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匕首一扔,绑着她的绳索自动脱落,没了支撑她的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下滑去,司遥飞快地抱住了她。
他望着怀里虚弱到昏迷的江诗婉,泪水直在眼眶打转,横腰把她抱起挺直脊背缓缓向门外走去,围攻他的官兵手拿武器快速向他围了过来。
司遥阴沉着脸面色严峻地盯着他们,无所畏惧地大步向前。
这些官兵缓缓向门外退去,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司遥走到门口突然停了下来,“刘尚书,敢动我的人,你会受到代价的。”
说出这句话的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而后抱着江诗婉缓缓离开。
艰难支撑起身体的刘尚书吐了口鲜血,望着他那高大而决绝的背影,他的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他抱着她目光坚定,一步一步走下台阶,便见朱煜大人早已经等候在此。
朱煜见司遥把她救了出来,欣喜上前,瞧见她满身是血的模样瞬间红了眼眶。
“我带你们去个安全的地方。”
他拾起衣袖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擦了擦眼睛,示意司遥赶紧跟上来。
马车早已经等候在外,他们向远处的山疾驰而去。
“这里曾经是微臣师父住过的地方,”朱煜带领他们来到了长兴县最高山峰的一处小院,他熟练地打开栅栏先把他们二位迎了进去。
司遥环顾四周,见这山顶之上的小院虽然简陋,但胜在清净。
“上次来到长兴县,我暗中来过一次,如果不是婉儿姑娘受了伤,我是不会让人前来居住的。”他掸去头顶上的蜘蛛网后快速走到了床榻之处,把床榻的垫子铺好而后用衣服仔细擦了个遍。
“我下山打些水,您先照看下阿婉。”他拿起水桶嘱咐后便出了门。
司遥点头示意后,把她轻轻放到床上,小心翼翼为她盖上了被子。
得先检查下她的伤口才行,他皱眉盯着依旧昏迷不醒的江诗婉,小心翼翼检查着她那肿得犹如馒头似的十指。
还好没有伤及骨头,如果他再晚去一步,江诗婉就可能没了性命。
他弯下腰去俯身凑到了她的面前,小心翼翼揭开蒙在她眼睛处粘着血的纱布时手不由得颤抖。
得先换下身上的衣裳才行,司遥这样想着,起身环顾着这简陋的卧室,见到角落里的壁橱便走了过去。
待他打开衣橱竟然发现里面有女子的衣裳,他虽有些奇怪,但顾不上多想,便拿了件葱绿色的长裙。
再次走到江诗婉的面前,他却有些犹豫不前。
此时孤男寡女,司遥有些担心会轻薄了她,毕竟他已经成了亲,如果被世人知晓,她会遭受唾弃的。
他略微沉思了下,便把从江诗婉眼睛上解下来的白色纱布,蒙在了自己的眼眸上打了个结。
“阿婉原谅我。”
司遥轻声唤了声她的名字,冰凉的手指便小心翼翼摸到了她的衣服上。凭借着触感,他终于把她身上的脏衣服替换了下来。
解下白色纱布的司遥出神地望着躺在床上的她,内心悲喜交加。
自从他娶了国安公主后,他们二人之间便好似隔着千山万海,她自动与他保持着距离。不管他如何做,他再也得不到江诗婉的心。
司遥能看出她把重心转移到了工作之上,转移到了这件案子上来无非是为了麻痹她自己。
他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也许这是上天给了他修复二人关系的机会。他虽然娶了国安公主,但他们二人从没有夫妻之实,打内心里他一直在等,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解除婚约的机会。
司遥突然发现她的眉间微皱,便伸出食指轻轻触碰了下她的眉心,见她的表情不再紧张,他重重松了口气,缓缓低下头去双手抱胸沉沉睡了过去。
爹爹——
八岁的江诗婉推开自家府邸的大门,见到父亲正坐在桃花树下品茗。
她露出甜甜的笑,迈着轻盈的步伐提着自己的裙子飞快地跑了过去。父亲把她紧紧抱在胸前,宠爱地把她举过头顶转起了圈圈。
笑声弥漫了整个叶家,从小没了母亲的她,父亲便是她的一切。
不知怎地,抱着她转圈圈的父亲突然趔趄着,浑身上下沾满了血迹,脸上突然变出很多的刀疤。刀疤深入骨髓,翻飞的血肉甚是模糊,让人分辨不清哪个是新伤,哪个是旧疤。
院子里突然闯进来很多的官兵,他们身穿铠甲,手持兵刃,面目狰狞地拉走了父亲。
年仅八岁的她拼命呼喊着父亲,然他的父亲像是什么也没听到,面无表情地把她到地上,被官兵推搡着带走。
整个府邸的院子变成了屠宰场,这些手持利刃的官兵砍向了手无寸铁的家眷。
只有年仅八岁的她站在原地不停的哭泣,她的哭声回荡在整个被血洗的叶家府邸。
“救命,救命——”睡梦中的江诗婉疯狂地摇着头,她的额头上浸满了汗珠。
“阿婉。”
