抖,抱怨道: “冷!冻死个人了!” “去吧,朏朏,” 风子垣指着前方,一望无际的雪原,语气急促地说道,“抓紧时间找到‘玉雪莲’。记住,一定要小心,如果遇到危险,立刻回来!” “好的,主人!” 朏朏打了个寒颤,点点头,化作一道黄色闪电,嗖的一下,消失在风雪中。 风子垣找了一处避风的岩石后面坐了下来,背靠着冰冷的岩石,总算舒服了一些。 他从“储物囊”中取出几枚补充真元的丹药和几块散发着浓郁灵气的“元石”,开始抓紧时间恢复体力和灵气。 做完这一切后,他从另一个瓷瓶中倒出一颗“降魔丹”,压制体内狂暴的煞气。 过度使用煞气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损伤,且法力的不足一直是自己的短板,所以他必须学会控制煞气的使用,同时尽可能地节约丹田里那点可怜的灵力。 他将“降魔丹”吞下,一股清凉的气息瞬间流遍全身,原本躁动不安的煞气逐渐平静下来。 “上官离就在下面,随时可能追上来。”风子垣心中暗道,“这家伙实力可比我强太多了,不得不防啊!”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好。 他盘膝而坐,双手结印,催动“玉清心法”,开始吸收手中上品元石中蕴含的精纯灵气,恢复消耗巨大的真元。 他一边运转心法,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同时,耳朵也竖起来,仔细倾听着周围的动静,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敏锐感知。 风雪呼啸,可他仍然能够清晰地分辨出各种细微的声音。 “轰!” 就在这时,绚烂的烟火在夜空中炸响,雪地被映照得通红一片,格外醒目。 “找到了!” 风子垣心中一喜,这是他和朏朏事先约定好的信号,代表它已经成功找到了“玉雪莲”。 他连忙起身,将手中的“元石”和剩余的丹药收好,然后朝着烟花绽放的方向快速跑去。 不久后,在一处避风的谷底,风子垣找到了朏朏。 只见它正蹲守在三株晶莹剔透的“玉雪莲”旁边,保护着这珍贵的灵药。 尽管它身上裹着一层厚厚的绒毛,可这极寒的天气还是让它冻得瑟瑟发抖,鼻涕止不住地流下来,结成了冰柱,模样滑稽又可怜。 “主……主人,你……你咋才来……我…我快冻死了……” 朏朏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哭腔。 风子垣见状,心中有些不忍,连忙将它抱起来,放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它冰冷的小身体。 “辛苦了,朏朏,”他轻轻地抚摸着它柔软的绒毛,语气温柔地说道,“赶紧回去休息吧。” 话音未落,朏朏“嗖”的一声就钻进了“五圣珠”内,消失不见,连句寒暄的话都顾不上说。 看来这个小家伙是真的冻得够呛。 风子垣走上前,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着眼前的三株“玉雪莲”。 它形似莲花,花瓣层层叠叠,如同玉石般纯洁无瑕,在冰雪的映衬下,圣洁无比,简直就是冰雪女神的化身! 凑近些,清冽香气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嗯?这香味,怎么还有点上头。” 吸上一口,顿觉神清气爽,这“玉雪莲”,真不愧是天材地宝! 他从“储物囊”里掏出两个特制的玉匣,其上雕刻着繁复的勾莲纹,还散发着丝丝寒气,正是宗门发放的,专门用来保存珍贵灵药的器具! 他戴上特制的手套,小心翼翼地将三株“玉雪莲”连根拔起,冰雪冻土簌簌落下,露出白玉般温润的根茎。 “该怎么分呢?” 略微沉吟了一下,便有了主意。 两株略小的“玉雪莲”,被他轻轻放进一个玉匣。 盖子扣上,特制锁扣咔哒锁好。 接着,又拿出一个玉匣,将最大的一株“玉雪莲”单独放了进去,盖上盖子,仔细锁好。 费了这么大劲才登上峰顶,采摘到这珍贵的“玉雪莲”,必须给自己留一株最好的。 有了这株“玉雪莲”,他就可以炼制“洗髓丹”,这样进阶重元境中期就容易多了,而且还能提升资质,巩固根基,好处多多。 想到这里,风子垣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心中充满了期待。 “终于拿到了!” 风子垣心中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该下山了!” 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他背后传来:“小子,把‘玉雪莲’交出来吧,咱们的新账旧账,也该一起算算了……” 风子垣心中一惊,连忙转身,只见上官离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上来的?”风子垣心中惊骇,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上官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缓缓地举起手中的金枪,枪尖直指风子垣,一股强大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如同泰山压顶一般,让风子垣感到一阵窒息,几乎喘不过气来。 “少废话!快交出来,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痛快!” 第378章雪峰抢莲 “我说上官师兄,你上来就想抢我手里的‘玉雪莲’,还想要我的命,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 风子垣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冷冷地说道。 “欺人太甚?”上官离哈哈一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一个杀害我师弟段千墨的卑鄙小人,我跟你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 风子垣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他怎么知道我杀了段千墨?难道是用言语在诈我? 不行,得稳住! 他强作镇定,脸色不变,反问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凭什么说我杀了段千墨?敢问师兄,可有真凭实据?” 上官离冷哼一声,死死地盯着风子垣,一字一句地说道:“从你驾驭着‘碧眼龙蜓’出现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怀疑你了。因为段师弟他一直想要一个那样的飞行灵兽,他曾经多次跟我提起过,你却拥有了它,这不得不让我怀疑。” “天下之大,难道世间就只有我这一只‘碧眼龙蜓’吗?上官师兄未免太武断了吧?”风子垣反驳道。 “你真是巧言令色诡辩之人,”段千墨指着风子垣,继续说道: “段天云长老曾经为师弟举行过一次招魂仪式。我在‘灵魂石’中看到了一只跟你座下一模一样的‘碧眼龙蜓’。同时,我还在其中看到了大量的煞气。就在刚才,我从你身上又感受到了相同的煞气。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话说?” “坏了!居然被这小子察觉到我身上的煞气!”风子垣心里一沉,凉意瞬间蔓延全身。 跑?肯定跑不掉!拼死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思绪电光火石般闪过,风子垣迅速权衡利弊。 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就算豁出这条命,也要把这上官离留在这,若让他逃了,走漏了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见风子垣沉默不语,上官离更加确信了他就是杀害段千墨的真凶。 他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杀气腾腾。 “凶手果然是你!” 上官离语气悲愤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段千墨师弟心地纯良,一心都扑在修炼上,从不与人结怨,没想到竟然被你这样心狠手辣、阴险狡诈之徒暗算,断绝了他的大道之路,真是可悲可叹!今日,我就要替段师弟报仇雪恨,清理门户!” 风子垣冷笑一声,毫不畏惧地与上官离对视,语气冰冷地说道:“上官师兄,‘幽冥子’心地善良?你也真会替他洗白。我风子垣在‘暗夜森林’里做任务,他不由分说地就想要抢我的‘龙蜓’,还想取走了我的小命,天底下哪有这样恶贯满盈的纯良之人。” 说着,风子垣从怀中掏出一颗“定风丹”,一口吞了下去,然后继续说道:“我不过是自卫反击而已,他技不如人,被我反杀了,难道这也成了我的错?” “好!很好!你总算承认了!也省得我费劲撬开你的臭嘴。”上官离额角青筋暴起,语气森寒。 “我风子垣向来坦荡,何惧承认?倒是你,跟那幽冥子一个德行,见了好东西就想据为己有,真是蛇鼠一窝!”风子垣毫不示弱,针锋相对。 “牙尖嘴利!第一次见面,就被你那套花言巧语给蒙骗了。真是演得一出好戏!”上官离咬牙切齿,字字如刀。 “呵,只能怪你愚蠢,连这点小伎俩都看不穿!”风子垣嗤笑一声,言语中满是讥讽。 上官离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我很好奇,当年,你一个小小的初元境的修士,怎么有实力杀害段师弟?原来是扮猪吃老虎,隐藏实力。说吧,你到底是什么来头?潜入我星辰道,究竟有何目的?” 面对上官离的步步紧逼,风子垣却丝毫没有慌乱,他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一下衣袖,掸去上面沾染的残雪,然后抬起头,目光直视着上官离,反问道:“那我问你,你身为‘星辰道’弟子,却杀了同为下三旗的‘灵霄殿’的修士,又想从我这里抢夺‘玉雪莲’,难道真是为了救那‘灵霄殿’掌门吗?我看未必吧!你敢说,你没有私心?” “哼!就知道问了也是白问!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手下见真章吧!” 上官离冷笑一声,根本就不屑回答风子垣的问题,手腕一抖,挽了一个漂亮的枪花。 他手中的金色长枪名为“曜日”,乃是一件极品宝器,正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金色的枪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发出“嗡嗡”的颤鸣声,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等等!” 风子垣见状,双眼如同利剑一般,死死地盯着上官离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难道……你是‘葬花会’的人?” 风子垣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在上官离耳边炸响。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瞳孔猛地收缩,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还是被眼尖的风子垣捕捉到了。 从他这细微的表情变化中,风子垣知道自己猜对了。 上官离深吸一口气,然后鼓起了掌,冷笑道:“呵呵!没想到你连‘葬花会’的事情都知道。看来,今天留你不得了!” 他也不再废话,决定速战速决,先将风子垣解决掉再说。 上官离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便出现在风子垣的面前。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他手中长枪化作一道金色的闪电,枪尖吞吐着凌厉的寒芒,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直指风子垣的咽喉,招式狠辣,毫不留情! 风子垣早有防备,上官离一动,便立刻察觉到了对方的杀意。 “既然你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风子垣冷哼一声,身形疾退,同时,右手轻抚“五圣珠”。 一道耀眼的紫光闪过,伴随着低沉的嗡鸣声,“比岸”那庞大的身影凭空出现在面前。 “吼!” 它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声波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震得周围的积雪簌簌落下,如同鹅毛大雪一般,纷纷扬扬。 小山般的庞大身躯猛地挥出一拳,拳头上缠绕着“噼啪作响”的紫色雷电,硬撼上官离金枪上吞吐的金色雷电。 “铛!” 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响彻山顶,两股强大的雷电力量撞击在一起,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如同一个小太阳在空中炸开,照亮了整个雪夜。 冲击波裹挟冰屑雪碴如飓风般席卷一切! 沟壑纵横交错,原本平坦的雪面,眨眼间,面目全非,一片狼藉。 上官离噔噔噔后退几步。 手臂一阵麻木,惊骇感油然而生! 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头浑身散发着紫色雷光的巨兽,失声惊呼道:“比岸!你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会拥有传说中的雷兽?” 风子垣稳住身形,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上官离脸色阴沉,知道自己低估了风子垣的实力。 可他并不畏惧,反而激起了自己的好胜心。 “好,那我们就看看,是你的雷兽厉害,还是我的雷蛟更胜一筹!” 说罢,他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耀眼的雷光从手中飞出,在空中盘旋飞舞,发出阵阵雷鸣之声,气势惊人。 雷光越来越盛,最终化作一头狰狞的“雷蛟”,朝着比岸扑去。 这“雷蛟”体型庞大,浑身覆盖着蓝色鳞片,鳞片上电光流转,如同活物一般。 它张牙舞爪,咆哮着,准备将比岸撕成碎片。 比岸也不甘示弱,迎着“雷蛟”冲了上去。 双方激战在一起,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就此展开。 比岸挥舞着巨大的拳头,带着呼啸的拳风,狠狠地砸向雷蛟,拳未至,强劲的拳风已将雷蛟身前的空气压缩到极致,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比岸的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雷蛟的身上,坚硬的鳞片上出现了一道道细密的裂纹,点点雷光从中溢出。 雷蛟吃痛,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牙齿,朝着比岸撕咬而去。 比岸眼疾手快,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躲开了雷蛟的撕咬。 同时,蓄力已久的一拳,裹挟着万钧之力,正中雷蛟的下颚。 “咔嚓!” 一声脆响,雷蛟的下颚骨被比岸一拳打断,鲜血混合着雷光,喷涌而出。 雷蛟惨嚎一声,震天动地,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扬起漫天雪花。 比岸乘胜追击,再次挥拳,目标直指雷蛟脑壳。 这一拳,它要速战速决! 就当比岸的重拳即将落在雷蛟头上之际,那雷蛟竟开始溃散。 黑色雷电,点点星散,转瞬即逝。 比岸一拳落空,狠狠地砸在地上,轰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那些黑色雷电在空中迅速凝聚,重新化作雷蛟,在空中盘旋片刻,朝着比岸俯冲而下。 比岸目光一凝,知道这场战斗还远没有结束。 他调动全身的力量,挥舞着闪烁着雷电的拳头,迎了上去。 一时间,地动山摇,狂暴的能量波动在空中肆虐,将周围的积雪都震得飞扬起来,一时间,纷纷扬扬,遮天蔽日,让人看不清场中的情况。 “风子垣,你以为就凭这只畜生就能挡住我吗?” 上官离一边操控着“雷蛟”与比岸激战,一边冷笑着。 “今天,你可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风子垣冷哼一声,毫不畏惧地与上官离对视。 第379章雷公之威 “来吧,那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少斤两!” 上官离一声暴喝,手握两杆金枪,枪尖吞吐着耀眼的金光,如同两条金龙在他身边盘旋飞舞。 他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残影,朝着风子垣猛扑而去。 风子垣怡然不惧,冷哼一声:“正合我意!” 此刻拖延下去肯定对自己不利,必须速战速决。 他捏碎了最后一颗“火璃石”,瞬间,一股炽热的能量从碎裂的石头中涌出,将他包裹起来。 接着,手腕猛地一转,“玄霜”如闪电般,破空而去,直取上官离的金枪。 “铛!” 双枪如同灵蛇般舞动,枪尖化作点点寒星,将风子垣的攻击尽数格挡。 强大的反震之力让两人同时被震退,各自踉跄着向后退去。 风子垣稳住身形,脚下积雪飞溅,露出下面坚硬冰冷的岩石。 上官离眼中寒光一闪,右手猛地一掷,手中的一杆金枪脱手而出,朝着风子垣激射而去。 金枪旋转着,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速度快得惊人。 几乎同时,上官离手握另一杆金枪,身形如同鬼魅般,从另一侧包抄而至,试图在风子垣躲避飞枪的瞬间,给予他致命一击。 风子垣见状,不敢大意,连忙催动“天罡剑诀”,体内灵气疯狂涌动,手中“玄霜”光芒大盛。 他用力一挥,无数冰晶凭空凝结,如同雪花般飞舞,在他右侧迅速汇聚,形成一面晶莹剔透的厚实冰盾,堪堪挡住了激射而来的金枪。 “叮!” 金枪撞击在冰盾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溅起无数冰屑。 冰盾虽然出现了几道裂痕,但依然坚挺,将金枪的攻击尽数抵挡。 风子垣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手中“玄霜”再次挥动,一道冰蓝色的剑气呼啸而出,化作一只栩栩如生的冰鸟,挥舞双翅,朝着上官离冲刺而去。 深知双方境界差距的风子垣没有选择硬拼,在冰鸟破空的瞬间,毫不犹豫地向后急退,拉开与上官离的距离,同时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攻击。 上官离见冰鸟袭来,不慌不忙,右手虚空一抓,那杆刺入冰盾的金枪瞬间激射回到他的手中。 他双手交错握住双枪,枪尖金光大盛,迎着冰鸟而去,在擦身而过的瞬间,双臂猛地一挥,枪尖带起的劲风,如同两柄无形的利刃,瞬间将冰鸟切割成无数细小的冰晶。 晶莹的碎片,在空中飞舞盘旋,最终如冰雪般飘落,铺洒一地,煞是好看。 一击未成,上官离没有丝毫停顿,继续朝着风子垣猛攻而去。 他的枪法凌厉霸道,每一枪都带着开山裂石之势,如同狂风暴雨般,誓要将风子垣撕成碎片。 风子垣则凭借着灵动飘逸的剑法,在枪影中游刃有余地穿梭,并不与对方硬扛。 上官离虽然实力强悍,修为远在风子垣之上,但一时之间竟然也奈何不了他。 “小子,有两下子!不过,你这样是赢不了我的!” 上官离怒吼一声,双臂猛地发力,两杆金枪朝着风子垣缠绕而去,试图将他困住。 风子垣见状,手腕一抖,“玄霜”剑发出一声清鸣,剑身之上光芒大盛,一股强大的寒气瞬间爆发开来,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成冰。 他身形一转,如同陀螺般高速旋转起来,带起一阵狂风,衣袂飘飘,猎猎作响。 “玄霜”在他手中化作一缕蓝色的旋风,剑光闪烁,寒气逼人,将上官离的金枪尽数弹开。 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火花四溅,如同漫天星辰洒落。 “给我破!” 风子垣一声暴喝,抓住上官离招式的破绽,“玄霜”猛地刺出,直取上官离的咽喉。 上官离脸色微变,他没想到风子垣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连忙挥舞金枪,格挡风子垣的攻击。 然而,风子垣速度太快,威力太强,上官离仓促之间根本无法完全抵挡。 剑气,擦着脖颈划过。 一丝血线,在脖子上浮现。 脖颈处火辣辣地疼,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指尖一抹鲜红。 他眉头抽搐,心中一惊,知道自己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急忙猛地后退,拉开与风子垣之间的距离,脸色阴沉得可怕。 风子垣见状,嘴角微微上扬,“上官师兄,拿出真本事来吧,时间快到了,咱们谁也不想被‘刃风’撕成碎片吧。” 上官离闻言,脸色更加难看。 他知道风子垣说的是事实,“刃风”的威力他可是亲身体验过的,若是不能尽快解决风子垣,等到时间到了,他们两人都将陷入危险之中。 “哼,我也有此意。”上官离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 接着,双臂高高举起,稳稳地托举着两杆金枪。 下一刻,他以惊人的速度快速擦动起手中的金枪,枪身间剧烈摩擦,迸溅出点点火星,发出“擦擦”的刺耳声响。 与此同时,他口中念念有词,咒语呢喃,自唇齿间流泻。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两杆金枪在他手中化作两道残影,交织成一片金色的光幕,令人眼花缭乱。 突然,金光爆裂,枪尖之上,炸开一朵耀眼的雷花。 它炽热而耀眼,如同正午的阳光,晃得人无法直视。 雷花化作黄芒在上官离的周身肆意奔腾,相互缠绕,最终在他头顶上方交织成一个复杂的阵法。 阵法飞速旋转,如同一个巨大的金色旋涡,周围的空间都因此而扭曲变形。 他脸色凝重,双目紧盯着头顶的阵法,口中低喝一声:“雷来!” 炸雷般的声音响彻天地,风云变色,乌云翻滚,雷声轰鸣。 一道耀眼的金色雷光从天而降,狠狠地劈在阵法中央。 “轰隆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雷光炸裂开来,照亮了整个山顶,如同白昼一般。 雷光散去,烟尘散尽,一个怪异的身影渐渐清晰。 这家伙,足足几丈高,脸膛粗犷,虬髯戟张,如同钢针般根根竖立。 身后,一条粗壮龙尾,正有节奏地甩动着,发出“啪啪”的脆响。 它袒胸露乳,圆滚滚的肚皮上绘制着一些奇异的符文。 正一闪一闪的,冒着金光。 双手各拿着两个巨大的牛头鼓槌,模样滑稽可笑,与它凶悍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雷震子!”风子垣失声惊呼,脸色骤变。 他认得这尊身形巨大的雷神,乃是上古神兽,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哈哈!小子,眼界还不错嘛!” 上官离见状,得意地大笑起来,“既然你认得它,那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它的威力!受死吧!” 上官离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耀眼的金光从他指尖射出,打在雷震子巨大的身体上。 接着,雷震子缓缓举起手中的两根牛头鼓槌,鼓槌上雷光缠绕,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毁灭气息。 它猛地将鼓槌砸在自己的大肚子上。 “咚!” 一声震耳欲聋的鼓声响起,震得风子垣耳膜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 一股肉眼可见的音浪以雷震子为中心,如同水波般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摧枯拉朽,势不可当。 所过之处,积雪飞扬,雪浪翻滚,席卷四方。 地面上出现一道道深不见底的裂痕,如同蜘蛛网一般蔓延开来,原本平坦的雪地,顷刻间,支离破碎,面目全非。 碎石四处飞溅,发出噼里啪啦的撞击声,与呼啸的风雪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风子垣首当其冲,被这音浪正面击中,感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袭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地雪花,半天都爬不起来。 “咳咳……”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感觉浑身无力,体内气血翻涌,如同沸腾的岩浆一般,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用手撑着地面,勉强坐起身来,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血迹,看上去无比狼狈。 “风子垣,你终究还是太嫩了!” 上官离见状,得意地说道,“雷震子乃是上古雷神,岂是你这小小的重元境修士能够抗衡的?” “呼!你的雷神确实厉害,可是我还不打算认输。” 风子垣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 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必须拼命一搏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颗漆黑的丹药,丹药表面散发着诡异的黑色光芒,正是他最后的底牌——“真魔丹”! 风子垣毫不犹豫地将“真魔丹”吞入口中,丹药化作一股狂暴的能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仿佛要将他的身体撕裂一般。 他一声闷哼,从喉头挤出。 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体内翻江倒海! 一股磅礴的煞气再也压制不住,喷薄而出,在他周围翻滚涌动,化作一团浓厚的黑色雾气,将他包裹其中。 “煞妖王,现!” 风子垣的咆哮声从黑雾中传来。 紧接着,一道巨大的黑色身影缓缓从雾气中浮现出来,悬浮在半空中。 它獠牙外露,一双猩红色的眼睛如同燃烧的火焰,散发着嗜血的光芒。 身后,一对巨大的黑色翅膀缓缓展开,每一次扇动,都带起一阵狂风,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啸声。 一股恐怖的威压从它的身上散发出来,笼罩着整个天地,令人窒息。 正是“煞妖王”。 第380章困兽犹斗 “煞妖王”小山般的体型,狰狞的面孔,都让上官离感到了巨大的压迫感。 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忌惮。 “这是什么怪物?竟然拥有如此恐怖的煞气!” 不过,上官离毕竟是身经百战的修士,很快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脑海中快速闪过各种念头,试图找出这它的来历。 “我明白了……” 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煞妖王’,“应该就是这个家伙杀了段师弟吧?” 上官离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风子垣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和厌恶, “你究竟是什么人?不知道修炼这种邪恶功法是倒行逆施吗?就不怕遭到天谴吗?” 风子垣并没有回答上官离的问题,他站在“煞妖王”巨大的身躯下,显得格外渺小。 刚才雷震子的攻击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体内真元紊乱,气息也有些不稳。 然而,风子垣的眼神却异常坚定,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燃烧着熊熊战意。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上官离,好半晌,薄唇轻启,向“煞妖王”下达了攻击的命令:“给我杀了他!” “吼!” “煞妖王”怒吼一声,挥舞着利爪,带着撕裂空气般的呼啸声,朝着雷震子猛扑过去。 雷震子见状,眼闪过一丝轻蔑,丝毫不惧,它再次将手中的牛头鼓槌高高举起,狠狠地砸在自己的肚皮上。 “咚!” 震耳欲聋的鼓声响彻天地,周围的空间都剧烈震荡起来。 接着,一股肉眼可见的音浪,夹杂着耀眼夺目的金色雷电,如同涟漪般朝着“煞妖王”扩散而去。 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来到它的面前。 “煞妖王”起初对这攻击不屑一顾,毕竟自己是煞气所化,无形无质,普通的攻击根本无法伤它分毫。 然而,它很快就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了代价。 音浪狠狠地撞击在身上。 “轰!” 一声巨响,它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了一下,如同被巨锤砸中一般,然后竟然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膝盖重重地砸在雪地上,激起一圈环状的雪浪,如同涟漪般向外扩散。 雪浪翻滚,裹挟着冰晶碎屑,飞溅四射。 跪地之处,冰雪瞬间融化,露出下方焦黑的冻土,冒出一缕缕白色的寒气。 “煞妖王”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泰山压顶般的力量,让它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第二道音浪攻击接踵而至,紧接着是第三道,第四道…… 一波又一波的音浪攻击,如同狂风暴雨般,无情地轰击在“煞妖王”身上。 那引以为傲的煞气,竟然被这精纯雷电之力所压制,根本无法发挥出全部威力。 “吼!” 它发出一声痛苦的怒吼,挥舞着巨大的爪子,试图突破金雷的封锁,却一次次被逼退。 金色雷电死死地缠绕其身,不断地灼烧着它的血肉,发出“滋滋”的声响。 原来,这金色雷电并不普通,而是天地间至正至强的“金霄神雷”,专门克制污秽邪祟,百邪不侵,正是煞气的克星。 上官离见状,得意地大笑起来, “我修炼的‘玄天金雷诀’尤其擅长操控雷电之力,再加上‘雷震子’的加持,我的实力足以堪比四象境初期修士!你拿什么跟我斗?乖乖受死吧!” 风子垣闻言,反唇相讥道:“四象境修士又如何?我又不是没有斩杀过!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上官离脸色一沉,语气中充满了轻蔑, “大言不惭,就凭你这头污秽不堪的煞妖,也想打败我的雷震子?简直是痴心妄想!邪魔歪道,最终只会成为正道的踏脚石!” 风子垣毫不示弱地反讽道,“幼稚!正与邪,不是看修炼的什么功法,而是看做事是否对得起天地良心!你这种满口仁义道德,却干着伤天害理之事的伪君子,才是真正的邪魔歪道!” 虽然嘴上跟上官离打着嘴仗,但风子垣心中却焦急万分。 看着节节败退的“煞妖王”,面对境界和功法全面压制它的雷震子,这样下去,自己必败无疑。 “必须想办法破局!” 风子垣的大脑飞速运转,目光紧紧地锁定在不远处得意洋洋的上官离身上。 他知道,上官离才是这场战斗的关键,只要能够击败他,切断其与雷震子之间的联系,到时,这尊雷神,也就不足为惧。 想到这里,风子垣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海中逐渐成形。 他不动声色地轻抚“五圣珠”,暗中给胐胐传音:“胐胐,我掩护你,帮我布一个‘四象阵’!记住,一定要快!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好的,主人!” 胐胐的声音从珠内传来,它知道风子垣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按照风子垣的指示,开始行动。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迅速从“储物囊”中取出一件刀形下品宝器。 这件宝器是他之前在“临江城”击败鬼头修士后搜刮的战利品,一直被他收藏在“储物囊”中,如今终于派上了用场。 这把刀通体漆黑,刀身狭长,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他将灵气疯狂灌注进刀中,刀身顿时光芒大盛,发出阵阵嗡鸣,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黑刀朝着上官离扔了过去。 黑刀撕裂空气,直奔上官离而去。 “一件破刀,也想奈何得了我?” 上官离不屑地冷哼一声,不以为意,连忙挥动金枪,准备格挡袭来的黑刀。 “是吗?” 风子垣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双手并指如剑,指向空中的黑刀,低喝一声:“那就给我——爆!” “轰!” 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黑刀在空中轰然爆炸开来,化为无数碎片,四散飞溅。 火光冲天,气浪翻滚,周围的积雪都被震得飞扬起来。 上官离没想到风子垣会自爆一件下品宝器,猝不及防之下,被爆炸的冲击波震飞出去,重重地摔倒在雪地上。 就在他心神失守的瞬间,风子垣抓住机会,说道: “快!就是现在!” 手中握着阵旗和阵盘,随时待命的胐胐,得到指令后,从“五圣珠”中飞射而出。 它一边飞奔,一边将手中的阵旗和阵盘精准地插入雪地之中,速度快得惊人,只留下道道残影。 与此同时,风子垣高举“玄霜”剑,怒吼一声,朝着上官离猛扑而去。 他必须争取时间,绝对不能让上官离发现胐胐的行动。 “风子垣!你找死!” 浑身焦黑,衣衫褴褛,头发散乱,如同乞丐一般的上官离,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来,顿时怒火中烧,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 原本俊朗的面容此刻扭曲狰狞,双眼布满血丝,闪烁着汹涌的杀意。 可抬头一看,好家伙,风子垣疯了似的挥剑劈过来。 他不敢硬接这一招,赶紧就地一滚,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风子垣可不给上官离喘息之机,施展出“天罡剑诀”,只攻不守,每一剑都拼尽全力,剑气如虹,招招夺命。 上官离被风子垣这不要命的打法吓了一跳,一时间,竟然有些手忙脚乱,连忙挥舞金枪抵挡。 “铛!铛!铛!” 两人瞬间交手数十招,风子垣的攻击凌厉但毫无章法,完全是凭借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 上官离虽然有些措手不及,但凭借着自身强大的实力和丰富的战斗经验,还是勉强抵挡住了风子垣的疯狂攻击。 “风子垣,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简直是痴心妄想!你只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 “是吗?那你就试试看!” 风子垣怒吼一声,手中的“玄霜”剑紫光大盛,朝着上官离席卷而去。 “王八蛋,欺人太甚!” 上官离怒吼一声,向后疾退。 一边退,手中原本分开攻击的两杆金枪突然合二为一,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变成了一杆两头都有锋利枪尖的长枪。 枪身金光流转,雷电之力如同灵蛇般在枪身上缠绕,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风子垣,现在轮到我了!” 上官离一声暴喝,止住退势,手中长枪如同蛟龙出海,直刺风子垣! 风子垣不敢大意,连忙举剑格挡。 “铛!” 长枪与“玄霜”剑碰撞在一起,迸发出耀眼的火花。 风子垣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长枪上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手中的“玄霜”剑险些脱手而出。 他连忙后退几步,稳住身形,心中暗暗吃惊。 “好强的力量!” 接下来,枪影重重,虚实难辨,如同狂风暴雨般,将风子垣完全笼罩在其中,让他避无可避。 “铛!铛!铛!” 风子垣被逼得节节败退,只能勉强招架,疲于奔命。 可上官离的攻击速度太快,力量太强,他根本无法完全抵挡。 “嗤!” 金枪划破了他的左臂,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衣衫。 “风子垣,你的死期到了!”上官离一边疯狂攻击,一边狞笑着说道。 “噗!” 又是一声轻响,风子垣的右腿被金枪刺中,鲜血飞溅。 他闷哼一声,身体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风子垣强忍着剧痛,挥舞着“玄霜”,拼命地抵挡着上官离的攻击。 决不能倒下,否则就再也没有机会站起来了。 然而,上官离的攻击越来越猛烈,速度也越来越快,风子垣的防御逐渐崩溃。 他的身上不断地增添新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全身,整个人看上去如同血人一般。 第381章惨斗雷神 上官离见风子垣气息紊乱,已然是强弩之末,决定不再浪费时间,尽快结束这场耗时良久的厮杀。 他双手紧紧握住枪杆,将全身的灵力疯狂地灌注到长枪之中,耀眼的金色雷电如同一条条游龙般,沿着枪身盘旋而上,最终汇聚于枪尖之上,形成一个刺目的金色光球,发出阵阵“滋滋”的声响。 “去死吧!风子垣!” 上官离面目狰狞,如同地狱恶鬼一般,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杀意。 下一刻,一缕金色的流光划破夜空,直奔风子垣而去。 风子垣瞳孔骤缩,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威压,以及那刺骨的杀意,他知道自己无法硬接这一击,否则必死无疑。 生死关头,他体内的灵力如同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身形如同鬼魅般一闪,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千钧一发之际,与死神擦肩而过。 “噗!” 尽管风子垣已经尽力躲闪,但锋利的枪尖还是无情地刺入了他的左肩头,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衣衫,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身体踉跄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 他顾不得肩头的剧痛,反手一把抓住刺入肩头的枪身,想要将金枪拔出来。 然而,上官离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他眼中凶光一闪,怒吼一声:“给我死!”,手中金枪猛地向前一送,同时,将体内狂暴的雷电之力,如同潮水般,顺着枪身,源源不断地注入风子垣的体内。 “啊!” 一股强烈的电流瞬间传遍风子垣的全身,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的骨髓一般,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颤抖,几乎要昏厥过去。 “哈哈!风子垣,你不是很厉害吗?现在怎么不行了?” 上官离见状,得意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残忍和快意,“你杀害了我师弟,今日,我要用你的命去祭奠他!让他在九泉之下瞑目!” 说着,他猛地一扭,手中的金枪发出“咔”的一声脆响,重新变回了原本的两截。 他反手握住其中一截金枪,毫不犹豫地朝着风子垣的脑袋狠狠刺去,带着凌厉的杀意,要将风子垣的脑袋洞穿。 在这生死攸关的危急时刻,风子垣瞳孔骤缩,心中大骇,他清楚地感觉到死亡的气息正笼罩着他,他本能地一把抓住挂在胸前的五圣珠,心中焦急地默念:“云瑶!快出来救我!” 几乎就在同时,青光一闪,一个身穿青色长裙的女子,凭空出现在风子垣面前。 她容貌绝美,肌肤胜雪,气质出尘,宛如九天仙女下凡,正是云瑶。 “大胆狂徒,竟敢伤我主人!找死!” 云瑶娇喝一声,玉手轻抬,指尖凝聚出一股青色的剑气,如同闪电般激射而出,带着凌厉的杀意,精准无比地击中了上官离的左眼。 “啊——” 上官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如同杀猪般,声音尖锐刺耳。 鲜血从他的左眼喷涌而出,如同泉涌一般,瞬间染红了半边脸颊,顺着指缝不断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摊触目惊心的血泊。 他痛苦地捂住血流不止的眼睛,身体剧烈颤抖,踉跄着向后退去,手中的长枪也无力地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风子垣见状,不敢有丝毫的迟疑,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迅速向后疾退,拉开与上官离的距离,尽量远离这个危险的敌人。 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抓住刺入肩头的半截金枪,猛地一用力,将它从血肉模糊的伤口里拔了出来。 “嘶——” 钻心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冷汗从额头上滚落下来,脸色苍白如纸。 他强忍着剧痛,将手中那半截还在滴血的金枪随意地扔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然后用手紧紧地捂住受伤的肩膀,试图阻止鲜血继续涌出。 可殷红的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渗出,染红了衣衫,触目惊心。 “谢谢你,云瑶!”风子垣转头看向云瑶,感激地说道,语气虚弱,带着一丝颤抖。 “主人,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云瑶一脸担忧地看着风子垣,关切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心疼。 “还好,死不了!”风子垣强忍着剧痛,挤出一抹苍白的笑容,想要让云瑶安心,“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不碍事。” 说着,他颤抖着从“储物囊”中取出一个白玉小瓶,倒出一颗散发着清香的疗伤丹药,塞入口中。 丹药化作一股暖流,流遍全身,舒缓着他的疼痛,让他感觉稍微好受了一些。 他又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些白色的药粉,小心翼翼地撒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药粉接触到伤口,一阵清凉的感觉传来,血也渐渐止住了。 就在这时,上官离猛地睁开仅剩的一只独眼,眼中充满了血丝,爆发出愤怒的咆哮, “风子垣!我要杀了你!我要让你为我失去的眼睛付出代价!” 他声嘶力竭地吼道,声音嘶哑,充满了仇恨和怨毒。 说着,他双手快速结印,一道金光打在雷震子身上,厉声下令道:“雷震子,给我杀了他!用你的神雷,将他轰成渣!” “咚!咚!咚!” 雷震子得到命令,举起手中的牛头鼓槌,狠狠地敲击着自己的大肚子,发出震耳欲聋的鼓声。 一道道金色的雷电,朝着风子垣劈头盖脸地打去,速度快如闪电,让人避无可避。 风子垣见状,脸色大变,瞳孔骤缩,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抵挡这毁天灭地般的恐怖雷电攻击。 “煞妖王,挡住它!”风子垣大吼一声。 听到主人的命令,“煞妖王”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它庞大的身躯摇摇晃晃,身上焦黑的伤口还在不断地冒着黑烟,散发出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黑色巨翅一振,卷起漫天雪花,“煞妖王”飞至风子垣身前,庞大的身躯稳稳地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紧接着,它毫不犹豫,双臂张开,宛如一道黑色城墙,将风子垣牢牢地护在身后,用它那庞大的身躯,硬撼这恐怖的一击。 “轰!” 天地巨震,一声爆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 金雷,狠狠劈中了“煞妖王”。 巨大的冲击力,将它庞大的身躯击飞,在空中翻滚几圈,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扬起漫天飞雪,将地面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煞妖王”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庞大的身躯颤抖不止,身上冒出一股股刺鼻的黑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 上官离见状,恶狠狠地喊道:“现在,我看你还怎么抵挡!” 他再次指挥雷震子发动攻击,这一次,金色的雷电直接绕过了倒在地上的“煞妖王”,如同一条灵活的毒蛇,朝着风子垣狠狠劈去。 生死关头,他当机立断,慌忙祭出一件品宝器——“天乾盾”,朝着那道金色的闪电狠狠地掷了出去。 此物也是从那鬼面修士手里抢来的。 “挡住它!” 一声暴喝,天乾盾迎风暴涨。 巨大的蓝色盾牌,凭空出现,闪烁着耀眼的蓝色光芒,如同一道密不透风的钢铁屏障,挡在了风子垣的身前。 “轰!” 金雷咆哮,狠狠地砸在天乾盾上,耀眼光芒爆开,天地为之一亮。 强大的冲击波如同飓风般席卷开来,地面剧烈震颤,岩石崩碎,积雪飞扬,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咔嚓!” 一声清脆的裂响,天乾盾上出现了一道道细密的裂痕,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 最终,天乾盾再也承受不住这强大的力量,轰然破碎,化为点点蓝光,如同萤火虫般,在空中飞舞盘旋,最终消散不见。 与此同时,风子垣也将全身的护体灵光催动到极致,一个淡青色的光罩将他笼罩其中,如同一个坚不可摧的堡垒,将他牢牢地保护在其中。 天乾盾虽然破碎,可终究为他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风子垣不敢有丝毫的迟疑,强忍着体内翻涌的气血和剧烈的疼痛,拼尽全力,朝着旁边飞奔而去,希望能够躲过这致命一击。 上官离见状,再次操控着雷震子发动攻击。 “雷震子,给我追!别让他跑了!我要亲眼看着他被雷电轰成渣!” 上官离声嘶力竭地吼道。 雷震子得到命令,快速挥动牛头鼓槌,交替敲击在自己的肚子上。 “咚咚咚咚!” 鼓声震天,如同闷雷。 他心中一凛,连忙扭头一看,只见一道耀眼夺目的金色雷电,正朝着自己急速射来,速度快得肉眼几乎难以捕捉。 风子垣脸色大变,知道自己绝对不能硬接这一击。 他当机立断,不再犹豫,连忙催动身法,身形如同鬼魅般闪烁,在雪地上快速移动,如同一条灵巧的毒蛇,蜿蜒前行,躲避着雷电的攻击。 然而,雷震子释放的雷电之力何等强大,又岂是那么容易躲避的? 那金色雷电紧追着风子垣不放,速度快如闪电,眨眼间便追上了他。 “轰!”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金色的雷电如同一条咆哮的巨龙,狠狠地轰击在风子垣的护体灵力罩上。 强大的冲击力瞬间击溃了风子垣的防御,护体灵光如同玻璃般破碎开来,消失不见。 风子垣的身体被狠狠地抛飞出去,重重地砸落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扬起漫天雪花。 第382章四象逞威 上官离见风子垣被雷电击中,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生死不知,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弯腰从地上捡起掉落的金枪,缓缓走到风子垣身边。 手指轻轻抚摸着冰冷的枪身,眼神中充满了悲伤,低声自语道:“段师弟,我马上就要为你报仇了,我会亲手杀死这个残害你的恶人,让你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凶狠,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杀意。 上官离一步一步地朝着风子垣走去,他要亲手结果眼前这个杀害段千墨,又毁了他一只眼睛的家伙。 用他的鲜血来祭奠死去的师弟,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上官离每走一步,身上的杀气就增强一分,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死死地盯着倒在地上的风子垣。 然而,就在他举起金枪,准备一枪刺死风子垣的时候,异变突生。 “啊!” 风子垣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站立着,他浑身是血,看起来狼狈不堪。 可他的眼神坚定而执着,丝毫没有认输的意思,似乎在告诉上官离,他还没有倒下,他还能够战斗! “咳咳……” 风子垣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鲜血,倔强地抬起头,看着上官离,冷冷地说道:“上官师兄,你高兴得太早了!想杀我,可没那么容易!” “你……你竟然还能站起来?” 上官离见状,顿时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风子垣在承受了“雷震子”如此猛烈的攻击之后,竟然还能站起来! 风子垣抹掉嘴唇上血渍,语气森然地说道,“上官师兄,其实,我刚才一直是在拖延时间,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也该让你领教一下我真正的实力了!” 说着,他将手中的“玄霜”剑猛地插入地面,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四象阵,起!” 伴随着一声低沉而充满力量的暴喝,原本平静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如同地震一般,山摇地动。 五色光芒从地面升腾而起,照亮了整个夜空。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神兽的虚影在空中浮现,龙吟虎啸,凤鸣龟吼,响彻天地。 它们盘旋飞舞,气势磅礴,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压,最终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五彩法阵,将上官离和‘雷震子’牢牢地困在其中。 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上官离顿时脸色大变,他失声惊呼道: “四……四象阵!这怎么可能?这可是连宗门长老们都不会的上古阵法!” 风子垣迅速退到安全距离,看着被困在阵法中的上官离和雷震子,说道:“上官师兄,你可能不知道,我可是阵法师起家的!这四象阵虽然厉害,但对我来说,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说罢,他双手翻飞,指尖打出的黄芒如萤火般飞舞,融入四象大阵。 刹时间,法阵光芒更盛,耀眼夺目,嗡鸣声也随之增强,仿佛蕴藏着毁天灭地的能量。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听我号令,给我杀!” 随着风子垣一声令下,四象神兽的虚影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震四野,山摇地动,风云变色,朝着上官离和“雷震子”发起了雷霆万钧般的猛烈攻击。 青龙,首当其冲,翡翠般庞大的龙躯,在空中盘旋飞舞。 鳞片熠熠生辉,那是王者降临的威仪。 接着,它浑身青光暴涨,猛地一抖,无数翠绿色的树叶状风刃凭空出,呈万箭齐发之势,铺天盖地,直指上官离。 “这气息,好强!” 上官离面对这来势汹汹的风刃,不敢怠慢,再次将两支金枪合二为一。 接着,他双手紧握金枪,高速旋转起来,如同一个金色的陀螺,在身体周围形成一个金色的光罩,将自己牢牢地保护起来,试图抵挡这狂暴的攻击。 轰!轰!轰! 爆炸声,一声接一声。 金色的闪电与绿色的风刃不断碰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如同烟花般绚烂夺目。 气浪翻滚,如同海啸一般,朝着四周席卷而去,周围的积雪被震得飞扬而起,在空中翻滚,让人看不清周遭的景象。 然而,风刃的数量实在太多,密密麻麻,无穷无尽。 上官离的金枪虽然威力强大,却也难以抵挡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最终,部分风刃突破了金光的防御,如同锋利的刀片,狠狠地切割在上官离的身体上,发出“嗤嗤嗤”的声音。 “啊!” 一声惨叫,从风刃中传出,凄厉无比! 只见上官离倒飞而出,在雪地上翻滚。 衣衫破碎,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与此同时,白虎和朱雀联手对雷震子发起了猛攻。 白虎,自天穹而落。 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它踏雪而来,杀气腾腾,朝着雷震子猛扑而去。 天上,朱雀翱翔于天际,发出一声鸣叫,如同凤鸣九天,声音清脆悦耳。 接着,口中喷出一股炽热的火焰,如同一条火龙,咆哮着,席卷而来,与白虎的攻击形成合围之势,将雷震子困在其中,让它无处可逃。 雷震子见状,手中的两根牛头鼓槌雷光闪烁,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 他挥舞着鼓槌,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击,一道道金色光如同灵蛇般,朝着白虎激射而去。 然而,白虎的速度奇快,身形矫健,仿佛预判到了雷震子的攻击轨迹,在鼓槌即将落下的瞬间,灵巧地侧身一闪,不仅躲避了雷电的攻击,还借力反扑,朝着雷震子的胸口抓去。 “扑哧!” 雷震子躲避不及,胸口被白虎的利爪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皮开肉绽,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衣衫,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身形踉跄后退几步,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吼!” 雷震子痛呼一声,还未及喘息,朱雀喷出的火焰便已席卷而来。 他躲避不及,被火焰擦中,身上顿时冒出一股股刺鼻的黑烟。 雷震子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打滚儿,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摆脱这该死的灼烧感。 他呻吟着,嘶吼着,却无济于事。 原本就蓬乱的头发被烧焦了一大片,身上的衣衫也被烧出了几个大洞,露出被烧伤的皮肤,狼狈至极。 另一边,玄武庞大的身躯如同钢铁浇筑的铜墙铁壁一般,牢牢地挡在上官离子面前。 它低吼一声,水桶般粗壮的黑色水柱,自口中喷薄而出。 澎湃的水之力,裹挟着摧枯拉朽之势,直冲上官离。 “不好!” 上官离吓得魂飞魄散,亡魂皆冒,几乎是本能地向后躲闪,险些被水柱击中。 那黑色水柱擦着他的身体呼啸而过,带着令人心悸的恐怖力量,狠狠地撞在了他身后的白雪覆盖的山丘上。 “轰!” 一声巨响,山丘瞬间崩塌,碎石飞溅,白雪漫天,仿佛发生了雪崩一般。 原本平缓的山丘被水柱击出一个巨大的缺口,露出里面黑黝黝的岩石,场面触目惊心。 就这样,上官离和雷震子被困在阵法之中,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突破神兽们的夹击,只能被动挨打,身上很快就伤痕累累,鲜血淋漓,气息也变得紊乱起来,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 风子垣看着困兽犹斗的上官离和雷震子,长舒一口气,喃喃自语道:“终于要结束了!” 可就在这时,风云突变! 四象大阵变得轰隆作响,震颤不止,就像要散架似的,摇摇欲坠。 原本光芒四射的阵法,此刻也变得忽明忽暗,闪烁不定,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会熄灭。 原本气势汹汹,威风凛凛四只神兽也变得躁动不安起来,它们都停止了攻击,在空中焦躁地来回游走,发出阵阵不安的咆哮声,似乎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即将降临。 风子垣看着剧烈颤动,光芒闪烁不定的大阵,脸色大变,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他连忙传音给胐胐:“怎么回事?法阵怎么突然出问题了?” 只听胐胐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和沮丧,回答道:“主人,糟了,有一个阵盘裂了,我控制不住了!” “怎么会这样?” 风子垣心中一沉,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焦急地问道。 “可能是刚刚布阵太匆忙了,阵盘放置的位置有点问题,”胐胐的声音充满了自责和愧疚,“大阵现在很不稳定,随时都可能崩溃!” “能修好吗?”风子垣连忙问道。 “来不及了!裂缝越来越大,法阵要崩了!最多,最多还能撑一盏茶的功夫……” 胐胐的声音透着绝望。 “一盏茶?这么短!这可咋办?” 风子垣心急如焚,眼看就要成功了,难道要功亏一篑? 如果大阵崩溃,上官离和雷震子就会脱困而出,到时候,他就会前功尽弃,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第383章前功尽弃 上官离听着风子垣和胐胐的对话,又敏锐地捕捉到法阵的异样,他眼中精光暴涨,癫狂的笑声响彻夜空,回荡在风雪之中: “天不亡我!风子垣,你的法阵要完蛋了!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说着,他迫不及待地咬破右手食指,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却并非滴落地上,而是诡异地悬浮在空中,凝聚成一颗晶莹剔透的血珠,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上官离口中念念有词,开始催动燃烧精血的秘术,不惜减少寿元也要尽快结束这场争斗。 只见他的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符文,血珠瞬间幻化成一条细小的红色血蛇,蜿蜒游动,发出嘶嘶的声响,如同离弦之箭般,弹射进雷震子的体内。 “雷震子!给我杀!杀光他们!” 精血入体,雷震子的双眼瞬间变得血红,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原本肥胖的身躯开始急剧膨胀,满身的肥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转化为坚硬的肌肉,如同钢铁浇筑般,充满了力量。 身上的衣物被不断膨胀的肌肉撑破,发出“撕拉撕拉”的声响,最终化为碎片,散落一地,露出他那如雕塑般强壮的身躯。 原本略显臃肿,甚至有些滑稽的胖子,瞬间变成了一个浑身肌肉偾张,铁塔般的壮汉。 雷震子变身后,开始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牛头鼓槌。 “咚!咚!咚!” 鼓声如雷,震耳欲聋。 鼓槌翻飞,舞得虎虎生风。 雷霆之力在他的面前汇聚成一条张牙舞爪的金色雷龙,身躯蜿蜒盘旋,龙须随风飘动,金鳞闪耀夺目。 它猛然收缩身体,蓄势待发,如同拉满的弓弦。 下一刻,金龙如离弦之箭般弹射而出,直冲青龙而去,势要将它彻底撕碎。 盘踞在空中的青龙毫不示弱,浑身青光大盛,木属性灵力如同潮水般疯狂涌动,在它的体表形成一层厚厚的青色光晕。 青龙用力一抖,全身的鳞片竟然层层剥落,化做无数片青翠欲滴的树叶,极速旋转着朝金龙飞射而去,试图阻挡它的攻击。 金龙见状,丝毫不惧,猛然间炸裂开来,化作无数只金色蝗虫,嗡嗡作响,铺天盖地。 那些蝗虫,个头不大,看起来却凶残得紧,它们张牙舞爪,冲着对面那团青光就席卷而去。 “轰!” 两股力量,狠狠地撞击后,绞杀在一处。 可令人震惊的是,这些如风刃般锋利的青色龙鳞奈何不了金色蝗虫,根本无法伤其分毫。 反而,蝗虫们反而以惊人的速度啃食着树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眨眼间,漫天的树叶便被啃食殆尽,金色蝗虫群发出一声满足的嗡鸣,如同打了个饱嗝,然后毫不停歇,如同一股金色的潮水,朝着青龙本体蜂拥而去,密密麻麻地依附在青龙的身上,贪婪地啃食着它的血肉。 青龙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哀鸣,庞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青色的光芒逐渐黯淡下来,化作点点青芒,飘散空中,归于虚无。 青龙陨落,四象大阵剧烈震荡,紧接着,位于东方的光幕上出现了一道道细小的裂纹,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 上官离见状,心中充满了复仇的快意。 “下一个!” 雷震子击杀了青龙后,没有丝毫停歇,再次挥动牛头鼓槌。 “滋啦!” 新的雷电之力诞生,狂暴得吓人,威力比先前更甚。 随后,金光一闪,两头金狮凭空出现。 一雄一雌,狮吼震天。 白虎见状,不敢怠慢,立刻从空中俯冲而下,落在雪地上,警惕地盯着前它们。 只见两头金狮一左一右,呈犄角之势,缓缓地逼近白虎,杀气腾腾。 突然,雄狮突然暴起,利爪直掏白虎的眼眶。 白虎反应也是极快,它猛地一拧腰,侧身闪避。 可雄狮的攻击速度实在太快,白虎的左耳还是被利爪划过,连皮带毛被削去半块,血溅一地。 未及回击,后方的雌狮已经绕到了身后,张开血盆大口,朝着白虎咬去。 白虎立刻转身一掌拍出,将雌狮一巴掌扇飞。 雌狮惨叫一声,身躯在空中翻滚,重重地摔落在雪地上,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然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那头雄狮再次扑了上来,一口咬住白虎的后臀部,锋利的牙齿深深地刺入皮肉之中。 “吼!” 白虎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后爪猛然发力,狠狠地蹬在雄狮的腰腹之上。 雄狮吃痛,发出一声闷哼,庞大的身躯被白虎一脚蹬飞出去,摔落在地。 就在这时,那头狡猾的母狮忽然变招,它并没有急于攻击,而是张着血盆大口,作势就要撕咬白虎的腹部。 电光火石间,白虎本能地侧身闪躲。 然而,就在此时,与它缠斗的公狮,逮住机会,像箭一样飞扑过去,一口咬住白虎的脖颈。 “嗷呜——” 白虎疯狂扭动身躯,四爪乱蹬,刨起片片雪花。 公狮纹丝不动,利齿深深嵌入皮肉,任凭白虎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白虎的眼神开始涣散,只能发出低沉的呜咽,雄狮的雷电之力,麻痹了它每一寸神经,意识,也开始模糊。 随着白虎的生命气息消散,它的躯体也开始发生变化,变得如同水晶般晶莹剔透,然后逐渐透明。 最终,化作点点星尘,消散在空中。 几乎在同时,大阵西边的光幕也如同破碎的镜子一般,发出一阵清脆的碎裂声。 此时,四象阵已是摇摇欲坠,崩溃,只在旦夕之间。 白虎陨落,朱雀在空中焦急地盘旋飞舞,发出阵阵悲鸣,它张开尖锐的喙,试图用它那炽热的火焰攻击雷震子,为同伴报仇。 然而,雷震子面对朱雀的攻击,却丝毫不惧,它再次高举牛头鼓槌,鼓槌上雷光闪烁,照亮了它狰狞的面孔。 下一刻,鼓槌翻飞,雷电之力,凝聚,压缩,最终竟化作数十只雷电鹰隼。 “嗖…嗖…嗖!” 它们收拢翅膀,直奔朱雀而去。 “啾!” 一道金光闪过,快如闪电,朱雀根本来不及躲闪,便被一只雷电鹰隼的爪子击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 身上燃烧的火焰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一道狰狞可怖的伤口出现在身上。 还没等它反应过来,又是一道金光闪过,另一只鹰隼的利爪再次撕裂了它的身体。 一下,又一下,从左到右,从上到下,没有丝毫停歇。 美丽的羽毛如同凋零的花瓣般,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如同点点落红,凄美而悲壮。 最终,一只雷电鹰隼找准时机,猛地挥动利爪,将朱雀的脑袋削了下来。 朱雀的无头尸体无力地从空中坠落下来,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彻底失去了生机。 最终化为一堆灰烬,随风飘散,只留下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和雪地上触目惊心的血迹。 此时,只剩下如同山岳般巍峨的玄武,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守护着最后的防线。 面对来势汹汹的雷震子,玄武张开大口,周围的积雪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纷纷升腾而起,在空中化为无数水滴,如同一条条银色的丝线,源源不断地涌入玄武的口中。 一颗巨大的水球,逐渐成型。 接着,玄武大口一张,那颗水球,拖着长长的冰雾尾巴,转瞬就到了雷震子跟前。 然而,雷震子却是不慌不忙,高举牛头鼓槌,鼓槌旋转,瞬间化为两柄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火刀。 刀刃闪烁着赤红色的光芒,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高温。 雷震子怒吼一声,挥舞着两柄火刀,朝着迎面而来的巨大水球狠狠劈下。 “轰!” 水球被火刀劈成两半,如同被切开的西瓜一般,爆裂开来,化为两股巨大的水流,落在地上,炸出两个巨大的水坑。 水花四溅,如同暴雨倾盆。 刺骨的寒气弥漫开来,水坑中的水瞬间结冰,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最终,冰面不堪重负,破碎开来,散落一地。 雷震子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不屑地冷哼一声:“哼,不过如此!” 说着,鼓槌一转,耍了个花活儿,干净利落地利落插入背后皮甲。 “去死吧!你这只缩头乌龟!” 雷震子猛地用力一蹬,高高跃起,划破夜空,眨眼间便来到了玄武的面前,巨大的身影遮天蔽日,带来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金色的雷电在拳峰上跳跃,发出噼里啪啦的爆鸣声,散发出毁灭的气息。 它毫不犹豫地挥出双拳,如同狂风暴雨一般,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在玄武那坚硬的龟壳上,每一拳都夹杂着狂暴的雷电之力,如同重锤一般,砸得大地都剧烈地颤抖。 玄武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哀鸣,却无力抵抗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最终,它的龟壳承受不住这狂暴的攻击,“咔嚓”一声,轰然破碎。 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下来,化为一片片雪花,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四象神兽尽数陨落,四象阵彻底告破! 上官离见状,得意地大笑起来。 “哈哈!风子垣,你的法阵也不过如此!不堪一击!” 然而,笑声未落,他脸上的表情骤然一变,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杀意。 “结束了,风子垣!”上官离怒吼一声,声如惊雷,蕴含着滔天的恨意。 随后,上官离猛地将手中的金枪掷出,速度快得令人难以置信,几乎眨眼间便来到风子垣身前。 “不好!” 风子垣脸色大变,暗道不好,想要躲闪,但已经来不及了,金枪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轰!” 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金枪在风子垣面前轰然爆炸开来,瞬间照亮了整个夜空。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如同飓风般席卷开来,周围的积雪被掀起数丈高,如同滔天巨浪,遮天蔽日,将一切都掩埋在白茫茫的雪雾之中。 厚厚的积雪之下,地面被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坑底焦黑一片,散发着刺鼻的硝烟味,如同陨石撞击一般,景象恐怖至极,令人触目惊心。 风子垣被爆炸的冲击波吞噬,身影消失在漫天的雪雾之中……生死未卜。 第384章灰飞烟灭 硝烟散尽,雪雾逐渐消散,露出一个巨大的深坑,坑底一片狼藉。 风子垣躺在坑底,一动不动,生死不明。 他的双腿已经被炸飞,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触目惊心。 周围的泥土被鲜血染红,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上官离纵身一跃,跳进深坑,走到风子垣旁边。 他用仅有的一只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风子垣,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之色,但很快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杀意。 “风子垣,” 上官离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你的实力确实出乎我的意料,竟然能逼我使出全力。只可惜,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冰冷起来,“最后问一句,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葬花会’的?又是谁派你来的?” “咳咳……” 他气息微弱,没有一丝血色,显然已经身受重伤,命不久矣。 可他依然强撑着抬起头,目光倔强地盯着上官离,嘴角露出一丝挑衅的冷笑,断断续续地说道:“想知道……我的来历?……下辈子吧!” 上官离闻言,杀机毕露,“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五指伸出,向虚空一抓,金枪“嗖”的一声回到手中。 他将全身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灌注到的枪身之中,长枪嗡嗡作响,发出阵阵龙吟之声,枪尖吞吐着耀眼的光芒,如同太阳般,照亮了整个深坑,也照亮了风子垣苍白的脸庞。 此刻的他,闭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嘴角微微翘起,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弧度,仿佛带着一丝解脱,一丝释然,又像是在回忆这短暂的一世,经历的种种爱恨情仇,恩怨纠葛。 他放弃了抵抗,如同一个疲惫的旅人,终于可以放下沉重的行囊,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迎接最后的安宁。 “去死吧!” 上官离一声暴喝,手中长枪化作一道金色的闪电,带着凌厉的杀气,朝着风子垣的心脏狠狠地刺去。 “噗!” 一声闷响,鲜血飞溅,长枪毫无阻碍地刺入他的胸膛,从后背穿透而出。 风子垣的身体如同触电般剧烈颤抖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他猛地睁开双眼,瞳孔骤然放大。 胸口剧痛,想喊,却喊不出声。 血,不断涌出,染红了衣襟。 风子垣感觉自己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逝,意识也渐渐模糊。 最终,他无力地垂下眼帘,眼神逐渐涣散,彻底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上官离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他缓缓地伸出手,晶莹的雪花落在的掌心,迅速融化,化为冰冷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如同他此刻的心情,冰冷而麻木。 “师弟,大仇得报,你终于可以安息了。” 上官离低声喃喃自语,像是在对“幽冥子”的倾诉,又仿佛在对自己这几年努力找出真凶的日子画上一个句号。 他静静地站在雪地里,任由雪花打在身上,仿佛一尊雕塑,一动不动,出神地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风雪呼啸,将他修长的身影拉得老长,显得格外孤寂和落寞。 好半晌,上官离才回过神来,他手指轻轻一撮,将一片雪花碾成水珠,然后,弯下腰,一把扯下风子垣腰间的“储物囊”。 面无表情地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各种各样的物品散落一地,有丹药、符箓、兵器,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在雪地上显得格外凌乱。 上官离的目光在这些物品中快速扫过,最后锁定在一个玉匣上。 他一把将玉匣抓在手中,迫不及待地打开它,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朵晶莹剔透的“玉雪莲”,如同冰雪中的精灵,美丽而又纯洁,散发着淡淡的灵力波动。 上官离脸上露出一丝贪婪的笑容,喃喃自语道:“终于到手了!那个老不死的,这下死定了!” 然而,就在他得意忘形之际,突然感觉到一丝异样。 “等等,不对劲!玉雪莲,怎么没有香味?” 上官离心中疑惑,鼻头耸动,眉头微微皱起。 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手中的玉匣,只见那朵原本鲜艳欲滴、晶莹剔透的“玉雪莲”,突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原本饱满的花瓣迅速干瘪下去,颜色也逐渐变暗,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最终,它化为一缕青烟,如同轻纱般,袅袅升起,凭空消散了。 “不好!” 上官离暗叫一声,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头顶。 几乎就在同时,原本一动不动,如同死物一般的风子垣尸体开始闪烁着点点星光,宛如同萤光般,在夜空中飞舞,星星点点,美丽而又诡异。 星光越来越盛,最终将整个尸体都包裹其中,形成一个巨大的光茧,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雪地,也照亮了上官离惊恐的脸庞。 然后,光茧逐渐消散,尸体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幻术!” 上官离猛然醒悟过来,脸色大变,意识到自己中了风子垣的诡计。 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尖锐的破空声,这声音来得如此突兀,如此迅疾,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还没来得及转身,就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从丹田处传来。 只见一只巨大的黑色利爪,从他的背后透体而入,五脏六腑瞬间被搅了个稀烂,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丹田处即将进阶的“两仪之气”更是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彻底摧毁,灵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疯狂地外泄。 他苦心修炼多年的修为,毁于一旦。 黑色利爪猛地收回,露出了身后的“煞妖王”。 只见他面无表情,冷眼看着上官离,如同对待蝼蚁般不屑一顾。 上官离只感觉丹田处传来一阵剧痛,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干,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倒在地,再也无力动弹。 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他背后的伤口处喷涌而出,迅速在洁白的雪地上晕染散开,触目惊心。 像上官离这样在江湖上闯荡多年的老牌修士,不可能没有压箱底的手段。 即使有四象阵的加持,也未必能够战胜他。 硬拼,自己绝不是对手。 因此,风子垣故意示弱,“四象阵”的破绽,就是他故意留下的,目的就是为了麻痹上官离。 与此同时,他暗中传音给“煞妖王”,让它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煞妖王”得到风子垣的指令后,便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猎豹,收敛气息,耐心地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果然,上官离上当了,他误以为风子垣已经身受重伤,无力反抗,便放松了警惕。 最后,被“煞妖王”偷袭成功。 这时,风子垣缓缓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身形摇晃,显然是受了很重的伤,刚才的苦肉计并非毫无代价,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咳咳……大意了,没想到你的幻术造诣竟然如此之高,连我都骗过了……” 上官离躺在地上,口中不断涌出鲜血,染红了身下的积雪,形成一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被实力不如自己的风子垣反杀,让他感到无比的屈辱和不甘。 风子垣来到上官离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同看着一只垂死挣扎的野兽,冷冷地说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葬花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它的目的是什么?幕后主使又是谁?” 上官离躺在雪地里,殷红的鲜血不断地从口中涌出。 他并没有回答风子垣的问题,而是用尽力气说道:“蠢……蠢货……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然后,艰难地抬起头,眼神迷离地望向天空。 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落在他的脸上,融化成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仿佛是他的眼泪,又像是老天在为他哭泣,为他悲惨的命运而哀悼。 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抓住飘落的雪花,却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上官离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用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段……段师弟……我没能……为你报仇……来世……再做兄弟吧……” 说完,上官离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瞳孔开始放大,眼神渐渐涣散,身体逐渐冰冷,最终失去了生机,一代天骄就此陨落,结束了他的一生。 风子垣轻叹一口气,看着上官离那张死不瞑目的脸,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唉,如果不是敌人的话,我俩也许能成为一个很好的朋友,可惜了……” 他摇了摇头,心中充满了惋惜和感慨。 可就在这时,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隆隆”巨响,响彻整个山顶,回荡在天地之间。 与此同时,地面也开始剧烈震动起来,风子垣站立不稳,摇摇晃晃,几乎要摔倒在地。 风子垣脸色大变,抬头望去,只见远处巍峨的山峰上,厚厚的积雪从山顶倾泻而下,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席卷而来。 它们咆哮着,翻滚着,裹挟着无数的冰雪和碎石,仿佛要将世间万物都掩埋在这白色的地狱之中。 “糟糕,雪崩了!” 风子垣惊呼一声。 第385章雪崩之灾 风子垣望着漫天的白色巨浪,瞳孔骤然收缩,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 这雪崩的规模远超他的想象,几乎覆盖了整座山峰,声势骇人,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来,令人胆战心惊。 “快,快回来!”他大喊一声,语气急促。 煞妖王,比岸,胐胐和云瑶听到召唤,不敢怠慢,化作四道流光,白黑黄紫,“嗖”的一声,钻入风子垣的体内,消失不见。 接着,风子垣顾不得疼痛,拔腿就跑,双脚在雪地上交替狂奔,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可是积雪太厚,再加上他身上带伤,行动不便,速度根本快不起来。 他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只见那雪崩如同决堤的洪水般,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到了他的身后不远处。 “不行,太慢了!” 风子垣心中焦急万分,以这样的速度,根本逃脱不了。 危急时刻,他脑中灵光一闪,急忙伸手在“储物囊”中一阵摸索,掏出一块盾型法器。 它通体乌黑,中央镶嵌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红色宝石,宝石周围刻画着复杂的符文,散发着微弱的灵力波动。 他没有任何犹豫,将盾牌往地上一扔,然后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盾牌之上。 “唰……唰……”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盾牌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竟然在雪地上蜿蜒前行,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风子垣眯着眼,把衣领拽了拽,阻挡那凛冽如刀子的寒风刮在脸上。 呼呼作响的风,还是吹得人脑壳生疼。 可他不敢有丝毫的停顿,只要稍有迟疑,就会被身后那无情的雪崩吞噬。 “快!再快一点!” 心中不断地催促着自己,如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欲望。 风子垣驾驭着盾牌法器,在雪地上飞速滑行,耳边风声呼啸,眼前景物飞逝,很快,就来到山顶的边缘。 眼前赫然出现一道绝壁,其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如黑色巨口,让人胆寒。 风子垣没有任何犹豫,迅速将身体重心后移,双腿微微弯曲,如同压缩的弹簧一般,积蓄着强大的力量。 “就是现在!” 他看准时机,猛地将身体后倾,同时右脚跟用力向下踩踏盾牌边缘。 “唰——” 盾牌法器在雪地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如同灵巧的舞者,来了一个漂亮的急刹车。 大量的积雪被盾牌掀起,如同炸开的白色烟花,在空中飞舞,煞是好看。 风子垣稳稳地停在悬崖边上,距离深渊只有一步之遥。 他回头看了一眼,雪浪翻滚,裹挟着碎石和冰块,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距离他越来越近。 “跳还是不跳?” 风子垣犹豫了,内心在激烈地斗争着。 跳下去,能不能活下来,全凭天意;不跳,身后的雪崩转瞬即至,必死无疑。 “横竖都是死,不如拼死一搏!”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将体内的灵力运转到极致。 “拼了!” 随后,双腿猛地蹬地,纵身一跃,如同雄鹰展翅般,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跃入深渊之中。 就在他跳下去的一瞬间,身后那排山倒海般的雪崩也汹涌而至,瞬间将刚刚起跳的位置淹没,然后朝着悬崖下方倾泻而下,咆哮着,翻滚着,吞噬着一切。 下坠的过程中,风子垣感觉自己如同一片飘零的落叶,在狂风中翻滚、旋转,身不由己,飘摇不定,随时都有可能被撕成碎片。 耳边风声呼啸,如同鬼哭狼嚎,震耳欲聋,令人心悸。 劲风狠狠地拍打在脸上,吹得他脸颊变形,肌肉扭曲,如同波浪般起伏不定。 双眼几乎睁不开,只能勉强眯成一条细缝,泪水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模糊了视线,难以看清周围的环境。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尽量保持平衡,避免被狂风吹得偏离方向,撞向那陡峭的崖壁。 那样的话,他可就真成一坨肉泥了。 下坠了不知多久,风子垣估摸着高度差不多了,眼神一凛,果断地一拍腰间的“兽囊袋”,口中低喝一声:“小青,出来!” 一阵耀眼的绿光闪过,“龙蜓”挥动着薄纱般透明的翅膀,出现在风子垣下方。 它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下飞行,巨大的翅膀快速扇动,发出呼呼的风声。 “龙蜓”的背上,垂下一根缰绳,在劲风中疯狂甩动,飘忽不定,格外醒目。 一人一兽,一前一后,在深不见底的深渊中急速下坠,仿佛两颗流星,划破夜空。 下坠了片刻,它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风子垣估摸着时机成熟,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喊道:“小青!减速!” 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呼啸的风声中,依然清晰地传到了“龙蜓”的耳中。 “龙蜓”听到主人的命令,立刻调整飞行姿态,不再用力扇动翅膀,而是将巨大的翅膀完全张开,如同滑翔一般,增加受力面积,以减缓下坠的速度。 风子垣见速度慢了下来,心中一喜。 他屏气凝神,伸手去抓那在狂风中疯狂甩动的缰绳。 然而,由于风势太大,加之急速下坠带来的巨大惯性,缰绳飘忽不定,如同一条泥鳅,滑不留手。 第一次,风子垣的手指堪堪擦过缰绳,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却没能抓住,让他心中一沉。 第二次,他吸取了教训,预判了缰绳的运动轨迹,眼看就要抓住,却又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强风吹偏,与缰绳再次失之交臂,他不禁有些气馁。 第三次,风子垣耐心了许多,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缰绳上,屏气凝神,聚精会神,如同老练的猎手,盯紧了自己的猎物。 接着,他看准时机,猛地探出手,五指张开,如同铁钳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缰绳抓去。 “抓住了!”他心中一喜。 然而,那看似柔软的缰绳,此刻却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深深地勒进了他的血肉之中,掌心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鲜血瞬间涌出,四散而开,触目惊心。 他死死地抓住缰绳,不敢松手,那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他几乎快要窒息,却只能咬紧牙关,忍受着这难以言喻的痛苦。 同时,急速下坠带来的巨大惯性让身体剧烈地甩动,如同狂风中的柳枝,摇摆不定。 五脏六腑也随之剧烈震荡,如同翻江倒海一般,险些晕厥过去。 可他依然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控制住身体,调整好角度,让自己面向龙蜓宽阔的背部。 “呼!” 他看准时机,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扭动,让身体在空中旋转起来,如同陀螺般绕着龙蜓旋转了半圈,将下坠的冲击力转化为旋转的动力。 “咚!” 一声闷响,风子垣借力,一个翻滚,趴在了“龙蜓”宽阔而坚实的背上。 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人一震,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尽管此刻的姿势略显狼狈,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但总算是化险为夷,心中不禁暗自庆幸,劫后余生的喜悦油然而生。 他轻轻抚摸着“龙蜓”光滑的脑袋,以示安抚,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柔声说道:“辛苦你了,老伙计。” “嗡嗡” “龙蜓”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发出一声欢快的鸣叫,如同回应一般。 “我们走!” 风子垣拍了拍“龙蜓”的脑袋,后者猛地挥动翅膀,掀起一阵狂风,如同一道绿色的闪电,朝着山下疾驰而去。 …… “玉霄峰”大营内。 几名长老正围坐在篝火旁,一边品茗,一边谈笑风生,讨论着谁能第一个完成任务,将“玉雪莲”带回来。 “我看啊,这次最有希望的应该是上官离,他可是我们‘星辰道’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实力强劲,冠绝众人。” 一位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老者捋着胡须,笑呵呵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自豪。 “是啊,上官离那小子的天赋确实不错,假以时日,必定能够成为你们‘星辰道’的顶梁柱。” 老者身旁,身着“啸天门”服饰,身材魁梧的长老点头附和道,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 “哼!上官离算什么?我们‘灵霄殿’的吴前比他强多了。他修炼的‘疾风剑法’出神入化,速度快得惊人,谁能比得上?” 一位身穿赤红色长袍,面容清秀的长老不屑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挑衅。 “哼,我看未必!”另一位身穿啸天门长老服饰,身材魁梧的大汉,满脸不屑地冷哼一声,反驳道, “我们啸天门的钱仲五才是真正的厉害角色,那一手“焚天宝刀”出神入化,威力无穷,不亚于上官离和吴前二人!” …… 几位长老你一言,我一语,争论得面红耳赤,谁也不服谁。 这时,那名身材魁梧,如同铁塔一般的“啸天门”长老,转头看向一旁沉思不语的李玉,好奇地问道:“李玉兄,你更看好谁呢?” 李玉闻言,眼中迷茫之色褪去,恢复了清明。 他环视四周,将众位长老的神情尽收眼底,不紧不慢地说道:“诸位长老所言极是,这次参与的都是各个门派精心挑选出来的天之骄子,实力非凡,各有千秋,故而每个人都有登顶的可能,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无法预知最后的结果。”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起来,说道:“不过硬要让我说一个,我更想知道风子垣这次可以取得怎样的成绩。” “风子垣?”几位长老面面相觑。 一个名不见经传,修为只有重元境初阶的无名小卒,怎么会得到一向眼高于顶,眼光毒辣的李玉青睐,难道他有什么过人之处? 众人刚想开口询问,突然,山顶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震耳欲聋,整个大营都跟着颤抖起来。 “怎么回事?” 几位长老脸色一变,纷纷起身,走出帐篷,朝着山顶的方向望去。 只见远处白雪皑皑的山峰上,一股巨大的白色雪浪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裹挟着无数冰雪碎石,朝着山脚下席卷而来,速度惊人,声势浩大。 “雪崩!是雪崩!” 几位长老脸色大变,失声惊呼,心中暗自心惊,“难道此次取莲的任务会因此发生变数?” 第386章一将功成 与此同时,“冰绝壁”下。 陆小鱼、马胖子等人正焦急地等待着风子垣。 他们都躲进了一个四周封闭,形似乌龟的船舱中,这正是叶逸仙花重金打造的玄铁龟船。 此船船身用特殊工艺锻造,其中还添加了玄铁,故而坚硬无比,即使面对凶猛的“冰虎鱼”攻击也能安然无恙。 此刻,马胖子正站在入口处,一边焦急地朝着山上张望,一边不停地踱着步,嘴里还念念有词:“怎么还没下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叶逸仙看着外面越来越密集的雪花,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语气急促地说道:“不能再等了,再不关门我们都要被活埋了!” “可是风师兄还没回来……”陆小鱼担忧地说道,眼中充满了焦急。 “再等等!我相信风哥一定会回来的!”马胖子也坚持道,他用力地跺了跺脚,似乎是在发泄心中的焦虑。 “可是……” 就在双方争论不下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子垣哥!是子垣哥!”陆小鱼惊喜地喊道,指着空中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 马胖子看到风子垣,顿时喜出望外,激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连忙冲着风子垣挥手,扯着嗓子大声喊道:“风哥!这里!快到里面来!我们在这里!” 一边喊,一边指着入口处,生怕风子垣看不见。 风子垣看到了下方那艘造型奇特的玄铁龟船,以及正在朝他挥手示意的马胖子。 心中大喜,连忙催动“龙蜓”加快速度,朝着玄铁龟船俯冲而去。 在即将落地的一刻,他轻轻拍了拍“龙蜓”光滑的脑袋,柔声说道:“小青,先回‘兽囊袋’里休息吧,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龙蜓”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发出一声低鸣,随后化作一道绿光,飞进了风子垣腰间的“兽囊袋”中,消失不见。 失去了坐骑的风子垣瞬间加大了下坠的速度,他连忙在空中调整了一下身体的姿势,让自己双脚朝下,做好落地的准备。 “噗!” 风子垣稳稳地落到地面上,溅起一大片雪花,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双腿微微有些发麻。 由于惯性,落地后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迅速起身,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朝着不远处的马胖子跑去。 “风哥!快!雪崩就要来了!” 马胖子看到风子垣落地,激动地大喊,同时用力地将入口处的舱门拉开,好让风子垣进来。 “来了!”风子垣回应道。 他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在厚厚的积雪上奋力狂奔,速度快得惊人,仿佛一头发狂的野兽,在与死神赛跑。 终于,在雪崩到来前一刻,风子垣险之又险地钻进了“玄铁龟船”那狭小的入口。 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身后雪崩的巨大压迫力,以及那刺骨的寒意,让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一进入船舱,风子垣便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拍着胸口,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风师弟,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许灵儿激动地迎上来,眼中充满了关切,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 风子垣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给许灵儿竖了个大拇指,表示自己没问题。 此时,马胖子和叶逸仙合力,已经将入口紧紧地关闭,并用几根粗大的玄铁锁链牢牢锁住,发出“哐啷哐啷”的沉闷声响。 “快关门!坐好,要撞击了!”叶逸仙经验老到,大喊一声,提醒众人做好准备。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雪崩呼啸而至,如滔天巨浪般,狠狠地撞击在“玄铁龟船”那坚硬的外壳上。 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整个船舱剧烈地摇晃起来,在汹涌的雪浪中疯狂地颠簸起伏,不停地翻滚着,发出“吱嘎吱嘎”声音。 巨大的冲击力裹挟着“玄铁龟船”一路向下,如同怒涛中的小舟,仿佛要将它冲入万丈深渊。 船舱内,众人东倒西歪,被这剧烈的震动摇得七荤八素,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几乎快要吐出来了。 “呕……呕……不行了,我……我想吐……” 马胖子脸色苍白,嘴唇发青,死死地抓住身旁的扶手,身体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冷汗直流。 “坚持住!灵儿!就快……就快好了!” 陆小鱼的脸色同样煞白,强忍着胃里的不适,断断续续地安慰着怀中的许灵儿,同时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不让她受到伤害。 许灵儿则紧紧地回抱着陆小鱼,双眼紧闭,不敢睁开。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紧紧地抓住船舱内的固定物,脸色难看至极。 …… 也不知过了多久,“玄铁龟船”终于不再翻滚,缓缓地停在了“冻河”上。 众人这才缓过神来,纷纷挣扎着坐起身,眼中还残留着一丝惊恐,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们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有没有人受伤?”叶逸仙率先开口问道。 “我没事。”风子垣摇摇头,精神状态还算不错。 “我也没事。” 陆小鱼惊魂未定地说道,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却感觉指尖湿漉漉的,拿到眼前一看,才发现头被撞破了,鲜血正顺着额头往下流。 他怀里的许灵儿见状,立刻直起身子,关切地问道:“啊!你受伤了!” 她连忙从怀里取出一块干净的丝帕,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拭着伤口,心疼地说道:“别动,让我看一下。” 当着众人的面,陆小鱼被她亲昵的行为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她。 一旁的马胖子可没心思看二人秀恩爱,他脸色发绿,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拍拍胸口,虚弱地说道:“咳咳……我……我也没事。” 刚说完,就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污秽物夹杂着未消化的食物残渣,溅得到处都是,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哎,我说你这个死胖子!别在船里吐啊!这还怎么坐人啊!” 叶逸仙连忙捂住鼻子,一脸嫌弃地说道,同时向后退了几步,躲开了马胖子的呕吐物,生怕被溅到身上。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广禄看着风子垣,小心翼翼地问道:“风兄,那……那‘玉雪莲’……” 风子垣揉了揉发晕的脑袋,强忍着不适,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玉匣,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散发着淡淡白光,晶莹剔透,如同冰雕玉琢般的两颗“玉雪莲”。 说道:“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折,但总算是将‘玉雪莲’带回来了。” 一旁正在检查舱门的叶逸仙闻言,猛地转过身来,一脸震惊地望着风子垣和他手中的玉匣,被他的话惊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你竟然真的拿到了‘玉雪莲’?这……这怎么可能?”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眼中满是震惊,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风子垣是如何在如此凶险的环境下,成功摘取到“玉雪莲”的,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 “玉霄峰”大营内。 风子垣恭恭敬敬地从李玉手中接过印有宗门奖励的卷轴。 “风小友,真是众望所归啊!”李玉笑眯眯地说道,眼中充满了欣赏。 旁边那位魁梧的“啸天门”长老附和道:“风子垣,李玉长老可是从一开始就看好你能够登顶的,回去后要好好修行,莫要辜负了他的期望啊!” 风子垣连忙拱手行礼,恭敬地说道:“多谢长老垂青!弟子一定谨记教诲,努力修炼,不辜负您的期望!” 李玉摆了摆手,说道:“哪里,风小友是人中龙凤,天赋异禀,我只是恰好关注了一下而已,不足挂齿。” 突然,他脸色一正,换了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压低了声音,问道:“风小友,你在山顶有没有遇见上官离?” 风子垣心中一惊,“他一个啸天门长老,怎么会突然问起上官离?” 可他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们在‘冰绝壁’下见过一面,之后就不知道上官师兄的踪迹了。” 李玉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说道:“按理说,一个小小的雪崩应该奈何不了他才对,他可是‘四象境’的强者啊,难道……”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风子垣一眼,然后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回去好好修炼,说不得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的。” 风子垣看着李玉,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尴尬地笑了笑,回应道: “是……是,长老。” 李玉笑而不语,转身跟叶逸仙寒暄去了,如同没事人一般,谈笑风生。 领取完卷轴,几人步出大帐,来到外面的空地上。 叶逸仙看着手中的卷轴,又看了看周围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伸了个懒腰,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说道:“来的时候浩浩荡荡六十五人,现在就只剩下我们这几个脑袋,‘灵霄殿’掌门人的命可真值钱啊!” 他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唏嘘。 就在刚才,在大帐里,风子垣等人已经从长老那里得知了其他队伍的情况。 最终活下来的只有十三人:分别是“风马鱼”战队五人,叶逸仙团队四人,以及之前在万年冰洞中迷路的四名啸天门修士。至于其他人,则永远地留在了“玉霄峰”上。 风子垣望着天空缓缓飘落的雪花,思绪万千。 他伸出手,一片雪花轻轻地落在了他的手心上,很快便化成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 “一将功成万骨枯,说的就是我们吧。” “是啊,没想到这次的任务竟然如此凶险。”马胖子也感慨道,眼中闪过一丝后怕,“还好我们运气好,有风哥罩着,否则……” 他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风子垣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手中的水珠弹开。 此时,他的心里一直惦记着李玉言语间的深意,像一片乌云般,挥之不去。 第387章三年之后 三年后,“星辰道”一处隐秘洞府内,灵气氤氲,如同仙境一般。 半空中,一紫一黑两个小人儿,斗得正酣。 紫色小人儿,嘴角噙笑,手持宝剑,身形灵动,招式精妙,如同一位技艺精湛的剑客,每一招都蕴含着精纯的罡气,威力无穷。 而黑色小人一脸怒气,手握双刀,阴冷诡异,招式狠辣,刁钻古怪,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浓烈的煞气。 两束光芒在洞府内激烈的交锋,发出阵阵嘶鸣声,震耳欲聋。 紫色小人突然将手中的宝剑向空中一抛,宝剑在空中高速旋转,如同陀螺一般,速度越来越快,化作一道道残影。 最终“砰”的一声炸裂开来,分裂成九柄飞剑,每一柄飞剑都散发着耀眼的紫芒,璀璨夺目,令人不敢直视。 九柄飞剑在空中盘旋飞舞,将黑色小人围在中间,如天罗地网般,密不透风。 黑色小人见状,眼露寒芒,它不甘示弱,用力一掷,一柄刀瞬间分裂为九条带着翅膀的黑蛟。 黑蛟振翅朝着九柄飞剑激射而去,快如闪电。 此前,九柄飞剑与九条黑蛟的交锋,从未有过胜绩,如宿命的对决一般,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因此,黑色小人眼神中依然是不屑的神情,他相信,这一次的结果依然不会改变,自己将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果不其然,九条黑蛟,悍不畏死,用自己的蛟躯硬撼飞剑。 “铛铛铛!” 金铁相交,发出清脆的声响。 双方缠斗在一起,它们相互纠缠,相互撕咬,难分胜负。 可渐渐地,飞剑落入了下风,后继无力,它们的攻击速度越来越慢,威力也越来越弱,而黑蛟则越战越勇,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异常。 它们敏锐地捕捉到飞剑速度变慢的瞬间,眼中凶光一闪,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猛地发动了攻击。 “嗖!” 九条黑蛟如同离弦之箭,闪电般地缠绕在九柄飞剑之上,让它们动弹不得。 用力一拧,九柄飞剑立刻扭曲变形。 然后,它们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将各自身下的飞剑吞了下去,如同鲸吞一般,毫不费力。 “嗝……” 九条黑蛟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看来这顿大餐它们是相当满意。 黑色小人见状,乐开了花,脸上写满了得意。 但是,就在它准备把九条黑蛟召回来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吞噬飞剑的黑蛟们,此刻竟痛苦地翻滚,身体就像变色龙一样,一会儿紫,一会儿黑,闪烁不定,诡异莫测。 不好! 黑色小人立刻意识到不对,双手掐诀,想压制住紫气的反噬。 可是,为时已晚! 紫色翻涌,黑色溃散。 九条黑蛟,彻底变成了紫色,它们在空中盘旋,矫健如游龙。 紫色光华流转,迅捷无比。 最终,紫光大盛,九条紫蛟合为一体,一条巨大的紫色蛟龙,凭空出现。 它身躯蜿蜒,盘旋翻腾,鳞片熠熠生辉,耀眼夺目,头顶长出了九朵黄花,如同皇冠一般,看起来妖冶至极。 紫色蛟龙咆哮着,朝着黑色小人扑了过去,气势汹汹,势不可挡。 躲,已经来不及了。 紫色蛟龙的速度实在太快,转瞬即至,避无可避。 “嗖”的一下,黑色小人被死死缠住,动弹不得。 他拼命挣扎着,竭力摆脱这该死的束缚。 可龙躯越勒越紧,如同一根不断收缩的绳索,发出“咯咯”的声响。 见时机成熟,紫色蛟龙张开大口,将那黑色小人吞了下去。 黑色小人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便成了它的腹中餐。 “轰隆隆……” 轰鸣声中,紫芒大盛,蛟龙的气息陡然增强。 紫色小人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招了招手。 紫色蛟龙随即化作一柄紫色的飞剑,闪电般钻入了紫色小人的体内,消失不见。 此时,紫色小人的体型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它变得更加凝实,体型也涨大了许多,原本紫色的瞳仁也变成了半黑半紫,如同阴阳交融一般,显得格外诡异。 它在空中兴奋地翻了一个跟头,像个顽皮的孩子。 然后,倏地一下钻入了盘坐在蒲团上,风子垣的丹田之中,似游鱼入海般,消失不见。 这时,风子垣猛然睁开双眼,口中低喝一声:“成了!” 从“玉霄峰”回来后,朏朏用风子垣带回的那株“玉雪莲”,帮风子垣炼制了“洗髓丹”。 在丹药的辅助下,风子垣开始修炼“天罡灵气诀”第四层功法,进展神速,短短一年时间便成功进阶重元境中期。 此时,丹田内的“阴阳游鱼”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它们长大了不少,也凝实了许多,游动之间也变得更加灵动,如同活物一般,充满了活力。 阴阳二气流转,生生不息,循环往复,为风子垣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灵力。 之后,他又花了两年时间,开始尝试将煞气和罡气进行融合。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过程,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可他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和过人的天赋,最终成功地将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如此一来,风子垣以后再与人斗法的时候,就可以将“煞妖王”伪装成罡气的形态,不用再像以前那样躲躲藏藏,畏首畏尾了。 而刚才那团由“紫冥真元”幻化而成的紫色小人,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成长壮大。 约莫需要五十年的时间,它最终成为一名实力强悍的“执戟天尊”。 这个可是一个比“煞妖王”还要厉害得多的存在,拥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终于可以不用再隐藏实力了!” 风子垣缓缓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只觉得浑身舒畅,神清气爽,三年闭关的疲惫一扫而空。 …… 风子垣离开洞府,回到了自己位于“玉清峰”的“家”。 推开房门,依旧是堆积如山的飞书。 风子垣随手拿起一封飞书,信封上写着“风子垣亲启许灵儿”几个娟秀的大字,他微微一笑,如同看到了老朋友一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的来信一如既往的活泼,充满了活力: “风师弟,我和小鱼这两年走遍了‘神武国’的大江南北,增长了不少见识,也见识了各地的风土人情,还去了北方的‘璇玑国’一趟,那里真是太好玩了!我们有了好多收获,等见面了再分享给你!” 信的最后,她还特意补充了一句:“对了,谢谢你送我的重元丹,我已经成功进阶重元境啦!而小鱼距重元境只差一步了。嘻嘻,我是不是比他厉害?” 他又拿起另一封飞书,是陆小鱼的,字迹工整,一丝不苟。 这封信则简洁得多:“子垣哥,我已进阶半步重元境,灵儿师姐突破了,进入了重元境,我们一切都好,放心。” 他拿起第三封飞书,信封上写着“广禄”的名字,字迹苍劲有力,亦如其性格,坚韧不拔。 “风兄,这两年我一边为师父守灵,一边潜心修炼,如今已臻入重元境。待我回来后,再好好相聚,痛饮一番!” 接下来,马胖子的来信则风趣诙谐得多: “风哥,闭关结束了没?我前一阵子终于进阶到初元境十三层了!哈哈哈!胖爷我真是太厉害了!对了,你猜我现在在哪?我在穆师妹家,看望了她的父母,他们差点要把自己的小女儿许给我,哈哈!还有,金辰子那小子也进阶到初元境十层了!等你出关了,我们一起去‘醉仙楼’喝酒庆祝。到时候我请客,不醉不归。” “这个胖子,永远都是这么乐观。” 他笑着摇了摇头,将马胖子的飞书收了起来。 接着,风子垣拿起南宫若雪的飞书,信封上那娟秀的字迹,如同她的容颜一般,美丽动人。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的信笺,如同对待一件珍宝一般,生怕弄坏了它。 “风师弟,我回到宗门后,发现你正在闭关,便跟随师父去了西北方的草原历练。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上,牛羊成群,骏马奔腾,无拘无束,希望有机会能跟你在草原纵马驰骋,感受那份自由和奔放…归期未定,勿念。” 风子垣忍不住将信纸凑到鼻尖,轻轻地嗅了嗅,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如同兰花般,清香淡雅,沁人心脾。 “我和她有快十年未见了吧!” 心中感慨万千,初次相遇的场景,历历在目,如同昨日一般。 最后,他又打开宋玄的飞书,想要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发生了哪些变化。 让风子垣惊讶的是,三年过去了,神武国的内战竟然还没有结束。 由于上三旗得到了之前保持中立的强大势力——九天院的支持,战场形势一度发生了逆转,变得对下三旗非常不利。 下三旗节节败退,损失惨重,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为了扭转战局,下三旗无奈之下,只好向“天澜国”求助。 “天澜国”出于自身利益的考量,同意出兵援助下三旗,并得到了包括“仙海宗”在内的几大宗派的支持。 有了“天澜国”的支援,下三旗的实力大增,战局再次陷入胶着状态,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战争越打越大,几乎将整个神武国都卷入其中,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然而,更令风子垣意外的消息是,“神武国”皇帝原本打算御驾亲征,提振士气,可就在出兵前不久,却突然暴毙而亡,死因不明。 坊间传闻纷纷,有人说是被敌国奸细暗杀,也有人说是被自己人毒害,甚至还有人说是被妖魔所害。 一时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而后,他年仅十岁的儿子临危受命,继承了大统,成为神武国的皇帝。 可是新皇年幼,无法掌控朝政,朝中局势更加动荡不安。 权臣当道,党派之争愈演愈烈,整个神武国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唉,看来,这天下又要不太平了。” 风子垣看完宋玄的飞书,长叹一口气,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第388章拔刀相助 闭关三年,风子垣终于成功出关。 然而,他出关后做的第一件事,并没有休息,而是马不停蹄地再次前往“浮屠塔”修炼,吸收煞气,提升“煞妖王”的实力,如同不知疲倦的机器,一刻不停地运转着。 毕竟,在成为人界第一修士,重返仙域的目标之下,一个小境界的提升,实在是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况且,一名修士只有进入四象境,他才算真正踏入了修仙者的门槛,寿元至少能增加到五六百年,拥有更多的时间去追寻自己的目标。 否则,比普通凡人也就多个一两百年的寿元,转瞬即逝,就又该转世投胎去了。 然而,棘手的是,上哪去找这么多“通天塔印”呢? 之前,这种跑腿的小事都是托马胖子、陆小鱼去办,他们消息灵通,人脉广泛,总能各种通过各种渠道搞到“通天塔印”。 可如今,二人都不在宗门,其他相熟的修士也都离宗执行任务去了,一时半会儿也联系不上,这让风子垣感到头疼万分。 他虽然可以用自己的那枚进塔修炼,可每日个把时辰的时间实在太短,根本不够用。 无奈之下,风子垣只能有事没事就在宗门里闲逛,希望能够遇到几个相熟之人,打听一下关于“通天塔印”的消息。 遗憾的是,目前留在宗门里面的几乎全是新兵蛋子,没有几个认识的。 他又不敢贸然去找陌生的人打听,毕竟这种事,只能私底下交易,上不了台面。 这一日,风子垣像往常一样,准备去“仙途馆”碰碰运气。 他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青石小路悠闲地走着,道路两旁是高耸挺拔的松树林。 苍翠的松针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簌簌”的声响,阳光透过缝隙,洒落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如梦如幻。 突然,一阵嘈杂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打破了这宁静祥和的氛围。 他循声望去,只见在一处偏僻的小树林里,几名身穿翠竹峰服饰的弟子,正围着一个年轻男子,拳打脚踢,发出阵阵哀嚎声。 “崔昊,识相的就把你那颗‘重元丹’给我交出来,否则,你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为首的年轻修士,长得浓眉大眼,气宇轩昂,身穿一袭精致的锦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他一边踢着那位叫做崔昊的弟子,一边恶狠狠地威胁道。 风子垣觉得此人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一时想不起是谁。 “那颗‘重元丹’我已经服用了,再说,这是宗门奖励给我的,我为什么要交出来?” 那名叫崔昊的弟子,身材瘦弱,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据理力争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倔强。 “你撒谎!昨天龙睿还看到你的那枚丹药,怎么这才一天,就给用掉了?你骗小孩子呢!” 一名身材矮胖的弟子,指着崔昊的鼻子,气急败坏地大声质问道。 “就是,我昨天明明见你还拿出来把玩的。再说,你才初元境九层,现在用‘重元丹’是不是早了点!” 那名叫做龙睿的瘦高弟子,如同竹竿一般,瘦骨嶙峋,也跟着附和道。 “反正我已经用了,你们爱信不信!”崔昊咬着牙,强忍着疼痛说道。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打,狠狠地打,打到他招了为止!”那名为首的修士,冷哼一声,吩咐道。 于是,几名弟子一拥而上,对着崔昊招呼起来。 崔昊惨叫着,如杀猪一般。 风子垣见到这一幕,挠了挠头,犹豫了片刻,如同天人交战般,还是决定出手相助。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欺负同门师兄弟,成何体统!” 风子垣大喝一声,声如洪钟,响彻整个树林,将那几名正在施暴的弟子吓了一跳。 他们愣了一下,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风子垣,眼中充满了疑惑。 只见他大步走了过去,站在了几人面前。 那名为首的修士看到风子垣,先是一愣,立刻换上一副不屑的表情,恶狠狠地说道:“原来是你,你个不开眼的东西,竟敢挡本公子!活得不耐烦了?” “又是像卢碧渊一样的蠢货。” 风子垣心中暗道,可他还是问了一句:“怎么,你认识我?” “哼,你不就是那个在入门试炼时,挡我路的土鳖吗?”那人斜眼看着风子垣,不屑一顾地说道。 “入门试炼?” 风子垣眉头微皱,努力地在脑海中搜寻着相关的记忆,却一无所获。 “你的名字是?”风子垣再次问道。 “哼,本人天青山宗主的亲传弟子孙天宇是也!” 那人昂首挺胸,如同骄傲的孔雀,自报家门,仿佛他的身份是多么的尊贵,不容任何人轻视。 “入门试炼?” 风子垣终于想起在入门试炼那天,自己确实与一名手持羽扇,自以为是的家伙发生过口角,当时他还出言不逊,嘲讽自己是一个来自穷乡僻壤的土包子。 他一拍脑门,如同恍然大悟一般,然后立刻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冷冷地说道:“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这个蠢货!怎么,这么快又想挨我的骂了?” “你……你找死!给我上,往死里打!”孙天宇被风子垣的话激怒了,脸色涨红,气急败坏地吼道。 他身后的几名弟子听到命令,立刻将风子垣团团围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正要动手,风子垣却突然开口问道:“你们不知道宗门内禁止私斗吗?难道你们想要被逐出山门吗?” “哼,现在兵荒马乱的,‘惩戒堂’可没工夫管这些小事。” 孙天宇冷哼一声,“上,给我狠狠地教训他,让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等等!”风子垣抬起手掌,示意他们停下。 “怎么?怕了?现在求饶,已经晚了!”孙天宇得意地说道。 “你们几个,你最能打,是吧?”风子垣没有理会孙天宇的嘲讽,继续问道。 “那是自然,孙师兄武功盖世,我们几个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那名叫龙睿的弟子,立刻接过话头,语气中充满了谄媚和讨好。 “既然如此,那你敢不敢跟我单挑?一对一,公平决斗,如同男人之间的决斗一般,敢不敢?” 风子垣看着孙天宇,眼神中充满了挑衅的神色。 “笑话,我干嘛要跟你单挑,你配吗?”我孙天宇,身份尊贵,岂能与你这种无名小卒动手?” 原来,风子垣那一届通过入门试炼进入内门的弟子,他都了如指掌,并没有风子垣这个人。 因此,孙天宇理所当然地以为风子垣只是一名实力孱弱的菜鸟,根本不值得他出手,只想让手下教训对方一顿。 他一挥手,傲慢地说道:“少废话,给往死里打,揍得他亲妈都认不出来!” 说着,几名手下,如同恶狗一般,就要冲上前,将风子垣按在地上摩擦。 “是吗?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风子垣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从怀里掏出一个蓝色的珠子,通体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其上闪烁着雷电之力,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雷珠!” 众人见状,顿时大惊失色,惊呼出声,眼中充满了恐惧。 雷珠是一种威力巨大的攻击性法器,一旦爆炸,十丈之内,寸草不生。 一颗雷珠,扔出去,在场的几人都要完蛋,即使不死也要扒层皮。 “他疯了吗?竟然要跟我们同归于尽!” “喂,你冷静点!千万别冲动!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商量!” “是啊,是啊,有话好好说!” 孙天宇此时也吓得脸色苍白,如死人一般,毫无血色。 “这人脑子绝对有问题,一言不合就扔雷珠,简直就是个疯子!我怎么会招惹上这么一个家伙!” 他心中暗骂道,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哼,晚了,是你们逼我的!” 可风子垣却不吃这一套,似乎没有听到他们的劝告一般,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说完,他用力一扔,将手中的蓝色珠子扔向了人群。 “快跑啊!”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四处逃窜,场面一片混乱。 “轰!” 一阵白光闪过,耀眼夺目,亮如白昼。 众人只感觉眼前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作响,如同无数只蜜蜂在耳边飞舞一般,什么也听不见。 然而,预想中的爆炸声并没有出现,只有阵阵的惊呼和咒骂,以及众人慌乱的脚步声。 孙天宇等人渐渐恢复了视力,发现自己并没有受伤,只是被强光和巨响震得头晕目眩,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风子垣扔的只是一颗闪光珠,并非威力巨大的雷珠。 “哈哈哈哈哈……” 这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了风子垣放肆的大笑声,在树林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他们惊魂未定地抬起头,只见风子垣正站在他们面前不远处,双手叉腰,捧腹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让他们更加愤怒,恨不得将风子垣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你笑什么?” 孙天宇脸色铁青,眼中射出愤怒的火焰。 风子垣抹了抹眼角那似有似无的泪水,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声,他拍着大腿,指着孙天宇等人,如同指着几只小丑一般,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一个闪光珠就把你们几个吓得屁滚尿流,真是丢人现眼!哈哈哈……” “你……你混蛋!我要杀了你!” 孙天宇气急败坏地吼道,他再也无法忍受风子垣的嘲讽和羞辱,挥舞着拳头冲了过去。 第389章猫戏耗子 见孙天宇冲了过来,风子垣不慌不忙,腿一蹬,瞬间消失在原地。 孙天宇一拳打空,气急败坏地转过身来,再次挥拳扑去。 然而,风子垣利用速度上的优势,向后疾退,瞬间拉开二人间的距离。 孙天宇的攻击再次落空,破口大骂:“你个缩头乌龟,有本事别躲啊!” “那就如你所愿!” 话音未落,风子垣催动身法,瞬间来到孙天宇的身侧,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孙天宇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挥肘反击,想要将风子垣击退,却感觉脚趾传来一阵剧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啊!” 他疼得龇牙咧嘴,下意识地挥出一拳,依旧打在了空气上。 原来,风子垣虚晃一招,一脚踩在了他的脚趾上,然后又如鬼魅般,远远地躲开了。 “王八蛋!我要杀了你!” 孙天宇一瘸一拐地朝着风子垣冲过去。 然而,没跑几步,风子垣再次近身,伸出脚一绊,孙天宇立刻失去平衡,摔了个狗吃屎。 他脸朝下,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这时,龙睿等人见状,想要冲上去帮忙,趁机将风子垣制服。 然而,风子垣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一颗蓝色的珠子。 几人见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向后退去。 他们不知道这是不是雷珠,可就算不是,刚才那颗闪光珠的滋味也已经让他们记忆犹新。 “来啊!打我啊!”风子垣一边挑衅,一边向前跨出一步。 龙睿几人急忙向四周散开,生怕被那颗珠子炸到。 风子垣向前,众人集体向后,整齐划一,场面一时之间有些滑稽。 “都给我让开,我要动真格的了!”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孙天宇不知道何时已经站了起来,只见他原本崭新的锦袍上蹭满了泥土和落叶,脸上也沾满了泥巴,如同小丑般,滑稽可笑。 他脸色铁青,手中握着一把紫色长剑,剑身散发着淡淡的寒光。 “紫凌剑!他竟然动用了紫凌剑!”龙睿等人见状,顿时大惊失色。 紫凌剑,下品宝器,是孙天宇的本命法器,也是他的底牌。 “孙师兄,冷静啊!千万别冲动!” “是啊!持械私斗,可是罪加一等,后果不堪设想。” 龙睿几人吓得上前劝说道。 然而,孙天羽此时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大吼一声:“谁敢管我,我连他一起剁了!” 几人闻言,顿时吓得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孙天宇手持紫凌剑,指着风子垣,冷冷地说道:“乡巴佬,你不是要一对一吗?我奉陪到底!我孙天宇绝不会手下留情!” 风子垣冷哼一声,说道:“来吧!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说着,孙天宇正要挥剑刺出,却发现风子垣就那么直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禁疑惑地问道:“你想赤手空拳跟我打?” 风子垣冷笑一声,说道:“对付你,还用不着使用兵器!” 这时,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崔昊,好心提醒道:“这位师兄,孙天宇的紫凌剑非同小可,已经是宝器级别,你还是拿出武器来迎战吧,否则会吃亏的!” 风子垣朝着崔昊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想了想,然后对孙天宇说:“那你等一下,我去找个趁手的兵器。” 说罢,风子垣便转身朝着不远处的树林走去,对着几棵树瞅了半天,仔细地观察着每一棵树的形状和粗细。 众人看到这一幕,有些发懵,不知道风子垣是何用意。 “喂,你到底要干什么?赶紧过来受死!”孙天宇不耐烦地大吼道。 “马上就好!” 只见风子垣选择了一棵手腕粗细的树枝,用力一折,“咔嚓”一声,树枝应声而断。 又不慌不忙地去掉多余的枝叶,然后拿着它,缓缓地走到孙天宇面前,淡淡地说道:“我的兵器已经准备好了。” 龙睿,崔昊等人面面相觑,难道他要用一根树枝来对抗孙天宇的紫凌剑?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孙天宇看到风子垣手中的树枝,顿时勃然大怒,如同被羞辱了一般,他怒吼道:“你这是在找死!” 他挥舞着紫凌剑,朝着风子垣冲去。 然而,风子垣面对孙天宇的攻击,毫不慌乱,他利用精妙的步法,一边躲避着孙天宇的攻击,一边用手中的树枝抽打着孙天宇,如同教训不听话的孩子一般,毫不留情。 “啪!啪!啪!” 树枝抽打在孙天宇的身上,发出鞭炮般的炸响声,每一次抽打都留下一道红色的印记,触目惊心。 不一会儿,孙天宇浑身伤痕累累,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原本华贵的锦袍也变得破烂不堪。 这时,龙睿等人终于意识到,风子垣的实力远超他们的想象,他有可能是一名重元境以上的修士,根本不是他们这些初元境弟子能够抗衡的。 “孙师兄,别打了,你打不过他的,再打下去,会没命的!” “就是,他有可能是一名重元境修士!” 众人纷纷劝说道,希望孙天宇能够悬崖勒马,不要再执迷不悟。 然而,孙天宇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他将全身的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紫凌剑中,准备不计后果地玩命一搏,挽回颜面。 “啊……我跟你拼了!” 他怒吼一声,挥舞着紫凌剑,发疯般,朝着风子垣冲了过去。 然而,风子垣怎么可能让他为所欲为,催动“疾水九变”,身形一闪,瞬间来到孙天宇的面前,闪电般点在了孙天宇右手的内关穴上。 “啊!” 孙天宇顿时感觉右手一阵麻痹,握剑的手一软,紫凌剑“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他不甘心,想要弯腰去捡地上的宝剑。 然而,风子垣再次出手,点在了左手内关穴上。 “啊!” 孙天宇再次发出一声惨叫,左手瞬间失去知觉。 双臂无力地垂着,再也无法抬起。 “欺人太甚!我跟你拼了!” 可他不甘心就这样认输,怒吼一声,全力冲刺,想要用头去撞风子垣,妄图用这种方式来挽回最后的颜面。 然而,风子垣却早有准备,他抬起右脚,足尖轻轻一点。 “哒哒!” 两声轻响,点在了孙天宇小腿的“足三里”上。 “扑通!” 孙天宇双腿一麻,瞬间失去了支撑,无力地摔倒在地,再也无力站起。 直到这时,风子垣才收起了之前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换上了一副冰冷的表情。 他毫无保留地释放出重元境中期修士的强大灵压,如同泰山压顶一般,朝着众人席卷而去。 “轰!” 几名境界低一点的弟子,顿时感觉胸口一闷,喘不过气来,双腿发软,跪倒在地。 “他……他真是重元境修士!”龙睿声音颤抖,脸色煞白。 孙天宇趴在地上,也被风子垣的强大实力所震慑。 当年那个看起来土里土气的乡巴佬,竟然已经成长为了一名重元境修士,这让他感到无比震惊。 可他嘴上依然不依不饶,不甘心地破口大骂道:“你个王八蛋,重元境修士有什么了不起!等我回去,告诉我师父,有你好果子吃……” 风子垣闻言,也不生气,朝跪在地上的崔昊招了招手。 崔昊先是一愣,急忙从地上爬起来,颤颤巍巍地走到风子垣面前,恭敬地问道:“这位前辈,不知有何吩咐?” “你有短刀吗?”风子垣问道。 “有!有!” 崔昊连忙从“储物囊”中掏出一把短刀,双手递给了风子垣,眼中充满了敬畏。 风子垣举着短刀,朝着孙天宇走去。 孙天宇见状,惊恐地大叫道:“你……你要干什么?别过来!你若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师父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然而,风子垣对他的威胁充耳不闻,完全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见他不为所动,孙天宇心中更加恐惧,急忙喊道: “龙睿,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救我!” 然而,龙睿等一众手下早就被风子垣的实力吓破了胆,哪里还敢上前帮忙。 他们站在那里,就像个木头人,一动也不敢动。 “你们这群胆小鬼!缩头乌龟!都给我上!弄死他!我赏你们每人一百块元石!” 孙天宇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将怒火发泄在自己的同伴身上。 然而,龙睿等人却像聋子般,无动于衷,一个个低着头,不敢直视孙天宇的眼睛,更不敢上前帮忙。 “你们这些白眼狼,婊子养的,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真是白养你们了……” 孙天宇见众人依然无动于衷,将他们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这时,风子垣已经走到孙天宇身前,举起手中明晃晃的短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孙天宇看到闪着寒光的短刀,以及那冰冷的眼神,终于意识到对方是玩真的。 “大哥饶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他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鼻涕眼泪混在一起,就像个小丑。 一股骚臭味从裤裆里弥漫开来,刺鼻的气味让风子垣不得不捂住鼻子,一脸嫌弃。 “一个大男人,竟然被吓成这样,真是丢人现眼。” 说着,手起刀落,将孙天宇那华贵的锦袍割下来一块,塞进了他的嘴里。 “呜呜……” 孙天宇的声音戛然而止。 风子垣起身将刀还给崔昊,然后拍了拍手,说道:“这下安静了。” “谁在这里私斗,都给我抓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在众人头顶炸响,声如洪钟,令人胆寒。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几只巨大的“黑龙鸟”,从天而降,呼呼作响的翅膀,卷起阵阵狂风,让人睁不开眼睛。 鸟背上,坐着几名身穿黑色劲装,手持铜钺的黑衣人。 个个面容冷峻,眼神锐利,令人不寒而栗。 “执法尊者!” 龙睿等人看到这些黑衣人,顿时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第390章一文不值 巨大的“黑龙鸟”缓缓降落在树林中。 几名执法尊者,从鸟背上跳了下来。 为首的一名戒律尊者,身材高大,戴着黑色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他下巴微仰,俯视着众人,用一种傲慢的语气问道:“说吧,怎么回事?” 风子垣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朗声说道:“启禀尊者,本人玉清峰风子垣,事情是这样的……” 风子垣亮明身份,周围顿时响起一阵片惊呼。 “天哪,他就是风师兄!” “哪个风师兄?很厉害吗?” “你连风师兄都不知道?他就是那个在‘临江城’独自斩杀十几名重元境修士,如同杀神一般,威震八方的风子垣师兄啊!” …… 周围的弟子议论纷纷,看向风子垣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崇拜。 “他……他竟然是风子垣!” 孙天宇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当然听过风子垣的名头,只是无法和眼前这个看来平平无奇,行为有些怪异的家伙联系起来。 此刻的他,懊悔不已,招惹这么一个煞星,又惊动了“惩戒堂”,自己能不能保住这内门弟子的身份,就看天意了。 与此同时,风子垣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说给戒律尊者听,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隐瞒真相。 戒律尊者听完风子垣的讲述,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身后的手下吩咐道:“去,把这些人带回‘惩戒堂’,等待发落。我跟这位风子垣道友有些话要说。” “是!” 几名执法尊者领命,押解着孙天宇、龙睿等人,去了“惩戒堂”。 戒律尊者对着风子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转身朝着自己的“黑龙鸟”走去,风子垣跟在其身后,准备离开。 “风师兄,请留步!”就在这时,崔昊突然开口叫住了风子垣。 “有什么事?”风子垣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风……风师兄,我叫崔昊,是金辰子师兄的同乡,久闻你的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感谢你今日的拔刀相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崔昊激动地语无伦次,眼中闪着光芒。 风子垣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自己人,不必客气。” 崔昊继续说道:“如果风师兄以后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我崔昊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风子垣刚想客套地拒绝他,突然想起自己正在为“通天塔印”的事情发愁,他眼前一亮,连忙问道:“我正好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风师兄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竭尽全力!”崔昊拍着胸脯说道。 风子垣试探着问道:“你能帮我搞到‘通天塔印’吗?我需要的量比较大,越多越好。” 崔昊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思考了片刻, “我在翠竹峰有一位神通广大的师兄,他路子很广,应该可以搞得到,我可以帮你问问。” 风子垣一听,顿时大喜过望,连忙说道:“那就有劳崔师弟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风师兄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崔昊忙摆手道。 风子垣从怀中掏出一只“铜翅鸟”,将一股灵气注入其中,然后递给崔昊:“如果有消息就飞书给我吧!风某就先告辞了。” 言罢,他再次向崔昊拱手感谢,然后在戒律尊者的示意下,登上了那只体型巨大的“黑龙鸟”。 “黑龙鸟”振翅而起,冲天而起,很快便消失在天际。 奇怪的是,一路上,戒律尊者一言不发,他默默地驾驶着“黑龙鸟”,不知道要飞去哪里。 风子垣也没有主动搭话的意思,只是静静地坐着,望着下方飞速掠过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黑龙鸟”飞了一会儿,最终降落在离“玉清峰”不远的一处僻静山谷中。 刚一落地,上面的戒律尊者便转过身来,看着风子垣,说道:“主人,这里可以吗?” 声音清脆悦耳,竟然是云瑶的声音! 风子垣微微一笑,“就这里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回去。” 说罢,他纵身一跃,从鸟背上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在地上。 而戒律尊者化作一只九尾狐,“嗖”的一下,钻入了“五圣珠”内,消失不见。 原来,风子垣扔那颗闪光珠的目的就是为了制造混乱,声东击西,趁机放出云瑶,并暗中传音,吩咐她幻化成戒律尊者的模样,去找执法尊者过来。 云瑶不愧是幻术高手,她很快就“骗”来了几名正在巡逻的执法尊者,最终将孙天宇等人抓走。 “累死我了,终于可以回家睡大觉喽!”风子垣伸了个懒腰,大步朝“玉清峰”走去。 隔日,风子垣如约收到了崔昊的飞书,信中说,他的那位师兄可以帮忙搞到‘通天塔印’。 双方约好了在翠竹峰的“仙物阁”进行交易。 …… 几天后,翠竹峰。 这是风子垣加入“星辰道”以来,第一次踏入翠竹峰。 这儿的景色正如穆瑾瑜所说,如人间仙境般,令人流连忘返。 漫山遍野都是翠绿的竹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竹香,令人心旷神怡。 风子垣按照约定,来到翠竹峰“仙物阁”。 这是一座充满竹韵的二层阁楼,周围环绕着茂密的翠竹林,环境清幽雅致。 阁楼的墙壁由竹竿拼接而成,保留着竹子天然的纹理和色泽,门窗上镶嵌着竹篾编织的精美图案,栩栩如生,巧夺天工。 整座阁楼与周围的竹林融为一体,仿佛是从竹林中自然生长出来的一般,充满了自然和谐之美。 阁楼前,几名低阶弟子正在低声交谈,见到风子垣走过来,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风子垣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径直走进“仙物阁”。 他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走廊尽头的一间库房前。 库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风子垣轻轻敲了敲门,问道:“有人吗?” “进来吧!”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风子垣推门而入,只见库房内堆满了杂物,让人眼花缭乱。 一名男子正背对着他,整理着货架上的物品。 听到开门声,那人转过身来,风子垣这才看清男子的模样,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位“神通广大”的师兄竟然是自己的老熟人——李鹊儿曾经的跟班、自己在丹心苑的前辈赵玉堂。 “赵玉堂!怎么是你?” 只见他身穿一袭剪裁合体的翠绿色长袍,胸口绣着一对翠竹,腰间悬挂着白玉令牌,显然已经成为“星辰道”的内门弟子,身份地位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赵玉堂看到风子垣,也是一愣,随即堆起满脸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地说:“风……风师弟,不,风师兄!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真是太巧了!” 他搓着手,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风子垣疑惑地问道:“你不在‘丹心苑’,怎么跑到翠竹峰来了?还成了内门弟子?” 赵玉堂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最近战事四起,弟子们伤亡较大,宗门就从外门补充了些弟子进来。否则,以我的条件,肯定是不够资格进内门的。” “原来如此。” 像赵玉堂这种资质平庸的弟子,想要进入内门,确实需要一些“非常手段”。 赵玉堂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人,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风师兄,我跟你说,李鹊儿那个婊子不知道又跟谁睡了,攀上了高枝,也进了内门,拜在了紫霄峰段长老门下,真是走了狗屎运!” 他一脸愤恨,语气酸溜溜的。 风子垣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淡淡地说道:“人各有命,不必强求。” “对了,你现在在这边做什么?” 他不想谈论李鹊儿的事情,毕竟那是别人的私事,自己也不想多管闲事。 赵玉堂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以我的道行,也只能给人打打下手,就在这‘仙物阁’干点打杂的工作,混口饭吃。” 他耸了耸肩,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比不上风师兄你,现在你的事迹在我们‘星辰道’弟子间都传开了,大家都说你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修炼天才,前途不可限量啊!” “都是些虚名而已,不足挂齿。”风子垣谦虚地说道。 他知道赵玉堂这是在变相地拍他的马屁,可他也不在意,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对了,差点把正事忘了,” 赵玉堂一拍脑袋,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皮囊,递给风子垣,“这里面是你要的‘通天塔印’,风师兄点一点,看看够不够?” 风子垣接过皮囊,打开一看,只见里面装满了一兜子的印章。 “怎么这么多?” 赵玉堂嘿嘿一笑,说道:“多备点儿,总没错。反正现在这玩意儿也不值钱。” “不值钱?”风子垣更惊讶了。 他记得这“通天塔印”以前可是很珍贵的,一印难求。 赵玉堂解释道:“现在不比以往,所有人都忙着打仗,根本就没有人好好去塔里修炼。所以这玩意呢,多得很,跟大白菜一样,不值钱了。风师兄,你要是不够用,尽管再来找我要,管够!” 风子垣这才恍然大悟,点点头,然后掏出一个装得满满的钱袋,递给赵玉堂, “这是说好的报酬,你收好。” 赵玉堂见状,连忙推辞道:“哎哟,风师兄,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怎么能收你的钱呢?” 风子垣将钱袋塞到赵玉堂手中,“拿着吧,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赵玉堂这才接过钱袋,暗自掂量了一下,脸上笑开了花, “那就多谢风师兄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然后,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风子垣便拱手告辞,转身离开了翠竹峰,朝着“通天塔”的方向走去。 第391章最后十层 拿到“通天塔印”,风子垣一刻也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赶往“浮屠塔”。 他站在塔前,仰望这座高耸入云的巨塔,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敬畏。 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将“通天塔印”取出,缓缓地贴在塔门上。 “嗡!” 塔门缓缓打开,风子垣定了定神,毫不犹豫地迈步走进了塔内。 他此行的目标是最后十层,据说,已经有近百年没有弟子挑战成功过。 因为,这最后的十层里,每一层都镇守着一个实力恐怖的煞灵,它们生前都是名震一方的强者,死后怨念不散,化作煞灵,永世镇守于此。 他们拥有着生前强大的力量和战斗技巧,并且对闯入者充满了敌意。 风子垣心中清楚,接下来的每一场战斗都将是生死之战,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 踏入第七十二层,一股刺骨的阴寒之气瞬间席卷而来,风子垣不禁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爬满了全身。 昏暗的光线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渐渐显现。 漆黑的重甲裹身,手中长矛寒光闪烁,一股令人胆寒的煞气弥漫开来。 空洞洞的眼眶里,闪烁着两团鬼火似的红光,活脱脱一个地狱来的恶鬼。 “活人,去死!” 煞灵高声说着,手中长矛一挥,带起一阵阴风,直刺风子垣而来。 “煞妖王,出来!” 风子垣低喝一声,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凭空出现。 “吼!” “煞妖王”仰天咆哮,声震四野,然而,与以往不同的是,它浑身紫气萦绕,神圣庄严,没有一丝煞气绕体,反而散发出一股浩然正气。 “净化它!” 风子垣一声令下,“煞妖王”挥舞着巨大的拳头,朝着煞灵猛扑过去。 煞灵不甘示弱,手中长矛如毒蛇吐信般刺出,直取对手的面门。 “煞妖王”面对这致命一击,却是不避反进,左拳如同铁杵一般,抡圆了劈开矛杆,发出“咚”的一声脆响。 煞灵见一击未中,心中暗恼,转动身躯,将攻击招式从刺变为扫。 矛头似灵蛇一般,贴地而行,朝着“煞妖王”的双腿横扫而去。 “煞妖王”见状,虎躯半拧,左脚掌用力蹬地,借力翻腾,躲过了致一击。 矛尖擦着青石板,迸出一串火星。 双脚刚一落地,正准备反击,却见煞灵手中的长矛卷土重来,又向胸口横扫而来。 “煞妖王”一个挺身,双拳交叠在胸前,稳稳地架住了月牙刃,发出“铛”的一声巨响。 剧痛让它发了狠,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右拳之上,猛地发力,一拳轰在矛身三寸之处。 “嗡!” 那由精钢打造的长矛,竟然如同被折断的树枝一般,弯成满弓,矛头倒转,朝着煞灵的面门直刺而去。 煞灵见状,大惊失色,急忙后退,这才堪堪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然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煞妖王”已经高高跃起,朝着矛杆中段砸去。 “咔嚓!” 精铁迸裂之声乍起,矛杆从中折断,断成两截,半截矛头深深地楔入青石砖缝之中,震得尘烟四起。 煞灵看着手中断成两截的长矛,顿时慌了神,它右手虚空一抓,一杆全新的长矛凭空出现在手中。 煞灵和“煞妖王”再次战作一团,塔内顿时地动山摇,飞沙走石,让人睁不开眼睛。 这煞灵实力强悍,招式精妙,速度奇快,与“煞妖王”战了个旗鼓相当。 风子垣见状,知道不能再袖手旁观了,他右手向天一举,掌心之中,青光一闪,一柄长剑凭空出现,正是宝剑“玄霜”。 “万剑归宗!” 只见他手腕一抖,玄霜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 一道道凌厉的剑气,倾泻而出,朝着煞灵的要害激射而去,速度快如闪电,势不可挡。 煞灵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顿时慌了手脚,它急忙闪身躲避,却给了“煞妖王”可乘之机。 只见“煞妖王”挥动巨大的拳头,拳峰上紫气萦绕,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狠狠地砸在煞灵的身上。 胸口顿时凹陷进去,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它踉跄着向后退去,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与此同时,风子垣的剑气也及时赶到,精准地刺入煞灵的眉心。 “啊!” 煞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形剧烈颤抖起来,身上的黑色铠甲寸寸碎裂,最终化作一团黑雾,消散在空气中,不见踪影。 “呼……” 风子垣松了一口气,连忙盘膝坐下,调息恢复。 他必须抓紧时间恢复体力,才能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与此同时,“煞妖王”浑身紫光大盛,竟然开始疯狂地吸收弥漫在空气中的煞气。 滔天的煞气,如同百川归海般涌入他的体内。 随着吸收的煞气越来越多,“煞妖王”的气息又增强了几分,片刻之后,才化作一道紫光,回到风子垣的体内。 …… 第七十六层。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幽香,与下面几层那充满血腥和腐臭的味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简直是同天堂和地狱的区别。 黑暗中,一个身影渐渐出现。 黑色轻纱,薄如蝉翼。 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抹胸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一双白皙的长腿更是晃眼,令人血脉偾张。 这一层的煞灵居然是个女的,面容绝美,就是眼神冷得吓人,像万年寒冰。 “擅闯浮屠塔,死!”冷冰冰的声音,回荡在塔内。 风子垣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这煞灵绝非等闲之辈,万不可大意。 他立刻心念一动,召唤出“煞妖王”。 “吼!” 咆哮声响彻塔内,塔顶的石块簌簌落下。 一团紫光划破黑暗,“煞妖王”凭空出现。 当女煞灵看到浑身紫气缭绕的“煞妖王”时,脸色骤变,原本绝美的面容瞬间扭曲,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她身体迅速膨胀,眨眼间就变成一个几丈高的女魔,青面獠牙,面目可憎。 “你们,都得死!”女魔大喊着,扑向“煞妖王”。 “煞妖王”也不怂,挥舞着拳头就迎了上去。 只见女魔五指成爪,五道凝如实质的紫黑煞气呈梅花状绽开,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刺探而出。 “轰!” 一声巨响,五道紫黑煞气狠狠地撞击在“煞妖王”周身腾起的紫色护体灵光之上,将那看似坚不可摧的护盾瞬间绞碎。 女魔趁机欺身而上,瞬间来到“煞妖王”的面前,锋利的爪子狠狠地刺入了它的肩胛。 “吼!” “煞妖王”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猛地挥动着那条带着紫色火焰的长尾,朝着对手刺去。 女魔不闪不避,体表瞬间泛起一层血色的罡罩,将她牢牢地保护在其中。 “铛!” 倒刺的尾尖狠狠地撞击在血色罡罩之上,像是打在精钢之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没有造成丝毫的伤害。 女魔柔软的身体,顺势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煞妖王”,修长的双腿紧紧地绞住它的腰部,让其动弹不得, 白玉般的双臂牢牢地锁住“煞妖王”的脖颈,十指狠狠地插入其肩头。 “煞妖王”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摆脱女魔的控制,却发现她的力气大得出奇,越勒越紧,压得它喘不过气来。 女魔浑身黑气萦绕,她的身体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将“煞妖王”勒得皮开肉绽,露出皮肤下那闪烁着紫色光芒。 再不做点什么,“煞妖王”就要被此女绞杀了。 “该死!” 风子垣见状,连忙催动“玄天化灵大法”,一团紫色的光芒从他的丹田处涌出,最终化作一个紫色小人。 它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精光闪烁,然后破体而出,“嗖”的一下,钻入了“煞妖王”的体内。 “煞妖王”身上原本黯淡的紫色光芒,突然剧烈地翻滚涌动,照亮了四周,也照亮了女魔那惊恐的脸庞。 “吼——” 被利爪撕裂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转瞬之间,便恢复如初。 它肌肉贲张,攥紧拳头,双臂猛然发力,想要挣脱这铁钳般的禁锢。 “啊!” 女魔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再也无法控制住“煞妖王”那狂暴的力量,只好松开双手,向后退去,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而“煞妖王”高举双臂,手中的紫色光芒迅速凝聚,最终化作一柄巨大的战斧,斧刃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给我破!”风子垣一声暴喝,声如惊雷。 “煞妖王”挥舞着巨斧,带着开天辟地之势,朝着女魔狠狠劈下。 巨斧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留下一道长长的紫色轨迹。 女魔见状,惊恐顿生。 双手一抖,两柄宝剑赫然在握。 她挥舞着双剑,交叉在身前,试图抵挡这致命的一击。 然而,“煞妖王”的力量太过强大,只听“铛”的一声巨响,女魔的双剑瞬间被击飞。 一声惨叫,撕心裂肺! 曼妙的身躯被巨斧恐怖的冲击力掀飞,狠狠砸在地上,连大地都跟着颤抖起来。 “煞妖王”没有给女魔任何喘息的机会,它高举巨斧,再次狠狠劈下。 轰! 一声巨响,女魔巨大的身躯被一分为二,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如同黑色的瀑布般倾泻而下。 女魔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最终化作两团黑雾,在空中翻滚几圈后,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只留下满地狼藉和空气中挥之不去的幽香,证明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第392章执戟天尊 接下来的几层,风子垣遇到的煞灵形态各异,有的力大无穷,有的速度奇快,有的擅长幻术,有的精通阵法,手段层出不穷,让人应接不暇。 第七十八层,一个巨人煞灵,挥舞着大锤,狂风暴雨般砸向风子垣。 风子垣布下“天罡剑阵”,才勉强将其击败。 第七十九层,一个鹰头人身的煞灵,不断扔出黑色锁链攻击风子垣和“煞妖王”。 风子垣以天罡剑气将锁链斩断,“煞妖王”趁机将其击杀。 第八十层,一个擅长幻术的煞灵,制造出以假乱真的幻象。 风子垣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和对幻术的了解,识破了它的诡计,最终将其斩杀。 虽然这些煞灵的实力越来越强,手段也越来越诡异,但在风子垣和“煞妖王”的默契配合下,有惊无险地闯过了一层又一层。 …… 终于,风子垣来到了最后一层——天尊殿。 厚重的殿门由“黑金石”铸造而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宝相花纹,在幽暗的光线下隐隐流动着奇异的光泽。 殿门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牌匾由万年沉香木制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金色大字——“天尊殿”,笔锋苍劲有力,透着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风子垣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推开沉重的殿门,发出一声低沉的“吱呀”声。 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空荡荡的天尊殿,鬼火摇曳,光影斑驳。 厚厚的灰尘,铺满一地,显然许久无人来过。 风子垣四下看去,却不见半个人影。 “这最后一层,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呢?”风子垣心想。 这地方,有点邪门啊! 就在这时,大殿内,回荡起一阵雄浑而苍老的声音。 “百年了,竟然还有活人能到这儿!让我瞧瞧,到底是谁?” 声音逐渐清晰,带着一丝好奇和探究的意味。 风子垣环顾四周,却不见任何人影。 “你是谁?” 风子垣低喝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想让我出来,先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那个雄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 风子垣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他,似乎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在暗中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不再犹豫,立刻催动体内真气。 一道耀眼的蓝光闪过,“玄霜”剑出现在手中。 此剑一出,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殿内的鬼火也变得黯淡了几分,似乎被这股寒气所压制。 风子垣手握“玄霜”,凝神屏息,眼观八方,耳听六路,不敢有丝毫大意。 他脚步轻移,身形下沉,摆出一个防御的姿势。 突然,一道耀眼的红色雷电,从黑暗中猛然激射而出,直奔风子垣而来。 风子垣心中一惊,连忙侧身闪避,雷电擦着鼻尖飞过,灼热的高温让他感到一阵刺痛。 还没喘口气,又是一道白色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袭来。 风子垣急忙挥剑格挡。 “铛”的一声巨响,白色闪电与“玄霜”碰撞在一起,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他虎口发麻。 紧接着,绿色,黄色闪电接踵而至,将风子垣完全笼罩。 “铛铛!” 他奋力挥舞“玄霜”,艰难地抵抗着。 就在这时,一道碗口粗的黑色闪电,从天而降。 风子垣躲闪不及,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击中,重重地摔倒在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失声惊呼道:“五行之雷!难道你生前是天神界的修士?” “小子,你竟然知道我的来历?看来我是小瞧你了。” 雄浑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走出,他身穿黑金色铠甲,手持一柄巨大的方天画戟,戟身闪烁着寒光,威风凛凛,煞气冲天。 “执戟天尊李钰!”风子垣失声叫道。 此人生前是一位天神,实力通天,法力无边,威震三界。 可不知为何,他最终身死道消,没有轮回转世,反而成为人界的一位煞神,镇守在这“浮屠塔”中。 风子垣心中一沉,他知道自己今天遇到了大麻烦。 此妖的实力远超之前遇到的任何一个煞灵。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能够制伏李钰,吸收他的煞气,就可以让“紫冥真元”占据他的煞灵。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拥有对手的强大实力,可以省去至少五十年的苦修,在修炼的道路上突飞猛进。 “小子,你究竟是何人,连我是谁都知道?” 李钰居高临下地看着风子垣,问道。 “哼!想让我告诉你?打赢我再说!” 风子垣冷哼一声,毫不畏惧地抬起头,傲然说道:“我今日前来,便是为了挑战你,吸收你的煞气!” “狂妄!”李钰怒吼一声,手中方天画戟一挥,一道凌厉的黑色罡风呼啸而出,直奔风子垣而去。 “煞妖王,给我上!” 一束紫色光芒闪过,“煞妖王”凭空出现在风子垣面前,它浑身紫气缭绕,宛如天神下凡,手中紧握着一柄巨大的战斧,斧刃上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吼!” “煞妖王”仰天长啸,声波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震得整个大殿都嗡嗡作响,回音不绝。 它双腿猛然发力,地面龟裂,碎石飞溅,用力一蹬,化作一道紫色的闪电,冲天而起。 手中的巨斧划破空气,砍向李钰。 李钰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手中长戟一挥,黑色戟芒,如匹练般激射而出,与巨斧狠狠地碰撞在一起。 轰! “煞妖王”被这强大的冲击力震得向后倒飞而出,它巨大的身躯在空中翻滚了几圈,才勉强稳住身形。 它晃了晃脑袋,怒火中烧,挥舞着手中的巨斧,再次朝着李钰猛扑过去。 巨斧抡出满月寒光,斧刃未至,罡风已掀起李钰的束发金冠。 李钰见状,不敢怠慢,他单足点地,瞬间向后疾退七步,拉开了与“煞妖王”的距离,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他手中的方天画戟也随之舞动起来,月刃突然诡异地横向展开,它以戟杆为轴,如同陀螺一般,高速旋转,完成了一个鹞子翻身。 戟尖朝着“煞妖王”的腕脉刺去,速度快如闪电,角度刁钻狠辣。 “铛!” 火星迸溅中,斧刃劈在戟杆的青龙纹处。 李钰借力打力,戟刃突然如灵蛇缠枝绕上斧柄。 “煞妖王”感心中一惊,连忙向后暴退,想要挣脱这束缚。 李钰见状,脚尖轻点地面,踩着飞溅的碎石,凌空而起。 “咚咚咚!” 他脚上的金线靴底,稳准狠地击打在对手的腹部、胸膛、面门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煞妖王”被撞得连连后退,踉跄着,几乎站立不稳。 “吼——!” 它高举手中的巨斧,猛地朝着李钰扔了过去。 巨斧在空中旋转,快如闪电。 李钰见状,挥舞着方天画戟,格挡住飞来的巨斧,将其震飞。 就在李钰挥戟的一刹那,“煞妖王”瞬间来到了他的面前,它挥舞着巨大的拳头,带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量,狠狠地砸在李钰的胸口。 李钰闷哼一声,向后倒飞,撞碎了身后一根雕刻着精美花纹的梁柱。 柱子轰然倒塌,尘土飞扬。 巨斧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似回旋镖般,又飞回到了“煞妖王”的手中。 它挥舞着巨斧,卷起一阵强大的龙卷风,朝着李钰席卷而去。 李钰不敢怠慢,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戟首的饕餮纹上。 方天画戟顿时金光大盛,耀眼夺目。 随后,他双手紧握戟身,在身前快速画圈,戟尖随之舞动,划出一道道金色的圆弧,带着凌厉的罡风,将那呼啸而来的龙卷风瞬间搅碎。 接着,他朝着空中猛刺三下,戟刃迸发出三道金光闪闪的寒芒,分别朝着“煞妖王”的上、中、下三路袭去。 “煞妖王”连忙挥舞着巨斧格挡,想要挡住这致命的攻击。 然而,三道金光却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突然拐弯,绕过了巨斧,分别击中了“煞妖王”的左肩、右腿、腹部,在它的身上留下三个血淋淋的孔洞。 “煞妖王”吃痛,右腿一软,“扑通”一声,单膝跪倒在地。 李钰抓住这个机会,猛然用力一劈,一道凌厉的金色戟芒,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朝着“煞妖王”的劈下去。 “煞妖王”心中大骇,连忙抬起巨斧格挡。 然而,那金色戟芒实在太快了,转瞬即至,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它的左臂被齐肩斩断。 巨斧掉落地面,发出一声脆响。 “吼!” “煞妖王”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吼,断臂处,鲜血如注,地面一片殷红。 它挣扎着后退几步,用仅剩的一只手紧紧地捂着断臂的伤口,眼中充满了愤怒。 第393章无限煞气 风子垣见“煞妖王”被斩断了左臂,连忙双手结印,催动“天罡灵气诀”,一股强大的灵力从体内奔涌而出,在他面前凝聚成一个新的紫色小人。 它约莫三寸来高,通体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芒。 小人形成的瞬间,便朝着对面的“煞妖王”激射而去,眨眼间便来到了它的面前,毫不犹豫地一头钻入其体内,消失不见。 瞬间,“煞妖王”的体内,一股蛮力横冲直撞,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 断臂处,血肉蠕动,紫光闪烁,转眼间,一条全新的手臂便重新生长出来,完好如初,甚至比之前的更加粗壮有力。 “煞妖王”挥动了一下新生的手臂,心头一阵狂喜。 它一把抓起地上的巨斧,高高举过头顶,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发出“咚咚咚”的闷响,似战鼓擂动,震人心魄。 猩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对面的李钰,凶相毕露,眼中充满了复仇的火焰,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李钰见状,不禁冷笑一声:“就算你能够再生,又能如何?终究不是我的对手!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说罢,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煞妖王”面前,手中“方天画戟”挟带着凌厉的劲风,朝着“煞妖王”的面门刺去。 “煞妖王”毫不示弱,自下而上挥动手臂。 “铛——!” 巨斧与方天画戟再次碰撞在一起,激荡出一股肉眼可见的冲击波,方圆十丈内的石块都被震得簌簌跳起,在半空中交织成一道碎石帘幕。 “煞妖王”新生的手臂力量惊人,这一斧头势大力沉,竟然将李钰手中的兵器劈得向下弯曲,斧刃深深地咬进了戟身三寸有余。 火星四溅,似点点繁星般洒落,竟在戟杆上灼出几道焦黑的痕迹,可见这一斧的威力之大。 双方僵持了片刻,李钰用力一推,方天画戟顿时灵蛇般弹起,将巨斧震开。 两人同时向后倒退数步,卸去这股巨力。 然而,就在李钰落地转身的瞬间,他眼中精光一闪,手腕一抖,手中的兵器竟然脱手飞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奔“煞妖王”的面门而去。 这一下变招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正是“煞妖王”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可谓险到极处。 眼看着戟尖就要刺入“煞妖王”的眉心,“煞妖王”反应神速,猛地抬起左手,一掌拍在戟杆之上。 “啪!” 一声脆响,方天画戟被它的铁掌死死地扣住,距离眉心仅有三指的距离。 “给我断!” “煞妖王”怒吼一声,眼中凶光爆射,五指如同铁钳般紧紧地扣住戟杆,想要将手中的兵器强行折断。 然而,就在这时,方天画戟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戟身嗡嗡作响,如活物般拼命挣扎,想要挣脱这束缚。 接着,一股巨力从戟身传来,震得“煞妖王”虎口发麻,五指几乎快要抓不住。 “嗖!”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方天画戟猛然挣脱,化作一道耀眼的流光,精准地回到了李钰的手中。 他握着失而复得的兵器,冷笑一声,像是嘲笑对手的不自量力,自己的武器岂是“煞妖王”这等货色能够驾驭得了的? 说着,将方天画戟“咚”的一声插在地上,右手探出,只见周围的煞气如同受到了牵引一般,疯狂地朝着方天画戟汇聚而去,缠绕在黑色的戟杆之上,逐渐幻化成一张散发着幽冷光芒的弓弦。 与此同时,李钰左手一翻,一团黑色的煞气在掌心凝聚,化作两支闪烁着寒光的箭矢。 “嗖嗖!” 李钰弯弓搭箭,朝着“煞妖王”的方向接连射出两箭。 黑色的箭矢划破虚空,直奔“煞妖王”的面门和胸口而去。 “煞妖王”不敢怠慢,挥舞着手中的巨斧,将两支箭矢一一击飞。 然而,令它意想不到的是,这两支箭矢在被击飞之后,竟然诡异地拐了一个弯儿,又飞了回来。 “煞妖王”只好再次挥动巨斧,将它们再次击飞,然而,结果依旧如出一辙,被弹开的箭矢去而复返,如影随形,紧追不舍,无论如何躲闪腾挪,都无法摆脱。 它惊怒交加,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手忙脚乱地飞奔起来,在宽敞的塔内躲避着箭矢的追击,庞大的身躯左冲右突,狼狈不堪。 就在这时,两支箭矢速度陡然加快,兵分两路,夹击“煞妖王”。 与此同时,李钰抓住“煞妖王”被箭矢牵制的机会,拔出地上的方天画戟,催动身法,急速朝着“煞妖王”靠近。 “煞妖王”眼见避无可避,将手中的巨斧奋力扔出。 巨斧脱手而出,在空中旋转飞舞,瞬间化作无数条紫色的藤蔓,朝着两支箭矢缠绕而去,将它们紧紧地束缚起来,动弹不得。 李钰抓住这个时机,高高跃起,方天画戟举过头顶,汇聚全身之力,带着摧枯拉朽之势,狠狠刺出! 扑哧! 一声闷响,瞬间将“煞妖王”贯穿,黑色的戟尖从它的背后透体而出,血洒当场。 “吼!” “煞妖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四肢抽搐了几下,便一动不动,彻底失去了生机。 李钰缓缓地站起身来,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煞妖王”,冷冷地说道:“结束了!” 然后,脚一蹬,手用力,抽出方天画戟,黑色的戟刃上沾满了紫色的血液,滴滴答答,格外刺眼。 目光越过倒在地上的“煞妖王”,锐利的目光直逼风子垣而去,语气冰冷地说道:“小子,现在轮到你了。” “是吗?我看未必啊!” 风子垣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语气轻松地说道,“你还没击败我的战灵,何谈轮到我呢?” 他双手抱胸,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李钰闻言,不禁勃然大怒,“什么?你这个嘴硬的小子!找死!” 他叫嚣着,正要再次发动攻击,却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 猛地回头,只见原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煞妖王”,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耀眼的紫色光芒,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 方天画戟造成的创口,血肉翻涌,白骨重生,一眨眼,又恢复如初了。 它巍峨如山岳般的身躯缓缓地站起身来,气势较之前更加磅礴。 “这…这怎么可能?” 李钰见状,顿时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气得两眼冒烟,七窍生烟,指着风子垣怒吼道: “这……这究竟是什么妖术?为什么它能够无限重生?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风子垣淡淡一笑,语气平静地说道:“这个问题嘛……也要等你击败我之后,我再告诉你!” 说罢,风子垣十指翻动,残影连连,指尖有淡淡的紫芒闪烁。 随着最后一个手印的完成,他猛地向前一推,口中轻喝一声:“去!” 刹那间,三个散发着淡淡紫光的紫色小人凭空出现,正是先前那小人的翻版,只是体型更加凝实,气息也更加强大。 它们一出现,便齐齐发出一声尖啸,化作三道紫色闪电,从不同的方向射向“煞妖王”,瞬间没入它的体内。 三个小人入体,“煞妖王”的气势再次暴涨,庞大的身躯仿佛充盈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它兴奋地仰天咆哮一声,挥舞着战斧,再次朝着李钰猛扑过去。 “可恶!” 眼见“煞妖王”如同疯魔一般再次袭来,李钰不敢怠慢,只好再次迎战。 就这样,双方陷入了一场拉锯战。 李钰不断地将“煞妖王”砍翻在地,然而,后者却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次又一次地重新站了起来。 每一次重生,“煞妖王”身上的气势更强盛一分,攻击也更加凌厉凶狠。 而此时的李钰,虽然依旧保持着强大的攻击力,但渐渐感到体力不支,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动作也开始变得迟缓。 身上的煞气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迅速减弱,原本强大如斯的方天画戟,也变得黯淡无光,威力大不如前。 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惊讶,眼前这个对手,竟然如此难缠,如此顽强,怎么甩也甩不掉。 “怎……怎么可能?” 李钰大口喘着气,“为……为何你拥有用之不竭的灵力?” 原来,风子垣的“先天煞体”对煞气幻化之物有着先天的克制之力。 只要对手身上存在煞气,他就可以源源不断地从对手身上吸取过来,再通过“天罡灵气诀”凝聚成紫色小人,注入“煞妖王”体内,使其不断再生。 也就是说,“煞妖王”身上的“紫冥真元”其实是从李钰身上吸收并转化而来的。 风子垣就像是一个高效的中转站,源源不断地从李钰身上吸收煞气,再输送给“煞妖王”,让它拥有无限再生的能力。 本质上,李钰是在自己打自己,不断地消耗自身的能量,却在无形中壮大了自己的敌人。 而他却浑然不知,依旧沉浸在战斗的狂热之中,殊不知自己正在一步步走向失败的深渊。 第394章斩杀天尊 李钰紧握手中的方天画戟,大口喘着粗气。 无数前来挑战的爬塔弟子,其中不乏惊才绝艳之辈,但即使是最厉害的几位,在他的手下也坚持不了一盏茶的工夫。 他甚至还击杀过一位“四象境”级别长老,那可是“星辰道”叱咤风云的人物,实力深不可测,却依旧被斩于戟下。 从那以后,百余年来,再也没有弟子敢踏足第八十一层,他也早已习惯了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感觉,享受着无敌的寂寞。 而眼前这个样貌平平无奇,实力也不出众,却异常令人生厌的小子,像拥有无尽的灵力似的,怎么打都打不死,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也想不通。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怒吼道,“你一个小小的重元境修士,怎么可能拥有取之不竭的力量?你究竟是什么人?使用了什么妖术?” 风子垣冷笑一声,说道:“想知道吗?那就打败我啊!只要你能打败我,我就告诉你!” “小子,你成功激怒我了!我要杀了你!” 李钰突然意识到,必须尽快解决掉风子垣,只有这样才能破局。 想清楚了这一点,他不再犹豫,将手中的方天画戟高高举起,黑色的煞气从体内奔涌而出,气息瞬间暴涨数倍。 “受死吧!” 李钰怒吼一声,身体骤然分裂,化作两个一模一样的李钰,每一个都拥有着本体的全部实力,就连身上的煞气波动都一般无二,令人真假难辨。 两个李钰眼中凶光闪烁,杀气腾腾。 其中一个李钰指着风子垣,另一个则指向“煞妖王”,同时开口:“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今日,你们必死无疑!” 说罢,李钰不再留后手,分别朝着风子垣和“煞妖王”的方向暴掠而去,速度比之前更快,气势也更加凶猛。 然而,面对着来势汹汹的两个李钰,风子垣却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反而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心中暗道:“蠢货,你这样毫无顾忌地将煞气全开,只会加速自己的灭亡,死得更快!” 他自知以目前的实力,硬拼肯定不行。 李钰这厮,实力本就强悍,如今一分二,更是棘手,实力倍增。 于是,他选择了一种更加灵活,也更加安全的战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俗称“打游击”。 他调动丹田内的所有灵力,将身法催动到极致,身形化作一道道残影,如同鬼魅般在塔内快速穿梭,一边躲避着两个李钰的凌厉攻击,一边暗中施展“天罡灵气诀”,不断地为“煞妖王”输送精纯的“紫冥真元”,维持其再生能力,让它继续和李钰纠缠。 只见,其中一个李钰抓住风子垣身形闪动的一瞬间的破绽,手中的方天画戟朝着风子垣的方向猛然掷出,速度快如闪电,令人防不胜防。 风子垣心中一惊,连忙催动“疾风九变”,瞬间提速,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戟尖几乎是擦着鼻尖飞过,将他额前的几缕发丝割断。 “咻”的一声,深深地扎入地面,戟杆不断地震颤,发出嗡嗡的声响。 李钰一个闪身来到方天画戟前,弯腰将其拔出,正准备再次攻击风子垣。 就在这时,“煞妖王”的巨斧携带着开山裂石之势,呼啸而来,逼得他不得不放弃攻击风子垣,转而挥动兵器格挡。 “铛!” 李钰被震得连连后退。 风子垣趁此机会,脚尖轻点地面,瞬间拉开了与李钰的距离,继续在殿内快速移动,寻找着机会。 而另一个李钰,举起手中的方天画戟,准备给予风子垣致命一击的时候,一只体型庞大的雷兽凭空出现,挡住了去路,挥舞着锋利的爪子,朝着他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哪来的畜生?” 李钰猝不及防,被雷兽逼得连连后退,一时间竟然无法脱身去追击风子垣。 就这样,每当李钰想要对风子垣施展杀招的时候,“煞妖王”或者比岸就会突然出现,对其进行干扰,让他们疲于奔命,无法集中精力对付风子垣。 李钰气得破口大骂: “哇呀呀!气杀我也!你个缩头乌龟王八蛋,有种就跟我堂堂正正地打一场!只会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为什么要跟你一对一?我又不傻!”风子垣边躲边说,“跑跑步,溜溜腿,还能锻炼身体,多好啊!你要是喜欢打,就继续打吧,反正我不陪你玩!” 说着,不动声色地从“储物囊”中掏出一个闪耀着金色光芒的球体,正是下品宝器——“爆裂金雷”。 “傻帽,给你送个大礼!” 他将“爆裂金雷”朝着李钰的方向用力扔了过去,指尖射出一道灵力,击打在其上。 “轰!” 金色的光芒如同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形成一个巨大的金色光罩,将两个李钰都笼罩其中。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震得整个“浮屠塔”都剧烈摇晃起来,塔壁上出现一道道裂纹,碎石簌簌落下。 李钰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震得晕头转向,身形踉跄,眼前金星乱冒,耳中嗡嗡作响,一时间失去了方向感,无法继续追击。 风子垣趁此机会,拉开了与他们的距离,继续在殿内兜圈子。 就这样,双方打起了消耗战。 随着时间的流逝,李钰体内的煞气变得越来越稀薄,气息也越来越弱,攻击的力道也大不如前。 而“煞妖王”一直密切关注着对手的状态,它敏锐地察觉到其中一个李钰的气息变得紊乱,动作也比之前迟缓了几分,显然是煞气消耗过大,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煞妖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双腿猛然发力,猛扑过去。 那名李钰正准备对风子垣发动致命攻击,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凌厉的劲风,心中一惊,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轰!” 巨斧挟带着万钧之力,狠狠地劈在他的身上,瞬间将其一分为二,黑色的煞气如同浓烟一般从伤口处喷涌而出,迅速消散在空气中。 “不!”另一个李钰见状,惊恐地大喊道,想要救援,却鞭长莫及。 风子垣见状,心中大喜,他知道机会来了。 他抓住李钰因分身惨死而出现的一瞬间的破绽,将丹田内的“紫冥真元”催动到极致,双手迅速结印,施展出“玉清九剑”中最强的一式——“九星漫天”。 霎时间,风云变色,狂风大作,乌云翻滚,九道耀眼夺目的紫色剑光凭空出现,从天而降。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李钰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庞大的身躯便被劈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风子垣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脚踩在李钰的胸口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冷冷地说道:“你不是问我究竟是谁吗?你听好了,我叫风子垣!” 李钰口中喷出一口黑血,眼中充满了惊恐,他颤抖着声音说道:“什……什么?你…你就是……修罗界……那位第一魔尊……” 风子垣冷冷一笑,不等他把话说完,手中的“玄霜”用力一刺,瞬间搅碎了他的心脏。 “呃……” 李钰发出一声不甘的呻吟,身躯剧烈地颤抖了几下,彻底失去了生机。 他的身体迅速瓦解,化作一大团浓郁的黑色煞气,疯狂地涌入“煞妖王”的体内。 “吼——!” “煞妖王”仰天长啸,声震九霄。 它庞大的身躯被黑色的煞气完全包裹,像一个巨大的黑色蚕茧,剧烈地蠕动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从其中扩散开来,地面剧烈地震颤起来。 风子垣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他知道,“煞妖王”正在进行着一场翻天覆地的蜕变。 一旦完成,它的实力将会发生质的飞跃。 不知过了多久,煞气逐渐消散,耀眼的紫芒从“蚕茧”中迸发而出,照亮了整个大殿。 很快,紫光散尽,一个高大身影赫然出现,挡在风子垣面前。 这身影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紫芒之中,令人无法看清他的面容。 倒是那一身甲胄,霸气外露,寒光逼人。 甲片细密而闪亮,如龙鳞般层层叠叠,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 鹰翼般宽大的肩铠,气势十足。 领口高耸,绣着金色祥云,贵气逼人。 袍摆花纹繁复,色彩斑斓,随风轻轻飘动。 一条宽边腰带束于腰间,红宝石点缀其上,熠熠生辉。 护腕上,雕琢的祥云纹,精细非常。 脚踝系着铃铛,叮当作响,清脆悦耳,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手中握着一柄巨大的方天画戟,戟尖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散发着强大威压。 风子垣满意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喜悦,如今的“煞妖王”,已经拥有了足以匹敌四象境修士的恐怖实力。 “从今以后,你就叫执戟天尊吧!” 第395章半妖草原 三年多不眠不休地修炼,让人身心俱疲。 风子垣决定让自己好好休息几天,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于是,每天除了饮茶看书,就是四处闲逛,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他不修炼,也不理会宗门事务,闲云野鹤般,无拘无束,逍遥自在。 一时间,他成了整个“星辰道”最闲的人。 然而,这种神仙般的日子没过几天,就戛然而止。 这日,风子垣正在院子里悠闲地品着茶汤,一只通体雪白传讯灵鹤突然飞进了他的小院,盘旋了几圈后,缓缓地落在他面前。 灵鹤的腿上绑着一枚小小的玉简,散发着淡淡的灵光。 风子垣取下玉简,将神识探入其中,查看里面的信息。 原来,由于下三旗引入了“天澜国”的强大援军,打破了双方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平衡,使得战局朝着对下三旗有利的方向倾斜。 上三旗节节败退,损失惨重。 为了扭转战局,上三旗不得不与西北边“半妖草原”上的半妖族结盟,希望借助它们的力量,对抗下三旗和“天澜国”的联军。 半妖族,是兽妖族与人族结合后诞生的种族。 他们既不是人,也不是妖,而是两者的融合体,继承了人族的智慧和兽妖族的强悍体魄。 由于体内流淌着兽妖族的血脉,许多半妖族修士能够在战斗中变身成妖兽形态,从而获得超乎寻常的感官能力、体力或耐力。 目前,半妖族的修士大军正陈兵于两国边界,大战一触即发。 而宗门交给风子垣的任务,就是前往“半妖草原”的“牧云堡”,应对即将到来的战争。 “唉……” 风子垣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要去当牛马了。” 他将玉简收好,起身去了“仙途馆” …… “仙途馆”是“星辰道”专门负责发布和管理各种任务的地方,无论是外出历练,还是执行宗门任务,都需要来这里登记造册,领取任务卷轴和相关物品。 风子垣步履匆匆,很快就来到了“仙途馆”的大门前。 此时,这里三三两两站满了人,将大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冷冷清清的“星辰道”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多人了。 众人皆是面色凝重,低声私语,颇有种山雨欲来的架势。 他径直穿过人群,步入正厅,来到负责任务登记的柜台前,对着一位身着青色道袍,仙风道骨的老者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说道:“弟子风子垣,特来领取前往牧云草原之任务卷轴。” 说着,从怀中掏出身份令牌,双手奉上。 老者接过令牌,仔细端详一番,确认无误后,抬头看向风子垣,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缓缓说道:“原来是风子垣小友,久仰大名啊!小友于‘玉霄峰’之壮举,宗门上下无不叹服,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啊!” “长老谬赞了,弟子愧不敢当,此番‘玉霄峰’之行,全赖同袍齐心协力,弟子断不敢居功。”风子垣拱手说道。 “呵呵,英雄出少年,小友的天赋与勤勉,宗门上下皆有目共睹。” 老者抚须而笑,将令牌递还给风子垣,随后从身后的架子上取下一枚青色卷轴,递给他,“这是前往半妖草原的任务卷轴,小友务需妥善保管,一路珍重。” “多谢长老!”风子垣接过卷轴,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正欲离开,一名年轻执事快步走来,将一卷文书呈递给老者,“林长老,赤霞峰吴长老方才送来一份名帖,是其名下弟子联名申请前往‘牧云堡’组队之名单,请您过目。” “哦?竟有如此多弟子欲往‘牧云堡’组队?”林长老接过文书,略略一览,面露讶色。 “回禀长老,如今战事一触即发,弟子们都愿与相熟的同僚组队前往,彼此也好相互照应。”年轻执事解释道。 “嗯,倒也合情合理。”林长老点点头,将文书收起,抬头见风子垣尚未离去,便笑道:“风小友,既已领取卷轴,便请动身吧!” 风子垣上前一步,恭敬地问道:“敢问林长老,同袍们组队前去‘牧云堡’是何意?弟子对此不甚了解,还请长老解惑。” 林姓老者抚须笑道:“呵呵,风小友有所不知,但凡前往‘牧云堡’执行任务的弟子,皆会被编排进小队之中,彼此协作,共克难关。如此一来,不仅易于调遣,亦可提升实力,可谓一举两得啊!” 风子垣点点头,接着问道:“如弟子我去‘牧云堡’,也会被安排进某个小队吗?” “正是。”林姓老者答道,“至于小友将入哪支队伍,则需由山门定夺。” 风子垣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略一思忖,试探着问道:“敢问林长老,若弟子欲与旧时同袍共组一队,前往‘牧云堡’执行任务,不知是否可行?” “当然可以!”林姓老者说道,语气斩钉截铁。 “只是……队中同僚分属不同的山门……”风子垣面露难色,欲言又止,似有担忧。 林长老捻须沉吟片刻,说道: “像你们这般曾于‘玉霄峰’并肩作战,且立下赫赫战功的小队,自是可以破例。若你们欲共同前往,写一份名帖予我,老夫代为呈递宗门便是。” “如此,便多谢林长老了!”风子垣闻言大喜,连忙拱手道谢。 “些许小事,何足挂齿。”林长老摆了摆手。 风子垣再次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了“仙途馆”,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随后,风子垣又前往“仙物阁”,根据需要,一口气兑换了大量的疗伤丹药、攻击符箓、防御法器等相关物资,将自己的“储物囊”塞得满满当当。 他还特意挑选了一些驱虫的药粉和一些辟谷丹、储水符等,以备不时之需。 临行前,风子垣给宗门递交了文书,希望安排马胖子、陆小鱼等“风马鱼”小队的成员共同前往“牧云堡”,得到了宗门的批准。 做完这一切,他便一刻不停地离开了“星辰道”,朝着“半妖草原”的方向疾驰而去。 …… “半妖草原”,也被称为“牧云草原”。 风子垣一路疾驰,终于抵达这里。 举目四望,草原的云彩,竟然是紫色的,煞是好看。 远山连绵起伏,与天相接。 矮草青翠欲滴,生机勃勃。 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芬芳,风子垣深深吸了一口,“嗯,真舒服!” 夕阳西下,天空被染成一片绚丽的紫红色,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 风子垣在一堆柔软的草垛上休息,欣赏着草原上美丽的景色。 这时,一抹小小的身影,闯入了风子垣的视线。 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为其镀上一层金边。 是谁? 风子垣眯起眼,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身影越来越近,只见他身穿粗布麻衣,头戴羊皮小帽,手里还甩着根细长的牧羊鞭,是一个放羊的小男孩。 “大哥哥,大哥哥,我的羊病了,你能帮我看看它怎么了吗?” 男孩紧紧盯着风子垣,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满都是期盼,小手紧紧地攥着衣角,显得有些紧张不安。 “小家伙,你叫啥名儿?” 风子垣扭头问道,语气不自觉柔和了几分。 “我叫阿依玛。”男孩怯生生地回答道,声音清亮。 “哦!阿依玛,那你带我去看看吧!” 风子垣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伸了个懒腰,说道。 “太好了,谢谢你,大哥哥!” 阿依玛高兴地跳了起来,连忙跑到羊群旁边,指着其中一只倒在地上,不停发出“咩咩”叫声的羊说道:“就是这只,它好像病得很厉害。” 风子垣走到那只羊的身边,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羊的情况。 羊肚子鼓鼓的,胀得像个皮球。 该不会是吃了啥毒草吧? 他从行囊中取出一些解毒的丹药,放在手心,轻轻碾碎,然后混入清水中,调成糊状,小心翼翼地掰开羊的嘴巴,将药糊一点一点地喂了进去。 阿依玛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着。 没一会儿,小羊不再叫唤,它慢慢站起,眨巴眨巴眼,好像舒服多了。 它伸出舌头舔了舔阿依玛的手,发出一声轻柔的“咩”叫,仿佛在表达感谢。 风子垣松了口气:“还好,这丹药有效!总算没白费功夫!” “好了!小羊好了!”阿依玛高兴得蹦了起来,小手拍得啪啪响。 草原上的格桑花,也比不上他此刻灿烂的笑容。 “大哥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他的小手拉着风子垣,热情地说:“去我家喝奶茶吧!阿娜做的奶茶,比花蜜还甜!” 阿依玛一边说着,一边用另一只手指着不远处炊烟袅袅的毡房,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好吧!”风子垣抵挡不了男孩的热情,欣然接受了邀请。 一路上,阿依玛蹦蹦跳跳,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拉着风子垣问东问西,对他这个来自异族的陌生人充满了好奇。 风子垣则耐心地回答着男孩的问题,时不时地还会讲一些外面的趣闻,逗得阿依玛咯咯直笑,清脆的笑声在空旷的草原上回荡,如同银铃般悦耳。 第396章草原夜话 “牧云草原”,一处寻常至极的毡房外。 一个满脸风霜的汉子正吃力地弯腰整理散落在毡房旁的柴火。 他的腰部似乎受了伤,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小心翼翼,时不时用手轻轻揉搓着腰部,试图缓解疼痛,但效果似乎并不明显。 尽管如此,仍然坚持着,努力将柴火整理好,为即将到来的夜晚做好准备。 汉子的旁边,一个年轻妇人正在忙活着。 她穿着朴素的兽皮袄子,彩色的布带扎起马尾,甩在脑后,格外利落。 妇人的手里拿着木桶,正将桶中的水缓缓地倒入干净的陶罐中。 水倒好了。 又把木桶放到一边,拿起木勺,在陶罐里轻轻搅了几下。 搅匀了,这才将陶罐搬到毡房门口的石台上,方便取用。 “阿达!阿娜!” 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正是阿依玛。 妇人直起身子,转过身,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朝自己跑过来的儿子,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仿佛整个世界都融化在了这温柔的目光中。 可当她看到阿依玛身后跟着的风子垣时,先是一愣,随即不动声色地轻轻推了推身旁的丈夫,用眼神示意他注意儿子身后的陌生人。 年轻的汉子也看到了风子垣,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戒备。 直到阿依玛拉着风子垣的手,兴奋地跑到他们面前,仰着小脸,语气欢快地说道: “阿达,阿娜,你们看,这是我新认识的大哥哥,他可厉害了,帮我治好了阿咩的病!阿咩现在已经能跑了!” 语气中充满了自豪和骄傲,仿佛风子垣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大哥哥,这是我的阿达,这是我的阿娜。”阿依玛又指着年轻汉子和妇人,向风子垣一一介绍。 这时,夫妇二人紧绷的脸色才缓和下来。 “原来是远道而来的客人。” 年轻汉子怀抱着柴火,连忙上前一步,朝着风子垣深深地鞠了一躬,“小儿年纪小,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风子垣连忙拱手回礼,语气谦逊地说道,“在下风子垣,路过贵宝地,偶遇令郎,甚是喜爱,便出手相帮了。” “原来是风公子。” 年轻汉子爽朗地笑了笑,“在下苏和泰,这位是我的妻子,阿依古丽。” “苏大哥好,嫂嫂好!”风子垣再次拱手行礼。 “风公子好!” 阿依古丽微笑道,眼角眉梢带着草原儿女特有的热情和爽朗。 她上下打量了风子垣一番,好奇地问道:“听口音,风公子似乎不像是我们草原上的人啊?” “嫂嫂好眼力,风某从‘神武国’而来!”风子垣笑着答道。 “原来如此!” 阿依古丽和苏和泰和对视一眼,眼中充满了惊讶。 “我听说,你们‘神武国’在跟我们草原的勇士们打仗,不知……” 阿依古丽面露担忧之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阿依古丽!” 苏和泰连忙打断了她的话,说道,“风公子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还是先请客人进屋休息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哦,对对对,”阿依古丽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风公子,快请进,喝碗热腾腾的奶茶,暖暖身子吧!” 说着,她热情地掀开毡房的门帘,邀请风子垣进入。 而苏和泰放下手中的柴火,艰难地直起身子,右手抚左胸,面对风子垣行了一个草原牧人表示尊敬的礼节, “风公子,请!” “那就叨扰了!”风子垣也不推辞,迈步走进毡房。 毡房不大,用厚实的羊毛毡搭建而成,外面看起来有些粗糙,里面却收拾得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毡房中间摆放着一个烧得正旺的火炉,炉火熊熊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将整个毡房烘烤得暖洋洋的,驱散了夜晚的寒意。 苏和泰夫妇忙里忙外,拿出珍藏的奶茶,用干净的铁壶盛着,放在火炉上温热,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奶香味,令人垂涎欲滴。 阿依古丽将热气腾腾的奶茶倒入木碗中,双手恭敬地递给风子垣,说道:“风公子,请用茶。” “谢谢嫂嫂。” 风子垣接过奶茶,道了声谢,轻轻地抿了一口,只觉得一股浓郁的奶香味在口中弥漫开来,回味无穷。 除了奶茶,他们还拿出了许多草原上的特色美食,如香浓的奶酪,风干的羊肉,鲜红的野草莓,金黄的野杏,以及一些风子垣叫不出名字的野果和野菜,摆满了整张桌子。 这些食物虽然简单,却让风子垣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美味。 席间,苏和泰好奇地向风子垣询问了“神武国”的趣闻和风土人情。 风子垣也耐心地解答着苏和泰的疑问,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自己游历的见闻,例如曾经在悬崖峭壁上采摘珍稀药草,在茫茫雪山与凶猛的蜘蛛搏斗,在深不见底的幽谷中探寻遗迹等等。 他的讲述引人入胜,让苏和泰一家听得津津有味,眼中充满了惊奇和羡慕。 “风公子,你说的这些真是太神奇了!”苏和泰感叹道,“我们一辈子都生活在这片草原上,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真是太遗憾了!” “外面的世界虽然精彩,但是也充满了危险和尔虞我诈。”风子垣感慨道,“不像这里,虽然生活简单,但宁静祥和,与世无争,也是一种幸福。” “风公子说得对,” 阿依古丽笑着说道,“我们的日子虽然平凡,但每天都能看到美丽的日出日落,呼吸新鲜的空气,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这就足够了……” 几人就这么闲聊着,气氛十分融洽。 风子垣感受着这难得的轻松和惬意,沉浸在这片宁静祥和的氛围之中。 …… 深夜,草原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偶尔传来几声野兽的低吼,更增添了几分神秘和苍凉。 风子垣借宿在苏和泰家,睡在靠近羊圈的一顶小的毡房内。 他躺在柔软的羊毛毯下,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羊膻味儿。 耳边,虫鸣唧唧,催人入眠。 草原的夜,静谧安详,令人心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听到毡房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在刻意压低脚步,不想惊扰到毡房里的人。 紧接着,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沙沙声,让他不禁心头一紧,睡意全无。 风子垣立刻警觉起来,悄悄地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轻轻掀开毡房一角,借着朦胧的月光,他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在羊圈附近晃动,最后翻了进去。 “阿依玛?” 风子垣心中疑惑,“这么晚了,不好好睡觉,跑到羊圈里干什么?” 他连忙起身,走了出去。 离近了,他看到阿依玛正蹲在白天那只生病的小羊跟前,白皙的小手轻轻地抚摸着它的毛发,低声细语地说道: “阿咩,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啊!不然……” “阿依玛,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跑到这里来跟小羊说话?” 风子垣走到阿依玛身边,轻声问道。 阿依玛抬起头,看到是风子垣,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来,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两朵红晕,小声说道:“大…大哥哥,我……我睡不着……” “睡不着?”风子垣关切地问道,在阿依玛身边蹲下,语气温柔,“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阿依玛摇摇头,“我就是……心里有些担心阿咩。” “担心什么?”风子垣顺着阿依玛的目光看向那只小羊。 “担心阿咩的病好不了。”阿依玛说着,又伸手摸了摸小羊的脑袋。 “阿咩是你的朋友吗?这么关心它?”风子垣问道。 “不,它不是我的朋友。”阿依玛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认真地说道,“我要把阿咩卖了换钱。如果它生病了,就卖不掉了。” “哦?为什么要把阿咩卖掉?”风子垣好奇道。 阿依玛抬起头,神秘兮兮地说道:“大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顿了顿,抬头看着风子垣,“我要把阿咩卖了,给阿达买一个马镫!” “啊!”风子垣看着阿依玛认真的小脸,心中惊讶不已。 “几天前,阿达在赶小羊的时候从马背上摔下来,受了伤。” 阿依玛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心疼, “要是他有一个马镫就好了,这样就不会再从马上摔下来了。” 风子垣看着阿依玛那双清澈纯真的眼睛,听着他稚嫩的声音,心中充满了感动和怜爱。 “阿依玛,这样吧,咱们玩个游戏好不好?”风子垣柔声说道。 “什么游戏呀?”阿依玛抬起头,好奇地问道。 “你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地许一个愿望,看看草原的火神会不会显灵,帮你实现愿望。”风子垣神秘兮兮地说道。 阿依玛半信半疑,但还是乖乖地闭上眼睛,粉嫩的小嘴唇微微蠕动,在心里默默地许下了自己的愿望。 风子垣见状,悄悄地催动体内的火灵力,施展出控火术。 一团微弱的火苗在他指尖跳动,很快便化作一颗小小的火星,悄无声息地飞到半空中。 “阿依玛,快看,火神显灵了!”风子垣指着空中的火星,语气夸张地说道。 阿依玛猛地睁开眼睛,顺着风子垣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团跳跃的火星出现在夜空中。 “显灵了!火神真的显灵了!”阿依玛兴奋地拍着小手,欢呼雀跃。 “嘘,小声点,”风子垣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把火神吓跑了,那样就不灵验了。” 他伸手轻轻地摸了摸阿依玛的小脑袋,柔声说道:“好啦,快回去睡觉吧,明天早上你就会看到一个新的马镫了。” “嗯嗯!”阿依玛高兴地点点头,然后一蹦一蹦地转身跑回了毡房。 看着阿依玛欢快的背影,风子垣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 清晨,太阳缓缓升起,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 风子垣告别了热情好客的苏和泰一家,再次踏上了征程。 临走前,他悄悄地将自己的马镫——一对用千年寒铁打造而成的珍贵马镫留在了阿依玛的床边,希望能满足这个善良懂事的孩子,最朴实的愿望。 他骑着马,朝着“牧云堡”的方向飞驰而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只留下清脆的马蹄声在广袤的草原上回荡,久久不息。 第397章又见宋玄 经过几日的长途跋涉,风子垣跨越了连绵起伏的山峦和一望无际的草原,终于抵达了“牧云堡”。 这里也是下三旗为即将到来的战争设立的大营所在地,负责协调各方势力,调兵遣将,抵御外敌。 这座雄伟的堡垒由巨大的岩石和结实的夯土构成,城墙高耸入云,巍峨耸立,气势磅礴。 马蹄敲击地面,发出哒哒的声响。 风子垣骑着马,沿着官道缓缓而行。 远远望去,堡垒内外,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身穿各色服饰的修士,三五成群,谈笑风生,气氛倒也轻松祥和。 城墙底下,几个年轻修士捉对儿比划,剑光霍霍,你来我往,引得引得众人围观叫好。 不远处,一群修士席地而坐,谈天说地,悠闲自得。 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气味和美酒的醇香,夹杂着人们的欢声笑语,丝毫没有大战即将来临的紧张气氛,这与风子垣预想中的景象截然不同,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难道情报有误?还是说,大战还没有那么快到来?”风子垣心中暗自思忖。 他勒住缰绳,胯下骏马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然后稳稳地落在地上,溅起一捧尘土。 风子垣翻身下马,走到城门前,向守城的修士递交了“过所”,顺利地进了堡,第一站便是“仙途馆”。 他牵马来到“仙途馆”门前的拴马桩,动作娴熟地将缰绳系好,从马鞍旁的布袋里掏出一把豆子,放在食槽里,轻抚了一下马儿的鬃毛,低声安慰了几句。 随后,他整理了一下略显褶皱的衣衫,掸去旅途的风尘,迈着稳健的步伐,朝着不远处一座高大的建筑走去,准备递交“使命卷轴”,正式开始执行此次任务。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叫住了他:“风师兄!你可算来了,小弟在此恭候多时!” 风子垣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英姿飒爽的青年正快步朝他走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正是许久未见的金辰子。 “金师弟,你怎么会在此处?”风子垣惊喜万分,连忙迎了上去。 “听闻师兄你不日便至,小弟便每日来这‘仙途馆’碰碰运气,今日总算盼得师兄到来!” “师弟有心了,胖子他们呢?已经到了吗?”风子垣问。 金辰子笑道,语气中难掩兴奋,“轻尘师兄他们都已经到了,只待师兄一人了!” “看来为兄是最后一个到的。” 风子垣点点头,然后他好奇地问金辰子:“对了,自从京师一别,咱们有多久没见了?” “算来已三年有余。”金辰子挑起眼珠,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说道, “师兄前往‘玉霄峰’后,小弟便一直驻守‘临江城’,一待就是三年多。整天除了操练士兵,就是巡视城防,枯燥乏味得很。若非此次奉命前来支援‘牧云堡’,还不知何时才能与师兄重逢!” 风子垣关切地问道:“对了,王二虎他们可好?” “二虎兄和碧儿妹妹一切安好,只是……” 金辰子说到此处,语气一顿,脸上浮现一抹悲戚之色,“师兄,你可知晓?温韬……温将军他……在反攻‘文渊城’之时,不幸……战死沙场……” 金辰子说到这里,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什么?”风子垣闻言大惊失色,不敢置信地问道,“温将军他……他怎么会……” “唉,此事说来话长。” 金辰子长叹一声,强忍悲痛,缓缓道来,“那一战打得异常惨烈,双方皆损失惨重。温将军为掩护大军撤退,身先士卒,孤身杀入敌阵,最终……寡不敌众,壮烈殉国。如今由李子茂接替温将军之位,继续统领大军,抵御外敌。” 温子华,竟是这般结局! 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让风子垣一时有些伤感, “真怀念与温将军把酒言欢的时光啊……”风子垣摇头叹息,语气中满是惋惜。 “是啊,”金辰子点点头,“都过了这么久,我时常还会想起他。” 正当二人沉浸在对温韬的追忆中时,一个洪亮而爽朗的声音打破了凝重忧伤的氛围:“子垣!果真是你!哈哈哈!” 风子垣与金辰子闻声望去,只见宋玄带着几名弟子,从“仙途馆”旁的“功勋殿”走了出来。 他一眼便瞧见了风子垣,顿时喜上眉梢,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 “小师父!”风子垣亦是惊喜万分,连忙迎了上去。 宋玄上前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用力拍着他的后背,朗声笑道:“你小子如今可是声名大噪啊!我在这偏远的‘牧云堡’都听说了你的事迹,勇闯玉霄峰,取回传说中的玉雪莲,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风子垣被宋玄的热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谦虚地说道:“小师父谬赞了,不过是侥幸而已,算不得什么英雄,说我是狗熊还差不多。” “哈哈,你小子太谦虚了!听闻你的修为境界已然与我相当?可是真的?” 宋玄笑着问道。 “刚刚突破了重元境中期。”风子垣点点头,如实答道。 “不错,假以时日,你定能超越为师,真是后生可畏啊!” 宋玄松开风子垣,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满是欣慰。 “光顾着说话了,来来来,为师给你引荐一番。” 他一拍脑门,话锋一转,将身后团队中的几名成员介绍给风子垣认识,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 “这几位可都是为师的得力干将,这是龙一泽,这是王铁……他们对你可是仰慕已久啊!” 宋玄指着身后的几名弟子,一一介绍道。 龙一泽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一袭蓝色劲装,显得英姿勃发。 王铁则身材瘦削,但眼神锐利,顾盼生辉,身穿灰色长袍,颇有几分儒雅之气。 “一泽,阿铁……这位就是为师常与你们提起的风子垣,风师兄,还不快快上前拜见!” 宋玄说着,用眼神示意手下的弟子上前与风子垣打招呼。 “风师兄,久仰大名!” 众弟子闻言,连忙上前一步,却因激动而略显笨拙地朝着风子垣抱拳行礼。 龙一泽的声音因紧张而微微有些颤抖,王铁则涨红了脸,搓着手,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们从宋玄口中听闻过风子垣的英雄事迹,对这位年纪轻轻便名震天下的师兄早已心生敬仰。 今日得见真人,一个个都显得有些拘谨,甚至不敢直视风子垣的眼睛。 “听……听闻师兄于玉霄峰力挽狂澜,孤身一人斩杀妖兽无数,今日一见,果然是……是人中龙凤!” 王铁说完之后,又羞赧地低下了头。 “不必多礼,诸位师弟亦是人中俊杰,日后定当名扬天下。” 风子垣忙拱手回礼,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态度谦和有礼,没有半点架子,这让几人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原本紧张的情绪也稍稍缓和了些。 这时,宋玄热情地问道:“子垣,你此番是独自前来的吗?不如加入为师的团队,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风子垣摇了摇头,婉言谢绝道:“多谢小师父美意,只是弟子的同伴们已经抵达‘牧云堡’,我已答应与他们一同执行任务,不能失信于人。” “哦,原来如此,也罢,兄弟情义最为重要。”宋玄点点头,表示理解。 “对了,小师父,不是说战事将起吗?为何这牧云堡内如此平静,大家悠闲自在,毫无备战之态?”风子垣终于问出了心中疑惑。 宋玄闻言,长叹一声,“唉,也不知长老们作何打算,说是要与那半妖族谈判。” “谈判?那这仗究竟是打还是不打?”风子垣追问道。 “不好说,传闻半妖族已同意停战的请求,只是……为师担心这不过是对手的缓兵之计。” 宋玄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说着,他环顾四周,语气愤慨:“你看,如今牧云堡防备松懈,毫无临战之态,若是半妖族明日便来攻城,我等该如何应对?” 风子垣深以为然:“不战而屈人之兵,自然是上上之策。然而,我听闻半妖族素来狡诈,岂会轻易与我方言和?” “谁说不是呢?其实长老们心中也明白,只是南境战事将起,宗门不愿两线作战,这才主动示好,以求暂缓战事罢了。”宋玄解释道。 “原来如此。”风子垣恍然大悟。 “好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为师要带他们去草原上狩猎一番,你可愿同往?”宋玄问道。 “今日便算了,弟子要先去仙途馆一趟,改日再与小师父同乐。”风子垣婉言谢绝。 “也好,待你闲暇之时,我们再一同去草原上纵马驰骋,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不醉不归!”宋玄豪爽地说道。 “一言为定!”风子垣笑着应道。 临走前,宋玄忽而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到风子垣耳边,说道:“对了,前几日我还见到了南宫若雪,想来你二人此次也会相遇。我劝你还是离她远些,那女子可不是好惹的!” 风子垣闻言,哭笑不得,这宋玄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小师父,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 “哈哈哈……” 宋玄看着风子垣窘迫的样子,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然后带着他的弟子们,朝着堡外走去。 