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院,何皎皎亲眼看见那片牡丹林后,她才知他家的花为何那般贵了。
所有牡丹,皆按不同品种、不同颜色圈种之,且在外面搭建了棚屋遮挡风霜。为了让牡丹在冬季也开得像夏季那般娇艳,还在棚中烧了数十盆炭火,还点了百盏油灯。
棚中亮如白昼,何皎皎才踏进去,便暖得想要卸下外裳。
“就这些土,起初都是从洛城那边运过来的。”林全骄傲的说道,“后来经过我家匠师的精心培育,再结合本地的环境和气候,才育出了这独一无二的牡丹花。”
“这些便是与洛城齐名的牡丹啊!”丁朔不禁叹道,“今日真是开了眼了。”
林全的自豪之情溢于言表,他指着穿梭在花林中的人道:“他们每人只看管一小片,随时观察着牡丹的长势和病势,以免殃及到别的花苗。”
何皎皎亦是为之惊叹,就前期这些开销,也难怪千金难求。
何皎皎以为母挑花之名走遍了碧泉山庄整个花林,还真让她寻着了与案件相关的牡丹。
“这圃花瞧着倒还不错。”何皎皎道。
林全立刻上前道:“小姐真是好眼花。这一圃是今年新品种。”
“新品种?”何皎皎回头,“那定是很贵了吧。”
林全双手抄在身前,含笑道:“正因是新品种,还无法确保它的长势,所以并未打算出售,既不售卖,自然也就不存在价钱了,小姐若是喜欢,尽管端走便是。”
何皎皎很快便捕捉到了林全话中的重要线索,她向他确认道:“那除了这里,别的地方还有这个品种的花么?”
林全不明所以,但还是摇头道:“没了,全都在这里。”
“那你可还将这花送给过别人?”何皎皎又问。
林全一脸茫然,“不曾。”
“那能接触这些花的人——”
“除了匠师就只有这片花的养护者了。”林全道,“何小姐,您问这些是要做什么?”
何皎皎没有回答林全的问题,她转身看向了那个少年,又问林全:“他叫什么名字?”
“廖七。”
“这个月初一晚上到初二凌晨,他在何处?”
“他就在这里,哪儿也没去。”
“你确定没有记错?”何皎皎看向林全。
林全认真想了一想,笃然道:“也就前几天的事儿,小的确定没有记错,而且那天晚上气温骤降,我们所有人一直在这里忙着添炭火。”
“何小姐,你问他做什么?”林全又问,“可是他犯了什么事?”
何皎皎未再隐瞒,直接道:“我们怀疑这当中有人与采花贼一案有关联,我需将所有与这些花有过接触的人带回县衙审问。”
“我今日前来并未携带搜查令,倘若你因此加以阻挠的话,我——”
“既是官府查案,小的们理应配合。”林道接话道。
何皎皎没料到林全如此通情理,便转念一想,他或许也明白配合才是最佳之举,若不然,等何皎皎拿了搜查令大张旗鼓的搜查时,于碧泉山庄的声誉百害而无一利。
“但小的有个不情之请。”林全揖礼道,“在案件水落石出之前,还请大人莫要将此事散播出去。牡丹本无罪,小的不想因为此事损害了碧泉山庄的声誉。”
“放心,既然没有搜查令,便不是以嫌疑人的身份接受审问,我也可以暂且不拘他们回衙门。”何皎皎道,“对外,我会宣称他们是作为证人身份协助查案,但前提是,他们不得有所隐瞒。”
“多谢大人!大人放心,小的会警告他们据实告知的。”
何皎皎亦向林全道了谢,接着便将所有人唤至偏堂中,准备挨个审问。
见状,丁朔悄悄将邓冲拉至一旁,道:“这何小姐来县衙当差拢共也才大半个月,之前也未有人教过她审讯的手段,她能行吗?”
邓冲偷摸着扭头看了何皎皎的眼,耳语道:“你管她呢,这差事本就是张县令交于她打发时间的,成与不成,都碍不着咱们,由她去吧!”
丁朔无奈叹了口气,“虽说咱拿人手段,不该在背后嚼人舌根,但让一个毫无办案经验的,且还是个女流之辈行审讯之事,这不纯胡闹嘛!”
