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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 14 章

作者:戮诗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闻璱一时怔住。


    一方面是惊讶,一方面也多少有点担心低能模式的弓铮皎掉下去。


    这里可是八楼,窗沿只有十厘米宽,弓铮皎蹲在那里时,真的像猫科动物一样,只能踮着脚后跟,用前脚掌支撑。


    他看着眼前的绝景,尽可能轻声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弓铮皎回头看了闻璱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幸好,闻璱也并没有指望现在的弓铮皎能给出什么可靠的说法。


    他小心翼翼地上前,步伐中有无法掩饰的急切。


    还没到近前,天鹅小黑就冲闻璱叫了一声。


    特种人不会不明白自己精神体想要表达的意思,因为那原本也是特种人精神世界的一种投射。


    闻璱明白,小黑在向自己诉说想念。


    他伸出手去,想要抱住小黑,却被小黑灵巧地躲开。


    它轻轻曲颈搭在弓铮皎手上蹭了蹭,然后消失在空气中,只在弓铮皎掌心留下那条手链。


    它似乎真的很喜欢那条手链,或者说,是喜欢手链上那颗宝石。


    等等……闻璱定睛一看,才发现宝石的的大小有些过分惹眼。


    这不是那颗能够储存弓铮皎精神力的宝石,也不是被弓铮皎评价为“成色更好”的第二颗宝石,而是闻璱还没见过的第三颗宝石,硕大如鸽子蛋,颜色深邃得几乎像是刚从弓铮皎眼眶里抠出来。


    弓铮皎灵巧地跳回屋里。


    闻璱看得胆战心惊,因为他突然发现,张律师交给他的那份合同还大喇喇地放在桌面上,就在刚才,险些擦过弓铮皎的鞋底。


    幸好有一张空白的封皮,以弓铮皎现在的状态,应该也不会翻开看。


    无论要不要把这件事瞒着弓铮皎,至少现在并不是坦白的好时机。


    闻璱上前几步,作出要替弓铮皎拍拍衣领的样子,一只手背在身后,不动声色地把合同塞进角落。


    不幸的是,那只完成了瞒天过海的手,在收回的过程中,惨遭弓铮皎当场捕获。


    他擒着闻璱的手腕,并没有非常用力——如果真的用力,可以轻松捏断闻璱的小臂骨。


    奈何闻璱罕见地有几分心虚。


    闻璱恶人先告状:“你什么时候偷了我的手链?”


    其实他大概能猜到,应该是爬楼梯那时,弓铮皎拉了一把他的手,趁机摘走了手链。


    还趁他洗脸的功夫,又偷偷换了一颗新的宝石。


    闻璱其实并不生气,只是不太理解弓铮皎为什么要这么做。


    弓铮皎很诚实地说:“这颗不好看。”


    又是因为美观。


    但闻璱没再反驳,因为小黑看起来似乎更喜欢这颗宝石。


    他顺着弓铮皎的动作抬起手:“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吗。”


    弓铮皎轻轻地“嗯”了一声。


    于是,弓铮皎仔细地把“新”手链在闻璱手腕上扣好。


    果然,这样一通打马虎眼,弓铮皎立刻忘了刚才闻璱偷偷摸摸的小动作,乖巧地坐回椅子上,等待闻璱的下一步指示。


    闻璱翻箱倒柜找出来几件还没拆封的作训服递给弓铮皎,让弓铮皎换上。


    但弓铮皎看起来有些不太情愿。


    “没有味道。”弓铮皎说着,摸了摸身上的风衣,“我更喜欢这一件。”


    天地良心,如果他对着被地铁熏陶过的风衣一阵猛吸,闻璱会立刻把他的脸按进洗衣机里滚两圈。


    闻璱说:“别装。”


    他知道弓铮皎现在状态相对稳定,高浓度的向导素并不是必需品。


    弓铮皎之所以会这样,大概只是习惯了这种感觉。


    因为坐地铁回来的全程,弓铮皎披着闻璱的风衣,闻璱的向导素几乎包裹住他整个人。


    闻璱的精神力就这样藏在向导素里,隐隐形成了一道屏障,阻隔地铁上嘈杂的声音和气味。


    如果不这样,弓铮皎恐怕还没等到地铁来,就会被噪音、气味惹得发疯发狂发癫,然后被电击环电得脖子焦香。


    但这样高强度且高精度地动用精神力,还要避免向导素阈值过高,触发电击环报警,闻璱也很疲惫。


    他并不打算继续惯着弓铮皎,于是微笑着说:“这里是我家,我说了算。”