第398章岂有此理 告别宋玄后,风子垣转身走进了“仙途馆”。 虽然只是临时设立的处所,规模远不如宗门内的“仙途馆”宏大,但其内部依旧宽敞明亮,布置典雅。 墙壁上悬挂着各式舆图,详细地标注了草原上的山川河流、道路交通、部落分布、妖兽出没之地等等,以便修士们更好地了解当地的情况。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与窗外飘来的青草气息交织在一起,令人身心愉悦,暂时忘却了这里其实是一处军事要塞。 房间里,一位身材富态,留着两撇八字胡,身着青色长袍的中年修士正坐在桌案后面,手中毛笔挥舞,似在撰写着什么重要文书,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全神贯注于笔端下的内容。 风子垣走到桌案前,礼貌地拱手道:“这位长老,在下风子垣,特来提交此次任务的告身。” 中年修士闻声,头也不抬,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风子垣稍候片刻,便继续埋头书写。 风子垣耐心地立于一旁,静候着,并未因对方怠慢而心生不满。 过了一会儿,中年修士终于写完了手中的文书,放下毛笔,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肩膀,这才抬眼看向风子垣,语气平淡地问道:“姓甚名谁,来自何处?” “在下风子垣,来自‘星辰道’玉清峰。” 风子垣恭敬地答道,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取出“使命卷轴”和身份令牌,双手递了过去。 中年修士接过卷轴和令牌,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然后在厚厚的名册上查找了一番,又用毛笔在名册上做了一些标记,这才慢悠悠地抬起头来,语气平淡地说道:“风子垣,你的差遣有变,宗门已将你调至另一支队伍。” “什么?另一支队伍?” 风子垣一脸震惊,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提高了音量,问道: “这位长老,是不是弄错了?我之前明明申请的是‘风马鱼’小队,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并无差错,”中年修士不耐烦地打断他,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具体缘由,你还是去询问贵宗门吧!此处只负责记录,其他事宜一概不知。” “可是……”风子垣还想再问,试图从这位长老口中得到更多信息。 然而,中年修士已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无可奉告!” 说完,便不再理会风子垣,低头继续处理其他事务,完全当他是个透明。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强压住怒火,转身离开。 “难道是有人故意要拆散‘风马鱼’小队?” 心中隐隐觉得此事蹊跷,定是有人故意刁难,暗中作梗,只是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忤逆宗门的决定,私底下耍弄手段? 风子垣一边走,一边暗暗思索,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 风子垣走出“仙途馆”,抬头看了看天空,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阴云密布,仿佛预示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他一言不发,大步流星地朝着玉清峰在牧云堡的驻地走去。 金辰子见状,连忙快步跟上,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兄,发生了何事?为何面色如此难看?莫非是仙途馆之人故意为难师兄?” 风子垣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说道:“我的差遣有变,宗门把我调到其他队伍去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金辰子惊讶地问道,“宗门不是已经批准了我们的组队的要求,怎么会突然把你调走?” “还不清楚。” 风子垣摇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懑,“仙途馆之人说是宗门的安排,让我自行回去询问清楚。” “岂有此理!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针对师兄,暗中使绊子!”金辰子义愤填膺,“师兄莫要担心,小弟陪你一同前往,看看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搞鬼!” “好!”风子垣点点头,两人并肩朝着玉清峰驻地走去。 …… 风子垣一把推开房门,只见韦道临正襟危坐于桌案之后,手中执一卷轴,正在为几名弟子分派任务,屋内气氛严肃。 几名弟子老老实实地站着,神情恭敬地聆听着韦道临的指示。 “韦道临?不会又是他在搞鬼吧?”风子垣见到他,一团无名之火从心底窜起。 察觉到门口的动静,韦道临缓缓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扫过风子垣和金辰子二人,不悦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大手一挥,示意屋内的弟子们退下。 “你们先下去吧!” “是,长老。”几名弟子躬身领命,鱼贯而出,轻轻掩上了房门。 待众人离去,韦道临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盏,轻呷一口香茗,这才抬眼看向风子垣,淡淡问道:“何事如此慌张?冒冒失失地闯进来,成何体统?” 风子垣强压怒火,不去理会韦道临的责问,而是语气冰冷地问道: “韦执事,弟子先前已得宗门批准,执掌‘风马鱼’小队,为何‘仙途馆’却说弟子已经被安排至什么‘昊天小队’?这其中莫非有何差池?” 韦道临放下茶盏,抬起头,看到风子垣那双充满怒火的双眼,心中暗自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慢条斯理地说道: “哦,此事是这样的,你所申请的队员皆来自其他山门,协调起来颇为费时,故而长老们决定,暂且将你调入‘昊天小队’,辅佐队长闻昊天。你且放心,这只是权宜之计,待协调妥当,你便可回归原队。” 风子垣听闻,知道这只是让生米煮成熟饭的推脱之词,冷笑一声,“弟子先前执行玉霄峰任务之时,亦曾与其他峰的修士组队合作,从未听闻有何难协调之处。为何如今却突然不行了?” “这……” 韦道临一时语塞,他未曾料到风子垣竟会如此强硬地反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镇定下来,不愿与对方纠缠,冷冷地说道: “此番情况特殊,需各峰精锐弟子通力合作,方能克敌制胜,岂能因你一言而随意更改?行了,先下去吧!凡事当以大局为重,莫要在这里斤斤计较。” 风子垣听闻此言,顿时怒火中烧,“我风子垣斤斤计较?敢问韦执事,是谁拼死取回玉雪莲,完成那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是谁带领队伍,于凶险万分的玉霄峰全身而退,成为唯一一支没有伤亡的队伍?弟子要求与旧时同袍并肩作战,彼此熟悉,彼此信任,方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团队之力,这难道不是以大局为重吗?” 他据理力争,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韦道临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已是气急。 可他还是强压怒火,耐着性子说道:“服从宗门安排,乃弟子之本分,让你做什么便做什么,何来这么多废话?” “韦执事,弟子有一事不明,敢问上位者,为何总喜欢教我等后辈顾全大局,而你们却每每闭门造车,一意孤行,拍脑袋干事,丝毫不考虑实际情况?如此尸位素餐,岂非不干人事?” 风子垣毫不退让,反唇相讥,言辞间略带嘲讽。 韦道临被风子垣这番话怼得哑口无言,他猛地一拍桌子,指着风子垣的鼻子,厉声呵斥道: “风子垣!你这是什么态度?岂是与长辈说话之礼数?此乃诸位长老共同的决议,你必须无条件遵从!若再敢违逆,休怪老夫将你送入惩戒堂!” 见韦道临言谈中蛮不讲理,风子垣决定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谈话。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翻涌的怒意压下,语气冰冷地说道: “韦执事,你当然有生杀予夺之权,然而,你们收服人心不成,便想用这等手段逼迫弟子就范?莫忘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告辞!” 说罢,他不再看韦道临一眼,转身便走。 “你……” 韦道临气得面色铁青,嘴唇颤抖,指着风子垣的背影,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金辰子见状,也愤愤地瞪了韦道临一眼,随后快步追上风子垣,二人一同离去。 风子垣离去后,一个身影缓缓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正是玉清峰副峰主赖元卜。 他身材高大,面色黝黑,留着一缕山羊胡须,身穿一袭青色道袍,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只是眼中不时闪过一丝精明算计的光芒,让人难以捉摸。 韦道临见他出来,连忙起身行礼,收敛了怒容,说道:“峰主,适才您也瞧见了,风子垣这厮,当真是飞扬跋扈,目无尊长!” “道临啊!稍安毋躁,”赖元卜捻着胡须,淡然道,“此子素来如此,何须与他一般见识?” “只是,咱们违背宗门调令,安排他去辅佐闻公子,如此行事,是否太过冒险?” 韦道临面露忧色,语气中带着一丝惶恐, “风子垣桀骜不驯,若去了‘昊天小队’,万一不服管教,坏了峰主您的大事……” “无妨,” 赖元卜摆了摆手,打断了韦道临的话,语气依旧淡然,“风子垣虽恃才傲物,却也并非无能之辈,况且在同辈弟子中颇有威望,正好让他去辅佐天儿,磨炼一番心性,也让他知晓人情世故。若是此子能识时务,为我所用,日后未必不能委以重任。若是不识抬举……” 赖元卜说到此处,眼中寒芒一闪,“那就休怪老夫不客气了!” 第399章愁云满布 风子垣和金辰子离开玉清峰驻地后,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往“牧云堡”西边的一处僻静小院,那里是马胖子等人暂时的落脚点。 推开略显斑驳的院门,风子垣一眼便看到了院中熟悉的身影。 只见马胖子半靠在椅子上,悠闲地摇晃着脚尖,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手里还拿着一块油光锃亮的酱羊腿,啃得那叫一个香。 一旁的陆小鱼手持一把精巧的飞刀,正在练习飞刀术。 刀光在指尖翻飞,快如闪电,看得人眼花缭乱。 他的身后,许灵儿蹲在一旁的花圃中,逗弄着几只彩蝶。 广禄则倚靠在墙角,双目微闭,似睡非睡,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我来了!”风子垣一声呼喊,打破了小院的宁静。 听到风子垣的声音,众人先是一愣,随即齐刷刷地转头看向门口,脸上瞬间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风哥!” 马胖子激动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手中的羊腿“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油渍沾染了他的衣襟也浑然不觉。 “子垣哥!” 陆小鱼手中的飞刀停在了半空中,眼中满是兴奋,像是看到了久违的亲人。 许灵儿更是猛地从花圃窜起,一头扎进风子垣的怀里。 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广禄也缓缓睁开眼睛,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 大家伙儿激动地拥抱在一起,肩膀拍得震天响,力道之大,像是要把彼此的骨头拍散架。 重逢的喜悦,在每个人的脸上荡漾。 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不知从何说起。 “风哥,你可算来了,我们想死你了!”马胖子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声音竟有些哽咽。 “是啊,子垣哥,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们便如浮萍一般,无依无靠,惶惶不可终日。”陆小鱼亦是感慨万千。 “风兄,别来无恙。”广禄虽惜字如金,但语气真挚,眼神中透着喜悦,显然对风子垣的归来感到由衷的高兴。 唯独许灵儿静静地站在一旁,与往日的活泼开朗判若两人。 今日的她一反常态,并未像往常那般叽叽喳喳地围着风子垣问东问西,反而格外安静,眉间愁云惨淡,似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 风子垣察觉到许灵儿的异样,关切地问道:“师姐,你今日怎么如此憔悴?” 他这一问,反倒让许灵儿眼眶一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欲落未落。 她嘴唇颤抖,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师姐,你……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哭起来了?” 风子垣见状,有点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风哥,你可是收到了消息?” 马胖子愁眉苦脸地说道,“宗门竟让翠竹峰的沈桐做咱们‘风马鱼’小队的队长!那沈桐是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整日里对灵儿师妹纠缠不休,送花送礼,死缠烂打。对我等更是百般刁难,处处寻衅!我担心他……” 马胖子说到此处,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众人皆知他心中所虑——沈桐定会借机骚扰许灵儿,甚至做出更加过分之事。 “什么?沈桐?那个翠竹峰的沈桐?” 风子垣闻言勃然大怒,脸色铁青,“岂有此理!宗门是无人可用了吗?让他这个蠢货管事还不如派头猪来好使。” “我才不要与那沈桐同队!想想都觉得恶心!”许灵儿拭去泪水,愤愤地说道,语气中满是厌恶。 “他总是指使小鱼他们干这干那,却让独留我陪他,美其名曰保护我的安全,实则想方设法接近我,骚扰我。真是个卑鄙的小人。” “子垣哥,” 陆小鱼跟着附和道,“那沈桐总是让我去做一些凶险万分的任务,例如去牧云草原深处,或是探寻未知秘境,借此……” 说到此处,欲言又止,可话中意思已是不言而喻——沈桐是想借刀杀人。 陆小鱼死了,横在他和许灵儿之间的障碍就不复存在。 “风哥,你倒是想想办法啊!能不能跟宗门申请,把我们调回来啊!” 马胖子接过话头,语气中充满了恳求,“我们真的不想再跟那个沈桐一起了。他简直就是个衣冠禽兽,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哎……” 风子垣摇摇头,长叹一声,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心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风哥,可是宗门那边出了什么岔子?” 马胖子见状,小心翼翼地问道,心中隐隐升起不祥的预感。 一直沉默不语的金辰子终于开口说道:“我们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师兄他……他被调去了‘昊天小队’,辅佐一位名叫闻昊天的人。” “什么?”马胖子闻言大吃一惊,“怎……怎么会是他?” “你认识此人?”风子垣忙问道。 “认识倒是谈不上,只是有所耳闻,”马胖子皱着眉头,语气凝重地说道,“这么说吧,如果以无耻下流作为评判标准,那沈桐顶多算个初元境的菜鸟,而这闻昊天,至少也是四象境的老前辈了。” “啊?竟……竟有如此不堪之人?”金辰子闻言大吃一惊,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岂止是不堪!这闻昊天风流好色,坏事做绝,麻烦不断,可不知为何,无论他做下何等荒唐之事,都能安然无恙,跟个没事人似的。” 马胖子说到此处,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慨。 “此人究竟是何背景?”风子垣追问道,心中也升起一丝好奇。 “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来自啸天门,平日里飞扬跋扈,目中无人。” 马胖子摇了摇头。 风子垣点了点头,陷入沉思。 这时,陆小鱼忍不住问道:“可是,我们收到的宗门调令明明是加入‘风马鱼’小队,怎么如今一切都变了样?” “我方才陪风师兄去了玉清峰驻地,便是为了此事,” 金辰子解释道,“师兄与那执事韦道临据理力争,好话说尽,可此人却油盐不进,只说什么‘人员安排乃长老会决议,岂能随意更改’、‘年轻人当以大局为重,莫要斤斤计较’之类的推诿之词。” 他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摊了摊手。 “韦道临?又是那老匹夫!” 马胖子一听,一拍大腿,“岂有此理!之前便是他指使史良、江童那几个小人陷害风哥,如今又来刁难我们,真是欺人太甚!” 他怒气冲冲地来回踱步,片刻之后,猛地停住脚步,转头看向风子垣,问道:“风哥,你的意思是,是那韦道临老贼在暗中捣鬼,故意将我们几人分开?” 风子垣沉吟片刻,缓缓说道:“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过此事他定然脱不了干系。”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啊?”许灵儿带着哭腔说道。 “容我再想想,”风子垣揉了揉眉心,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眼下我也没有万全之策。” 众人见风子垣也无法撼动宗门决定,顿时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 原以为风子垣回来,能凭实力和威望帮大家伙儿逃出沈桐的魔掌,结果,还是束手无策。 一时间,院内气氛凝重,令人窒息。 失望,沮丧,弥漫在每个人的脸上。 “怎么办?难道真要任由沈桐作威作福?” 许灵儿头垂得低低的,双手紧紧绞着,身子微微发抖。 泪水,又一次模糊了双眼。 风子垣看着众人垂头丧气的样子,心中也感到难过和自责。 大家对他的归来寄予厚望,而他却让所有人失望了。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环视众人,语气坚定而自信地说道,“诸位放心,我定会想办法让大家重新聚在一起,不再受那沈桐的欺凌。” 他顿了顿,语气也变得柔和了一些,继续说道: “在此之前,大家且耐心等待,切莫轻举妄动,一切等我消息。” …… “咚!” 宋玄一掌拍在桌上,茶盏震颤,茶水四溅。 “岂有此理!宗门竟将你调去‘昊天小队’?那闻昊天什么德行,我还能不清楚?此子骄纵跋扈,声名狼藉,让你在他手下听命,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吗?真是荒唐至极!” 宋玄怒不可遏,浓眉倒竖,面色铁青。 当晚,风子垣就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宋玄的住地,然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自己心中的担忧,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小师父,弟子实在不愿去那‘昊天小队’。还望您设法周旋,寻一位德高望重之人,将弟子调回!” 风子垣言辞恳切地看着宋玄,眼中满是期盼。 宋玄听罢,踱步至窗前,负手而立,望向窗外沉沉夜色,陷入沉思。 片刻之后,他转身看向风子垣,宽慰道: “子垣,莫要心急,此事为师自会处理。赖元卜此刻就在‘牧云堡’,为师尽快寻他一趟,定能将你调回来。” 风子垣闻言,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感激地朝宋玄深深一揖:“有劳小师父费心了!” 宋玄拍了拍风子垣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子垣,你且去‘昊天小队’报到,安心听候差遣,切莫惹是生非。为师定会尽快处理此事。三天之内,必会给你一个答复。” “这……好吧!” 风子垣心中虽有不愿,但也知眼下只能听从宋玄安排。 再次拜谢之后,便告辞离去。 第400章昊天小队 次日上午,风子垣依约来到“牧云堡”内一处雅致的宅院。 这里绿树成荫,环境清幽,景色宜人。 还未走近,便听得院内一阵喧哗,笑语晏晏,热闹非凡。 风子垣轻轻推开虚掩的院门,只见院中央的石桌旁围坐着五名修士,三男两女,神情各异。 他们有的谈笑风生,神采飞扬;有的低头不语,若有所思;还有的则好奇地打量着风子垣,眼中满是探究之意。 上首那人,五官端正,仪表堂堂,修为已达半步重元境,周身隐隐散发着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 他双眼细长,精光内敛,咄咄逼人。 此人正是来自啸天门的闻昊天,也是“昊天小队”的队长。 只见他斜倚在铺着柔软锦垫的宽大座椅上,正与身旁一位容貌妖艳,衣着暴露的女修低声说着什么。 二人不时发出轻浮的笑声,显得轻佻而不庄重。 见风子垣进来,闻昊天停下谈笑,微微抬眼,语气不耐地问道:“你是何人?” 风子垣闻言,忙迈步走进院子,拱手行礼,朗声说道:“诸位道友,在下风子垣,奉宗门调遣,前来报到,日后还望诸位多多关照!” 闻昊天听罢,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而后敷衍地点了点头,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漫不经心地说道: “嗯,知道了。自己找个地方坐吧!” 说完,便将目光移开,重新落回女修的身上,继续说着一些暧昧的言语,完全无视风子垣的存在。 原来,闻昊天本还指望宗门能安排一位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女修加入小队,却没想到来的竟是风子垣这般五大三粗、不解风情的糙汉,心中自然是大失所望,也就懒得对其虚与委蛇了。 风子垣从见到闻昊天的第一面起,就敏锐地察觉到这又是一个自大而又愚蠢的家伙。 徒有其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他心中暗暗冷笑,并没有将对方的轻视放在心上。 由于闻昊天对风子垣的态度冷淡,其他几人也纷纷效仿,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便不再理会他,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风子垣对此并不在意,寻了一处僻静角落坐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眼前的几位队友,心中盘算着该如何与他们相处。 闻昊天身旁的那名妖艳女修,一袭火红色的长裙,耀眼夺目。 她身材丰腴饱满,皮肤白得晃眼,一对凤眼,眸光流转,举手投足间,尽显成熟女人的魅力。 风子垣根据昨晚收集到的资料,得知此女名叫林艳儿,修为已至重元境初期,在“灵霄殿”年轻一辈中也算得上是风云人物。 据说,此女跟宗门里一位长老有染,搞得人家身败名裂,到现在还被同门所耻笑。 此刻,林艳儿正姿态亲昵地依偎在闻昊天身旁,恨不得将自己贴在对方身上。 她娇声细语,嗲声嗲气,对闻昊天逢迎拍马,极尽谄媚之能事。 那傲人的胸脯还不时去蹭闻昊天的胳膊,这是想把人融化在醉人的温柔乡里。 “闻师兄,我听闻你一人就击退了数十名半妖族修士,太厉害了!艳儿我真是崇拜得紧呢!” 林艳儿的声音甜腻得仿佛能滴出蜜来,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闻昊天则享受着她的恭维,任由林艳儿的纤纤玉手在他身上游走,眯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哈哈,小意思!那些半妖族修士不过是群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说着,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抚摸着林艳儿光滑的大腿,眼中满是男性最原始的欲望。 谈笑间,林艳儿还不忘对坐在另一侧,独自品茗的女修冷嘲热讽,语气尖酸刻薄,阴阳怪气,仿佛对方与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有些人呐,就知道故作清高,摆出一副冰清玉洁的模样,做给谁看呢?难怪至今孤身一人,连个中意的情郎都寻不到。” 林艳儿掩嘴轻笑,眼波流转间满是不屑。 她口中的那名女修身着一袭淡蓝色长裙,气质清冷,与林艳儿那浓妆艳抹的妖娆之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女容颜秀丽,眉目如画,动作优雅,气质高贵。 她对林艳儿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只是默默地品着杯中香茗,泰然自若,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又似早已洞悉一切,不屑于与之为伍。 风子垣认出此女正是来自啸天门的沐婉溪,修为已至重元境初期,与闻昊天同出一门,乃是他的同门师妹。 据他所知,沐婉溪出身名门,天赋异禀,容貌气质更是上佳,乃是“啸天门”出了名的美人,追求者无数。 奇怪的是,闻昊天似乎对这位才貌双全的同门师妹并不热络,反而对那来自灵霄殿、曲意逢迎的林艳儿更加热情,这让风子垣有些不解。 他心中暗自摇头,看来这支队伍内部关系并非表面上那般和睦,似乎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矛盾。 “林师妹,闻公子可是我啸天门数一数二的痴情种子,他的好,你日后便会知晓。” 开口之人是“昊天小队”的副队长左峰,亦是啸天门弟子。 此人身形精瘦,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颌下一缕山羊胡,不苟言笑,给人一种精明干练之感,修为已至重元境中期。 他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只偶尔低声与闻昊天交谈几句,语气恭敬,态度谦卑,俨然一副忠心耿耿的仆从模样。 “左师兄所言极是,自从跟随闻公子,我才明白何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闻公子出身名门,相貌堂堂,才学过人,能力出众,真乃人中龙凤,令我等望尘莫及。” 说话的是队员刘栋,星辰道弟子,修为是重元境初期。 此人身材矮胖,腆着个大肚子,满脸油光,眼神闪烁不定,总是谄媚地笑着,一看便是趋炎附势、阿谀奉承之辈。 他一会儿为闻昊天斟茶倒水,一会儿又为林艳儿递上水果点心,点头哈腰,极尽溜须拍马之能事,让人看了就心生厌恶。 在一片冷淡的氛围中,只有女修沐婉溪对风子垣还算热情友好。 她偶尔会主动与风子垣搭话,询问一些关于玉清峰的事情,语气温柔,令人如沐春风。 “风道友,久闻玉清峰风景秀丽,四季分明,漫山遍野都是奇花异草,还有各种珍禽异兽,不知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美好?” 风子垣微微一笑,谦逊地回答道:“沐道友过奖了,我们玉清峰的景色的确优美,尤其是在春天的时候,百花盛开,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珍禽异兽,自然也是有的,且大多性情温顺,鲜少主动攻击人。” “那可真是太好了!”沐婉溪眼中闪过一丝向往,“若有机会,定要前往玉清峰游览一番,亲身感受一番那里的美景。” “沐道友若是想去,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在下定当尽地主之谊,带道友领略玉清峰的秀丽风光。” 风子垣热情地说道。 “那便说定了。”沐婉溪嫣然一笑,眼波流转,顾盼生辉,令人怦然心动。 又过了一会,闻昊天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这才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好了,人既已到齐,时辰也不早了,该说正事了。” 众人闻言,立刻停止了交谈,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闻昊天,等待着他的指示。 闻昊天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他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朝左峰使了个眼色。 左峰心领神会,立刻从随身携带的皮质卷筒中抽出一张地图,铺在石桌上,四角用镇纸压好。 闻昊天直起身子,指向地图上朱砂圈起的地方沉声说道:“明日的差事,便是前往牧云草原巡逻。”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最终停留在一个用朱砂标记的地方,继续说道: “据可靠消息,半妖族近日在这一带活动频繁,我等需加强巡逻,以防他们越界滋事,扰我百姓安宁。” 闻昊天故意装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仿佛他是什么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老将,正在谆谆教诲一群初出茅庐的菜鸟一般。 话音刚落,左峰便煞有介事地补充道:“虽说长老会正在与半妖族商谈停战之事,但近日来,半妖族屡屡越界,侵扰我人族百姓,抢夺钱财,掳掠妇女,无恶不作,嚣张至极!”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闻昊天,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谄媚,继续说道: “闻公子宅心仁厚,心系苍生,得知此事后,义愤填膺,主动请缨,要求前往边境巡逻,这份心系天下、为国为民的胸襟,真是令我等敬佩不已。在座诸位,都应该好好向闻公子学习才是!” “哎呀,竟有此事!小女子最是仰慕像闻公子这般心怀天下的英雄人物了!” 林艳儿娇呼一声,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闻昊天的大腿上轻轻拍了一下,还抛了个媚眼,娇滴滴的模样,令人作呕。 “闻公子真乃我辈楷模!”刘栋也跟着附和道,语气夸张,表情惊悚,仿佛闻昊天干了捅破天的大事一样。 “哪里,哪里,诸位过誉了,过誉了!”闻昊天嘴上说着“过誉了”,脸上却是一副享受的表情,显然对这些阿谀奉承之词很是受用。 风子垣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这几人一唱一和地吹捧着闻昊天,心中冷笑不已。 这么拙劣的表演,这么虚伪的奉承,也就闻昊天那个蠢货才会当真吧。 他心中暗暗摇头,对这支队伍的未来充满了担忧。 第401章下马作威 风子垣实在看不下去这番溜须拍马的场面,只得佯装沉思,将头扭向一旁,眼不见为净。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与沐婉溪相遇,对方那秋水般的明眸中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在说:习惯就好。 两人相视一笑,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在彼此之间油然而生。 恰在此时,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打破了这虚假的和谐:“风子垣,你为何一言不发?” 风子垣循声望去,只见左峰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眼神犀利,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和挑衅的意味。 “什么情况,这溜须拍马还要完成小队指标吗?”风子垣暗暗腹诽。 “怎么?莫非风道友对闻公子心存不满,不愿与我等同流合污吗?”左峰嘴角带着一丝冷笑,语气中充满了讥讽。 “左师兄说笑了,”风子垣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故作惶恐地站起身来,朝着左峰拱了拱手,不慌不忙地说道,“在下初来乍到,对队中之事尚不熟悉,故而方才不曾发言,还望师兄见谅。” 左峰见风子垣服软,脸色稍缓,语气也缓和了几分,说道:“无妨,不知者不罪。只是日后还需多加注意,莫要失了礼数。” 风子垣微微一笑,说道:“多谢左师兄提醒,在下谨记在心。” 说罢,他故意顿了顿,转头看向闻昊天,朗声说道:“闻公子不辞辛劳,主动请缨,在下佩服不已!” 然后,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闻昊天,眼神空洞,表情木然,像根木桩子一样杵在那里。 沐婉溪见状,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她赶紧低头,装作品茶,掩饰快要绷不住的表情。 纤细的肩膀微微颤抖,显然是在极力忍耐着笑意。 “说完了?”左峰挑了挑眉,问道。 “说完了。”风子垣点了点头,依旧是一副木然的样子。 “你就只说这些?”左峰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显然是对风子垣的敷衍感到不悦。 “呃……” 风子垣故作迟疑,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道,“在下……在下读书少,不善言辞,还望左师兄海涵。” “行了,左峰,莫要再为难他了。” 闻昊天突然开口,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此人虽然狂妄自大,但也看得出风子垣并非真心佩服自己,不想在此人身上浪费时间。 他放下手中的茶盏,煞有介事地说道: “此次任务事关人族与半妖族之间的和平,还望诸位务必认真对待!若是遇到危险,第一时间向我汇报,切不可擅自与半妖族发生冲突,听明白了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环视众人,仿佛要将每个人的内心都看穿一般。 “谨遵闻公子号令!”众人纷纷拱手领命。 只是,众人神色各异。 林艳儿娇滴滴地应了一声,满眼都是对闻昊天的崇拜。 左峰和刘栋则是神色肃穆,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沐婉溪则微微颔首,神色淡然,仿佛对这一切并不在意。 唯有风子垣面无表情,心中暗自冷笑:说得比唱得好听,也不知道真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会是什么样的丑态。 “既无异议,那便散了吧!诸位回去好生歇息,养精蓄锐,准备明日的差遣。” 闻昊天说完,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可以离开了。 众人纷纷起身,告辞离开。 林艳儿临走前,还不忘给闻昊天抛了个媚眼,扭着腰肢,一摇三摆地走出了小院。 刘栋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点头哈腰,一副十足的狗腿子模样。 风子垣看着这一幕,心中冷笑,只觉得一阵恶心。 他刚站起身,准备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却听到闻昊天带着一丝命令的语气说道: “风子垣,你留一下。” 风子垣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闻昊天,明知故地问道:“我?” “是的,你刚来这边,有些事还需要跟你多嘱咐一下。”闻昊天斜睨了他一眼,补充道。 这时,风子垣抬眼看到沐婉溪正望着自己,她秀眉微蹙,眼神中多了一丝同情和担忧。 风子垣心中一暖,回以一个安慰的眼神。 他收回目光,平静地看向闻昊天,等待着他的“嘱咐”。 他知道,闻昊天留下他,绝对没安好心。 待其他人离开后,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风子垣、闻昊天和左锋三人。 一时之间,蝉鸣鸟叫都清晰可闻,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凝重。 闻昊天踱步到风子垣面前,双手负于身后,微微扬起下巴,似笑非笑地说道: “风子垣,我不管你之前在‘星辰道’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背景,到了‘昊天小队’,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一切都要遵守我的规矩。我说什么,便是什么,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的语气虽然平静,却带着赤裸裸的警告。 以风子垣的性格,自然是不愿意忍气吞声的,可昨晚宋玄的提醒犹在耳边,让他这两日务必夹起尾巴做人。 “反正过几天就调回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犯不着为这种人生气。” 风子垣心中暗自思忖,最终还是选择了隐忍。 他微微颔首,算是对闻昊天表达了臣服之意,却一言不发,静待下文。 闻昊天见风子垣如此识趣,神色稍缓,继续说道: “当然,你若是识时务,肯乖乖配合,听从我的安排,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你。”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又补充道,“明日辰时之前,我要看到三匹毛色纯正的白色龙马,明白了吗?” “什么?”风子垣惊呼出声。 白色龙马是极其珍贵的灵兽,价值连城,而且性情高傲,难以驯服。 他曾经押送过“龙马”去“文渊城”,深知它的稀有和珍贵。 就算倾尽整个“星辰道”之力,也未必能在一天之内寻到三匹纯白的“龙马”。 他眉头紧锁,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令牌,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敢问闻公子,我要去哪里找这三匹白色龙马?” 闻昊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你问我?自然是你想办法去寻觅,难道要我这个做队长的,事事都为你安排妥当吗?” 风子垣听他这么说,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怒火强压了下去。 闻昊天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搞到三匹白色“龙马”,摆明了是在故意刁难自己。 他不愿再做口舌之争,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小院。 风子垣走后,左峰有些不解地问道:“公子,三匹白色龙马可不是什么凡物,就算是有钱也未必能买得到,你为何要……” 闻昊天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我就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挫挫他的锐气。他若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那就趁早滚蛋!也省得碍我的眼,坏了我的好事!” 他语气阴冷,周身散发着一股凛冽的寒意,显然对风子垣的到来充满了敌意。 …… 风子垣找到马胖子和金辰子的时候,他们俩正蹲在树荫下,一人捧着一颗金黄色的蜜瓜,你一口我一口,啃得汁水四溅,好不快活。 风子垣也不客气,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他们旁边,从地上捡起一块瓜,狠狠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道:“有好东西也不叫我一声!” “风哥,今日如何?那闻昊天可有为难你?”马胖子关切地问道。 风子垣三两口啃完手里的瓜,擦了擦手上的汁水,然后说道:“这闻昊天,就是个十足的草包!” 随后,他将与闻昊天的对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竟然让我们给他找三匹白色龙马,他以为他是谁啊?皇帝老子吗?” 马胖子听完风子垣的讲述,“啪”的一声将手里的瓜摔在地上,瓜瓤四溅,溅了他一身,可他浑然不觉,脸上满是愤怒。 “那该如何是好?”金辰子担忧地问道。 风子垣叹了口气, “还能如何,找呗!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小师父要忍气吞声,就先以大局为重吧!为了大伙儿能够早日重聚,舍了我这张老脸又能如何?只是,这茫茫人海,要去哪里寻这三匹白色龙马呢?” 就在这时,马胖子忽然眼前一亮,一拍大腿,高声说道:“此事,交给我吧!” 风子垣和金辰子闻言,皆是一愣,齐刷刷地看向马胖子。 只见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蜜瓜汁,黏糊糊的汁液沾了一手,他嫌弃地甩了甩手,在地上蹭了几下,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接着,他用力地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胸脯,“风哥,你且放心,不就是三匹白色龙马吗?包在我身上!” 风子垣原本神色凝重,此刻不禁挑了挑眉,有些好奇地问道:“哦?你有何妙计?” 马胖子得意地挤了挤眼睛,神秘兮兮地说道:“风哥你有所不知,那御兽阁的管事老五,与我乃是同乡,自小便一起玩耍,穿一条裤子长大,我寻他帮忙,此事定然十拿九稳!” “当真?那便有劳你了。” 风子垣原本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我原本都已做好与闻昊天撕破脸皮,鱼死网破的准备了。” “风哥,说这话就见外了,你的事便是我的事。” 马胖子豪迈地一挥手,“放心,我这就去找他,你且等我的好消息便是!” 说罢,他便一骨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溜烟地跑了。 第402章不识好歹 次日一早,晨曦初露,金色的阳光透过薄雾,温柔地洒遍大地,将整个世界都染上了一层温暖而梦幻的色彩。 闻昊天等人陆陆续续地聚集到了“牧云堡”外,身着统一的玄色劲装,腰佩长剑,一个个精神抖擞,准备执行今日的巡逻任务。 “风子垣人呢?怎么还不见他的人影?这都什么时辰了!” 闻昊天负手而立,站在人群的最前方,眉头紧锁,脸色阴沉。 他来回踱着步子,足底那双做工精细、绣着祥云图案的金丝靴子敲击着夯土地面,发出“哒哒哒”的声响,显示着他此刻内心的焦躁和不安。 “首次和本公子出任务,就敢姗姗来迟,真是岂有此理!” “风子垣这小子该不会是搞不来三匹白色‘龙马’,所以临阵脱逃了吧?” 一旁的左锋微微侧身,靠近闻昊天,幸灾乐祸地说道。 “哼,此子若是胆敢逃走,我定要将他送入‘惩戒堂’。我倒要看看,他的骨头究竟有多硬!” 闻昊天冷哼道。 “闻师兄,消消气嘛!犯不着为了这么一个无名小卒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林艳儿在一旁嗲声嗲气地安抚道。 “就是,公子,喝口清茶,消消气!” 刘栋连忙拿出一个上好的皮水壶,殷勤地递到闻昊天面前。 沐婉溪刚刚才得知闻昊天竟然让风子垣去寻觅三匹白色“龙马”,心中不免担忧起来。 这白色“龙马”何等珍贵,又岂是那么容易能够寻得的? 这摆明了是在故意刁难风子垣,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此刻,沐婉溪暗中观察闻昊天的神色,见他脸色铁青,周身散发着阵阵寒意,显然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风道友,你究竟去了哪里?闻昊天最是讨厌别人让他等候,若是惹恼了这小霸王,可就真的麻烦了!” 她心中焦急万分,却也无计可施,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 闻昊天等了许久,也不见风子垣的身影,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啪”的一声,一把夺过刘栋手中的水壶,将里面剩余的清茶一饮而尽,然后将水壶随手扔回给刘栋,语气不耐地呵斥道: “磨磨蹭蹭的作甚?还不快去将我的‘紫乌骓’牵来!我们不等他了,即刻出发!” 刘栋不敢怠慢,连忙应声而去,片刻之后,便牵着一匹通体乌黑、油光水滑的骏马走了过来。 这马名唤“紫乌骓”,毛色乌黑发亮,四蹄如雪,鬃毛飘逸,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闻昊天翻身上马,正欲扬鞭出发。 就在这时,远处的天边出现了一道道白色的影子,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宛如天边飘来的一朵朵白云。 众人凝神望去,只见风子垣骑着一匹神骏非凡的白色“龙马”,慢悠悠地朝众人走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匹无人骑乘的龙马,亦步亦趋,姿态优雅。 这些“龙马”高大雄壮,身形矫健,比普通的马匹要大上许多。 它们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鬃毛如丝绸般柔顺,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飘动。 风子垣一袭白衣,骑在上面,原本普通至极的样貌,此刻也被衬托得潇洒不凡,宛如仙人一般。 看到这一幕,原本准备翻身上马的众人顿时鸦雀无声,一个个呆立在原地,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三匹浑身散发着圣洁光芒的灵兽,屏息凝神,差点连呼吸都忘记了。 风子垣轻巧地翻身下马,轻柔地抚摸着它的马头,然后转身面向众人,拱手致歉道: “诸位师兄师姐,实在抱歉,小弟来迟了。这几匹龙马性子烈得很,中途闹了几次脾气,耽搁了些许时辰,还望诸位见谅。” 闻昊天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惊讶。 心中暗自思忖:这小子,究竟是从哪里弄来这三匹罕见的白色龙马? 他显然没有想到,风子垣真的能够完成这个在他看来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白色龙马?天呐,真俊啊!” 林艳儿一声惊呼,打破了这片刻的沉默。 她眼睛瞪得溜圆,眸光闪亮,满是兴奋。 小跑着奔到一匹龙马近前,小心翼翼地抬手,轻柔抚摸它的鬃毛,难以言喻的惊喜和赞叹涌上心头。 闻昊天很快便回过神来,他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说道: “不错!风子垣,没想到你还有几分本事!” 说着,他翻身下马,矫健的身姿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大步走到“龙马”前,伸手轻抚着其中一匹马的马头。 “龙马”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善意,温顺地低下了头,用鼻子轻轻地蹭了蹭他的手掌。 闻昊天眼中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手掌顺着马头滑到脖颈,感受着掌下细腻的触感。 这时,沐婉溪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凑了过来,围在这三匹神骏的“龙马”身边,叽叽喳喳地议论着,眼中满是喜爱之情。 闻昊天趁机凑近沐婉溪和林艳儿,说道:“两位师妹,我特意为咱们三人寻来这白色龙马,我们一人一骑,也好欣赏沿途的风景,岂不妙哉?” 他的语气轻佻,眼神暧昧地在沐婉溪和林艳儿两名女子身上来回扫视,仿佛她们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毫不掩饰心中的觊觎之心。 为了显示亲昵,他甚至还故意靠近了沐婉溪一些,想要将手搭在她的肩上,眼神中充满了挑逗的意味,仿佛在试探她的反应。 “哇,太好了!” 林艳儿向来喜欢凑热闹,更何况这白色“龙马”的确让人心动。 她立刻拍手叫好,满脸兴奋,毫不掩饰对闻昊天提议的支持。 甚至已经开始幻想自己身骑白马,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风驰电掣,英姿飒爽的场景了。 而沐婉溪则没林艳儿那么轻佻,闻昊天这油腻的做派,让她内心反感至极。 她不动声色地侧身一步,巧妙地避开了闻昊天那只想要搭在她肩上的手,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语气清冷地说道: “闻师兄费心了,不过呢,我还是更中意自己的坐骑,这白色的马儿,师妹我就无福消受了。” 她语气冷淡,没有余地,拒绝之意,毋庸置疑。 闻昊天没想到沐婉溪会如此不给面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拒绝了自己的邀请,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他尴尬地收回了悬在半空中的手,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努力地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呵呵,既然如此,那依你便是。” 声音中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显然是在强忍着怒气。 说罢,闻昊天突然一把抓住林艳儿纤细的手腕,如同铁钳一般,让她动弹不得。 “啊!” 林艳儿娇呼一声,眉间闪过一丝痛楚,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娇滴滴地说道:“闻师兄,你弄疼人家了……” 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却并没有真的生气,反而还带着一丝欲拒还迎的娇羞,听得周围的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闻昊天看着林艳儿娇羞的模样,心中更加得意,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他不由分说地将林艳儿拉到自己身边,后者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便顺从地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 “林师妹,别怕,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闻昊天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充满了占有欲。 林艳儿的脸颊绯红,心跳加速,她微微垂下眼帘,故作娇羞地低语道:“闻师兄,这样于礼不合,被人瞧见了,怕是要说闲话的……” “怕什么,老子就是要让别人知道,你林艳儿是我的女人!” 闻昊天语气霸道,带着一丝蛮横。 说着,他不再理会林艳儿的抗议,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到一匹高大健硕的白色“龙马”前。 “啊……” 林艳儿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闻昊天的脖子,柔软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 温香软玉在怀,让人心中一荡。 闻昊天动作轻柔地将林艳儿扶上马鞍,然后自己才翻身上马,坐在了她的身后。 “哎呀!” 林艳儿低呼一声,身体随着马儿的轻微动作微微晃动,双手紧紧搂住闻昊天的腰,脸颊贴着胸口,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心中既紧张又兴奋。 闻昊天得意地一笑,一手揽住林艳儿的纤腰,一手握住缰绳,低头,低头看着怀中的佳人,柔声说道:“坐稳了,林师妹,我们走。” 说完,他挑衅般地瞟了一眼不远处的沐婉溪,双腿猛地一夹马腹,那龙马吃痛,发出一声响亮的嘶鸣,如离弦之箭一般,猛地向前冲去,带起一阵风,将众人的视线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尘土飞扬,马蹄声渐行渐远,转眼间,两人一骑便消失在茫茫的草原之上,不见了踪影。 风子垣看着远去的闻昊天和林艳儿,以及被冷落在一旁的沐婉溪,心中暗自思忖:“这沐婉溪倒是个性情中人,面对闻昊天的轻薄之举,竟能如此不卑不亢,实属难得。如此刚烈女子,在这修仙界,怕是少之又少。” 他不由得对沐婉溪的印象好了几分,心中甚至升起了一丝欣赏之意。 第403章草原巡逻 “牧云草原”一望无际,绿草如茵,生机勃勃。 牛群散布其中,膘肥体壮,悠闲地低头吃草,尾巴时不时地甩着,赶走嗡嗡乱飞的蚊虫。 天空中,飘着几朵紫色的云彩,悠远宁静的氛围,油然而生。 马蹄踏着牧草,发出沙沙的声响。 风子垣与沐婉溪并肩而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他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心中涌起一丝好奇。 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沐道友,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当问否?” 沐婉溪转过头,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看向风子垣,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柔声说道:“风道友但说无妨,你我之间,不必拘礼。” 风子垣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刚才我观道友似乎不愿与那闻昊天同骑,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莫非……你们二人之间有什么过节不成?” 沐婉溪闻言,神色微微一滞,脸上的笑容也渐渐隐去。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微微侧过头,避开风子垣的目光,轻声说道: “风道友有所不知,这闻昊天仗着家中有些权势,平日里便嚣张跋扈惯了,不将他人放在眼里。自打上次在宗门大比上见过我之后,便一直对我纠缠不休,言语轻佻,举止轻浮,着实令人不胜其烦。我原本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过些时日便会将我忘却,没承想他竟如此执迷不悟,甚至还故意将我调到‘昊天小队’来,美其名曰是为了让我历练,其实就是想借机接近我。我骂过他几次,消停了几日,今日也不知怎的,又故态复发了。” 沐婉溪的声音中满是厌恶,说到最后,语气中更是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愤怒,显然对闻昊天的所作所为感到非常反感。 “原来如此!” 风子垣恍然大悟,终于肯定了他之前的猜测。 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看着闻昊天远去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 沐婉溪收回目光,转头看向风子垣,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对了,风道友,我还未问你呢,你为何会加入‘昊天小队’?那闻昊天明显不喜欢你,处处针对你,你留在这里恐怕会日夜不宁的。” 风子垣苦笑一声,无奈地摊了摊手: “说来惭愧,我原本有自己的队伍,可不知为何,被安排到了这里,思来想去,怕是有人故意为之。具体原因,我还不得而知。” 沐婉溪秀眉微蹙,沉吟片刻后,说道:“风道友,听我一句劝,若是可以的话,还是尽快想法子调离‘昊天小队’吧!那闻昊天今日在你这儿吃了瘪,心中定然怀恨在心,只怕以后还会变本加厉地针对你,你切不可掉以轻心。”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听说,他之所以这般针对你,是因为……他原本只想要一名女修加入他的队伍,好方便他行那苟且之事!” 风子垣闻言,心中了然,他点点头,表示明白:“多谢沐道友提醒,在下心中有数,会尽快想办法调离此处的。” “对了,还有一事,在下想请教一二。”风子垣突然想起一事,开口问道。 “但说无妨。” “这闻昊天究竟是何来历?为何人人都对他言听计从,就连那些师兄师姐,似乎也对他十分忌惮?”风子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沐婉溪闻言,一双美目瞪得老大,惊讶地问道:“风道友,你竟然不知道他是何许人也?” “还请沐道友不吝赐教。”风子垣拱手说道。 沐婉溪四下看了看,见其他人离得较远,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风道友,这闻昊天,乃是你们玉清峰长老赖元卜赖峰主的外孙,同时也是……” 说到此处,她突然顿住,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连忙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 “同时也是什么?”风子垣追问道。 沐婉溪摇了摇头,不肯再说下去:“此事我不能透露太多,总之……他是咱们惹不起的存在,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太多为好。” 尽管沐婉溪没有把话说完,可这个消息对他来说,还是无异于晴天霹雳。 可以确定,应该是赖元卜指使韦道临将自己调入“昊天小队”的,至于原因,暂时还不得而知。 “等等,若是如此,小师父去找赖元卜协商此事,岂不是自讨没趣?” 风子垣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恨不得立刻赶回“牧云堡”,将此事告知宋玄,让他早做打算。 “风道友,风道友!”沐婉溪见风子垣突然愣住,像是丢了魂一般,连忙轻声呼唤道,“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风子垣这才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哦,我没事,只是……只是方才所说之事,让我有些震惊而已,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原来如此,风道友不必太过忧心,你日后只要离他远远的,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事情了。” 沐婉溪见他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柔声宽慰道。 而风子垣此时已经听不进她在说什么,表面上不动声色,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却早已乱成一团麻。 自己接下来必须改变策略,否则,想要调回“风马鱼”小队,更是遥遥无期。 …… “昊天小队”一行人来到一处水草丰美的草场,决定在此休整一番,补充体力。 此时,日头正当中午,阳光灿烂,清澈的溪流蜿蜒流淌,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发出潺潺的流水声。 风吹草低,野花摇曳。 清香阵阵,沁人心脾。 众人纷纷下马休息,有的席地而坐,有的则在溪边漫步,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时光。 林艳儿一反常态,竟然主动走向沐婉溪,脸上堆满了笑容,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点心盒,一路轻移莲步,姿态优雅。 “沐师妹,赶了半天的路,想必也饿了吧?来,尝尝我做的点心。” 她将点心盒打开,顿时吸引了沐婉溪的目光。 只见盒子里,金灿灿的小点心,像小花似的,排得整整齐齐。 一股子奶香,混着蜂蜜的甜味儿,直往鼻子里钻,令人垂涎欲滴。 “这可是我用灵牛乳和金丝蜜糖做的“单笼金乳酥”哦!尝尝呗,看看味道咋样?” 林艳儿边说边拿起一块金乳酥,递到沐婉溪面前,满眼期待。 沐婉溪看着眼前这精致的金乳酥,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精致的眉头微微蹙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心中暗道:这林艳儿今日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对我如此热情? 沐婉溪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林艳儿,可对方的表情却完美无瑕,看不出丝毫破绽,反而带着一丝真诚的关切。 “师姐,你怎么不吃啊?是不是嫌弃我做得不好吃?” 林艳儿见沐婉溪迟迟没有动作,便开口问道。 “怎么会呢?林师妹的手艺,我可是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沐婉溪连忙解释道,然后拿起一块金乳酥,轻轻咬了一口。 酥脆的外皮入口即化,浓郁的奶香和蜂蜜味在口中蔓延开来,浓香四溢。 “怎么样?好吃吗?”林艳儿眼巴巴瞅着沐婉溪,满脸期盼。 “嗯,这金乳酥入口酥脆,奶香浓郁,甜而不腻,实在是美味至极。”沐婉溪淡淡地回应道。 林艳儿见沐婉溪吃下了金乳酥,心中暗自得意。 她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与沐婉溪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脸上依然挂着甜美的笑容。 “师姐喜欢就好,你多吃点,不够我还有。” 然而,她那双隐藏在浓密睫毛下的眼眸,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透露出几分得意。 原来,就在刚才,林艳儿不动声色地将一缕“血魂香”的粉末撒入了金乳酥之中。 “血魂香”是一种极为特殊的香料,无色无味,常人根本难以察觉,但却可以引起草原野牛的狂躁和攻击。 她之前已经私下让刘栋去赶一头草原野牛过来,并叮嘱他将野牛控制在附近,等待她的暗号。 “沐婉溪,你就等着瞧好吧,等会儿有好戏看了!” 林艳儿心中暗自得意,偷偷地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在闭目养神的闻昊天,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一切,都是为了讨好闻昊天,更是为了让沐婉溪出丑。 就在不久前,沐婉溪当众拒绝了闻昊天的示好,让他颜面尽失,这让一直倾慕闻昊天的林艳儿心中妒火中烧。 她对沐婉溪的美貌和才华早已心生嫉妒,如今更是恨之入骨。 林艳儿深知闻昊天对沐婉溪的心思,所以,她要让沐婉溪当众出丑,让她在众人面前丢尽脸面。 “沐婉溪,想跟我抢男人?这次,我看你还怎么得意!我要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是什么!” 第404章野牛之威 温暖的阳光洒在青翠的草地上,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清新的花香。 风子垣独自一人坐在草地上,双手抱膝,下巴抵在膝盖上,目光有些空洞地望着远方一望无际的草场,脑子里全是闻昊天是赖元卜外孙这件事。 他略显落寞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孤单。 沐婉溪见状,心中莫名地升起一丝怜惜,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他走了过去。 她手握一个绣花水囊,淡粉色的丝绸上绣着几朵精致的兰花。 水囊里盛满了清冽的灵泉水,散发着淡淡的灵气波动。 走到风子垣身旁,沐婉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风道友,累坏了吧?天儿怪热的,喝点灵泉水,解渴!” 风子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全然不知身后有人靠近。 直到沐婉溪的手指触碰到他的肩膀,才猛地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对方。 眼神一滞,随即恢复清明。 他轻轻点了点头,礼貌地回应道:“沐道友有心了。” 沐婉溪嫣然一笑,将绣花水囊递过去。 风子垣接过水囊,指尖不经意间碰触到她柔软的指尖。 心头,竟意外泛起一阵暖意。 他接过水囊,拧开盖子,正准备喝水。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靠近。 同时,还伴随着一阵阵低沉的咆哮声,震耳欲聋,令人胆寒。 “怎么回事?” 沐婉溪黛眉微蹙,疑惑地抬起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心中升起一丝警惕。 风子垣也察觉到了异样,他放下手中的水囊,站起身来,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高大的身影如同一棵挺拔的松树,给人一种安全感。 他将沐婉溪护在身后,沉声说道:“小心!似乎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话音刚落,震感愈发强烈。 伴随着呼哧呼哧的喘息声,视线尽头,一头巨大的黑牛,赫然出现。 它猩红的双眼就像燃烧的火焰,鼻孔里喷吐着粗重的白气,气势汹汹,朝着他二人冲了过来。 “是草原野牛!” 风子垣面色一沉,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 草原野牛,二级灵兽,力大无穷,皮糙肉厚,防御力惊人,但是性格温和,极少主动攻击人。 可眼前这头草原野牛体型格外庞大,散发着本不该有的暴虐气息。 尖锐的牛角如同两把锋利的弯刀,在阳光下反射着森冷的寒光。 爆发出来的气势已经接近三级灵兽,显然已经陷入了癫狂的暴躁状态。 “它……它是冲着我们来的吗?”沐婉溪花容失色,语气中带着一丝惊慌。 “好像是!” 风子垣眯着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背后的长剑“锵”的一声出鞘,寒光闪耀,如一道闪电划破长空。 只见那野牛四蹄翻飞,尘土飞扬,发了疯似的朝他们狂奔而来。 庞大的身躯横冲直撞,沿途的灌木丛被撞得七零八落,枝叶横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眼见野牛越来越近,风子垣大喝一声:“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他想也不想,猛地将沐婉溪拉到身后,以毫厘之差,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野牛的冲撞。 侧身躲开的同时,风子垣手腕一抖,一股凌厉的剑气,裹挟着破空之声,朝牛头飞去。 然而,这野牛,居然不躲。 剑气袭来,它反倒迎头猛撞,用力一顶,牛角直直怼上剑气。 “咔——” 剑气撞上牛角,嘎吱一声,火星四溅。 牛角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剑痕,却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怎么可能?” 风子垣心中一惊,没想到这野牛的防御力如此惊人。 他稳稳落地后,手中长剑挽出一朵剑花,挡在身前,然后回头喊道: “沐道友,你站到安全的地方去,我来对付它。” 沐婉溪见状,心中一暖,轻移莲步,向后退去,柔声说道:“风道友,你小心应对。” 野牛见一击未中,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前蹄刨地,扬起漫天尘土,掉头回来,再次冲撞而来。 速度比之前更快,气势更加凶猛。 风子垣不敢大意,举起手中长剑,正准备全力以赴,与这头狂暴的野牛决一死战。 然而,那头野牛竟然无视风子垣,从他的身边绕了过去。 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锁定了沐婉溪,发疯似的,继续朝她冲了过去。 “怎么回事?” 风子垣猛地转头,疑窦丛生。 “这畜生为何单单追着沐道友不放?难道……” 他下意识地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气味,除了野牛身上散发出的腥臭味,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异香,这香味极其微弱,若有若无,如果不是他嗅觉灵敏,恐怕根本察觉不到。 沐婉溪同样疑惑这草原野牛为何会追着自己不放。 可她来不及多想,素手轻抬,双指并拢,指向天空,口中轻叱一声:“疾!” 背后的长剑,“唰”的一声,自动出鞘,化作一道流光,飞入她的手中。 剑身通体晶莹剔透,散发着柔和的蓝色光芒,剑柄上雕刻着精美的莲花图案,栩栩如生。 宝剑到手,她手腕轻转,挽起一朵朵精妙的剑花。 “噌噌噌——” 随着她每一次挥剑,一道晶莹剔透的水盾便从地面升起,如同凭空出现的冰墙,散发着森冷的寒气,层层叠叠,总共七道,宛如铜墙铁壁一般,试图阻挡野牛的冲击。 然而,这畜生,力气大的吓人。 皮糙肉厚不说,冲击力也恐怖如斯。 坚固的水盾,也挡不住这不要命的冲撞。 “咔嚓!咔嚓!” 震耳欲聋的破碎声,此起彼伏,令人心惊。 水盾一层层碎裂,化为水珠,漫天飞舞,散落在空中,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迷离的光彩。 “这……这不可能!” 七层水盾,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沐婉溪心中惊骇。 野牛越逼越近,沐婉溪甚至可以感受到它那灼热的鼻息喷洒在自己的脸上,闻到它身上散发出的令人作呕的腥臭味,让她不禁感到一阵恶心。 说时迟那时快,风子垣飞身而至。 双脚蓄力,猛地一蹬。 身子一跃而起,衣袂翻飞,如同大鹏展翅般高高跃起。 手中剑身光芒大盛,一声清鸣,响彻原野。 长剑如电,直取野牛的脖颈。 “嗤——” 剑气精准地击中了野牛的脖子,在坚硬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皮肉翻卷,鲜血如注,瞬间洒在周围的草地上。 它脚步略微一顿,伤口处传来一阵剧痛,吃痛地发出一声低沉震耳的“哞——”声。 大地都为之一颤。 沐婉溪见状,不敢有丝毫的迟疑,足尖轻点地面,身形轻盈地向后飘退,迅速与野牛拉开距离,退到了相对安全的地带。 风子垣的这一剑虽足以让寻常野兽毙命,可面对这头狂暴的野牛,却仅仅只是让它稍微停顿了一下。 伤口处传来的剧痛不仅没有让它退缩,反而激发了此兽更多的兽性。 双眼中凶光更盛,锋利的牛角对准了沐婉溪,庞大的身躯再次启动,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猛烈地朝她冲撞过去。 沐婉溪见野牛如此疯狂,不死不休地追着自己,心头一紧,连忙催动身法,急速向后退去。 可不论她退到哪儿,野牛紧随其后,就追到哪儿。 狂暴的气息如影随形,誓不罢休。 她一边迅速向后飞退,一边毫不迟疑地挥舞着手中的宝剑。 “嗖嗖嗖…” 一道道剑气喷薄而出,铺天盖地地袭向野牛,精准地击打在野牛那厚实的躯体上,在它身上撕开一条条深可见骨的伤口。 野牛的速度终于开始放慢,脚步踉跄,鲜血已经染红了它脚下的大片土地,形成一团团触目惊心的血泊。 可它根本不顾伤痕累累的身体,对身上不断增加的伤口和流淌的鲜血视若无睹,暴怒的眼神中只有沐婉溪。 即使是死,也要拉她一起陪葬。 风子垣见普通的攻击已经无法阻止这头发狂的野牛,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 他不再犹豫,将体内真气疯狂地注入手中的佩剑之中。 然后,用力一甩,将它投掷而出,化作一道流光,直奔野牛而去。 佩剑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拖着长长的金色尾焰,速度快到肉眼难以捕捉。 与此同时,他双指并拢,指向飞出去的佩剑,口中轻喝一声:“爆!”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天地为之一颤,一团耀眼的光芒在野牛身上炸裂开来。 野牛被爆炸的冲击波击中,庞大的身躯高高飞起,然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它庞大的身躯在地面上擦出一道长长的沟壑,最终停在了离沐婉溪不到一丈的地方,一动不动,气息全无。 第405章血魂之香 沐婉溪看着眼前庞大的野牛尸体,下意识地拍了拍胸口,脸色苍白,眼中充满了惊惧。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她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 这时,风子垣走到沐婉溪身边,关切地问道:“沐道友,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沐婉溪轻轻摇了摇头,努力平复着慌乱的呼吸,蹙眉问道:“我没事……只是,这野牛为何会突然发狂攻击我?” “我也不知……”风子垣剑眉紧锁,沉吟道,“草原野牛性情温和,极少这样,除非……” 他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心中却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就在这时,林艳儿款款走来,故作惊讶地捂着嘴,惊呼道: “哎呀!沐师姐,你没事吧?真是太可怕了!这些野牛平日里都很温顺的,今日怎的突然变得如此暴躁?” 她嘴上说着关切的话语,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看向沐婉溪的眼神中也暗藏着一丝怨毒。 风子垣冷冷地瞥了林艳儿一眼,便走到那头倒地的野牛身旁,蹲下身子,仔细检查了一番,又凑近野牛的尸体,仔细嗅了嗅它身上的气息,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片刻之后,他起身径直走到沐婉溪身边。 在沐婉溪略带疑惑的目光注视下,风子垣忽然俯身,凑近她,鼻子在她如云的发丝间,衣袖上轻轻嗅动,像在仔细辨别什么味道。 一股淡淡的幽香夹杂着一丝血腥味,钻入了风子垣的鼻腔。 风子垣嘴角一抽,心中有了计较。 沐婉溪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点懵,白皙如玉的脸颊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红晕。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耳畔和脖颈,弄得人痒痒的,酥酥麻麻的。 还有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男子气息,让她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脑子一片空白。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却又觉得太过刻意,反而更加尴尬,于是便僵在了原地,进退两难。 “风道友,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低声问道,声音细若蚊蝇,几乎听不见。 风子垣这才直起身子,若有所思地说道:“沐道友,恕在下冒昧,我怀疑你身上沾染了一种特殊的香料,而这香料,很可能就是——血魂香。” “血魂香?” 沐婉溪和林艳儿几乎同时惊呼出声,可两人的表情却截然不同。 前者的脸上充满了震惊。 而后者的眼中则闪过一丝慌乱,可她很快便掩饰了过去,故作镇定地说道:“血魂香?那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血魂香,顾名思义,乃是用数十种珍稀药材,再加上妖兽精血,以秘法炼制而成的一种香料。” 风子垣解释道:“此香无色无味,常人难以察觉,但却对妖兽有着极强的吸引力,一旦沾染上此香,便会引来妖兽的疯狂攻击。” 说着,他把目光转向林艳儿,一字一句地说道:“看来,是有人故意在你身上下了这种香料,其心可诛!” 林艳儿被风子垣那锐利如刀的眼神看得心中发毛,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你……你看我作甚?” 林艳儿有些结巴地问道,强作镇定,语气中却透着一丝心虚,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风子垣的眼睛。 风子垣没有理会林艳儿,而是转头看向沐婉溪,关切地问道:“沐道友,你仔细想想,今日是否接触过什么可疑之物,或者吃过什么东西?” 沐婉溪秀眉紧蹙,仔细回想了一遍,突然想起林艳儿给她吃的点心,她猛地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林艳儿,语气带着一丝质问:“林师妹,除了你给我的‘单笼金乳酥’,我今日未曾吃过其他任何东西!” “你……你什么意思?” 林艳儿脸色一变,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我好心好意将自己亲手做的点心给你吃,你竟然反咬一口,侮蔑我!” 就在这时,闻昊天也闻讯赶来,他看到眼前剑拔弩张的场景,眉头微微皱起,沉声问道: “怎么了?为何如此吵闹?还有,那草原野牛为何会突然发狂,攻击沐师妹?” 林艳儿立刻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眼眶微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哽咽着说道: “闻师兄,你来得正好!沐师姐她……她竟然说我给她吃的点心里面下了毒药‘血魂香’,想让那野牛攻击她,简直荒谬。那金乳酥你也吃了,不也没事吗?呜呜呜……” 一旁的刘栋也连忙帮腔道:“闻师兄,这草原野牛虽然平日里性情温顺,可偶尔也会发疯攻击人,这也不能怪林师妹啊!” 闻昊天或许是因为出发时被沐婉溪驳了面子,又或许是偏信了林艳儿的“哭诉”,他语气有些不耐烦地对沐婉溪说道: “林师妹也是一片好意,你怎么能冤枉她呢?况且,这‘血魂香’究竟是何物?我从未听说过,你又是从何得知?” “我没有冤枉她!”沐婉溪杏眼圆睁,语气坚定,据理力争, “我敢肯定,问题就出在那块点心上!除了林师妹给我的‘单笼金乳酥’,我今日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也没有接触过任何可疑之物!” 风子垣见状,立刻站出来为沐婉溪辩护,沉声说道:“闻道友,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你不能就这样武断地责怪沐道友。况且,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而不是在这里互相指责!” “风子垣,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闻昊天脸色阴沉,语气冰冷,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这是我们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手!” “你……”风子垣怒火中烧,拳头紧握,骨节咔咔作响,正要反驳,却被沐婉溪拉住了。 “风道友,算了。”沐婉溪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争辩下去。 风子垣可不管这些,他压下心中的怒火,上前一步,直视着闻昊天,语气沉稳地说道: “闻道友,在下斗胆问一句,这草原野牛为何只攻击沐姑娘,而不攻击其他人?而且,我刚才在沐姑娘身上闻到了‘血魂香’的气味,这种香料可以引起野兽的狂躁和攻击,这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什么‘血魂香’,你在胡说什么?”林艳儿脸色一变,立刻出声反驳道,“我根本就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刘栋也跟着附和道:“就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沐师妹身上有‘血魂香’?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侮蔑林师妹,想要挑拨离间!” 风子垣淡淡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自信:“风某不才,对药理略有研究。‘血魂香’虽然罕见,但并非无人知晓。两位道友没听说过,只能说明你们的见识还不够广博。而今日,你们恰好碰到了我,也算是你们的……不幸吧。” 说着,他转头看向沐婉溪,语气温和地说道:“沐道友,可否借你的手腕一用?” “哦,当……当然可以。” 沐婉溪虽然不明白风子垣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地伸出了自己纤细白皙的手腕。 风子垣从“储物囊”中取出一个类似黄色小伞的蘑菇状物体。 此物名唤“黄麟伞”,通体金黄,伞盖上长满了细密的金色绒毛,看起来十分奇特,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注视下,风子垣轻轻抓住沐婉溪的手腕,后者微微一怔,脸颊上泛起一丝红晕。 她有些不自在地想要抽回手,最终还是忍住了。 风子垣并没有注意到沐婉溪的异样,他小心翼翼地将“黄麟伞”在沐婉溪的手腕上轻轻摩擦了几下。 瞬间,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弥漫开来,如同腐烂的鱼虾一般,令人作呕,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掩鼻皱眉。 “这是什么味道?如此恶臭!”林艳儿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地说道。 风子垣解释道:“此物名为‘黄麟伞’,乃是一种罕见的灵菇,其本身并无特殊之处,但它却有一个奇特的功效,那便是可以激发‘血魂香’的味道,让它显现出来。‘血魂香’的气味虽然难以察觉,但是一旦遇到‘黄麟伞’,就会原形毕露。而现在,证据确凿,沐道友身上确实有‘血魂香’的气味。”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林艳儿和刘栋,语气意味深长地说道: “至于这‘血魂香’是如何沾染到沐道友身上的,我想,你们二人心中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一旁的刘栋却梗着脖子说道:“就算沐师妹误食了什么血魂香,也不代表就是林师妹做的啊!这不能说明什么!说不定是她自己不小心沾染上的呢?” “就是!你凭什么说是我做的?” 林艳儿也跟着叫嚣起来,语气尖锐,色厉内荏地说道,“也许是她自己误食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然后想嫁祸给我呢!” 风子垣看着两人一唱一和、死不认账的样子,心中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二位这唱双簧的本事倒是不错,可惜,演技太拙劣了,漏洞百出,实在令人难以信服。可如果你们两个准备耍死狗,敢做不敢当,那风某也无话可说了。” “你……” 林艳儿气得脸色铁青,她狠狠地瞪了风子垣一眼,却不敢与他那锐利的眼神对视,然后急忙拉着闻昊天的手臂,娇滴滴地撒娇道: “闻师兄,你给我评评理嘛!他们分明就是故意针对我,想要陷害我!” 闻昊天此刻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风子垣一口咬定,而林艳儿和刘栋又拒不认账。 他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语气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好了,沐师妹也没有受伤,此事到此为止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钻进了自己的帐篷,懒得管这摊烂事。 林艳儿见闻昊天离开,心中更加恼怒,她狠狠地白了风子垣和沐婉溪一眼,语气怨毒地说道:“哼!好心当作驴肝肺!你们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们好看!” 然后,她也跺了跺脚,气呼呼地追随着闻昊天,进了他的帐篷。 第406章杀戮时刻 午后,闻昊天将巡逻的任务交给了风子垣和刘栋,自己则躲进了帐篷里,与林艳儿卿卿我我,调情嬉戏。 两人低声细语,如胶似漆,时不时传来一阵娇笑声,气氛暧昧,令人面红耳赤。 沐婉溪对闻昊天的轻浮举动十分反感,心中暗暗鄙夷,便坚持要与风子垣他们一同执行巡逻任务,不愿与那二人同处一室,以免污了自己的耳朵。 闻昊天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强求,便答应了。 风子垣、沐婉溪和刘栋三人骑着马,沿着蜿蜒的小路缓缓前行,一路欣赏着这美丽的景色,心情舒畅。 微风拂过,带来阵阵青草和野花的芬芳,令人心旷神怡。 风子垣和沐婉溪并肩而行,有意无意地将刘栋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刘栋脸色阴沉,独自一人骑着马,远远地跟在两人身后,心中暗恨不已。 “风道友,” 沐婉溪转头看向身旁的风子垣,感激地说道,“今日之事,真是多亏了你仗义相助,否则,小女子恐怕……” 风子垣打断她的话,微笑着说道:“沐道友不必客气,一点小忙而已!” 他顿了顿,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压低声音说道:“不过,我还是要提醒沐道友一句,小心提防林艳儿,此人对你可没安好心,日后还需多加小心才是。” 沐婉溪闻言,郑重地点了点头,“多谢提醒,小女子记下了。” 就在这时,一阵凄厉的惨叫声,突然从不远处传来,打破了草原的宁静。 那声音尖锐刺耳,声嘶力竭,在空旷的草原上显得格外突兀。 “不好!有人遇袭!”风子垣脸色一变,心中一沉,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不再犹豫,猛地一夹马腹,“驾!”的一声,催动胯下的骏马,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沐婉溪脸色也随之一变,也顾不得多想,连忙跟了上去。 落在后面的刘栋见状,脸色大变,他压低声音,焦急地喊道:“你们二人要去哪里?快回来!不要多管闲事!” 然而,他的声音很快就被呼啸的风声和马蹄声淹没,风子垣和沐婉溪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呼喊,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 很快,三人来到事发地点附近,翻身下马,然后小心翼翼地潜行过去。 风子垣拨开茂密的草丛,眼前的一幕让他震惊不已。 三名身穿黑色劲装的半妖族修士,正呈半包围状将一个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围在中央。 他们手中明晃晃的弯刀闪烁着森冷的光芒,刀尖直指跪地男子的咽喉。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修士,手中高举着一副做工精美的马镫——正是风子垣之前送给放羊小孩阿依玛的那对。 跪在地上的男子衣衫褴褛,头发蓬乱,沾满了泥土和灰尘。 他的脸上布满了泪痕,沟壑纵横,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颤抖着双手中,正紧紧地抱着一个孩子的尸体。 风子垣一眼就认出,那孩子正是天真烂漫的阿依玛,而跪着的男子则是他的父亲,老实巴交的牧民苏和泰。 苏和泰的脸上写满了绝望和悲痛,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压抑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从喉咙深处溢出。 他低着头,目光呆滞地注视着怀中孩子的尸体。 阿依玛小小的身体蜷缩在苏和泰的臂弯里,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恬静而安详。 他往日红润的小脸此刻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如果不是胸口那个触目惊心的血洞,风子垣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安静的孩子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一缕散落的发丝遮住了阿依玛的额头。 苏和泰颤抖着双手,轻轻地将发丝拨开,露出他光洁的额头,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孩子那逐渐冰冷的脸颊,想要记住他最后的温度。 对他来说,整个世界都已崩塌,只剩下怀中这冰冷的、逐渐失去温度的小小躯体。 他低头轻轻在阿依玛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孩子冰冷的脸上,瞬间就冷却了下来。 “阿依玛……” 苏和泰用颤抖的声音低声呼唤着孩子的名字,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绝望。 “我的孩子……” 看到这一幕,一股强烈的愤怒和愧疚感瞬间涌上风子垣的心头。 “都怪我!都怪我一时心软,将马镫送给了阿依玛,这才招致了这场无妄之灾。” 刘栋见是半妖族,脸色顿时一变,连忙拉了拉风子垣的衣袖,压低声音说道: “风子垣,赶紧走,莫要管这闲事!半妖族的事情,我们插手不得!万一被他们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说着,刘栋伸手去拉风子垣的肩膀,想要将他拉走。 然而,风子垣却纹丝不动,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景象,眼神中充满了震惊、愤怒和自责。 他完全没有理会刘栋的劝告,仿佛一尊雕像般矗立在那里。 “快走啊!闻公子要是知道咱们多管闲事,一定会责罚咱们的!” 刘栋焦急地催促道,再次伸手去拉风子垣。 这一次,风子垣猛然转过头,眼神凌厉,如同两把锋利的尖刀,恶狠狠地低吼道:“滚开!” 刘栋见风子垣不为所动,气得直跺脚,他指着风子垣的鼻子低声骂道: “你疯了!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凡人,得罪半妖族,值得吗?你这是自寻死路!闻公子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行,你爱管闲事你就管吧,我可不想陪你送死!”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另一边,三名半妖族修士依旧步步紧逼,其中一人用手中的弯刀指着苏和泰,厉声喝问道: “还敢狡辩!说!是谁给你的马镫?你们的接头地点在哪里?不说实话,我就让你下去陪你的死儿子!” 苏和泰紧紧抱着儿子的尸体,泪如雨下,绝望地哭喊着: “我没有说谎!这马镫真的是一个路过的修士送给我的!我们真的不是奸细!你还要我说多少遍!” 然而,半妖族修士根本不相信他的说辞,其中一人抬腿就是一脚,狠狠地踹在苏和泰的胸口,将他踹翻在地。 苏和泰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可他仍然死死地抱着儿子的尸体,不肯松手。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去死吧!” 那名半妖族修士狞笑一声,举起手中的弯刀,朝着苏和泰的头部狠狠地砍了下去。 “住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暴喝响彻天际。 风子垣的身影在半妖族修士即将挥刀砍下苏和泰头颅的瞬间,骤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寒光一闪,伴随一声清脆的龙吟,“玄霜”凭空出现,凛冽的剑气瞬间席卷四周,翠绿的草叶被剑风卷起,在空中盘旋飞舞。 “唰!” “玄霜”朝三人攻去。 最先反应过来的半妖族修士,怒吼一声,猛地挥刀格挡。 “铛!” 弯刀与长剑相交,迸发出耀眼的火花,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 巨大的力道震得那修士虎口发麻,手中的弯刀险些脱手而出。 他心中骇然,没想到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族修士,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 “你是什么人?竟敢管我们半妖族的事情?”那修士怒目圆睁,厉声喝问道。 另外两名半妖族修士也纷纷反应过来,怒吼着挥刀朝着风子垣砍去。 风子垣没有回对方的话,而是灵力全开,重元境修士的强大气势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瞬间将三名半妖族修士笼罩其中。 “重元境!他是重元境修士!” 三名半妖族修士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 “快跑!” 其中一人惊呼一声,收刀转身就想逃跑。 然而,已经太迟了! 风子垣冷笑一声,手腕一抖,“玄霜”剑化作一缕寒光,瞬间将那名实力最强的修士双脚冻住,让他动弹不得。 然后,他屈指一弹,“玄霜”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激射而出。 “噗!”的一声,精准地刺穿了那修士的丹田,强大的寒气瞬间将其全身冰封,化作了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雕。 “啊——” 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身体被冻结在冰块之中,脸上还残留着惊恐的表情。 风子垣手腕一翻,“玄霜”回到手中,剑身轻轻一震,那座冰雕瞬间破碎,化作无数冰屑,散落一地。 另一名半妖族修士见状,吓得连忙后退,想要拉开与风子垣之间的距离。 然而,风子垣的速度更快,他身形一闪,出现在那名修士面前,手中长剑毫不留情地刺穿了他的心脏。 “噗!” 鲜血四溅,这名修士血溅当场。 最后一名半妖族修士见势不妙,转身就想要逃跑。 “想跑?晚了!” 风子垣冷笑一声,手腕一抖,一股凌厉的剑气破空而出,精准地击中了那名修士的后背。 “啊!”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猛地向前扑倒,重重地摔在地上,鲜血染红了身下的草地,转眼间便气绝身亡。 三个半妖族修士,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完整的惨叫,便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死状凄惨。 风子垣缓缓收剑,剑尖上的鲜血滴落在地上,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 他眼神冰冷,面无表情,如同来自地狱的杀神,令人胆寒。 沐婉溪亲眼目睹了风子垣干净利落地击杀三名半妖族修士的全过程,她吓得脸色苍白如纸,娇躯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捂住嘴巴,才勉强抑制住喉咙里的尖叫。 “风……风道友,” 沐婉溪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哭腔,“你闯大祸了!你……你杀了半妖族的人!你……你快走吧!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说完,她也惊慌失措地转身逃跑了,只留下风子垣和苏和泰两人。 第407章丧子之痛 风子垣怔怔地看着不远处阿依古丽的尸体,那曾经鲜活的生命,如今却冰冷地躺在地上,再也无法睁开双眼,再也无法对他露出那温暖的笑容。 自己的一个不经意的举动,毁了这个淳朴的家庭,夺走了两条无辜的生命,这沉重的罪孽,如巨石般压在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风子垣踉跄着走到苏和泰身旁,在他面前缓缓蹲下,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肩膀,安慰一下这个刚刚失去妻儿的可怜男人。 手刚伸出去一半,在半空中迟疑地收了回来。 此刻,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抚慰面前这个千疮百孔的灵魂。 只好将目光转移到阿依玛那小小的、毫无生气的脸上。 记忆中那双明亮的双眸,如今却紧闭着,再也无法睁开,用天真无邪眼神望着自己。 风子垣嘴唇颤抖着,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深深的愧疚,艰难地开口说道:“苏和泰大哥……对不起……我……我没想到,一个马镫……竟然会给你们家带来杀身之祸……” 苏和泰像是没有听见风子垣的话,他依旧低着头,目光空洞地注视着怀中阿依玛的尸体。 枯瘦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儿子冰冷的小脸。 一下,又一下。 动作轻柔得仿佛害怕惊扰到孩子。 他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一遍又一遍地喃喃自语:“没了……我的阿依玛……没了……我的阿依古丽……都没了……我什么都没了……” 听到这绝望的言语,风子垣的眼眶湿润了,他紧紧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心中充满了悔恨和自责。 “都怪我……都怪我……” 这句话,反复在风子垣脑海中回荡。 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倒流,能够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可是,这世上却没有后悔药可吃。 这时,苏和泰猛地抬头,颤抖的手,一把攥住风子垣胳膊,“他们……他们为什么要杀我的阿依玛……他……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一声质问,带着无尽悲恸。 话音未落,苏和泰突然松开风子垣的手臂,猛地站起身来,用尽全身力气,疯狂地捶打着风子垣,嘶声力竭地怒吼着: “啊!是你!都是因为你!是你害死了我的阿依玛!是你害死了我的阿依古丽!我要杀了你!我要你偿命!” 苏和泰拼尽全力,要将所有的愤恨全部发泄在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 风子垣没有躲闪,也没有反抗,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苏和泰的怒火,任由他的拳头如同雨点般落在自己的身上。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身体虽然疼痛,可他的心更痛,像被撕裂般,鲜血淋漓。 也许只有这切肤之痛才能让愧疚的心好受一点,稍微减轻一些心中的负罪感。 终于,苏和泰打累了,他的拳头无力地垂下,精疲力尽地瘫倒在风子垣的脚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放声痛哭。 “我的阿依玛……我的阿依古丽……你们在哪里啊……回来吧……回来吧……” 他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空旷的草原上回荡,令人心碎 风子垣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陪伴着他,分担着他的悲伤。 他不再言语,知道此刻无论说什么,都无法弥补苏和泰失去妻儿的伤痛。 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太阳落山了,夜晚的草原变得异常寒冷,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尘土和落叶,打着旋儿从他们身边掠过,发出呜呜的哀鸣,像是在为苏和泰一家三口在哀悼。 周围的一切声音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苏和泰那绝望的喃喃自语,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风子垣的耳边。 …… “牧云堡”的广场上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人群将广场围得水泄不通,喧嚣声、议论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广场中央,高耸的木质行刑台之上,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子正跪在地上,双手被粗大的麻绳反绑在身后。 他低着头,长发散乱地披在肩上,遮住了他的面容,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两名身材魁梧,身着黑色劲装的执法天尊,面无表情地分立在他身后,手中各执一条长鞭,那鞭子是用特制的妖兽皮革编制而成,坚韧无比,每一鞭下去,都足以让人皮开肉绽,痛彻心扉。 行刑台前方,一个身穿锦袍,面容威严的戒律天尊正手持一卷羊皮纸,高声宣读着对跪地男子的判决: “星辰道玉清峰修士风子垣,于牧云草原无端击杀半妖族修士三人,违反两族盟约,此举恐招致两国之争端,扰乱牧云堡安宁,罪无可恕!故处以鞭刑五十,罚入思过崖禁足三十日,以儆效尤!” 跪在行刑台的男子正是从“牧云草”原被“惩戒堂”带回来的风子垣。 此刻,他原本俊朗的面容显得异常憔悴,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眼神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显得黯淡无光,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广场上的人群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这风子垣平日里看着挺老实的,没想到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说不定他早就心怀不轨,只是我们没有发现罢了!” “听说那三个半妖族修士都是被他一人所杀,真是厉害啊!” “厉害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受罚!触犯了这里的律法,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照样要受到惩罚!” 沐婉溪瘦削的身影挤在人群中,目光牢牢锁住台上的风子垣。 一颗颗滚烫的泪水,划过脸颊,砸在衣襟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她死死咬住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肩膀,微微颤抖,心里面仿佛扛着千斤重担。 想起几天前,闻昊天威胁时的那副嘴脸,心头就不禁一颤。 “沐婉溪,我劝你最好乖乖听话,如果不照着我给你的话术说,我就让你和你全家都付出代价!” 她心知闻昊天的为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此番威胁绝不是说说而已。 若是真敢违抗他的命令,此人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自己的家族在当地虽然也算得上有些名望,可与闻昊天背后那只遮天蔽日的大手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置父母和族人于危险的境地。 可是,看着风子垣现在这副模样,她的心就像被刀绞一般疼痛。 沐婉溪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不能为他做些什么。 “风子垣……对不起……对不起……” 与此同时,闻昊天站在台下人群的最前列,身姿挺拔,一袭华贵的银丝暗纹锦袍在风中微微飘动,更衬得他丰神俊朗,气度不凡。 嘴角噙着一丝阴冷的笑容,紧盯着台上如死狗般跪着的风子垣,心中充满了快意。 他轻轻地摇着手中的象牙折扇,姿态优雅,风度翩翩。 “哼,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为了彻底扳倒风子垣,让其身败名裂,闻昊天可是煞费苦心,机关算尽。 他不仅添油加醋地将风子垣描述成一个嗜杀成性,心狠手辣的恶魔,还买通了“昊天小队”的其他成员,让他们作伪证,指认风子垣不服管教,擅自行动,违抗命令,无视“牧云堡”的律法,这才使得“惩戒堂”在人证物证俱全的情况下,给风子垣立刻定了罪。 而风子垣,在整个审判过程中,竟然一反常态地没有为自己辩解半句。 这让他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风子垣一定是心虚了,害怕了,所以才会选择沉默。 此刻,站在他身旁的林艳儿,一袭火红色的牡丹花纹长裙,衬托得她容貌更加娇艳。 她看着台上的风子垣,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神色,转头看向闻昊天,娇声说道: “闻师兄真是英明神武,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这风子垣,不知好歹,狂妄自大,公然违抗您的命令,如今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真是罪有应得,大快人心!” 一旁的刘栋也连忙点头附和,朝地上啐了一口,满脸不屑地说道: “可不是嘛!当初在草原上,我可是好心好意地劝过他,让他不要多管闲事,可他倒好,非但不听我的劝告,还出言辱骂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 左锋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鄙夷,“宗门也真是的,派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不识好歹的蠢货过来,真是多余!简直就是给我们‘昊天小队’丢脸!” 闻昊天得意地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语气傲慢地说道: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乡巴佬,也敢跟我斗,不自量力!我就是要让他知道,得罪我闻昊天的下场!就是生不如死!” 第408章悔恨交加 行刑台上,气氛肃穆而压抑。 戒律天尊面无表情地宣读完风子垣的“罪状”,然后将手中的羊皮纸随手扔在地上,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行刑!” 风子垣身后的两位执法天尊,走上前,相互看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同时举起手中的长鞭。 那鞭子是用特制的妖兽筋鞣制而成,通体乌黑,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鞭身柔软而富有韧性,看上去轻飘飘的,仿佛没有丝毫重量,但在执法天尊手中,却仿佛变成了一条嗜血的毒蛇。 “啪!” 第一鞭带着尖锐的风声,狠狠地抽在风子垣的后背上。 空气都被撕裂开来,发出一声爆响。 风子垣的后背瞬间皮开肉绽,鲜血飞溅而出,染红了身下洁白的麻布,也溅落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他身体猛地一颤,肩膀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可他却硬生生忍住了没有发出任何呻吟。 剧痛让他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混合着血水从额头上滚落下来,摔得粉碎。 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将所有的痛苦都深埋在心底,不让任何人窥探到他眼中的痛苦和绝望。 “嘶……” 广场周围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一些胆小的女弟子甚至吓得花容失色,惊呼出声: “啊——” 她们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再看下去。 