“嘘!小声点儿!”邓冲将食指竖在唇前,“且先看会儿吧,要实在荒谬,咱再回去禀报张县令也不迟。”
“也只能如此了。”丁朔长叹一声。
“邓大哥,丁大哥,我问林管事要了纸笔,烦请您二位帮忙记录一下。”何皎皎道,“还有就是,我在审讯这方面毕竟是个生手,若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两位帮忙纠正。”
邓冲呵呵笑道:“好,我们两个会帮着把关的,你尽管放手去做就是。”
何皎皎由是感激,朝二人点头示意后,便唤了第一个人进门。
令邓、丁二人意外的是,何皎皎审讯起人来,也是得心应手。
循序渐进的提问,恩威并济的手段,就连他们都自愧不如。
“皎皎,你可是得到过高人指点?”邓冲新奇的询问道,“你刚才的样子可不像是个新手啊。”
何皎皎道:“没有,只不过这些日子看了许多有关刑断的书籍,照本宣科罢了。”
“我刚刚,没有露怯吧?”何皎皎稍稍有心紧张和心虚。
“完全没有!”丁朔冲上前道,“皎皎你做得非常好,把我和邓冲都给惊讶住了。”
“是吗?”何皎皎这才卸下焦虑和不安,轻轻地吐了口气,“那可继续?”
丁朔嗯了一声,邓冲绕回桌案之后坐下,执笔,静待何皎皎继续问话。
这个被暂命为七号品种的牡丹种植在癸字号的草棚中,草棚之外有专人值守,进出之人皆要登记在册,即便是林得胜亲自来了,也要按规矩行事。由此,共筛选出了十四人。
这十四人中,有七人于当夜轮休,而当值的七人皆可互相作证。
另七人当中,有三人在家中休息,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而剩下的四人,虽有过短暂的独处,无人证明他们做了些什么,但从路程上推算,皆没有足够的作案时间。
审讯完所有与七号花圃有关的人,已是三个时辰后,三人从碧泉山庄出来时,天色已暮。
何皎皎捏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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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的脖子,仰头望着天边的那弯弦月。
月光铺撒在大地,渡上了一层清冷的银辉,与树梢和山头的残雪连成一线,难分彼此。
倦鸟归林,扑腾间将树梢头的雪震了下来,簌簌地落满了三人的头。
“感情这一天都白忙活了。”邓冲拍掉帽子上的碎雪,继续揉着逐渐恢复知觉的手腕,“以往记录的活都是曹师爷在做,总觉得既简单又轻松,今儿才干了半天,我感觉手都快断了,累死我了,下次再有这样的活儿,换你去干!”
邓冲撞了下丁朔,后者抱着双手稳如寒松。丁朔没有接邓冲的话,而是问何皎皎:“今日我们一无所获,接下来又该怎么做?”
何皎皎思忖片刻后道:“这花总不能是凭空出现的,还是得加大搜寻范围,另外,得赶紧找到新的证人或是受害者才行,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实在太少了。”
“嗯,皎皎言之有理,找花这事儿就交给我吧。”邓冲生怕何皎皎又叫他去干写写画画的事儿,赶忙道。
“那我去寻人。”丁朔不似邓冲那般将心中所想全然挂在脸上,他面不改色,语气平静地开了口,为自己揽下了一桩轻松的活。
“行,两位大哥办事,小妹自是信得过的。”何皎皎道,“就拿这碧泉山庄来说,我很意外你们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
邓冲笑道:“这没什么稀奇的,毕竟碧泉山庄是林得胜手底下最大的牡丹花圃,找到这里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之事。”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邓冲话音刚落,丁朔便往他脸上泼了一盆冷水,“要不是贺师爷有心提醒,咱们怕是得好几天才会寻到这儿。”
“什么意思?”冷风从何皎皎领口处灌了进去,冻得她打了一个寒颤后,不由自主地缩紧了脖子。
“说来话长。”丁朔到,“咱青棠县种家之人不在少数,何况牡丹这种人人都钟爱的绝色,别说大户人家了,就是普通百姓家中都养着几株次品,咱青棠也算是西南一带的大县,加上外来人口,差不多有四万余人,所以想要寻到同品种的花并非一件易事。”
“昨日奔波了一天什么线索都没查到,夜里我二人正为此苦恼之时,贺师爷路过听见我们在发牢骚,便提了一嘴林得胜是西南最大的花商,于是我们一早便赶过来查探了一番。”
“虽然没有寻到嫌犯,但至少找到了相同品种的牡丹,这功劳,自是要归贺师爷的。”
邓冲道:“好你个丁老二,我们共事了这么些年,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么?你怎么能这样想我?”
他瞪了丁朔一眼,又冲何皎皎傻笑道:“皎皎,你别听她瞎说,我就喜欢吹个牛而已,没想与贺师爷争抢功劳。”
“嗯,我知道。”何皎皎回道,“既然贺晏清主动说起,想来也不会在意这些,你们二人也别因此生了嫌隙。”
“这你放心,我们两人打闹惯了,不会搁在心里的。”邓冲道。
“确实。”丁朔亦道,“老邓也知道我这人喜欢实话实说,要掰的话早就掰了,等不到今天。”
“我作证,丁老二这句也是实话。”邓冲哈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