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纤歌最近被弟子们卷的满脑子就是修炼,加之最近生活条件还不错,早就忘了自己这个破烂宗门千疮百孔、四处漏风了。
阿宝将这些时日灵石花销情况一一细说了,她才知道宗门财政危机的紧迫性。
从吴青松那里诈来的灵石,加之从门内弟子乾坤袋里收集的灵石,基本都交给了阿宝管理,也算得上一笔巨款。但是经过建设房屋、安葬几百弟子,再加上最近生活所需,灵石银钱似流水一般,只出不进,很快就捉襟见肘。
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一根稻草是今早的事。
中午阿宝去收拾书阁,听见门碑滴滴叫,一看上面内容,竟是门碑内灵阵所需的灵石快要耗干了,正在发出更换灵石的通知。
阿宝想着这灵阵估计也用不了多少灵石,就按照指示放了几块。门碑却还是响,他又放几块,依然不够,如此几次,门碑安静了,他的兜里空了。
所以这不,他下午就特地跑来门主面前大献殷勤。
宁纤歌听到灵石喂了那个没用的门碑心疼不已,从给她黄袍加身,到传书招来一群大尾巴狼,再到让她看天下宗门嘲笑他们的资讯,这门碑就没干过一件好事,如今又榨干了他们的家底,她气得恨不得把门碑给碎了。
虽然宁纤歌没有怪阿宝,但是小孩知道做错了事,怯生生道:“门主,粮食快要吃完了,我正准备明天下山去采买,如今没了银钱,以后吃饭就没了着落……”
宁纤歌从乾坤袋掏出自己小金库剩下的三瓜两枣,又将从废墟里捡出来的一堆无用物件给阿宝,让他择日去五十里外的县城里去当了。
如此打发走阿宝,她坐在椅子里,看着自己乾坤袋里的剩下的一堆破烂,愁上心头。
给阿宝那点东西虽然还能撑一段时日,但是长此以往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她心里盘算着怎么再搞点钱。吴青松这样的冤大头可遇不可求,修仙界现在只当他们这里是荒山了,哪里还会来人。
于是她呼唤起天玄尊者,“师祖,你可知道宗门如何赚钱?”
“赚钱?”天玄尊者声音响在脑海,带着一股不在意,“本座从没赚过钱。”
宁纤歌不信,“师祖你这就托大了,宗门吃穿用度,购买丹药法宝,那个不得花钱?”
天玄尊者:“吃穿用度自然有人为本座奉上,修炼资源也不过是路边的野草一样随处可得,过多沾染世俗之事,于修炼无益。”
宁纤歌微笑制止,“好了师祖,可以不说了。”
天玄尊者默了片刻,到底还是从实际出发给了点建议,“本座看普通宗门赚钱方式,一般就是种灵草,有的修丹道、器道、符道的还能卖卖做出来的垃圾,星云门如今唯一多的便是地皮,也只能走种地这一条路。”
宁纤歌以前听阿宝说,灵草这玩意难种得很,灵气少了,枯死了;灵气给多了,烧死了;水浇多了,涝死了;水浇少了,旱死了——反正一言不合就死给你看。有时候运气不好,种出来卖了钱后,甚至连买种子买苗的钱都够不上。
她有点丧气,“那么待到弟子们修炼顺当后,我就让阿宝教他们种地。”
这么说了一阵,就到了晚饭时间了。
之前经过彦惊寒阻拦,宁纤歌顾虑自己门主的身份,便开始由彦惊寒把饭菜端过来,独自在屋里吃,因此她在屋里不知道这晚饭时间外面出了事。
众弟子经过一下午练剑,不说练得怎么样,早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蜂拥到锅灶前一看,那叫一个清汤寡水。
时维最是心直口快,捧着清汤似的稀粥抱怨了几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阿宝本就心里感觉对不起门派和师兄师姐,一个没绷住,当即哭哭啼啼起来,把几个师兄师姐吓得赶忙围起来哄。
一问才知道,竟是宗门已经穷到要典当资产了!