沐婉溪看着那血肉模糊的场景,只觉得心如刀绞, 她下意识地捂住嘴巴,可泪水还是控制不住流了下来,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最后,沐婉溪再也看不下去了。 于是,她猛地转身,不顾一切地拨开人群,踉踉跄跄地朝着广场外跑去,想要逃离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地方。 “啪!啪!啪!” 两名执法天尊面无表情,动作机械地交替挥舞着手中的长鞭,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地落在风子垣的身上。 每一鞭都让他的身体剧烈颤抖,每一鞭都让他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然而,风子垣却始终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任由鞭子落在他的身上……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阿依玛那天真无邪的笑容,阿依古丽那温暖的关怀,以及苏和泰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他欠苏和泰一家三口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人群中,马胖子肥胖的身躯定定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目光紧紧地盯着台上正在承受鞭刑的风子垣,眼睁睁地看着那猩红的鞭痕似狰狞的蜈蚣一般,一条条地爬满风子垣那原本光洁的后背。 鲜血淋漓,皮开肉绽,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心中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很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将风子垣从行刑台上救下来,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否则,会害了风子垣,也会把自己搭进去。 宋玄站在马胖子身旁,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 看着台上那血腥的场面,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风子垣被冤枉,被折磨,却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无力感让他感到深深的挫败。 “哎,子垣这孩子啊,做事永远总是这么冲动……” 他不禁长叹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惋惜和无奈。 “啪!啪!啪!” 行刑还在继续,鞭子无情地落下,毫不留情地落在风子垣那早已血肉模糊的后背上。 每一鞭都像是烧红的烙铁一般,狠狠地烙在他的血肉之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马胖子再也看不下去了,猛地转过身去,背对着行刑台,紧紧地闭上眼睛,双拳紧握,身体微微颤抖着,在极力压制着内心奔涌的怒火和痛苦。 宋玄见状,对马胖子说道: “不行就先回去吧!待在这里也于事无补,只会徒增伤感。” 马胖子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眶通红,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哽咽: “宋长老,风哥他……他心地善良,为人正直,绝不是那种嗜杀成性之人。他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宋玄长叹一声,脸上写满了无奈和悲凉,他何尝不知道风子垣的为人? 可是如今人证物证俱全,即使他知道风子垣是被冤枉的,也无能为力。 “我知道,轻尘,我也相信子垣不是那种人,” 宋玄拍了拍马胖子的肩膀,语气沉重地说道,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证据确凿,我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行刑结束了……” 他说着,目光也落在了行刑台上,眼中满是痛惜和无奈。 台上,风子垣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开始出现幻觉, 他的面前,正苏和泰一家三口,对着他微笑,那笑容是那样的温暖,那样的美好,却又那样的遥不可及。 小阿依玛穿着厚实的羊皮袄,头上戴着缀满五彩羽毛的皮帽,手里握着一条小小的皮鞭,欢快地又跑又跳。 他不停地回头,用清脆悦耳的笑声,高呼道:“大哥哥,快来陪我玩啊!我们来玩套马游戏吧!” 他挥舞着小皮鞭,咯咯地笑着。 阿依古丽提着一个泛着光泽的铜壶,壶嘴正冒着腾腾的热气,奶茶的香气弥漫开来。 她温柔地笑着,招呼他:“风公子,来喝杯奶茶吧!刚煮好的,热乎着呢!加了酥油和蜂蜜,可香甜了!” 苏和泰则潇洒地踏着风子垣赠送的那副雕花马镫,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 他一拉缰绳,枣红色的骏马发出一声嘶鸣,扬起前蹄。 苏和泰豪迈地笑道:“走啊,今日天气正好,我们策马驰骋,去草原上狩猎!” 他双腿一夹马腹,骏马飞驰而出,鬃毛在风中飞扬,如同燃烧的火焰。 风子垣多么渴望加入他们,感受那份无拘无束的快乐和自由。 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抓住他们,却一次次地扑空,指尖触碰到的只有冰冷的空气。 “别走……别走啊!快回来!” 可是,苏和泰一家三口并没有放慢脚步,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他们继续向前奔去,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在一片血红色的迷雾之中,如同一个破碎的梦。 站在人群中的许灵儿再也看不下去了,把头深深地埋在陆小鱼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捂住耳朵,试图隔绝那令人心碎的鞭挞声。 她紧闭双眼,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泪水不停地从眼眶中滚落下来,打湿了陆小鱼的衣襟,用近乎崩溃的痛苦声音哀求道: “不要再打了……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我求求你们了……住手啊……” 陆小鱼轻轻地拍着许灵儿的后背,嘴唇紧抿,眼中满是悲愤。 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场悲剧上演。 “子垣哥,你一定要挺住啊!” 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祈祷,默默地为风子垣打气。 远处,林艳儿一脸嫌弃,她撇撇嘴,小声嘀咕:“噫!血糊糊的,恶心死了,真受不了,看得我都要吐了!” 她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把头扭到一边。 视线落到自己涂着蔻丹的指甲上,开始百无聊赖地研究起上面的花纹来。 闻昊天抱臂立于一旁,冷笑连连。 得意,嘲讽,全写在那张脸上。 这场行刑,在他眼里,竟成了一场好戏。 风子垣的痛苦,他完全不在乎,只有看着仇敌受苦,才能消心头之恨。 可当听到风子垣始终没有发出一声呻吟时,闻昊天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又喃喃自语道:“这小子骨头还挺硬,是个汉子……只可惜,不识时务,不懂得变通……要是听话点,乖乖地做我的狗,或许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站在他身后的刘栋,见风子垣如此硬气,心中也有些佩服,于是低声对左锋说道:“左师兄,没想到这风子垣倒还是挺硬气的,挨了这么多鞭子,竟然一下都没有吭声。” 左锋闻言,不屑地撇了撇嘴,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哼!脑子不好使,硬气有什么用?好好的,非要受这无妄之灾,真是有病!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五十鞭行刑完毕。 两名执法天尊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长鞭。 鞭子上沾满了鲜血和碎肉,看上去异常狰狞可怖。 风子垣浑身是血,如同从血池中捞出来一般,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胸膛微微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围观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有人小声议论着,有人摇头叹息,也有人幸灾乐祸,低声议论着风子垣的罪行。 “唉……真是可惜了,这么年轻的一个修士,竟然就这样毁了……” “谁让他乱来呢?害人害己,还连累了自己的宗门,真是得不偿失啊!” “哼!活该!谁让他随意挑起两国的战争,让大家陷入危险的边缘,这下知道利害了吧!” …… 然而,就在这时,风子垣却缓缓地抬起了头,他那原本俊朗的面容此刻布满了血污,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可那双深邃的眸子,却依然清澈明亮。 突然,他的嘴角竟然微微上翘,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仿佛在说: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我无怨无悔…… 这抹微笑,在遍体鳞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凄凉和悲壮,令人心碎。 第409章形若槁木 “思过崖”的地牢,就像一个棺材盒子。 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霉味儿、血腥味儿,熏得人直犯恶心。 唯有从厚重铁门上方,那条狭窄缝隙中透进的一缕微光,勉强勾勒出牢房的轮廓,歪歪扭扭的影子投在粗糙的石头墙上,阴森森的。 一张简陋的木板床紧贴着冰冷潮湿的墙壁,上面只铺着一层薄薄的干草,硌得人骨头生疼。 风子垣蜷缩在床上,身上只披着一件破旧的囚衣,瘦削的身躯在阴冷的空气中微微颤抖。 他双手抱膝,下巴抵在膝盖上,空洞的目光落在门缝透进的那一线微光上,仿佛那是他与外界唯一的联系。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凌迟般折磨着他的身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铁门外传来一阵模糊的说话声,在空旷的甬道里回荡,飘忽不定。 “禁制已解……可以进去了……” 紧接着,一阵刺耳的“吱呀”声打破了地牢的死寂,厚重的铁门缓缓开启,一个纤细的身影闪了进来,带来一丝光亮和清新的空气。 “把头转过去,我要点灯了。” 那个黑影开口了,声音轻柔悦耳,如同夜莺般动听。 风子垣大脑一片混沌,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用手捂住双眼,心中疑惑丛生,不知道来人是谁。 “啪”的一声轻响,一盏油灯被点燃,昏黄的火光驱散了牢房中的黑暗,照亮了逼仄的空间和简陋的陈设。 过了一会儿,风子垣缓缓放下捂住双眼的手,努力地睁开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他抬起头,眯起眼睛,试图看清来人。 只见,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身穿素白衣裙的女子,身形纤细,气质清冷,眉目如画,不是别人,正是南宫若雪。 风子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归于平静,他垂下眼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地面。 原来,在风子垣来到“牧云堡”的前几日,南宫若雪便跟随师父外出执行一项秘密差遣。 此次任务事关重大,需要隐秘行事,故而她与外界几乎断了联系。 直到数日前,南宫若雪返回“牧云堡”,偶遇了许灵儿。 许灵儿见了她,如同看到救星一般,泪流满面地将风子垣如何被闻昊天陷害,如何被判鞭刑,又如何被关入地牢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她,并恳求念在同门之谊,出手相救风子垣。 南宫若雪听罢,心中又惊又怒,万没想到在她离堡的这段时日,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她心急如焚,多方奔走,费尽周折,这才好不容易求得这探视的机会。 “风师弟,你的事,许师姐都与我说了。” 南宫若雪看着风子垣形容枯槁,遍体鳞伤的模样,心中又疼又怜,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你这是何苦呢?为何要如此行事?” 她的目光落在风子垣身上那触目惊心的鞭痕上,只觉得心口一阵绞痛。 风子垣缓缓抬起头,眼神黯淡无光,如同蒙上了一层灰雾,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沙哑低沉,“没什么,都过去了……” 他不想让南宫若雪为他担忧,更不愿将她卷入这场是非之中。 南宫若雪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更加担忧,她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伤口,却又在半空中停了下来,生怕弄疼了他。 她柔声说道:“风师弟,你别这样,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我会帮你的,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风子垣偏过头去,避开她的目光, “南宫师姐,你帮不了我的……这是我咎由自取……” 他说话时,嘴唇颤抖,喉结滚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让他难以言喻。 南宫若雪知道风子垣不是一个喜欢倾诉的人,喜怒不形于色。 但此刻,他紧锁的眉头、颤抖的双手和躲闪的眼神,都显示出他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有些事必须要说出来,不能压抑到心里,否则,会滋生心魔,最终将他吞噬。 “风师弟……” 她靠近了一些,柔声唤道,“看着我。” 风子垣的头更低了,下巴几乎抵在胸膛上。 同时,他将双眼闭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南宫若雪轻叹一声,顾不得男女之嫌,轻轻握住风子垣的手。 它冰冷僵硬,没有一丝温度。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不要一个人扛着,让我和你一起分担,好吗?” 她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无声地安慰着他,鼓励着他。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房间里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以及风子垣那压抑的、几乎听不见的呜咽声。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像是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随时都可能崩溃。 南宫若雪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汗水,黏腻而冰凉。 她握紧了他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给他一些力量,让他不再害怕,不再孤单。 等待的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漫长,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师姐……”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过木板,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 “我……我……” 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却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几次张口,却始终没能说出完整的话。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让他无法呼吸,也无法言语。 南宫若雪没有催促他,只是静静地握着他的手,用眼神鼓励他,给他力量。 有些伤痛需要时间去消化,有些话语需要勇气去表达。 她愿意等,等到他愿意开口,等到他愿意将内心深处的伤痛倾诉出来。 终于,风子垣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将阿依玛一家的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南宫若雪。 从他们一家如何热情地招待他,到阿依玛的惨死,一字一句,缓缓道来。 看似语气平静,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然而,他那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的声音,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极度痛苦。 “阿依玛…是个多么可爱的孩子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 “他总是缠着我,要我给他讲外面的故事,讲神武国的繁华景象……他还说,等他长大了,也要去神武国看看……” 他顿了顿,语气中充满了自责和悔恨, “如果……如果我不给他那个马镫……他们一家就不会……就不会……” 说到此处,风子垣的声音哽咽了,再也无法继续说下去,猛地抽回自己的手,捂住脸,痛苦地弯下腰去,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是他害死了阿吉玛一家,是他亲手将他们推入了深渊。 “风师弟,莫要如此自责,此事并非你的错……” 南宫若雪心疼不已,伸出手想要轻抚他的背脊,给他一丝安慰。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啪”的一声脆响,一记响亮的耳光在逼仄的地牢中回荡。 风子垣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紧接着,巴掌声连成一片,“啪!啪!啪!” 他疯狂地打着自己,一下比一下狠,一下比一下用力,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和自责都发泄出来。 他的脸颊迅速红肿起来,嘴角渗出殷红的血丝,可他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旧疯狂地打着自己的脸,像一头失去理智的困兽。 南宫若雪见状,再也无法袖手旁观。 她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抓住风子垣的手臂,试图阻止他自残的行为。 “风师弟,住手!你这是做什么!快停下!” 然而,此刻的风子垣根本听不见南宫若雪的声音,也感觉不到手臂上传来的拉扯力,依旧机械地挥舞着手臂,抽打着自己。 南宫若雪被他这疯狂的举动吓坏了,但她并没有放弃。 使出浑身力气,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想要将他从这种癫狂的状态中拉回来。 然而,风子垣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南宫若雪被他猛地一甩,整个人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冰冷石墙上, 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唔……” 南宫若雪闷哼一声,后背撞在粗糙的石墙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可她顾不得这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再次扑向风子垣,用尽全力将他紧紧抱住,生怕他再伤害自己分毫。 “风师弟!你冷静些!看着我!” 她紧紧地抱着他,在他耳边大声呼喊,声音因为焦急而微微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 她纤细的手臂紧紧地箍着他的双臂,试图阻止他那疯狂的自残行为。 温热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风子垣的肩头,如同点点火花,灼烧着他的肌肤,也灼烧着他的灵魂。 第410章赎罪之心 风子垣的动作猛地一顿,他茫然地抬起头,空洞无神的双眼里渐渐恢复了一丝神采。 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慌乱和愧疚瞬间涌上心头。 “对……对不起,师姐……” 他声音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到风子垣终于平静下来,南宫若雪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并没有出言责怪,只是默默地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她的怀抱柔软而温暖,带着一丝淡淡的幽香,像一个安全的港湾,可以为他遮风挡雨,抚慰那受伤的心灵。 风子垣在南宫若雪的怀抱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像个孩子一样,失声痛哭起来。 他的身子抖得很厉害,哭得撕心裂肺。 压抑已久的悲伤和痛苦,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南宫若雪见状,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后背,一下一下,缓慢而温柔。 她尝试着感受对方身体的颤抖,泪水的温度以及内心深处的痛苦和绝望。 这也是南宫若雪第一次与一名男子如此亲近,可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扭捏和不适,只有满满的心疼和怜惜。 她忘却了男女之防,忘却了世俗礼法,只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对方那冰冷的身体,用自己的温柔抚慰他受伤的心灵。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她柔声说道,声音轻柔得如同春风拂过柳梢。 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慢慢地,风子垣的哭声渐渐平息,变成了低低的呜咽。 他的双手紧紧地抱着南宫若雪,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师姐……谢谢你……” 他哽咽着说道, “傻瓜,说什么谢谢呢?” 南宫若雪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像是在哄一个孩子,“我们是朋友啊,朋友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不是吗?” 风子垣没有说话,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 这温暖的怀抱,让他感到一丝从未有过的安心和慰藉。 片刻之后,南宫若雪低下头,对着他的耳畔柔声道:“走吧,跟我回家!” 风子垣闻言,身体骤然一僵,他猛地从南宫若雪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向后仰着身体,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胡乱地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翻涌的情绪,试图恢复往日那副冰冷的模样。 “师姐,请回吧,我现在还不能走!” 他的语气坚定,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 “何苦这样折磨自己呢?” 南宫若雪看着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心中满是疑惑。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如此痛苦,却还要拒绝她的帮助。 “鞭刑和禁足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是我应得的惩罚。我必须完成这些惩罚,否则,我心中难安。” 风子垣解释道。 “可是,事情发展到如今这地步,并非你的错啊!你只是好心办了坏事而已。” 南宫若雪劝说道,她不希望风子垣钻牛角尖,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 “师姐,不必再说了。”风子垣出声打断了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请你……让我独自熬过这段黑暗的时光吧……” 他垂下眼帘,不敢直视南宫若雪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痛苦和挣扎。 南宫若雪不忍心就此放弃,她咬了咬下唇,试图说服他, “风师弟,你听话,你身上的伤需要及时医治。再这样下去,伤口会溃烂感染的……” 风子垣后背的鞭痕,纵横交错,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整个后背,看着就让人揪心。 皮肉绽开的地方,血红一片,有的地方甚至开始溃烂,那股腥臭味儿,叫人反胃。 凝结的血块和渗出的脓液混杂在一起,黏附在破烂的衣衫上,撕都撕不下来。 可以想见,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动作,都会牵扯到这些伤口,给他带来难以忍受的剧痛。 “我没事,”风子垣努力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点伤,比起阿依玛一家所遭受的苦难,这根本不算什么……对吗?” “风子垣,你怎么如此固执!”南宫若雪见他如此,心中又气又急,语气也加重了几分, “就当是为了我,让我为你医治,好吗?” 然而,风子垣依旧没有妥协,把头摇得飞起,语气冰冷地回道:“师姐,请回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他说着,艰难地挪动身体,躺倒在冰冷的草席上,转过身,面朝冰冷的石墙,不再言语。 南宫若雪看着他这副模样,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她指着风子垣,忍不住大声说道:“你这头倔驴!我……我不管你了!” 说着,她气呼呼地转身离去,裙摆划过冰冷的石板地面,带起一阵微凉的风。 随着沉重的铁门“铛”的一声关上,牢房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和黑暗。 这时,风子垣转过身,看着铁门的方向,背靠着冰冷的石墙,蜷缩成一团。 他低声喃喃道:“谢谢你,南宫若雪,让我知道……这世上……还有温暖……”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 南宫若雪怒气冲冲地从地牢出来,脚下生风,带起一阵细小的尘土。 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精致的丝绸长裙在她身后翻飞,如同怒放的火焰。 丫鬟蕊儿远远地便瞧见自家小姐怒气冲冲地走来,和平日里温婉娴静的模样判若两人,心中一惊,连忙提着裙摆,小跑着上前几步,迎着南宫若雪,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可是何人惹了您不快?” 她一边说,一边不安地打量着南宫若雪的神色,眼中满是担忧。 南宫若雪猛地停下脚步,怒目圆睁,瞪着蕊儿,气呼呼地说道:“还能是谁?还不是那个风子垣!他竟敢叫我走!叫我走!” 她一连说了两遍“叫我走”,语气里满是委屈,眼眶也微微泛红。 蕊儿被南宫若雪的怒火吓了一跳,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连忙柔声劝慰道:“小姐,您息怒。风公子许是伤心过度,这才口不择言,您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南宫若雪一把甩开蕊儿想要搀扶她的手,怒道:“伤心过度?伤心过度就可以如此待我吗?我好心好意去看他,关心他,他竟然叫我走!简直不可理喻!” 她气得大口喘着气,精致的脸蛋因为愤怒而泛起一层红晕,像一颗熟透的蜜桃,娇艳欲滴。 蕊儿见状,知道自家小姐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低着头,等着她消气。 片刻后,蕊儿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劝慰道:“小姐,究竟发生何事,惹得您如此生气?说与蕊儿听听,也好让蕊儿为您分忧。” 南宫若雪一听,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将风子垣如何为了阿依玛一家怒杀半妖族修士,又如何被打入地牢,为了赎罪,拒绝自己的帮助,非要将天牢坐穿等一股脑儿地倾诉给了蕊儿。 说完,她气鼓鼓地一跺脚,“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活该他在地牢里受苦!以后再也不管他了!” 蕊儿听完她的讲述,却忍不住“扑哧”一笑。 她还是头一次见自家小姐为了一个男子气成这样,心中暗想:这两人,还真是欢喜冤家。 “你这小丫头,笑什么?”南宫若雪没好气地问道。 蕊儿连忙收敛笑容,解释道:“小姐,您想想,风公子平日里待人接物都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今日这般反常,定是因为阿依玛一家的事对他打击太大,一时难以接受。”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风公子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才会将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他心里肯定不好受。把自己关在地牢里,不见任何人,也是不想连累旁人……” 南宫若雪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她细细思量着蕊儿的话,觉得也有些道理。 风子垣确实不是个无理取闹之人,他今日的举动,定是内心太过痛苦和自责所致。 想到这里,南宫若雪的怒气也消散了不少,心中反倒生出几分担忧和怜惜。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说道: “罢了,不跟他计较了。先去找许师妹,把此事告知她,看看还有什么法子能帮帮他。他这般下去,身子骨如何受得住?” 蕊儿见南宫若雪终于消气了,也松了一口气,连忙应道:“是,小姐,奴婢这就陪您去。” 第411章欺人太甚 等南宫若雪来到许灵儿的住处,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不禁愣在了原地。 只见许灵儿正低着头,神情专注地为一个年轻男子包扎伤口。 她动作轻柔而细致,纤细白皙的指尖灵活地绕着白色的绷带,时不时地抬头关注面前男子的表情,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眼中充满了担忧和心疼。 而那名受伤的男子,正是陆小鱼。 陆小鱼坐在床边,身上穿着单薄的中衣,露出手臂和胸膛,上面有多处淤青和伤痕,深浅不一,触目惊心,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他低垂着头,任由许灵儿为他处理伤口,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却又带着一丝男子汉的隐忍。 他牙齿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呻吟之声,仿佛这样就能减轻身体上的疼痛。 陆小鱼率先注意到了门口的南宫若雪,立刻认出了这位“星辰道”的明星人物。 心中一惊,急忙想要坐直身体。 然而,他只是微微挪动了一下,便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嘶……” 额头上瞬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痛楚,随手抓起一件外衣,盖在身上,身体微微后仰,与许灵儿保持一定的距离,结结巴巴地拱手行礼道: “南宫……南宫师姐!” 许灵儿此时也注意到了南宫若雪的到来,连忙放下手中的药膏和绷带,站起身来。 “南宫师妹,你……你来了!快请坐。”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明显带着一丝慌乱,显然是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对方会登门拜访,俏脸微微泛红。 “师姐,这位是?” 南宫若雪还是第一次见到陆小鱼,她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禁开口问道,目光落在他身上的伤痕上,秀眉微蹙。 “这位是我的师弟,陆小鱼,也是风师弟的好兄弟。”许灵儿忙介绍道。 原来,他就是陆小鱼。 南宫若雪常听风子垣提起他,言谈满是欣赏,只是此前一直无缘得见。 而如今,看到陆小鱼虚弱地倚靠在许灵儿身边,两人之间流淌着的那股自然而然的亲昵,南宫若雪心中已然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并没有追问下去,而是朝着陆小鱼盈盈一拜,“陆师弟,久仰大名,常听风师弟提起你,今日得见,果然一表人才。” 陆小鱼脸一红,连忙回礼道:“南宫师姐谬赞了!” 说着,他便要起身行礼,可刚抬起屁股,便牵动了伤口,疼得他跌坐回去,额头上冷汗直冒。 “陆师弟不必多礼。”南宫若雪连忙说道,随即转头看向许灵儿, “师姐,陆师弟这是怎么了?缘何伤得如此严重?” 许灵儿一听,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出。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和委屈,还夹杂着一丝恐惧:“是……是沈桐……他……他把小鱼打伤了……” “沈桐?你是说翠竹峰的沈桐?”南宫若雪秀眉一皱,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 “正是此人。”许灵儿点了点头。 “他为何要打陆师弟?究竟发生了何事?”南宫若雪追问道。 “师妹,你也知道,就是他接管了风师弟的‘风马鱼’小队。然后……然后小鱼他……他因为没有完成沈桐交代的差遣,就被他责罚……” 许灵儿哽咽着说道,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沈桐他……他就是故意刁难小鱼,那个差遣,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哭泣的颤抖,听得南宫若雪心中一阵揪痛,她轻轻地拍了拍许灵儿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师姐,别着急,慢慢说。” 许灵儿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他……他让小鱼,在一天之内,猎杀十头二级妖兽。这……这怎么可能做到嘛……呜呜呜……” 陆小鱼见状,心中愧疚不已,他接过话头,语气自责地说道: “师姐,你别哭了,都怪我无能,实力不济,若是子垣哥在此,他定能完成这等差遣的。” 许灵儿一听,立刻反驳道:“小鱼,你切莫这般说!人的实力有高低之分,但人的尊严没有贵贱之别。你完不成这差遣并非你的错,而是那沈桐故意刁难你!他为何不能给你安排一个你能胜任的差遣?” 南宫若雪在一旁点头称是:“师姐所言极是!这分明就是强人所难,欺辱同门!” 许灵儿抹了抹眼泪,继续说道: “就因为小鱼对沈桐的命令提出了质疑,就被他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他下手毫不留情,招招都冲着要害而去。若不是我及时发现,恐怕小鱼就……就……” 说着,她又忍不住哽咽起来。 “师姐,我有一事不明,这个沈桐为何要如此针对陆师弟呢?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吗?”南宫若雪不解地问道。 许灵儿和陆小鱼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慌乱,仿佛被人窥探到了心底的秘密一般。 她犹豫了一会,最后轻轻叹了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低声说道:“师妹,其实你也看得出来,我跟小鱼……我们……我们相互倾慕。而那沈桐他一直追求我,可我对他并无男女之情,所以……所以他得不到我,便迁怒于小鱼,拿他出气。” 她说到此处,便停了下来,脸颊泛起一丝红晕,羞涩地低下了头。 南宫若雪听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个沈桐,难道不明白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吗?” 她没想到沈桐竟然如此卑鄙无耻,心胸狭窄,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竟然对自己的同门师兄弟下如此狠手。 “师姐,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和陆师弟讨回公道的!”南宫若雪语气坚定地说道。 许灵儿听后,苦笑着摇了摇头,“多谢师妹好意,只是……唉……我们也曾向宗门反映过此事,可是都石沉大海,杳无音信。哪个长老会理会我们这些弟子之间的琐事呢?况且,我们找过几次宗门,最后都让沈桐知道了,他就变本加厉地报复小鱼……” 陆小鱼也无奈地叹了口气,“是啊,像我们这种无权无势,没有靠山的无名小卒,哪里会有长老愿意为我们出头呢……” 南宫若雪闻言,神色一正,语气坚定地说道:“谁说你们没有靠山?” 许灵儿和陆小鱼抬起头,齐刷刷地看向南宫若雪,眼中充满了疑惑。 “你们的事,我管定了!”南宫若雪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南宫……师妹……师姐……”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眼中满是感激。 “你们且放心,我师父玄音长老目前也在这‘牧云堡’中,她老人家德高望重,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我去求求她,将你们二人暂时调到我的身边,如此一来,那沈桐便不能再欺负你们了。” “真……真的吗?”许灵儿一听,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自然是真的,我这就去找师父说情!”南宫若雪语气坚定,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许灵儿闻言,激动不已,嘴唇微微颤抖,鼻头一酸,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哇……南宫师妹,你真好!呜呜呜……” 说着,激动地扑进了南宫若雪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放声大哭起来,如孩童般,毫无顾忌,将所有的委屈和压抑都宣泄出来。 她的哭声震天响,沈桐的事一直如同巨石般压在心头,折磨了她许久,如今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如何能不喜极而泣呢? 南宫若雪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你这样子,成何体统?把妆都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这时,陆小鱼挣扎着起身,忍着痛,拱手道:“多谢南宫师姐仗义相助,陆小鱼感激不尽!” 南宫若雪笑着对他眨了眨眼睛,“你这呆子,还不来哄哄你家许师姐?” 陆小鱼闻言,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走到许灵儿身边,手忙脚乱地安慰着她,二人你侬我侬,情意绵绵。 看得南宫若雪也不禁莞尔一笑,心中暗道:这二人倒是般配,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怒气冲冲的咒骂声:“岂有此理!这群老王八蛋,欺人太甚!气煞我也!” 第412章失去灵魂 话音刚落,房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马胖子和金辰子二人气呼呼地走了进来。 马胖子圆滚滚的脸上涨得通红,如熟透了的番茄。 他粗重的鼻息喷出两道白气,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身后的金辰子则阴沉着脸,一言不发,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身上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真是岂有此理!欺人太甚!”马胖子一进门就大声嚷嚷着。 一副气势汹汹,要找人算账的模样。 可当他一抬头,看到了站在屋内的南宫若雪时,顿时愣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他肥胖的身躯僵硬地停在那里,脸上原本的怒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惊和激动。 他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自己的女神,顿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许灵儿见他这副痴傻模样,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道:“马轻尘,这位是南宫师妹,我想你应该听过她的大名吧!” 南宫若雪也认出了马胖子,她微微一笑,落落大方地说道: “原来是马轻尘,马师兄,久仰大名,我常听风师弟提起你。”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动听,听得马胖子心神荡漾,骨头都酥了半边。 马轻尘这才回过神来,他结结巴巴地说:“南宫……南宫师妹,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我马胖子真是荣幸之至,以后又能跟别人吹牛了……” 这时,许灵儿一把拉过站在马胖子身后的金辰子,介绍道:“师妹,这位是金辰子师弟,是你们玉清峰的弟子,也是风师弟的好兄弟。” 金辰子赶忙拱手行礼:“南宫师姐,在下金辰子,还请多多关照。” 南宫若雪对金辰子点头致意,语气温和有礼:“原来是金辰子师弟。” 许灵儿见南宫若雪和马胖子、金辰子打过招呼后,便迫不及待地问马胖子:“你们去宗门反映情况,结果如何?长老们怎么说?”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和期待,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好消息。 “别提了!气杀我也!” 马胖子怒道,“那些老家伙,一个个都偏袒沈桐!说什么‘既然沈桐是队长,队员就该服从他的命令’。简直放屁!那叫命令吗?他那就是故意刁难。” 金辰子在一旁附和道:“依我看,这次多半又跟前几次一样,不了了之。” 许灵儿幽幽地叹了口气,“唉……我就不该对宗门里的那些老爷们抱有期望,他们怎么会理会我们这些小人物的死活呢?” “哼,都是一丘之貉!”马胖子愤愤不平地说道,一把抓起桌上的茶壶,也不管里面是什么茶,仰头猛地灌了一大口,茶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浸湿了衣襟,也毫不在意。 他抹了一把嘴,然后继续说道:“咳咳……南宫师妹,让你见笑了。你不知道,沈桐那家伙,自从当上队长之后,就不断地找我们几个的麻烦!他竟然要把‘风马鱼’小队改名为‘凌波小队’,他以为自己是水仙吗?我看是水桶还差不多!还有,我们几个出生入死,完成差遣,得来的功绩,都算在他一人头上……”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乱飞, “还有啊,他总是给我们安排一些匪夷所思,根本无法完成的差遣,故意刁难我们,让我们出丑!这次小鱼就是被他故意陷害的……” “要是风师兄能给我们主持公道就好了,以前遇到这种事情,只要风师兄出马,就没有解决不了的。” 金辰子突然开口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般。 马胖子也跟着附和道:“是啊,风哥在的时候,沈桐哪敢如此嚣张!” 见马胖子提到了风子垣,许灵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猛地抬起头,焦急地问道:“对了,师妹,风师弟他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这,众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都聚焦在南宫若雪的身上,想要从她那里了解风子垣的近况。 “都怪我,一时情急,竟忘了正事。” 南宫若雪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连忙将风子垣如何怒杀半妖族修士,如何被打入地牢,如何不愿出来,以及自己如何劝说无果等等,一五一十地讲述给了众人。 她一边说,一边不自觉地抚摸着自己的手腕,仿佛还能感受到风子垣冰冷的触碰,以及临走时他那绝望的眼神。 众人听完以后,都沉默了。 他们没想到,风子垣竟然会为了几个萍水相逢的凡人,不顾一切地诛杀三名半妖族修士,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马胖子率先打破了沉默,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哎,风哥就是太重情重义,感情用事了。发生这种事情,谁也不想的,他何必如此自责,这般折磨自己呢?” 许灵儿有些不认同马胖子的说法,她反驳道:“胖子,说什么呢!我倒觉得风师弟是个有担当的人。他只是太自责了,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来惩罚自己。” 陆小鱼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许灵儿的说法:“是啊,子垣哥一向如此,他总是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从来不抱怨,也不推卸责任。” 马胖子挠了挠头,说道:“我知道,风哥是个好人。可是……可是我们‘风马鱼’小队,没有他就没有了灵魂。他才是我们真正的队长啊!” 金辰子也跟着叹了口气,说道:“是啊,风师兄总是那么沉稳冷静,遇事从不慌乱。每次我们遇到难题,他总能想出办法解决。就像我们的指路明灯,指引我们前进的方向……” 许灵儿点点头,表示同意, “是啊……现在好怀念‘玉霄峰’之行啊!那时候虽然很苦很累,每天都要面对各种各样的危险,可是大家并肩战斗,互相扶持,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生死考验……现在想想,还挺怀念那段日子的…… 这时,大家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众人早已把风子垣当作自己的主心骨。 他就像一根定海神针,让他们在面对任何困难和挑战时,都能够充满信心和勇气。 “风哥如今这般,我们今后该怎么办啊?” 马胖子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是啊,没有风师兄给我们主持大局,我们就像一群无头苍蝇,不知道该往哪里飞……” 金辰子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无力地垂下,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斗志。 间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几人压抑的呼吸声。 南宫若雪见众人一个个垂头丧气,士气低落,心中不忍,便决定做点什么,来鼓舞大家的士气。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轻咳一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诸位,风师弟如今心魔缠身,需要一些时间来化解心结,应该给他些时间,让他静一静。” 她顿了顿,环顾四周,继续说道: “但这并不意味着就要坐以待毙!我们必须做点什么,否则,那沈桐只会变本加厉地欺压我们!” 南宫若雪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马师兄,金师弟,我刚刚答应了许师姐,会利用我师父的关系,将她和陆师弟暂调到我的身边帮忙,如此一来,那沈桐便无法再肆意欺辱他们了。” 许灵儿闻言,对马胖子说道:“多亏了南宫师妹。否则,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说什么谢谢呢,我们都是同门师兄妹,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南宫若雪反握住许灵儿的手,给她一个温暖的微笑,让她安心,“你们放心,只要有我在,沈桐就别想再伤害你们。” 然后,她转头对马胖子和金辰子说道:“马师兄,金师弟,你们的处境我也很担忧,只是我能力有限,暂时无法顾及太多。还请二位再忍耐些时日,待风师弟出来,我们再一起商量对策,定要让沈桐那小人付出代价!” 马胖子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豪爽地笑道:“南宫师妹,你太客气了!我马胖子皮糙肉厚,扛得住!” 金辰子也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我们已经忍了这么久了,不差这点时间。” 南宫若雪点点头,语气真诚地说道:“这段时间,我还会抽空去天牢探望风师弟,尽我所能,助他早日克服心魔。若是这段时间,你们遇到了什么难处,都可以来找我,我南宫若雪定会竭尽全力,为大家提供帮助。” 众人听完南宫若雪的话,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南宫师妹,你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啊!”马胖子激动地说道,恨不得给南宫若雪磕个头,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南宫师姐,大恩不言谢,以后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金辰子绝不推辞!” 金辰子郑重地说道。 “你的恩情,我和小鱼没齿难忘,日后定当报答!”许灵儿拉着陆小鱼的手,感激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泪光。 南宫若雪看着众人重新燃起的希望,心中甚欣慰。 她心中默默祈祷:“风师弟,我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希望你早日振作起来,重掌‘风马鱼’小队。” 第413章翘首以盼 日子一天天过去。 经过了三十天的关押,风子垣终于要出来了。 这天清晨,天蒙蒙亮,晨曦的光穿透薄纱似的雾,给大地镀了层柔光。 在思过崖的地牢前,聚集着一群焦急的身影。 大伙儿眼巴巴地盯着那扇沉重的铁门,盼着风子垣出来。 马胖子手里提着两坛好酒,金辰子则抱着风子垣的换洗衣物,许灵儿和陆小鱼并肩站在一起,两人都显得有些憔悴。 广禄靠在墙边,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南宫若雪则静静地站在一旁,双手交叠在腹前,目光注视着地牢的大门,眼神中充满了期盼。 这段日子,她又去了地牢几次,试图说服风子垣离开,可惜都失败了。 风子垣依旧执拗地认为自己罪孽深重,不愿离开。 不过,经过努力,风子垣总算同意让她处理伤口,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进步。 这时,宋玄也来了,穿一袭青色长袍,缓步走到众人面前,身后跟着两名弟子,手里捧着一些衣物和食物,显然也是为风子垣准备的。 他虽然对南宫若雪一直心存芥蒂,但此刻,还是礼貌地向她拱了拱手,语气诚恳地表示了感谢: “南宫小友,这段时间多亏你关照子垣,老夫替他先谢过了。” 南宫若雪微微一笑,谦逊地摇了摇头,说道:“宋长老言重了,我与风师弟同门一场,关心他也是应该的。况且,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尽了一点绵薄之力而已。” “南宫小友谦虚了,你的所作所为,老夫都看在眼里,不仅数次去天牢里看望子垣,还帮他稳定了队伍,这份功劳,实属不易啊。” 宋玄捋了捋胡须,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 “宋长老谬赞了。我只是看不惯沈桐那副仗势欺人的做派罢了。”南宫若雪淡淡地说道。 “唉,沈桐此子,乃是翠竹峰岑长老的亲传弟子,深得他的器重,平日里行事飞扬跋扈,目中无人。我拿此子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宋玄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是啊!每次来向我讨要许师姐,都是一副气冲冲,想要吃人的架势。好在,我师父也不是吃素的,让他吃了不少闭门羹。”南宫若雪轻笑一声。 “不过,我听说他最近又开始四处托关系,想要将许灵儿调回‘风马鱼’小队,你……你看看可有什么应对之策?”宋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多谢宋长老提醒,我会注意的。” 南宫若雪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心中暗道:沈桐,你若是再敢打许师姐的主意,我定不会轻饶了你! 众人正说着话,突然看到一名身穿淡蓝色长裙的女子朝着众人走来,她身姿婀娜,步履轻盈,显得格外清丽脱俗,让人眼前一亮。 此女正是沐婉溪。 她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每一步都显得小心翼翼,仿佛害怕惊扰到什么,又像是在担心着什么。 马胖子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身旁的金辰子,低声问道:“哎,你看,那位女道友是何方神圣?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他一边说,一边伸长脖子,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金辰子顺着马胖子的目光望去,微微皱了皱眉,摇了摇头,说:“不认识,我也是第一次见。” 沐婉溪缓缓地越过众人,始终低着头,目光注视着地面,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直到走到地牢门口,才停下脚步,缓缓抬起头,目光忧郁地望着大门的方向,似乎也是在等风子垣出来。 “许师姐,你认识前面那位道友吗?”南宫若雪好奇地问道。 许灵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认识,我也是第一次见。不过,她应该也在等风师弟出来呢!” 她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看来,风师弟桃花运还挺旺嘛!” 许灵儿的话让南宫若雪心里有些不舒服,她不自觉地皱了皱眉,目光紧紧地盯着沐婉溪,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探究。 她想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和风子垣是什么关系?为何会来此等候?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沐婉溪的一举一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和紧张。 就在这时,一阵沉闷的“吱呀”声传来,地牢那扇厚重的铁门缓缓打开,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和霉味,令人闻之作呕。 只见风子垣拖着沉重的脚步,出现在门口。 他瘦骨嶙峋,脸色如纸般惨白,眼窝深陷,胡子拉碴,头发蓬乱。 囚衣破烂,污渍、血迹糊成一片,跟叫花子没什么两样。 整个人看起来像老了十岁,哪还有先前那股少年意气。 他缓缓地抬起头。 眼神空洞洞的,像掉了魂儿,一点儿生气都没有。 沐婉溪看到风子垣这副模样,鼻子一酸,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下来。 她连忙上前一步,想要伸手去扶住风子垣摇摇欲坠的身体,却又在半空中停了下来,仿佛不敢触碰他一般。 她只能哽咽着说道:“风道友,对不起……那天……那天我没有为你说话……我……我太懦弱了……我……我害怕闻昊天会报复我的家族……” 她泣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了,只能用手捂住嘴巴,肩膀不停地颤抖着,瘦弱的身躯仿佛风中摇曳的柳枝,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风子垣看着眼前这个梨花带雨,娇弱无助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明白沐婉溪的难处,也知道她并非有意要害他。 人在危险面前,往往都会先考虑自己的得失,这是人之常情。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地说道:“沐道友,你不必自责,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 顿了顿,风子垣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又接着说道,“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风道友请讲。” 沐婉溪抬起头,泪眼蒙眬地看着风子垣,轻轻地点了点头。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语气凝重地说道:“你……你以后还是离闻昊天远一点吧,此人狂妄自大,心胸狭窄,愚蠢至极,早晚会惹出大事的……” 说完这番话,他吃力地对着沐婉溪拱了拱手,语气虚弱却真诚地说道:“沐姑娘,多谢你今日前来探望,风某感激不尽。我的朋友们还在等着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风子垣迈着步子,一步一顿地朝着不远处等待着他的南宫若雪、马胖子等人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之上,疼痛难忍。 他身形摇晃,脚步踉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可他依然咬紧牙关,坚持着,朝着前方走去。 沐婉溪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心疼,也有自责。 作为事件的亲历者,她心知,如果当时自己能够勇敢一点,站出来为风子垣说话,也许他就不用受这种苦了。 这时,南宫若雪、马胖子等人已经迎上前去,将风子垣团团围住,嘘寒问暖,关切地询问着他的情况。 “风哥,你终于出来了!可想死胖子我了?让我好好看看,嗯,还是那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马胖子一把搂住风子垣的肩膀,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却掩盖不住浓浓的关切之情。 “子垣哥,你还好吗?我跟灵儿师姐天天为你祈福,希望你一切平平安安。”陆小鱼关切地问道,眼中满是担忧。 “风师兄,你怎么成这副模样了?天牢里面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吧?你受苦了……”金辰子看着风子垣憔悴的模样,心疼不已,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和心疼。 “风兄,欢迎回来!”广禄拍了拍风子垣的肩膀,语气沉稳,却饱含着真挚的情谊。 …… 朋友们关切的言语声声响起,温暖着风子垣那颗冰冷的心。 他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灿烂而美好。 沐婉溪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不禁有些羡慕。 她羡慕这群人之间简单纯粹的友谊,羡慕他们彼此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关怀。 不像她,一路走来,经历的都是同僚之间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为了修炼资源,为了得到宗门的青睐,每个人都费尽心机,不择手段,损人利己之事更是屡见不鲜。 沐婉溪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去。 可就在这时,风子垣的身体突然晃了晃,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毫无征兆。 “风哥!” 马胖子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他倒下的身体,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焦急地喊道。 沐婉溪见状,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想要冲上前去帮忙。 可刚迈出一步,却又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她犹豫了,迟疑了。 扪心自问:我沐婉溪是风子垣的什么人?我有什么资格上去帮忙?我不过是他认识才几天的队友而已…… 想到这里,她心如刀绞,疼痛难忍,转身就想逃离。 突然,当她想到了风子垣曾经给予自己的帮助和鼓励,想到了他温暖的笑容和坚定的眼神,想到了他对自己的关心和维护…… “不,我不能就这样离开!我不能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袖手旁观!就算只是简单的问候,我也要让他知道,我一直在关心他,支持他!” 最终,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着马胖子等人走了过去。 她走到众人面前,轻声说道,“各位师兄师姐,你们好,我是风道友的……队友,沐婉溪。请问……你们……需要帮忙吗?” 第414章三天三夜 “牧云堡”内一处僻静的小院,绿树环绕,环境清幽,如世外桃源。 一名马脸长者正与沈桐围坐在一张紫檀木雕花棋桌旁。 棋盘上,战况激烈,棋局已至中盘,双方都杀红了眼。 那名马脸长者正是沈桐的师父,翠竹峰长老岑固,一身翠绿色道袍,仙风道骨,修为已达四象境初期,在“星辰道”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只见岑固手一抬,白子一捻,“啪”! 落子干脆利落。 这枚白子,正好卡在要害。 沈桐的几枚黑子,立马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形势岌岌可危。 他则紧盯着棋盘,眉头紧锁,苦苦思索着破解之法。 他暗叹一声,只得移动了一枚黑子,却未曾注意到这枚棋子已经悄然暴露在岑固的攻击范围之内。 岑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他缓缓拿起一枚白子,轻轻落在棋盘上,恰好挡住了沈桐那枚黑子的退路,将其彻底封死。 “哎!中计了!” 沈桐懊恼不已,暗骂自己太大意,落入了师父的圈套。 岑固乘胜追击,几步之内便将徒弟的黑子逼入绝境,再无翻身之可能。 最后,岑固的棋子稳稳落下,形成了绝杀之局。 沈桐的黑子被尽数吃掉,大势已去。 “徒儿,棋局就像人生,一步走错,就全盘皆输!” 岑固放下手中的棋子,微笑着说道。 沈桐低下头,向岑固行了一礼,语气恭敬地说道:“师父教训的是,徒儿定当铭记于心。” 说着,他起身走到一旁,提起一只银制茶铛,用长柄银勺从茶釜中舀出滚烫的茶汤,注入师父的青瓷茶盏中,双手奉上。 整个人温顺得像一只猫,跟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岑固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笑呵呵地问道:“怎么样?那许灵儿,归队了吗?” 沈桐闻言,脸上闪过一丝阴霾,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有。” 岑固一听,立马脸色一变,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 “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去吴长老那里,求他帮忙了吗?难道他没答应?” 沈桐连忙解释道:“吴长老是答应了,只是……只是那玉清峰的玄音长老从中作梗,硬是不肯放人,这才……” “岂有此理,玄音也太过分了,竟敢把手伸到我们翠竹峰来!” 岑固一听,顿时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都跳了起来, “徒儿,你放心,师父定会为你做主,亲自找玄音那老太婆理论理论。我倒要看看,她敢不敢不给我面子!” “那就多谢师父了!”沈桐连忙说道,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 “好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来来来,跟为师再战三百回合!” 岑固说着,兴致勃勃地拿起骰筒,刚才的怒火瞬间烟消云散。 ……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一弯明月高悬于天际,洒下清冷的月光。 南宫若雪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走在通往风子垣住处的青石小路上。 此时,距离风子垣从地牢出来已经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里,她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带着亲手熬制的补汤和一些精致的糕点,去探望风子垣。 可是,每次看到的都是同样的景象——风子垣依旧昏迷不醒,且病情似乎有愈演愈烈之势,这让她焦急万分,寝食难安。 今晚,南宫若雪特意准备了一种新的灵药,希望能对风子垣有所帮助。 只见,食盒里散发着淡淡的药香,那是精心挑选的珍贵药材,经过数个时辰的细火慢炖而成,凝聚了她满满的心意。 她轻轻地推开院门,走进院子,却发现马胖子和金辰子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借着昏黄的灯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什么。 马胖子手里拿着一个酒葫芦,时不时地灌上一口,试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缓解心中的焦虑。 金辰子则捧着一盏热气腾腾的香茗,静静地盯着它发呆。 两人都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眉头紧锁。 “南宫师妹,你来了。” 马胖子抬起头,看到南宫若雪,原本有些萎靡的精神立刻振奋了许多,他连忙站起身来,热情地招呼道, “来,坐这里!” 他说着,将身旁的石凳往南宫若雪的方向挪了挪。 “风师弟怎么样了?”南宫若雪关切地问道,目光越过两人,看向风子垣紧闭的房门,眼神中充满了担忧,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 “哎,风师兄依旧昏迷不醒,宋玄长老已经请了几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来诊治,可他们都束手无策,怀疑他是心魔入侵,但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金辰子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忧心忡忡地说道。 “是啊!”马胖子愁眉苦脸地接过话茬, “大夫说,如果真的是心魔入侵,那就麻烦了,必须尽快找到驱除心魔的方法,否则……否则风师兄可能会变成疯子,甚至……甚至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几乎变成了喃喃自语,害怕自己的话会变成现实。 南宫若雪闻言,心中更加焦急,她将手中的食盒轻轻地放在石桌上,柔声说道:“我进去看看他。” 她推门而入,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见风子垣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眉头紧锁,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脸色潮红,呼吸急促而紊乱,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南宫若雪轻轻地坐在风子垣的床边,用纤纤玉手轻轻地抚摸着风子垣的额头。 入手一片滚烫,如同火烧一般。 她心疼地叹了口气,“怎么会突然心魔入侵了呢?之前还好好的……” 心魔入侵,是修仙之人最为惧怕的一种情况。 它指的是修士在修炼过程中,因为遭遇重大变故、情绪波动剧烈或者受到外邪入侵等原因,导致内心深处的负面情绪和欲望被无限放大,最终形成心魔,反噬自身,轻则修为停滞不前,重则走火入魔,精神错乱,甚至危及生命。 心魔的种类繁多,形态各异,有的会幻化成修士最恐惧的事物,有的则会变成修士最渴望的东西,引诱修士堕入地狱。 其症状也多种多样,轻者会出现幻觉、失眠、焦虑等症状,重者则会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行为失控,甚至自残自杀,极其凶险。 “风师兄这样高烧不退,呓语不断,意识不清,正是心魔入侵的典型症状。” 金辰子站在门外,眉头紧锁,一脸担忧地说道,“若是再不想办法驱除心魔,恐怕会有性命之忧啊!” “是啊,风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南宫师妹,你见多识广,可有什么好办法?” 马胖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安地搓着双手,满脸焦急地问道。 南宫若雪黛眉紧蹙,沉思片刻后,说道:“这样吧,今夜再观察一晚,看看情况如何。若是明日他的情况还是没有好转,我只能去求师父帮忙了,或许她老人家会有办法。” 说到这里,南宫若雪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她实在不想因为这件事去求师父弦音。 师父一向不赞成她与风子垣这种来历不明的男子过多接触。 就算去求师父,也不一定能得到帮助,反而可能会遭到师父的责备,得不偿失。 “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南宫若雪在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秀眉紧蹙,一脸愁容。 “呜呜呜……” 就在这时,一阵压抑的哭泣声从门外传来,打破了房间里凝重的气氛。 接着,许灵儿哭哭啼啼地走进了房间,她眼眶红肿,泪水涟涟,梨花带雨,看上去楚楚可怜。 在她身后,跟着一脸茫然无措的陆小鱼。 许灵儿冲到南宫若雪的面前,一把拉住她的手,哽咽着说道:“南宫师妹,我……我……” “灵儿师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别哭,慢慢说。” 南宫若雪见她这副模样,心中不禁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柔声安慰道。 许灵儿深吸一口气,努力停止抽泣, “刚才……刚才沈桐派人来通知我……让我……让我明天,回‘凌波小队’报到……” 南宫若雪听到这话,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拍了拍许灵儿冰凉的手背, “灵儿师姐,我知道这个事。沈桐那家伙竟然去翠竹峰岑长老那里告状,岑长老亲自出面施压,我师父也不好再插手此事了……我还正打算跟你说这个事呢!”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许灵儿一听,顿时哭得更加厉害了,她双手捂着脸,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他……他只把我一个人调回去……分明是没安好心……我……我该怎么办啊!呜呜呜……” 她越想越害怕,越哭越伤心,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瑟瑟发抖。 “傻瓜,别怕!” 南宫若雪看着许灵儿这副模样,心中一阵心疼,柔声安慰道, “你就安心在我这里待着,哪儿也别去。我再去找找师父,让她想想办法,把你先留下,我就不信他沈桐还能一手遮天不成!” “这……这样行吗?违……违抗宗门的命令可是会受到惩罚的……” 许灵儿抬起头,吸着鼻子,一脸担心地说道。 她虽然害怕沈桐,但也不想连累南宫若雪。 南宫若雪轻轻地拍了拍许灵儿的肩膀,“没事的,先躲着他,等我消息,我一定会想办法说服我师父的!” “那……那就有劳师妹了!” 许灵儿这才好受一点,停止了哭泣,感激地望着南宫若雪。 南宫若雪看着眼前这乱糟糟的局面,目光不经意间瞟向了床上昏迷不醒的风子垣,心中暗叹, “哎,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啊!真是让人头疼!” 第415章如意城下 天神界,“如意城”外,魔气翻滚,杀气腾腾。 连绵不绝的黑色营帐如同怪兽般匍匐在大地上,将整座城池围得水泄不通。 阿修罗族的大军驻扎于此,誓要将眼前这座城池夷为平地,否则,就绝不收兵。 城墙上,大阵内,天神界守军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伤痕累累。 一年多的鏖战,早已将他们折磨得不成人形。 然而,他们的眼神却异常坚定,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如钢铁般,坚不可摧。 他们心知,城破之日,便是家园沦陷之时。 他们的亲人、朋友、爱人,都将遭受阿修罗族的屠戮。 为了守护这一切,他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誓与城池共存亡。 …… 阿修罗族中军大营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刚刚抵达的风子垣身穿黑色战甲,面沉似水,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压。 一双眸子,充满了杀气和戾气。 “废物!一群废物!” 风子垣怒吼一声,手中的黑色长鞭挥舞而出,狠狠地抽打在跪在地上的魔将身上,发出“啪啪”的脆响。 魔将们身穿厚重的铠甲,却依然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可他们却屁都不敢放一个,老老实实地承受着风子垣的毒打。 个个低着头,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 “一年!整整一年!你们这群废物,竟然连一座小小的‘如意城’都攻不下来!我要你们有何用?” 风子垣怒不可遏,每说一句话,手中的长鞭就狠狠地抽打一下,似要将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 “魔尊大人息怒……” 一个魔将壮着胆子说道, “如意城有玄天紫冥大阵守护,易守难攻,而且城内守军抵抗之顽强,我们……” “住嘴!” 风子垣怒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想听你们的解释,我只要结果。” 说着,他竖起一根手指,“再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务必拿下‘如意城’。否则,提头来见!” “是!魔尊大人!” 魔将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如同惊弓之鸟一般。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然后语气冰冷地说道:“这次,我带来了‘修罗炎魔’。” “修罗炎魔!” 魔将们闻言,顿时大惊失色,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魔尊大人,万万不可啊!修罗炎魔一出,寸草不生,如意城将会被毁坏殆尽!那……那可是一座居住了十万人的大城啊!” “那又如何?”风子垣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我就是要让天神界的那群老爷们看看,我们修罗界的实力!让他们知道,害死我的母亲,将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 半个月后,曾经繁华的“如意城”,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 熊熊烈火吞噬着一切,浓烟滚滚,遮天蔽日,将原本蔚蓝的天空都染成了灰黑色。 断壁残垣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昔日繁华的景象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人间地狱般的惨状。 废墟之中,一位满脸虬髯,失去了一条臂膀的男子,正踉踉跄跄地站立着,正是“如意城”的城主——崔天恺。 他身穿残破的银色铠甲,鲜血染红了衣衫,浑身上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触目惊心。 脸上满是尘土和血污,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眼中,此刻却充满了绝望和悲愤。 看着对面那个高大伟岸,如同魔神一般的三头六臂的男人,崔天恺的心中充满了恐惧。 只见,那男人的五个手上各抓着一个人头,鲜血滴滴答答滴落在地上,令人见之色变。 此人正是魔尊风子垣。 此刻,他的三张脸分别呈现出微笑、愤怒和冷酷的表情。 微笑的脸上带着一丝嘲讽,愤怒的脸上充满了暴戾,冷酷的脸上则是一片漠然。 “风子垣!你这个杀人魔头!你不得好死!” 崔天恺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辱骂着风子垣。 风子垣却毫不在意,反而冷笑道:“杀人魔头?哈哈……我不过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罢了!”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我的手里还差一颗脑袋,就拿你来祭旗吧!” 说罢,风子垣周身黑气翻涌,化作一团浓郁的黑影,瞬间扑向崔天恺。 手中的“斩月噬魂刀”挥舞着,刀身闪烁着寒光,带起阵阵尖锐的呼啸声。 崔天恺自知退无可退,只能拼死一搏。 他怒吼一声,体内的真气疯狂涌动,残破的银色铠甲上竟隐隐有光芒闪烁。 他大喝一声,手中的金刀猛然挥出,刀光如龙,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与风子垣的“斩月噬魂刀”正面相撞。 “铛——” 一股强劲的冲击波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飞沙走石,摧枯拉朽。 地面剧震,周围的建筑纷纷倒塌,化作一片废墟,地面也裂开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缝,朝着四周蔓延开来。 尽管崔天恺拼尽了全力,可风子垣的力量太过强大,他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袭来, 整个人被震得连连后退,踉跄着将金刀插入地面,双脚在地上滑行了数十丈,在地面上犁出一道长长的沟壑,才勉强稳住身形。 “噗!”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胸前的银色铠甲,溅起一捧血花。 风子垣见状,冷笑一声,再次挥刀,企图将崔天恺彻底扼杀。 这时,崔天恺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金刀之上,顿时嗡鸣作响,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啊——” 崔天恺怒吼一声,他将毕生的修为都灌注于金刀之中,地面顿时升腾起道道金光,如同破土而出的金色藤蔓一般,迅速朝着风子垣蔓延而去,将他团团包围。 金光所过之处,时间仿佛都变慢了,原本呼啸的狂风变得温柔,溅起的石子,飘在空中,缓缓下落,似定格的画面一般,诡异至极。 “时间法则!”风子垣心中一惊,瞳孔骤然收缩,他认出了这股力量的来源。 时间法则,顾名思义,可以操纵时间,让一定范围内的时间变慢。 不过,崔天恺所施展的,显然只是最初级的时间法则,只能将时间流速减缓,而无法做到时间静止或倒流。 可即便如此,风子垣还是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动作变慢了,就像是陷入泥潭一般,举步维艰。 就在这时,崔天恺抓住时机,用力一挥手中的金刀,金刀带着他全部的力量与意志,化作一条金色的巨龙,呼啸着直取风子垣的要害。 “好强的气息!” 风子垣心中暗惊,他连忙挥动手中的“斩月噬魂刀”,黑色的魔气翻滚,化作一道黑色的刀气,狠狠地斩向那些金色的光芒。 只听“嗤啦”一声,那些金芒被黑色刀气轻易斩断,消散在空气之中。 缓慢移动的身体这才恢复了正常的速度,重新获得了自由。 可是,金龙所化的刀气已经近在咫尺,风子垣急忙侧身躲闪,堪堪避开了这致命一击,却也被这刀气所伤,其中一只手臂被齐肩斩断。 手中拎着的那颗人头“咕噜噜”地滚到了崔天恺的脚下。 “成了!”崔天恺见状,心中一喜,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然而,风子垣却只是冷冷一笑,毫不在意地瞥了一眼断臂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一条胳膊换一条胳膊,这个买卖,倒也划算。不过,你好像忘记了,你刚才想杀我的那份杀心,可是产生了很浓厚的煞气……嗯,很美味,让我很兴奋啊!” 话音刚落,只见那浓烈的煞气疯狂地涌向风子垣的断臂处,发出“嘶嘶”的声响。 转瞬间,一条新的手臂便生长了出来,完好如初。 “你……你……这……这怎么可能……” 崔天恺彻底绝望了,他拼尽全力的一击,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毫无作用。 眼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风子垣活动了一下新长出来的手臂,骨骼发出“咔咔”的声响。 接着,双手握住“斩月噬魂刀”,刀身上黑色的魔气翻滚,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结束了。” 风子垣冷冷地说道,开始宣判了崔天恺的命运。 说着,用力一挥,一道巨大的黑色刀芒朝着崔天恺,呼啸而去。 崔天恺脸色大变,他绝望地挥动着手中的断刀,想要做最后的抵抗,却只听“铛”的一声巨响,金刀应声而断。 接着,狂暴的黑色刀气毫无停下的意思,将崔天恺的双腿齐齐斩断,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断肢,也染红了他那绝望的眼神。 与此同时,一股黑色的魔气瞬间钻入崔天恺的体内,化作一道道黑色的锁链,沿着他的经脉,迅速游走,将他丹田处那原本散发着银色光芒的灵仙牢牢锁住。 灵仙挣扎着,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死亡的降临,却无力反抗。 “别……别杀我……”崔天恺口吐鲜血,面如死灰,苦苦哀求道。 风子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冰冷地说道:“哼,晚了!去死吧!” 说着,他便要挥刀斩下,结束崔天恺的生命。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风子垣突然觉得眼一花,眨眼间,崔天恺那张饱经风霜的面庞竟然变成了苏含之的模样。 “慕白哥哥……别杀我……” 第416章心魔入侵 风子垣心中一震,手中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刀锋堪堪停在崔天恺的脖颈之上,没有再落下半分。 他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颤抖着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慕白哥哥……是我啊!我是含之啊!你……你这是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 “苏含之”梨花带雨地哀求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怜惜。 “不!不可能!这是幻觉,一定是幻觉。你…你不是含之。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变成她的模样?” 风子垣猛地摇了摇头,发出一声痛苦的质问,试图将脑海中混乱的思绪驱散。 然而,等他再次抬起头,想要挥刀斩杀眼前的“苏含之”时,却发现她的脸不断地切换变化,在黄老爹和刘大娘之间来回更迭,让他分不清真假,辨不清虚实。 “风公子,是我咧!你这是怎么了?”黄老爹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语气中透着熟悉的关怀,似乎在试图触动他心中那根敏感的弦。 “风公子,别动手,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吗?快醒醒啊!”紧接着,刘大娘的声音也急促响起,语气焦急而慌乱。 风子垣看着眼前不断变幻的脸庞,听着耳边熟悉的声音,心中更加混乱。 他怒吼一声:“不!你们都是假的!你们都是幻象!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然后,状如疯魔了般,失去了理智,毫不犹豫地朝着面前的“刘大娘”狠狠砍去。 “扑哧——” 刀光一闪,一颗头颅飞上了天空,鲜血洒落在风子垣的脸上和身上,温热而黏稠,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然而,就在这时,那颗落在地上的头颅,竟然变成了阿依玛。 阿依玛的头颅骨碌碌地滚落在地,沾染了尘土和血污,那双原本灵动活泼的眼睛此刻却空洞地望着天空,小小的脸庞上还残留着未褪去的惊恐,嘴唇微微翕动,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大哥哥……我的…我的脖子…好疼……” 稚嫩的声音像一根根冰锥,狠狠地刺入风子垣的心脏。 “啊!” 风子垣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刀身与石板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 “不……不是我干的……不是我……” 他双手抱头,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摇摇欲坠,发出阵阵痛苦的咆哮。 “哈哈,风子垣,你终于还是动手了!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风子垣耳边响起,如鬼魅般,飘忽不定。 风子垣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警惕,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却空无一人。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慌乱地捡起掉落在地的“斩月噬魂刀”,刀尖指着前方,厉声喝道:“谁?是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给我滚出来!” “呵呵,你如此渴望见到我,那好,我便出来见见你吧!”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戏谑。 话音刚落,一股阴冷的气息从风子垣体内涌出,瞬间弥漫开来,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冰冷刺骨。 这股气息迅速凝聚,化作一团翻滚的黑色雾气,带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将风子垣包裹其中,好似一个巨大的黑色蚕茧,不断蠕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 “啊——” 黑茧内风子垣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像是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突然,包裹着他的黑色雾气猛地炸裂开来,四散飞溅,在空中形成一朵巨大的黑色莲花,诡异而妖艳,像是地狱里盛开的死亡之花。 这朵黑色莲花缓缓旋转着,绽放着,似乎正在吞噬着周围的光线和生命力。 然后,它迅速凋零,枯萎,化作无数细小的黑色颗粒,飘飘洒洒,最终消失在空气中,无影无踪。 黑雾散了,现出两个模样相同的人。 一个白衣胜雪,目光澄澈。 一个黑衣如墨,面沉似水。 一黑一白,泾渭分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衣那位正是原本的风子垣。 此刻,他恢复了青面虬髯的样貌,整个人像是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茫然四顾,眼神中充满了困惑。 黑衣的那位,脸色阴沉,毫无表情,双目猩红光芒闪烁,杀气腾腾。 正是心魔所化的风子垣。 风子垣惊疑不定地望着眼前这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黑衣人,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中的“斩月噬魂刀”握得更紧了,刀尖直指对方, “你……你是谁?”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心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 “我是风子垣,” 他顿了顿,用一种低沉而沙哑的声音继续道,“或者说,我是你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渴望,是你一直想要释放却又不敢释放的黑暗面。” “不可能!我才是风子垣,你是个冒牌货!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变成我的模样?” 风子垣一时难以接受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他怒吼着,大声质问道。 心魔风子垣摇了摇头,嘲讽着说道:“蠢货,接受现实吧!只有我,才配得上风子垣这个魔尊的名号。而你,不过是一个懦夫罢了!” 他缓缓抬起手,一团白色的雾气凭空出现,在他指尖缭绕,跳动。 “一直以来,你压抑自己,隐藏力量,抗拒黑暗。现在,将它们释放出来吧!让它们引导你,走向真正的强大!” “你想干什么?”风子垣警惕地问道,眼中充满了戒备。 “哼,干什么?你太懦弱了!” 心魔冷笑道,“贵为阿修罗界的魔尊,自从坠入人间,便失去了杀伐果断的精神,变得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竟然还会为了一个人族小孩哭哭啼啼,简直有辱魔尊威名!” 他一步步逼近风子垣,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就像是看着一个可怜虫。 “你现在应该把这副身体让给我,而我,会带着阿修罗的荣耀,统治人界,让人族臣服在魔族的脚下!” “你妄想!”风子垣怒喝道,“我绝不会让你玷污这片土地,绝不会让你伤害任何无辜的人!” “叛徒,你背叛了魔族,背叛了你的子民,你根本不配拥有魔尊的头衔!” 心魔冷笑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他右手用力一握,指尖缠绕的白色雾气如同有了生命一般,迅速凝聚,旋转,最终化作一把锋利的白色长刀。 接着,他身形一闪,瞬间来到了风子垣的面前,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甚至连残影都未留下。 “去死吧,懦夫!” 心魔怒吼一声,手中的长刀猛朝着风子垣的心脏刺去。 “好快!” 风子垣只觉得眼前一花,刀尖瞬间出现在自己面前,速度之快,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凭借着本能,侧身一闪,堪堪避开了这致命一刀。 灼热刀锋贴着衣衫划过,胸前留下一道焦痕,火辣辣地疼,像被烙铁烫了似的。 “哼!反应倒是挺快!” 心魔冷哼一声,眼中略感惊讶。 手中的白色长刀再次挥舞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这次直取风子垣的咽喉。 风子垣反应迅速,不敢怠慢,黑色的“斩月噬魂刀”一挥,一道璀璨的刀光与白色长刀的寒光碰撞在一起, “铛”的一声,爆发出刺耳的金属交鸣声,震耳欲聋。 两人身形交错,刀光剑影,在空中激烈地碰撞着,战斗瞬间进入了白热化。 心魔刀法阴狠毒辣,招招狠辣,每一招都直指对方的要害,令人防不胜防。 风子垣身法飘逸,刀光凛冽,于刀光剑影间闪转腾挪。 心魔的每次攻击都被他勉强化解,并伺机寻找反击的空隙。 然而,心魔的实力实在太过强大,攻势越来越猛烈,让人难以招架。 突然,心魔身形暴涨,一下子变得巨大无比! 六条由煞气凝聚而成的白色刀影从心魔背后涌出,幻化成六条张牙舞爪的白蛟,朝着风子垣发动猛攻。 风子垣不敢怠慢,手中“斩月噬魂刀”舞得密不透风,将自己牢牢地护在其中。 刀光闪烁,形成一道黑色的屏障,抵挡着白色刀影的攻击。 白蛟的攻势如潮水般,连绵不绝,一浪高过一浪,带着摧枯拉朽之势,疯狂地撞击着黑色光罩。 “咚咚咚……” 轰鸣中,震得风子垣气血翻涌,耳膜嗡嗡作响。 他被这强大的冲击力撞击得不断向后倒退。 “轰轰轰——” 巨响过后,一只白蛟突破了黑色光罩的防御,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冲了进去,化作一道白色的刀锋,狠狠地刺入了风子垣的肩膀。 “扑哧——”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白袍,剧烈的疼痛让风子垣闷哼一声,可他却咬紧牙关,硬挺着没有倒下。 他大喝一声,“斩月噬魂刀”黑芒大盛,仿佛与天地元气产生了共鸣,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刀身涌出。 他挥刀迎向心魔,两股力量在空中激烈地碰撞,如同天崩地裂一般,整个空间都剧烈地颤抖起来。 然而,心魔的实力终究更胜一筹,强如泰山压顶一般,势不可挡。 在激烈的碰撞中,风子垣被震飞,最终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口吐鲜血,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受了重伤。 心魔缓步上前,白色长刀高高举起,刀尖直指风子垣的咽喉。 第417章凤凰涅槃 “你的力量太弱了,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放弃抵抗吧,臣服于我,你才能获得真正的力量。” 心魔居高临下地看着风子垣,试图瓦解他的意志。 “休想!我绝不会屈服于你!” 风子垣怒吼一声,用力一拍地面,原本掉落在地上的“斩月噬魂刀”瞬间拔地而起,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心魔狠狠劈去,想要做最后的挣扎。 然而,心魔只是轻描淡写地挥出一刀,便将风子垣的攻击化解于无形。 “铛!”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斩月噬魂刀”被击飞出去,在空中旋转了几圈,然后无力地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悲鸣。 风子垣失去了武器,顿时陷入了危机之中。 “哼,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心魔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毫不留情地将手中的白色长刀刺入风子垣的腹部。 “噗!” 利刃入体的声音清晰可闻,他的腹部顿时出现了一个血洞。 “啊——” 风子垣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蜷缩在地上,双手捂着腹部,鲜血不断地从指缝间流出。 “结束了!” 心魔冷笑道,“你终究还是败在了我的手下!从今往后,这具身体,这世间,只有我,再无你!” 风子垣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意识也开始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 “我…我不能死……”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低声说道,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我…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心魔高举手中白色长刀,刀尖直指倒在地上的风子垣,脸上带着胜利的狞笑, “从今天开始,一个真正强大的风子垣将重新回来。这个世界,不需要懦弱的你!” 说着,他毫不犹豫地一剑刺下,准备彻底结束风子垣的性命,永绝后患。 “住手!” 突然,风子垣胸口的“五圣珠”爆发出耀眼的白光,将周围的黑暗驱散得一干二净。 白光迅速凝聚,旋转,翻滚,最终幻化成一个虚幻的身影,正是林慕白的样子。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悲悯,伸出双手,迎着心魔而去,一把抓住劈砍而至的刀身,如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 “滋啦啦……” 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林慕白的双手冒出白色的烟雾,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皮肉焦糊,散发出一股难闻的焦臭味。 可他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反而将白色长刀紧紧地抓住,任由刀尖刺入自己的胸膛,透体而出。 林慕白如死士般,毫无畏惧,他双臂一张,像铁钳一般,一把抱住心魔,将他牢牢锁在怀里。 心魔大惊失色,疯狂地挣扎着,想要挣脱林慕白的束缚,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如同被封印了一般,根本动弹不得,任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挣脱分毫。 “你这该死的亡魂!放开我,你是困不住我的,我可是不死不灭的!” 林慕白的脸上带着一丝决绝,他抬起头,看着不远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风子垣,高声喊道: “风子垣!快醒醒!杀了他!快杀了他!否则,心魔将彻底吞噬你,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风子垣被林慕白的呼喊声惊醒,他睁开双眼,迷茫地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便是心魔那张狰狞可怖的面容,以及林慕白虚影那决绝的眼神。 他这才如梦初醒,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走到心魔的面前,颤抖着双手,紧紧地握住掉落在地上的“斩月噬魂刀”。 “风子垣,你不能杀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我本为一体,何必自相残杀?你杀了我,就等于杀死了你自己!” 心魔惊恐地大叫着,试图阻止风子垣。 “不,我不是你!你只是我心中滋生的邪念,而我,比你多了一个东西,那就是人心!” 说罢,他不再犹豫,高举“斩月噬魂刀”,对准心魔的脖颈,狠狠地劈了下去,毫不留情。 “扑哧!” 一声脆响,心魔的头颅高高飞起,化作一团黑色的雾气,在空中翻滚了几下,然后重重地落在地上,咕噜噜地滚到一旁。 然后,黑色雾气迅速消散,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个充满怨恨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如同来自地狱的诅咒: “风子垣!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这时,林慕白的虚影突然光芒大盛,他张开双臂,然后化作青、红、黄、白、黑,五色光芒。 “嗖嗖嗖……” 五色光芒迅速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球,将风子垣紧紧地包裹起来。 同时,一股暖流涌入体内,滋润着四肢百骸。 “好舒服!” 风子垣漂浮在半空中,惬意地闭上眼,这感觉,妙不可言。 …… 等风子垣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牧云堡”住所的床上。 月光透过窗棱照射进来,一片静谧。 他猛地坐起身来,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发现手中正紧紧握着那颗温润如玉的“五圣珠”。 一股股暖流游走全身,说不出的舒服安逸。 涅槃重生,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看来,是‘五圣珠’赶走了心魔,救了我一命。” 他心中暗道,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后怕。 如果没有“五圣珠”,或许自己将会彻底成为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风子垣眉头舒展,笑意渐浓。 一抹释然,在唇边荡漾开来。 成了!这该死的心魔,总算滚蛋了。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自信满满的风子垣,终于回来了! 突然,风子垣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拿起桌上的铜镜,照了起来。 看着镜中自己那张青面虬髯的面容,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强烈的念头——他要恢复成林慕白的样貌,以真面目示人。 重生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厌恶自己这副身体。 然而,就在这一刻,他释然了,接受了自己凡人的身份,接受了自己这副人族的样貌。 风子垣起身走到水盆边,撩起水,狠狠搓了把脸。 那青色的颜料,被他用力搓掉,露出底下白皙的皮肤。 然后,他摸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对着镜子,刮掉乱糟糟的胡子。 刀锋掠过皮肤,有点儿刺痛,却让他感到无比的畅快。 “风子垣,你终于回来了。” 他对着镜子微微一笑,然后,打开衣柜,换上一袭洁白无瑕的书生装,宛如初雪覆身,清逸出尘,与之前判若两人。 看着镜子中焕然一新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转身走出了房间,带着一种重获新生的喜悦,朝着东方走去。 他要去草原上看日出,感受那充满希望和生机的温暖,就像他自己的人生一般,即将迎来新的开始。 ……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金色的阳光穿透薄雾,洒落在“牧云堡”的时候,南宫若雪便迫不及待地来到了风子垣的住所。 她辗转反侧,一夜未眠,难以入睡,时刻担忧着风子垣的安危。 此刻,只想尽快见到他,确认他是否安好,心中那块悬着的石头才能落下来。 推开院门,她就看到马胖子、陆小鱼、许灵儿以及金辰子正站在风子垣的房门口,一个个眉头紧锁,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南宫若雪心中一紧,以为风子垣的病情恶化,快步走到众人面前,急切地问道。 “发生何事了?风师弟他……他怎么样了?” 马胖子看到南宫若雪,哭丧着脸说道:“南宫师妹,不好了!风哥他不……不见了!” “什么?” 南宫若雪大吃一惊,如晴天霹雳般,当头一棒。 她急忙朝屋里看去,只见床铺上空空如也,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哪里还有风子垣的身影? “风师弟他……他去了哪里?” 南宫若雪焦急地问道,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让她感到一阵窒息,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不知道啊,南宫师姐,” 金辰子也是一脸茫然,他摇了摇头,“我早上醒来,就发现风师兄不见了!我们把周围都找遍了,也没看见他的人影。” 许灵儿的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她焦急地说道:“风师弟他……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会不会是不是心魔入体,人已经……” 她不敢再说下去。 南宫若雪强忍着心中的不安,安慰道:“师姐莫要担心,风师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却更加不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让她感到一阵心悸。 就在这时,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身穿白衣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大清早的,你们一个个愁眉苦脸地站在院子里做什么?” 那身影看着众人,笑着问道。 声音温润如玉,如春风拂面,让人心安。 第418章王者归来 风子垣立于晨光微露的庭院之中,身姿挺拔,如同一株青竹,傲然挺立。 他身着一袭白色长衫,衣襟和袖口处绣着细腻的云水图案,银色的丝线在晨曦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光芒,更添几分超凡脱俗之气。 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白玉簪束起,几缕发丝调皮地垂落在脸颊两侧,随着微风轻轻飘动。 他眉目分明,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噙着淡笑。 