    弓铮皎立刻顺从了,乖乖地拿着新的衣服走进洗手间。


    闻璱顺口叮嘱他:“换下来的衣服丢到门口的旧衣篓,一会拿去洗衣房。”


    弓铮皎也依言照做。


    出来的时候,闻璱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正在往地上铺席子。


    一旁床上放着另一套被褥,看来是打算让弓铮皎今晚打地铺。


    见他出来,闻璱头也不抬,淡淡道:“先说好,就今天晚上,明天你要是还这样……我就把你送到流浪猫基地去。”


    弓铮皎在席子前蹲下,突然说:“不用被子。”


    闻璱知道以弓铮皎的体质不会着凉,但也觉得没必要只是因为“不会着凉”,就真的把弓铮皎晾在硬邦邦的地上。


    他直接无视弓铮皎的提议,让弓铮皎把被褥拿下来自己铺好。


    弓铮皎也乖乖地做了,虽然看得出来不常做家务,铺个地铺都搞得乱七八糟。


    闻璱不在乎,又不是让自己睡的。


    十几平的宿舍还强行塞进去一个干湿分离的洗手间,本来就狭窄得不像话,更别说另一套被褥铺在床边的地上,让闻璱的床直接成了一个无法通行的孤岛。


    幸好闻璱也没有别的安排。


    他精神疲惫,急需睡觉休息,转头就钻进自己的被窝。


    “让我先休息会,别打扰我。”


    弓铮皎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他看着床上背对着自己的那团隆起,莫名觉得好像……好像一个雪白的、还没刷油进烤箱的可颂。


    让他口舌生津……可见他着实饿得不清。


    但是,或许是对于现在的弓铮皎来说,连“饥饿”都是一个很难处理的难题。


    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躺进地上那个简陋的被窝里,两只手交叠着放在肚子上轻轻按压,抑制住了原本可能会饿得怪叫的胃。


    明明荔枝就放在桌子上,他却丝毫没有吃独食的意思。


    幸好闻璱也没吃饭,不过一个多小时,就同样被饥饿感从睡梦中唤醒。


    他精神头明显好了些,理智尚未彻底回笼,正想给自己倒杯水喝,脚踩在柔软的被褥上,动作才悬崖勒马地僵住。


    屋里没开灯,一片漆黑,以至于闻璱忘了地上还躺着个人。


    好险闻璱还没站起来,否则真有可能一脚踩上弓铮皎的肋骨。


    弓铮皎侧过脸,一双眼睛又亮了起来。


    昏暗的房间里,陡然亮起两颗蓝紫色的小彩灯,闻璱提醒他:“我要开灯了。”


    在调用视觉的情况下,一盏台灯都能对哨兵起到脸接A1高闪的杀伤力,闻璱可不想让他因此英年早盲。


    “啪”地一声,微冷的光照亮了整间宿舍。


    和弓铮皎对视的瞬间,闻璱一怔,竟然觉得有种又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顿了片刻,闻璱问他:“终于醒了?”


    弓铮皎麻利地坐起身,给闻璱让出一条可供通行的路,嘴上答道:“给你添麻烦了。”


    看来他已经恢复了正常。


    和理智一同回笼的,也有对肢体接触的隐隐抗拒。


    “没关系。”闻璱说着,沿着床边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喝了两口润润嗓子,闻璱继续说:“你恢复了就好,用不用跟家人联络一下?也不知道你家解封了没有……”


    后半句“你还有别的去处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弓铮皎打断了。


    “已经解封了。”弓铮皎道,“刚才也联络过了。造成这些麻烦,我会赔你钱。”


    闻璱点点头,顺着他说:“那你现在回去?”


    这理所当然,从舒适角度来讲,闻璱的宿舍和弓铮皎家本来就毫无可比性——虽然闻璱其实从来没有去过弓铮皎家。


    “……嗯,我这就回。”


    弓铮皎说着,已经勤快地开始收拾自己睡过的地铺。


    但闻璱靠在桌边喝水,踩在被褥上的脚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他推开窗户,偏头望向窗外,似乎是回避,又似乎只是没注意到,让弓铮皎试探的眼神成了独角戏。


    纠结了几秒钟,弓铮皎起身进了洗手间,关门时很轻,几乎没发出声音。


    闻璱挑了挑眉毛,没想到他放弃得这么果断。


    但他的眉毛还没降下来,就突然意识到,不对。


    因为洗手间的通风那么差,宿舍房间又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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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一旦开启换气,整间屋子都会嗡嗡响。