星云门把“我很穷”几乎是写在了脸上,他们刚来时就发现了,所以建屋子买东西都尽量压低了价,但是他们没料到曾经也算辉煌过的门派如今会穷到这种地步。
一想到宗门资产大部分是他们花掉的,沦落到吃不起饭,都感觉有自己一分责任。
众人当即围在一起开了个会。
阿宝想要参加,却被时维打发走了,阿宝只当师兄师姐不高兴在编排他,情绪低落地收拾完回到屋子,跌进被窝里掉小珍珠去了。
宁纤歌对此一概不知,吃了饭,又大马猴似的练了会剑,彦惊寒就来收拾碗筷了。
她赶紧正襟危坐,等着弟子走了再继续比划比划,没想到小孩收了东西就没挪脚,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
宁纤歌心道,自己今天捅了小屁孩窝了,一个两个小男孩都到她面前作出这般扭捏的姿态,让猜他们心事。
她怕彦惊寒又给她来一个“宗门破产”式的噩耗,再不像对阿宝一样温声细语去问,喝茶品茗,看他能憋到几时。
小孩端着碗筷几次想要放弃出去,但是几次又都止住了,宁纤歌一壶茶都快喝完,彦惊寒脸渐渐涨红,终于一跺脚下了死志般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师父,弟子今天课业有两个问题!”
宁纤歌嘴角抽动,感情在这憋了半天,就是憋了这么个屁?这小孩以前不是挺横的吗,现在怎么说个这么个正常的事都要做半天心理建设,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打了个水嗝,终于能放下手中的茶杯,装模作样问道:“什么问题?”
彦惊寒飞快地扫了一眼门口,确定外面没人,这才又走了两步,离宁纤歌更近了一些,“弟子到了练气中期,本该学习术法,但是弟子学不成。”
“为何?”
彦惊寒似乎难以启齿,放低了声音,吞吞吐吐道:“弟子不识字。”
不识字?
宁纤歌一拍脑门,自己竟然根本没留意!他一直在外乞讨,人情世故都不太懂得,怎么可能上过学!怪不得今天在授课时带了纸笔,却没写一个字。于是充满歉意道:“这事都怪师父,师父居然忘记了。”
她以前也写写书法,与此处并无不同。再说今天上课时她是看过几个弟子写笔记的,别说毛笔了,用炭笔写出来的字也是狗爬一样,也就顾青霜写的好些,还不会繁体,彦惊寒既然是亲传弟子,这习字自然得自己亲自上阵。
“这样,你待会就来我屋里,我来给你教,学完回去了,每天写一张纸,第二天下午再拿来给我看。”
彦惊寒本来发现只有自己不认字,心里自卑得很,不敢给师父说,又怕耽误了学习,几经斗争方才吐露自己的困境。但是他没有听到鄙夷或者奚落的话,师父还说要亲自教他!
小孩眼睛一亮,心情都昂扬了起来,“好,师父!我待会就来!”说着他就端着碗筷要跑出去。
宁纤歌一把拉住小孩衣领,把人捞了回来。“你不是说有两个问题么,还有一个说完再走。”
彦惊寒一怔,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事没说,这一高兴上了头,忘记了。他一想到自己另外一件事,又扭捏开了。
宁纤歌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子到底是心境经历了什么变化,怎么同以前捡到他的时候性格相差这么大,如果说以前是只脏兮兮的见人就咬的流浪狗,那么现在就是一只羞涩扭捏的小奶狗。
所幸这会小狗没有憋太久,他掀起眼皮快速说了一句话,又赶紧低下头。
他说得太快,宁纤歌反应了一下方才听懂,说的是:“师兄说我已经练气中期,可以在师长陪伴下开始学御剑飞行了。”
宁纤歌一愣之后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心道,她自己都不会御剑飞行,还给他教?