超凡脱俗的气质里,又带着一股子与世无争的劲儿。 清晨的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点,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更显得他超凡脱俗,宛若出尘的仙人。 而此刻,众人正站在院内,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风子垣。 几人之前从未见过风子垣的真面目,如今骤然见到眼前这位风姿绰约,样貌丰神俊朗,气质出尘的翩翩公子,心中疑惑万分,一时之间竟不敢相认。 马胖子张大了嘴巴,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你……你是谁啊?” 金辰子也愣住了,他手中的茶盏“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发出清脆的响声,茶水四溅,却丝毫没有察觉。 他呆呆地望着风子垣,一动不动,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这……这位公子……怎么……怎么和风师兄的声音如此相似?” 许灵儿捂着嘴巴,一双美目瞪得大大的,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眼中充满了惊讶。 她轻轻地拉了拉身旁的陆小鱼,低声问道:“小鱼,他是谁啊?好俊俏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俏脸微微泛红,似小鹿乱撞一般。 陆小鱼也茫然地摇了摇头,上下打量着风子垣,试图从他的衣着和气质上看出一些端倪,可一无所获。 他挠了挠头,低声说道:“我也不认识啊……难道是子垣哥的朋友?” 即便是南宫若雪,虽然早就知道风子垣俊美不凡,但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还是被深深地惊艳到了。 风子垣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反问道:“嗯?各位这是怎么了?认不出我来了?” 他的嗓音清澈,似山泉水叮咚作响。 “你是风……风哥?” 马胖子最先反应过来,他指着风子垣,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模样。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又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后,顿时激动得跳了起来,如疯了一般,大笑着,叫喊着,朝着风子垣飞奔而去。 “风哥!真的是你!你……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我……我差点就没认出来。” 他一把将风子垣抱在怀里,一双大手不停地在他脸上摩挲,一会儿捏捏他的脸蛋,一会儿摸摸他的鼻子,好奇不已。 “风哥,我说,你之前那副尊容,该不会是故意扮丑的吧?哈哈哈……” 他一边摸,一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风子垣被他摸得哭笑不得,连忙说道:“胖子,好了,别摸了。再摸下去,我的脸都要被你搓掉一层皮了!” 一旁,陆小鱼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风子垣,之前那个邋遢粗犷的形象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与眼前这个风度翩翩、俊朗不凡的青年来回切换,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如在梦中一般。 他试探性地问道:“你……真的是子垣哥?” “小鱼,抱歉,瞒了你们这么久,其实……这才是我真正的样貌。” 风子垣挣脱了马胖子热情的怀抱,脸上带着一丝歉意,语气真诚地说道。 许灵儿则是一脸嗔怪地走上前,纤纤玉指轻轻戳了戳风子垣的胸口,娇嗔道: “风师弟,你这般作弄我们,真是好生可恶!之前为何要将自己打扮成那副模样?丑死了!现在这样多俊俏啊,真是……好一个俏公子。” 她说着,眼波流转,上下打量着风子垣,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金辰子则是愣愣地看着风子垣,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风师兄,你这样也太好看了吧!我一个男人看着都……都心动了……” “你这小子,说什么胡话呢!”风子垣笑着拍了一下金辰子的脑袋,说道。 “风师弟,你的心魔……” 南宫若雪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风子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让师姐担心了,心魔已经除去。虽然过程凶险万分,但好在有惊无险!” “那就好!” 南宫若雪闻言,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这几日,南宫若雪为了风子垣的病情可谓是忧心如焚,寝食难安,如今见他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生龙活虎,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缓缓落下。 风子垣从她温柔的目光中读出了浓浓的关切之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缓缓开口说道: “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我不能一直活在过去,沉溺于悲伤之中。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他顿了顿,抬起头,一脸真诚地对南宫若雪拱了拱手,说道:“南宫师姐,感谢你这段时间一次次不厌其烦地鼓励我,帮我重新振作起来。之前我心魔缠身,时常对你乱发脾气,还望师姐海涵。” 南宫若雪闻言,想起在地牢中二人那种亲密的姿态——风子垣如同孩童般无助地蜷缩在她怀里低声啜泣,而自己紧紧地抱着他,轻抚着他的后背,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柔声安慰着他。 想到此处,她不由自主地抚摸着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上面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如同天边的晚霞,美丽而动人。 她的眼神也有些闪躲,不敢与风子垣对视,生怕被他看出自己内心的秘密。 一颗芳心怦怦直跳,如同怀春的少女一般,小鹿乱撞。 “你……你当时的状态真是吓死我了……” 南宫若雪低声说道,声音细若蚊蝇,几乎听不见,“还好你没事,不然……” 她没有再说下去,贝齿轻咬着娇嫩的红唇,留下浅浅的痕迹,似乎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某种情绪,不愿显露出来。 她的内心深处,的确隐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悸动,就像春日里破土而出的嫩芽,悄无声息地生长着,等待着阳光雨露的滋润。 风子垣看着南宫若雪那娇羞的模样,微微一怔,他并非愚钝之人,如何看不出南宫若雪对他的感情,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同门之谊。 这时,许灵儿像是察觉到了南宫若雪的异样,突然抢过话头,笑着说道: “对了,风师弟,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多亏了南宫师妹呢!她帮了大家很多忙,又是照顾你,又是安抚大家的情绪,又是帮我对付那该死的沈桐。最重要的是,是她重新把大家凝聚在一起,没有让‘风马鱼’小队分崩离析。” 她说着,亲昵地挽着南宫若雪的胳膊,笑得如同一朵盛开的红莲,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 风子垣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感激地看向南宫若雪,郑重地说道:“师姐,这段时日,真是辛苦你了。我代表‘风马鱼’小队的全体成员,向你表达最诚挚的谢意。” 说完,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语气真诚,态度恭敬。 南宫若雪连忙摆手,脸上露出一丝慌乱的神情,语速急促地说道:“风师弟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都是同门,互相帮助乃是理所应当之事。” 她松了一口气,庆幸许灵儿帮自己解了围,避免了尴尬的局面。 说着,偷偷地看了风子垣一眼,发现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对了,广禄呢?怎么没看到他?”风子垣这才想起,一直没见到广禄的身影,心中有些疑惑,好奇地问道。 “哦,广禄啊,他一早就被沈桐那厮叫走了,” 马胖子接过话来,表情立刻变得厌恶和不屑,撇了撇嘴,语气中充满了鄙夷,“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哼,谁知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说着,还愤愤地挥舞了一下拳头,仿佛要将沈桐狠狠地胖揍一顿。 话音刚落,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是谁这么胆大包天,竟敢在背后说我沈桐的坏话?嗯?马轻尘,是不是你又在嚼舌根子?”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锦袍,身材修长的男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正是沈桐,只见他脸上带着一丝冷笑,眼神轻蔑地扫视着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马胖子身上,语气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第419章小人嘴脸 院中的几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门口的沈桐,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只见,沈桐带着几名翠竹峰的弟子,走进了院子,他们一个个昂首挺胸,神色倨傲,趾高气扬。 双方隐隐成对峙之势,剑拔弩张。 有趣的是,在沈桐和那几名翠竹峰弟子中间,还夹杂着广禄的身影。 他低着头,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整个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与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 马胖子见状,顿时哆嗦了一下,脸色唰地变得苍白。 他紧张地搓着双手,目光闪烁不定,一直盯着地面,尽量避开沈桐的目光,生怕惹恼了他。 沈桐语气严厉地对马胖子等人说道: “说好了今早辰时在校场集合,你们几个却跑到这里偷懒,成何体统?难道还要我沈桐亲自来请你们吗?” 声音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威严和不可置疑的霸道,仿佛他的话就是圣旨,谁也不能违抗。 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躲在陆小鱼身后的许灵儿身上,看到她那躲躲闪闪的模样,眉头一皱,不悦的神色溢于言表。 “灵儿师妹,宗门已经同意将你调回‘凌波小队’了,你赶紧回来吧,别再躲着我了,好不好?” 许灵儿闻言,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下意识地又往陆小鱼身后缩了缩。 沈桐见状,立刻拉下脸,大步走向许灵儿,伸出手就要去拉她:“陆小鱼,你给我让开!灵儿,跟我回去!” “不要!我不要回去!” 许灵儿惊呼一声,慌忙闪躲到了陆小鱼身后。 陆小鱼虽然心中对沈桐颇为忌惮,但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他咬了咬牙,挺身而出,挡在许灵儿身前,支支吾吾地说道:“沈……沈师兄,你……你别这样……” 语气不痛不痒,毕竟沈桐现在是队长,对他具有处置权。 沈桐见陆小鱼挡在面前,心中怒火更甚,他厉声喝道:“陆小鱼,你给我让开!别多管闲事!” 陆小鱼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尽可能地挡在许灵儿身前,用瘦弱的身躯,筑起一道屏障。 “沈桐,你最好不要再骚扰许师姐!” 风子垣见状,心中怒火中烧,一股无名之火从丹田涌起。 他上前一步,将许灵儿护在身后,用高大的身躯隔绝了沈桐的视线和恶意。 许灵儿仰望风子垣宽阔的背影,立刻驱散了心中的恐惧,让她安心不少。 沈桐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脸疑惑,斜着眼睛打量着风子垣,冷笑道: “哪里来的蠢货?我劝你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在我面前放肆!”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风子垣说道,“你就是那个仗势欺人,欺辱同门的沈桐,是不是?” “大胆!”一名翠竹峰弟子见状,立刻大声呵斥道,“你竟敢对沈师兄无礼!还不快快跪下认错!” 风子垣的目光冷冷地扫过那名弟子,眼神如同刀锋般锐利,语气冷冽地说道:“滚开!我跟沈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那名弟子被风子垣的气势所震慑,顿时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言,灰溜溜地退到一旁。 沈桐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冷冷地盯着风子垣,眼中杀气腾腾,“很好!你有胆量!敢不敢报上名来,让我瞧瞧你是何方神圣?” 风子垣冷笑一声,毫不畏惧地迎上沈桐的目光,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你爷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风子垣!怎么?你这龟孙子,莫非是忘了你爷爷我的名字了?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下?” “风……风子垣?” 沈桐闻言,先是一愣,目光在风子垣身上来回扫视,终于隐隐约约地从这张俊朗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熟悉而又令他厌恶的痕迹。 “风……风兄?”一旁的广禄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仗义执言的陌生男子,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当沈桐终于认出风子垣的样貌后,随即露出了轻蔑的笑容,语气嘲讽地说道: “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风大公子吗?怎么?受了鞭刑,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你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风光无限的玉清峰天才弟子吗?我劝你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吧,省得我再把你送回去关禁闭!” 风子垣没有理会沈桐的挑衅,只是冷冷地瞪着他,没有说话。 沈桐以为风子垣已经怂了,便不再理会他,转身绕过他,伸手去拉许灵儿,“灵儿师妹,跟我走吧!” “沈桐,”风子垣再次开口喝止住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警告, “你最好记住我说的话,不要再骚扰许师姐,否则……后果自负!” 声音虽然不大,但如惊雷般,在沈桐耳边炸响。 他回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你在威胁我?” 风子垣微微一笑,“不是威胁,是忠告。不然,你可以试试,看看到底谁会后悔。” 沈桐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狠狠地盯着风子垣,眼中杀气腾腾:“怎么?你想以下犯上,违抗宗门的命令吗?” 风子垣无所畏惧地迎着沈桐的目光, “请问,你是我的队长吗?我何时成了你的下属?何谈以下犯上?还有,宗门的调令在哪?拿出来给我看看!没有调令,你凭什么带走许师姐?” 他字字清晰,掷地有声,让沈桐无言以对,只能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风子垣见他呼哧呼哧,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继续说道:“沈道友,我劝你还是不要在我们玉清峰的地盘上晃悠了,我们这池子浅,装不下那么多王八。” “你,放肆……” 沈桐何时受过如此羞辱? 他怒火中烧,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拔出腰间的长剑,“锵”的一声,剑身出鞘,寒光闪闪,直指风子垣。 “好你个风子垣!竟敢如此羞辱我!今日我便要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尊卑有序!” 随着拔剑的动作,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从身上散发出来,重元境初期的修为显露无遗,如同惊涛骇浪一般,朝着风子垣席卷而去。 他身后的几名翠竹峰弟子见状,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连忙上前劝阻道: “沈师兄息怒!万万不可冲动啊!这里可是‘牧云堡’前线,若是私斗,让‘惩戒堂’知道了,可是罪加一等啊!” 风子垣却丝毫不惧,他面色平静,不动声色地说道:“怎么?沈道友这是要动手?来啊!我倒要看看,你这重元境的修为,到底有多厉害!我刚被关了三十天禁闭,正愁着没事做呢!若是再关三十天,你我正好做个伴!” 风子垣料定沈桐不敢真的动手,此人一贯爱惜自己的羽毛,最是怕惹麻烦,才不会为了逞一时之快而做出这种冲动的事情。 沈桐若是想要报复,也只会玩些阴招,不会明着与自己撕破脸。 果不其然,听到风子垣的话,沈桐冷静了下来,他狠狠地瞪了风子垣一眼,眼中充满了怨毒。 “好,你行!你给我等着,等我拿到调令,看你还说什么!” 沈桐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然后气冲冲地转身离开,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生怕控制不住自己,会对风子垣动手。 他走到院门口,回过头来,恶狠狠地对马胖子等人喊道:“马轻尘,别忘了你们现在还是‘凌波小队’的成员,如果不想死的话,就赶紧跟我走。” 说着,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院门外。 他身后的几名翠竹峰弟子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生怕走得慢了被沈桐骂。 马胖子和金辰子面面相觑,迟疑地看向风子垣,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询问,不知该如何是好。 风子垣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低声道:“你们先去,不要跟他发生冲突,我自有办法收拾他。记住,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 马胖子和金辰子虽然还是慌得一批,可还是选择相信风子垣。 他们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好的,风哥,你也多保重。” 说完,他们快步追了出去,跟在沈桐的身后,消失在院门外。 广禄在离开前,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风子垣,眼神中带着疑惑和探究: “你……你真是风兄?” 他试探性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到现在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风子垣微笑着点点头,语气温和而坚定:“广禄兄,如假包换。” 广禄闻言,随即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欣慰,他没有刨根问底,而是激动地一把抓住风子垣的手,用力地握了握, “好!这就好!风兄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语气中充满了喜悦,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 风子垣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诚恳地说道: “广禄兄,你们几人中,就属你最是稳重,还望多多提醒胖子和金师弟,让他们再忍耐些时日,我需要一些时间来处理此事。” “风兄放心,我定会照看好他们二人的。”广禄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拱了拱手:“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罢,他转身向外走去,步伐轻快了许多,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当众人渐行渐远后,风子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转过身来,目光柔和地看向南宫若雪和许灵儿。 此时,许灵儿一脸愁容,不知所措地望着风子垣,眼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风师弟,这……这可如何是好?沈桐他……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对沈桐忌惮异常。 风子垣柔声安慰道:“好了,师姐,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一定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声音中仿佛有一种魔力,能够抚平许灵儿心中的不安。 他微微一笑,继续说道:“现在,先跟我说说沈桐的情况,我需要了解事情发展到哪一步了。” 第420章就是要你 沈桐的住处位于牧云堡西侧。 院内古木参天,绿竹猗猗,一条清澈的小溪蜿蜒流淌,更添几分雅致。 此刻,沈桐正端坐在厅堂,手里端着一杯香茗,一边品茶,一边跟几名手下交代事情。 他语气低沉,面色凝重,似乎在密谋着什么重要的计划。 突然,一名手下匆匆忙忙地跑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拱手禀报道:“禀沈师兄,许师姐来了,说是要见您。” “让她进来。” 沈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退下,然后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摆出一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模样。 片刻之后,许灵儿款款走进了厅堂。 她今天的打扮与往日不同,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裙,头上没有佩戴任何饰物,整个人显得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沈桐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语气温和地问道:“灵儿师妹,调令收到了?” 许灵儿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手中的调令递给了沈桐。 沈桐接过调令,随意地扫了一眼,然后便将其放在一旁,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灵儿师妹,回来就好,好好跟在我身边,我会对你好的。” 说着,他便伸手去拉许灵儿,想要将她拥入怀中。 许灵儿敏捷地躲开了他的手,迅速与沈桐拉开几步的距离。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似乎在竭力压抑着内心的不安。 片刻之后,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足了勇气,低声下气地恳求道:“请沈师兄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沈桐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沉和愤怒。 他一把抓住许灵儿的手腕,语气冰冷地说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许灵儿吃痛地皱了皱眉,但她并没有退缩,而是鼓起勇气,再次说道:“沈师兄,我已经有心上人了,请你放尊重一点。” “放尊重?”沈桐怒极反笑,“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敢拒绝我?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得到我的青睐?” 许灵儿用力地想要挣脱沈桐的钳制,却被他牢牢地抓住,动弹不得。 她咬着嘴唇,泪水夺眶而出,“沈师兄,求求你,放开我!强扭的瓜不甜,你何苦如此相逼?” 沈桐看着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女子,心中却没有一丝怜悯,反而更加恼怒,语气粗暴地说道: “为什么?我哪一点比不上陆小鱼那个穷酸小子?我比他有钱,比他有权,比他更有前途!你为什么要选择他而不选择我?” 许灵儿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用力地想要挣脱沈桐的束缚,却依旧无济于事。 “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我喜欢的是小鱼师弟,和他在一起,我很快乐,而你……你只会给我带来痛苦……” 沈桐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狰狞可怖,他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猛地伸出手,将她狠狠地推倒在地,语气冰冷地说道: “许灵儿,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告诉你,你迟早是我的女人!没有人能够拒绝我沈桐!” 许灵儿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感到一阵疼痛,但她顾不得身上的伤痛,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眼中充满了绝望。 她大叫道:“沈桐,你是不是疯了,我都告诉过你,我不喜欢你!不仅不喜欢,我还讨厌你,我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 “行,” 沈桐怒极反笑, “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信不信,我得不到你,也会毁了你的情郎陆小鱼!” “什么意思?沈桐,你,你要干吗?”许灵儿闻言,脸色大变。 “干吗?” 沈桐冷笑着,如同嗜血的野兽,“我有一万种方式可以搞死陆小鱼,你信不信?” 说着,他走到桌边,从一堆文件中翻出一封信,然后走到许灵儿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将信狠狠地扔到她的脸上。 “你自己看看吧。” 许灵儿捡起信,展开来,看着上面的内容。 原来,宗门要招一批死士,深入“牧云草原”执行一项极其危险的任务,进去的人十有八九是有去无回。 “你……你是何意?”许灵儿放下信,抬起头,惊恐地问道。 “你还不明白吗?” 沈桐的脸上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宗门正好缺陆小鱼这样一个死士,我只要稍稍运作一下,陆小鱼这小子就跑不了。到时候,你就等着给这小子收尸吧!” “你……卑鄙!你不是人!” 许灵儿再也忍不住了,她愤怒地站起身来,指着沈桐的鼻子,大声骂道。 满眼的愤怒,仿佛要喷出火来。 沈桐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冷笑道:“卑鄙?这算什么?只要能得到你,我什么都做得出来!我沈桐想要的东西,就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我现在就去找南宫师妹,我就不信这个世界没有公理了。” 许灵儿气得浑身发抖,她猛地站起身来,转身就要出门,要去找南宫若雪求助。 “许灵儿,你站住!” 沈桐厉声喝道,“你现在是我‘凌波小队’的人,你必须听我的调遣!”他语气强硬,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带着威胁的意味, “否则,我只好把你交予‘惩戒堂’了。” 听沈桐这么一说,许灵儿害怕了,她停下了脚步,无助地瘫坐在地上,绝望地大哭起来。 “呜呜呜………沈桐,你个王八蛋,你是要逼死我吗?” 她的哭声凄厉而绝望。 这时,沈桐缓缓地走到许灵儿面前,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地为她擦拭脸颊上的泪水。 “傻瓜,我这么喜欢你,怎么忍心让你死呢?” 许灵儿猛地将头偏向一边,躲开了沈桐的手,语气冰冷地说道:“那你到底怎样才能放过我呢?” “我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沈桐恶狠狠地说道。 “你……你想干什么?” 许灵儿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沈桐,仿佛不认识他一般,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 沈桐的眼中闪过一丝淫邪的光芒,他缓缓伸出手,用粗糙的手指划过她吹弹可破的肌肤,语气轻佻地说道:“还能是什么意思?自然是想要你的身子。” 许灵儿听到沈桐无耻的要求,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感到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 “你……你无耻!” “无耻?呵呵……”沈桐不屑地冷笑一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能得到我想要的,我不在乎用什么手段。” “你……你简直就是个禽兽!”许灵儿浑身颤抖着,狠狠地瞪着他。 沈桐并没有理会许灵儿的愤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戏谑。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小鱼儿的命,现在捏在我手里!想让他活,就听我的!” 沈桐再次重复了他的条件,语气中全是威胁。 灵儿内心翻腾,痛苦不堪。 不答应沈桐,小鱼怕是凶多吉少。 答应他?自己清白不再,比死还要难受! 她脑子里嗡嗡作响,两个声音吵成一团。 一个喊着:不行!绝对不行! 另一个却绝望地低语:为了小鱼,为了小鱼…… 沈桐不慌不忙,就那么看着她,嘴角挂着笑。 他知道,灵儿最后会妥协的。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刻都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终于,许灵儿颤抖着嘴唇,艰难地开口问道:“沈桐……我……我陪你一次,你会……你会放过小鱼吗?永远不再纠缠我们?” “我沈桐说话一向算数,” 沈桐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只要你履行承诺,我保证以后绝不再骚扰你们。” 许灵儿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想忍住眼泪,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在苍白的脸上划出两道痕迹。 过了一会儿,她猛地睁开眼,眼里闪过一丝决绝! 她颤抖着,一字一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好……我答应你……” 这几个字,像是用尽了她所有力气,每个字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痛,像尖刀一样刺进她心里。 “这就对了嘛!”沈桐听到许灵儿答应了他的要求,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伸手想要去抚摸许灵儿的脸颊,“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才乖……” 许灵儿一把打开沈桐的手,眼中满是厌恶。 她撑起身子,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土。 然后,她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泪痕,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静: “晚上……你来找我吧!记住你的承诺。” 说完,许灵儿扭头就走,毫不迟疑,也不再瞧沈桐一眼。 只留一个倔强、孤单的背影。 沈桐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 第421章登徒入夜 月挂中天,夜色如墨,万籁俱寂。 沈桐怀揣着一颗忐忑而又蠢蠢欲动的心,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径,朝着许灵儿的住所走去,脚步轻盈,仿佛一只偷腥的猫。 他时不时停下脚步,警觉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跟踪后,才敢继续前行。 “铛!铛!铛!” 三更的梆子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响起,浑厚而悠远,让沈桐更加紧张。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加快了脚步。 沈桐轻手轻脚地来到许灵儿的小院前,发现院门只是虚掩着,露出一条窄窄的缝隙。 他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抵不住内心的欲望,轻轻推开院门,闪身进了院子。 院子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 几株翠绿的竹子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月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那是许灵儿惯用的熏香的味道,撩拨得沈桐心痒难耐。 他猫着腰,一步一步挪向许灵儿的房间。 屏住呼吸,来到窗前。 窗棂糊着薄薄的窗纸,透出微弱的光。 “师妹,我来啦!” 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沈桐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一股邪火从小腹升腾而起,让他燥热异常。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然后伸出颤抖的手指,蘸了蘸口水,轻轻地捅破了窗纸。 一个小小的窟窿出现在窗纸上,透过这它,可以清楚地看到房间内的一切。 只见许灵儿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梳理着自己乌黑亮丽的长发。 她穿着一件素雅的白色睡袍,长发散落肩头,更添几分柔美。 看到这一幕,沈桐的呼吸更加急促,“哼,小娘们儿,要了你的第一次,还怕你不死心塌地?到时候,老子让你滚你都未必肯滚。” 沈桐心里暗爽,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 他咽了口唾沫,轻轻地敲响了许灵儿的窗棂,发出“笃笃笃”的声响。 许灵儿听到敲窗声,心中一惊,警惕地走向窗边,隔着窗户轻声问道:“谁?” “是我,沈桐。” 沈桐连忙回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灵儿,开门,快让我进去。” 许灵儿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打开了房门。 沈桐见状,立刻闪身进了屋子,顺手关上了房门。 他看着许灵儿,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故作温柔地说道:“灵儿,好师妹,我真的好喜欢你,放心,一会儿,我会轻一点的,不会弄疼你的。” 说着,他便一步步朝着许灵儿逼近。 许灵儿心中害怕极了,她一边后退,一边声音颤抖地说道: “师哥……我想了想……还是……还是不要了……我不能对不起小鱼……” 沈桐先是一愣,显然没有料到许灵儿会反悔,可他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眼中的温柔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狰狞和愤怒。 “哼,识相点就好好配合我,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他恶狠狠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说完,沈桐便朝着许灵儿扑了过去,如同饿虎扑食般,一把抓住许灵儿的胳膊,将她狠狠地按在墙上。 许灵儿拼命挣扎,她用尽全身力气推搡着他,踢打着他,抓挠着他,试图摆脱沈桐的钳制。 可她的力量对于沈桐来说,如同蜉蝣撼树,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沈桐的力气很大,他紧紧地箍着许灵儿的双手,如铁钳般,让她动弹不得。 许灵儿的手腕被他勒得生疼,皮肤上留下了一道道红色的勒痕。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粗重,喷出的热气吹拂在许灵儿的脸上,让她感到一阵阵恶心,几乎要窒息。 沈桐猛地凑近许灵儿,用力一吸,恨不得把那股幽香吸进肺里。 眼神里,全是邪念。 他想要亲吻她,想要占有她。 “畜生!放开我!” 许灵儿扭动着身体,拼命地挣扎,躲开他的嘴唇,满眼的厌恶。 “灵儿,别怕,我会好好疼你的……” 他再次将脸凑近许灵儿,想要亲吻她。 许灵儿情急之下,一口咬在了沈桐的手上。 “啊!” 沈桐吃痛,猛地缩回了手,看着手上深深的牙印,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贱人!敢咬老子!” 他疼得龇牙咧嘴,五官扭曲,举起手就要给许灵儿一巴掌。 千钧一发之际,许灵儿的目光落在窗边悬挂的一串铜铃上——九霄铃。 此物是前线修士遇险时发出警示的器物。 她眼前一亮,猛地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撞向窗边。 “叮铃铃……” 清脆的铃声划破夜的寂静,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传出很远很远…… 沈桐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一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知所措地看着许灵儿。 “你……你干了什么……” 话音未落,院门“嘭”的一声被粗暴地推开,打破了房间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一个威严的女声如同惊雷般炸响:“是哪个登徒子,胆敢在‘牧云堡’行不轨之事!” 紧接着,弦音长老带着南宫若雪和几名玉清峰的修士,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他们一个个身穿白色道袍,手持长剑,杀气腾腾,将沈桐团团围住。 沈桐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弦音长老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弦音长老……您……您怎么来了?” 沈桐结结巴巴地问道,声音颤抖着,冷汗顺着额头滑落下来,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弦音目光冰冷地扫了沈桐一眼,眼神锐利如刀,语气严厉地说道:“哼!我若是不来,岂不是让你玷污了这位女弟子的清白!败坏我‘星辰道’的名声!” “我……我……我……” 沈桐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惊恐地看着弦音,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南宫若雪指着沈桐,义愤填膺地说道,“你竟然敢对灵儿师姐做出这种事,简直是禽兽不如!” “来人,把此人给我拿下!” 弦音长老一声厉喝。 她身后的几名修士立刻上前,将沈桐五花大绑,捆得结结实实。 “不……不要……弦音长老,饶了我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沈桐拼命挣扎着,哭喊着求饶,涕泗横流,哪还有之前半分嚣张的气焰,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狼狈不堪。 “哼!如今知道错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弦音长老怒斥道,“将他押往‘惩戒堂’!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执法长老说清楚,此等败类,定不能轻饶!” “弦音长老,求求你,别送我去惩戒堂!看在我师父岑长老的面子上,能不能网开一面?” 沈桐脸色惨白,苦苦哀求道,他知道,一旦进了惩戒堂,自己就完了。 “少拿你师父的名头来压我!你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还有脸提你师父?让他到时候亲自去惩戒堂领人吧!” 弦音长老丝毫不为所动,冷哼一声,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他给我带出去!” 几名修士不敢怠慢,立刻将沈桐拖出了厅堂。 沈桐一路挣扎着,哭喊着,却终究无济于事。 等待他的将是严厉的惩罚,以及身败名裂的凄惨下场。 南宫若雪望着沈桐被押解出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微笑,心中暗道:“风师弟,你的计谋又得逞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风子垣精心策划的。 他知道沈桐对许灵儿心怀不轨,早已对她垂涎已久,便想出了这个将计就计的办法,设下圈套,引蛇出洞,让沈桐自食恶果,受到应有的惩罚。 而这一切,包括许灵儿主动去找沈桐,答应他无理的要求,假意顺从,实际上都是风子垣事先计划好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诱沈桐露出他的真面目,最终将他绳之以法。 最后,风子垣让南宫若雪在沈桐欲行不轨的时候,将自己的师傅弦音带过来。 因为许灵儿现在住的地方就在南宫若雪的隔壁,所以,只要听到动静,南宫若雪就可以立刻通知她的师父。 而那个与沈桐虚与委蛇,欲擒故纵的“许灵儿”,其实是风子垣的灵宠云瑶幻化而成的。 在沈桐被带走后,南宫若雪走到弦音长老身旁,恭敬地说道:“师父,弟子有一事相求。” 弦音慈爱地看着她,问道:“雪儿,何事?但说无妨。” 南宫若雪略一沉吟,说道:“师父,沈桐的行为不仅败坏了星辰道的名声,也严重损害了风马鱼小队的形象。如今沈桐已经被惩处,弟子认为,应该恢复风马鱼战队的名号,并让风师弟重新执掌这支队伍,以示宗门对他们的信任和支持。” 弦音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 “嗯,你说得有道理。风马鱼战队曾经为玉清峰立下过汗马功劳,为宗门争得了荣誉,不能因为沈桐的个人行为而受到牵连。我同意恢复风马鱼战队的名号,并让风子垣重新担任队长,继续带领战队为宗门效力。” “多谢师父!” 南宫若雪听到师父的肯定答复后,喜出望外。 她知道,风子垣和他的伙伴们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非常高兴 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大家。 第422章重新集结 牧云堡西侧一处幽静的院落——“落霞苑”内。 赖元卜正襟危坐于一张雕花红木桌案后,手里拿着一封信笺,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猛地将信笺拍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岂有此理!竟然管到我头上了!” 赖元卜怒不可遏地吼道,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站在一旁的韦道临见状,心中一惊,连忙上前几步,小心翼翼地问道: “赖峰主,发生何事?让您如此动怒?” 赖元卜怒气冲冲地瞪了韦道临一眼,一把将手中的信笺甩给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自己看!” 韦道临连忙伸手接过信笺,小心翼翼地展开,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星辰道玉清峰赖长老钧鉴:即日起,调风子垣回‘风马鱼’小队,委任其为队长之职,望其以才智领众,共襄使命,成就功业。——长老会弦音” 韦道临看完信笺的内容,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 看来,长老会已经决定将风子垣调回“风马鱼”小队,这无疑是对赖元卜权威的挑战。 他抬起头,看着脸色铁青的赖元卜,小心翼翼地问道: “赖峰主,连弦音长老都出面了,看来……看来风子垣这次是真的要调回去了……我们……我们是不是……” 赖元卜把手一抬,打断了韦道临,“不必多言!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语气阴沉地说道:“他们想把风子垣调回去就调回去吧!哼……我倒要看看,此子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冷笑道:“他风子垣得罪了我,我不会让他好过的!别忘了,我才是他的直接上司。” …… 风子垣放下手上的调令后,大家都围了过来。 马胖子一把抢过调令,看了又看,亲了又亲,兴奋异常,如同得了什么宝贝一般。 他哈哈大笑,肥肉乱颤,声音里满是喜悦: “风哥回来咯!‘风马鱼’小队回来咯!这下子,咱们再也不怕任何挑战了!” 许灵儿更是高兴得不能自已,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淹没了她的心房。 泪水,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滑下来。 梦魇般的沈桐,已经折磨的她够久的了,如今风子垣的回归,就像一缕阳光,照进了她阴霾的内心。 陆小鱼知道许灵儿为什么落泪,一把将她搂了过来,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然后,转向风子垣,抿着嘴唇,眼眶微微泛红,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句简单却饱含深情的话语:“欢迎回来……子垣哥……我们一直都在等你。” 风子垣闻言,用力地拍了拍陆小鱼的肩膀,说:“好兄弟!今后,我们并肩作战,继续前行!” 而身边的金辰子早已哭成了泪人,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哽咽道:“风师兄,你总算回来了!这些日子,我们被那沈桐欺压得……好几次都险些支撑不住了……” 风子垣忙安慰道:“放心,我回来了,看谁敢再欺负我们。” 金辰子闻言,点了点头,胡乱擦着眼泪,吸着鼻子说道:“就是,我们兄弟齐心,何惧之有!” 不善言辞的广禄,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比言语更能表达情感的方式。 他上前一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张开双臂,紧紧地给了风子垣一个拥抱。 在这拥抱中,所有的情感都无需多言。 风子垣松开广禄,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宋玄一脸严肃地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幅卷轴,眉头紧锁,似有要事宣布。 他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原本热闹的房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宋玄身上。 “宋长老,你知道吗?风哥归队啦!” 马胖子猛地站起身来,指着风子垣,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宋玄。 可是,宋玄却只是叹了口气,说道:“哎,我知道,这的确是个好消息。可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坏消息?宋长老,你可别吓我,我胆子小,经不起折腾。” 马胖子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宋玄摇摇头,展开手中的使命卷轴,“我读一下,你们就知道了!” 说着,他清了清嗓子,朗声念道: “自此令旨颁下之日始,特遣调风马鱼之精锐小队,驻守武库山要隘,以卫重地,尽守御之责,玉清峰赖元卜。” 然后,宋玄将卷轴缓缓卷起,眼神复杂地扫过众人,心中暗叹:这“风马鱼”小队,怕是要被赖元卜给生吞活剥了。 果不其然,调令一宣读完毕,众人就像炸了锅一般,群情激愤。 “岂有此理!竟要我等去看守武库?”许灵儿一脸惊讶,“我们可是宗门精锐战力,并非仓库守卫!” “赖元卜那老匹夫,分明就是故意恶心我们!”马胖子怒骂道,气得脸红脖子粗, “待在那鸟不拉屎的武库山,哪还有什么宗门积分可以拿?” “赖元卜这老贼,就不能做些人事?为何总要行这窝里斗,自我消耗之举?” 一向沉稳的广禄也忍不住开骂,他咬牙切齿,拳头紧握,眼中满是怒火。 …… 抱怨声此起彼伏,大家都对这个突如其来的任务变更感到不解和愤怒。 毕竟,他们作为宗门的战斗力量,更希望能在前线战斗,赚取更多的宗门积分,提升自己的实力和地位,而不是被派去执行这种枯燥乏味的守卫任务。 “风师兄,能不能去求求南宫师姐,让她去找弦音长老,她位高权重,定有办法。” 金辰子突然提议道。 “对啊!恶人还需恶人磨,让弦音长老收拾赖元卜那厮,再合适不过了。”马胖子眼前一亮,兴奋地说道。 风子垣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弦音长老怎么就成恶人了?说话注意点!” “我就是打个比喻!嘿嘿……”马胖子吐了吐舌头,讪讪地笑道。 “此事再想想别的办法吧,不能一遇到事情就去麻烦南宫师姐。” 风子垣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提议。 他深知南宫若雪的性子,若是为了此事去求她,她定会不顾一切地去找她师父,到时候,恐怕会把事情闹得更大。 “那该如何是好?莫非我等真要前往那武库山,就此养老不成?”马胖子愁眉苦脸,语气中满是沮丧。 风子垣转头看向宋玄,问道:“小师父,难道真就毫无转圜的余地了吗?” 宋玄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唉,为师亦知此事对你们不公。只是,此乃以赖元卜为首的玉清峰长老会共同的决议,我也无力回天啊!不过,你放心,为师自当与你们共同前往,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小师父,此话怎讲?”风子垣不解地看着宋玄。 宋玄苦笑一声,说道: “还不是托你小子的福!我替你说了几句好话,结果惹恼了上面。现在好了,我也被调去‘武库’了,和你们一起去看守仓库。不过这样也好,你们就不孤单了,哈哈!” 风子垣愣了半天,他看着宋玄,满脸愧疚地说道:“小师父,对不起!没想到竟然连累了你。” “无妨,” 宋玄摆了摆手,故作轻松地说道,“这些年为了宗门事务,我可是忙得不可开交。现如今正好趁此机会,也好偷得浮生半日闲。” 风子垣心中一暖,感激地看了宋玄一眼,然后站起身来,双手虚抬,示意众人安静。 “诸位兄弟姐妹,且听风某一言。” 他气场全开,原本喧闹的房间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众人皆屏息凝神,目光聚焦于他的身上。 令人意外的是,风子垣环视众人后,竟深深一揖,久久未起,更显谦恭之意。 “风哥,你这是做什么?”马胖子一头雾水,挠了挠头,不解地问道。 “是啊,子垣哥,快起来,你这是何苦?” 其他人也纷纷出言相询,面露疑惑之色。 …… 好半晌,风子垣才直起身子,缓缓说道:“首先,风某在此致歉,若非因我,诸位兄弟姐妹也不会受此牵连,随我前往武库山那荒凉之地。” “子垣哥,这是哪里话!只要大伙儿能在一起,刀山火海,又有何惧?再说……” “且听我说完。” 陆小鱼话未说完,便被风子垣抬手打断。 “风某知道,诸位皆是人中龙凤,胸怀大志,如今却要困守武库山,心中自是不满,觉得一身才华抱负无处施展。”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然而,世事变幻,祸福难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武库山之行,或许并非坏事。” 马胖子接过话头,挠了挠头,一脸茫然: “风哥,你这番话,恕小弟愚钝,实在难以领会,还请明示。” 风子垣微微一笑,说道:“实不相瞒,即便宗门不遣我们前往武库山,我也打算近期安排大家离开‘牧云堡’一阵。” “啊!这是为何?”马胖子疑惑不解。 风子垣答道:“且容我先卖个关子,只需月余,定会给诸位一个交代。在此之前,还望大家收拾好行囊,准备前往武库山。不知大家可还有疑问?”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风子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基于对风子垣的信任,他们选择相信他。 “风哥,我们听你的,你往何处,我们便往何处!”众人齐声应和,声若洪钟。 风子垣满意地点点头,转头对宋玄说道: “小师父,我知道你想问缘由,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待时机成熟,我自会相告。在此之前,你我师徒二人,不如谈谈心,叙叙旧,可好?” 宋玄无奈地笑着摇摇头,眼中却满是宠溺:“你这小子,就是爱故弄玄虚。” 第423章艳压群芳 次日上午,阳光明媚,晴空万里,微风拂面,带着一丝暖意。 “风马鱼”小队的成员们早已收拾妥当,齐聚校场,准备前往武库山报到。 马胖子一边将行囊安置于马上,一边兴冲冲地对陆小鱼说道: “小鱼,我听说那武库之中,收藏着诸多神兵利器、奇珍异宝,也不知此番我们可有机会一饱眼福。” 陆小鱼闻言,笑着打趣道:“轻尘哥,你就别痴心妄想了。若是胆敢妄动其中的宝物,小心被‘惩戒堂’的天尊们捉了去,关你个十天半月!” “嘿嘿,想想也不行吗?”马胖子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调皮。 一旁的许灵儿更是面露喜色,兴奋地插话道: “风师弟可是许久没有带领我们出任务了,还真是有些期待呢!但愿此番差事,莫要太过枯燥乏味才好。” 正在此时,“哒哒哒”的马蹄声传入耳中,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只见沐婉溪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款款而来,似是准备外出执行任务。 她身着一袭淡蓝色劲装,腰间悬挂着一柄精巧长剑,英姿飒爽,宛若沙场巾帼, 见到马胖子等人,她连忙勒住缰绳。 骏马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而后缓缓落地。 沐婉溪轻盈地翻身下马,走到众人面前,面带微笑,一一打过招呼。 “马道友,陆道友,许道友,几位这是要前往何处啊?” 沐婉溪好奇地问道,目光扫过众人,却未见风子垣的身影,心中不免疑惑。 “沐道友,我等此番奉命前往武库山,今后便在那里戍守了!” 马胖子无奈地耸了耸肩,自嘲道,“以后,我等便是武库守卫!哈哈,听起来是不是威风凛凛?” “武库?” 沐婉溪面露惊讶之色,“怎会突然调往武库?那里平日里皆是些杂役弟子负责看守,几位可是宗门的精锐弟子,怎会……” “唉,此事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啊!”马胖子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不愿多言。 “那……风子垣道友呢?怎么不见他?” 沐婉溪再次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与期待。 马胖子嘿嘿一笑,指着不远处一个身穿白衣,负手而立,眺望着远方的男子说道: “喏,风哥在那呢!他回归我们小队了,继续担任队长。如何?是不是惊喜万分?” 说着,他提高了声音,朝着风子垣喊道: “风哥!沐道友来了!快过来打个招呼!” 风子垣听到马胖子的喊声,转过身来,面带微笑地朝着众人走来。 他一袭白衣,衣袂飘飘,步履从容,姿态优雅,如同一位翩翩公子,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令人眼前一亮。 当面如冠玉,气质如仙人的风子垣以全新形象出现在沐婉溪面前时,她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双美目紧紧地盯着风子垣,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地敲击着胸膛,一下比一下快,一下比一下响,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脸颊也渐渐泛红,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她心中蔓延开来。 风子垣走到沐婉溪面前,停下脚步,关切地问道:“沐道友,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令人心旷神怡。 沐婉溪这才回过神来,脸有些慌乱地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却依然未发一言,仿佛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只是痴痴地望着风子垣,眼中充满了惊讶和倾慕,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 “沐姑娘,可是有何不适?” 风子垣见她这副模样,关切地问道。 “我……我无事……” 沐婉溪回过神来,连忙说道,可她依然有些语无伦次,眼神闪烁,不敢直视风子垣的眼睛。 “你……你的样貌怎会……” 沐婉溪鼓起勇气,终于开口问道,可尾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少女的羞涩。 不等风子垣作答,马胖子在一旁哈哈大笑,朗声说道:“哈哈,沐道友,可是被风哥的俊朗模样给迷住了?这才是他本来的样貌!如何?是不是潇洒倜傥,玉树临风啊?” “啊!是……是的……” 沐婉溪的脸更红了,如同熟透的苹果,娇艳欲滴。 她低垂着头,不敢直视风子垣。 许灵儿掩嘴轻笑,柔声说道:“风师弟先前总是将自己弄得像个五大三粗的莽汉,蓬头垢面,不修边幅。如今这般模样,才是真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说着,她轻轻地捶了风子垣一下,动作亲昵,眼神中带着一丝娇嗔。 风子垣无奈地笑了笑:“好了,莫要再拿我打趣了。” 他转头看向沐婉溪,解释道:“先前由于一些特殊缘故,在下不得不改换容貌,如今事已了结,便恢复了本来面目。” “原来如此……” 沐婉溪恍然大悟,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风子垣,不由得心生欢喜。 正当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片刻的宁静。 尘土飞扬中,闻昊天与两位衣着华丽的女修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其中一人是林艳儿,依旧是火红的衣裙,显得格外妖娆妩媚。 而另一位女修,风子垣并不认识,她身穿淡紫色长裙,容貌清丽,气质高雅,看起来像是一位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 “沐婉溪,还不速速出发!磨磨蹭蹭,若是误了时辰,你担待得起吗?” 闻昊天不耐烦地朝着沐婉溪喊道,语气傲慢,颐指气使,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沐婉溪吐了吐舌头,俏皮地扮了个鬼脸,而后一脸歉意地朝风子垣笑了笑,柔声道:“风道友,他又疯癫了,我就先告辞了,珍……珍重……” 风子垣会心一笑,提醒道:“珍重,少吃他们给的东西,不干净!” 说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林艳儿一眼。 沐婉溪微微一笑,明眸皓齿,顾盼生辉,“放心,这次不会了。” 言毕,她莲步轻移,转身欲走。 闻昊天这时也注意到了风子垣,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迟疑地问道: “你……你是风子垣?” 语气中充满了不确信,毕竟眼前之人的样貌太过惊艳,与他记忆中那个样貌古怪的风子垣判若两人。 风子垣神色自若,负手而立,淡然答道:“正是在下。” 他的声音清朗如玉,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林艳儿一听,美眸流转,顿时投来惊艳的目光。 她不由得将闻昊天和风子垣暗暗比较一番。 虽然闻昊天也算仪表堂堂,可与风子垣一比,便如萤火之光比之皓月,黯然失色。 闻昊天自然也注意到了林艳儿的表情,心中妒火中烧,他自然不肯落于下风,阴阳怪气地讽刺道:“几日不见,竟换了身行头?看来在地牢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嘛!” 这次,风子垣不再惯着他,直视着闻昊天,语气平静地说道: “托闻公子的福,在下在地牢之中,空气清新,环境幽静,甚是适合闭关修炼。若是闻公子也想提升一番容貌气质,不妨也去体验一番,说不定能洗涤一番污浊之气。” 闻昊天被风子垣这番夹枪带棒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涨红,如同猪肝一般。 他指着风子垣,“你”了半天,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气得浑身发抖。 “昊天,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林艳儿见闻昊天吃瘪,连忙收回脸上惊讶的表情,柔声劝慰道,“他不过是个受过鞭刑的罪人,何须为此动怒?” 另一位不知名的女修也跟着附和道:“正是,闻师兄,您是何等身份,他又是何等身份?与这等人置气,岂不是自降身份?不值得!” 有了两位女修的帮腔,闻昊天脸色稍霁,正欲再说些什么,好彻底扭转局面,在两位佳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却听天空中传来一声清脆的鸟鸣。 “啾——”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只巨大的“雪鸮”自天而降,双翅展开,遮天蔽日,宛若一片巨大的白云,缓缓落在众人面前,姿态优雅,气度不凡。 雪鸮背上,端坐着一位白衣胜雪的女子,正是南宫若雪。 她肌肤胜雪,眉目如画,气质脱俗,宛若空谷幽兰,清新淡雅,却又高贵不可方物。 相比之下,林艳儿与另一位女修便显得庸脂俗粉,黯然失色。 闻昊天见到南宫若雪,顿时两眼发直,几欲窒息。 他贪婪地注视着南宫若雪,心中惊叹:这小小的‘牧云堡’,竟藏着如此一位天仙般的女子! 南宫若雪轻盈地自“雪鸮”背上跃下,步履轻盈地走到风子垣面前,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宛如春风拂面,令人如沐春风。 “风师弟,我来送你一程。” 南宫若雪与风子垣并肩而立,男的俊朗潇洒,女的美丽动人,宛如一对神仙眷侣,令人赏心悦目,周围的弟子们都不禁投来艳羡的目光。 风子垣见南宫若雪到来,便不再理会闻昊天,转身朝沐婉溪拱手道:“沐姑娘,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沐婉溪望着风子垣与南宫若雪,心中五味杂陈,一股酸涩之意涌上心头,仿若打翻了五味瓶。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轻颔首,柔声道:“风道友,珍重。” 第424章君子之约 闻昊天见风子垣要离开,丝毫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忍不住怒喝道:“喂,风子垣,你站住!咱们还没分个高下呢!” 风子垣回过头,冷冷地说道:“闻公子,你在你的小山头称王称霸,我在我的雪山上修炼问道,本就不是一路人,何苦要分个高下。” “你的意思是我闻昊天不如你?” 闻昊天怒火更甚,脸色涨红,语气咄咄逼人。 这时,南宫若雪见风子垣不愿与他纠缠,便淡淡地开口说道:“这位道友,宗门内禁止各种形式的私斗,还望你谨遵宗门律法,不要越界才是。” 闻昊天被南宫若雪这番话怼得一愣,却不气不恼,好奇地打量着她,拱手问道:“敢问仙子芳名?” 南宫若雪嫣然一笑,婉言拒绝道:“大家萍水相逢,今后也不会有交集,就没必要打听彼此的姓名了。” 一旁的林艳儿见闻昊天对南宫若雪如此客气,心中醋意大发。 从南宫若雪出现的那一刻起,她的光芒就被对方所掩盖,这让心高气傲的林艳儿难以忍受。 此刻,她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指着南宫若雪,尖声说道: “喂,你这女子好生无礼!闻师兄只是问你一个姓名而已,你却推三阻四,扭扭捏捏,莫不是你的名字太过粗鄙,羞于出口?” 南宫若雪闻言,淡淡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 “道友此言差矣,名字的好听与否,真的那么重要吗?不过是父母所赐,如同钱财一般,皆为身外之物罢了。我劝姑娘,还是多修修内功,提升一下自身的修为吧,否则,整日说些不着边际的言语,只会惹人耻笑。” “你……你什么意思?你可知我是何人?竟敢如此与我说话?” 林艳儿气得浑身发抖,也顾不得形象,指着南宫若雪,大叫道。 “我不管你是何人,也无意知晓,” 南宫若雪毫不畏惧地迎上她的目光,语气冰冷,“你若是想仗着家世背景欺压于我,我也绝非任人揉捏之辈!” “你找死!”林艳儿怒火中烧,杏眼圆睁,正欲发作,却被闻昊天拦住了。 “林师妹,够了,莫要再胡闹!”闻昊天制止道。 “闻师兄,是她先……”林艳儿还想说什么,却被闻昊天再次打断。 “行了,别说了!”闻昊天语气严厉,不容置疑。 林艳儿见闻昊天不帮自己,心中委屈至极,只得恨恨地瞪了南宫若雪一眼, “哼!那好,我走便是!” 说着,她气呼呼地策马扬鞭,扬长而去。 南宫若雪见状,微微一笑,对着闻昊天说道:“这位道友,我和风师弟还有要事相商,可否先行告辞?” 闻昊天也不再纠缠,换上一副笑脸,说道:“仙子请便。” 南宫若雪微微颔首,道:“多谢道友。” 说罢,她转头看向风子垣,柔声问道:“师弟,可否借你的马儿一骑?” 风子垣微微一笑,毫不犹豫地牵过自己的马,将手中的缰绳递给她,说道:“师姐请,我的马儿性情温顺,你尽管骑便是。” 南宫若雪接过缰绳,轻盈地一跃,稳稳地坐上了马背。 风子垣则走到另一匹马前,翻身上马,动作潇洒利落。 他回头看了看南宫若雪,柔声说道:“师姐,走吧。” “嗯。”南宫若雪轻轻点了点头。 “驾!” 南宫若雪轻喝一声,手中缰绳一抖,枣红色的骏马迈开四蹄,朝着“牧云堡”外疾驰而去。 风子垣一甩马鞭,紧随其后。 “那个白衣仙子是何人?” 等风子垣走远后,闻昊天终于回过神来,迫不及待地问身旁的刘栋,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 刘栋连忙躬身回答道:“回公子,那位道友名叫南宫若雪,是星辰道玉清峰弦音长老的亲传弟子,有‘星辰道’第一美人之称。而且,她还是一位重元境女修,天赋异禀,家世也十分显赫,是真正的名门闺秀。” 闻昊天望着南宫若雪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暗赞叹:“当真是一位绝世佳人!” 南宫若雪的出现,让闻昊天觉得自己身边的女修都黯然失色,他心中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挫败感,整个人怅然若失。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狠狠地抽了一下马鞭,“驾!”骑着马,头也不回地策马离开,仿佛要将心中的烦闷和嫉妒都抛在身后。 …… 风子垣和南宫若雪并肩策马而行,温煦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风轻轻吹拂着南宫若雪的秀发,几缕发丝调皮地拂过风子垣的脸庞,带来一阵淡淡的幽香,如同兰花般清幽淡雅。 他下意识地偏过头,躲开那撩拨心弦的触碰,心中却泛起一丝涟漪。 “风师弟,我发现,那个沐婉溪道友似乎很关心你啊!” 南宫若雪似笑非笑地看着风子垣,语气中带着一丝揶揄。 风子垣淡淡一笑,解释道:“可能是因为之前在‘昊天小队’的时候,我帮过她几次,所以她对我比较感激吧!” “我怎么感觉她好像对你有些许情意呢!”南宫若雪继续追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说什么呢!我们只是普通的队友关系而已。”风子垣连忙解释道。 “哦?是吗?那你可要小心了,莫要伤了人家的芳心哦!”南宫若雪笑着说道。 “师姐就莫要取笑我了。”风子垣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该如何作答。 “好了,不逗你了。”南宫若雪见好就收,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师弟,其实我可以找师父疏通一下,把你们调回‘牧云堡’,这样你们就不用去那荒凉的‘武库山’了。” 风子垣轻轻摇了摇头: “不必了,师姐。待在大后方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安全一些。何必事事都要冲锋陷阵?刀剑无眼,像我们这种低阶修士在大战之中,不过是蝼蚁一般,稍有不慎,便会命丧黄泉。保存实力,积蓄力量,才是最要紧的。” “也是,”南宫若雪秀眉微蹙,语气凝重地说道: “我从师父那得到的消息是,上三旗要与下三旗和‘天澜国’联军在神武国南部边境正式交战了。这边宗门正在积极与半妖族谈判,争取不要在西北方也爆发战事,避免两线作战,那样的话,对我们就很不利了。” 风子垣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后,语气中带着一丝郑重,提醒道: “师姐,最近还是少去牧云草原,那里有点不太平。如果,遇到什么危险,就来‘武库’寻我。” “哦?师弟是否多虑了?我观近些日子,与半妖族的冲突少了很多,双方都克制了不少。”南宫若雪不解地问道。 风子垣意味深长地说道:“有时候,彼此有些小冲突,反而不见得是坏事,师姐以为呢?” 南宫若雪沉思片刻,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说道:“嗯,我明白了。若是真有什么变故,我定会去找你。到时候,可要收留我哦!” “那是自然,肯定好酒好菜招待着。”风子垣哈哈一笑,说道。 南宫若雪看着风子垣,沉默片刻,纤细的双手轻轻地握住缰绳,仿佛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某种情绪。 突然话锋一转,轻咬着下唇,目光闪烁,轻声问道:“师弟,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上次去‘龙渊’时,得到的那个木匣?” 风子垣愣了一下,随即点头道:“记得,那里面似乎装着一张看不懂的地图。” 南宫若雪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从‘龙渊’回来后,我花了很长时间,查阅了无数古籍,才终于搞清楚地图所标注的地方在哪……” 她顿了顿,带着一丝恳求,“待战事结束后,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那个地方?那里……可能有我需要的东西,非常重要,对我来说意义非凡,而且……” 还没等南宫若雪说完,风子垣就爽快地答应了:“好啊,没问题。” 他语气轻松自然,仿佛只是答应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风子垣这干脆的回答让南宫若雪有些意外,因为之前两人之间达成的合作,都是建立在利益交换的基础上的。 她原本已经想好了各种说辞,例如将地图中隐藏的秘密告诉他,或者承诺给他一些好处,甚至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没想到他竟然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了,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你就这么答应了?” 南宫若雪有些惊讶地问道,“你不问问我要去哪里?需要你做什么?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风子垣看出她的疑惑,洒然一笑,解释道: “师姐肯开口找我帮忙,定是遇到难以完成之事。况且,依我猜测,你多半又是瞒着家族,独自前往。师姐你一介女子,孤身涉险,实在令人担忧啊!不如我陪同前往,彼此也好有个照应。再者,我欠师姐你诸多恩情,也该寻个机会报答一二。” 南宫若雪听完这番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补充道: “其实,根据我的推测,你在那里,或许可能会找到‘天罡灵气诀’后续的功法……” 她的声音很轻,却如同一道惊雷,在风子垣耳边炸响。 风子垣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双眼放光。“真的?” 他最近正好遇到了修炼瓶颈,正愁找不到突破的方法,这简直是雪中送炭! “我也是猜测,不一定作数,况且,这次可能需要离开一年之久,师弟你可要想清楚。”南宫若雪补充道。 “不用想了,我肯定陪你去。”风子垣摆摆手,斩钉截铁地说道。 南宫若雪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试探的意味,轻声问道:“你…你很在意我的安全吗?” 风子垣却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笑着说道:“大小姐,想什么呢?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若我再遇到心魔,到时候谁帮我呢?” 说完,他哈哈一笑,双腿一夹马腹,“驾!” 骏马嘶鸣一声,扬蹄而去,只留下空气中飘荡着他的声音:“仗打起来,没有地方去,记得来‘武库’找我!” 南宫若雪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表情,心中百感交集。 第425章贬谪武库 风子垣一行人穿过一望无际的茫茫草原,一路向西,终于抵达了武库山下。 此山不过几百丈高,却连绵不绝,如同一条蛰伏的巨龙,蜿蜒盘旋,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将“神武国”与“牧云草原”分割开来。 沿着蜿蜒曲折的山道,终于,抵达了位于半山腰的“武库”。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令他们大跌眼镜,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这武库本是用来存放军械粮草之地,本该戒备森严才是,可如今,却是一副破败景象,令人唏嘘。 只见四周城墙早已坍塌,砖石散落,杂草丛生,一片荒凉。 防御法阵亦是早已失效,阵旗残破,阵盘无踪,徒留残垣断壁,呜呼哀哉。 莫说严阵以待,便是巡逻兵卒也并无一人。 更离谱的是,矮篱笆围了一圈,上面藤蔓缠绕,风一吹,晃晃悠悠,更显凄凉。 篱笆内,鸡鸭鹅群,或低头觅食,或闭目养神,不时传来“咯咯咯”“嘎嘎嘎”的叫唤声。 篱笆外,更有几畦菜地,青翠欲滴,生机盎然,与这破败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放眼望去,宛如一处寻常的农家小院。 与军事重地之名,格格不入。 金辰子见状,不禁惊呼道:“这……这便是武库?未免太过简陋寒酸了!” 龙一泽眯着眼,试图解释道:“也许这地上建筑故意修葺得简朴寻常,以掩人耳目,迷惑外人。真正的宝物,都藏于地下工事之中也未可知?” 许灵儿却是一脸兴奋,指着那肥硕的鹅群说道:“好可爱的大鹅,真想抱抱它们。” 引得马胖子在旁边一脸嫌弃地瞧着她,低声嘟囔道:“真是个傻丫头,净顾着看这些畜生,也不瞧瞧这地方有多么破败。” 一旁的宋玄立于马上,眉头紧锁:“怎么连个迎接之人也没有?” 话音刚落,便见几位老者,自远处缓缓走来。 他们身着洗得发白的袍子,脸上沟壑纵横,却一个个笑逐颜开,似是欣喜不已。 走在最前头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身形瘦削,背微驼,拄着一根拐杖,但眼神却炯炯有神,透着一股历经沧桑后的睿智与淡然。 “老朽刘长青,见过诸位道友。” 老者笑眯眯地看着众人,脸上的皱纹仿佛都舒展开来,露出慈祥的笑容,热情地招呼道, “我等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你们给盼来了!” 紧随其后的是一位身材矮胖的老者,他一头白发如雪,面容慈祥,眼神中透着一股子温和。 “老朽张德海,见过诸位。” 张德海见到这一张张年轻且充满朝气的面孔,眼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连声说道,“终于有年轻人来陪我们这几个糟老头子了,哈哈,妙哉!妙哉!” 再后面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老者,他虽然年岁已高,但依旧精神矍铄,腰杆挺得笔直,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老朽李文贵,见过诸位。” 李文贵激动地说道,“欢迎各位!我们‘武库’终于迎来新鲜血液了!” 最后面是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老者,他看上去颇为威严,不怒自威。 “敝人赵铁柱,见过诸位。” 目光中也难掩喜悦之色,他用力地拍着刘长青的肩膀,爽朗地笑道,“长青啊!我没骗你吧?这次真的有年轻弟子来跟我们做伴喽!这下,咱们这冷清的‘武库’总算能热闹起来了!” 宋玄见状,急忙翻身下马,朝着几位老者拱了拱手,朗声说道:“各位前辈,在下‘星辰道’宋玄,受宗门安排,特来镇守‘武库’。”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使命卷轴”,想要递给几位老者,以示身份。 刘长青却摆了摆手,一把将宋玄的手推了回去,乐呵呵地说道:“宋长老客气了,你的大名我们早就如雷贯耳了!‘使命卷轴’就不用看了。来来来,宋长老,我带你四处逛逛,熟悉一下咱们这‘武库’的环境。” 然后,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宋玄,朝着一个被茂密树木半掩的山洞走去。 风子垣等人见状,也纷纷翻身下马,连忙跟了上去。 穿过一条狭长而幽暗的通道,眼前豁然开朗,别有洞天。 这“武库”果然藏在山体之内,走入其中,才发现里面空间巨大,宛如一个地下宫殿,四周墙壁上镶嵌着夜明珠,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然而,与宽敞的空间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里面堆放的物品却显得异常简陋。 除了角落里随意堆放的一些不值钱的下品灵器外,就只有海量的弓箭密密麻麻地排列在一起,占据了“武库”的大部分空间。 成捆的箭矢堆成山,上面落满了灰。 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些基本的药品和生活用品散落在一旁,凌乱不堪,毫无章法。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夹杂着弓箭的木质气味和草药的苦涩气味,让人感到有些压抑和不适。 宋玄看着眼前这堆积如山的弓箭,不禁皱起了眉头,疑惑地问道:“刘前辈,这‘武库’之中,为何有这么多的弓箭?其他兵器呢?” 刘长青苦笑一声,无奈地解释道:“唉,宋长老有所不知啊!宗门每年都会下发一批新的武器装备,补充这里的库存。可是,那些有点价值的玩意儿,早都被上面的人给截留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没人要的破烂儿。特别是这弓箭,极少有人问津,因为根本卖不上价,所以就日积月累,越堆越多。” “没有人来清点和盘查吗?”宋玄好奇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有倒是有,” 一旁的赵铁柱插嘴道,“不过都是走走过场,做做样子罢了。他们随便看看,登记一下,就完事了。至于这些东西到底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反正,肥了某些宗门长老的腰包是肯定的。” 他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懑和无奈。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文贵突然抬起头,看着宋玄,意味深长地问道:“宋长老,老朽斗胆问一句,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宋玄闻言一愣,随即一脸好奇地问道:“李前辈何出此言?” 张德海哈哈一笑,解释道:“宋长老,你有所不知啊!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年轻时都是个性耿直,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所以……” 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他们都是因为得罪权贵才被贬到这“武库”来看守仓库的。 马胖子和金辰子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震惊。 马胖子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各位前辈,请问你们守这‘武库’多久了?” 刘长青沉吟片刻,说道:“老朽大概守了一百五十年了吧,时间太久,记不太清了。” “啊!我一直觉得你比我在这里的时间要长,我都快一百七十年了。”李文贵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怅然。 张德海闻言,顿时笑得前仰后合,乐呵呵道:“哈哈!你们这群小娃娃,嫩着呢!老夫在这儿都蹲了两百三十年啦!” 赵铁柱捋了捋胡须,慢悠悠地说道:“看来还是老夫待得最久啊!老张头,可惜你还是不如我,我已经快三百年了。” “你有这么久吗?”张德海一脸震惊,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可不是吗?老夫初来此地时,还是个毛头小子,哎,岁月不饶人啊!一转眼,就老咯!”赵铁柱感叹道。 说罢,几位老者便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一般,谈天说地,语气轻松,气氛融洽。 马胖子听着几位老者的谈话,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敢问各位前辈,难道这武库的守卫,都不曾轮换吗?” 几名老者相互看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笑什么?这很好笑吗?”马胖子更加不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刘长青止住笑声,解释道:“这位小友有所不知啊,想要离开这武库,需得向所在的宗门提交申请,届时,便要看你们的顶头上司批不批了。” 张德海接过话头,说道:“我们几个就属于运气不好的,把上司得罪狠了,所以申请一直没有批下来,便一直待在这里了。” 赵铁柱也说道:“若是顶头上司不松口,小友们便要一直陪着我们几个老家伙了,哈哈!” 李文贵笑呵呵地说道:“各位小友,我们武库山,什么都不多,就是时间多,种种菜,养养鸡,自给自足,倒也惬意得很。” 听到这儿,马胖子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很有可能会终老于此,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他终于忍不住了,抱住了脑袋,哭丧着脸说道:“这,这‘武库’不就是个修士的养老院吗?难道……难道我要一辈子都待在这个鬼地方,养鸡养鸭,种菜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绝望地看向风子垣,仿佛在说:“风哥,救救我!我不想变成他们这样!” 风子垣见状,连忙上前,轻轻地拍了拍马胖子的肩膀,安慰道:“胖子,来都来了,就别想那么多了。安心在这里待一段时间,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马胖子眨了眨眼。 第426章无所事事 随后的日子,众人仿佛真的置身于一个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每一天都过得如同闲云野鹤般逍遥自在。 清晨,花香泥土味儿还没散干净,刘长青就领着大伙儿进山,开始了一天的学习。 他就像个老药师,一会儿指指这棵草,一会儿摸摸那株花,教导大家如何辨识各种珍稀草药。 “此乃‘玉灵芝’,生于阴暗潮湿之地,百年方可成形,有延年益寿之功效。” 刘长青指着生长在一棵古树根部的一株紫色灵芝,介绍道,“采摘之时,需用银刀,不可伤其根茎,否则药效大减。” “这是百年草原冰草,制成丹药后,可凝神静气,对于突破瓶颈,感悟天道大有裨益……” ……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纷纷拿出随身携带的玉简,将刘长青的讲解一一记录下来。 中午时分,大伙儿回到武库,张德海早已备好了酒菜,招呼大家用餐。 酒足饭饱之后,他便会拿出珍藏多年的工具,手把手地教大家如何制作精良的弓箭。 从挑木头,到削,磨,装弦,一边做,一边讲,恨不得把肚子里那点玩意儿全倒出来。 “制弓,首重选材,需选用上好的紫檀木,其木质坚硬,纹理细密,韧性极佳,方能制成良弓。” 张德海说着,拿起一块紫檀木,仔细地端详着。 “切削之时,需得心细手稳,不可急躁,否则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 谁的手生,削跑偏了,或是打磨得不平整,他都耐心指点,直到他们做出个样子来。 下午,赵铁柱则会为大家传授一些基础的修炼法门,例如如何调和体内的灵气,如何打通经脉,如何静心凝神,摒除杂念,等等。 这些法门虽然基础,但至关重要,是修炼之路上的基石,是通往更高境界的必经之路。 “所谓吐纳,一吐一纳之间,调和体内阴阳二气,使之平衡,生生不息。凝神静气,方能感知天地灵气,吸纳入体,化为己用。” 说罢,他便开始示范吐纳之法,并缓缓念出静心凝神的口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凝神静虑,心无旁骛……”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他们明白,这些经验是他们用一生的时间积累下来的宝贵财富。 而到了夜晚,“武库”中则会呈现出另一番景象。 大伙儿三三两两地围坐在炉火旁,谈天说地,谈古论今,好不热闹。 偶尔,生性活泼的许灵儿还会应众人的要求,即兴表演一段歌舞。 只见她身姿轻盈,衣袂飘飘,宛若一只翩跹起舞的彩蝶,将夜晚的欢乐气氛推向高潮。 刘长青等人此刻亦是看得心旷神怡,拊掌赞叹,个个容光焕发,仿佛年轻了许多。 “哈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小姑娘作陪就是不一样,老夫这腿脚也轻快了几分,眼神也清明了不少,真是重回少年时啊!”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祥和的生活中,唯有风子垣的举动显得格外神秘莫测。 每日天色未亮,他便独自一人,出门而去,直到夜幕低垂,星月高悬,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 每次回来,他都是一身泥泞,像是做了什么繁重的体力活,洗漱过后,倒头就睡,也不与任何人交谈。 马胖子和陆小鱼曾多次好奇地询问他的去向,却只得到他笑而不语的回应,令人更加疑惑不解。 众人纷纷猜测,他究竟在做些什么? 宋玄看在眼里,心中不免担忧。 他担心风子垣还未从阿依玛一家惨死的阴影中走出,心中郁结难解,这才导致他行事如此乖张。 思虑再三,宋玄决定找个机会与风子垣好好谈谈,希望能为他解开心结,助他重新振作起来。 这一日,风子垣依旧在准时在天空擦黑,夜幕降临之时归来。 宋玄早已在山顶凉亭中等候多时,一壶清茶,两盏素杯,两人相对而坐,氤氲的茶雾缭绕在两人之间,营造出一种宁静祥和的氛围。 远处,虫鸣唧唧,更添几分静谧。 宋玄轻轻抿了一口茶,目光温和地望向风子垣,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关切与担忧: “子垣,近来见你每日早出晚归,行色匆匆,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或是……还在为阿依玛一家之事烦忧?若是有何难处,不妨说出来,你我师徒一场,当同舟共济,共渡难关。” 风子垣听罢,竟“噗”的一声,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洒了满桌。 随即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小师父,你真是……哈哈……” 宋玄被他突如其来的笑声弄得一头雾水,不知所措地放下茶盏,眉心微蹙:“子垣,可是为师说错了什么?” 风子垣好不容易止住笑,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水,将杯中的灵茶一饮而尽,然后起身走到凉亭边缘,望向远方灯火通明的“牧云堡”,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小师父,恕我暂时还不能告知,” 他转过身,轻声说道,“有些事情,时机未到,还不便言说。待到水到渠成之时,我自然会和盘托出。”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小师父你尽管放心,我行事自有分寸,断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然后,他朝着宋玄拱了拱手,笑着说道:“小师父,弟子奔波了一日,我先回去沐浴更衣,有空再来与你促膝长谈。” 说完,他留给宋玄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留下宋玄一人,心中默默揣测着风子垣那不可言说的秘密。 之后的几日,风子垣依旧保持着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模式。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结束了这种神秘的外出,开始整天拉着宋玄、马胖子等人喝茶、聊天、下棋,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大伙儿都纳闷,忍不住拐弯抹角打听风子垣前阵子在忙些什么? 可他依旧笑嘻嘻,只是说“时候未到,不能透露”,便搪塞过去,更加令人摸不着头脑。 …… 这一晚,“牧云堡”内一片静谧。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斑驳的银辉,给整个城堡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左峰悄无声息地来到闻昊天居住的宅院,轻轻叩响了房门。 “进来。”闻昊天低沉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 左峰推开雕花房门,只见闻昊天正斜倚在一张紫檀木榻上,手里摩挲着一枚温润的玉佩,神态闲适自在。 桌上,两双精致的锦云履并排摆放,一双是桃花红的软底绣鞋,鞋面用金丝线绣着娇艳欲滴的桃花,花瓣层层叠叠,栩栩如生。 另一双则是天水碧的翘尖履,以银丝线绣着清雅脱俗的兰花,花蕊挺立,仿佛暗香浮动。 两双锦云履皆是做工精巧,用料华贵,一看便知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 “左峰,你来得正好,快来帮我瞧瞧,哪双锦云履更合眼缘?” 闻昊天抬眼见到左峰,笑着问道。 左峰仔细端详了片刻,答道:“依属下看,还是那双桃花红的更胜一筹,更显娇俏可人。” 闻昊天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英雄所见略同,我亦有此意。” “不知公子这又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左峰好奇地问道。 “堡里近日新来了几位女修,个个都生得貌美如花,我便想着与她们亲近亲近。”闻昊天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那便预祝公子马到功成了!”左峰拱手笑道。 “对了,你大半夜来找我,所为何事?”闻昊天这才想起正事,问道。 左峰闻言,收起笑容,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一脸神秘地凑近闻昊天,在他耳边低声耳语了一番。 闻昊天初时还显得有些疑惑,眉头微皱,但随着左峰的叙述,他的眼睛渐渐发亮,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却又兴奋的神色,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一般。 “竟有这等去处?”他连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好奇。 左峰见状,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压低声音说道: “公子,你可真是捡到宝了!这地方一般人我可不会告诉他。到时我再给您寻两位姿色上乘的半妖族女子作陪,那滋味,嘿嘿,怎么说呢,简直是人间难得几回尝啊!” 说着,他还舔了舔嘴唇,眼神迷离,仿佛沉浸在那难以言喻的美妙之中。 闻昊天听后,忍不住搓了搓下巴,问道: “半妖族女子,当真有如此魅力?” 左峰立刻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看来公子还没有品尝过半妖族女子的滋味,那我必须得安排起来了!您放心,我左峰办事,向来都是妥妥帖帖,滴水不漏,保证让您满意而归!” 闻昊天望着左峰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点头道:“你啊……真是深得我心!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务必给我办得漂漂亮亮的,不要出任何差错。” “您就放心吧,公子!”左峰谄媚地笑道。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427章大祸临头 “牧云草原”内,有一处名为“牧云湖”的秘境。 这里,终年云雾弥漫,气候舒适宜人。 湖水清澈,波光粼粼。 蓝天白云,倒映湖中,宛如仙境。 牧云湖畔,奇花异草煞是好看,吸引着无数蜂蝶翩翩起舞,生机盎然。 牧云湖中,有个湖心岛。 岛上藏着个温泉,叫“乌仁泉”。 这灵泉非同小可,泉水温热而富含灵力,据说能洗涤肉身杂质,增强修为,甚至有起死回生的奇效,引得无数修行者心驰神往。 更有传说,泉水中蕴含了阴阳调和之力,能壮阳补阴。 相传,若能在此泉水中行男女之事,不仅能吸收天地之灵气,更能使双方身心愉悦,达到前所未有的和谐与满足。 自古便流传着“饮泉水一瓢,子嗣绵延不绝”的传说,故而一直被半妖族视为圣地,受其顶礼膜拜。 毕竟对于逐水草而居的草原民族而言,子嗣繁衍乃是头等大事。 此刻,“乌仁泉”内,水汽氤氲,热气蒸腾,正上演着一幕令人血脉贲张的香艳场景。 闻昊天斜倚在青石上,一手握着白玉酒杯,杯中琥珀色的酒液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 另一只手则环抱着一名唤作媚儿的半妖族女子。 媚儿此女,肤白貌美,乍一看,跟人族女子没什么两样。 只是那对尖尖的耳朵,显露了其半妖族的身份。 此刻,媚儿褪去了罗衫,肌肤胜雪,胴体玲珑,曲线曼妙,不着寸缕。 乌黑的长发,像瀑布一样,遮住了她大半肌肤,衬得她眉眼低垂,羞怯可人。 美人如玉,美景如画,美酒如琼浆。 闻昊天满意地环顾四周,心中暗赞左峰慧眼独具,择得如此雅致之地。 他仰头,将杯中佳酿一饮而尽。 “啧”,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接着,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媚儿,你也喝呀!喝完了,本公子再陪你玩个尽兴的游戏,如何?” 说着,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媚儿光滑如玉的肩头,肌肤相触,引得她一阵轻颤。 “哎呀!讨厌死了!就知道欺负人家!你……你究竟想怎样嘛……” 媚儿娇嗔一声,小拳头轻轻捶打闻昊天结实的胸膛上。 她脸颊绯红,眼神里却闪动着期盼的光彩。 坐在对面的另一位半妖族女子柔儿见状,掩唇轻笑,眉眼间流露出几分调侃:“哟,闻公子,这是憋着什么坏主意呢?这乌仁泉中春色,怕是又要惹人醉了。” 柔儿同样是赤裸着上身,肌肤赛雪,曲线玲珑。 与媚儿不同,她更多一份温婉知性,眼波流转,像是有说不完的故事,叫人着迷。 “哈哈,还是柔儿了解我啊……” 闻昊天放声大笑,不由得将媚儿搂得更紧了几分,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共赴巫山云雨。 与此同时,“乌仁泉”外,刘栋不安地来回踱着步子,时不时地朝着“乌仁泉”的方向张望,浓密的眉毛都快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一旁的左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峰哥,你说公子他在这乌仁泉里泡澡,真的没事吗?咱们可是深处在牧云草原腹地!万一出事,那可咋办?” 左峰一脸不耐烦地回道:“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没问题,你怕个啥!这‘乌仁泉’是半妖族的秘境,平时根本没人来,泡个澡放松一下,能有啥事?” 刘栋还是放心不下,伸手揉了揉自己不停跳动的眼皮, “可是……我这眼皮,跳得厉害,总觉得心慌得紧,怕是要出什么岔子……” 说着,他把脸凑到左峰面前,“你看,是不是跳得厉害?” 左峰嫌弃地一把推开他,没好气地说: “去去去,你这胆小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你看看你,这一路上都念叨多少回了?就不能盼着点好?” 刘栋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心中正暗自恼火,却忽然听得空中传来一声炸雷般的怒喝:“大胆狂徒!何人胆敢擅闯我族禁地!” 这一声怒喝如同晴天霹雳,震得刘栋和左峰二人脑袋嗡嗡作响。 他们惊恐地抬头望去,只见两名身穿兽皮劲装、手持三股钢叉的半妖族修士,正乘着一种似蛇似龙的异兽,从天而降。 那两名修士,面色冷峻,杀气腾腾,一看就知来者不善。 刘栋和左锋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这下怕是摊上大事儿了! …… 武库山峰顶,一座飞檐斗拱的凉亭内,风子垣与宋玄对坐品茗。 白瓷茶盏中,灵茶碧绿,氤氲的茶香伴着山风送入鼻端,令人心旷神怡。 风子垣轻轻端起茶盏,细细品了一口,然后缓缓放下,目光深邃,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子垣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神神秘秘的!”宋玄心里犯嘀咕,悄悄放下茶盏。 他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子垣,你今日唤我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风子垣闻言,抬起头,看着宋玄,微微一笑,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盖着半妖族独特蜡印的手卷。 那手卷看上去有些陈旧,边缘已经有些磨损,上面沾染的干枯血迹依然触目惊心。 他将手卷递给了宋玄,语气平静地说道:“小师父且看看此物。” 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宋玄接过风子垣递过来的手卷,缓缓展开,仔细阅读起来。 越看,脸色越是凝重,眉头也越皱越紧。 待到将卷轴上的内容全部看完,他猛地抬起头,脸色已是惨白一片,嘴唇微微颤抖着,问道:“这半妖族的手卷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被手卷中的内容所深深震撼。 风子垣见宋玄神色慌张,嘴角反而泛起一丝云淡风轻的笑意,缓缓说道: “小师父可还记得,因那阿依玛一家,我曾在牧云草原上,手刃过三名半妖族修士?” 宋玄闻言,微微颔首,眉宇间带着一丝凝重。 风子垣见他点头,便继续说道:“当时,其中一人并未气绝,只是诈死,妄图伺机逃脱,却被我察觉,一路追击,最终将其生擒。这手卷,便是从那人身上搜得的。” “那如何断定这手卷上的内容是真?”宋玄沉吟片刻,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风子垣似是料到他会如此询问,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我略施手段,从那人口中撬出,他们是半妖族斥候小队,负责护送一名信使,传递军机要务。不想在路上撞见了阿依玛一家,见那苏和泰使用了我赠予他的星辰道专用的马镫,便心生疑窦,误以为他们是我神武国奸细,这才痛下杀手……” 说到此处,风子垣语气一顿,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而这手卷中记载的,正是半妖族即将大举进犯牧云堡,以此呼应上三旗在天澜国的军事行动,意图将我下三旗一网打尽的绝密计划!” 说完,风子垣站起身,走到凉亭边缘,目光穿越层层叠叠的山峦和草原,投向远处的“牧云堡”。 山风轻轻吹拂,他的头巾随风舞动,发出猎猎的声响。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仿佛能洞察到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依我推断,半妖族发动总攻之日,已然不远。如今他们只缺一个借口,一个师出有名的借口。” 他语气沉重,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事不宜迟,我们需尽快将此情报呈报宗门长老,早做准备,加固牧云堡防御!” 宋玄闻言,心急如焚,霍然起身,却被风子垣一把按住。 “小师父莫急,且先冷静思量一番,那些长老们,会轻易相信你我之言吗?” 风子垣语气平淡,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宋玄头上。 “可是有这手卷为证啊!”宋玄举起手卷,焦急地说道。 “此物,难道无法伪造吗?况且,还是从我这曾受过鞭刑,被关押在天牢的‘罪人’手中所得……” 风子垣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 “长老们的确固执己见,恐怕不会轻易相信我们。” 宋玄面色难看,有心无力地说道,“那该如何是好?难道就坐视不理吗?” “小师父不必忧心,一切皆在我掌握之中,静观其变便是。”风子垣言之凿凿,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你……你当真如此笃定?此次我等面对的可是半妖族大军压境啊!” 宋玄忧心忡忡,忍不住出言提醒,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我心中有数,虽无十成把握,但定当竭尽全力,保牧云堡内同袍们的周全。”风子垣面色沉稳,语气坚定,试图安抚宋玄的情绪。 “哎……但愿如此吧……”宋玄长叹一声,眉宇间忧色不减,心中仍是惴惴不安。 风子垣见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师父,雪中送炭,远胜锦上添花。正好让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目中无人的老家伙们,尝尝苦头。” 说罢,他伸了个懒腰,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第428章狼烟四起 乌仁泉。 刘栋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两具横陈的半妖族修士尸体,眼中满是惊恐,对左锋说道:“峰……峰哥,你怎么把……把他俩杀了……这可是闯下弥天大祸了啊!” 而此时的左锋,双眼赤红,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说道:“废话!不杀他们,死的就是我们!难道你要看着他们把我们剁成肉泥不成?” 话音刚落,闻昊天提着裤子,衣衫不整,一脸惊惶失措地循声赶来。 他边跑,边慌慌张张地系着裤腰带。 一见到眼前的场景——两具鲜血淋漓的半妖族修士尸体,他顿时吓得三魂去了七魄,脸色惨白如纸,惊恐万状地大叫道: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左锋见到闻昊天过来,收起手中还在滴血的弯刀,双手抱拳,神色复杂地对闻昊天说道: “公子,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如果我们现在回去,必然难逃一死。左锋就此拜别,公子保重!” 言罢,左锋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箓,猛地一扔。 符箓瞬间化作一只巨大的黑色玄鸟,双翅展开,遮天蔽日,发出一声清亮的鸣叫。 左锋足尖轻点,跃上玄鸟宽阔的背脊。 他一拍鸟头,玄鸟振翅高飞,转瞬间便消失在天际。 闻昊天看着这一切,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整个人呆呆地愣在原地,仿佛一尊失了魂的木偶,完全无法接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他从未想过,一次简单的泉中沐浴,竟然会演变成这样一场血腥的杀戮。 身后得刘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知道,此地已经不宜久留,必须尽快离开。 于是,也顾不得许多,立刻掏出“玄鸟”符箓,用力一扔,一只白色玄鸟出现在面前, 他对着愣在原地的闻昊天,焦急地说道: “公子,快走!对方已经传讯求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说罢,刘栋不由分说地将闻昊天拉上玄鸟,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催动体内灵力。 