    弓铮皎总不可能不开换气——就算弓铮皎邋遢,闻璱也不能接受有人这样使用自己的厕所。


    顿时,什么尊重隐私、尊重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这些事情,闻璱都顾不上了。


    他连忙敲了敲门,手上稍微用了点力,没想到门不仅没锁,甚至没扣上,就这样被推开。


    好消息是,并没有看到不该看到的下半身。


    坏消息是,看到了也不太该看到的上半身。


    没想到弓铮皎长了一张水灵灵的脸,肌肉倒是很不错,完全符合S级哨兵的刻板印象。


    弓铮皎猛地转过身,把身上脱了一半的衣服又拉回去。


    回过头时,尴尬的绯色已从他脸上蔓延到脖颈。


    “抱歉。”闻璱的目光落在他手上,“不过,这是什么意思?”


    弓铮皎手上拿着刚才从脏衣篓里翻出来的病号服,看样子正打算换。


    他有些不自在地回答道:“不好意思,我把衣服换回去。”


    有强迫症的闻璱不会这样对待自己,更不理解嗅觉更敏锐的弓铮皎大少爷,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勤俭持家”。


    闻璱自认为,自己好像也没有抠门到,连一身从公会领的作训服也舍不得给的地步。


    而且,就凭刚才弓铮皎那心虚、尴尬、甚至被抓包般的脸红,闻璱就觉得,这绝不是弓铮皎乐于自我折磨。


    他眯了眯眼睛,突然冒出来一个很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又格外适配弓铮皎一贯作风的猜测。


    闻璱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靠在洗手间门口,挡住了弓铮皎唯一的逃跑路线。


    “不是吧,前首席。”他缓缓说,“就因为被套在我的风衣里面,连这身病号服也要带走……你为什么不直接问问我,能不能把风衣送给你呢?”


    逼仄的小洗手间里,弓铮皎低着头不敢看闻璱。


    他觉得空气变得潮湿,甚至是每一次闻璱说话时,嘴唇开合,吐出的气息,都让整个空间的温度上升。


    这让弓铮皎汗毛起立,鼻腔发痒,呼吸困难——甚至心律不齐,像是严重的过敏反应。


    闻璱打量着他,也隐隐察觉到,弓铮皎身上,或是心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既然弓铮皎对这些偷摸行为感到羞耻,甚至被抓包时敏感得过分,又为什么还要一再继续做出这些行径?


    一般情况下,闻璱会认为这是一种小众的变态性癖,或许弓铮皎正是从这种羞耻中得到隐秘的快感。


    如果不是下午,他真的见过弓铮皎坦然索取的模样。


    所以,不是性癖,而是弓铮皎确实有难言之隐。


    弓铮皎想要隐瞒的事情,会和他那莫名其妙大爆发的救风尘之心,还有希冕创辉的结婚提议有关吗?


    闻璱不知道。


    但他知道,如果他真的揭开这个秘密,恐怕以后都难以脱身。


    但是……


    从不知何时开始,闻璱已经开始思考该如何周旋其中,而不是遵循一贯明哲保身的原则,置身事外。


    或许,是在每一次望进那双宛如溺水之人渴望浮木的眼中时,多少触动了他的心。


    以至于他想要伸出手,把对方从漩涡中拔上来。


    因为闻璱也在自己的漩涡中。


    如果这也是布置陷阱必要的演技——那算弓铮皎厉害,也算他倒霉,认栽。


    于是,闻璱真的缓缓伸出手,虚隔着半寸距离,立在弓铮皎胸前。


    很近,但没有碰到。


    “呼吸。”闻璱声音轻轻。


    弓铮皎偏过脸,仍然不见任何胸腔起伏,静得像一具尸体。


    以他的体质,别说是才屏息几分钟而已,闭气半小时都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器质性损伤。


    这完全是他的条件反射,或许出于心理上的某种障碍。


    “你不是想要那件风衣吗?”闻璱诱惑他,“如果你听话,我会给你更好的奖励。”


    弓铮皎顿时轻微地抿了抿下唇。


    见他稍有意动,闻璱立刻趁热打铁,余光瞥到桌上那盒未动的荔枝,便问:“想吃荔枝吗?想吃的话,我剥给你吃。”


    话音落下,胸膛贴上了闻璱掌心。


    “乖猫猫。”


    下个瞬间,闻璱就被按在墙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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