但是她可不能在弟子面前露怯,沉吟半响故作高深道:“是能学御剑,但是炼气中期就学习,根基不稳,灵气不足,容易失足跌落的,我看还是待到你炼气后期再学吧,到了炼气后期,师父马上教你。”
彦惊寒脸上失望神色一闪而过,但是听到炼气后期就给他教,心里重新燃起希望,同时对于修炼又平白生出许多动力。
彦惊寒终于把碗筷端走了,宁纤歌还想趁机再舞一段,一个大马步刚扎下去,便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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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惊寒已经抱着笔墨纸砚一脸期待地重新出现在门口。
……
这一段时间,天天米粥配时蔬。
生活水平骤降,宁纤歌却见弟子们并无怨言,索性也不着急告诉他们门派已经中空,让众人继续潜心修炼。
弟子们也极为争气,天不亮传道堂就坐满了人。风凌雪看游记,孟词宗看史书,顾青霜看功法,决明看话本子,时维看医书,凌凌子不知从哪里搞到了图画的故事书,一天天躲在书后面呲着个大牙嘎嘎乐。
唯独彦惊寒进度差点,因为不识字,尚在练字。
想起彦惊寒学字宁纤歌就一肚子火。
这小子不知为何现在越来越呆,宁纤歌每日给他教字,他就好似老僧入定,眼睛粘在了自己脸上,一看就知道心不在学习,一问一个大张嘴,气得宁纤歌没少发火,她突然就悟到了以前听人说辅导孩子学习的痛苦。
但是这小子其实又聪慧得很,颇有点过目不忘的本事,见到自己师父发完火就不呆了,字认一遍就全记下,本该半个时辰的课程,临了的几分钟教一遍就完成了。第二天再考校,也是没有忘记。
但是一开始上课,又是要重复一遍弟子发呆、师父发火、天才发威这个过程。
宁纤歌怀疑他是故意玩自己。
在功法修炼上,没多久本就在炼气境中期差了临门一脚的风凌雪和顾青霜双双有所突破,进入了炼气中期,给本就卷生卷死的门派带来一层更深的阴影。
其他几个弟子被刺激得当天夜里就开始了熬夜修炼。
宁纤歌在这样的氛围中也放弃了早睡晚起的好习惯,含泪加入了头悬梁锥刺股的内卷大军。
而在剑术上,众弟子的剑术也隐隐有了点架势,如今众弟子下午再练剑,不管美丑如何,起码能把第一式完整地过一遍。
但其中进度又有不同:其他人尚在打军体拳似的机械性走位,唯独彦惊寒剑走龙蛇,有点开窍的意思。门派里若是论起剑术,师兄师姐们还要恭恭敬敬请这小师弟指点一二。
他们自然不白请教,顾及着师弟尊严,不经意间给他讲些为人处世的道理。什么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忠孝廉耻勇,诚悌勤雅恒。
说完,他们瞅着如今功法、剑法皆是一骑绝尘的小师弟,还要来几句,“今后师弟若是飞黄腾达,一定不能忘记今日师门之谊。”
这话术可谓老母猪带胸罩——一套又一套,算盘珠子都崩脸上了。
彦惊寒这时候一般都乖顺地点点头,让师兄师姐很有成就感,然后在打饭的时候就将什么温良恭俭让全丢到一边,用了全力把亲亲师兄师姐挤在地上,从锅里头把好菜好肉全都挑出来。
当白菜炒肉只剩下一锅大白菜,彦惊寒颠颠地给师父送饭去了,根本不管其他人死活,如今还未长大心就偏到了师父那处,看得出他真的没把什么同门师兄弟的情谊放进心里。
宁纤歌也发现了自己在剑术上不太擅长,看着大家都向彦惊寒学习,本来也想腆这个老脸去请教一番,不料天玄尊者实在看不过去,大发慈悲开始亲自指导。
有名师开小灶,宁纤歌修炼速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她尚且还能心安理得地受得彦惊寒一声师父。于是又背着手,故作高深地去指点众弟子了。
平静的日子倏然而过。
宁纤歌学完了所有基础法术,在剑术上有了点样子——至少如今出门在外,路遇山匪强盗,自保没有问题。
她该要出发去魔兽森林实战了。
如今就剩下安顿好门派,弟子的修炼已经走上正轨,那么种灵草就得提上日程。
这日,宁纤歌正坐在屋里计算门派剩下的银钱,打算第二日找弟子去学种地,突然,门被敲响了。
“门主,师兄师姐请你过去一趟。”阿宝的声音。
宁纤歌推开门,奇怪道:“要我过去做什么?”
阿宝挠挠头,“我也不知道,他们只是让我来请人。”
“去何处?”
“后山灵草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