玄鸟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长鸣,双翅一振,卷起阵阵狂风,载着二人扶摇直上九天,向着远方疾驰而去,最终消失在天边,只留下点点残影,久久不散。 而地面上,那两具半妖族修士的尸体,却如同一个无声的警钟,预示着这场风暴的序幕才刚刚拉开。 …… 牧云堡内,暖阳透过雕花窗棂,在地面投下斑驳光影。 香炉中,上好的龙涎香袅袅升起,氤氲出安宁的气息。 赖元卜端坐于黄花梨木书桌案后,手中握着一封刚落笔的手书,封泥上的“牧云”二字,于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沉吟片刻,将手书递给侍立一旁的韦道临,吩咐道: “将此信交予马长老,令其通知各宗长老,明日午时,议事堂议事。半妖王已应允我方条件,和平,指日可待。” 韦道临双手接过手书,语气恭敬地说道:“恭喜峰主,贺喜峰主!此议和之事,终于有了眉目,我人族与半妖族之间的战事,想来也快要结束了。” 赖元卜捻须微笑,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之色,说道:“是啊!为了促成此次和谈,老夫奔波了数月有余,如今总算是看到了曙光,也不枉我一片苦心啊!” 韦道临恭维道:“峰主心怀苍生,不愿战火再起,为天下黎民百姓计,如此胸襟气度,属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赖元卜闻言,脸上笑意更浓,显然十分受用, “哼,若非老夫与几位长老力排众议,主张议和,这边的战火,还不知要燃烧到何时,又有多少无辜百姓要惨遭涂炭啊!” 说着,他一挥手,“好了,你快去将此消息告知各位长老,莫要耽误了时辰。” “是,属下这就去办,定会将消息及时传达给各位长老。” 韦道临躬身应道,转身欲走。 可就在这时,赖元卜却突然眉头一皱,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开口问道:“且慢!你可曾见过天儿?这两日,老夫怎么都没见到他的人影?” 韦道临闻言,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面有难色: “回峰主,属下也有几日未曾见到公子了,许是又去执行什么任务了吧!您也知道,公子他最近修炼刻苦,还总是让‘仙途馆’那边多派些任务给他,如此勤勉,未来必成大器。” 赖元卜放下手中狼毫,揉了揉疲惫的双眼,语气中既有欣慰,也有几分无奈:“但愿这孩子能让老夫省点心,倘若真能有所成就,我也能给他爷爷一个交代。” “他爷爷”三个字,仿佛触动了韦道临的某根神经,他脸色微变,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闻老爷子他老人家……最近可好?” 赖元卜闻言,双目圆睁,精光乍现,语气严厉:“这是你该问的吗?做好你分内之事即可,莫要多嘴!” 韦道临被这突如其来的斥责吓得一哆嗦,连忙低头,讪笑道:“是,是,属下知错,这就去通知各位长老。” 说罢,便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赖元卜看着韦道临匆匆离去的背影,靠在椅背上,喃喃自语道: “整日里都是这些烦心事,何时才能得片刻清净……”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高亢的号角声,划破了“牧云堡”的宁静。 这号角声,赖元卜无比熟悉,那是“战魂角”的声音,只有在战事将起之时才会吹响。 “怎么回事?两国不是已经议和了吗?哪里来的战事?”赖元卜心中疑惑丛生,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猛地站起身,几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棂,眺望着远方。 放眼望去,只见远处巍峨的城墙上,数道狼烟直冲天际,浓黑的烟柱在空中翻滚,仿佛一头头狰狞的巨兽,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怎么回事?这帮蠢货到底在干什么?” 赖元卜怒喝一声,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在两国即将议和的关键时刻,会突然出现这样的变故。 就在这时,一名年轻弟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房间,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道:“峰主,不好了!半妖族大军……杀过来了!” 赖元卜闻言,如遭雷击,双目圆睁,怒喝道:“你说什么?半妖族大军?他们好大的胆子!” 与此同时,弦音长老的厢房内,檀香袅袅,一派静谧祥和。 南宫若雪轻柔地解开师父的发髻,如瀑的银丝倾泻而下,在阳光的映照下,宛若银河洒落。 她拿起象牙梳,一下一下,细心地为师父梳理着。 弦音望着镜中自己渐渐斑白的双鬓,不禁轻叹道:“岁月如梭,光阴似箭,这满头青丝,竟也染上了风霜。” 南宫若雪手上动作不停,柔声说道:“师父,岁月虽在您的发间留下了痕迹,但您的菩萨之心,却如窖藏多年的佳酿,愈发醇厚醉人。” 弦音长老听罢,微微一笑,目光移向窗外那棵苍劲挺拔的古松,缓缓说道: “想当年,为师初入仙门,也如你这般青春年少。如今,这满头华发,见证了岁月的变迁,也见证了仙途的漫漫长路。” 南宫若雪心中一动,轻声道:“师父,您就像这云雾缭绕的仙山,历经风雨,却依然仙风道骨,令人敬仰。” “你这丫头,就会说些好听的哄我。”弦音长老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显然是被爱徒的话语取悦了。 “徒儿句句肺腑,绝无半句虚言。”南宫若雪认真地说道。 “好了,雪儿” 弦音长老宠溺地拍了拍南宫若雪的手, “半妖王已经答应了我们的条件,和平即将到来。等此事一了,我便允你回宗门休息一段时间。这些年你跟着我四处奔波,疏于修炼,实在不该耽误了你。” “能陪伴在师父身边,是徒儿的福分。” 南宫若雪嘴上如此说着,心中却暗自思忖:风师弟,你也有算错的时候,这场仗,怕是打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嘹亮的号角声突然划破天际,打破了厢房内的宁静。 “怎么回事?”弦音长老脸色一变,眉宇间染上一抹凝重。 南宫若雪连忙跑到窗边,只见视线尽头,一缕狼烟直冲云霄。 “师父,不好了!是狼烟!有敌情!” …… 武库山巅,风子垣与宋玄并肩而立,眺望着远方“牧云堡”的方向。 只见一缕浓黑如墨的狼烟,自堡内扶摇直上,撕裂苍穹,在湛蓝的天空中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 两人脸上皆是疑惑不解之色。 风子垣喃喃自语:“难道……半妖族真的攻城了?” 宋玄剑眉紧锁,心中亦是疑窦丛生,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只见马胖子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奔至凉亭,双手撑在朱红色的栏杆上,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风……风哥,宋长老,您二位……看到那狼烟了吗?是不是……半妖族打过来了?” 风子垣面色凝重,目光依旧紧锁着远处那不断翻滚的狼烟,沉声道:“看到了,只是不知发生了何事?” 他略一沉吟,吩咐道:“你速去传书‘牧云堡’,问问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无故燃起狼烟。” 马胖子闻言,立刻站直身子,神色肃然地应道:“是!风哥,我这就去!” 说罢,便转身匆匆离去。 风子垣收回目光,再次看向“牧云堡”,视线越过重重山峦,直达那狼烟升起之处。 “看来,一场好戏,就要开锣了……” 他负手而立,静静地伫立在凉亭之中,等待着即将揭晓的答案。 第429章乌云压境 “牧云堡”外,广袤的草原上,半妖族大军旌旗蔽日,黑压压地连绵至天际,宛如乌云压顶,令人窒息。 “咚咚咚……” 随着战鼓声响起,半妖族大军开始缓缓向前推进,如同一股黑色的潮水,将“牧云堡”团团围住。 这些妖族兵士身形各异,有的高大威猛,如同铁塔一般,肌肉虬结,青筋暴起。 有的身形矮小,却行动敏捷,如同鬼魅一般,来去如风。 有的长着獠牙,面目狰狞,令人望而生畏。 有的身披鳞甲,闪烁着森森寒光,杀气凛然。 但无一例外,每个人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妖气,让人望而生畏。 他们排列成整齐的阵型,训练有素,纪律严明,每一步都踏得地动山摇,尘土飞扬。 而对面,“牧云堡”的城墙高耸入云,坚固无比,可在这半妖人大军的压迫下,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城头上的守卫们手握兵器,一个个神情肃穆,如临大敌,神色凝重地望着城外那黑压压的一片。 他们的手心渗出汗水,握着兵器的手也微微颤抖,显然是被这千军万马的气势所震慑。 包括弦音、赖元卜在内的一众长老矗立城头,难以置信望着这一切,心中疑惑不解: 两国不是在谈判吗?为何半妖族会突然出兵攻打牧云堡? 这应该是萦绕在每位长老心中的疑问,显然对此事毫无准备。 “牧云堡”最高指挥,啸天门长老马睿,须发皆白,仙风道骨,此刻面沉似水,双眉紧锁,显然已是怒火中烧。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怒火,运起灵力,声如洪钟,响彻整个战场: “两国和谈在即,为何你们半妖族毫无信义,突燃烽火,背弃盟约,侵我疆土?难道就不怕惹来灭族之祸吗?” 城楼之下,半妖族将领乎赤勒,身形魁梧,体格雄壮,宛若铁塔一般矗立阵前。 他身披漆黑厚重的玄铁战甲,寒光凛凛,手持一柄巨型战斧,斧刃锋利,寒气逼人,胯下一头体形硕大的妖狼,毛色漆黑如墨,双目凶光闪烁。 一人一骑,皆是杀气腾腾,威风凛凛。 乎赤勒的手中高举着一件染血的锦袍,仔细看去,那锦袍胸口处赫然绣着灵霄殿的云纹图案,正是闻昊天平日里最常穿着的样式。 其腰间,还挂着一枚雕工精细的玉牌,上书一个“闻”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更显主人的尊贵身份。 面对马睿的质问,乎赤勒怒目圆睁,额头青筋暴起,眼神中充满了愤怒的火焰,他高声咆哮道: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们人族修士,竟敢擅闯我族圣地‘乌仁泉’,在其中沐浴嬉戏,亵渎圣泉。更逞凶肆虐,欺辱我族女子,残害我族子民!罔顾我族信仰与习俗,践踏我族尊严,行此丧尽天良、禽兽不如之举。其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如此滔天罪行,尔等非但不思悔改,反而倒打一耙,贼喊捉贼,诬陷我族挑起战端?岂非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乎赤勒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半妖族将士的心上,激起了他们心中的怒火。 “杀!杀!杀!” 他们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发出震天的怒吼,声浪如潮,气势震天动地。 接着,呼赤勒手一抬,一辆牛车晃晃悠悠,就到了阵前。 牛车上,两具尸体并排躺着,其上盖着白布,依稀可见斑斑血迹。 而在尸体的旁边,坐着两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面容憔悴的半妖族女子。 她们正是先前在“乌仁泉”与闻昊天嬉戏玩耍的媚儿和柔儿。 然而此刻,她们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娇艳妩媚,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泪痕、血污和无尽的悲痛。 “呜呜呜……此人简直就是个禽兽!他……他不仅……不仅玷污了我们的身体,还……还杀了我们的族人……” 媚儿泣不成声地说道。 “是啊……他……他用火烧我们的头发,用刀割我们的皮肤,还……还逼我们……逼我们做……做那些……那些羞耻的事情……” 那名叫做柔儿女子附和道。 二人声泪俱下,控诉着那位将她们折磨得死去活来的“人族修士”,哭诉着自己所遭受的非人待遇,语气悲愤,字字泣血。 通过她们的描述,以及遗留在现场的衣物和令牌,凡是见过闻昊天的人都能轻易猜出她们所指之人是谁。 而赖元卜更是早已认出了亲外孙的衣物,他气得七窍生烟,浑身颤抖,却又束手无策。 弦音见状,将南宫若雪拉至一处僻静的角落,避开周围喧嚣的人群,压低声音说道: “雪儿,此战,怕是难以避免了。半妖族历来将草原上的湖泊视为圣地,不容侵犯。你留在此地,太过危险。必须尽快离开,越快越好!” 她顿了顿,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会安排‘影士’护送你离开,确保你一路平安。” 南宫若雪听闻此言,心中顿时焦急万分,连忙问道:“那师父您呢?您不跟我一起走吗?” 弦音长老摇了摇头,语气决绝:“为师身为长老会成员,肩负守护之责,岂能临阵脱逃?我必须留下来,与‘牧云堡’共存亡!” 南宫若雪一听,顿时急了,她一把抓住弦音的手,哀求道:“不行!师父,我不能丢下您一个人!我要留下来和您一起战斗!” 弦音长老看着南宫若雪焦急的神情,心中既欣慰又心疼,她轻轻地拍了拍南宫若雪的手,柔声说道: “傻孩子,你留下来只会让我分心,徒增危险。听话,赶紧走吧!只有你平安撤离,我才能安心地在这里战斗!” 说罢,弦音长老轻轻地推了南宫若雪一把,示意她赶紧离开,不要再犹豫。 “师父,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您!”南宫若雪倔强地说道,语气坚定,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弦音长老见状,脸色一沉,语气严厉了几分:“胡闹!战事一起,刀剑无眼,我哪有余力护你周全?万一你有个什么闪失,我如何向你母亲交代?你忍心让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听到“母亲”这两个字,南宫若雪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似乎对这个名字充满了恐惧。 她低下了头,不再说话,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头耷脑,之前的倔强和坚定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最终,选择了妥协。 南宫若雪朝着弦音深深地鞠了一躬,哽咽着说道:“师父,保重!弟子……弟子告退!” 说罢,她便转身离去,脚步匆匆,不敢回头,唯恐自己会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师父,改变主意。 她一边走,一边回想着风子垣之前对她说的话:“如果战事爆发,你没地方去的话,记得来‘武库’找我。” “风子垣,你这家伙真是料事如神啊!” 南宫若雪心中暗自赞叹道。 …… 半妖草原深处,一处隐秘的谷地中,碧草如茵,鲜花盛放,与外界肃杀的氛围截然不同。 一顶装饰着精美图腾的大帐坐落于谷地中央,四周旌旗招展,戒备森严,显然是极其重要之地。 左锋快步走进帐篷,单膝跪地,恭敬地向坐在上首的身影禀报道:“启禀左使大人,属下幸不辱命,已将那狂徒引至‘乌仁湖’,并成功激起两族之间的战火。” 坐在上首的身影身着华贵的半妖族服饰,一张做工精细的蓝色鬼头面具遮住了他的面容,只露出一双幽深如潭的双眼。 “很好。” 鬼头面具下传来低沉而沙哑的声音, “你这次的任务完成得不错,我会依照约定,为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从此你便是我半妖族的一分子了。” 左锋闻言,心中狂喜,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恭敬地说道:“多谢左使大人栽培,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为我族大业效犬马之劳!” “下去吧。”鬼头面具人挥了挥手。 “是,属下告退。” 左锋再次叩首,而后缓缓退出了帐篷。 待左锋离去后,鬼头面具人轻轻地敲击着座椅的扶手,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他低声唤道:“影。” 话音刚落,一位身着黑色长衫,面色苍白,左脸上有一道狰狞刀疤的修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帐篷中,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属下在,请大人吩咐。” “安排在‘牧云堡’的内应可有异动?”鬼头面具人语气平静地问道。 “回禀大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影恭敬地答道,“我方内应已潜伏‘牧云堡’多年,深得人族长老们的信任,对‘牧云堡’的护城大阵更是了如指掌。只要赤将军一声令下,他们便会立即动手,破坏大阵,为我大军打开一条通途。” 鬼头面具人听完影一的禀报,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语气森然道: “很好,我要让那些自诩正道的人族修士,为他们的愚蠢付出惨痛的代价!” 第430章固若金汤 伴随着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半妖族大军对“牧云堡”的攻城战,正式拉开了序幕。 天空中,一头头体型庞大的蛇龙,率先发难,它们挥舞着遮天蔽日的巨翼,呼啸着掠过“牧云堡”的上空,宛若黑云,遮蔽了天空。 “烧死这些卑贱的人类!将‘牧云堡’夷为平地!” 蛇龙骑士们身披黑色战甲,手持锋利的长矛,端坐于蛇龙的背脊上,一个个面目狰狞,杀气腾腾,令人胆寒。 “吼——” 蛇龙口中喷吐出炙热的烈焰,带着焚尽一切的威势,狠狠地撞击在“牧云堡”的护城大阵之上。 “轰!轰!轰!” 一连串震天动地的巨响,烈焰撞击在大阵之上,激起层层涟漪,如水波荡漾,但无法撼动大阵分毫。 城头,人族修士严阵以待,弓弦绷紧,箭指蛇龙。 “弓箭手准备!放箭!射它们要害!” 弓长声嘶力竭地吼叫着,无数支箭矢如同飞蝗般射向天空。 “嗖!嗖!嗖!” 这些特制的灵箭,箭头闪烁着寒光,上面刻画着符文,具有强大的穿透力和追踪能力。 箭矢射在蛇龙身上,顿时鲜血飞溅,哀嚎声震天,它们在空中痛苦地翻滚着,挣扎着,最终失去控制,从高空中坠落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连人带兽一起化作肉泥。 还有一些箭矢射中了其背上的蛇龙骑士,那些骑士虽然身穿铠甲,但也无法抵挡这些特制灵箭的锋利。 他们纷纷中箭,惨叫连连,有的当场毙命,有的身负重伤,坠落城头。 一时间,哀嚎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半妖族的空中力量,损失惨重。 与此同时,半妖族的弓箭手们也发动了猛烈的攻击,他们训练有素,动作娴熟,拉弓、放箭,一气呵成。 箭雨铺天盖地,砸向“牧云堡”。 然而,“牧云堡”的护城大阵,历经数代能工巧匠,耗费百年光阴才建成,其防御之强,固若金汤。 莫说是箭矢,即便是四象境修士的全力一击,也难破分毫。 只见大阵之上,符文闪烁,散发出强大的灵力波动,将那漫天箭雨尽数抵挡在外。 “铛!铛!铛!” 箭矢撞击在大阵之上,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然后无力地弹开,散落一地,根本无法撼动大阵分毫。 城墙上,人族弓箭手们也毫不示弱,他们拈弓搭箭,展开了反击。 “嗖!嗖!嗖!” 一支支特制的灵箭,激射而出。 “啊!啊!啊!” 不断有半妖族弓箭手和步兵被灵箭射中,倒在血泊之中。 有的被一箭穿喉,当场毙命,有的被数箭射中,如同刺猬一般,浑身插满了箭矢,死状惨烈。 半妖族将领见久攻不下,心中焦躁,怒吼道:“传令下去,让虎牛军团冲击大阵!撞破他们的乌龟壳!” “吼!吼!吼!” 很快,,身披厚重铠甲的“虎牛”群狂奔而来,冲向“牧云堡”。 霎时间,地动山摇,尘烟蔽日。 “冲啊!撞碎它!” “虎牛骑士”手持长刀,声嘶力竭地叫喊道。 在他们的驱使下,“虎牛”们发疯似地冲向“牧云堡”,试图用坚硬的犄角和庞大的身躯将大阵撞碎。 “轰!” 最前面的几头虎牛狠狠地撞击在大阵上,发出震天巨响。 然而,大阵防御力惊人,面对“虎牛”的猛烈撞击,没有掀起半点波澜。 “嗷!” “虎牛”们被震得连连后退,有些甚至口吐鲜血,倒地不起,发出痛苦的哀嚎。 可半妖族依然没有放弃进攻,他们前仆后继,悍不畏死,如同潮水一般涌向“牧云堡”,试图找到大阵的弱点,将其攻破。 然而,面对半妖族如此猛烈、铺天盖地的攻势,护城大阵却岿然不动,坚不可摧。 它如同一个巨大的金色光罩,将“牧云堡”牢牢守护在内,任凭半妖族大军如何攻击,都无法撼动其分毫。 与此同时,战鼓擂响,旌旗招展,半妖族中军大帐杀气弥漫。 一名半妖族将领翻身从一头黑色妖狼背上跃下,快步走到主位前,单膝跪地,抱拳禀报道: “启禀巴将军,‘牧云堡’护城大阵固若金汤,我军猛攻许久,死伤惨重,却依然无法撼动其分毫,还请将军示下,是否需要调整策略,暂避锋芒?” 主位上,端坐着一位魁梧的半妖族将军。 他身披黑色重甲,面容冷峻,眼神锐利,不怒自威。 脖颈处挂着一串由森森白骨串联而成的人头骨项链,那些头骨空洞的眼窝凝视着四周,看着惊悚至极。 此人正是半妖族中赫赫有名的“血屠将军”——巴鲁根。 巴鲁根闻言,冷哼一声,“死就死了,不必在意!传令下去,让火牙兽军团准备进攻!” 他胸有成竹地挥了挥手,似乎对攻破“牧云堡”胜券在握。 一旁,一名戴着鼻环、圆形耳环及各式骨环,骨瘦如柴,样貌怪异的男修士,忍不住开口问道:“巴将军,您…您可有破解那护城大阵的良策?” 此人名叫查干,是“山鹰部落”中一名德高望重的祭司,精通占卜之术,能洞察天机,在半妖族中极具威望。 他说话时,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和疑惑,显然对巴鲁根的自信心存疑虑。 巴鲁根还未开口,一名身穿红色劲装,身材火辣,脸上纹着一朵妖艳彼岸花的半妖族女将,便抢先说道: “查干,你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巴将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自然有办法解决那护城大阵!” 这名女将名叫其那仁,是巴鲁根的副将,骁勇善战,对巴鲁根忠心耿耿。 “我…我问你了吗?其那仁?你这个长舌妇!”查干不满地反驳道。 “你说谁长舌妇?”其那仁闻言大怒,霍然站起身来,怒视着查干。 “你们两个都少说几句吧!现在是什么时候,还在这里内讧,成何体统?” 一名身穿半妖族传统服饰,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此人正是半妖族中赫赫有名的“蛮牛部落”首领——尔斯楞。 他身高八尺,虎背熊腰,膀大腰圆,宛如一尊铁塔般矗立在那里,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彪悍之气。 尔斯楞天生神力,力大无穷,据说他曾徒手杀死过一头成年的草原虎象,勇猛无比。 “尔斯楞,你给我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其那仁和查干异口同声地呵斥道,然后又怒视着对方,仿佛一对斗鸡般,随时都有可能大打出手。 “好了!都别吵了!” 巴鲁根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巨响,打断了众人的争吵, 巴鲁根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傲然道:“小小的护城大阵,何足挂齿?本将军自有妙计破之!你们只需静待时机,养精蓄锐即可!待到时机成熟,随本将军杀入堡内,一举拿下‘牧云堡’,踏平这所谓的人族坚城!” “遵命!”其那仁和查干二人,虽心中各怀心思,但此刻也只能齐声应道。 二人互瞪了一眼,目光交汇之处,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射而出。 …… “武库”山。 马胖子和龙一泽气喘吁吁地跑上山顶的凉亭,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真的打起来了!” 他们脸色苍白,汗如雨下,眼中满是惊恐,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得不轻。 宋玄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两人,沉声问道:“莫慌,慢慢说,究竟发生了何事?” 龙一泽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心跳,断断续续地说道:“牧云…牧云堡那边…传来消息…他们…他们说……” “说咱闻昊天在他们的圣湖里沐浴,还……还欺辱他们的女子,甚至……甚至屠戮他们的族人!” 马胖子抢过话头,脸色涨红,语气急促地说道。 “现在…他们…他们已经陈兵‘牧云堡’下,准备……准备攻城了!” 风子垣一听,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斜睨了宋玄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看来,还真是让弟子说中了,这确实是闻昊天那小子能干出来的事儿,走到哪儿,就把祸闯到哪儿!” 宋玄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道: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龙一泽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是……是撤出武库,还是……” “撤?往哪里撤?”宋玄斩钉截铁地说道,“牧云堡的防御大阵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时半会儿,他们绝对攻不破!” 风子垣却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小师父,牧云堡的守城大阵虽然厉害,但半妖族这次来势汹汹,恐怕……” 他欲言又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宋玄追问道:“子垣,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风子垣叹了口气,语气沉重,“蠹啄剖梁柱,家贼难防啊!您还记得当年‘临江城’的教训吗?那一次,若非出了内鬼,上三旗又岂能轻易攻破城池,差点让我们全军覆没?” “子垣,你…你是说,牧云堡之中,可能有半妖族的奸细?”宋玄压低声音问道。 风子垣点了点头,沉声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不得不防啊!” 宋玄沉默了片刻,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风子垣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敲击着手中的茶盏,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事不宜迟,召集所有弟子,我有话要说!” 宋玄闻言,毫不犹豫地点头赞同道:“好!我这就派人去通知大伙儿” 随即,他转头对龙一泽吩咐道:“一泽,你马上去敲响‘聚灵钟’,召集所有弟子到议事大厅集合!” “是!”龙一泽领命后,立刻转身离去。 第431章攻破大阵 悠扬的钟声在武库山上空回荡,打破了山林间的宁静,也惊动了所有正在修炼或休息的弟子们。 大伙儿纷纷走出房间,疑惑地望着钟声传来的方向,议论纷纷。 “听说……半妖族打过来了?” “缘何如此突然?” “别聊了,风哥召集大伙儿议事,快走吧!别误了时辰。” …… 一时间,各种猜测和传言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趁着众人纷纷赶往议事大厅的空档,风子垣不动声色地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那里绿树成荫,环境清幽,少有人至。 他轻抚“五圣珠”,低声念道:“朏朏,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束金黄色的光芒从“五圣珠”中迸射而出,胐胐凭空出现在风子垣的面前。 它一出现,便亲昵地蹭了蹭风子垣的手,发出一声轻柔的呜咽,仿佛在跟他撒娇。 “主人,是该行动了吗?” 风子垣蹲下身,温柔地抚摸着朏朏柔软的毛发,低声吩咐道:“去吧,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计划行事。” “收到,主人!” 朏朏口吐人言,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随即化作一道金黄色的流光,闪电般地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中,不见了踪影。 风子垣望着朏朏消失的方向,剑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希望,一切顺利吧!” 他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朝着议事大厅走去。 …… “牧云堡”,一间装饰古朴典雅的大厅内。 几位长老围坐在一张雕刻精美的红木桌旁,正商议着即将到来的高阶修士之战。 然而,他们的脸上并没有显露出太多的担忧,似乎对于“牧云堡”的防御力有着足够的信心。 他们更关心的是接下来与敌人斗法时的排兵布阵。 “诸位,此次召集大家前来,是为了商议如何应对半妖族高阶修士的挑战。” 马睿面色沉静,语气却带着几分凝重,率先打破了沉默。 “马长老言之有理,护城大阵固若金汤,敌方若久攻不下,必然会派出高阶修士前来叫阵,我们需早做应对才是啊!”赖元卜眉头紧锁,深以为然地附和道。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尤其是那半妖族大将乎赤勒,此人实力高强,绝非易与之辈。若是让他冲杀进来,我‘牧云堡’危矣!依老夫之见,必须得有一位实力相当的强者,专门对付他,方可确保万无一失!” 赖元卜话音刚落,一位身穿金丝道袍,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修士,猛地一拍桌子,“嚯”地一下站起身来,声如洪钟地说道:“马长老,我愿请战!那乎赤勒就交给我了!” 他眼中充满了熊熊战意,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与对手一较高下。 此人正是啸天门长老陆淳风,性如烈火,疾恶如仇,一身修为已达四象境中期,在“牧云堡”一众长老中,亦是战力不俗之人。 “好!陆长老果然是义薄云天,有你出马,老夫也就放心了!”马睿长老拊掌赞许道,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 陆淳风的实力有目共睹,由他出战对付乎赤勒,胜算极大。 陆淳风得意地瞥了赖元卜一眼,这才缓缓坐下,似乎在说:“就会耍嘴皮子,有本事像我一样动真格的!” 赖元卜被他这挑衅的眼神激得面红耳赤,却也无话可说,只能尴尬地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窘迫。 马睿见状,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待众人安静下来,他才缓缓放下茶盏,目光扫过众人,缓缓开口说道:“诸位,”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凝重,“还有一事,恐怕比那乎赤勒更加棘手,也更加危险……” “哦?还有何事,让马长老如此忧心?”沈桐的师父,岑固疑惑地问道。 其他长老也纷纷将目光投向马睿,眼中充满了疑惑。 马睿放下茶盏,面色凝重,缓缓说道:“诸位,根据可靠消息,此次半妖族来势汹汹,不仅有那乎赤勒率领的数万狼虎之师,而且……他们的半妖族大祭司,也一同来了!” “什么?半妖族大祭司!” 众人闻言,顿时大惊失色,议事厅内一片哗然,仿佛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长老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半妖族大祭司!那可是神通莫测的乾坤境强者啊!” 岑固失声惊呼,显然是被这个消息吓得不轻。 “是啊,这位半妖族大祭司已有百年不曾离开过圣山了,他这次屈尊降贵,亲自前来,难道……难道是想将‘牧云堡’彻底从世间抹去吗?” 陆淳风接过话头,说道。 …… 一时间,议事厅内,愁云惨淡,人心惶惶,仿佛末日降临一般。 在场的长老中,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半步乾坤境,如何抵挡得住一位乾坤境超级强者的攻击? “诸位,可有人愿意请战?”马睿环顾四周,沉声询问道。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每一位长老的脸庞。 然而,面对马睿的询问,众人却都沉默了,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连赖元卜这个平时巧舌如簧之人,此刻也闭嘴不言,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心中盘算着什么。 “说啊!谁愿意请战!”马睿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还是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怎么?难道在座的各位,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吗?” 马睿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环顾四周,却依旧无人应答。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弦音长老缓缓站起身来,她依旧是一袭素雅的白衣,气质清冷出尘,宛若空谷幽兰,平静地说道: “既然诸位长老都不愿出手,那便由我去会一会这位半妖族大祭司吧!” 她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胆怯。 “弦音长老,万万不可啊!你千金之躯,怎可轻易犯险?”马睿长老闻言,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起身劝阻道。 “是啊,弦音长老,那半妖族大祭司修为高深莫测,你万万不可冒险啊!”其他长老也纷纷出言劝阻, “诸位长老,我意已决,不必再劝!”弦音语气坚定地说道, “我辈修士,当以守护苍生为己任,如今强敌来犯,我岂能贪生怕死,置‘牧云堡’的安危于不顾?” “弦音长老,我等男儿尚在,怎能让你一介女子身先士卒,冲锋陷阵?” 马睿长老还想再劝,却被弦音长老挥手打断。 “女子又如何?女子就不能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吗?” 弦音柳眉倒竖,语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马长老,莫非是瞧不起我等女流之辈?觉得我等女子不如男儿?” “弦音长老,您误会了!我等绝非这个意思!” 马睿长老连忙解释道,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心中叫苦不迭。 他知道弦音身份尊贵,地位超然,若是她真的在“牧云堡”出了什么意外,自己万死难辞其咎,于是连忙解释道, “只是……只是老夫曾与贵宗齐掌门有过约定,定要护得弦音长老你的周全。若是你有个什么闪失,老夫有何颜面去见齐掌门啊!” “是啊,弦音长老,还请以大局为重,三思而后行啊!”其他长老也纷纷劝说道。 “不必多言,我心意已决!” 弦音摆了摆手,打断了众人的劝说,“身为长老会的一员,保卫‘牧云堡’是我的职责所在,纵然不敌,力战而死,我也绝不退缩!我意已决,无须再劝!” 她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充满了力量,掷地有声,让人肃然起敬。 马睿长老见劝说无用,心中又是敬佩,又是感动,于是咬了咬牙,说道:“弦音长老,既然如此,那老夫就舍命陪君子,愿与你并肩作战,共同对抗那半妖族大祭司!” 话音刚落,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在“牧云堡”上空炸响,震耳欲聋,地动山摇,震得整个议事厅都嗡嗡作响。 紧接着,“呜——”的一声悠长而低沉的号角声响起,响彻云霄,在“牧云堡”上空久久回荡,带着几分悲壮和苍凉,让人听了心中不禁生出一股莫名的寒意。 这号角声,正是来自“牧云堡”的最高警报——“天魂角”! 此号只有在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才会吹响! 原本热闹的议事厅,瞬间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怎么回事?” 赖元卜脸色大变,倏地站起身来,厉声喝问道,“为何会吹响天魂角?难道是……”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和颤抖,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 就在这时,议事厅的大门“砰”的一声被猛地撞开,一名浑身是血的弟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眼中充满了惊恐和慌乱。 “禀……禀告各位长老,大事不好了!” 那名弟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声音颤抖,“护城…大阵……被破了!敌……敌人已经杀进堡内了!”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在寂静的议事厅中炸响。 让所有长老都瞬间惊呆了,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遍体生寒。 “牧云堡”的护城大阵,乃是上古奇阵,固若金汤,易守难攻,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最后一道防线,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被攻破了? 一时间,整个议事厅内乱成一团,长老们惊慌失措,面面相觑。 第432章焦土一片 此时的“牧云堡”,没有了护城大阵的保护,彻底暴露在半妖族的铁蹄之下。 城墙上,守军们严阵以待,但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和绝望。 因为,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一场残酷的屠杀。 城下,一群体型庞大,状若小山般的火牙兽正躁动不安地来回踱步。 这些火牙兽乃是半妖族精心培育的战争利器,它们獠牙森森,目光凶残,浑身上下覆盖着暗红色的鳞甲,坚硬如铁,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它们四肢粗壮,一脚踏下,地动山摇,发出轰隆隆的巨响。 背部隆起的焰囊,像一座座小型火山,不断喷吐着炙热的火焰,将周围的空气都烤得扭曲变形。 在火牙兽军团的后方,则是数万名半妖族精锐士兵,他们身穿黑甲,手持锋利的刀枪,眼神狂热,杀气腾腾,仿佛一群即将出笼的猛兽,等待着将眼前的猎物撕成碎片。 “儿郎们!为了半妖族的荣耀!冲啊!踏平‘牧云堡’!杀光这些卑贱的人类!” 一位身穿金色战甲,手持巨斧,骑着妖狼的半妖族将领,声如洪钟,高声呐喊着,鼓舞着士气。 “杀!杀!杀!” 半妖族士兵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发出震天的喊杀声,疯狂地朝着“牧云堡”涌去。 天空中,遮天蔽日的蛇龙骑士率先抵达“牧云堡”城头。 他们手持强弓劲弩,朝着城头守军射出一波又一波箭雨。 “嗖!嗖!嗖!” 箭矢划破长空,朝着城头守军倾泻而下。 有的箭矢射穿了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战甲。 有的箭矢射穿了喉咙,他们捂着脖子,痛苦地倒在地上,鲜血汩汩流出。 更有一些倒霉的人族修士,被火箭射中,只见化作了燃烧的火人,惨叫着倒在城墙上,挣扎着,哀嚎着,最终被无情的烈焰吞噬,化作了一堆灰烬。 城墙上,血流成河,惨叫声此起彼伏,如人间炼狱一般。 与此同时,一些蛇龙骑士手持淬毒的长矛,瞄准城头那些惊慌失措的人族修士,手臂肌肉贲起,如同标枪一般用力掷出。 “嗖!嗖!嗖!” 长矛破空,朝着那些躲闪不及的修士呼啸而去。 一些修士被长矛扎中,发出声声惨叫。 伤口周围立刻泛起诡异的墨绿色,毒素顺着血液,迅速蔓延至全身。 中毒的修士只觉得浑身麻痹,灵力溃散,软绵绵地瘫倒在地,再也无法动弹,最后活活疼死。 “放箭!反击!绝不能让这些妖孽踏上城墙半步!” 城头之上,守军将领声嘶力竭地怒吼着,指挥着修士们奋力抵抗。 人族修士们纷纷拈弓搭箭,瞄准天空中的蛇龙骑士,将一支支锋利的箭矢射向天空,试图将那些凶恶的敌人从空中射落。 “嗖!嗖!嗖!” 箭矢破空,呼啸而去。 一些箭矢射中了目标,将几名躲闪不及的蛇龙骑士射落。 他们惨叫着从空中坠落,重重地摔在地上,就此而亡。 然而,更多的箭矢却被蛇龙骑士们轻松躲过,或是被他们挥舞着兵器格挡开来,根本无法伤及分毫。 这些蛇龙骑士都是半妖族中的精锐,身经百战,经验丰富,战斗技巧娴熟,且重甲护身,寻常箭矢根本无法穿透他们的防御。 “火牙兽准备!” 随着半妖族将领的一声令下,火牙兽军团也开始发动攻击。 它们背部的焰囊喷射出一个个巨大的火球,拖着长长的尾焰,朝着“牧云堡”的城墙呼啸而去。 “防御!快点防御!” 城墙上的修士们惊恐地喊道,他们纷纷祭出防御法器,撑起一道道五光十色的护盾,试图抵挡那从天而降的火球。 “轰!轰!轰!” 火球争先恐后地砸在“牧云堡”的城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啊……” 爆炸的冲击波将城墙上的修士们掀飞,在空中翻滚着,惨叫着。 有的被碎石击中,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 有的被烈焰吞噬,瞬间化为灰烬,尸骨无存。 城内的房屋、楼阁、亭台,都在火球的肆虐下化为乌有,曾经的坚固堡垒,如今变得千疮百孔,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一片狼藉,如同经历了一场浩劫。 人们试图寻找避难之所,但火球的轰击似乎无处不在,每一次爆炸都带来致命的威胁,让他们无处可逃。 “可恶!这些火牙兽的攻击太强了!我们的根本无法抵挡!” 一名修士绝望地喊道,他的身上满是鲜血,显然已经受了重伤,可他依然在顽强地抵抗着,试图保护身后的同伴。 忽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在“牧云堡”上空炸裂! “轰隆!” 那厚重的城门,竟被一头狂暴的虎牛,一头撞碎! 巨大的木块和碎石四散飞溅,烟尘弥漫,遮天蔽日。 “冲啊!杀光这些卑贱的人类!鸡犬不留!” 城门告破,半妖族大军如同决堤的洪水,咆哮着涌入“牧云堡”。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朝着那些无心恋战,四处逃窜的人族修士,展开了残酷的屠杀。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堡内的修士们四散奔逃,乱作一团。 “救命啊!” “快跑啊!” “敌人攻进来了!” 各种惊恐的喊叫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半妖族士兵们如狼似虎,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朝着那些无心恋战,四处逃窜的人族修士,展开了残酷的屠杀。 瓮城内,一名身负重伤的人族修士,腹部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正汩汩地冒血。 他强忍着剧痛,挣扎着站起身来,用染血的双手紧握住长剑,朝着那些蜂拥而至的半妖族士兵,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你们这些畜生!我跟你们拼了!” 他怒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长剑刺入一名半妖族士兵的胸膛。 剑尖透体而出,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狰狞的脸庞。 半妖族士兵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然而,还没等这名修士喘口气,一把锋利的弯刀便从他的身后砍来,狠狠地劈在他的脖颈处,顿时皮开肉绽,鲜血飞溅。 “呃啊……”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手中长剑无力地掉落在地上,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无头的身躯,在惯性作用下向前踉跄了几步,最终轰然倒地。 依旧怒睁的双眼中,满是不甘。 大街上,一名半妖族士兵,原本还算俊朗的面容瞬间变得狰狞可怖,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身体也随之发生变化。 “咔咔咔……” 骨骼扭曲的声音传来,他的身形暴涨,衣服被撑破,毛发从皮肤下钻出,双手化作利爪。 眨眼之间,便化作一头体型庞大,青面獠牙,毛发漆黑的狼人。 “嗷呜——” 狼人仰天长啸,猛地扑向一名正在逃跑的人族修士,尖利的爪子如钢刀般,轻易地撕开了那名修士的胸膛。 “啊!” 那修士惨叫一声,痛苦地倒在地上。 他挣扎着,抽搐着,眼睁睁地看着狼人低下头,张开血盆大口,将自己的内脏和血肉,一块块地撕扯下来,塞入口中,大口咀嚼,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 它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享受着血腥的盛宴。 天空中,蛇龙骑士也加入了这场屠杀,他们驾驭着喷火的蛇龙,不断地从天空中俯冲下来,将那些惊慌失措的修士一个个抓起来,然后像丢垃圾一样,随意地从高空中扔下去,活活摔死。 一名蛇龙骑士看着城墙上那些四散逃窜的人族修士,狂笑着。 “哈哈!卑贱的人类,去死吧!” 说罢,他双腿一夹,座下的蛇龙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猛地扇动翅膀,朝着城头俯冲而下。 蛇龙一眼便锁定了人群中一名年轻的修士,巨大的利爪如同铁钩一般,猛地探出,一把将那人抓了起来,重新飞向空中。 “求…求求你…放…放过我吧…我…我还不想死……” 那名年轻的修士被蛇龙巨大的利爪抓着,惊恐万状,脸色苍白,语无伦次地哀求着,满眼的绝望之色。 “哼!想活命?做梦!” 蛇龙骑士根本不去理会他的哀求,狞笑一声,便将那名年轻的修士从高空中扔了下去。 “啊——” 年轻的修士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在空中划出一道凄美的弧线,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鲜血飞溅,骨肉分离,变成了一摊肉泥。 …… 半妖族大军在“牧云堡”内大肆屠戮,堡内一片混乱,修士们的惨叫声、火球的爆炸声、房屋倒塌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末日般的景象。 这座曾经辉煌的堡垒,很快就沦为了人间炼狱。 第433章草原祭祀 “牧云堡”上空,喊杀声震天,法术的光芒交织成一片绚丽的网,将原本晴朗的天空映照得五彩斑斓。 赖元卜和韦道临二人,御剑乘风,在半空中与一名手持巨斧,张着双翼的半妖族高阶修士激战正酣。 那人名叫哈日查盖,乃是半妖族中赫赫有名的猛将。 他身高丈余,虎背熊腰,青面獠牙,应该是其变身后的形态。 “韦道临,你我二人联手,速战速决,先将这哈日查盖斩于剑下!” 赖元卜一边挥舞着手中长剑,抵挡着哈日查盖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一边对身旁的韦道临传音道,语气急促。 “遵命!”韦道临举剑回应道。 语毕,赖元卜率先发动攻击,他手中长剑,名为“青云”,乃是一柄极品宝器,剑身轻盈,却锋利无比,剑气如虹,凌厉无匹。 只见他手腕一抖,青云剑直刺哈日查盖丹田。 哈日查盖不躲不避,手中巨斧用力一扫,试图将对手连人带剑劈成两半。 然而,赖元卜剑走偏锋,轻巧地避开了巨斧的攻击,手腕一抖,剑气激射而出,直指哈日查盖咽喉。 与此同时,韦道临也抓住机会,挥舞着手中的“赤霄”剑朝着哈日查盖狠狠劈下。 哈日查盖感受到这股强大的力量,脸色微变,急忙侧身躲避。 赤霄剑快如闪电,在他肩头划开一道口子。 鲜血喷涌而出,将他的身躯染得如同从血池中爬出的恶鬼, 就在不久前,半妖族高阶修士突然对“牧云堡”发动了奇袭。 长老们不得不仓促出城迎战,一时间,刀光剑影,法术轰鸣,整个“牧云堡”上空都变成了一片修罗战场。 虽然双方打得有来有回,但护城大阵已被攻破,城内一片混乱,低阶弟子死伤惨重,败局已定。 长老们也无心恋战,且战且走,试图为低阶弟子们争取逃生的时间。 “啊!我要杀了你们!” 哈日查盖被前后夹击,心中惊怒,那双赤红的眼眸中,燃烧着更为疯狂的战意。 他周身妖气翻涌,每一次扇动翅膀,都掀起阵阵狂风,吹得赖元卜与韦道临的衣衫猎猎作响。 赖元卜和韦道临二人,此刻也是面色凝重,对手要玩命了。 “道临,变阵!”赖元卜朝着韦道临递了个眼色,示意他改变战术。 韦道临心领神会,二人多年来配合默契,一个眼神,便知晓对方心中所想。 他双手紧握赤霄,剑身之上火焰暴涨,化作一条张牙舞爪的火龙,发出阵阵龙吟之声。 接着,赖元卜眼神一凛,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青云剑上。 刹那间,青云剑光芒大盛,散发出强大的剑气。 他御剑向前,与赖元卜并肩而立。 二人灵力相连,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旋涡,让周围的空气扭曲变形。 接着,大喝一声:“想杀我们,省省吧!你还不够格!” 哈日查盖见状,高举战斧,将全身妖力疯狂注入其中。 接着,他挥动翅膀,朝着赖元卜和韦道临二人猛冲过。 手中的巨斧当头劈下,誓要将二人劈成碎片。 “破!” 对面,青云剑与赤霄剑同时挥出。 青云剑化作一道闪电,直刺哈日查盖的心口; 赤霄剑则化作一条火龙,朝着巨斧席卷而去。 刹那间,青、红、黑三色光芒碰撞在一起,发出隆隆之声。 天空中,狂风呼啸,空间扭曲,一道道空间裂缝四散蔓延,声势惊人。 三人间的激战,招招致命,步步惊心,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韦道临心知久战不利,便开始放弃防守,招招抢攻,以命搏命,试图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虽然威力巨大,但灵力消耗也极其恐怖,很快,便感觉体内灵力枯竭,动作也慢了下来。 电光石火之间,他手中赤霄剑挥舞的节奏微微一顿,胸膛恰到好处地暴露在哈日查盖的攻击范围内。 哈日查盖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此时,正是一举将其击杀的好时机! “杀!” 他怒吼一声,双翅猛然一扇,身形急速朝着韦道临冲去,手中巨斧高高举起,带着惊人的气势之势,朝着韦道临狠狠劈下! 就在巨斧即将落下之际,赖元卜一直在等待的机会来了。 双脚猛地一蹬脚下飞剑,身形如闪电般朝着哈日查盖的侧后方射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他双手紧握青云剑,剑身之上青芒流转,蓄势待发。 哈日查盖此时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韦道临身上,全然没有察觉到赖元卜的偷袭。 当赖元卜的青云剑如毒蛇般刺来时,他才惊觉,急忙挥动翅膀躲开,可为时已晚! “扑哧!” 青云剑瞬间便刺破了哈日查盖的护体灵光。 “啊——” 哈日查盖惨叫一声,那粗壮的右臂,齐肩而断。 巨斧脱手而出,坠落地面,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哈日查盖捂着血流如注的伤口,脸色惨白,眼中满是惊恐。 韦道临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手中赤霄剑光芒大盛,化作一条咆哮的火龙,朝着哈日查盖的胸口直刺而去。 哈日查盖身受重伤,实力大减,再加上心中惊惧,早已乱了方寸,哪里还能躲避? “嘭!” 一声巨响,火龙狠狠地撞击在哈日查盖的胸口,将他击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扬起漫天尘土。 他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呻吟,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原来,这正是韦道临和赖元卜二人,早就制定好的战术。 韦道临负责吸引哈日查盖的注意力,而赖元卜则潜伏在一旁,伺机而动,等待最佳的出手机会,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趁着哈日查盖攻击韦道临,注意力被分散的时机,赖元卜抓住机会,发动了致命一击,重创了这位半妖族猛将。 哈日查盖怒视着赖元卜,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这些人族修士,果然都是些卑鄙无耻的小人!” 赖元卜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兵不厌诈,岂有卑鄙一说?像你这般蛮夷之辈,人人得而诛之!” 说罢,赖元卜再次挥剑,准备彻底结束他的性命。 眼看剑尖就要刺入对方的心脏,突然,凭空出现一股黑色的妖风,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赖元卜的攻击。 “铛!” 又是一声巨响,赖元卜只觉得虎口一震,手中青云剑差点脱手而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震退了好几步,体内气血翻涌,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紧接着,一个浑厚的声音在空中响起,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何方宵小,竟敢伤我爱将?” 话音未落,一条巨大的白色蛇龙,破开云层,出现在“牧云堡”上空。 这蛇龙身躯庞大,一双巨大的金色眼睛,冷冷地俯视着下方的一切。 蛇龙背上,坐着一名身着半妖族服饰,头戴蓝色鬼头面具,气质阴冷的中年男子。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条体型稍小的黑色蛇龙。 背上,则坐着一名面色苍白,左脸颊上有一道狰狞刀疤的半妖族修士,他手持羽扇,神态自若,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达…达乌德!是半妖族大祭司达乌德!” 赖元卜一眼便认出了那骑着白色蛇龙的男子,脸色顿时大变,惊呼出声。 达乌德居高临下,冷冷地看了一眼赖元卜和韦道临,语气冰冷地说道:“你竟然知道本座的名号,看来还算有几分见识!” 他缓缓抬起右手,手中凭空出现一根黑色的牛骨杖。 “受死吧!” 达乌德冷喝一声,举起牛骨杖,一道黑芒快如闪电,朝着赖元卜激射而去。 赖元卜脸色大变,一把抓住韦道临,猛地向前一推,将他挡在了身前。 “啊!” 韦道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黑芒毫无阻碍地穿透了他的身体,在其丹田处留下一个碗口大小的血洞。 他双眼圆睁,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不甘和绝望,口中鲜血狂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当场气绝身亡。 赖元卜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 他惊恐地看了一眼达乌德,转身就逃,速度之快,如同丧家之犬,眨眼间便消失在天际,只留下一道残影。 “哪里逃!” 达乌德冷哼一声,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朝着赖元卜逃窜的方向追去。 可是,还未追出多远,两道身影,从后方急速追来,一左一右,拦住了他的去路。 “达乌德!你的对手,是我们!” 正是御剑而来的马睿和弦音。 “就凭你们两个,也想拦住本座?真是可笑!” 达乌德冷笑着,眼中寒光一闪。 说罢,手中牛骨杖猛地一挥,两道黑芒分别射向对面,速度快如闪电,令人防不胜防。 马睿和弦音不敢大意,连忙挥舞手中兵器,格挡对手的攻击。 “铛!铛!” 两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火花四溅,黑芒与兵器剧烈碰撞,爆发出强大的能量波动,震得周围空气嗡嗡作响,形成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向四周扩散开来。 大战,一触即发! 第434章全线溃退 由于失去了护城大阵的保护,群龙无首的低阶修士们如同惊弓之鸟,开始纷纷逃离“牧云堡”。 他们四处逃窜,如同无头苍蝇一般,毫无目标,只是本能地想要逃离这个人间炼狱。 有的御剑飞行,慌不择路,横冲直撞,甚至撞到了一起,跌落在地。 有的徒步狂奔,跌跌撞撞,摔得头破血流。 有的甚至直接从城墙上跳了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哭喊声、惨叫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响彻整个牧云堡,构成一幅人间地狱般的景象。 他们互相推搡,争先恐后,只顾着自己逃命,哪里还顾得上同门之谊? 甚至有人为了逃命,不惜将同伴推倒在地,任由他们被半妖族的追兵斩杀。 “别挡我的路!滚开!” “快跑啊!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绝望的呼喊声,在人群中回荡,让人心生悲凉。 原本井然有序的“牧云堡”,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混乱的逃亡之地。 …… 巴鲁根骑着黑色的“蛇龙”,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溃逃的“牧云堡”修士。 他身旁,同样身骑“蛇龙”的查干,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地恭维道: “巴将军神机妙算,料事如神!那‘牧云堡’的大阵,果真如您所说,不堪一击!属下对您的运筹帷幄,佩服至极。”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偷偷地瞥了一眼另一侧的其那仁,眼神中带着一丝得意,仿佛在炫耀自己比她更会拍马屁。 另一侧,半妖族女修其那仁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阴阳怪气地说道: “查干,你这话说得就有点多余了。我早就说过,巴鲁根将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一个小小的‘牧云堡’的护山大阵,又岂能难得住他?你这不是在说废话吗?” 她说着,还故意翻了个白眼,表达对查干的不屑和鄙夷。 查干闻言,脸色一沉,心中怒火中烧,反唇相讥道: “其那仁,你…你怎么总是跟我过不去?巴将军英明神武,我夸赞他几句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了?” “哼!我就是看不惯你小人得志的嘴脸!”其那仁毫不示弱地回怼道,语气中充满了火药味。 巴鲁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争吵,冷声说道: “够了!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传我将令,全力追击,把这些逃兵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属下遵命!” 查干和其那仁互相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各自冷哼一声,这才收敛了怒气,连忙领命,准备指挥手下追击那些溃逃的人族修士。 “轰隆隆——” 可就在此时,远处的武库山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如晴空霹雳般,炸响在天地之间。 紧接着,一道道耀眼夺目的光芒冲天而起,直插云霄,将原本万里无云的碧空,映照得五彩斑斓,璀璨夺目。 这巨大的响声和耀眼的光芒,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无论是正在逃命的“牧云堡”修士,还是正在追杀的半妖族士兵,都纷纷停下了脚步,惊疑不定地望着武库山的方向,脸上写满了疑惑。 “怎么回事?那里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武库山的护山大阵启动了?” “怎么可能!据我所知,武库山的护山大阵,早已废弃,哪里来的大阵?” “难道…难道是…援军来了?” 众修士议论纷纷,疑惑不解,他们不明白,为何武库山会突然出现如此异象。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武库山顶,数十道土黄色焰火冲天而起,在晴朗的天空中轰然炸裂,绚烂夺目,耀眼的光芒甚至盖过了正午的骄阳。 这并非寻常焰火,而是下三旗特有的集结讯号。 “呜——呜——” 与此同时,悠扬的号角声,响彻云霄,传遍了整个战场。 “那是…那是我们牧云堡的集结号!” “是援军!一定是援军来了!” 原本已经绝望的“牧云堡”修士们,听到这熟悉的号角声,如打了鸡血般,个个精神振奋,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他们也顾不得去思考为何武库山会突然支棱起防御大阵,纷纷朝着武库山的方向飞奔而去,眼中充满了求生的欲望。 这可能是他们唯一的活路,是绝望之中的一线生机! “快!去武库山!” “那里有护山大阵,我们有救了!” “冲啊!” …… “什么声音?” 与此同时,巴鲁根勒住座下“蛇龙”,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地问道。 “禀告将军,是人族的集结号角!”尔斯楞连忙答道。 他侧耳倾听片刻,仔细辨认着远处传来的声音,确认道:“而且,听声音,是从武库山方向传来!” “武库山?那里不过是一处废弃的武库,并无什么防御工事,他们为何要在那里集结?” 其那仁,秀眉微蹙,一脸不解地问道,“难道…难道是人族的援军赶到了?” “不可能!”尔斯楞斩钉截铁地说道,“人族的援军不可能这么快赶到!” “是啊,这也太奇怪了!武库山没有天险可守,他们躲进去,岂不是自寻死路?”查干疑惑地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他苦思冥想,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猛地一变,惊呼道:“不好!将军,我…我怀疑…他们想……” “想什么?”巴鲁根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厉声问道。 查干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说道:“将军,属下怀疑,人族修士是想利用武库中的兵器,与我们决一死战!” “哈哈哈!荒谬!”其那仁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我们的斥候早就探查过了,那武库之中,不过是一些破铜烂铁,根本不足畏惧。依我看,他们是被我们打怕了,所以才躲进了武库山,想要负隅顽抗罢了!” “够了!都别吵了!” 巴鲁根挥手,打断了众人的争论,“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不如去看看。你们几个,跟我去‘武库山’!” 他猛地一挥手中的长鞭,座下的“蛇龙”发出一声嘶鸣,朝着武库山的方向飞去。 尔斯楞、查干和其那仁也连忙催动座下的“蛇龙”,紧随其后。 …… “武库山”。 宋玄看着山下层层叠叠,连绵不绝的防御法阵,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指着山下那些闪烁着各色光芒的法阵,结结巴巴地询问风子垣: “子垣,你…你是什么时候布下这些防御大阵的?我怎么…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风子垣微微一笑,反问道:“小师父,那你以为这段时间,我每日早出晚归,是在游山玩水吗?” 他捋了捋额前的碎发,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像是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得意洋洋。 原来,自从来到武库山担任守山弟子之后,风子垣就开始暗中为今日之事做准备。 他深知“牧云堡”防御力量不足,且大概率有内鬼暗中相助,一旦半妖族大举进攻,“牧云堡”必将岌岌可危。 为了应对这种情况,他每日早出晚归,与朏朏一道,悄悄地在武库山周围布置了各种类型的法阵,为将来可能发生的战争,提前布局。 这些法阵种类繁多,威力强大,各有千秋。 进攻方面,首推那雷属性法阵——“玄天雷网阵”。 阵成之时,天地变色,风云激荡,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一道道紫色雷霆,在空中蜿蜒游走,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电网,将整座武库山都笼罩在内。 任何胆敢闯入此阵的敌人,都将被紫色天雷击杀,灰飞烟灭,化作齑粉。 防御方面,则有土属性法阵——“玄土金刚罩”。 此阵,乃是以大地之力为基。 阵成之时,大地轰鸣,山石震动,一道金黄色的光罩,如同倒扣的金钟一般,将整座武库山都笼罩在内。 任何外力攻击,都难以撼动分毫。 困敌方面,当属那幻阵——“四象迷踪幻阵”。 此阵玄妙无比,能够制造出各种虚幻的景象,迷惑敌人心智,让他们迷失方向,最终困死其中。 此外,还有水属性的“九曲天河阵”。 此阵,乃是以水之力为基,阵中水流湍急,阵中暗流涌动,旋涡重重,变幻莫测,稍有不慎,便会被卷入其中,尸骨无存。 除了这些大型法阵之外,风子垣还在山林中巧妙地布置了各种各样的小型陷阱和机关,例如“地刺阵”“落石阵”“毒烟阵”等等。 这些陷阱和机关,虽然威力不大,却能够有效地拖住敌人,为人族修士争取宝贵的逃生时间。 这些法阵和机关,共同构成了武库山坚不可摧的防御体系,将武库山变成了一座易守难攻的堡垒,一座死亡的陷阱。 第435章保命时刻 武库山下。 远处尘土飞扬,一群狼狈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朝着“武库山”的方向奔来,正是逃亡至此的第一批修士。 他们衣衫褴褛,衣不蔽体,浑身是伤,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一个个步履蹒跚,相互搀扶,脸上写满了疲惫、恐惧和绝望。 “快!快去接应他们!务必确保他们的安全!” 风子垣见状,连忙对身旁的陆小鱼和许灵儿吩咐道,语气焦急。 “是!师弟!” “放心吧,子垣哥!” 陆小鱼和许灵儿二人,领命而去,带着几名弟子,下山接应那些逃难而来的修士。 “胖子,你去通知老刘头他们,准备收治伤员。所需的丹药、绷带、药材等等,务必准备充足,不得有误!” 风子垣又转头对马胖子吩咐道。 马胖子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拍了拍胸脯,大声保证道:“放心吧,风哥!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保证让这些同袍们得到最好的医治!” 最后,风子垣目光转向宋玄, “小师父,接下来,麻烦您安排弟子们,准备迎敌!对那些追赶过来的半妖族,来个关门打狗!让他们有来无回!” “哈哈哈!放心吧,子垣!老夫早就等不及了!今日,就让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半妖族狗贼,尝尝我们的厉害!” 宋玄捋着胡须,哈哈大笑道。 说罢,他转身面向早已严阵以待的弟子们,朗声说道:“王铁!龙一泽!你二人速去‘藏兵洞’,将刚刚分拣好的‘神卫弓’取出,搬至此处,准备分发给众弟子。” “谨遵师命!”王铁和龙一泽异口同声地答道,随后立刻赶往“藏兵洞”。 “其余弟子,随老夫前往‘紫鸣台’,准备迎敌!” 宋玄大手一挥,率先朝着“紫鸣台”的方向走去,众弟子紧随其后,一个个斗志昂扬,气势如虹。 风子垣看到这一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些。 自从“牧云堡”战役打响后,他便成了最忙碌的人。 一会儿招呼大家商讨作战细节,一会儿和朏朏去检查大阵布置的情况,一会儿又要安抚人心,鼓舞士气,还要指挥弟子们准备防御工事…… 大半天下来,他几乎没有一刻停歇,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嗓子都有些沙哑了。 “师弟,喝口茶,歇息片刻吧!” 就在这时,一只纤纤玉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一股淡淡的幽香飘入鼻中。 风子垣转头一看,只见南宫若雪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汤,美眸含情,关切地看着他。 原来,南宫若雪离开“牧云堡”后,并没有走远,而是不顾“影士”们的反对,毅然决然地来到了武库山。 她不想做临阵脱逃的懦夫,更放心不下风子垣,想和他并肩作战,共同面对这场危机。 风子垣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谢谢师姐!” 他接过茶盏,轻抿一口,温热的茶汤顺着喉咙滑落,滋润着干渴的喉咙,感觉舒服了许多。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南宫若雪看着风子垣略显憔悴的面容,心疼地说道,“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莫要太过劳累了。” 风子垣笑了笑,说道:“无妨,我还撑得住。如今护山大阵已经启动,我们也做好了迎战的准备,接下来,就等着半妖族自投罗网了!” …… 山下,陆小鱼操控着阵盘,指尖灵力流转,将那守护着武库山的防御大阵打开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缺口。 “来者止步!报上名来,出示身份令牌!” 许灵儿手持一枚验灵盘,仔细地检查着每一个入阵之人的身份令牌,确保没有半妖族奸细混入其中。 “星辰道弟子,崔子浒。” “灵霄殿弟子,李从五。” “啸天门弟子,孙广才。” …… 逃亡而来的修士们,一个个面色仓皇,在大阵入口处排起了长队,依次报上身份,并将自己的身份令牌递给许灵儿查验,生怕被拒之门外,再次陷入那人间炼狱之中。 阵内一片忙乱。 金辰子带着弟子们把伤员抬进医棚。 老刘头等人则穿梭在伤员之间,他们背着药箱,为受伤的修士清洗伤口,敷药包扎。 他们的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 “莫慌,莫慌,已经安全了,老夫这就为你医治。” 刘长青一边忙着,一边轻声安慰道,“忍着点儿,可能会有些疼。” 进入大阵的修士们,有的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有的相拥而泣,喜极而泣,庆幸自己逃出生天;有的则默默地检查着身上的伤势,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还能活着看到明日的太阳。 这时,一名修士,脚步踉跄,跌跌撞撞地冲入阵中。 此人的身后,背着用粗布包裹的半截身躯,那是一名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年轻男子。 他背着残躯,找到了刘长青,颤抖着将那半截身躯放下,声音带着哭腔,哀求道:“这位长老…求求您…救救我兄长…他还…还有救…求求您了……” 刘长青缓缓蹲下,仔细查看那残破的身躯,片刻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沉重地说道:“孩子,节哀顺变吧…他已经…魂归天外,无力回天了…” 那修士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瘫倒在地。 他扑在那半截身躯上,泪水决堤般涌出,哭喊着: “哥哥!哥哥!你不要丢下我啊!我们说好了要一起修炼成仙,长生不死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啊!” 那哭声撕心裂肺,让闻者无不动容。 而不远处,一名浑身是血的女弟子,则幸运得多,她跌跌撞撞地冲进法阵,身负重伤,白袍染红,破烂不堪,但终究是保住了一条性命。 一进入大阵,便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纤弱的身躯伏在地上,双肩剧烈耸动起来。 “终于…终于…安全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声音细若游丝,却饱含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就在这时,宋玄跃上一块巨石,高声喊道:“所有箭术精湛的弟子,速速到老夫这里集合。” 话音刚落,那些懂射箭,甚至不懂射箭的,只要是没有受伤的,都纷纷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宋玄面前,昂首挺胸,眼中冒着熊熊战意,等待着他的指示。 宋玄目光炯炯地扫视着众人, “很好!诸位都是我族的栋梁之材,今日,‘牧云堡’危在旦夕,正需要诸位齐心协力,共渡难关!现在,我需要你们加入弓箭手的队伍,与我们并肩作战,共同抵御半妖族的入侵!” “我等愿誓死而战!”众弟子齐声高呼,声震云霄,气势如虹。 接着,一位位修士迅速列队,他们从王铁等人的手中接过分发的特制“神卫弓”。 一位经验丰富的中年修士解释道:“此乃神卫弓,威力巨大,射程极远,且每一支箭矢之上,都附着了破魔符咒,专克妖邪之物。” 一名年轻修士轻抚神卫弓,顿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要用将那些半妖族杂种碎尸万段,以慰亡兄们的在天之灵!” “今日,我便要用这神卫弓,让那些半妖族,血债血偿!” 另一名修士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信心十足地说道。 宋玄看着士气高涨的弟子们,满意地点了点头,再次高声喊道:“好!现在,拿起你们的武器,随我去‘紫鸣台’!一会儿,我们便让那些不长眼的半妖族有去无回。” …… 山顶的凉亭内。 风子垣倚在凳子上,悠闲地品着香茗,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身旁,坐着一位白衣胜雪的佳人——南宫若雪。 她好奇地打量着对面的男人,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风子垣似有所感,转头看向南宫若雪,笑着问道:“师姐为何这般看着我?难道我的脸上有东西不成?” 南宫若雪闻言,嫣然一笑,语气轻柔地说道: “风师弟,我并非有意冒犯,只是觉得师弟你……有点深不可测。你的身上,总有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感,这与你的年龄和阅历,似乎有些不太相称。你…你究竟是何人呢?” 风子垣哈哈一笑,故作高深地回道:“师姐说笑了,我不过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星辰道弟子罢了,何来深不可测之说?” 南宫若雪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不,师弟,你绝非池中之物!你身上…隐藏着许多秘密……” 风子垣一愣,不知道她为何会这么说。 以南宫若雪的聪慧,自己那些小秘密,不知还能瞒她多久。 可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将自己的底牌和盘托出。 “师姐,天机不可泄露,时候到了,你自然会明白一切。” 他故作神秘地说道,“现在,还是先欣赏欣赏这即将上演的好戏吧!” 第436章万箭穿心 外号“苍狼”的一名半妖族修士,用脏兮兮的兽皮粗暴地擦拭着弯刀上的血迹,黏稠的血液在刀刃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 刀刃之上,血槽纵横,此刻更是沾满了黏稠的鲜血,在阳光下,泛着令人胆寒的暗红色光芒。 他冷眼看着身前倒毙的人族修士,并未让其心生怜悯,反而激起了心中更深的仇恨。 这已经是“苍狼”亲手斩杀的第五个人族修士了。 当他听到那些人族修士,胆敢践踏自己的信仰,欺辱同族的姐妹,残害手无寸铁的族人时,心中便燃起了熊熊怒火,恨不得将那些人族修士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他与其他半妖族修士一样,对着“燃神”的圣像立下血誓,要荡平“牧云堡”,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耻辱,祭奠那些死去的族人! 他环顾四周,招呼队伍当中的伙伴,高声叫道:“弟兄们,‘牧云堡’的杂碎就在前面!不要让他们跑了,一个不留,都给我杀了!” “杀!杀!杀!” 手下的几名半妖族修士,一个个像打了鸡血般,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发出尖锐刺耳的吼叫。 “苍狼”一声大喝,双腿猛地夹紧胯下那匹毛色灰白、体型矫健的“草原狡狼”。 这匹名为“疾风”的坐骑似乎懂得主人之意,一声长嘶,四蹄如飞,瞬间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武库”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其他的半妖族修士也纷纷效仿,大叫着,催动着各自的坐骑,紧随其后。 他们卷起漫天烟尘,在广袤的草原上蜿蜒前行,势不可挡。 奔驰许久,苍狼眯起双眼,鼻头耸动,敏锐地嗅到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这让他更加兴奋。 前方,猎物的气息越来越浓烈,这让苍狼心中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那些人族修士撕成碎片。 远处,武库山的轮廓已经依稀可见,那里将是他们复仇的起点,也是那些人族修士的葬身之地! “嗷呜——” 苍狼突然勒住缰绳,座下的狡狼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停了下来。 他敏锐地察觉到前方有些异样,空气中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变得更加浓烈了。 而且,他还听到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惊恐的喊叫声,显然是有人正在夺命狂奔。 “老大,怎么了?” 身后一名手持狼牙棒的魁梧修士铁雄,见苍狼突然停下脚步,连忙上前问道。 苍狼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伸出粗糙的手指,指向远方。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地平线上,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族修士,正玩命地朝着武库山的方向奔逃,他们一个个神色惊恐,如同丧家之犬,显然已经被吓破了胆。 “哈哈哈!猎物!新鲜的猎物!” 铁熊兴奋地舔了舔嘴唇,粗糙的舌头舔过锋利的牙齿,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苍狼微笑着,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尖锐的哨声——这是进攻的信号! “杀啊!” 听到苍狼的哨声,半妖族修士们发出一声声兴奋的嚎叫,纷纷催动胯下的草原狡狼,朝着那些逃窜的人族修士冲了过去。 他们有的迅速从侧面包抄,将那些人族修士包围在其中,有的则全力加速冲刺,试图将那些人族修士拦截下来,不给他们任何逃生的机会。 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天动地,在天地间回荡。 一名年轻的人族修士,被半妖族修士逼停,立刻没了战意,高举着双手,哀求道:“饶命啊!饶命!我…投降,求你们放过我吧……” 他的求饶并没有得到任何怜悯,反而招来了对手的致命一击。 “去死吧!卑贱的人类!” 这时,一名半妖族修士,骑着狡狼冲了出来,手持一支锋利的长枪,用力一刺,带着破空之声,直取那名年轻修士的丹田! “扑哧!” 长枪瞬间透体而出,将那年轻修士的丹田搅得粉碎! “啊!” 那修士惨叫一声,便倒在了血泊之中,气绝身亡。 与此同时,一名人族中年修士,身着青色袍子,须发皆白,手持一柄长刀,且战且退,试图抵挡铁熊的攻击。 铁熊双腿猛地一夹郊狼腹部,郊狼猛地冲向中年修士。 他双手高高举起狼牙棒,带着呼呼风声,朝着对手当头砸下。 中年修士侧身一闪,长刀如直刺铁熊腰眼。 铁熊反应极快,狼牙棒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狠狠挡开长刀。 “铛!” 中年修士只觉手臂一阵发麻,长刀被震得差点脱手。 可他毫不退缩,借着反震之力,身体凌空翻滚,长刀顺势横扫铁熊下盘。 铁熊见状,双腿一蹬郊狼,整个人腾空而起,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郊狼趁机扑向中年修士,张开血盆大口。 中年修士双脚用力一蹬地面,身体向后跃出数米,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郊狼的攻击。 铁熊稳稳落在郊狼背上,再次发起冲锋。 这一次,他的攻势更加猛烈,狼牙棒带着劲风一下下砸向中年修士。 中年修士左挡右劈,刀棒相撞,声声刺耳。 “铛!” 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那柄长刀,应声而断。 “拿命来!” 铁熊怒吼一声,手中狼牙棒去势不减,狠狠地砸向那中年修士的脑袋。 “砰!” 一声闷响。 那中年修士的脑袋,瞬间便被砸得粉碎,脑浆迸裂,红白之物飞溅而出,染红了周围的草地。 此人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一命呜呼。 一名身材瘦弱的修士,面貌如孩童,似乎未及弱冠之年。 他被骑着草原狡狼的半妖族修士团团围住,惊恐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如困兽般做着最后的挣扎。 “嘿嘿,小崽子,跑啊!怎么不跑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半妖族修士,绕着那瘦弱修士转圈,狞笑着说道,“你不是挺能跑的吗?怎么现在不跑了?” 那瘦弱修士,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 此人脸色苍白,嘴唇颤抖,手中的长剑徒劳地挥舞着,绵软无力,毫无攻击性。 “别…别杀我…求求你们…放…放过我吧……” 他哀求道,声音颤抖,几乎听不清在说什么。 “放过你?哈哈哈!做梦!” 一个半妖族修士,狞笑着,手中弯刀猛地挥出,一缕寒光闪过,在那瘦弱修士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啊——” 瘦弱修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呜呜呜呜…别杀我…我…我还不想死……” “哈哈哈!不想死?晚了!” 半妖族修士们,不时地挥刀砍在他的身上,一刀一刀,不致命,却让他痛不欲生,鲜血淋漓。 “啊!啊!啊!” 瘦弱修士只能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却无力反抗。 就在这时,一名半妖族修士,从他身后偷偷靠近,手中弯刀高高举起,然后猛地落下! “扑哧!” 一声闷响,头颅冲天而起。 那瘦弱修士,至死都不知道,是谁给了他最后一击。 “哈哈哈!痛快!真是痛快!” 苍狼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兴奋地仰天长啸。 他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刀刃上还残留着碎肉和鲜血,在阳光下反射着令人胆寒的光芒,看起来狰狞可怖。 “牧云堡的杂碎们!这就是你们得罪我们的下场!” 他高举着手中的弯刀,朝着远处的武库山,大声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身后的半妖族修士们也纷纷发出兴奋的嚎叫,沉浸在杀戮的狂欢之中。 他们尽情地享受着胜利的喜悦,却浑然不知,危险正悄然降临,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将他们笼罩其中。 原来,他们早已不知不觉地踏入了风子垣布下的“四象迷踪幻阵”之中。 周围的一切,包括他们所杀的人族修士,不过是一些幻影罢了。 这些人,深陷阵中而不自知,依旧对着虚无的幻影,疯狂砍杀,状若疯癫,滑稽至极。 而他们的头顶,武库山“紫鸣台”上,一批身穿各色劲装的人族修士,正手持弓箭,严阵以待。 人族修士冷眼注视着山下这群骑着草原狡狼,对着空气挥舞兵器,行为疯癫的半妖族修士,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仿佛在看一群跳梁小丑。 “师父,那些蠢货已经杀红了眼,完全失去了心智,竟对着空气一顿乱砍,真是可笑!不如趁此机会,来个痛快的,送他们归西吧!” 龙一泽满眼兴奋,跃跃欲试地向身旁的宋玄请示道。 他手中的长弓已经拉满,箭头直指山下。 宋玄见时机已到,便点头同意了龙一泽的请求,沉声说道:“放箭!” 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嗡——” 弓弦震动,利箭离弦而出,铺天盖地地射向山下的苍狼等人。 “啊——” “呃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些半妖族修士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密集的箭雨射成了刺猬,纷纷从狼背上跌落在地。 至死,他们还沉溺在杀戮的兴奋之中,却不知道自己早已成为了别人眼中的猎物,最终落得个自取灭亡的下场。 第437章困敌之战 另一边,身骑“蛇龙”的半妖族修士们,疯狂地冲向武库山。 他们居高临下,俯视着大地,很快就发现了地面上那些仓皇逃窜的人族修士。 “哈哈,这些可怜虫,还想往哪里逃?乖乖成为蛇龙的食物吧!” 一名脸上带着刀疤的蛇龙骑士狞笑着,兴奋地舔了舔嘴唇,露出尖利的獠牙。 他猛地一拉镶嵌着兽骨的缰绳,操控着身下的蛇龙,朝着地面俯冲而去。 其他的半妖族修士也纷纷效仿,发出兴奋的嚎叫声。 地面上的人族修士们,眼见蛇龙骑士们来势汹汹,一个个惊恐万状,拼命地奔跑着,跌跌撞撞,试图躲避这些从天而降的死神。 他们知道,一旦被这些“蛇龙”抓住,要么会被锋利的爪子撕成碎片,要么会被口吐的火焰烧成焦炭,没有丝毫生还的希望。 “完了!是蛇龙骑士,快跑!” “天呐!谁来救救我们!” …… 绝望的呼喊声,在草原上回荡,却无人回应。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阴沉下来,厚重的乌云翻滚着,咆哮着,迅速地遮蔽了整个天空。 “轰隆隆!” 一声惊雷,在众人头顶炸响,震得耳膜刺痛。 紧接着,一道道五色彩雷,伴随着雷鸣声,从天而降,狠狠地劈向那些俯冲而下的蛇龙骑士身上。 “轰!” 巨响过后,一名躲闪不及的蛇龙骑士,被一道惊雷劈个正着。 他惨叫一声,瞬间化作一团焦炭,从空中坠落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身下的蛇龙,浑身冒着黑烟,像一个巨大的火球,摔落在地,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这…这是什么妖法?” 一名中年蛇龙骑士见状,心中惊惧万分,惊恐地大喊着。 说着,他拼命地拉扯着缰绳,努力控制住惊慌失措的蛇龙,想要逃离这片死亡之地,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座下的蛇龙,在雷电的威慑下,早已失去了控制,发疯似的,胡乱地拍打着翅膀,在空中翻滚着,根本不听使唤。 “啊——” 此人,被蛇龙甩了下来,从高空中坠落,重重地摔在地上,化作一摊肉泥。 “是雷阵!是人族修士布下的雷阵!快撤!” 一名经验丰富的蛇龙骑士,终于意识到了危险,他声嘶力竭地喊叫着,提醒同伴这天雷的来历。 然而,为时已晚。 “轰隆隆!” 一声声惊雷,接连不断地从天而降,精准地命中了蛇龙骑士和他们的坐骑。 每一道雷电落下,都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个鲜活的生命,就此终结。 转眼间,这些不可一世的半妖族修士和他们的“蛇龙”便被雷电吞噬殆尽,尸骨无存。 …… 武库山下,一头状如猛虎,却生着牛角和粗壮牛尾的妖兽——虎牛,正疯狂地甩动着尾巴尖上的尾锤。 那尾锤足有磨盘大小,通体黝黑,表面布满了尖锐的倒刺,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开山裂石的恐怖威能,狠狠地砸向武库山的护山大阵。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彻大地,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然而,那层闪烁着淡金色光芒的护山大阵,却如铜墙铁壁般,纹丝不动,任凭它如何狂轰滥炸,都无法撼动其分毫。 “吼!” 虎牛怒吼一声,巨大的鼻孔喷出两道白气,眼中闪烁着凶光。 它不甘心地一次又一次地挥动尾锤,试图找到大阵的弱点,将其攻破,却始终无功而返,只能徒劳地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在虎牛的旁边,一头体型更加庞大的“牛龙”,正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向前移动。 这牛龙形似犀牛,却生着锋利的犄角和粗壮的龙尾,浑身覆盖着厚厚的黑色鳞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乃是半妖族攻城拔寨的利器。 “哞——” 牛龙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低下头,将那对锋利的犄角,对准前方的护山大阵。 接着,四蹄猛然发力,朝着护山大阵,悍然冲撞而去。 “嘭!”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大地都为之震颤,如地震般,让人站立不稳。 牛龙那庞大的身躯,狠狠地撞击在护山大阵之上。 金光闪动,如水波般,四散开来,却破不开金色屏障。 然而,牛龙的巨大冲击力,也让它自身受到了反噬,庞大的身躯瞬间失去了平衡,向前翻滚,重重地摔倒在地,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巨大的身躯压倒了一大片草木,茂盛的草地瞬间被夷为平地,只剩下光秃秃的泥土。 更可怕的是,它还压倒了那些躲闪不及的半妖族士兵。 在“牛龙”小山般巨大的身躯下,他们瞬间被压成肉泥。 …… 山谷内,原本清澈见底,潺潺流淌的溪流,不知何时化作了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水,咆哮着,奔腾着,如同脱缰的野马,肆虐着山林,吞噬着一切。 溪流两岸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卷入洪流之中,随波逐流,消失在茫茫洪水之中。 一支凶神恶煞的半妖族修士小队,骑着高大威猛的妖狼,穿梭在山林之间,搜寻着那些逃窜的人族修士。 他们手持锋利的战刀,像是一群饿狼,正在搜寻着猎物。 几支长矛上,挑着几颗血淋淋的人头,滴滴答答,那是他们杀戮的证据,也是他们的战利品。 “轰隆隆!” 突然,一声巨响,在山谷中炸响。 他们抬头一看,只见远处山坳之中,一道巨大的水墙,咆哮着,朝着他们席卷而来! “不好!快逃!是洪水!” 领头的半妖族将领,脸色大变,惊恐地大喊道。 然而,为时已晚! 那汹涌的洪水,如同发了疯的猛兽一般,带着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瞬间便将他们吞噬。 这群自幼在马背上长大的半妖族勇士,何曾见过如此天威?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洪水,他们根本无法抵御,一个个被冲得东倒西歪,毫无还手之力。 他们翻滚着,旋转着,很快便迷失了方向。 洪水中,一名半妖族士兵惊恐地大喊着,双手胡乱地拍打着水面,却无法阻止身体不断下沉。 “抓住我的手!” 一个年长的半妖族修士,伸出手,想要拉住他,却因水流湍急,无功而返。 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洪水吞噬,消失在浑浊的洪流之中。 “咳咳咳……” 不远处,另一名半妖族士兵呛了几口水,剧烈地咳嗽着。 “啊…救命…救命啊……” 他拼命地想要将头探出水面,却一次又一次地失败。 巨浪滔天,最终被洪水淹没,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在那场惊心动魄的洪灾余波中,一群半妖族士兵侥幸从滔天巨浪中逃脱。 他们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如丧家之犬,仓皇逃窜。 冷冰冰的双手紧紧抓住缰绳,拼命催动座下筋疲力尽的草原狡狼,在蜿蜒曲折的山谷间亡命狂奔。 “驾!驾!再快点!” 领头的半妖族将领,脸色苍白,惊魂未定,声嘶力竭地催促着座下的妖狼,想要尽快逃离这片被洪水肆虐的山谷。 妖狼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恐惧,强忍着疲惫,四蹄翻飞,速度又提升了几分,在崎岖的山路上狂奔。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们。 就在他们以为即将逃离这场灾难之时,天际突然亮起了一抹不祥的红光。 紧接着,一颗颗燃烧着熊熊烈焰的陨石,划破长空,朝着他们呼啸而来。 那炽热的气息,即便隔着老远,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小心!是天火!天火来了!” 一名半妖族士兵勒住缰绳,惊恐地大喊,声音尖锐得变了调。 那些狡狼,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有的开始不受控制地乱跑,有的则直接瘫倒在地,发出绝望的呜咽,瑟瑟发抖。 “蠢东西,快起来啊!快啊……” 领头的半妖族将领绝望地嘶吼着,可身下的妖狼早已被恐惧支配,根本不听使唤,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怎么催促都不起身。 “轰!轰!轰!” 陨石如雨点般落下,带着炽热的高温和巨大的冲击力,狠狠地砸在地上,瞬间将他们淹没在了一片火海之中。 “啊……” 惨叫声、狡狼的哀嚎声、陨石的撞击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山谷间,久久不散。 护山大阵内,杀戮不停地发生,半妖族修士一个个折戟于此,有去无回,化作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倒在血泊之中。 终于,凭借着风子垣布下的阵法之力,将追随而至的半妖族大军,阻挡在山脚下,让人族修士,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第438章草原群斗 半兽人军中,巴鲁根看着眼前闪烁着金光的护山大阵,原本唾手可得的胜利就在眼前,却被这该死的法阵阻挡,气得七窍生烟,暴跳如雷。 狰狞的脸上青筋暴起,猩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护山大阵。 “该死的人族!卑鄙无耻!竟然敢阻拦我大军前进!我要将你们统统碾碎!把你们的骨头都敲碎!” 他怒吼一声,声如惊雷,震得周围的半妖族士兵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说着,他猛地一夹蛇龙的腹部,蛇龙吃痛,发出一声嘶鸣,巨大的身躯朝着护山大阵的方向疾驰而去,速度快如闪电,眨眼间便来到了大阵前方。 巴鲁根高举着手中大刀,那大刀,名为“裂天”,乃是一柄极品宝器,通体漆黑如墨,散发着森冷的寒光。 “给我破!” 巴鲁根怒吼一声,猛地挥舞起手中的大刀,黑色的刀气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狠狠地斩在护山大阵上。 “轰!轰!轰!” 一连串震天动地的巨响,如山崩地裂般,整个大地都为之颤抖。 “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巨大的轰鸣声中显得格外刺耳。 坚固无比的防御禁制竟然被他硬生生地斩出了一道细小的裂缝。 金色的光芒从裂缝中迸射而出,照亮了巴鲁根狰狞的面孔和眼中疯狂的杀意。 大阵内,修士们看到这一幕,顿时脸色大变,惊恐地大叫出声来:“四象境修士!他是四象境强者!” 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完了!完了!我们都要死了!”一位年轻的修士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眼中充满了恐惧。 “莫慌!大家莫慌!护山大阵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马胖子强作镇定,大声喊道,试图稳定众人的情绪,可他说话的声音,却在微微颤抖。 显然,他也被巴鲁根那恐怖的实力给吓到了。 风子垣见此情形,心中暗道:“不好!若是任由此人肆虐,护山大阵迟早会被他攻破。届时,武库山危矣!” 念及此处,他不再犹豫,朗声说道:“我去会会此人,绝不能让他继续破坏禁制!” 言罢,他立刻放出自己的坐骑——龙蜓。 然后,纵身一跃,轻盈地落在龙蜓的背上。 南宫若雪见状,心中大急,连忙喊道:“风师弟,不可!他是四象境强者,你不是他的对手!快回来!” 风子垣回首望向南宫若雪,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朗声说道:“南宫师姐放心,我心中有数,定会小心应对!” 说罢,他又转头对着宋玄喊道:“小师父,还请您组织人手,帮我拦住其他半妖族修士!莫要让他们靠近护山大阵!” 言毕,他不再犹豫,催动龙蜓,双翼一振,化作一缕青光,朝着巴鲁根飞射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天际。 “子垣!回来!你…你太冲动了!你不是他的对手啊!” 宋玄焦急地喊道,然而,风子垣却已经飞远了,他的声音被湮没在风中,消失不见。 “诸位道友,万万不可让这些妖孽毁了护山大阵!” 南宫若雪娇喝一声,足尖轻点地面,身姿轻盈,飘然落于雪鸮宽阔的背上。 她轻轻抚摸着雪鸮柔软的羽毛,柔声说道:“我们走!” 雪鸮发出一声响亮的鸣叫,巨大的双翼猛地一振,化作一道白色的闪电,朝着半空中那些重元境的半妖族修士飞射而去。 宋玄见状,不敢怠慢,心念一动,丹田内灵力奔涌而出,灌注于右手之中。 接着,右手并指如剑,剑指遥遥指向悬挂于背后的古朴飞剑。 飞剑嗡鸣一声,发出清越的剑吟,化作一抹青色流光,环绕在他身旁,剑气森寒,锋芒毕露。 宋玄足尖轻点,身形飘逸地落在飞剑之。 他环视四周,高声喝道:“诸位道友,随我杀敌!护我武库山,誓死不退!” 话音未落,他剑诀一引,飞剑化作一道青虹,破空而去。 “杀!” 广禄,许灵儿等几位重元境修士也纷纷响应,祭出各自的飞剑、法宝,化作一道道流光,紧随宋玄和南宫若雪之后,朝着半空中的敌人冲杀而去。 一时间,空中剑光闪烁,法宝飞舞,喊杀声震天。 …… 巴鲁根手持裂天,正准备再次攻击护山大阵,欲将其彻底破除,却突然感到一股冰冷刺骨的剑气,直奔面门而来! 他冷哼一声,手中裂天刀轻轻一挥,便将那道剑气斩碎,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 “何方鼠辈,胆敢偷袭本将军?” 循着剑气射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身穿青衫的年轻男子,骑着一只通体碧绿的巨大蜻蜓,正悬浮在半空中。 那年轻男子,正是风子垣! 他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剑身周围缭绕着丝丝寒气,正是玄霜剑。 “骷髅头,你爷爷在此!还不速速前来受死!”风子垣的声音清朗,却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似乎根本没有将巴鲁根放在眼里。 巴鲁根闻言,顿时勃然大怒, “哼!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一个回合,我就送你归西!” 风子垣便冷笑一声,说道:“骷髅头,休要口出狂言。爷爷今日便要替天行道,斩妖除魔!” 说罢,他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一件造型古朴的青铜巨钟,凭空出现在他的头顶,迎风暴涨,转瞬间便化作小山般大小。 这铜钟,赫然是一件下品宝器! “紫皇钟!镇!” 风子垣大喝一声,双手法诀变幻,操控着那青铜巨钟,朝着巴鲁根当头罩下。 巴鲁根脸色微变,急忙催动胯下坐骑,欲要闪避,却骇然发现那铜钟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竟然后发先至,眨眼间便至头顶。 “铛!” 一声巨响,那紫皇钟挟裹着万钧之势,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将巴鲁根连同他座下的黑色蛇龙,一同扣在了下面。 巨大的冲击力,让大地剧颤,烟尘滚滚,周围的树木被震得剧枝叶断裂,落叶如雨,纷纷飘落。 巴鲁根看着头顶那巨大的青铜古钟,不屑地冷哼一声,眼中满是轻蔑之色。 “小小破钟,也想困住本座?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手中裂天刀黑芒暴涨,刀身之上隐隐浮现出一条狰狞的黑色蛟龙,发出阵阵低沉的咆哮。 他双手握刀,高举过头,带着一股开天辟地之势,狠狠地劈砍在紫皇钟的内壁之上。 “铛!铛!铛!” 一连串金铁交鸣之声响彻天地,刺目的火花四溅,照亮了古钟内部昏暗的空间。 紫皇钟剧烈震颤,钟声嗡鸣,发出阵阵悲鸣,表面裂纹密布,如蛛网般蔓延开来,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 这时,钟外传出风子垣戏谑的声音, “骷髅头!你这把破刀倒是有些门道!不过,爷爷我可不是拿这口钟来罩着你玩的!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杀招,且看你这身骨头,能不能顶得住!” 话音刚落,一股恐怖的能量波动,自青铜古钟内部传来,钟身光芒大盛,符文流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小子!你要干什么?”巴鲁根脸色大变。 他从那恐怖的能量波动中,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当然是送你归西!” 风子垣一声长啸,体内灵力尽数灌注于紫皇钟之上。 古钟嗡鸣,发出震耳欲聋的轰响,其上铭刻的古老符文逐一亮起,闪耀着刺目的金光。 巴鲁根出身草原部落,物资匮乏,哪里见过自爆法器这种不要钱的打法? 一时间竟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紫皇钟光芒暴涨。 “轰隆!” 一声震天巨响,紫皇钟轰然炸裂,爆发出无量金光,宛如一轮煌煌大日,瞬间照亮了方圆百里。 所过之处,山石崩碎,飞沙走石,宛如末日降临。 爆炸中心,巴鲁根的坐骑——那条巨大的黑色蛇龙,被炸得粉身碎骨,血肉横飞。 巨大的身躯化作漫天血雨,洒落下来。 待烟尘散去,巴鲁根的身影显露出来。 只见他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浑身焦黑,鲜血淋漓,模样凄惨无比,哪里还有之前半点枭雄气概? 他心爱的坐骑,此刻已化作一堆碎肉,散落在他的周围,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我的黑鳞!” 巴鲁根望着惨死的坐骑,双目赤红,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悲痛欲绝。 “该死的小子!你竟敢……” 巴鲁根又惊又怒,气得哇哇大叫,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毒。 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人族小子竟然如此狠辣,为了杀他,竟然不惜自爆一件宝器,连他的坐骑也一起炸死了!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怒吼道:“我要把你碎尸万段!将你抽筋扒皮!让你生不如死!” 第439章打成一片 南宫若雪被那名火属性的黑衣女修——其那仁拦住了去路。 此女身材高挑,曲线玲珑,容貌艳丽,肌肤白皙,如同凝脂一般,但眉宇间却透着一股狠厉之色,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她脸上纹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蟒蛇图案,蟒蛇吐着鲜红的信子,蛇眼凶光毕露,更添几分凶煞之气。 她双手各持一个锥形法器,法器通体赤红,表面燃烧着熊熊烈焰,散发着灼热的气息。 随着她口中念念有词,两条狰狞的火蛟从法器中呼啸而出,火蛟鳞片分明,栩栩如生,张牙舞爪,口中喷吐着熊熊烈焰,朝着南宫若雪扑杀而去。 南宫若雪见状,黛眉微蹙,神色却依然平静如水,丝毫不见慌乱。 玉手轻抚腰间一只绣着雪莲的“兽囊袋”,低声唤道:“澜灵,出来吧。” 锦囊光芒一闪,澜灵凭空出现,它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寒气,一双眼眸灵动而清澈。 “澜灵,寒冰之息!” 南宫若雪轻喝一声。 澜灵双翼轻轻一振,张开小嘴,一股凛冽刺骨的寒气,喷涌而出,瞬间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成冰晶。 南宫若雪挽出一道道优美的剑花,将澜灵喷出的寒气巧妙地转化为无数锋利无比的冰刃。 接着,手腕轻抖,冰刃如雨,直逼火蛟。 冰刃火蛟撞一起,嗤嗤作响。 冷热交织,冰火相融,形成一幅奇异的景象。 冰刃所过之处,火蛟纷纷被冻结成栩栩如生的冰雕,然后破碎成点点冰屑,最终消散在空中。 “你……你竟然……” 其那仁见状,脸色大变,自己的攻击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被化解了。 她指着南宫若雪,涂着鲜红蔻丹的纤纤玉指微微颤抖,“小丫头,倒是有些本事,本宫倒是小瞧你了!” 言罢,她双手快速掐动法诀,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法器红光大盛,再次幻化出四条更加凶猛的火蛟,朝着南宫若雪咆哮而去。 南宫若雪神色不变,美眸中闪过一丝寒芒,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 与此同时,许灵儿和陆小鱼的对手是那名骨瘦如柴的中年修士——查干。 他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如两个黑洞,像个活骷髅。 他披着一件破烂的兽皮,上面沾满了污垢和血迹,散发着阵阵恶臭。 他浑身上下挂满了各种骨饰:鼻环、圆形耳环、项链、手镯、戒指、脚链等等,这些骨饰由不知名的兽骨制成,形状各异,大小不一,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他手中紧握着一把骨刀,刀身上符文邪异,气息逼人。 “灵儿,此人身法奇快,爪牙锋利无比,切莫让他近身!我们以远程攻击牵制他!” 陆小鱼提醒道,他感受到了查干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 “嗯!” 许灵儿轻轻颔首,美眸中闪过一丝凝重。 她动作敏捷地取下背上的弓箭,搭上一支特制的羽箭,箭头闪烁着寒光,箭尾则燃烧着熊熊烈焰。 屏气凝神,将弓弦缓缓拉满,直至极限。 “嗖!”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羽箭离弦而出,带着灼热的气息和凌厉的杀气,朝着查干疾驰而去。 查干怪笑一声,身形一闪,快如鬼魅,瞬间消失在原地,轻巧地躲过了那支呼啸而来的火箭。 “嘿嘿,小丫头,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然而,他话音未落,那火箭竟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拐了个弯,再次朝着他追击而来,速度比先前更甚。 与此同时,陆小鱼也已搭弓上箭。 一支青绿色的风箭,缠绕着呼啸的罡风,紧随火箭之后,朝着查干激射而去。 风助火势,原本就迅猛无比的火箭,在罡风的加持下,速度和威力更是瞬间暴涨,化作一条张牙舞爪的火龙,气势汹汹地朝着查干席卷而去。 火龙所过之处,空气都被烧得扭曲变形,留下一道道赤红的痕迹。 查干原本正准备发起攻击,却见那火龙气势汹汹地扑面而来,脸色骤变,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他双脚猛地一蹬地面,身体向旁边闪去,速度快得惊人。 然而,那火龙速度更快,他虽竭力躲避,却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轰!” 一声巨响,漫天火海瞬间迸发,炽热的火海瞬间将查干吞噬。 查干被这突如其来的火海烧得焦黑一片,身上的衣物瞬间化为灰烬,头发也被烧得卷曲焦糊,脸上满是痛苦和狼狈之色。 “可恶!” 查干气急败坏地怒骂一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手紧握成拳,欲再次攻击对手。 然而,不等他有所动作,“嗖嗖”两声破空之声传来,一绿一红两道流光再次袭来,又是一片火海瞬间将他笼罩。 查干狼狈地闪躲腾挪,根本无法靠近许灵儿和陆小鱼。 许灵儿和陆小鱼配合得愈发默契。 许灵儿双手快速舞动,一支支火箭如同疾风骤雨般不断射出,而陆小鱼则全神贯注地操控着风之箭,如灵蛇般从各个刁钻的角度朝着查干射去。 火箭和风箭射在查干周围的地面,瞬间将地面烧焦了一大片。 原本坚实的土地,被烧得焦黑开裂,冒出滚滚浓烟。 “该死,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只会躲在远处放冷箭吗?” 查干气急败坏地吼道。 许灵儿闻言,非但不惧,反而娇笑一声,出言讥讽道: “瘦猴子,丑八怪,姑奶奶我还怕你不成。有种就攻过来,看姑奶奶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哇呀呀!气杀我也!” 查干闻言更是怒火中烧,再次挥舞着手中的骨刀,朝着许灵儿和陆小鱼飞奔而去,速度比先前更快,气势也更加凶猛。 …… 广禄的对手,正是那名身着半妖族传统服饰的彪形大汉——尔斯楞。 他虎背熊腰,肌肉虬结,宛如铁塔一般,赤裸着上身,露出古铜色的肌肤,上面纵横交错的伤疤,如同一条条狰狞的蜈蚣,触目惊心。 胸前纹着一头张牙舞爪的猛虎,栩栩如生,更添几分凶煞之气。 腰间围着一块黑色的虎皮,上面缀满了各种各样的骨饰和兽牙,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显得野性十足。 “人族小儿,来吧!让本大爷看看你究竟有几斤几两!骨头够不够硬!” 尔斯楞声若洪钟,声浪滚滚,朝着广禄席卷而来。 他双腿分开,扎稳马步,双拳紧握,拳头表面青筋暴起,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接着,猛地挥舞着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广禄猛砸而去。 拳风呼啸,刮得广禄脸颊生疼。 “哼!谁怕谁!” 广禄冷哼一声,不甘示弱。 他身躯一震,皮肤表面浮现出一层细密的石纹,而后迅速蔓延至全身,最终化为坚硬的岩石,双拳更是如同两块巨大的山石,充满了力量感。 同时,尔斯楞势大力沉的一拳,狠狠地砸在广禄石化的身躯之上。 “砰!” 一声巨响,尔斯楞感觉对手的身躯如磐石般坚硬,反震之力令他虎口崩裂,手臂酸麻不已。 他踉跄后退一步,眼中满是惊骇之色,心中暗道:“好诡异的神通!” “现在,该我了。” 话音未落,广禄拳头裹挟着岩石之力,朝着尔斯楞轰然砸去。 “咚!” 尔斯楞猝不及防,被这一拳狠狠地击中胸口,整个人倒飞而出,重重地砸落在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地面。 “咳咳……” 尔斯楞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眼中满是惊骇。 “再来!” 广禄怒吼一声,再次挥拳出击,朝着尔斯楞的面门砸去。 “休想小觑我!” 尔斯楞大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调动全身灵气,双拳之上隐隐浮现出一层金光,朝着广禄迎了上去。 “砰!砰!砰!” 两人展开激烈的肉搏战,拳拳到肉,硬碰硬地对轰在一起。 尔斯楞大喝一声,朝着广禄的胸口狠狠砸去。 拳风呼啸,将空气都撕裂开来。 广禄身形一侧,灵巧地躲过这一击,随即右拳迅速挥出,直逼对手的腹部。 尔斯楞反应也是极快,迅速抬起双臂交叉护住腹部。 “嘭”的一声闷响,广禄的拳头重重地砸在尔斯楞格挡的双臂之上,强大的冲击力让尔斯楞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不等尔斯楞站稳,广禄左腿横扫而出,直击尔斯楞腰部。 尔斯楞再次后退两步,堪堪稳住身形,随即一个箭步冲上前,双手如同铁钳般紧紧抓住广禄的肩膀,用力一甩,试图将广禄狠狠摔倒在地。 广禄身躯在空中灵活地一扭,像泥鳅一样滑不留手,瞬间挣脱了尔斯楞的束缚。 他落地后猛冲上前,双拳朝着尔斯楞倾泻而下。 “咚咚咚!” 尔斯楞咬牙硬扛。 他左支右绌,勉强招架。 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两人都拼尽了全力,拳脚相交,招招致命,谁也不肯退缩半步。 “哈哈!痛快!痛快!”尔斯楞放声大笑,状若疯魔。 “再来!”广禄也毫不示弱,战意昂扬,再次挥拳出击,誓要将尔斯楞彻底击败。 与此同时,包括宋玄在内的其他几位重元境修士也各自找到了对手。 一时间,刀光剑影,法宝飞舞,喊杀声震天。 众人斗成一片,场面混乱不堪,令人眼花缭乱。 第440章血祭之术 面对实力远超自己的四象境强者巴鲁根,风子垣心中明镜一般,深知硬拼绝非上策。 他此举的目的只有一个——激怒对手,尽可能地拖延时间,使其无法全力攻击护山大阵,哪怕只是拖延片刻,也是好的。 他轻抚“五圣珠”,默念口诀,嘴唇微动,指尖有淡淡的金光流转。 接着,“五圣珠”光芒暴涨,比岸凭空现身。 它浑身雷光闪烁,粗壮的四肢踏着雷电,威风凛凛地挡在风子垣身前,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 “吼——” 比岸对着巴鲁根发出一声怒吼,声震四野,气势逼人。 “雷兽?倒是有些手段!”巴鲁根先是一愣,随即冷哼一声, “不过,小小雷兽,也阻挡不了本座要了你的命?” 言罢,巴鲁根挥舞着手中寒光闪闪的大刀,刀身之上隐隐有血光流转,带着一股开山裂石的气势,朝着风子垣狠狠劈砍而来。 凌厉的刀风刮得风子垣脸颊生疼,衣衫猎猎作响。 然而,比岸的速度更快,它怒吼着,声震九霄,四蹄踏动雷电,每一次落下,地面都炸开一道道细小的雷光,溅起星星点点的火花。 雷光利爪在空气中划出耀眼的轨迹,带着破空之声狠狠迎上巴鲁根的大刀。 “铛!” 金属碰撞声如惊雷炸响,震得周围空气都为之一颤。 火花四溅,雷光闪烁,那强烈的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难以直视。 风子垣趁此机会,身形一闪,瞬间拉开与巴鲁根的距离,不给对方近身的机会。 巴鲁根大刀猛地一挥,竟劈开了比岸的阻拦。 脚下一蹬,地面瞬间塌陷下去一小块,可见诛杀风子垣的决心之大。 他玩命般追了过来,速度惊人。 每一步踏出,地面都为之震颤,扬起漫天的尘土,将他庞大的身躯笼罩其中。 风子垣见状,不敢怠慢,手中长剑挽出两道精妙的剑花。 第一剑,剑光如霜,带着凌厉的剑气,朝着巴鲁根的腿部斩去。 巴鲁根见状,心中一惊,不敢硬接,连忙侧身闪避。 凌厉的剑气几乎是贴着他的裤腿呼啸而过,在地面上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风子垣第二剑紧随而至,剑光如电,直奔巴鲁根胸口要害而去。 巴鲁根仓促之间,只得挥刀抵挡。 “铛”的一声脆响,刀剑相交,火花四溅,发出清脆响声,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风子垣一击得手,并不恋战,身形一闪,迅速向后跃去,再次与巴鲁根拉开距离。 巴鲁根见状,气得哇哇大叫,他挥舞着大刀,再次朝着风子垣猛冲过来,势要将其斩于刀下。 “小兔崽子,待本座擒住你,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呵呵,你这骷髅头,口气倒是不小!有本事就来追你爷爷啊!不过依我看,你这老胳膊老腿的,怕是跑不动了吧?” 风子垣一边飞掠,一边回头挑衅,语气中充满了戏谑之意。 巴鲁根闻言,更是怒不可遏,一声暴喝,将体内灵力催动到极致,脚下生风,速度陡然提升数倍,朝着风子垣疾驰而去。 眼见巴鲁根即将追上风子垣之际,比岸再次踏着雷电,从侧面杀出,朝着巴鲁根发动偷袭。 巴鲁根不得不回身迎战,挥舞着手中大刀,与比岸再次展开激烈的搏斗。 一人一兽,缠斗不休,难分难解。 巴鲁根的攻击力道十足,威力惊人,速度却稍显迟缓。 比岸充分利用自身优势,不断地绕着巴鲁根游走,像一头敏捷的猎豹,在巨斧的攻击范围外徘徊,寻找着最佳的攻击时机。 风子垣则抓住机会,不时地发动偷袭,骚扰巴鲁根。 玄霜剑轻盈灵动,剑气如虹,让对手心烦意乱,无法集中精力。 巴鲁根怒吼连连,大刀在他手中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凌厉的杀意。 就在巴鲁根大刀高高扬起,即将狠狠劈下之时,比岸敏锐地察觉到危险,瞬间化作四足形态。 风子垣瞅准时机,双脚猛地一蹬地面,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高高跃起。 在空中,他一个潇洒的鹞子翻身,随后,精准地落在比岸宽阔的背脊之上,双手如铁钳般紧紧抓住它颈部那浓密而坚硬的鬃毛。 比岸瞬间提速,快如奔雷。 眨眼间,它便带着风子垣迅速拉开距离,消失在巴鲁根的视线之中。 一人一兽,心意相通, 巴鲁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风子垣从自己的攻击下逃脱,心中怒火更盛,却又无可奈何。 巴鲁根一次次地追上风子垣,一次次看着对手逃离,始终无法触碰到风子垣的衣角,心中怒火越烧越旺,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无胆鼠辈!只知道抱头鼠窜,可敢与本座真刀真枪地大战三百回合!” “哈哈哈!你这老匹夫,莫不是失心疯了?爷爷我为何要与你硬碰硬?当我傻了不成?明知不敌,还要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风子垣骑在比岸背上,远远地嘲讽着巴鲁根,语气中充满了戏谑, “有本事,你就来追爷爷啊!” “小畜生,你找死!” 巴鲁根果然是个实心眼子,他彻底被风子垣激怒了,怒吼一声,不顾一切地朝着风子垣冲了过去,手中的大刀疯狂地挥舞着,完全放弃了防御。 风子垣见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只见,巴鲁根一刀劈空,身体略微失去平衡,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风子垣借着比岸的速度优势,身形一晃,鬼魅般绕到了巴鲁根的身后。 “就是现在!” 风子垣飞身跃起,手中玄霜剑高高举起,剑身之上寒光暴涨,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发动了致命一击。 “玄冰斩!” 风子垣一声暴喝,玄霜剑上寒光暴涨,剑身周围的空气瞬间凝结成冰,发出“咔咔”的脆响。 一股凌厉无匹的剑气,倾泻而下,带着刺骨的寒意,狠狠地斩在了巴鲁根后心。 “啊!” 巴鲁根发出一声惨叫,厚重的盔甲被剑气划开,鲜血飞溅而出,染红了大地。 他庞大的身躯踉跄了几步,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扬起漫天尘土,许久之后才恢复平静。 “成了?” 风子垣见状,心中一喜,刚要松一口气,却突然感觉到一股无比阴冷的气息从巴鲁根身上散发出来。 紧接着,巴鲁根缓缓地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他胸口的盔甲突然炸裂,皮肉翻卷,露出森森白骨。 接着,一颗血红色的骷髅头,从他胸膛的裂口中缓缓伸了出来,空洞的眼眶中燃烧着两团幽绿色的火焰,如鬼火般跳动着,看起来诡异无比。 巴鲁根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他张开嘴巴,一口咬在自己手臂之上,鲜血喷涌而出,洒落在骷髅头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阵阵白烟。 “小畜生!你彻底激怒本座了!今日,我定要将你抽魂炼魄,锉骨扬灰,将你的头骨做成人骨项链,日日把玩!” 巴鲁根的声音嘶哑而低沉,充满了疯狂和杀意。 随着鲜血的不断涌入,骷髅头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声,体型也开始迅速膨胀,眨眼间就涨大了一倍,将巴鲁根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如同一个巨大的血茧。 一阵刺眼的血红色光芒闪过,巴鲁根的身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原本魁梧的身躯变得更加高大,肌肉更加膨胀,青筋暴起,仿佛要将皮肤撑破。 皮肤血红,像染了血,看起来狰狞可怖。 而在他周身,隐隐浮现出一道道模糊的影子,如鬼魅般,飘忽不定。 这些影子无形无相,却能够隐约看出它们挣扎、嘶吼的模样,像是被禁锢于地狱中的亡魂,痛苦地哀嚎着,令人不寒而栗。 风子垣看到这一场景,心脏猛然一抽,倒吸一口冷气。 “血祭之术!”他失声惊呼,声音中透着无法掩饰的愤怒与震惊, “他竟然修炼了这种邪恶至极的禁术!” 风子垣足尖轻点地面,连忙后退数步,迅速拉开与巴鲁根的距离。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巴鲁根那张狰狞可怖的面孔,以及那些环绕在他周围的虚影,心中惊骇不已,久久无法平静。 血祭之术,乃是一种极其歹毒的禁术,以活人精血为引,以亡者灵魂为祭,来增益己身,提升修为。 然而,这种禁术的罪恶之处,更在于它剥夺了亡魂转世投胎的机会。 那些被祭炼的亡魂,会被强行拘留、折磨,永世不得超生,最终彻底湮灭于虚无之中,魂飞魄散。 血红色的光芒渐渐散去,巴鲁根缓缓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如同铁塔一般,矗立在天地之间,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 他原本就凶狠的面容此刻更加狰狞可怖,血红色的皮肤如同地狱熔岩,骷髅图案在脸上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空洞的眼眶中死死地盯着风子垣,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第441章风云突变 “骷髅头,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风子垣目眦欲裂,咬牙低吼,“这些亡魂因你而永世不得超生,在痛苦的深渊中挣扎沉沦,你于心何忍?如此伤天害理的禁术,你竟也修炼!你还是人吗?简直禽兽不如!” 而此时的巴鲁根,眼神早已没有一丝人性。 他仰天发出一声怪笑, “何为天道?何为轮回?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才是世间永恒的法则!他们既然已死,便什么都不是,不过是些孤魂野鬼罢了!与其让他们浑浑噩噩地游荡,不如为我献祭,发挥最后一丝价值!成为我力量的一部分!这才是他们的归宿!” 说话间,巴鲁根身边环绕的亡魂影子发出阵阵凄厉的尖啸。 这些人脸,有的扭曲变形,有的双目圆睁,有的七窍流血,有的则如同干尸一般,皮肉干瘪,眼窝深陷,仿佛遭受了无尽的折磨。 他们张大嘴巴,无声地哀嚎着,像是身陷地狱,承受着永无止境的痛苦,却又无法挣脱,只能发出无声的呐喊。 风子垣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巴鲁根这种玷污亡者、残害生灵的行径,彻底激怒了他,激起了他心中的怒火和正义感。 巴鲁根对风子垣的质疑毫不在意,在他看来,风子垣的死不过是时间问题,他可没有闲情逸致去理会一个将死之人的内心活动。 “小畜生,本来还想陪你多玩一会儿,但现在……本座改变主意了!”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血红色的肌肉如同波浪般滚动,一股强大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他猛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眶中绿光一闪,语气冰冷地说道: “我现在要速战速决!然后……踏平武库山!” “骷髅头!做你的黄粱大梦吧!只要你爷爷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你得逞!” 风子垣怒目圆睁,厉声喝道,语气中充满了决绝之意,没有丝毫畏惧。 巴鲁根不再理会风子垣的挑衅,他深知风子垣的目的不过是拖延时间,而他现在只想尽快攻破护山大阵,将这些阻挡他的人族修士尽数屠戮。 他心念一动,一口精血喷在裂天刀上。 霎时间,血光大盛,刀身上浮现出一个个扭曲的人脸。 接着,刀刃上流淌着如同血液般的黏稠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受死吧!”巴鲁根怒吼一声,身形如同鬼魅般一闪,瞬间便来到了风子垣面前,高高举起血色大刀,带着万钧之力,朝着风子垣狠狠劈下。 风子垣只觉一股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瞬间将他笼罩,心中警铃大作,心知,自己根本无法抵挡这毁天灭地的一击! 千钧一发之际,风子垣不退反进,脚尖轻点地面,身形激射而出,朝着巴鲁根的刀锋暴射而去。 “嗯?” 巴鲁根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有料到风子垣竟然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就在血色刀芒即将将风子垣吞噬的那一刻,他身形一矮,几乎是贴着地面,从巴鲁根的腋下闪电般穿过,速度快到了极致。 “不好!”巴鲁根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却为时已晚。 风子垣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后,飞身一跃,稳稳地落在了从侧面飞奔而至的比岸背上。 比岸心领神会,载着风子垣,玩命狂奔,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刀。 “轰——” 血色大刀去势不减,重重地劈在地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山谷都在颤抖。 坚硬的地面如豆腐般被轻易劈开,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瞬间蔓延开来,朝着四面八方扩散,一直延伸到数十丈开外。 巨石崩裂,碎石飞溅,倾泻而出,带着恐怖的力道,将周围的树木砸断,景象骇人。 …… 与此同时,其他几处战场的局势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战况变得更加激烈,杀气冲天,血腥味弥漫。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其那仁久攻不下,开始变得焦躁不安。 以防夜长梦多,迟则生变,她咬了咬牙,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变身! “啊——” 其那仁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嘶吼,与此同时,她的身体突然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衣袍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撕裂,露出里面赤红色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她的双腿融合在一起,骨骼扭曲变形,发出“咔咔”的声响,最终,变成了一条粗壮的蛇尾。 她上半身依然保持着人形,可容貌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原本清秀的面容变得更加妖艳,眼仁变成了竖瞳,闪着寒芒,充满了魅惑和危险的气息。 “原来是条蛇妖,难怪行事如此阴狠毒辣!” 南宫若雪冷哼一声,清丽的面容之上,不见丝毫惧色。 说着,手中那柄名为月吟的雪白长剑,瞬间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剑身之上,水波流转,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江河之力。 “哼,小丫头,见识浅薄!这可是我们赤炎一族的秘术——赤炎分身!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它的厉害!” 其那仁冷笑一声,竖瞳之中满是不屑。 “嘶嘶嘶……” 话音未落,其那仁蛇信吞吐,腥臭之气扑面而来。 她身形一闪,速度瞬间提升到极致,在地面上蜿蜒游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南宫若雪扑去。 南宫若雪临危不乱,手腕轻抖,月吟剑如同游龙般舞动,一道道水蓝色的剑气,朝着其那仁激射而去,速度快得肉眼难以捕捉。 剑气所过之处,空气都被切割得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其那仁见状,蛇尾猛地一甩,如一条钢鞭,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南宫若雪狠狠抽去。 势大力沉,若是被击中,不死也要重伤。 南宫若雪手中长剑一抖,一道巨大的水幕如同凭空出现一般,在她身前形成,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将蛇尾的攻击尽数挡下。 水幕泛起层层涟漪,荡漾开来。 其那仁见一击未中,心中更加恼怒。 她身形如同灵蛇般扭曲,蛇尾不断挥舞,朝着南宫若雪发起更加凶猛的攻击,招招狠辣,势要将其置于死地。 …… 另一边,与许灵儿和陆小鱼激战的查干,也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他原本就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后背的衣服如纸片般碎裂,露出下面黝黑的皮肤,一对巨大的黑色羽翼猛然展开。 羽翼煽动间,狂风呼啸,飞沙走石,带着一股强劲的风压。 与此同时,他的头颅开始扭曲变形,皮肉撕裂,骨骼摩擦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 最终,变成了一个狰狞的鹰头,鹰嘴锋利如钩,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查干化身成为一个鹰头的怪物,悬浮在半空中,死死地盯着许灵儿和陆小鱼。 “嘎嘎嘎……” 查干发出如同老鹰般的尖锐叫声,声音刺耳难听。 他的速度变得更快,攻击也更加凌厉,锋利的爪子如同钢刀一般,带着呼啸的风声,不断地攻击着许灵儿和陆小鱼,招招致命。 “小心!他的速度和力量都增强了!这……这是鹰族的秘术——鹰魔变!” 陆小鱼惊呼道,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搭弓射箭,一支翠绿色的风箭凝聚而成,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查干飞射而去,试图阻挡他的攻击。 “雕虫小技!” 查干不屑地冷笑一声,巨大的翅膀一挥,轻易地将风箭扇飞,速度丝毫不减,继续朝着许灵儿和陆小鱼扑去。 …… 另一边,与广禄酣战的彪形大汉尔斯楞,身形暴涨,眨眼间便化身成为一个高大的黑熊怪。 “吼!” 黑熊怪张开血盆大口,獠牙毕露,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凶煞之气。 它挥舞着熊掌,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广禄猛砸而去,势要将其一掌拍成肉饼。 广禄见状,脸色大变,心中警铃大作,他连忙双臂交叉,如同铜墙铁壁般,举手抵挡。 “咚——”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岩石般的双拳与巨大的熊掌狠狠地撞击在一起,如两座山峰相撞,激起漫天尘土。 广禄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袭来,双臂剧震,身体不由自主地倒飞而出。 不等他落地,黑熊怪怒吼一声,闪电般冲上前来,一把抓住广禄的衣领,将他狠狠地撞到一块嶙峋的岩石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碎石飞溅,激射而出。 紧接着,黑熊怪手臂一甩,将广禄远远地抛飞出去,重重地摔砸在地面上。 “咚咚咚!” 黑熊怪得势不饶人,迈着沉重的步伐,快速冲到广禄身旁,高高跃起,如同泰山压顶般,巨大的熊肘狠狠地砸向地面上的广禄,地面瞬间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如同陨石坠落一般,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可恶!这妖孽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厉害!” 广禄心中惊骇不已,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浑身骨骼如同散架一般,疼痛难忍。 他感觉尔斯楞的力量和速度都提升了一倍不止,每一击都带着开山裂石之势,狂暴无比,让他疲于应付,险象环生。 第442章血光之域 风子垣看着眼前这个巨大的深坑,边缘焦黑,碎石遍布,触目惊心。 他心中感到一阵后怕,四象境修士的全力一击,果然不同凡响,威力惊人。 心中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反应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巴鲁根见自己志在必得的一击还是被风子垣躲开,心中怒火更盛。 他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骂道:“该死的臭小子,滑溜得像条泥鳅!” 心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限制住风子垣和比岸那如同鬼魅般的身法,束缚住他们的手脚,才能解决掉眼前的对手。 说罢,他猛地停下脚步,将手中的大刀重重地插在地面上,刀柄深深地没入土中,刀身嗡嗡作响,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 他双手合十,掌心相对,口中念念有词,晦涩难懂的咒语从口中缓缓吐出。 周围的空气开始剧烈波动,一股强大的血腥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弥漫开来,让人闻之欲呕。 这光晕并非普通的红光,而是由无数个血红色的骷髅头组成。 这些骷髅头面目狰狞,空洞的眼眶中燃烧着幽绿色的火焰,阴森恐怖,令人心惊。 巴鲁根抬起头,冷冷道:“小子,困在我的血光之域里,我看你往哪儿逃!” 风子垣见自己和比岸被困在血色光晕之中,脸色骤变,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这恐怕是巴鲁根的某种强大秘术。 “不好!我们被困住了!快,冲出去!” 比岸怒吼一声,四蹄腾空,踏着电光,朝着光晕边缘冲去。 巴鲁根眼见二人朝着光晕外奔逃,却是不慌不忙,冷眼旁观着他们的举动,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 果不其然,当比岸踏着电光,奋力冲向血色光晕的边缘,试图突围而出之时,那光晕上的骷髅头感应到了威胁,齐齐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 它们瞬间活了过来,张开血盆大口,獠牙毕现,猛地扑向风子垣和比岸。 这些骷髅头并非实体,而是由冤魂凝聚而成,拥有着强大的攻击力。 它们数量众多,速度极快,如同蝗虫过境,铺天盖地,让人避无可避。 风子垣大惊,青光一闪,护体灵光罩住全身。 那些骷髅头却如同发了疯一般,疯狂地撕咬着光罩,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而比岸躲闪不及,被几个骷髅头咬中,踉跄后退,身上雷光闪烁,忽明忽暗。 “比岸!你可还好?” 风子垣见状,心中大急,连忙关切地问道。 比岸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强忍着剧烈的痛苦。 风子垣急忙挥动“玄霜”,试图攻击那些骷髅头,替比岸解围。 当这些剑气落在血骷髅身上时,也只是让它们身形微微一晃,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该死!这是什么邪术?” 风子垣见状,脸色大变,心中惊骇不已。 这些血骷髅的防御力竟然如此惊人,连玄霜剑都无法伤其分毫。 “嗷……” 就在这时,比岸突然怒吼一声,浑身紫光大盛,雷电倾泻而出,将周围的骷髅头尽数吞噬,化作一团团血雾,消散在空气之中。 比岸挣扎着站稳身体,继续朝着光晕边缘冲去,试图突围。 然而,每当比岸地接近那层诡异血色光晕边缘的时候,骷髅头们便如嗅到血腥味的恶狼,从四面八方疯狂涌来,狠狠地撕咬着比岸的血肉。 比岸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嘶吼,四爪拼命地挥舞,可每一次挥击,都只能让那些骷髅头微微晃动,随即又更加疯狂地扑上来。 “比岸,坚持住!” 风子垣双眼通红,声嘶力竭地喊道,双手紧紧握着“玄霜”,汗珠不停地滚落。 他不甘心,再次挥舞玄霜剑,又是几道凌厉的剑气激射而出,带着凛冽的寒气,劈向那些血骷髅。 然而,这些剑气落在血骷髅身上时,只是让它们的身形微微一滞,便恢复如常,毫无威力可言。 比岸一次又一次地朝着光晕边缘发起冲击。 它高高跃起,带着决绝的气势,可刚一接近光晕,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了回来。 那些骷髅头趁机一拥而上,尖啸着,挥舞着利爪,在它身上疯狂撕扯,留下更多狰狞可怖的伤口。 风子垣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被这些恶鬼般的骷髅头折磨。 “哈哈哈!小畜生,今日你们都要葬身于此,成为我力量的一部分!” 巴鲁根得意地大笑道。 “邪魔歪道!你休想得逞!” 风子垣骑着比岸,不再与那些骷髅头缠斗,而是四处奔走,试图寻找这血色光晕的弱点,看看有没有可以突围之处。 比岸在风子垣的操控下,集中精神,在这血色光晕内艰难地辗转腾挪,躲避着如影随形的骷髅头攻击。 一个骷髅头从右侧呼啸着猛扑而来,比岸反应极快,瞬间向左急闪,锋利的爪子在地面划出几道深深的沟壑,扬起阵阵尘土,这才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 然而,还没等它站稳脚跟,又有两个骷髅头从上方呈夹击之势袭来。 比岸怒吼一声,四爪用力一蹬,高高跃起,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那两个骷髅头擦着它的肚皮飞过,带起的阴风刮得它皮毛生疼。 可危险并未就此解除,下方又有数个骷髅头,趁机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想要将比岸彻底吞噬。 比岸在空中一个急转身,急速俯冲而下,重重落在地面。 那些骷髅头收势不及,撞在了一起,发出“砰砰”的声响,化作一团团血雾。 可这些骷髅头数量众多,无穷无尽,很快就又调整好队形,再次发动攻击,前赴后继,悍不畏死。 风子垣愤怒地咆哮着,“该死!有本事就冲我来!” 可它的怒吼在这血色光晕中显得如此无力,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比岸跑了半天,体力已经严重透支,它的身体摇摇晃晃,似乎撑不了多久了。 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骷髅头,悄无声息地从背后偷袭而来,朝着比岸的后背狠狠咬去。 “比岸!小心!”风子垣眼疾手快,大喝一声,提醒比岸注意身后的危险。 同时,玄霜剑一挥,剑气直逼偷袭的骷髅,试图将其击退。 “砰!” 那骷髅头被剑气击中,只是微微一顿,便带着满腔的怒火,更加凶狠地咬在了比岸的后腿之上,尖锐的獠牙刺穿了它坚硬的皮毛,深深地嵌入血肉之中。 “嗷——” 比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巨大的身躯猛地向前扑倒,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漫天尘土。 风子垣也被比岸摔倒的惯性带飞出去,两人翻滚在地,如同滚地葫芦一般,滑出很长一段距离,才狼狈不堪地停下来。 那些骷髅头见状,兴奋地蜂拥而上,将比岸团团围住,如同黑色的潮水,疯狂地撕咬着它的血肉,想要将其彻底吞噬。 “吼——” 比岸怒吼一声,强忍着钻心剧痛,双手用力拍向地面,借着这股反作用力,猛地在地上打了个滚。 在滚动的过程中,他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紫色的雷电喷涌而出,将他紧紧包裹,使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紫色雷球。 雷球在地面上急速滚动,所过之处,那些原本紧紧附着在他身上的骷髅头,被这强大的力量震得纷纷飞起,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化作一团团血雾,消散在空气之中。 随后,比岸借势猛地站起,身形瞬间恢复成人形。 他双拳紧握,肌肉紧绷,大喝一声,双拳猛地挥舞起来。 拳锋所过之处,骷髅头纷纷化为红色的齑粉,消散不见。 然而,那些血红色的骷髅根本杀不完,似飞蛾扑火般,蜂拥而至。 很快,比岸再次被扑倒,淹没在一片血红之中。 密密麻麻的骷髅头铺满地面,隐约间,透过忽明忽暗的紫色电光,可以看到比岸庞大的身躯在骷髅堆中翻滚挣扎,困兽犹斗,却无力回天。 它那凄厉的哀嚎,在血色空间中回荡。 原本威风凛凛的身躯,如今已是伤痕累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而风子垣则因为有护体灵光的保护,那些骷髅头暂时无法伤害到他。 可是他的灵力消耗得很快,要不了多久,就会力竭不支。 到时,也将难逃一死。 “可恶!这些鬼东西怎么杀不完!” 风子垣和比岸被困在巴鲁根的“血光之域”中,处境岌岌可危。 “哈哈哈!小畜生,你不是很能跑吗?怎么不跑了?乖乖受死吧!” 巴鲁根看着狼狈不堪的风子垣,发出一阵狂笑,语气中充满了得意。 “在我的‘血光之域’里,你插翅难逃!你的血肉,将成为我力量的源泉!你的灵魂,将成为我的奴隶!哈哈哈……” 巴鲁根狂笑着,双手快速结印,血红色的光芒在他身上流转,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血红色的光芒之中,显得更加狰狞可怖。 “小畜生,现在……咱俩的账,也该好好清算清算了!” 第443章全面压制 变身后的其那仁,速度和攻击力都提升了数倍, 灵活的蛇尾像一条赤红色的长鞭,在空中挥舞,发出“噼啪”的脆响,带起阵阵热浪。 更可怕的是,她还能从口中喷射出具有强烈腐蚀性的致命强酸,呈墨绿色,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即使是坚硬的岩石也能瞬间腐蚀殆尽。 “受死吧!我要把你融化成脓水!” 其那仁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 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南宫若雪不敢大意。 她稳定心神,双手快速结印,调动全身的灵力,将自身修为提升到极致,一股强大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莹莹蓝光在她纤纤玉指间流转,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一汪清泉,在她掌心汇聚,顿时,周围的空气变得湿润起来,水汽弥漫,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无数水滴,仿佛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迅速融入她掌心的水滴之中,逐渐膨胀成一个冰蓝色的水球。 “嘭!” 水球猛然炸开,一道耀眼的蓝芒在她掌心绽放,光芒越来越盛,周围的空气都泛起阵阵涟漪。 最终,幻化成一条栩栩如生的水龙,腾空而起,如真龙降世,气势磅礴。 水龙足有七,八丈长,鳞片分明,晶莹剔透,仿佛一条真正的巨龙在空中翻腾。 水流激荡,带起阵阵强风,吹得南宫若雪衣袂飘飘,青丝飞舞,宛如凌波仙子,飘然若仙。 “九天玄水,听我号令!困!”南宫若雪一声娇喝。 水龙在南宫若雪的操控下,发出一声龙吟,然后张牙舞爪地朝着其那仁席卷而去。 其那仁丝毫不惧, “小小水龙,本宫我才不会放在眼里!” 她口中念念有词,一股炙热的火属性灵气在她周围涌动。 随着一声尖锐的娇喝:“炎蛇,现!” 一条火红色的巨蛇,伴随着一阵扭曲的热浪,从她身后凭空出现,声势骇人。 巨蛇足有十丈长,浑身燃烧着熊熊烈焰,散发着灼热的气息,空气像是被烤焦了一般,扭曲变形,令人难以呼吸。 炎蛇死死锁定着水龙,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一声嘶吼,朝水龙疾驰而去,留下一道火红色的轨迹。 “轰!” 水龙与炎蛇相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巨大的冲击波向四周扩散开来,激起漫天水雾。 地面剧震,水花四溅,如暴雨倾盆,将周围的草木都冲刷了一遍。 水龙在炎蛇猛烈的攻击下,显得不堪一击,瞬间被击溃、蒸发,化作漫天的水蒸气和细小的水珠,洒落下来。 其那仁操控着炎蛇,傲然立于半空之中,如胜利者一般,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 “小丫头,你这水龙的本事,可远远比不上你这副俏模样啊!哈哈哈……” 说着,她嘴一张,一股浓稠的绿色强酸猛地射向南宫若雪。 强酸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腐蚀了一般,扭曲变形,地面上的草木瞬间枯萎,冒出一股股黑烟,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南宫若雪脸色一变,娇躯一侧,足尖轻点,险之又险地躲过了强酸的正面攻击。 然而,那强酸去势不减,擦着她的衣裙飞过。 “滋滋”的声响伴随着一股刺鼻的焦臭味弥漫开来。 南宫若雪低头一看,只见衣裙的下摆已被那强酸腐蚀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正“滋滋”作响,冒着白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向腰间蔓延。 “不好!” 南宫若雪心中大惊,若是再迟疑片刻,恐会伤及自身。 她当机立断,手中月吟剑寒光一闪,“嘶啦”一声,迅速将被强酸沾染的裙摆割下,露出了修长如同凝脂白玉般白皙的大腿。 那割掉的一截裙摆飘然落地,瞬间化作一缕青烟。 “可恶!” 南宫若雪美眸中闪过一丝怒意,连忙后退,拉开与其那仁的距离,同时警惕地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唯恐对手再次使出什么阴毒的招数。 “哼!小丫头,今天我就毁了你引以为傲的盛世美颜!” 其那仁发出一声阴冷的狂笑,脸上满是狰狞之色。 她蛇身一弓,弹射而出,速度快得惊人,几乎只留下一道残影。 “你休想!” 南宫若雪咬紧牙关,手腕一抖,长剑如同灵蛇般舞动起来,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剑网,护住周身。 “不自量力!”其那仁冷笑一声,猛地撞向剑网…… …… 另一边,战况同样激烈。 查干巨大的黑色翅膀在空中疯狂扇动,带起阵阵狂风。 他尖锐的鹰爪闪烁着寒光,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残影。 山坡上,许灵儿和陆小鱼背靠着背,警惕地注视着在空中盘旋的查干。 他们各自拉满自己手中的弓弦,一支支闪烁着寒光的箭矢不停地射向查干,试图将其逼退。 然而,查干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他灵活地在空中躲闪腾挪,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难以捉摸。 “铛,铛……” 他鹰爪挥舞,将二人射来的箭矢一一摧毁。 查干发出一声尖锐的嘲笑,“就凭你们这些微末道行,也想伤到本座?简直是痴心妄想!” 话音未落,查干便猛然俯冲而下,速度快如闪电,目标直指许灵儿,势要将其一击毙命。 锋利的鹰爪带着凌厉的劲风,抓向许灵儿那纤细的胸口,眼看就要将其开膛破肚,血溅五步。 “灵儿,小心!” 陆小鱼见状,心中大惊,来不及多想,猛地从腰间掏出一把泛着寒光的短刀。 接着,身形一闪,挡在了许灵儿的身前,同时,一个青绿色的光罩,迅速出现在身前。 陆小鱼咬紧牙关,将体内灵力催动到极致,将他与许灵儿牢牢护住,用尽全力挡住了查干这致命一击。 “铛!” 陆小鱼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被震退数步。 “噗!” 接着,一口鲜血喷出,在空中形成一团血雾。 护体灵光,瞬间支离破碎,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 查干得势不饶人,再次挥舞起那锋利的鹰爪,带着凌厉的劲风,朝着陆小鱼的丹田抓去。 陆小鱼见状,心中大骇,强忍着剧痛,拼尽全力,想要躲避这致命一击。 “嘶啦!” 一声裂帛之声,陆小鱼的衣衫被鹰爪撕裂,在他胸口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如注,染红了衣衫。 陆小鱼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像是被重锤击中一般,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摔倒在地。 “小鱼!” 许灵儿见状,顿时花容失色,纤纤玉手快速拈弓搭箭,一支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羽箭,如火红的流星一般,带着灼热的气息,激射而出,想要支援陆小鱼,逼退查干。 然而,查干巨大的翅膀轻轻一扇,掀起一阵狂风,飞沙走石,迷离了许灵儿的视线。 “该死,太快了!” 许灵儿手持弓箭,望向空中,无可奈何。 查干在空中盘旋一圈,而后,再次俯冲而下,速度更快,气势更加凶猛,朝着许灵儿袭来。 许灵儿见势不妙,当机立断,收起短弓,纤纤玉手从腰间一抹,抽出一把镶嵌着绿松石的短刀,刀身寒光闪烁,饱含杀气。 她挥舞着短刀,身形灵动,在空中舞出一道道密不透风的刀气,竭力抵挡着查干那如同狂风暴雨般的俯冲攻击,试图将其逼退。 然而,查干快如闪电,它身形一晃,瞬间绕过那扑面而来的凌厉刀气,猛地加速,挥动锋利的鹰爪,朝着许灵儿抓去。 许灵儿见状,心中大惊,连忙挥刀格挡, “啊!” 许灵儿勉强挡住了查干的攻击,可还是被利爪擦中肩膀,在她那白皙的肩头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巨大的撞击力,差点将她掀翻在地,她踉跄后退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她强忍着肩头传来的剧痛,挥舞着短刀,朝着查干劈砍而去,却发现查干早已飞回到空中,盘旋飞舞,重新组织下一次的进攻,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就这样,查干一次又一次地俯冲而下,攻击又狠辣无比,如暴风骤雨一般,令人难以招架。 它每次都能精准地找到许灵儿的破绽,在她那白皙的肌肤上留下深深浅浅的伤口。 她的衣裙早已被鲜血染红,触目惊心,可她仍然咬紧牙关,美眸中寒光闪烁,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小鱼,小心!” 突然,许灵儿一声惊呼。 只见查干再次俯冲而下,然而,这次的目标却换成了身负重伤的陆小鱼。 许灵儿知道陆小鱼此刻行动不便,已经避无可避。 她当机立断,用力一甩手中的短刀,短刀脱手而出。 然后她并指如剑,口中念念有词,指尖灵光闪烁,那短刀在空中“轰”的一声炸裂开来,化作漫天碎片,朝着查干笼罩而去。 查干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吓了一跳,连忙挥动巨大的黑色翅膀,迅速调转方向,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天而起,回到空中。 这才堪堪保住了陆小鱼的性命。 “可恶!这家伙的速度太快了,我们根本无法伤到他!” 许灵儿咬牙切齿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甘,“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他耗死!” 第444章影士之威 几人中,实力一向拔尖的广禄,此刻也陷入了苦战。 他一个箭步冲到尔斯楞面前,强壮的双臂紧紧钳住尔斯楞厚实的肩膀,试图将他压制在地。 尔斯楞也不甘示弱,毛茸茸的巨掌一把抓住广禄的手臂,怒吼道: “别费力气了,就凭你也想跟我斗?” 咆哮声中,尔斯楞手臂肌肉贲起,蕴藏着爆炸性的力量。 两人如同两头狂暴的蛮牛,死死地纠缠在一起。 肌肉块块隆起,青筋在皮肤下如同虬龙般盘踞,他们互相角力,汗水如雨般落下,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脚下的大地,被他们强劲的力道震得微微颤抖。 “大狗熊,你的力气也不过如此!” 广禄咬紧牙关,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脖子上青筋暴起,使出浑身解数,试图将尔斯楞掀翻在地。 尔斯楞冷笑一声,浓密的眉毛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是吗?那你可要当心了!” 他突然松开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抓住广禄的腰带,另一只手掌则泛起一层诡异的红光,灼热的气息从掌心散发出来。 “给我下去吧!” 尔斯楞大喝一声,双臂同时发力,腰部猛地旋转,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将广禄重重地摔倒在地。 “嘭!” 一声闷响,广禄只觉得天旋地转,后背传来一阵剧痛,仿佛骨头都要碎裂一般。 他闷哼一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尔斯楞那巨大的毛茸茸的脚掌已经重重地踩在了他的胸口上,让他动弹不得。 “认输吧!”尔斯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中充满了胜利者的得意,浓密的胡须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广禄的脸色苍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可他依然不肯屈服, “我……我绝不认输!” 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 另一边,其那仁与南宫若雪再次缠斗在一起。 南宫若雪身形灵动,长剑在她手中宛若游龙,招招直指其那仁的要害。 其那仁也不示弱,蛇尾灵活甩动,一次次化解南宫若雪的攻击。 南宫若雪步步紧逼,攻势如潮,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 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鬓角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 呼吸也略微有些急促,胸口微微起伏。 其那仁一边抵挡着南宫若雪的攻击,一边阴冷地笑着,蛇瞳中闪烁着狡诈的光芒。 突然,南宫若雪一个侧身躲避蛇尾攻击时,身形略有不稳,露出了破绽。 说时迟那时快,其那仁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粗壮的蛇尾卷起一阵劲风,紧紧地缠绕住南宫若雪纤细的腰肢。 蛇尾上的鳞片冰冷而粗糙,摩擦着南宫若雪的肌肤,带来一阵刺痛。 “啊!” 南宫若雪惊呼一声,手中的长剑脱手而出,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肋骨瞬间被挤压,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小美人,你还是太嫩了!” 其那仁得意地大笑起来。“别挣扎了?那样只会死得更快?哈哈……” 言罢,蛇尾猛地收紧,巨大的力量几乎要将她拦腰截断。 南宫若雪顿时呼吸困难,脸色涨红,她拼命地挣扎着,用尽全力,抓、挠、掐,使出浑身解数,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任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蛇尾的束缚。 随着时间的推移,意识开始模糊,眼前一片黑暗,耳边嗡嗡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窒息而亡。 “难道……我要死在这里了吗……” 她心中绝望地想道。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凌厉的水剑破空而来,带着刺耳的呼啸声,直击其那仁身后。 其那仁毕竟是久经战阵之辈,她似乎有所察觉,蛇尾一甩,想要躲避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噗!” 水剑精准无比地命中了其那仁的后背,如切豆腐般,轻易地穿透了他的身体,留下一个碗口大小的血洞,汩汩喷血。 “啊——” 其那仁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痛苦地弓起身子,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流淌,染红了地面。 禁锢着南宫若雪的蛇尾也随之松了开来,无力地垂落在地上。 南宫若雪瘫倒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是谁?胆敢偷袭本宫?” 她强忍着剧痛,咬牙切齿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森寒的杀意。 就在这时,空中传来一阵尖锐的鸣叫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亮。 接着,七八名黑衣人,从天而降,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他们每个人都骑着一只巨大的“黑龙鸟”,这些飞禽通体漆黑,双翼展开足有六,七丈长,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压。 骑在“黑龙鸟”上的黑衣人,他们身穿黑色劲装,面容冷峻,每人都有着不弱于重元境巅峰的修为。 为首的那名黑袍男子,头戴兜帽,身穿宽大的黑色长袍,看不清面容,浑身上下都笼罩在一股神秘的气息之中。 他的修为更是深不可测,赫然达到了四象境初期。 一股强大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让人喘不过气来。 “大胆妖孽,竟敢伤害我家少主!” 黑袍男子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给我杀了她!” 他一挥手,指向其那仁。 话音刚落,身后的黑衣人便纷纷催动“黑龙鸟”,朝着她俯冲而下。 “黑龙鸟”发出尖锐的鸣叫,震耳欲聋。 其那仁见状,脸色骤变,原本阴狠的蛇瞳中此刻充满了惊恐。 她倒吸一口凉气,心底涌起一股寒意,深知自己绝对不是这些黑衣人的对手,更不敢与那深不可测的黑袍男子交手。 顾不得还在汩汩流血的伤口,转身就跑,如丧家之犬般,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嚣张气焰。 黑袍男子并没有追击仓皇逃窜的其那仁,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她消失的方向,深邃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似乎在他看来,追杀一个丧家之犬,有失身份,不屑为之。 随后,他轻轻拍了拍身下“黑龙鸟”的脖颈。 “黑龙鸟”扇动着巨大的翅膀,平稳地降落在地面上,掀起一阵飞沙走石。 黑袍男子动作优雅地从“黑龙鸟”背上跳下来,如闲庭信步般,潇洒自如。 他站定后,伸手轻抚“黑龙鸟”的头部,以示嘉奖。 这才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南宫若雪走去。 南宫若雪此刻正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浑身颤抖,惊魂未定,眼中还残留着惊恐的神色,令人心疼不已。 黑袍男子走到她面前,剑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之色,急忙从腰间“储物囊”中掏出一件崭新的黑色外套,轻轻地披在了南宫若雪的身上,将她包裹起来,遮住那春光乍泄的白皙肌肤。 “雪儿,你怎么样?可有受伤?” 他语气温柔,与刚才的冰冷判若两人,眼中充满了关切和爱怜。 南宫若雪轻轻摇了摇头,摆了摆手,虚弱地说道:“阿五,我没事,只是有些力竭……” 那名叫阿五的修士剑眉紧锁,眼中充满了担忧之色,他语气沉重地说道:“雪儿,为何不发射响箭?若是我们晚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啊!” 南宫若雪却顾不得解释,焦急地说道:“阿五,还要劳烦你,助我击退这些半妖族的贼子!” 她的请求让阿五面露难色,“雪儿,这…这并非我等影士的职责所在……” “阿五,求你了!”南宫若雪一把拉住阿五的衣袖,语气中充满了哀求, “若是你们不出手,武库山危在旦夕,我人族也将损失惨重!” “这……”阿五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是好。 南宫若雪见状,眼眶顿时红了,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哽咽着说道:“若你不肯相助,恐怕……恐怕就无人能救我们了……” 阿五看着南宫若雪那双楚楚可怜的眸子,心中不忍,最终还是心软了,叹息一声,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便是。” 话音刚落,天空中便传来一阵尖锐的鸣叫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只见刚刚离开的几名黑衣人去而复返,他们骑着“黑龙鸟”,稳稳地落在地面。 黑衣人动作整齐划一,翻身下鸟,手中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走到阿五面前,单膝跪地,恭敬地将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呈上。 此物正是其那仁的首级,其双眼圆睁着,还残留着临死前的惊恐之色。 鲜血顺着断颈处不断滴落,滴滴答答,染红了地面。 阿五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其那仁的人头,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几名黑衣人,语气冰冷地吩咐道: “传本座令,所有胆敢犯我南宫家天威的半妖族重元境修士,格杀勿论,一个不留!本座要让这些宵小之徒,血债血偿!” “遵命!” 几名黑衣人齐声应道,充满了肃杀之气。 他们起身后,动作迅速而敏捷地跃上各自的“黑龙鸟”。 巨大的“黑龙鸟”发出一声声尖锐的鸣叫,双翼猛地展开,带着凌厉的杀气,冲天而起,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天际。 第445章逼上绝路 血红色的天空,如地狱的帷幕,笼罩着整个“血光之域”。 风子垣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染红,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惨不忍睹。 可他依然紧握手中的长剑,眼神坚定,毫不退缩,似一尊浴血奋战的战神。 就在刚刚,为了救下比岸,风子垣毅然决然地自爆了一件中品宝器,玉石俱焚的惨烈方式,为比岸换取了一线生机。 那一刻,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瞬间将无数血色骷髅吞噬,化作齑粉,消散在空气之中。 就连那原本稳固无比的“血光之域”,也被这股强大的力量震得剧烈颤抖,摇摇欲坠。 比岸被爆炸的冲击波震飞出去,在空中翻滚了几圈,才重重地摔落在地面上。 好在,它终究在那股强大的爆炸力的冲击下,挣脱了血骷髅的束缚,得以喘息。 此刻的它,已经伤痕累累,如被千刀万剐一般,鲜血淋漓,浑身闪耀的紫色雷电也变得黯淡无光,令人心疼不已。 与此同时,风子垣趁机放出了云瑶。 “去吧,助比岸一臂之力!” 云瑶化作一只身姿矫健的九尾狐,一跃而出,迅速加入了战局。 她如一道白色闪电,四处奔跑,在血骷髅群中穿梭自如,朝着“血光之域”边缘跑去,吸引那些血骷髅攻击自己。 果然,它们感知到活物的靠近,发疯似地追着云瑶而去,势要将其吞噬殆尽。 只见云瑶时而高高跃起,时而俯身冲刺,同时施展出幻术,迷惑敌人。 一双宝石般的眼睛,光芒闪烁,血骷髅们顿时陷入了迷茫之中,攻击变得杂乱无章,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 云瑶巧妙地利用灵活的身法和诡异的幻术,将大部分血骷髅吸引了过去,让比岸得以喘息。 “骷髅头,该我反击了!” 风子垣见比岸脱困,心中稍定,他手持玄霜剑,剑锋直指巴鲁根,怒喝一声,朝着巴鲁根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然而,巴鲁根深知风子垣不过是在困兽犹斗,他决定暂避锋芒,根本不与风子垣硬碰硬。 身形如同鬼魅般飘忽不定,躲避着风子垣的攻击。 风子垣与自己境界差距太大,这种急速消耗灵力的打法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只需稍加等待,对手便会灵力枯竭,任由他处置。 果不其然,风子垣挥剑的速度越来越慢,开始有力竭之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显然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巴鲁根对自己的战术得意至极,见时机已到,他仰天狂笑, “哈哈……小畜生,我看你也撑不了多久了,就让我送你上路吧!” 说罢,巴鲁根那双粗壮的手臂猛地一振,双拳之上瞬间燃起熊熊血光,那光芒犹如地狱之火,带着无尽的暴戾与杀意。 “轰!” 巴鲁根双脚猛地一踏地面,平地一声惊雷,地面瞬间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 他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大踏步朝着风子垣冲了过去,每一步落下,地面都为之颤抖,扬起阵阵血沙,朝着风子垣席卷而去。 风子垣手持玄霜剑,剑眉倒竖,眼神冷峻,面对这实力远超自己的强敌,他没有丝毫的退缩,反而将全身的灵力都灌注到了玄霜剑之中。 剑身之上,寒气缭绕,如同九天寒冰一般,散发着森冷的寒意,周围的空气都被冻结,雪花飘飘,寒风刺骨。 “寒冰裂地!” 风子垣低喝一声,双手持剑,用力一挥,玄霜挟裹着刺骨的寒气,划破长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刺巴鲁根的胸口,势要将其一剑穿心。 “雕虫小技!” 巴鲁根不屑地冷哼一声,双臂交叉护在胸前,一层赤红色的火焰护盾瞬间出现,将他包了个严严实实。 “叮!” 剑尖刺在火焰护盾上,激起一圈圈涟漪,却无法刺穿分毫。 “哈哈,就这点本事吗?给我破!” 他狂笑一声,双拳之上烈焰翻滚,似两团燃烧的火球,将风子垣的寒冰剑气尽数吞噬,炙热的气浪如同海啸一般,扑面而来,逼得风子垣连连后退,险些跌倒。 “不自量力!” 巴鲁根身形一闪,瞬间来到风子垣面前。 风子垣心中一惊,连忙举剑格挡,却已经来不及了。 “轰!” 巴鲁根右拳猛地轰出,裹挟着炙热火焰,带着万钧之力,狠狠地砸在风子垣的护体灵光之上。 “咔嚓,砰!” 护体灵光瞬间破碎,拳锋去势不减,重重地击中风子垣的胸口,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噗!” 风子垣一口鲜血喷出,身体倒飞而出,重重地摔在地上,手中的玄霜剑也脱手而出,插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他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眼前一黑,险些昏死过去。 “呃……咳咳咳……” 风子垣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感觉浑身无力,胸口疼痛难忍,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 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巴鲁根狞笑着一步步逼近,准备给风子垣最后一击。 “咳咳……你这骷髅头,下手还真是狠毒!差点要了我的小命!” 风子垣艰难地抬起头,看着步步逼近的巴鲁根,语气中带着一丝抱怨。 “哼!小畜生,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受死吧!” 巴鲁根怒吼一声,高高举拳头,拳头上血光缭绕,准备结果了风子垣的性命。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风子垣突然强忍着剧痛,大手一伸,虚弱地说道:“慢着!骷髅头,且听我一言!” “你还有什么遗言?尽管说来!”巴鲁根不耐烦地问道。 风子垣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嘴角还残留着血迹,可眼神中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你且试着吸纳一下周围的天地灵气,看看有何不同?” 巴鲁根微微一愣,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心中暗道:“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还是下意识地尝试吸收周围的天地灵气。 然而,这一试之下,他顿时脸色大变,惊呼道:“怎么回事?周围的灵气为何如此稀薄?” “哈哈,骷髅头,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 风子垣得意地大笑起来,他擦掉嘴角的血迹,眼神中充满了戏谑, “你如今身处绝灵之地,一身修为无法施展,看你还如何猖狂!” “小畜生,你究竟搞了什么鬼?”巴鲁根怒吼道。 风子垣掏了掏耳朵,不慌不忙地说道: “也没什么,不过是在你与我缠斗之时,略施小计,封禁了这方天地罢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费那么大力气跟你打了半天?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 说着,他扭了扭腰,活动了一下筋骨,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原来,风子垣在自爆法器之时,除了云瑶,还暗中放出了朏朏,为的就是布下此局。 风子垣故意跟巴鲁根近身搏斗,一次又一次地挑衅他,就是为了分散齐注意力,给朏朏争取时间。 果不其然,巴鲁根专注于跟风子垣战斗,得意忘形之时,早已忽略了周围的环境变化。 朏朏则趁此机会,悄无声息地绕到了战场边缘,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它那毛茸茸的小爪子将一面面阵旗和阵盘,按照特定的方位和顺序,精准地插入地面。 很快,随着最后一面阵旗的插入,一道淡淡的青光似涟漪般闪过。 阵法悄然启动,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却蕴藏着强大的力量。 这是一个隔绝灵气的“锁灵阵”,可以将一定范围内的灵气完全隔绝,让阵内修士无法吸纳外界的灵气补充消耗。 对于依赖灵气战斗的修士来说,“锁灵阵”无疑是最致命的陷阱,如同断绝了他们的生命之源,让他们变成无根之木,只能坐以待毙。 巴鲁根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风子垣的计,他脸色铁青,面目狰狞,怒吼道:“小畜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阴险狡诈!” 风子垣冷笑道:“兵不厌诈,这叫战术!在战场上,只有胜者才有资格评论对手,败者…没有资格!” 巴鲁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冷冷地说道:“哼!就算布下了这锁灵阵又如何?就凭你这点灵气,收拾你也绰绰有余!也就是费点事儿的工夫而已。” “不不不,你以为我就这点依仗吗?那就大错特错了!” 说着,风子垣突然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一束耀眼的紫芒,从风子垣体内冲天而起,直插云霄。 大地剧烈颤抖,山谷摇晃,飞沙走石,那血红色的天空,也被这耀眼的光芒染上了一层诡异的紫色。 光芒渐渐散去,一位身着紫色战甲,手持方天画戟的高大身影,宛如天神下凡,威风凛凛地出现在风子垣身后。 他身躯伟岸,面容冷峻,棱角分明,双目如电,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一股强大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席卷四方,震慑天地,令人望而生畏,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 恐怖的气息,赫然是四象境中期的强者所散发出来的。 “这……这是……什么东西?” 巴鲁根脸色大变,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双腿都开始微微颤抖。 “你是我执戟天尊的第一个对手,” 风子垣的声音冰冷而无情, “也将是……第一个刀下亡魂!” 他语气一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敲击在巴鲁根的心脏上。 第446章天尊显威 “杀!” 执戟天尊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手中的长戟高高举起,戟尖吞吐着耀眼的紫光,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直奔巴鲁根而去。 巴鲁根心中一惊,感受到那股凌厉的杀气,他脸色骤变,暗道一声“不好!”。 他连忙将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双拳横在身前,试图格挡这致命一击,同时身形急速向左侧闪避,想要躲过这致命一击。 然而,执戟天尊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根本无法完全躲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锋利的戟尖,朝着自己刺来。 “扑哧!” 撕裂声响起,长戟的戟尖已然从他的右肩处穿过,洞穿了他的皮肉,带起一蓬血雾。 “啊!” 剧烈的疼痛让巴鲁根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右臂无力地垂下,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流淌,滴滴答答在脚下的土地上溅出一个个血花儿。 “好……好厉害的战灵!竟然……竟然能伤到我!” 巴鲁根捂着鲜血淋漓的伤口,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之色,这突然出现的紫色战灵,竟然如此强大,能够轻易地破开防御,将他重伤。 他连忙从怀中掏出疗伤丹药,一口吞了下去。 一股暖流迅速流遍全身,伤口处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血也渐渐止住了。 巴鲁根脸色阴沉,狠狠地瞪了风子垣一眼,低声咒骂道:“小畜生,你的战灵的确厉害!可我也不是好惹的。” 他心念一动,转身朝着“血光之域”的中央跑去,速度快如闪电。 他知道,只有拿回自己的武器——那柄插在地上的裂天刀,才能扭转战局,反败为胜。 “想跑?没那么容易!” 风子垣看穿了巴鲁根的意图,大叫一声,“拦住他!” 执戟天尊得到命令,挥舞着长戟,追了上去,眨眼间便到了他的身后。 “欺人太甚!” 巴鲁根感受到身后那股杀气,双眼瞬间充血,脖颈青筋暴起,发出一声的怒吼。 肩膀上传来的剧痛冲击着他的神经,可他强忍着,硬是一声都没吭。 他双手快速结印,指尖血光缭绕,口中念念有词,体内灵力决堤而出,催动着那些散发着诡异红光的血骷髅们,张牙舞爪地扑向执戟天尊。 每一个血骷髅都带着巴鲁根的怨念,如他的分身一般,要将执戟天尊撕成碎片,为主人报仇雪恨。 他自己却不敢有丝毫的停留,拖着受伤的身体,朝着裂天刀所在的方向奔去。 然而,执戟天尊怎会轻易放过他? 只见那方天画戟,被他舞得虎虎生风,带起阵阵狂风,席卷四方。 紫色的戟影,在血骷髅群中穿梭,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所到之处,血骷髅们纷纷被搅碎,化作一团团血雾,消散在空气之中。 见巴鲁根跑远,执戟天尊瞅准时机,眼中寒光一闪,双手猛地一挥,两道戟影,带着惊人的杀气,朝着巴鲁根奔去。 那紫光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撕裂,发出尖锐的声响。 巴鲁根听到身后那如同索命符一般的破空声,心中一紧,迅速做出反应。 只见他双脚猛地一蹬地面,身体如弓弦般向左侧弹射而出,成功避开了第一道紫色戟影。 不等他喘口气,第二道戟影又至,双脚在虚空中一点,身体如陀螺般旋转起来,再次躲过了这一击,惊险万分。 每一次闪躲,都让他肩膀的伤口传来一阵阵钻心的剧痛。 可巴鲁根却不敢停下,他的眼神中只有对生的渴望。 他深知,如果被执戟天尊追上,等待他的将只有死亡。 于是,他咬着牙,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继续朝着裂天刀的方向奔去。 “血光之域”的中央,裂天刀静静地插在地上,散发着幽幽的寒光,在等待着主人的回归。 巴鲁根拖着重伤之躯,终于来到了裂天刀的旁边,他一把抓住刀柄,用力将其从地上拔了出来。 “嗡”的一声,大刀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刀身之上血光大盛,血海翻腾,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 “哈哈,我的刀!” 巴鲁根狂笑一声,挥舞着大刀,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上爆发出来,气势汹汹地朝着执戟天尊冲了过去, “现在,轮到我反击了!” 巴鲁根高高跃起,双手握刀,使出浑身力气,朝着执戟天尊的头部狠狠劈下。 这一刀势大力沉,带着开山裂石之势,若是劈中,恐怕就算是钢铁之躯也要被一分为二。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执戟天尊竟然没有选择闪避,而是选择了硬碰硬! 它单手一挥长戟,戟刃与刀锋狠狠地撞击在一起,爆发出耀眼的火花。 巴鲁根只觉得一股巨力从刀身传来,整个人被震得连连后退。 他极少在力量对抗中落入下风,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稳如泰山,磐石一般的执戟天尊,心中充满了震撼。 然而,执戟天尊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手中方天画戟似蛟龙出海一般,再次朝着巴鲁根攻了过去。 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执戟天尊都远胜巴鲁根。 后者挥舞着手中的裂天刀,只能竭力抵挡着对手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他一边抵挡,一边惊恐地吼道:“不可能!绝无可能!你一个小小重元境修士,怎么可能召唤出如此强大的战灵!” 更让巴鲁根感到恐惧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感觉到周围的灵气变得稀薄无比,体内的灵气也在快速流失,并难以补充。 心中升起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就像被困在了一个无形的牢笼之中,只能坐以待毙。 “该死!此战灵似狗皮膏药一样粘人……” 巴鲁根脸色难看,心中暗骂不已。 他挥舞着大刀,想要突围出去,却被对手死死地缠住,根本无法脱身。 执戟天尊的攻击如潮水般连绵不绝,让他疲于应付,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 巴鲁根心中懊悔不已,像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至极,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贪图那裂天刀的威力,如今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悔之晚矣。 由于境界上的巨大差距,风子垣无法长时间维持执戟天尊的存在,所以他必须速战速决。 这便是他提前让朏朏布置好“锁灵阵”的原因。 “骷髅头,你已经无路可逃了!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风子垣站在远处,双手抱胸,冷笑着说道。 “做梦!本座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好过!” 巴鲁根怒吼一声,满眼不甘。 他挥舞着大刀,更加疯狂地攻击着执戟天尊,却只是徒劳,他的攻击在对手的面前显得绵软无力,根本无法造成任何威胁。 “可恶!可恶!”巴鲁根怒吼连连。 再这样下去,自己必死无疑。 眼中凶光一闪,最终下定了决心,要拼死一搏。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涌而出,似血箭般,射向头顶的几只血骷髅。 血骷髅吸收了他的精血后,顿时红芒大盛,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朝着执戟天尊悍不畏死地扑了过去,试图缠住它,为自己的主子争取时间。 而巴鲁根则将手中的裂天刀猛地插入地面,他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开始吟唱古老而晦涩的咒语。 随着咒语的念动,一股诡异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血光之域”中的红色骷髅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纷纷停止了攻击,转头看向巴鲁根,眼中红光闪烁。 “以吾之血,祭献血神!燃我精血,献祭吾身!血魔降世,毁天灭地!” 巴鲁根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然后,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射而出,洒落在裂天刀之上。 大刀发出一声嗡鸣,刀身瞬间变得通红,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刀身上散发出来,将周围的红色骷髅全部吸了进去,就连正在攻击云瑶的那些骷髅也纷纷飞了过来,融入大刀之中。 风子垣见状,脸色骤变,心中暗道:“不好!这老匹夫要破釜沉舟,玉石俱焚!” “比岸!就是现在!速速出手!别给他机会施展这邪术!” 风子垣大喊一声,吩咐道。 “遵命,主人!” 比岸得令,直冲巴鲁根而去,在即将接近对手之时,它旋转着身躯,幻化成一根粗壮的紫色雷电绳索,霹雳炸响,席卷而去。 巴鲁根正全神贯注地施法,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紫色雷电绳索瞬间缠绕住他庞大的身躯,将其牢牢束缚。 巴鲁根又惊又怒,感受到一股强大的雷电之力不断地冲击着身体,让他浑身麻痹。 “放开我!你这该死的畜生!这是什么鬼东西?” 他怒吼着,拼命挣扎,却撼动不了绳索分毫,反而被勒得更紧,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这卑鄙小人,竟然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你他妈……” 巴鲁根挣扎无果,气急败坏地吼道,如同泼妇骂街一般,不堪入耳。 “哼,成王败寇,何必在意手段!” 风子垣冷哼一声,“骷髅头,你作恶多端,残害生灵,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拿命来吧!” 第447章威震草原 “杀了他!” 风子垣不再理会巴鲁根的咒骂,吩咐道,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 执戟天尊得令,不再犹豫,高举手中寒光凛冽的长戟。 戟尖吞吐着耀眼的紫光,猛地一戟朝着巴鲁根的腹部斩下。 这一戟,势大力沉,仿佛要将天地都劈成两半。 “噗!” 一声闷响,巴鲁根的腹部被斩开了一道巨大的伤口,鲜血狂喷,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捆绑着他的紫色雷电绳索。 一颗妖丹从丹田处飞了出来,在空中滴溜溜地旋转着,散发着强大的妖气。 妖丹感受到危险的气息,猛地朝着远处飞去,想要逃离此地。 执戟天尊早有准备,它大手一伸,一把抓住了巴鲁根的妖丹,将其牢牢地握在手中。 “不!不要!饶我一命!我愿意臣服于你!做你的奴仆!” 巴鲁根惊恐的声音从妖丹中传出,充满了恐惧。 他苦苦哀求,希望能保住自己这条小命。 “晚了!现在求饶,不觉得太迟了吗?” 风子垣冷冷一笑,没有理会巴鲁根的求饶。 他给执戟天尊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巴鲁根的妖丹吞了下去,仿佛吞下一颗美味的果实。 瞬间,执戟天尊身上环绕的紫色气息更加浓郁了几分,气势也更加强大。 “结束了。” 风子垣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解脱。 执戟天尊再次举起长戟,毫不犹豫地朝着巴鲁根的头部斩下。 “扑哧”一声,一颗硕大的头颅飞上半空,掉落在地。 风子垣走到巴鲁根的尸体旁,拎起他的头颅,看了一眼,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冰冷的杀意。 他召唤来“龙蜓”,轻轻一跃,跳到它的背上,朝着“武库山”的方向飞去,只留下一具无头的尸体和满地的鲜血。 …… 另一边,战局早已翻覆。 在黑衣修士的协助下,查干、尔斯楞等妖族渐渐不支。 查干面对的,是一位手持两把弯刀的黑衣人,刀光如练,寒气逼人。 陆小鱼和许灵儿只能在一旁策应,却难以插手这等高手对决。 黑衣人身形矫健,他瞅准时机,手中弯刀一掷,化作一道银色闪电,直取查干咽喉。 查干眼见寒光一闪,弯刀破空而来,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将头一偏,弯刀几乎是贴着脸颊飞过,甚至能感觉到刀锋上凛冽的寒气。 与此同时,双翅猛然一振,向一旁飞去,堪堪避过这致命一击。 可弯刀带起的凌厉劲风,依旧让他羽毛倒竖,心中一凛。 接着,弯刀去势不减,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回到黑衣人手中。 黑衣人并未气馁,用力一甩,这次是两柄弯刀破空而出。 一左一右,封锁了查干的所有退路。 查干避无可避,只得挥动利爪硬接。 “铛!铛!” 两声脆响,弯刀被击飞,可巨大的冲击力也震得他双爪发麻,身形踉跄,在空中翻滚几圈才勉强稳住。 弯刀再次回到黑衣人手中,他攻势不减,弯刀如骤雨般飞射而出,刀光闪烁,寒气逼人,将查干笼罩其中,一时间竟似漫天刀影,令人眼花缭乱。 查干只能疲于应付,每一次碰撞都让他骨骼酸麻,隐隐作痛。 尽管他奋力抵挡,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多了几道伤口,鲜血不断流出,染红了羽毛。 “可恶的人类,我要杀了你!” 查干发嘶吼着,奋力扇动翅膀,试图冲破这密不透风的刀网。 他瞅准时机,猛然俯冲而下,朝着黑衣人狠狠地抓去。 黑衣人冷哼一声,不退反进,身形一矮,足尖轻点地面,借力向后滑行数尺,轻松地避过查干的利爪。 他身姿低伏,蓄势待发,在查干攻击落空的瞬间,腰身猛地发力,顺势掷出一把弯刀,再次朝着查干袭去,目标正是其翅膀。 查干躲闪不及,“噗”的一声,弯刀划破了他的翅膀,鲜血飞溅。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身体一个踉跄,差点从空中坠落。 黑衣人得势不饶人,趁机欺身而上,双手不停地掷出弯刀,对查干展开了更加猛烈的攻击。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每一把弯刀都仿佛是他身体的一部分,精准而致命。 查干在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渐渐陷入了绝境,身上伤口越来越多,鲜血染红了半边天空,败局已定。 与此同时,尔斯楞的对手则是一位黑衣剑客。 此人身形轻盈飘逸,步法精妙,飘忽不定,令人难以捉摸。 尔斯楞怒吼一声,挥舞着铁拳,带着呼呼风声,朝着黑衣剑客的脑袋狠狠砸去。 这一拳若是击中,便是金刚之躯也难承受。 然而,黑衣剑客却身形一闪,似一只敏捷的燕子,轻巧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他顺势一个转身,手中长剑探出,寒光一闪,朝着尔斯楞的腰间刺去,剑尖吞吐着森然剑气,直取要害。 尔斯楞反应亦是极快,连忙侧身躲避,长剑几乎是贴着他的身体掠过,削掉一撮黑毛,惊出他一身冷汗。 他怒吼一声,双臂抱拳,高高跃起,朝着黑衣剑客的头顶狠狠砸下,势大力沉,欲要将对手砸成肉饼。 黑衣剑客却不慌不忙,他足尖轻点地面,身体如同一片落叶般向后飘去,轻盈灵动,同时手中长剑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剑光闪烁,朝着尔斯楞的双臂划去,剑气逼人。 尔斯楞急忙收回双臂,在空中灵巧地翻了个身,稳稳地落在地上,避开了这凌厉的剑气。 两人你来我往,腾挪闪转,刀光剑影,打得难分难解。 尔斯楞的力量虽然强大,可黑衣剑客的剑法却更加精妙,他巧妙地利用尔斯楞攻击的间隙,不断地寻找着破绽,伺机而动。 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两人都拼尽了全力,生死只在一线之间,胜负难料。 乱战之际,一声尖锐的啸声音划破长空,“嗖”的一声,一支响箭裹挟着劲风冲天而起,拖曳着长长的尾焰,在空中炸开一朵绚丽的火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风子垣驾驭着“龙蜓”,自云端之上缓缓飘落。 衣衫猎猎作响,宛若神仙下凡。 只见他一手持剑,剑锋之上犹自滴着鲜血,另一手则拎着巴鲁根血淋淋的头颅。 双目中闪烁着凌厉的杀气,令人胆寒。 他居高临下,声如洪钟,大喝道:“半妖族的余孽听好了,此人已被我斩杀!你们若不想步其后尘,便速速退去!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天哪!风师弟竟然斩杀了四象境的修士,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南宫若雪掩着小嘴,一脸震惊地说道,美眸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宋玄望着风子垣的身影,心中暗道:“这小子,真是深藏不露啊!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而在场的重元境半妖族修士,看着巴鲁根的人头,均愣在了当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一时之间斗志全无。 “巴鲁根大人……死了?竟然……这…这怎么可能!” 一个身材矮小的半妖族修士喃喃自语,手中的武器也“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敲响了他们的丧钟。 “逃!快逃!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巴鲁根大人都死了,我们留下来也是送死!” 另一个半妖族修士惊恐地大喊一声,转身就跑。 他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心思恋战,只想赶紧逃离,保住小命。 查干眼见大势已去,心生退意,奈何黑衣人的弯刀始终将他牢牢困住,难以脱身。 许灵儿和陆小鱼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顿生。 二人各自举起长弓,屏气凝神,瞄准了空中盘旋的查干。 手中长弓拉满,弓弦发出“嗡嗡”的震颤声,仿佛在积蓄着强大的力量。 待查干躲避黑衣人又一记凌厉的弯刀时,身形稍滞的瞬间。 “嗖嗖!”两声破空之音几乎同时响起。 一支裹挟着猎猎劲风,另一支则拖曳着赤红的尾焰,划破长空,直奔查干而去。 眼见两支箭矢破空而来,查干惊惧交加,它拼尽全力扭动身躯,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陆小鱼那支裹挟着风之力的箭矢。 箭矢几乎是贴着它的翅膀飞过,带起的劲风甚至刮掉了它几根羽毛。 然而,它刚躲过一支箭,另一支火属性箭矢已至眼前。 这支箭矢速度更快,力道更猛,查干躲闪不及,火之箭矢狠狠地扎入它的小腹,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火之箭精准地射穿了查干的胸口,箭镞透体而出,带出一蓬血雨。 火焰瞬间爆裂开来,灼烧着它的血肉。 “啊!” 查干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庞大的鹰身从空中坠落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哼,让你飞来飞去!” 许灵儿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陆小鱼见状,不敢怠慢,他早就搭弓上箭,瞄准了倒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查干。 他知道,这种半妖族生命力极其顽强,必须趁他病,要他命,否则后患无穷。 “去死吧!” 陆小鱼低喝一声,手中弓弦一松,一支闪烁着寒光的箭矢,精准地射向查干的丹田,彻底断绝了他的生路。 “呃……” 查干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眼中充满了不甘和,他挣扎了几下,便彻底失去了生机。 第448章给我闭嘴 尔斯楞眼见查干毙命,又见风子垣如同杀神一般降临,知道大势已去,心中再无战意,唯有一个念头:逃! 眼珠一转,瞥见地上有一块巨大的岩石,足有磨盘大小。 他猛地弯腰,扎稳马步,双臂肌肉贲起,用尽全身力气,将巨石一把抱了起来。 “去死吧!” 尔斯楞怒吼一声,巨石带着呼啸的风声,飞了出去,划破长空,直奔广禄和黑衣人而去。 广禄和那名黑衣修士连忙躲闪,避开了这一击。 “轰”的一声巨响,巨石砸在地面上,碎石飞溅,尘土飞扬,地面都为之一颤。 尔斯楞趁着这个机会,转身就跑,他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只留下一道残影,令人叹为观止。 其他几名重元境半妖族修士见状,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他们原本就已经斗志全无,此刻更是惊恐万分,纷纷惊叫道: “逃啊!快逃!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一个个慌不择路,有的驾驭着各自的坐骑,有的则直接弃了坐骑,四散奔逃,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跑得越快越好。 生怕风子垣追上来将他们也斩杀,落得个和巴鲁根、查干一样的下场。 …… 看着溃不成军、四处逃窜的半妖族修士,众人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疲惫地瘫坐在地上。 有些人甚至直接躺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上满是伤痕,衣衫褴褛,如同乞丐一般。 这时,风子垣驾驭着“龙蜓”,稳稳地停在了众人面前,宛如凯旋的将军。 南宫若雪看到风子垣平安归来,心中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一颗芳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她激动地跑了过来,几乎要扑进风子垣的怀里,却又在最后一刻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停下了脚步,俏脸绯红,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阿五等人,然后故作镇定地整理了一下衣裙,轻咳一声,强装镇定地说道: “风师弟,你竟然能以重元境修为力斩四象境的修士,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简直是天纵奇才,师姐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风子垣闻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谦虚地说道: “师姐谬赞了,其实也没什么,主要还是我运气好,功法恰好克制那骷髅头的妖力,这才侥幸胜了一筹。” 南宫若雪闻言,白了他一眼,娇嗔道: “你啊,每次都这么说,我看你就是故意隐藏实力,说!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突破至四象境了,故意瞒着我们?” 风子垣连忙大呼冤枉,叫屈道:“师姐,天地良心啊,我真没有,我如今还是一个重元境的小虾米而已,哪里敢在师姐面前班门弄斧。” 两人正说着,其他人也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称赞着风子垣,眼神中充满了敬佩和崇拜,如同众星捧月一般。 “风兄,你真是深藏不露啊!连四象境的修士也不是你的对手,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广禄拍拍风子垣的肩膀,由衷地赞叹道。 “风道友,你这一战,可是扬我人族威风,狠狠地打击了半妖族的嚣张气焰!我辈修士,当以你为楷模!” 一位身着啸天门服饰的重元境修士也激动地说道。 风子垣却摆了摆手,故作疲惫地说道: “哎,其实我也没你们想得那么厉害,这场战斗我打得可是相当辛苦,好几次都差点被那骷髅头给杀了,要不是我反应快,再加上运气好,现在恐怕已经……”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给众人留下无限遐想的空间。 众人闻言,纷纷表示不信,他们都亲眼目睹了风子垣的英勇表现,知道他并非夸大其词。 就在这时,宋玄走到阿五等人面前,恭敬地拱手道:“在下宋玄,多谢几位仗义相助,敢问道友是何方高人?日后也好登门拜谢。” 阿五闻言,只是冷哼一声,并未理会宋玄的询问。 他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地扫了宋玄等人一眼,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似乎对这些所谓的正道修士颇为鄙夷,不愿与他们有过多瓜葛。 他扔下宋玄,轻盈地跃上一旁的“黑龙鸟”。 其他黑衣人见状,也纷纷跳上各自的坐骑。 阿五等人没有再多说一句话,驾驭着“黑龙鸟”,一言不发地腾空而起,眨眼间便消失在视线之中。 宋玄看着阿五等人离去的方向,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转头问龙一泽等人:“你们认识他们吗?可知这些人是哪里的修士?” 几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不认识,从未见过这等人物。” “他们行事作风神秘诡谲,难以捉摸,实在令人费解。” “不过,无论如何,他们这次确实帮了我们大忙,若非他们及时出现,恐怕我们今日凶多吉少,后果不堪设想啊!” 众人议论纷纷,却没有人能够解答宋玄的疑惑。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你们这群胆小如鼠的废物!居然让半妖族的修士跑了!还不赶紧追上去,将他们赶尽杀绝!” 只见闻昊天站在山脚下,趾高气扬,唾沫星子横飞,脸涨得像猪肝一样红。 那些刚逃出生天的弟子们或坐或躺,直愣愣地看着他,心中皆是一阵厌恶,却又无可奈何,敢怒不敢言。 “一群饭桶!这么好的机会居然让半妖族跑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简直丢尽了我正道修士的脸面!” 他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身旁的刘栋也跟着帮腔,一脸谄媚地附和道:“就是!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赖长老的亲外孙,有权指挥你们。还不赶紧听从闻公子的命令,追击敌人。” 刘栋边说边斜眼睨着众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众人敢怒不敢言,心中憋屈不已。 闻昊天的背景深厚,他们惹不起,只能默默忍受着他的辱骂,打落牙齿和血吞。 有些人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却也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见风子垣、宋玄等人走过来,闻昊天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嚣张跋扈,他伸出食指,指着他们,颐指气使地吼道: “尤其是你们几个!别以为立了点功劳就可以目中无人!我告诉你们,要不是我外公……” 他话还没说完,风子垣脸色骤然一沉,原本温和的双眸中寒光一闪,一股森冷的杀气骤然爆发。 只见他身形一动,闪电般来到闻昊天面前,寒光一闪,玄霜剑出鞘,稳稳地架在了闻昊天的脖子上,剑尖距离他的咽喉不过毫厘。 “你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人头落地!” 风子垣语气冰冷,字字如刀。 一股无形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压得闻昊天几乎喘不过气来,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脸色也变得苍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一时间竟愣在原地,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风子垣,你疯了不成?竟敢对闻公子无礼!” 林艳儿在一旁尖声喊道,试图阻止风子垣。 风子垣猛地转身,凌厉的目光如刀锋般射向林艳儿。 他冷哼一声,右手轻抚“五圣珠”,指尖轻轻一弹。 “滋啦!” 一声脆响,耀眼的紫色闪电从“五圣珠”中激射而出,瞬间化作一只威风凛凛的白色猛虎,朝着林艳儿猛扑而去,气势汹汹,势不可挡。 “啊!” 林艳儿吓得花容失色,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千钧一发之际,白虎在距她面门不足一寸的地方骤然停下,巨大的虎头几乎贴在了脸上。 “吼——” 白虎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狂暴的气流如同飓风般席卷而出,吹得林艳儿睁不开眼睛,衣衫猎猎作响,长发飞舞。 她不得不将头转向一边,才能勉强抵挡这股强劲的气流。 “林艳儿,你给我闭嘴!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风子垣的声音冰冷刺骨,冷冷地注视着林艳儿,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杀意。 林艳儿彻底蔫了,她从未见过如此强势霸道的男人,更没有男人敢当众这样羞辱她。 她捂着胸口,惊恐地望着风子垣,再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流下来。 第449章群殴昊天 闻昊天被风子垣的气势所慑,原本嚣张的气焰像是被一盆冰水浇灭,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脸色煞白,嘴唇颤抖,双腿发软,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缩,勉强倚靠着身后的刘栋才没有瘫倒在地。 他惊恐地望着风子垣,眼神闪烁,不敢与之对视,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你……你……你想干什么?你……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我外公肯定不会放过你!” 他色厉内荏地叫嚣着,试图用赖元卜的名头震慑风子垣,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惧,声音颤抖得厉害。 风子垣见他如此模样,心中冷笑一声,这才缓缓将架在他脖子上的宝剑放下。 闻昊天见状,以为风子垣怕了,这才长舒一口气,挺直腰杆,说道: “哼!算你识相!否则,我定要将你送入惩戒堂,让你受尽折磨!” 没想到,风子垣却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赖元卜?很了不起吗?在我风子垣眼里,他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你……你……你竟敢侮辱我外公!” 闻昊天闻言,顿时气急败坏地呵斥道,“风子垣,你死定了!你一定会后悔的!”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风子垣毫不留情地扇了闻昊天一巴掌,力道之大,甚至让他原地转了一圈,然后狼狈地摔倒在地。 闻昊天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口中腥甜,一颗牙齿裹着血沫飞了出去,摔在地上。 “你……你……你竟然敢打我?” 闻昊天捂着脸,含糊不清地说道,声音中带着哭腔, “还……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你这个混球,也配跟我讲王法!” 风子垣语气冰冷刺骨,如刀锋般刮过闻昊天的耳膜, “你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把你下面的家伙事儿给割掉,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正在此时,一个粗旷的声音忽然响起:“风子垣,你莫要猖狂!真当没人治不了你吗?” 原来是刘栋。 他眼见闻昊天被风子垣扇了耳光,心中暗自叫苦,若是自己再不出头,事后肯定会被赖长老治罪。 刘栋说着,便要催动灵力,想要给风子垣一个教训。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出手,风子垣手腕一抖,玄霜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 一股凌厉的剑气席卷而出,直扑刘栋面门,速度快得惊人。 刘栋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了。 下意识抬起的双手瞬间被冻结成冰块,动弹不得。 紧接着,风子垣手腕一转,玄霜剑向前一探,冰冷的剑尖稳稳地抵在了刘栋的喉咙上,剑锋之上寒光闪烁,耀人眼目。 风子垣眼神冰冷如霜,语气森寒, “你这条狗也敢在此狺狺狂吠?再多说一个字,便让你追随你家主子而去!” 刘栋脸色大变,惊恐地望着抵在喉咙上的剑尖,感受到那刺骨的寒意,他吓得浑身颤抖,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生怕风子垣真的会一剑结果了他的性命。 下一刻,风子垣飞起一脚,正中刘栋的丹田,将他踹飞出去。 刘栋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对付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风子垣可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哎哟!” 刘栋发出一声惨叫,像虾子般在地上翻滚,痛苦不堪。 风子垣看都没看刘栋一眼,目光始终锁定在闻昊天身上,一步步逼近他,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 他顿了顿,带着一丝质问,说道: “闻昊天,你问问在场的诸位,谁没有亲朋好友、同门师兄弟,因你擅闯乌仁泉而引发的这场大战,以至于枉死在牧云堡,魂归九泉?” 在场之人听到风子垣的话,纷纷想起了在牧云堡牺牲的同门好友。 悲愤的情绪如同潮水般在人群中蔓延开来,众人心中积压已久的怒火,只要再来一点火星,便会彻底爆发。 而风子垣,正是那个点火之人。 “牧云堡陷落之时,你闻昊天在何处?半妖族攻打武库山之时,你又在何处?如今强敌已被击退,你却在此大放厥词,逼迫我等前去追击,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号令。就因为你是赖元卜的外孙?凭什么!你的命是命,我等的性命便如草芥般,不值一提吗?” 风子垣的声音掷地有声,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击在众人的心头,引起一阵强烈的共鸣。 “我……我……我没有……” 闻昊天吓得面如土色,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眼神躲闪,不敢直视风子垣的目光。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闻昊天的脸上,打得他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你敢说你没有去过乌仁泉?你敢说你没有欺辱半妖族女子,没有屠戮他们的族人?” 风子垣厉声质问道。 “不……不是我……是……是左峰……” 闻昊天捂着脸,含糊不清地辩解道,试图将责任推卸到左峰身上。 “啪!” 又是一记耳光,打断了他的狡辩。 “你敢说你没有和左峰一起去乌仁泉?” 风子垣步步紧逼,语气更加凌厉。 “我……去了,可是……是他让我去的……” 闻昊天终于承认了,声音低如蚊蝇,像斗败的公鸡一般,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让你去你就去,你是蠢猪啊!半妖族一直在与我们谈判,和平近在咫尺,却被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草包给搅黄了,你对得起死去的同袍们吗?对得起宗门的培养,对得起你外公吗?” 风子垣步步紧逼。 “我……我……” 闻昊天支支吾吾,再也无言以对。 他低着头,不敢直视四周愤怒的目光,羞愧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众人见闻昊天终于承认了他是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群情激愤,所有人怒目而视,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风子垣见目的已经达到,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冷冷地说道: “你们谁想去追杀半妖族,自行前往即可,没人拦着。我风子垣已尽力,如今只想歇息片刻,剩下的事情,你们自行决断便是。”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朝着山顶的凉亭走去,背影挺拔而孤傲,如同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令人敬畏。 风子垣的举动,终于点燃了众人心中积压已久的怒火,压抑许久的愤懑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打他!打死这个仗势欺人狗东西!”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瞬间引爆了全场。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气势汹汹地朝着闻昊天和刘栋涌去。 怒吼声、叫骂声、拳打脚踢声混杂在一起,犹如菜市场一般喧闹,场面乱作一团。 有人抄起路边的石块,狠狠地砸向闻昊天和刘栋;有人脱下鞋子,用鞋底狠狠地抽打他们的脸;有人更是飞起一脚,将他们踹翻在地。 闻昊天和刘栋猝不及防,被打得晕头转向,毫无招架之力。 闻昊天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嘴角渗出鲜血。 “哎哟!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 他想躲,却被人一脚踩在背上,动弹不得,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 刘栋则抱头鼠窜,哭爹喊娘,惨叫声此起彼伏,却依然难逃众人的围殴。 他被一记重拳打中鼻子,鼻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衣襟。 “饶命啊!饶命啊!诸位好汉饶命啊!” 他哭喊着,涕泪横流,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模样狼狈至极,毫无尊严可言。 然而,他的求饶并没有得到众人的怜悯,反而激起了他们更大的愤怒。 一人抓住他的头发,将他如同死狗一般提了起来,然后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一边打一边叫骂着:“让你仗势欺人!让你欺负好人!打死你活该!今日就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闻昊天和刘栋被打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惨不忍睹。 他们的衣服也被撕扯得破烂不堪,衣不蔽体。 他们在地上翻滚挣扎,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令人不忍卒闻。 宋玄见状,心中暗道不好,连忙上前制止。 他奋力挤进人群,高声喊道:“诸位道友!诸位道友!还请手下留情!再打下去,恐怕会闹出人命!难道诸位真想被送入惩戒堂吗?” 他一边苦口婆心地劝阻着,一边将众人拉开,试图阻止他们施暴。 在他的努力下,人群的怒火才逐渐平息下来,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闻昊天和刘栋被打得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只有微弱的呻吟声,证明着他们还活着。 俩人进气多出气少,命悬一线。 宋玄看着眼前这幅惨烈的景象,心中叫苦不迭,暗道:“唉!这下可闯祸了,这闻昊天可不是寻常弟子,他可是赖长老的亲外孙,岂是能随便打的?这下麻烦大了!” 第450章为我做主 残阳映照着满目疮痍的“牧云堡”,断壁残垣间,硝烟的味道还未散尽。 马睿、弦音、赖元卜等几位长老望着眼前破败不堪的景象,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痛惜与哀伤。 见久攻不下,包括达乌德在内的半妖族高手,最终无心恋战,匆匆撤离,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靠着“武库山”大阵,保住了多数修士的性命,或许是此次浩劫中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 此时,赖元卜身形佝偻,颤抖的双手紧握成拳,一下又一下地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发出沉闷的声响。 “都怪我那不争气的外孙,竟然被左锋那奸猾小人的花言巧语所蒙蔽,轻信谗言,以致铸成大错,给我神武国带来了如此深重的灾难!我赖元卜,真是愧对列祖列宗,愧对宗门,无颜面对死去的同门啊!” 马睿长老负手而立,面色凝重,看着痛心疾首的赖元卜,心中暗叹: 这老狐狸,谁人不知你那宝贝外孙闻昊天平日里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无人敢惹,如今闯下弥天大祸,便开始装模作样,博取同情,到时候必定会找人背锅,推卸责任。 虽暗自诽腹,表面还是表现出通情达理的样子。 他上前一步,轻轻地拍了拍赖元卜的肩膀,语气沉重地说道:“元卜啊!事已至此,自责也无济于事。” 说完,马睿转过头,语气沉重地说道: “此次半妖族入侵,牧云堡失守,我等身为宗门长老,难辞其咎啊!好在我们及时组织起抵抗,击退了半妖族的进攻,保住了大部分弟子的性命,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否则,我等便是宗门的罪人,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他停顿片刻,眼神变得深邃,继续说道:“然而,有些事情,我们确实需要统一说辞。毕竟,此次损失太过惨重,牧云堡也毁于一旦,若是上面追究下来,若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恐怕都会受到严惩。” 马睿长老说到此处,不动声色地轻咳一声,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然后才缓缓说道: “我提议,将主要责任归咎于半妖族的突然袭击和左峰等人的内外勾结,至于其他细节,我们也要仔细斟酌,确保万无一失,滴水不漏。诸位以为如何?” 他的语气虽然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上位者的气势显露无遗。 在场的众长老们面面相觑,心中都清楚,马睿的这番话冠冕堂皇的话,实际上是为了推卸责任,保全自身。 如今的形势下,他们只能选择与马睿站在一起,否则后果更加难以预料。 弦音,这位平日里以刚正不阿著称的长老,此刻也不得不低下了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她轻叹一声,缓缓说道:“哎,马堡主所言极是。为今之计,也只能尽量将损失降到最低,至于如何应对上面的问责,我等自当竭尽全力,配合诸位长老。只是……只是可惜了那些无辜惨死的弟子们啊!” …… 当晚,赖元卜满脸阴沉,快步走到闻昊天的房前,一脚踹开了房门,门板撞墙发出震天的响声。 屋里几名负责照顾闻昊天的丫鬟瞬间惊得脸色发白,手中的药碗和布巾险些掉落。 “都出去!” 赖元卜冷声喝道,目光如刀般掠过众人,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丫鬟们吓得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低头慌乱地退出房间。 门被轻轻合上后,屋内只剩下赖元卜和闻昊天二人。 浓烈的药味充斥着整个房间,透出一种令人压抑的沉重气息。 闻昊天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如白纸,平日里挺直的腰杆已经软塌塌地陷进了被褥里,全身缠满的绷带随着他的微弱呼吸隐隐渗出血丝。 看到赖元卜走进来,他的眼神中闪过几分惧意和委屈,挣扎着想要坐起身行礼,刚一动,就骤然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如针刺般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外……外公……” 闻昊天声音虚弱,声音里透着一丝不安。 赖元卜冷冷地站在一旁,双手背负,棱角分明的面庞紧绷得像一块石头,眼睛死死地盯着闻昊天,一张口便是劈头盖脸的怒火: “天儿,这次闯下弥天大祸,你可知晓?如今事已至此,且告诉外公,该如何是好?” 闻昊天如遭雷击,身子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再也绷不住眼里的泪水,一股脑地流了出来。 他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般胡乱抹着眼泪,语气里全是委屈和无助: “外公,不……不是我,这次真的不是我啊!是……是左锋!是左锋让我去的。他……他说让我去那边巡逻,我……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啊!呜呜呜……” 闻昊天哭得断断续续,语不成句,肩膀随着他的哽咽微微抖动,看上去分外可怜。 赖元卜原本攥紧的拳头不知不觉松开了些许,他走到床前缓缓坐下,目光落在闻昊天脸上的伤痕时,眼神中的冰冷渐渐被浓浓的疼惜取代。 叹着气,抬手轻轻拍了拍闻昊天缠满绷带的手,语气沉重地说道:“哎,让左锋辅佐你,我这个做外公的,也有失察之责。他这次推你涉险,很可能是别有居心……我怀疑,他是‘上三旗’派来的奸细!” “外公,那我该如何是好啊!”闻昊天泪眼婆娑,看着赖元卜,一脸的无助。 赖元卜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他低头沉吟,手指轻轻敲着床头,许久才缓缓开口: “哎……你这次捅的娄子可不小,想要善后,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此事的确棘手。” 他停顿片刻,又问道:“天儿,先别哭了,告诉外公,你是如何被打成这副模样的?” 闻昊天闻言,立刻换了副表情,眼神中透露出往常的狠戾之色,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毒: “外公,都是那风子垣!我命此子随我一起追击半妖族残余,他非但不配合,还胆大包天,以下犯上,动手打我。更可恶的是,还煽动其他人一起围殴我,这些人简直是丧心病狂,恨不得将我活活打死!” 说到这里,他剧烈地抽泣起来,哭得撕心裂肺,语无伦次, “外公!他……他根本就没把您放在眼里!他……他说您……说您是跳梁小丑!他……他凭什么这么说您?呜呜呜……外公,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一定要严惩这狂徒!” 赖元卜听到“跳梁小丑”四个字的一瞬间,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他沉默了许久,再出声时,声音冷得像冰:“跳梁小丑?” 十指不由自主地攥成了拳头,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眼中的寒意透着凌厉的杀气。 仅仅片刻,他就松开拳头,脸上强行镇定了下来,深深地看了闻昊天一眼,语气缓缓,却多了一层难以揣测的深意: “天儿,此事外公定然不会坐视不理。只是眼下并非处置风子垣的最佳时机,你需忍耐。” 赖元卜语重心长地劝慰道, “风子垣战功赫赫,又深得人心,门内诸多弟子皆对其心悦诚服。倘若外公现在动他,不仅会得罪众人,还会让你背负骂名,对你更加不利。你让外公如何自处?” “可是……可是外公……” 闻昊天脸上满是委屈与不甘,欲言又止,却被赖元卜挥手打断。 “好了,天儿,莫要再说了,外公自有计较。” 赖元卜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他起身替外孙重新掖好被角,目光中难得地流露出一丝慈爱,语气轻柔却坚定: “眼下最紧要之事,便是安心养伤,切莫再胡思乱想。至于那风子垣,外公会替你讨回公道。记住外公说过的话,从未食言。” “外公……” 闻昊天望着赖元卜,心中稍安,眼中的泪水渐渐止住,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狠的寒光。 赖元卜再看闻昊天一眼,转身走向房门。 然而就在推门而出的一刹那,他缓缓背过手,手掌紧握成拳,眼中露出了一抹深邃的冷意。 他心中已然开始谋划,风子垣的这笔账,迟早要清算干净。 安抚好闻昊天后,赖元卜缓步回到自己的书房。 他走到书案前坐下,眼中闪烁着森寒的光芒。 十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内心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良久,他下定了决心,摊开纸,提笔蘸墨。 饱满的笔尖在砚台中轻轻一转,墨汁便均匀地附着其上。 他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而后沉下心来,凝神静气,端正笔锋,开始书写起来。 纸上,一行行劲力十足的字迹跃然而出——信的内容字字锋利,如刀剑般,深藏杀机。 他写完最后一行字,将笔重重地搁在砚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笔锋上还残留着几滴墨汁,缓缓滴落,很快便将白纸染黑。 赖元卜目光冷然,仔细检查了一遍信中的内容,确认没有任何疏漏后,这才将纸张叠成好,小心地塞入信封之中。 他从袖中摸出一卷特制的密封蜡条,点燃蜡烛,将蜡条融化,迅速将信封密封好,然后放在手中摩挲了几下。 “风子垣……” 他低声念出了这个名字,语气中充满了寒意,“仗着几分战功便想飞扬跋扈?你终究不过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翻不起什么大浪。” 他站起身,快步走到书房一侧,熟练地打开一个暗格,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通体雪白的“银翅鸟”。 赖元卜轻轻将信塞入“银翅鸟”腿上绑着的特制小竹筒中,将它捧到窗台。 “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提前准备……” 他低声自语道。 说罢,他轻轻拍了拍“银翅鸟”的脑袋,它便心领神会地振翅高飞,破开漆黑的夜幕,瞬间没入茫茫夜空之中,消失不见。 第451章身不由己 很快,一封关于“牧云堡”之战的手书,急急递送至万里之外的苍云山脉——下三旗最高长老会所在的“苍云殿”。 苍云殿耸立于苍云山巅,高耸入云,直插天际。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殿顶的琉璃瓦上,折射出金碧辉煌的光芒,衬得这座庄严的大殿更显威严。 殿内,正中央摆放着一张长方形的黑曜石桌案,其色泽如墨般深沉,将周围燃烧的淡金色烛火映衬得一片朦朦胧胧,更添几分肃穆之感。 七位身着各色长袍的长老分坐于桌案两侧,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 这“牧云堡”传来的急报,将众人平静的内心撕得粉碎。 执掌密函的首席长老灵霄殿副宗主岳凌霜缓缓站起,他满头银发如雪,披在深红长袍上,庄严之中透出不怒自威的气势。 “荒唐!” 他骤然出声,手书被重重拍在黑色的桌面上,沉闷的声响在空旷的大殿中久久回荡。 “牧云堡竟然失守,边关的守备究竟是何等松散?这等重镇防御不足,到底是谁的责任?” 众长老面面相觑,目光或闪烁,或平静,思绪不可捉摸。 这时,坐于右侧的啸天门副门主沈醉微微抬起头,他一身玄袍,看似随意地靠在椅背上,目光却锐利如刀。 一伸手,手书便被传递至他手中。 沈醉垂展开密函,慢条斯理地看着,半晌才将其放下。 “敌军来袭,兵将伤亡,这本是战场上的常事。然而牧云堡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又有防御结界加持,多年来固若金汤,怎会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这里头,恐怕另有隐情。” “隐情?” 灵霄殿另一位副宗主许净川轻咳一声,捋了捋雪白的胡须,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疑,“沈长老的意思是,其中有猫腻?” 他虽然年事已高,须发皆白,目光却锐利如鹰,给人一种老谋深算的感觉。 “反正我们‘灵霄殿’的修士绝不会临阵脱逃。” 许净川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道,“依老夫之见,这次‘牧云堡’失守,恐怕是……内部出了奸细。”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几位长老低声议论起来。 然而,话未落地,星辰道副宗主兰玉却冷哼一声,斜睨了许净川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 “哦?净川道友如此言之凿凿,可有什么证据?或许,恰恰是你们‘灵霄殿’负责的城防出了问题,才给了敌军可乘之机。如今战事不利,反倒先来诬陷他人,莫不是做贼心虚?” 兰玉身形纤瘦,身穿一袭碧绿色长袍,眉眼间带着几分冷傲之色。 许净川闻言,脸色一沉,目光凌厉地与兰玉对视:“兰玉道友慎言!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无凭无据,休要血口喷人!” “二位,莫要在此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沈醉垂抬手示意两人安静下来,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如今大敌当前,我等皆是同舟共济,当务之急是查明‘牧云堡’失守的真相,而不是在这里互相猜忌,指责。‘牧云堡’失守已是事实,余下的重建和追责才是我们应该关注的重点。”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建议,派遣一位监察特使前往‘牧云堡’,彻查此事。” 岳凌霜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沈长老所言极是,只是这监察特使的人选,必须慎重考虑,需得是一位沉着稳健,值得信赖之人。” “不错,此事宜事不宜迟,”许净川捋着胡须,缓缓说道,“监察特使必须素质过硬,刚正不阿,才能服众。” “沈长老,贵派人才济济,不知可有合适的人选?”兰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沈醉垂略微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我门下弟子方清毅,为人刚正,处事公允,能力出众,倒是可以担此重任。” 然而,他话音未落,许净川便面色微变,立刻出言反对:“沈长老,这恐怕不妥吧?方清毅乃是‘啸天门’长老,而‘牧云堡’马堡主也是你们‘啸天门’嫡系人马,如今‘牧云堡’失守,责任难逃,派同门中人前去调查,难免有徇私之嫌,如何取信于人?” 沈醉垂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语气坚定地反驳道: “净川长老此言差矣,方清毅虽隶属于啸天门,早年却拜入灵霄殿门下学艺。他为人刚正不阿,处事公允,绝无私心,能力更是有目共睹,由他担任监察特使,再合适不过。”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岳凌霜忽然轻轻叩了叩桌面,打断了众人的争论。 他神色平静,语气淡然, “我倒是觉得方清毅可以胜任,不过,为了避嫌,我建议再安排一人陪同前往。” 他顿了顿,缓缓说道,“此人,我推荐——伶儿。”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众人皆面露震惊之色,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沈醉垂皱起眉头,担忧地说道:“以伶儿的身份,此去北疆是否太过冒险?毕竟半妖族凶残狡诈,万一……” “无妨,” 岳凌霜语气淡然,打断了沈醉垂的话,“伶儿如今已经卸任监察皇宿之职,让她去前线历练一番,对她日后的修行大有裨益。况且,有方清毅在身边保护,安全方面无须担忧。” 众长老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无人再提出异议,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 “武库山”山顶,夕阳的余晖透过松林洒下,铺在地面上层层叠叠,温暖而明亮。 风子垣等人围坐在一张用石块堆砌而成的石桌旁,桌上摆着一壶酒和几碟粗陋的菓子。 微风拂面,空气中带着一丝凉爽的山野气息。 “跪天迎恩虽有其道,战场封刀才见真章!” 马胖子喝得满脸通红,扯着嗓子大声嚷嚷,也不管这话是否合辙押韵,他兴奋地一把搂住风子垣的肩膀,语气里满是讨好: “风哥,这次多亏了你那护山大阵力挽狂澜,我等才能幸免于难,捡回一条性命!这等天大的功劳一旦上报宗门,少说也得赏你个传功长老当当吧?来,兄弟敬你一杯,提前恭祝风长老马到功成!” 说着,他举起酒杯猛灌一口,随即放声大笑。 “说不定还能赏个山头,风师兄干脆开宗立派得了!” 金子辰在一旁笑着打趣,语气夸张,却也掩饰不住内心的羡慕之情。 “大师兄,以后要是当了传功长老,我第一个转投你的门下!” 龙一泽举起酒杯,语气激动地说道,“连四象境修士都能灭杀,这等手段,我龙一泽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不是嘛,”王铁也跟着附和道,“重元境斩杀四象境修士,说出去都没人信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语气中充满了敬佩。 许灵儿见状,也笑着站起身来,端起酒杯,衣袂飘飘,在山风中轻轻舞动,略带娇嗔地说道:“风师弟,今日大家可是特意为你庆功,你怎么反倒成了闷葫芦?来,师姐敬你一杯!” 风子垣这才抬起头,轻轻一笑,抬手以茶杯虚掩,婉拒道:“诸位的盛意,我心领了。只是这功劳尚未尘埃落定,诸位也不必急于这般推崇,以免惹人非议。” 他的声音温和而沉稳,不疾不徐,如春风拂面,既没有过分的谦辞,也没有丝毫的骄矜之态。 “风师弟,你真是不给面子!” 许灵儿故作嗔怪地跺了跺脚,随即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风子垣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他抬起头,望向西边的天空,夕阳已经缓缓沉入群山,火红的霞光将整个武库山都染成了一片金红色,光影交错,美不胜收。 余晖映照在众人兴奋的脸上,每个人都显得神采奕奕。 然而,只有风子垣的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沉凝和冷峻。 “为何……总是身不由己?” 他并不在意传功长老的位置,也不在意那些所谓的荣耀和光环。 加入“星辰道”的初衷,原本只是为了寻找解毒的机缘,然而,命运的齿轮将他一步步推到了如今的境地,难以脱身。 他厌倦了这种整日奔波劳碌,如同牛马一般的生活,心中开始认真地考虑自己的去留问题。 继续留在星辰道,只会被越来越多的琐事缠身,羁绊住脚步,耽误修行。 可若是就此离去,他又舍不得与马胖子等人之间的兄弟情义。 他进退两难,心中不断地挣扎,却始终找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风子垣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入口,微苦回甘。 “风和日丽易逝,山雨欲来风满楼。闻昊天的事还没有定论,他可不觉得此事能轻易善终。” 他敛眉垂目,将所有复杂的情绪都掩藏在心底,抬起头,望向那片即将被夜色吞噬的天空,目光深邃而悠远。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第452章啸天门主 啸天门,灵湖深处,云雾缭绕间,隐约可见一座湖心小岛。 小岛四周,青光流转,如涟漪般荡漾开来,那是啸天门赖以成名的护山大阵——“九天琉璃大阵”,其威力之强,即便是乾坤境强者,也难以轻易攻破。 岛上绿树成荫,古木参天,奇花异草遍布,争奇斗艳,更有珍禽异兽出没其中,仙气缥缈,宛若人间仙境。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奇花异草的芬芳,令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岛中央,一座丹房掩映在茂密的树林之中,青砖黛瓦,透着一股古朴劲儿。 丹房内,白雾缭绕,药香弥漫。 屋里,矗立着一人多高的紫金丹炉。 每当炉中的药材被炼化,炉身上的符文便会随之亮起,将整个丹房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丹炉前,一名须发皆白、身形枯瘦的老者盘膝而坐。 身穿一袭玄色道袍,袖口和领口处绣着金色的祥云图案。 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一尊雕像,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 此人正是啸天门门主——闻天翊,也是闻昊天的亲祖父。 此刻的他,虽竭力保持着挺拔的坐姿,依旧难掩周身散发出的虚弱之态。 一层薄薄的黑色雾气,紧紧地缠绕在他那原本就十分消瘦的身躯上,丝丝缕缕地从他周身毛孔中渗透出来,散入空气中,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甜气味,那是剧毒攻心的征兆。 此毒霸道无比,早已侵入他的五脏六腑,深入骨髓,让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他紧抿着嘴唇,眉头紧锁,全身大汗淋漓,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然正在强忍着巨大的痛苦。 丹炉内,淡金色的火焰噼啪作响,灼热的灵火跳动间,“当当”的轻响从炉中传来,一缕浓郁的丹香随之弥散开来。 在这股香气的浸润下,闻天翊略显枯槁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红润。 他缓缓抬起手,五指微曲,一颗明黄色丹药随即腾空而起,金光流转,在丹房的雾霭中闪烁不定。 闻天翊将温润的丹药轻轻握在掌心,手指摩挲着丹身,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片刻后,他缓缓睁开双眼,长叹一声, “唉……服用这‘回天丹’,老夫的命或许是保住了,可这代价……未免也太过沉重了。” 为了炼制这颗回天丹,宗门可谓是耗费了巨大的资源,甚至搭上了几十名精英弟子的性命,才从那危机四伏,凶险莫测的玉霄山上,寻得并带回了两株珍贵无比的千年玉雪莲。 除此之外,还需要诸多珍稀药材,以及炼丹师耗费数月时间,日夜不息地精心炼制,方能成丹。 想到这里,闻天翊心中五味杂陈,感慨万千。 此丹,虽说能够救命,代价却是惊人的——至少百年的寿元。 这对于一个渴望长生,追求更高的境界的修士来说,是难以接受的。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丹药送入口中。 接着,双手缓缓抬起,掌心向上,平放在膝盖上,开始默默运转功法。 几乎就在一瞬间,一股清凉的药力如同奔腾的江河,在他体内奔涌,流转于七经八脉之中。 很快,一股暖流从丹田处升起,逐渐蔓延至全身。 先前与上三旗高手斗法时留下的暗伤和侵入体内的剧毒,都在回天丹的药力滋养下缓缓愈合。 他缓缓睁开双眼,原本浑浊的目光也变得清澈明亮。 虽然距离痊愈还有早,至少,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这时,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打破了丹房内的宁静。 “禀门主,沈副门主求见。” 门外传来守门弟子恭敬的声音。 闻天翊闻言后缓缓睁开双眼,说道:“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丹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声轻微的“吱呀”声响后,一位身穿青色长袍,高大而沉稳的男子缓步而入。 此人步履稳健,如闲庭信步般,却又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令人不敢小觑。 他朝着闻天翊恭敬地施礼道:“师兄,这几日身体可有好转?” 此人正是啸天门副门主沈醉,他身上那股内敛的刚劲气势,让人心生敬畏。 “劳烦师弟挂念,老夫好些了。” 闻天翊长叹一口气,微微挺直了身子,使自己显得更加精神一些, “这回天丹不愧是疗伤圣药,我的气息已经畅通了不少,体内的伤势也恢复了一些。” 说到此处,微微一顿,伸手从丹炉旁的紫檀木桌上取过一方雪白丝帕,轻轻擦拭着额头渗出的汗珠。 沈醉见状,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个雕工精美的白玉药盒,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盒中盛放着一株紫金色莲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正是那传说中生长于北疆雪域之巅的千年灵药——千淬雪莲。 “这是我前些日子特意遣人从北疆带回来的千淬雪莲,据说对于你的病情大有裨益,师兄不妨试上一试。” 沈醉双手捧着玉盒,恭敬地递到闻天翊面前。 闻天翊看了一眼那株千淬雪莲,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点头说道:“此物的确有解毒炼体之奇效,如此,师兄便却之不恭了。” 说罢,他伸手接过玉盒,将千淬雪莲收了起来。 随后,他抬眼凝视着沈醉,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对了,师弟,你那边的事情,可都安排妥当了?” 沈醉闻言,不敢怠慢,双手再次抱拳,恭敬地回答道:“师兄且放心,一切皆已按计划进行,保证万无一失。” 说罢,他缓步向前,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笺,双手呈上, “此次监察特使的人选已经选定,正是方清毅。此刻,他已动身前往牧云堡,预计不日便会抵达。” 闻天翊抬手接过信笺,微微摩挲了一下,却没有拆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他将信笺轻轻放在桌侧,目光深邃地望向沈醉,带着几分担忧, “方清毅为人谨慎,办事稳妥,我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天儿这次惹下的麻烦非同小可,他一人前往,真的能处理妥当吗?” 沈醉斟酌着言辞,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从容, “师兄大可放心,方清毅虽为我啸天门长老,却与灵霄殿颇有渊源。与昊天之父义结金兰,关系匪浅,绝对的可靠。此次派他前去,既能彰显我啸天门秉公处理,不偏不倚,又能避免几派之间再生嫌隙。且他行事雷厉风行,无论是查清内部奸细,还是厘清边关局势,我相信,绝对是最佳人选。” 闻天翊闻言,神色稍稍舒缓了些。 “方清毅的本事,我自然是信得过的。” 他的声音稍顿了一瞬,随即又皱起眉头,目光望向丹房外被夕阳映得泛红的天空,语气低沉,带着几分感慨与无奈: “只是,这次的事情牵连甚广,恐怕会将整个啸天门都卷入这场风波之中,难以善了。天儿这孩子……哎,总是让人不省心。” 听闻此话,沈醉忍不住轻声笑了笑,摇头安抚道:“师兄不必过于心忧。昊天毕竟年轻,做事欠稳妥。您放心,只要有我们盯着,就绝不会酿成大祸。方清毅在其中调度,定能还昊天清白,也给闻氏一族一个交代。” 闻天翊闻言,低叹一声,抬眼看着沈醉, “师弟,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牧云堡之事务必要盯紧,不容有任何闪失。你为我闻氏所做的一切,老夫铭记于心。等事情了结,我们兄弟二人,再痛饮一场。” 沈醉闻言,抱拳俯身,恭敬地说道: “师兄言重了。保护昊天,守住啸天门,不仅是为了闻氏一族,也是为了我啸天门。待师兄早日康复,师弟定当大摆宴席,为师兄庆贺,届时你我师兄弟二人,定要痛饮百杯,不醉不休。” 闻天翊点了点头,语气轻缓地说道:“好,师弟且去忙吧。希望这次……能尽快平息这场风波,还我啸天门一个太平。” 沈醉沉声应道:“师兄安心养病便是,其他一切,皆交由我处理。” 说罢,他朝着闻天翊深深一揖,然后转身离去。 沈醉走后,闻天翊目光微垂,望着炉中跳动的火焰,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哎……这次,算是欠了方清毅一个大人情啊!” 自从收到亲家赖元卜的密信后,他便一直忧心忡忡,寝食难安。 尤其是得知闻昊天竟然惹出如此大的麻烦,差点让他急火攻心,走火入魔,刚刚略有起色的身体差点因此功亏一篑,被打回原形。 “天儿啊,天儿!你……你为何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呢……” 他低声呢喃着,语气中充满了失望。 第453章监察特使 镇远城,一座位于神武国边陲的小城,距离牧云堡不过百里之遥。 此刻,城门下,几个身影正站在门口,正是马睿、弦音、赖元卜等人。 自几日前牧云堡被半妖族突袭,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所有人被迫迁往此地,暂避锋芒。 这里的城墙比不上“牧云堡”那般牢不可破,可多年来因其贴近边疆,城池历经战火洗礼,早已修筑得坚实无比。 由于刚刚发生过牧云堡之战,此时的镇远城弥漫着一股风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城墙上,战旗高高飘扬,猎猎作响。 戍守的士兵或步巡,或远望,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带着警惕,不敢有丝毫松懈。 “这都什么时辰了?监察特使怎么还没有到?” 赖元卜焦躁不安地在城门前来回踱步,不时抬头望向远方,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马睿负手而立,目光远眺,波澜不惊,语气沉稳地说道:“元卜啊!莫急,想是方特使路上有事耽搁了,耐心等等便是。” 一旁的弦音则是一言不发,静静地注视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赖元卜低声问道: “马兄,这位方清毅特使,究竟是何等人物?性情如何?” 尽管他已从密信中得知,这位方特使乃是闻天翊派来的自己人,值得信赖,可心中还是有些忐忑,忍不住开口询问。 马睿闻言,沉吟片刻,方才缓缓道: “方师弟他……性情淡泊,不喜与人交往,我与他也并无太多交集……不过,他天赋异禀,实力深不可测,如今怕是已臻至乾坤境,放眼整个宗门,能与之比肩者,也是寥寥无几。”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不过,此人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素来以严苛著称。稍有差池,便会严厉问责,你我都需小心谨慎,莫要行差踏错。” 赖元卜闻言,脸色一变:“这么说,他是来者不善?” 一直沉默不语的弦音突然开口了, “我等又没有做亏心事,何惧之有?倒是你,还是趁早想想如何解释你那宝贝外孙犯下的过错吧,免得到时候自取其辱。” 赖元卜听罢,讪讪一笑,不再多言。 就在这时,马睿突然抬手,指向远处:“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天尽头,几道光点划破天际,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定睛看去,那是几匹天马,浑身冒着白光,翅膀扇动着,在长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美不胜收。 为首的天马身形修长,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质。 马蹄交替着,似踏云而行,身后牵引着一辆雪白的马车,车身镶嵌着细如发丝的金线,雕刻着环环相扣的祥云纹路。 而驾驭天马的车夫,是一位身披银甲的中年武者,神情肃穆,如雕像般,一动不动。 “好……好大的排场!” 赖元卜看着那气势恢宏的车队,不禁咂了咂嘴,眼中满是羡慕之色,显然是被这场面给震慑住了。 马睿神情凝重,低声提醒众人:“都警醒些,切勿乱说话。” 翅膀的破空声愈发强烈,那车队裹挟着惊人的气势迅速拉近了距离。 随着天马缓缓降落,原本喧闹的城门前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马睿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最前方的那辆马车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不久后,雕花车门缓缓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抵在车门边缘。 紧接着,一位身披黑色长袍的男人出现在众人面前,袍角绣着金丝祥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更衬得此人气质尊贵非凡。 他身形修长,面容冷峻,眉宇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一双深邃的眸子只是淡淡一扫,便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此人正是监察特使方清毅。 众人屏息凝神间,一只如青葱般白皙的手指轻轻搭在车沿,随后,一名身姿婀娜的女子轻盈地走下马车。 她一袭素雅白衣,裙摆上绣着精致的兰花暗纹,行走间暗香浮动。 女子肤若凝脂,眉目如画,气质清冷如雪山之巅的莲花,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冰冷的气场,将所有人的目光都隔绝在外,令人不敢生出半点亵渎之心。 此人正是先前与风子垣在京师有过短暂接触的洛清伶。 “牧云堡堡主马睿携长老会成员恭迎方特使,洛仙子!” 马睿率先上前一步,低头施礼。 他的声音沉稳却不失谦逊,态度恭敬得无可挑剔。 然而,他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和紧握的双手,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方清毅面色如霜,目光冷然地扫了马睿一眼,随意拱拱手,道:“马堡主,无须多礼。” 马睿微微鞠躬,强忍着方清毅的冷淡态度,依旧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等已备下薄酒素菜,还请方特使……” 然而,话还未说完,便被方清毅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马堡主,吃饭就不必了。本人舟车劳顿,略感疲惫,烦请带路前往驿馆歇息。” 话落,方清毅继续前行,结束了这段对话,不愿再多说一句。 马睿脸上的笑容明显顿了一顿,那抹隐藏在眼底的无奈与不满一闪而过,终究没有表现出来,只得连声应道: “好……好的,我们已经安排好了驿馆,还请特使、仙子移步。” 随后,马睿亲自领着方清毅和洛清伶朝着城内走去。 一路上,方清毅步伐稳健,不疾不徐,目光若有若无地环视四周。 走到一处角落时,方清毅的目光不经意般地扫过赖元卜,短短一瞬间,却让后者心中陡然一紧。 “好凌厉的眼神!” 赖元卜暗自思量着,额边渗出丝丝细汗,面上的笑容比以往更加僵硬,脚步也显得有些迟滞。 洛清伶则从始至终未发一言,只是安静地跟随在方清毅身后。 她的神情从容冷淡,就连偶尔飘起的余光也透着疏离,与周围烘托出来的肃杀气氛格格不入。 到了驿馆门前,马睿停下脚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语气谦卑到了极致:“方特使,洛仙子,驿馆内已备好茶点,如若还有其他需求,尽管吩咐便是。” 方清毅站在门前未动,他神色冷淡,目光清晰地扫过宅院的一砖一瓦,眉间微微蹙起,似乎对这里的布局和气息多有审视。 良久,才语气淡漠地说道:“马堡主,不必多礼,本人自行安排便是。” 话音未落,他便抬步走入驿馆,背影笔直如刀,连头也未回一下。 洛清伶随即踏入,很快便消失在视线中。 马睿站在驿馆门外,目送两人离去,干笑了两声后抬手偷偷拭去额头沁出的冷汗。 他转身瞥了眼身后几名手下,低声警告道: “你们几个,小心伺候着,别惹这尊煞神不高兴!他要是动了怒,咱们镇远城怕是……唉!你们懂的!” 手下弟子们纷纷抱拳应声,随后四散开来,各自去办差了。 只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凝重,显然对于这位特使大人,心中还是颇为忌惮的。 见众人散去,赖元卜这才挪到马睿身旁,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马兄啊!这位方特使……果真如您所说,一板一眼,看着可不太好亲近啊!” 马睿想起方才在城门口被方清毅冷落的一幕,心中便窝着一团火,此刻听赖元卜提起,更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我早就提醒过你,要你好好管教闻昊天,莫要让他惹是生非,你偏不听。如今方师弟亲自前来,若是让他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你可别怪做大哥的没有提醒你!” 赖元卜被马睿一通抢白,顿时有些下不来台,却又不敢反驳,只得赔着笑脸说道:“马兄教训的是,是我疏忽了。” …… 夜深人静,镇远城陷入一片沉寂。 晚风轻轻吹过,夹杂着丝丝的寒意。 驿馆内的油灯已然熄灭,整个驿馆陷入一片黑暗。 然而,方清毅依旧盘膝坐在床上,闭目养神,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悄然起身,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 悄无声息地推开房门,四下望了望,见并无异常,这才飘然掠入庭院之中。 绕过巡逻守卫,方清毅穿梭于屋顶,不多时,便来到了赖元卜居住的行馆。 他凝神屏气,垂下身子,隐于门下,目光警惕地四下扫了一圈。 确定周围无人之后,他这才伸出手,在大门上轻轻地叩响了三下,然后停顿片刻,又轻轻地叩响了两下,三长两短,正是他们事先约定的暗号。 很快,院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赖元卜那张忐忑不安的脸。 看到夜色中站立的方清毅,他似松了口气,可还未开口说话,便被方清毅低声冷冷地打断: “进去说话。” 不待赖元卜有任何反应,方清毅已然如一阵风般闪身进入院内,动作迅如鬼魅,悄无声息。 第454章深夜谋划 方清毅进去后用眼神示意赖元卜关门,自己抬手一挥,一股淡蓝色的灵力瞬间在空气中散开,形成了一个圆形的结界,将整个院落笼罩其中,那轻微泛起的蓝光看似柔和,实则隔绝了一切外界的探查与窃听。 赖元卜站在一旁,双手绞在一起,不安地吞了吞口水,低声说道: “方特使,您总算来了!我……我真是等得望眼欲穿啊!” 他语气急切,显然早已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全都在这一瞬间倾泻出来, “天儿这孩子……哎……这次多亏了您肯出面,否则……” 话未说完,他已然老泪纵横,语句也变得哽咽:“您是他唯一的指望啊!” 方清毅看着赖元卜这般神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很快被他掩饰得无影无踪。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拍了拍赖元卜的手背,声音柔和了几分,温声道:“元卜兄,客套话就别说了,咱们自己人,你直接叫我清毅便是。” 顿了顿,又说道,“天儿也是我的子侄,他被欺辱,我这个做叔叔的,自然会替他讨回公道。” 赖元卜感激地点点头:“那就麻烦清毅兄了……” 方清毅眼神一凛,语气虽然温和,却有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走吧,带我去看看天儿的情况。” 闻言,赖元卜连忙点头,应了一声“好好好”,赶忙在前带路。 他每走一步,便用余光偷偷看一眼方清毅,见对方神情冷峻,丝毫情绪未表露出来,只让人愈发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片刻后,他们来到了闻昊天所住的院子。 雕花木门紧闭,门前两盏灯笼发出昏黄的光芒,在夜风中摇曳不定,更添了几分肃穆。 赖元卜轻轻叩响房门,沉声道:“天儿,你方叔叔来看你了。”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一股浓重的药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赖元卜侧身让开,方清毅迈步而入。 房间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盏油灯在床头跳动着微弱的光芒。 闻昊天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呼吸微弱。 听到动静,他吃力地睁开眼睛,看到方清毅的身影,原本黯淡无光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紧接着,眼圈一红,泪水便滚落下来。 “方叔……呜呜呜……您终于来了!” 闻昊天声音哽咽,颤抖着想要坐起来,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哽咽着说道:“对不起,方叔,都怪我,给宗门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要不是侄子我愚笨,听信左锋那个小人的谗言,被他骗去乌仁泉,也不至于引得牧云堡陷落……” 说到此处,猛地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向自己的胸口,却被方清毅眼疾手快地抓住手腕。 “贤侄何苦为难自己!” 方清毅眉头紧锁,目光中带着一丝心疼。 闻昊天听到这话,心中一喜,知道方清毅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说辞。 他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道:“都怪我…都怪我…是我蠢笨…是我没用…” 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吸着鼻子,眼泪鼻涕混在一起,糊满了整张脸。 他必须表现得更加自责,才能让方清毅更加坚定地为他撑腰。 “还有那风子垣!如果我实力再强一点,就不会被他打成这样,就可以带队反击半妖族,也不至于贻误战机,致使‘牧云堡’失守,让宗门蒙受如此巨大的损失!” 说着,他身子一扭,装作不经意地蹬掉了盖在身上的薄被。 裹着纱布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一道道狰狞的伤口触目惊心,有的地方甚至还在渗血。 方清毅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他缓缓蹲下身,伸手轻轻按住了闻昊天的肩膀,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安慰地说道: “天儿,莫要心急,安心养伤才是要紧事。其他的事情,便交予我去处理。你且放宽心,无论是谁欺辱于你,我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绝不轻饶!” 他的声音虽温和,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语气却陡然转冷,眼中闪过一丝阴沉的寒光,整个人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威压。 闻昊天见状,渐渐止住了哭声,他偷偷抬眼看了一眼方清毅,心中暗自得意。 他半抬着脸,用一种带着哭腔的虚弱声音,小心翼翼地再添了一句:“方叔,您一定要给我讨个公道……否则,我……我这口恶气实在咽不下!” 方清毅重重地点了点头,转头对赖元卜说道:“天儿的伤是否妥善处理过?” 赖元卜忙不迭地回答:“方特使放心,我们找了城里最好的医师,还用上了不少珍贵灵药。他伤得重,却无性命之忧,只是需要静养些时日。” 方清毅再次点了点头,随即语气坚定地说道:“无妨,这笔账,我会让那些人,加倍偿还!” 他说完,最后深深地看了闻昊天一眼,语气低沉却笃定,再次安抚道:“你好好养伤,我先告辞了!” 闻昊天乖巧地点了点头,目送方清毅和赖元卜缓步走出房间。 房门再次关上后,那原本哭得梨花带雨的脸上,缓缓浮现了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 …… 随后,方清毅和赖元卜来到密室,开始了密谈。 方清毅目光警惕地环视了一圈,走到墙边,随手拍了拍墙壁,确认无暗格机关后,又取出一块流光溢彩的玉佩,握在掌心,注入真元。 玉佩放射出淡淡的灵光,随即笼罩住两人,将谈话声隔绝在屏障之内。 做完这一切,他才压低声音,语气凝重地说道: “元卜兄,我此番前来,除了奉命调查牧云堡失守一事,还有一件更为紧要之事要告知于你,还望兄台你做好心理准备。” 赖元卜心中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连忙问道:“清毅兄但说无妨,老夫洗耳恭听。” 方清毅点点,沉声道:“据安插在上三旗的线人密报,指使天儿前往乌仁泉的左锋,是葬花会安插在牧云堡的卧底!不仅如此,那破坏护山大阵之人,也是葬花会的奸细。” 这番话,如雷鸣般,劈得赖元卜面无人色,冷汗瞬间涌出,背后的衣衫霎时濡湿。 他浑身一颤,仿佛被人抽去了骨头,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声音都带着颤抖: “什……什么?左锋……竟是葬花会的卧底?难怪……难怪牧云堡的护山大阵会被轻易攻破……原来……是内部出了叛徒。” 赖元卜越想越怕,脸色惨白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左锋可是自己一手提拔的,并把他安排在外孙的身边,这个事在‘牧云堡’人人皆知。 如今左锋的真面目被揭开,他这个“伯乐”一定脱不开干系。 “清毅兄,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赖元卜语无伦次,磕磕绊绊,脸上的恐惧溢于言表。 方清毅盯着他,眼中闪过一抹凌厉寒芒,沉声说道: “元卜兄,事已至此,切勿慌乱!为今之计,唯有尽快将此事压下,切莫走漏半点风声!否则,一旦消息泄露,牧云堡高层,皆难逃干系!” 赖元卜闻言,回过神来,连连点头道:“对……对!清毅兄所言极是。此事该如何处置,老夫当竭力配合?” 方清毅冷笑着,俯身靠近赖元卜,压低声音,语气森冷如冰: “为今之计,唯有快刀斩乱麻,将所有知情之人,尽数灭口。特别是那些陪同闻天儿前往乌仁泉的弟子,一个不留!”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那冰冷的眼神看得赖元卜心头一颤。 “其次,” 方清毅继续说道: “我们需要寻几个替死鬼,就说他们是半妖族派来的奸细,伪装成天儿的模样,去的乌仁泉,目的是挑拨我们与半妖族的关系,引发两族大战,扰乱我方部署。如此一来,即便有人心存疑虑,也无从查证,真相自然也就石沉大海了。” 赖元卜听了方清毅的话,顿时眼前一亮,他激动地一拍大腿,为方清毅的点子拍案叫绝: “妙啊!方兄此计甚妙!如此一来,我们便可将所有责任都推到半妖族身上,彻底洗清嫌疑!高,实在是高!方兄真是足智多谋啊!” 方清毅微微颔首,脸上依旧波澜不惊:“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你们几位长老必须统一说辞。”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盯着赖元卜, “对外,就宣称你们几位长老早有先见之明,未雨绸缪,这才提前在武库山布下防御法阵,为的便是防备牧云堡万一失守,也好有个退守之地,保全宗门有生力量。如此一来,不仅能将功抵过,还能将‘运筹帷幄’的功劳揽到自己身上,岂不妙哉?” 赖元卜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可转念一想,却又面露难色,迟疑道:“此事我这边自然没有问题,只是……只是其他几位长老那边,恐怕……” 方清毅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 “其他长老?哼!此事事关‘葬花会’,一旦走漏风声,谁都逃脱不了干系。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地位,他们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此事你不必忧心,我会亲自去和他们‘谈心’,保管让他们心服口服,绝不敢泄露半句!” 赖元卜连连点头,心中终于安定了一些,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长舒一口气,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清毅兄,风子垣那边……这次若不是他提前布下防御法阵,恐怕武库山也难逃一劫,如今他立下如此大功,我等该如何处置啊?” 方清毅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冷哼一声: “风子垣?哼!一个乳臭未干的重元境小辈,也敢邀功?他打了天儿这笔账我还没跟他算呢!给他些好处,打发他离开便是!莫要让他坏了我们的大事!若是他不识抬举,那就……哼哼……” 说到此处,眼中杀机毕露,语气也变得阴冷无比。 赖元卜深以为然,连忙点头称是:“清毅兄所言极是,就按你说的办!我一定处理得干净利落,绝不会留下任何后患!” 第455章收拾残局 “镇远城”议事厅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沉默。 长老们围坐一圈,平日里威严的面孔此刻因为震惊与不安而显得扭曲。 在得知“牧云堡”被“葬花会”渗透的消息后,原本平静的场面瞬间炸开了锅。 “这……这怎么可能?” 马睿霍然站起,目光直直盯着方清毅,似乎想要从对方的表情中找到否定的答案。 “葬花会……”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脸上布满了阴晴不定的复杂情绪, “这……这怎么可能?我们‘牧云堡’层层戒备,怎么可能容得下这种邪道势力的暗中渗透?会不会是搞错了?” 坐在一旁的弦音也微微蹙眉,她那双平日里温柔似水的眸子此刻却如同利刃般锋利,扫过在座的每一位长老,最后停留在方清毅的脸上。 “方特使,此事非同小可,还请您不要轻信谣言,而冤枉了真正忠心耿耿之人!” 而早已知晓内情的赖元卜,此刻却装出一副无比震惊的模样,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方……方特使,‘牧云堡’怎么会有‘葬花会’的人?难道……难道是有人故意散布谣言,扰乱人心,趁机作乱吗?” 赖元卜这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几位长老有的面露怒色,拍案而起,怒吼道: “岂有此理!葬花会那群邪魔歪道,竟敢将手伸到牧云堡来,简直罪不容诛!若是让老夫抓住他们,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有的则是面露惊恐,慌忙起身向方清毅表忠心道: “我等对宗门忠心耿耿,绝不可能与葬花会勾结!还请特使明察秋毫,还我们一个清白!” 更有人甚至已经急得红了眼,拍着自己的胸口,大声叫道: “我一心为宗门,绝不可能为葬花会这种邪教卖命!方特使明察啊!” 随着众人的情绪愈演愈烈,几位胆小的长老甚至捶胸顿足,捧袖泪下,一片“忠诚”的表态几乎要淹没整个议事厅。 若非厅内气氛太过紧张,这般场面甚至有几分滑稽。 然而,无论众人如何各执己见,主位上的方清毅却始终稳如泰山,仿佛完全没有受到争论的影响。 他背靠在座椅上,目光冷峻而深邃,仿佛能够穿透每个人的表情,看透他们的内心。 当众人的声音逐渐平息下来,长老们不约而同地看向方清毅,等待他的表态。 方清毅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却始终面不改色,一言不发,直到大殿内彻底安静下来,他才缓缓抬起眼皮,语气淡漠地说道: “诸位的心情,本人自然理解。只是,在座的各位与那葬花会究竟有无瓜葛,并非在此口头表态便可自证清白。一切,还需待本人查明真相之后,方能下定论。”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骤然变得冷厉:“为了以防万一,所有长老和弟子,无论地位高低,都必须接受全面审查!此期间,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镇远城’和武库山,违者严惩不贷!” 此言一出,议事厅内顿时爆发一阵低低的抽气声。 长老们面面相觑,许多人脸色骤变,甚至隐隐有些惊慌,碍于方清毅犀利的目光,无人敢开口反对。 “此外!” 方清毅继续说道,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霸气, “为保众弟子的安全,本人将邀请阵法大师前来,重新布置武库山的护山大阵。” 方清毅的目光再次缓缓掠过众人,似笑非笑,却像利刃般压迫得人不敢直视,他继续说道: “本人知道,此举或许会给诸位带来些许不便,可无规矩不成方圆,还望诸位长老能够体谅本座的苦心,积极配合。” 众长老你看我,我看你,心中权衡利弊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纷纷低头表示赞同。 毕竟,如今形势比人强,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异议,岂不是自寻死路? “方特使所言极是!我等定当全力配合,绝无二话!” 马睿率先表态,语气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正是正是!赖某愿接受任何审查,以证清白!” 赖元卜也紧随其后,一脸“真诚”地附和道。 其余长老见状,也纷纷点头称是,表示支持方清毅的决定。 看着众人逐渐屈服的表情,方清毅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 他轻轻点头,“好!既然诸位都无异议,那事不宜迟,即刻开始吧!” …… 镇远城,一家毫不起眼的酒馆内,灯光昏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酒气和汗臭味,令人作呕。 靠近角落的一张桌子上,浑身缠着绷带的刘栋正和他的师弟李钟相对而坐,两人面前摆满了酒坛,几碟寻常的小菜随意地散落在旁。 两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相谈甚欢,不时爆发出爽朗的笑声,与周围略显沉闷的氛围格格不入。 “来!师兄!我敬你一杯!感谢你这一路上的提携之恩啊!若非师兄你当初仗义相助,师弟我怕是还在宗门里做那些粗活累活,哪里有今日的风光!” 刘栋见状,哈哈一笑,也端起酒杯,说道:“师弟说笑了!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师兄我当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李钟却神色诚恳地说道:“师兄你的恩情,师弟我自然是铭记于心,永世不忘!来,师弟先干为敬!师兄有伤在身,随意就好!” 说罢,他仰头一饮而尽,用手背擦了擦嘴角,一副豪爽不羁的模样。 刘栋见状,便也一饮而尽,随后放下酒杯,正色道:“好了!咱俩就不要再说这些客套话了!说吧,这次来找师兄,可是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只要师兄我能够帮得上忙的,绝无二话!” 李钟闻言,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一边为刘栋斟满酒,一边说道: “不瞒师兄,师弟我最近手头确实有些拮据,这不,听说师兄您攀上了高枝,发达了,所以特意前来恭贺一番,也想问问师兄,能不能……能不能带上师弟我一起发财啊?” “哈哈,这个好说!”刘栋一听,笑得更加得意了。 他故作神秘地四下看了看,确认周围没人注意后,才压低了声音,指着自己身上的绷带说道: “瞧见我身上这些伤了吗?这可是我保护‘啸天门’门主的宝贝孙子闻昊天时留下的!为了护他周全,我可是险些连命都丢了!好在苍天有眼,我最终护主有功……”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李钟的肩膀,挤眉弄眼地说道:“你懂得……” 李钟立刻露出了然于心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他连忙说道: “原来如此!那就先恭喜师兄了!以后还要多多提携师弟我啊!” “好说,好说!” 刘栋再次哈哈大笑,拍了拍胸脯,一副义薄云天的样子,“只要你好好跟着我干,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 “那就多谢师兄了!”李钟举起酒杯,再次敬了刘栋一杯,语气中充满了感激和谄媚。 刘栋满意地点了点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心中暗自得意:哼,这小子,还算上道!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李钟在为他斟酒时,眼中闪过的那一抹不易察觉的阴冷光芒。 酒过三巡后,刘栋的脸已经涨得通红,额头冒着细汗。 他摇摇晃晃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可一杯酒下肚,他的手却开始微微颤抖,眼神越发迷离。 “李……李师弟,这酒……有点不对劲儿啊!我这……这脑袋怎么……” 刘栋迷迷糊糊地说着,摇摇晃晃地想要抬起头,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 话没有说完,“砰”的一声,整个人顺着桌边重重地栽倒在桌案上,彻底失去了知觉。 李钟放下手中的酒杯,眼神变得阴冷,不再有之前的伪装。 他看着昏迷不醒的刘栋,将手中空酒杯轻轻搁在桌上,脸上的笑意变得更加诡异。 “师兄,别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知道得太多了。” 他抬起手,轻轻拍了两下,“啪、啪”,清脆的掌声在酒馆内回荡。 一直在柜台后忙碌的掌柜听到这声音,立刻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不动声色地走到门口,将酒馆大门紧紧关闭,然后插上门闩,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发出丝毫多余的声响。 与此同时,原本分散在酒馆各处、看似互不相干的几名“客人”也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来,默契地朝着刘栋的方向走去。 他们脸上带着冷酷的表情,步伐沉稳而有力,等待着指令的执行。 “动作快些,别磨蹭。” 李钟冷冷地下令。 几人默默点头,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走到刘栋身边,弯下腰,毫不费力地将刘栋沉重的身躯从桌上扛了起来,快步走向酒馆后方一扇不起眼的小门。 推开门,露出通往地下的一条幽暗通道。 几人鱼贯而入,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第456章黑白颠倒 不知过了多久,刘栋从昏迷中缓缓醒来。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阴暗潮湿的密室之中,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湿漉漉的青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败的霉味,令人作呕。 唯一的光源来自墙角一盏摇曳的油灯,昏黄的光线在狭小的空间里投下扭曲的阴影,更添几分阴森恐怖。 刘栋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四肢被粗糙的绳子紧紧捆绑在一张石台之上,动弹不得。 更让他绝望的是,体内的灵力像是被冻结了一般,完全无法调动,丹田处丝毫感觉不到灵力的流动。 他尝试着挣扎,却只是徒劳地拉扯着绳索,勒得手腕生疼。 “哪个天杀的王八羔子把老子绑到这里来了?知道老子是谁吗?不想死的,就赶紧给老子松绑!” 刘栋扯着嗓子大喊着,声音在狭窄的密室里回荡,震得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突然,一个低沉而阴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嘿嘿,师兄,稍安勿躁,何必动如此大的肝火呢?” 刘栋猛地抬起头,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李钟!是你!” 在昏黄的灯光下,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正是李钟。 看到李钟的那一刻,刘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声音也因为恐惧和愤怒而颤抖: “你个王八蛋!失心疯了吗?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我?” 李钟走到灯光下,脸上没有一丝愧疚,反而带着一丝狰狞的笑容。 “为什么?呵呵,师兄,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有人要你的小命啊!” “要我的命?谁?是……是谁?” 刘栋眉头一皱,大脑飞速运转,拼命思考着自己究竟得罪了谁。 李钟一步步逼近刘栋,“是谁?呵呵,当然是……你拼死保护的那位‘主子’喽!” “闻……闻昊天?” 刘栋听到这个名字,顿时目眦欲裂,他拼命地摇头,歇斯底里地咒骂起来:“你……你胡说八道!这不可能!昊闻公子为何要如此待我?快放了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你不得好死!……” “啪!啪!” 李钟毫不留情地甩了刘栋两个耳光。 刘栋被打得眼冒金星,脑袋嗡嗡作响,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晃了晃脑袋,眼神迷离,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继续骂啊!你不是很能骂吗!省点力气吧!可怜虫,你……不过是一枚弃子罢了。” 李钟居高临下地看着刘栋,语气冰冷,眼中满是嘲讽之色。 “李钟!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呵呵……师兄,与其在这里诅咒我,倒不如好好想想,该如何让自己少受些皮肉之苦吧!” 李钟阴冷地笑着,说罢,他走到一旁,抄起一把沉重的铁锤,缓缓走向被五花大绑的刘栋。 “你……你要干什么?不……不要!不要过来!” 看到李钟手中的铁锤,刘栋吓得魂飞魄散,他拼命挣扎着,试图挣脱束缚,然而那粗糙的麻绳却越勒越紧,深深地嵌入他的皮肉之中,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呻吟。 “晚了!”李钟面无表情地吐出这两个字,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李钟!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求你……饶我一命!” 刘栋声泪俱下地哀求着,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李钟没有理会他的哀求,而是将铁锤高高举过头顶,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师兄,给人当狗,也别忘了,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 接着,铁锤狠狠地砸向刘栋的膝盖。 “咔嚓!” 一声骨骼碎裂的脆响,伴随着刘栋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密室里回荡。 刘栋的膝盖瞬间变形,鲜血顺着裤腿流淌下来,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过去。 “别……别……杀我……呜呜呜……” 豆大的汗珠混着泪水,不断地从他的脸上滚落,他痛苦地哀嚎着,声音凄厉而绝望。 然而,李钟并没有因此而停手,他面无表情地再次举起沉重的铁锤,一下又一下地砸向刘栋的四肢…… “咔嚓!咔嚓!咔嚓……” 密室里,铁锤的撞击声、骨骼碎裂的声响和刘栋凄厉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令人不寒而栗。 过了许久,密室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李钟站在刘栋那血肉模糊的尸体旁,用一块白色的丝帕,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溅到脸上的血迹,低声喃喃自语道: “师兄,一路走好。明年的今日,师弟定会为你焚香烧纸,聊表心意。” 说罢,他低头看了一眼刘栋腰间鼓鼓囊囊的“储物囊”,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微笑,伸手将其取了下来,掂量了几下,满意地点了点头: “师兄你的遗物,师弟我就却之不恭了。” …… 镇远城大牢。 一名身着玄色长袍的鹰钩鼻修士,负手站在一间牢房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牢房里一个满脸横肉的阔脸大汉。 这大汉形容狼狈,蓬头垢面,身上满是伤痕,显然经历过一番严刑拷打。 “怎么样,都招了吗?”鹰钩鼻修士问道。 在他身旁,一位身着皂色狱吏服的修士躬身垂首,毕恭毕敬地递上一张带血的手书,低声说道: “王长老,张双已经全部招供,承认自己是半妖族派来的奸细,假扮闻昊天,目的是挑起正道宗门与半妖族之间的战争。这是他的口供,请您过目。” 王长老接过手书,展开细细阅览。片刻之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很好,” 他将手书卷起,语气中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把他看好,等候宗门发落。” “是,”狱吏恭敬地应道,随即略带迟疑地抬头,欲言又止。 王长老注意到他的神情,眉头微皱:“还有何事?” 狱吏略一犹豫,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王长老,小的还有一事禀报,能否借一步说话?” 王长老点点头,跟着他走进旁边一间空置的牢房。 见四下无人,那名狱吏这才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 “启禀王长老,小的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与那张双谈妥了。他的家人也已经收到了足够的补偿,想来他定不敢反悔……” 说到此处,他略微一顿,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吞吞吐吐的,成何体统!”王长老见他这副模样,不禁皱起了眉头,语气也冷了几分。 狱吏闻言,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道: “只是……只是那张双有个儿子,名叫张凌,此子天赋异禀,据说如今已是半步重元境的修为。小的担心……担心他日后会为父寻仇……” 王长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他沉默片刻,缓缓说道:“蠢货,你去给张凌那小子下个血蛊,以绝后患。” “哦……是,小的明白。” 狱吏连忙应道,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 他知道,血蛊一旦种下,生死便操控在别人手中,就算张凌天赋再高,也难逃被控制的命运。 …… 镇远城“星辰道”行馆内,檀香袅袅,卷起丝丝白烟,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宁静而悠远的气息。 弦音端坐于一张紫檀木桌前,面容虽显疲惫,却掩不住眉宇间的威严。 对面,身着青色袍子的中年女修低眉敛目,恭敬至极地说道: “启禀长老,关于武库山所布下的那座连环禁制大阵,方特使特意派来的几位阵法大师已经仔细研究过了,并绘制成了布阵图。仙师们说:此阵虽颇为精妙,可整体而言,依旧属于较为常规的守城大阵,他们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复原个八九不离十。” 弦音闻言,她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顿,眉头紧蹙间舒缓了几分,喃喃自语般说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那紧绷的脸庞终于稍稍缓和,久悬心间的大石终于落地。 然而,话音未落,“砰”的一声,大门被人用力推开,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震响。 弦音眉头一皱,目光凌厉地望向门口。 只见南宫若雪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她脸色铁青,目光如刀。 弦音见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眉宇间的不悦更重三分。 她冷冷地扫了南宫若雪一眼,随即淡淡瞥了一旁那名青衣女修一眼,朝她使了个眼色。 青衣女修会意,连忙起身,低头躬身行了一礼,“弟子告退。” 然后匆匆退下,将房门轻轻掩上。 随着门扉关闭的轻响,房中只留下弦音与南宫若雪两人,四目相对。 弦音不疾不徐地放下了茶盏,审视的目光落在南宫若雪身上,开口便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雪儿,你如此莽撞,不敲门便擅自闯入,成何体统?将为师的规矩置于何地?” 语气冷冽,毫不留情。 然而,南宫若雪却丝毫不理会她话语中的警告,径直走到桌前,双手用力按在紫檀木桌案上,直视弦音,质问道: “师父!弟子不明白!为何要将风师弟逐出宗门?若非师弟他力挽狂澜,牧云堡一战,不知有多少同门弟子要惨死在半妖族手中!宗门如此行径,未免太过凉薄,过河拆桥,令人心寒!” 她语气激动,俏丽的脸上满是愤懑之色。 “雪儿,你冷静些!” 弦音眉头再次紧锁,抬手示意她坐下,语气明显低沉了几分, “此事乃长老会一致决议的结果,为师虽为长老会一员,也不能违背长老会的决议。” 然而,弦音的说辞不仅没有令南宫若雪平静下来,反而令她火气更甚。 “师父!弟子知道,长老会如何决议,定会顾忌师父您的态度!您若是肯为风师弟求情,他又怎会落得被逐出宗门的下场!风师弟是我玉清峰的弟子,您有师长之责,为何要袖手旁观?” 南宫若雪的双手握成拳,声音因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眉头紧锁,眼眶已隐约泛红。 她努力不让泪水滑落,可愤怒和委屈却已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第457章销毁道籍 面对南宫若雪的质问,弦音微微一愣,立刻拉下脸来,语气也变得冰冷: “你是在指责为师吗?我知道你与风子垣那小子交好,可宗门自有规矩,赏罚必须分明。风子垣的确在‘牧云堡之战’中立下大功,可他殴打‘啸天门’门主之孙闻昊天,又煽动底层弟子闹事,已触犯宗门底线。功过相抵,将他逐出宗门,实属无奈之举,你……” “血口喷人!” 南宫若雪骤然打断弦音的话,声音尖锐如刀,几乎是喊了出来, “闻昊天的恶行,早已是人尽皆知。风师弟出手教训他,不过是替天行道。错的是闻昊天,为何不追究他的责任?宗门的公道何在?我等修士的良心何在?” “住口!” 弦音猛然抬起头,眼底寒光乍现,神情瞬间从冷淡转为威严, “雪儿,你太放肆了!长老会的决议岂容你说三道四?你乃我弦音的弟子,却如此是非不分,简直丢尽了玉清峰的脸面!” 南宫若雪毫不退缩,声音颤抖却掷地有声: “师父,您尽可骂弟子愚钝,骂弟子无知,可我绝不能容忍您污蔑风师弟的清白!若师父执意不肯相助,弟子便自行面见马堡主,将事情的真相和盘托出,还风师弟一个公道!” “够了!” 弦音骤然厉喝,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股无形的威压顿时弥散开来,将南宫若雪逼得不由后退一步。 “你竟敢公然违抗师命!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父?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冥顽不灵,那为师便罚你闭门思过!从现在起,没有我的允许,你一步也不许踏出行馆!” 弦音怒不可遏,厉声呵斥道。 南宫若雪听罢,倔强地咬着下唇,几乎要将嘴唇咬破,殷红的鲜血顺着唇角缓缓流下,却浑然不觉。 她猛地转身,跌跌撞撞地朝着门外跑去,想要不顾一切地离开这里。 去找马睿,去找任何一个可以帮助风子垣的人,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要为风子垣讨回公道! “给我站住!” 弦音一声冷喝,震得南宫若雪身形一滞,却没有停下脚步。 眼见南宫若雪不顾一切地冲向门外,弦音眸光一冷,手指并拢,朝着她的背影轻轻一挥,一股无形的气劲,凝聚着浑厚的真元,如利箭般射出,精准无比地击中了南宫若雪的后颈。 南宫若雪只觉得一阵剧痛,麻痹感瞬间传遍全身,眼前一黑,意识逐渐模糊,身体不受控制地软倒下去。 然而,就在她即将摔倒在地的瞬间,一抹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至。 只见弦音一个箭步上前,伸出修长的手臂,将南宫若雪稳稳地揽在怀里。 南宫若雪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无力地躺在弦音的怀中,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弦音看着怀中昏迷不醒的弟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心疼,也有无奈,更有深深的失望。 她轻轻叹了口气,随即抬起头,对着门外冷冷地吩咐道:“把她带下去,好生看管,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话音刚落,两名身着青色道袍的侍从听到命令,立刻推门而入。 他们恭敬地朝着弦音躬身行了一礼,然后小心翼翼地从弦音手中接过昏迷不醒的南宫若雪。 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两名弟子一左一右,轻轻架起南宫若雪,缓缓地退了出去,顺手将房门关上,房间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弦音看着南宫若雪被带离的背影,低声自语道: “风子垣这小子的确有点本事,让他离开,的确是‘玉清峰’的一大损失,可留着他,终究对雪儿有害无益……一个毫无背景的散修,竟然妄想高攀我们雪儿,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天高地厚。如今将他逐出宗门,也算是断了雪儿的念想,免得将来难以收场,徒增烦恼。” 她轻轻叹了口气,重新回到桌前坐下,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袅袅的茶香在房间里弥漫开来,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烦闷和焦虑。 …… 武库山顶,凉亭之中,气氛凝滞,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悲伤。 夕阳的余晖洒在青石地面上,将斑驳的石缝映照得格外清晰,也照亮了风子垣面前散落一桌的碎片——那是他被销毁的“道牒”,象征着他与“星辰道”之间缘分的彻底断裂。 风子垣坐在石凳上,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表情,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波澜。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碎片上,眼神复杂,有无奈,有不舍,也有解脱。 周围,马胖子、陆小鱼、许灵儿、广禄、金辰子等人围坐一圈,一个个神情悲愤,双目通红,仿佛天塌下来一般。 马胖子此刻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他红着眼眶,肥厚的下巴微微颤抖,脸上的肉都在跟着抖动。 他狠狠地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早知道那闻昊天是‘啸天门’门主的亲孙子,当初在‘玉霄峰’,就不该把那株‘玉雪莲’交给宗门!就让那老家伙自生自灭,死了也活该!” 金辰子愤愤不平地附和道: “就是!为了讨好那老家伙,竟然把子垣哥赶出宗门,真是岂有此理!宗门真是瞎了眼!卸磨杀驴,也不过如此!” 他气得脸色通红,眉毛都竖了起来。 陆小鱼哽咽着说道:“子垣哥……没有你,‘风马鱼’小队就散了……我不甘心啊!说好要一起闯荡江湖,一起名扬天下的……” 许灵儿更是早已哭成了泪人,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她双手捂着脸,肩膀不停地颤抖着,哽咽着说道: “风师弟……我……我不要你走……你……你走了……我们……我们怎么办啊……呜呜呜……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广禄此刻却低着头,一言不发,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显得格外沉默,他紧紧地抿着嘴唇,眼中透着难过,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风子垣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将碎裂的“道牒”轻轻拂到一旁,如同拂去心中那份沉甸甸的失落,故作轻松地说道: “算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与其在这里唉声叹气,徒增伤感,不如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 “啪!” 就在这时,马胖子猛地一拍大腿,霍然站起身来,慷慨激昂地说道: “风哥!这‘星辰道’,老子早就不想待了!整天就知道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一点意思都没有!不如咱们兄弟几个一起出去闯荡江湖,岂不快哉!天大地大,哪里去不得!风哥去哪,我就去哪!” “没错!风师兄!我等早就看不惯那些长老的嘴脸了!” 金辰子立刻附和道,他义愤填膺地挥舞着拳头,怒气冲冲地说道, “一个个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却尽干些男盗女娼的勾当!我呸!我相信,凭咱们兄弟几个的实力,就算离开了星辰道,也一定能够闯出一番名堂,让他们刮目相看!” 陆小鱼深情地看了许灵儿一眼,然后,他转头看向风子垣,语气铿锵有力地说道: “子垣哥,我也跟你走!赤霞峰虽然待我不薄,可兄弟情义胜过一切!我相信,灵儿也会支持我的!” 陆小鱼语气坚定,没有丝毫犹豫,仿佛做出了一个无比重要的决定。 许灵儿闻言,回望了陆小鱼一眼,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着说道:“我支持小鱼的决定!师弟,你去哪,师姐就去哪!刀山火海,师姐都跟着你!” 广禄也重重地点了点头,面容沉稳如铁,语气虽平淡,却有着无法动摇的力量:“也算我一个!” 他说完后,用厚实的手掌拍了拍风子垣的肩膀,那笃定的眼神,宛如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峰,给人一种深深的踏实感。 风子垣看着眼前这群肝胆相照的兄弟姐妹,一时间愣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哎……你们这是何苦呢……” “风哥!您还犹豫什么?这星辰道就算再怎么风光无限,也不是咱们的家!与其留在这里受人白眼,寄人篱下,不如咱们兄弟几个联手闯荡江湖,逍遥快活!” 马胖子激动地说道。 “是啊!子垣哥!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咱们几个同心协力,何惧江湖险恶?” “风师兄!我等愿追随师兄左右,刀山火海,在所不辞!即便这条路走不到尽头,也总比窝在这星辰道里受人排挤,遭人白眼要强得多!” 一个接一个的声音,传递着最真诚的情感,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在表达着对风子垣的支持。 第458章割舍不下 风子垣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感动不已,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缓缓说道:“诸位的心情,我风子垣理解,这份情谊,我也铭记于心。只是,离开宗门并非儿戏,岂能意气用事?你们的锦绣前程,远比我风子垣的个人得失重要得多!” “风哥!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莫不是嫌弃马胖子我资质愚钝,总是拖累你,所以才不愿带上我?” 马胖子一听这话,顿时急红了眼,瓮声瓮气地说道。 “就是啊!子垣哥!前途什么的,都不重要!兄弟们能够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陆小鱼也跟着说道。 “小鱼说得对!大家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许灵儿也柔声附和道。 风子垣看着众人这副模样,心中更加感动,也更加无奈。 他深知,自己若是执意离开宗门,这些人定会毫不犹豫地追随自己,到时候,他们的前途可就真的毁了。 风子垣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扫过众人,语气诚恳地说道: “我怎么会嫌弃你们呢?你们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我当初之所以会加入星辰道,是为了寻求庇护,化解我体内的蛊毒。如今蛊毒已解,我继续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说句心里话,唯一让我割舍不下的,其实只有你们。在遇到你们之前,我从未有过真正的朋友,是你们让我体会到了友情的珍贵,谢谢你们,我的兄弟姐妹们,我的……家人……” 说到此处,风子垣深深地朝着众人鞠了一躬,眼眶微微泛红,泪光闪烁。 “风哥,你这是做什么?!” “子垣哥,你别这样!” 众人见状,连忙劝道。 金辰子更是直接冲上前去,想要将风子垣拉起来,可他却依旧深深地弯着腰,不肯起身。 豆大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风子垣强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 良久,才缓缓直起身子,继续说道: “我早已习惯了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散修的日子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可你们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途,若是失去宗门的庇护,以后的修炼之路将会更加艰难。江湖险恶,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对于没有背景的普通人来说,成为散修几乎就等于断了自己的仙途。” 尽管他已经下定决心离开,可心中还是忍不住泛起一阵阵酸楚,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般,一时间竟难以发出声音。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目光坚定地望着众人,语气低沉而沙哑: “被逐出宗门,并非世界末日,我依旧会继续我的修炼之路。天大地大,我们总会有相见之日,到那时,我希望看到的,是更加强大的你们!” 听到此处,马胖子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他猛地扑上前,一把抱住风子垣,那张圆滚滚的脸上早已泪流满面,他哽咽着喊道: “风哥……我……我真的舍不得你……呜呜呜……是你在药谷试炼中帮我破除心魔……是你在青云试炼中助我取得佳绩……也是你……陪我度过了穆师妹离开后的那段痛苦的日子……没有你……我……我早就撑不下去了……” 说着,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左手——那只缺了小拇指的手掌,哭得像个孩子一般:“风哥……穆师妹走后……你……你就是我马轻尘在星辰道里最重要的人!如今……如今你要走了……你……你让我怎么办啊……呜呜呜……” 马胖子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身体摇摇晃晃地跪倒在地。 风子垣见状,心中满是自责和愧疚,连忙将他扶了起来。 不远处,陆小鱼听着马胖子的哭诉,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抹了一把眼泪,紧紧地握着拳头,哽咽着说道: “子垣哥!自从你为了我得罪了卢碧渊之后,我陆小鱼这条命就是你的了!我早就认你做大哥了!这些年,我在赤霞峰受了多少委屈,多少白眼,我都默默承受着,因为我知道,只要有你在,这一切都不算什么……子垣哥……我真的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一直在一起……” 一旁的许灵儿默默地听着,泪水早已浸湿了她的衣襟,她哽咽着说道: “师弟……小鱼他……他真的很敬佩你……他曾多次与我谈起,他在赤霞峰的日子,过得十分不易,吃了不少苦头。可每当他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都会想起你。他总是告诫自己,你才是真正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所遇到的困难,远比他要多得多,也难得多,可你却从未有过丝毫的退缩!所以……他才咬牙坚持了下来……师弟……他……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能够有一天,追赶上你的步伐啊……” “灵儿……别说了……别说了……” 陆小鱼听到许灵儿这番话,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泪水夺眶而出。 他哽咽着,当着众人的面,第一次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许灵儿的手。 四目相对,泪眼朦胧,两人紧紧地握着彼此的手,不愿放开,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这双手之中,传递给彼此。 风子垣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百感交集,酸楚不已。 这对有情人,终于走到了一起,而自己,也该离开了…… 他转头望向角落里默默哭泣的金辰子,这个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大男孩,此刻却哭得双眼通红,泣不成声,哽咽着喊道: “风师兄……你……你说过要好好教我炼丹,要把我……把我打造成全宗门最厉害的炼丹师……你……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就连一贯沉稳寡言的广禄,此刻也低着头,眼眶通红,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他缓缓走到风子垣面前,声音沙哑而低沉地说道: “风兄……这些年来,除了家师之外,我很少佩服一个人……而你……是唯一一个!无论何时何地,我广禄都认你做兄弟!此生不改!” “我知道。” 风子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将泪水逼了回去,他伸手拍了拍马胖子的肩膀,又拍了拍广禄厚实的臂膀,柔声道: “我也舍不得你们……只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们终将会有分别的一天。记住我的话,努力修炼,莫要辜负了你们的青春年华。江湖再见时,我希望看到的,是更加强大、更加辉煌的你们!” 听到这番话,众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纷纷涌上前,紧紧地抱住风子垣,一个个泣不成声,仿佛要用这种方式,将所有的不舍和情谊都倾注在这最后的拥抱之中。 那哭声中,夹杂着无尽的不舍、留恋、悲伤……凉亭中,弥漫着浓浓的离愁别绪,天地间仿佛都笼罩着一层悲凉的色彩,空气变得沉重,令人窒息。 风子垣轻轻地环抱着每一位兄弟、朋友,感受着他们的温度,也感受着自己那颗正在滴血的心。 他轻轻地拍了拍马胖子的肩膀,又轻轻地抚摸着金辰子的后背,用最温柔的声音说道: “好了……好了……都别哭了……我……我都还没哭呢……怎么你们反倒比我还伤心……” 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试图缓解这悲伤的氛围,却反而让众人哭得更加厉害。 他沉默了片刻,环视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轻轻地推开众人,深吸一口气,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微笑,不让自己的眼泪夺眶而出: “又不是生离死别,以后江湖再见,我们再把酒言欢。到时候,我希望听到的是你们在江湖上闯荡的精彩故事,而不是……唉声叹气。都回去吧,各自珍重……我会记住今天的一切,记住我们一起经历的风风雨雨,记住……今日的欢笑,和今日的泪水……” “风哥……你不跟我们一起下山吗?” 陆小鱼抹着眼泪问道,声音哽咽,眼中满是留恋和不舍。 风子垣转头看向他,目光温柔地说道:“让我在这儿安静地待一会儿吧……你们先回去,不用担心我。” 众人明白风子垣此刻的心情,也不再多说什么,依依不舍地与他道别,一步三回头,眼中满是不舍和留恋,他们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单,仿佛一群迷失了方向的孩子。 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风子垣才缓缓转过身,眼神复杂地望向远方。 他站在山顶,任凭山风吹拂着他的衣衫,那身影看起来有些孤单,却又充满了坚毅。 前方或许崎岖,可心中始终装着兄弟、装着朋友,还有那片刻不停燃烧着的梦想。 第459章你来我往 深夜,“武库山”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风子垣踏着月色回到自己的小屋,他伸手推门,指尖还未触及门扉,一股强烈的灵力波动从不远处的密林深处传来,让他瞬间警觉。 “谁?出来!” 风子垣猛地转身,目光紧紧锁定着虚空中的黑暗。 周围一片死寂,唯有山风拂过树梢,发出轻柔的沙沙声,除此之外,并没有人回应他。 “嗖”的一声, 突然,一道流光划破夜空,精准地落入风子垣的手中。 流光消散,显露出一封精致的飞书,正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与此同时,风子垣敏锐地察觉到,那股潜伏在暗处的灵力波动消失不见。 究竟是谁在暗中窥视他? 风子垣四下探查了一番,确认那股隐匿的气息消失后,这才转身推门进入屋内,眉宇间仍带着一丝未散去的警惕。 木门吱呀一声关上,将山间的夜风被隔绝在外。 风子垣走到桌前,手指轻抬,指尖瞬间凝聚出一团细小的火苗。 轻轻一弹,火苗便射向桌上的油灯,精准地落在灯芯之上。 “噗”的一声轻响,灯芯被点燃,昏黄的灯光如流水般倾洒开来,轻轻驱散了屋内那一抹夜色。 灯焰微微跳动,映衬着他深邃的五官,为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暖意。 然而,落在他眸底的却是难以掩盖的冷凝。 风子垣低头,将刚刚拂落于手中的飞书缓缓展开。 纸上的字迹工整而秀逸,呈现出一种特有的女性韵味。 “明日午时,镇远城,仙醴居二楼听云轩,有急事相商,不见不散。——洛清伶。” 看到那最后的署名,他的目光微微一凝,眉宇间掠过一抹深深的诧异。 他将飞书在灯下细细端详,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然后重新抬起头,眼神复杂。 洛清伶——“神武国”前任皇帝的贴身侍卫,地位尊贵,实力不凡。 而风子垣与她之间的交集仅限于多年前在京师的匆匆几面,并无太多交情可言。 “她怎么会突然出现,还专程约我赴会?”风子垣低语道。 那一瞬间,脑中涌现了无数可能性,可无论如何都无法解释这个意料之外的邀请。 他将飞书放于桌面,缓缓落座,身子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抱臂,陷入了沉思。 木椅微微发出轻响,并未影响他的思绪,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笃、笃、笃”的声音与跳跃的灯焰交织在一起。 “镇远城…仙醴居…明日午时……” 他喃喃重复着飞书上的内容,想从这些简单的词句中挖掘出更多的意图。 沉思片刻,风子垣最终缓缓起身。 他将飞书折好,收入袖中,眼中浮现一抹锐利的光:“洛清伶的目的虽不明,可既然她主动找上我,便是她有话非说不可。无论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明日午时,我便去仙醴居一探究竟。” …… 次日正午,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镇远城内最负盛名的酒楼——仙醴居,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风子垣沿着雕花木梯拾级而上,来到二楼名为“听云轩”的雅间门口。 他抬手轻叩门扉,指节即将触碰到门板的那一瞬间,识海中突然传来云瑶的声音:“主人,隔壁屋子好像有人在暗中窥探。” 这突如其来的提醒让风子垣心中一凛,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瞬间将神识全开,随即感知到隔壁房间内一股若隐若现的灵气波动。 如果不是云瑶提醒,这极为隐蔽的气息几乎可以避过他的察觉。 “难道是‘鸿门宴’不成。” 风子垣的目光变得锐利,心中暗自警惕,这次的仙醴居之约,显然并不简单。 犹豫间,一个清冷悦耳的声音突然从门内传来:“风道友,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正是洛清伶的声音。 他心中一动,脸上不动声色,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浅笑,随即推开房门,举步走了进去。 在推门的一瞬间,目光快速扫过房间,视线在每一个角落稍作停留,表面从容,心中却暗暗戒备。 雅间内的布置典雅至极,窗外的阳光透过竹帘洒在桌案上,几株插在瓷瓶中的梅花随风摇曳。 洛清伶一袭青衣,端坐在雕花木椅上,气质清冷,宛若冰山上的雪莲。 面前的茶盏里,热气腾腾,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她精致的容颜,更增添了一丝神秘感。 洛清伶抬起眸子,视线停留在他那如今变得英俊无比的容貌上,上下打量着他。 与之前那平凡无奇的模样对比,如今的风子垣,焕发出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魅力。 整个人如青松般挺拔,如星辰般耀眼,让人不禁想去探究更多。 “洛前辈,好久不见。” 风子垣微微拱手,语气平静。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盏,朱唇轻启:“风道友,这才是你真正的模样?” 风子垣闻言,不慌不忙地笑了笑,随意拉开椅子,稳稳坐下,语气里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戏谑: “怎么,洛前辈以为呢?”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洛清伶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将问题抛回给了她。 洛清伶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好一会。 双眸中有疑惑,有探究,甚至有一丝淡淡的戒备。 风子垣察觉到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自己,便微笑着,保持着那副从容的模样,似乎完全不介意被对方这样审视。 他轻轻把玩着桌上的茶盏,指尖若有若无地敲击着瓷面的边缘,回应洛清伶那无声的试探。 洛清伶微微眯起眼,表情虽波澜不惊,心中却充满了疑虑。 眼前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的更难以捉摸。 他的姿态太过自然,甚至有些过于“从容”,这份从容本身,更像是刻意隐藏的,让人难以捕捉到其真正的心思。 良久,洛清伶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身体微微后倾,靠在椅背上,似玩笑似认真地说道: “我动用了一些力量,多方打探,却根本没有找到一个叫作‘风林国’的地方。” 她语气颇为随意,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桌上的青瓷茶盏,一下一下,富有节奏感, “看来,你的身世,就如你刻意掩饰的外貌一样,都是……鱼目混珠的赝品。” 风子垣闻言一怔,随即放声大笑,语调中却带着几分轻松的玩世不恭, “赝品?” 他轻轻敲了敲桌面,动作优雅中带着一丝慵懒, “看来洛前辈的确不凡,三言两语便直击要害,真叫人佩服。” 他话锋一转,宽大的衣袖随意地搁在桌边,似漫不经心地说道:“风林国也好,我的外貌也罢,无非是行走江湖的手段而已,实在不足挂齿。” 洛清伶眯了眯眼,眼波流转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只怕你这名字和身份背后的故事,远比‘不足挂齿’四个字要精彩得多吧?” 风子垣见她试探意味浓重,笑意更深,语气却略微淡了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洛前辈如此执着于我的过往,未免有些强人所难。如果你只是为了揭开我的秘密而请我来,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洛清伶没有正面回应他的话,反而换了个轻松的语调,故作揶揄地问道: “说说看,你这张脸可比之前的样子顺眼得多。因此我很好奇,你为何要伪装成过往那副平凡无奇的样貌,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了光的事?” 风子垣一乐,脸上的笑意始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洛前辈此言差矣!行走江湖,谁还没有几副面具傍身呢?不同的面具,自然对应着不同的场合,不同的身份。若是没有些手段,在这尔虞我诈的江湖中,可是寸步难行啊!想来洛仙子久居深闺,不谙世事,不知这江湖险恶。实不相瞒,在下这点雕虫小技,不过是江湖中人行走江湖的规常之法罢了,实在不值一提。” 洛清伶轻哼一声,轻轻摇了摇头,姿态优雅地用纤纤玉指端起茶盏,送到唇边轻抿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规常之法?我怎么觉得你远比表现出来的样子要复杂得多,也危险得多。你,并不普通。” 风子垣看着她清冷的眼眸,随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心中暗暗警惕,这次见面显然不单单是彼此唇枪舌剑的试探,更不是为了揭开他所谓“赝品”的身份那么浅显的缘由。 况且,在隔壁房间,很可能还有“额外的耳朵”在偷听着他们的对话。 此刻,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必须慎之又慎。 他唇角轻扬,决定不再绕弯子,直接引向正题: “洛前辈请我来,显然不是为了闲话家常。不如……开门见山,如何?” 深夜,“武库山”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风子垣踏着月色回到自己的小屋,他伸手推门,指尖还未触及门扉,一股强烈的灵力波动从不远处的密林深处传来,让他瞬间警觉。 “谁?出来!” 风子垣猛地转身,目光紧紧锁定着虚空中的黑暗。 周围一片死寂,唯有山风拂过树梢,发出轻柔的沙沙声,除此之外,并没有人回应他。 “嗖”的一声, 突然,一道流光划破夜空,精准地落入风子垣的手中。 流光消散,显露出一封精致的飞书,正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与此同时,风子垣敏锐地察觉到,那股潜伏在暗处的灵力波动消失不见。 究竟是谁在暗中窥视他? 风子垣四下探查了一番,确认那股隐匿的气息消失后,这才转身推门进入屋内,眉宇间仍带着一丝未散去的警惕。 木门吱呀一声关上,将山间的夜风被隔绝在外。 风子垣走到桌前,手指轻抬,指尖瞬间凝聚出一团细小的火苗。 轻轻一弹,火苗便射向桌上的油灯,精准地落在灯芯之上。 “噗”的一声轻响,灯芯被点燃,昏黄的灯光如流水般倾洒开来,轻轻驱散了屋内那一抹夜色。 灯焰微微跳动,映衬着他深邃的五官,为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暖意。 然而,落在他眸底的却是难以掩盖的冷凝。 风子垣低头,将刚刚拂落于手中的飞书缓缓展开。 纸上的字迹工整而秀逸,呈现出一种特有的女性韵味。 “明日午时,镇远城,仙醴居二楼听云轩,有急事相商,不见不散。——洛清伶。” 看到那最后的署名,他的目光微微一凝,眉宇间掠过一抹深深的诧异。 他将飞书在灯下细细端详,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然后重新抬起头,眼神复杂。 洛清伶——“神武国”前任皇帝的贴身侍卫,地位尊贵,实力不凡。 而风子垣与她之间的交集仅限于多年前在京师的匆匆几面,并无太多交情可言。 “她怎么会突然出现,还专程约我赴会?”风子垣低语道。 那一瞬间,脑中涌现了无数可能性,可无论如何都无法解释这个意料之外的邀请。 他将飞书放于桌面,缓缓落座,身子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抱臂,陷入了沉思。 木椅微微发出轻响,并未影响他的思绪,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笃、笃、笃”的声音与跳跃的灯焰交织在一起。 “镇远城…仙醴居…明日午时……” 他喃喃重复着飞书上的内容,想从这些简单的词句中挖掘出更多的意图。 沉思片刻,风子垣最终缓缓起身。 他将飞书折好,收入袖中,眼中浮现一抹锐利的光:“洛清伶的目的虽不明,可既然她主动找上我,便是她有话非说不可。无论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明日午时,我便去仙醴居一探究竟。” …… 次日正午,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镇远城内最负盛名的酒楼——仙醴居,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风子垣沿着雕花木梯拾级而上,来到二楼名为“听云轩”的雅间门口。 他抬手轻叩门扉,指节即将触碰到门板的那一瞬间,识海中突然传来云瑶的声音:“主人,隔壁屋子好像有人在暗中窥探。” 这突如其来的提醒让风子垣心中一凛,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瞬间将神识全开,随即感知到隔壁房间内一股若隐若现的灵气波动。 如果不是云瑶提醒,这极为隐蔽的气息几乎可以避过他的察觉。 “难道是‘鸿门宴’不成。” 风子垣的目光变得锐利,心中暗自警惕,这次的仙醴居之约,显然并不简单。 犹豫间,一个清冷悦耳的声音突然从门内传来:“风道友,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正是洛清伶的声音。 他心中一动,脸上不动声色,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浅笑,随即推开房门,举步走了进去。 在推门的一瞬间,目光快速扫过房间,视线在每一个角落稍作停留,表面从容,心中却暗暗戒备。 雅间内的布置典雅至极,窗外的阳光透过竹帘洒在桌案上,几株插在瓷瓶中的梅花随风摇曳。 洛清伶一袭青衣,端坐在雕花木椅上,气质清冷,宛若冰山上的雪莲。 面前的茶盏里,热气腾腾,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她精致的容颜,更增添了一丝神秘感。 洛清伶抬起眸子,视线停留在他那如今变得英俊无比的容貌上,上下打量着他。 与之前那平凡无奇的模样对比,如今的风子垣,焕发出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魅力。 整个人如青松般挺拔,如星辰般耀眼,让人不禁想去探究更多。 “洛前辈,好久不见。” 风子垣微微拱手,语气平静。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盏,朱唇轻启:“风道友,这才是你真正的模样?” 风子垣闻言,不慌不忙地笑了笑,随意拉开椅子,稳稳坐下,语气里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戏谑: “怎么,洛前辈以为呢?”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洛清伶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将问题抛回给了她。 洛清伶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好一会。 双眸中有疑惑,有探究,甚至有一丝淡淡的戒备。 风子垣察觉到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自己,便微笑着,保持着那副从容的模样,似乎完全不介意被对方这样审视。 他轻轻把玩着桌上的茶盏,指尖若有若无地敲击着瓷面的边缘,回应洛清伶那无声的试探。 洛清伶微微眯起眼,表情虽波澜不惊,心中却充满了疑虑。 眼前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的更难以捉摸。 他的姿态太过自然,甚至有些过于“从容”,这份从容本身,更像是刻意隐藏的,让人难以捕捉到其真正的心思。 良久,洛清伶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身体微微后倾,靠在椅背上,似玩笑似认真地说道: “我动用了一些力量,多方打探,却根本没有找到一个叫作‘风林国’的地方。” 她语气颇为随意,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桌上的青瓷茶盏,一下一下,富有节奏感, “看来,你的身世,就如你刻意掩饰的外貌一样,都是……鱼目混珠的赝品。” 风子垣闻言一怔,随即放声大笑,语调中却带着几分轻松的玩世不恭, “赝品?” 他轻轻敲了敲桌面,动作优雅中带着一丝慵懒, “看来洛前辈的确不凡,三言两语便直击要害,真叫人佩服。” 他话锋一转,宽大的衣袖随意地搁在桌边,似漫不经心地说道:“风林国也好,我的外貌也罢,无非是行走江湖的手段而已,实在不足挂齿。” 洛清伶眯了眯眼,眼波流转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只怕你这名字和身份背后的故事,远比‘不足挂齿’四个字要精彩得多吧?” 风子垣见她试探意味浓重,笑意更深,语气却略微淡了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洛前辈如此执着于我的过往,未免有些强人所难。如果你只是为了揭开我的秘密而请我来,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洛清伶没有正面回应他的话,反而换了个轻松的语调,故作揶揄地问道: “说说看,你这张脸可比之前的样子顺眼得多。因此我很好奇,你为何要伪装成过往那副平凡无奇的样貌,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了光的事?” 风子垣一乐,脸上的笑意始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洛前辈此言差矣!行走江湖,谁还没有几副面具傍身呢?不同的面具,自然对应着不同的场合,不同的身份。若是没有些手段,在这尔虞我诈的江湖中,可是寸步难行啊!想来洛仙子久居深闺,不谙世事,不知这江湖险恶。实不相瞒,在下这点雕虫小技,不过是江湖中人行走江湖的规常之法罢了,实在不值一提。” 洛清伶轻哼一声,轻轻摇了摇头,姿态优雅地用纤纤玉指端起茶盏,送到唇边轻抿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规常之法?我怎么觉得你远比表现出来的样子要复杂得多,也危险得多。你,并不普通。” 风子垣看着她清冷的眼眸,随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心中暗暗警惕,这次见面显然不单单是彼此唇枪舌剑的试探,更不是为了揭开他所谓“赝品”的身份那么浅显的缘由。 况且,在隔壁房间,很可能还有“额外的耳朵”在偷听着他们的对话。 此刻,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必须慎之又慎。 他唇角轻扬,决定不再绕弯子,直接引向正题: “洛前辈请我来,显然不是为了闲话家常。不如……开门见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