突然一声轻轻的呼唤,把她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她猛地坐了起来,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
见到司遥的那一刻,她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司遥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待他反应过来,便小心地拍着她的后背给予最温柔的安抚。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狠狠地抱住他的腰,浑身颤抖忍不住失声痛哭。
司遥已经顾不上那些伦理道德,紧紧地抱住她,“不怕,不怕,有我在。”
他忍不住小声呢喃着,边摇晃着身体边安抚地轻拍着她的后背。突然司遥发现怀中的她脸色一阵苍白,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流淌下来,泪水涟涟的她被十指间的痛感折磨得再次昏厥过去。
“阿婉,阿婉,”
司遥低头轻声呼唤,又轻拍着她得肩膀,试图令她清醒过来,然而无济于事。这里没有止痛药,也没有可包扎伤口的绷带。
也不知朱师兄何时回来?他把江诗婉搂在怀里,焦急地望着窗外。
恰好在这个时候,只见朱煜大人背着背篓,手里拎着水桶出现在了栅栏外。
司遥惊喜地与他招了招手。
“我在镇上的药铺抓了些草药,又跑去河边挑了水耽搁了些时间。”他把身上的水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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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背篓里拿出抓的药和绷带赶紧进来递给了司遥。
“恰好与那药铺的老板是老相熟,要不然身无长物的下官还真佘不来这些。”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关心地瞥了一眼躺在床榻之上江诗婉。
“我去烧些水来,你赶紧帮她上药。”
司遥接过他手中的药品,感激地点了点头。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婉儿姑娘的手,查看着她已经肿得像萝卜的手指,忍不住贴在了他的脸上。
待朱煜端来温热的毛巾,他轻轻地擦拭着受伤的每一处。
“这个刘承福也真是狠毒,竟然对一个姑娘下这么重的手。”朱煜都不敢仔细看那血肉模糊的手,实在太过血腥,“十指连心,他竟然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用上这等恐怖的刑具。”
朱煜眼眶微红,于心不忍地侧过了头去,暗自擦着脸上的泪水,他太过内疚了,眼睁睁她被仇家带走却又无可奈何。
终于遇到了师父唯一活在世上的女儿,却又见她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他实在太过心痛,太过心疼眼前这个受尽折磨与苦难的姑娘。
从小她过得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如今呢,为了寻找当年的真相,为了还父亲一个清白,她差点失去性命。
司遥小心翼翼地把药膏涂抹到了她的每一个手指,做完这些后,又小心翼翼缠上绷带。
做完这些后,把她的双手放平,轻轻盖上了被子,又耐心地擦拭着她额头上的汗珠。
朱煜见此放下心来,轻声走出了房间。
他来到院子里,把挑来的水倒进了水缸里,坐到了院子里的桃花树下出神地望着远处连绵不绝的山峰。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可能全身而退了,他们要迎战的可是朝野中最大的那股势力。如今的工部尚书能下死手,看来他和江诗婉已经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叶阁老盯上了。他被挤下台,便是他们精心的布局。
整个朝野上下,就属叶重的势力最大,这次重修堤坝的国策推行,他心里清楚,当今的圣上被他们利用了。
整个长江下游,十三个省三十六个州,国策推行之艰难,他是有目共睹的。
百姓带头阻止推倒如今屹立不倒的堤坝共八起,多地百姓阻止并没有吓退朝廷里那些依旧想要“推行国策”的朝廷重臣。
有钱能使鬼推磨,刘承福作为如今的工部尚书,负责堤坝重修这个工程,暗中给下边的州县多少好处自不必说。
这也是百姓闹事的主因。
只是这些阻止重修堤坝的事件并没有被远在京城的陛下所得知,全被主抓重修堤坝工程的刘承福压了下来。
如今羁押间里被关着的多是阻织拆除堤坝的百姓。
他被司遥拯救了出来,那些无辜的百姓呢,谁来拯他们?
刚刚被放出来的朱煜,依旧放心不下那些被关押的百姓,万幸大理寺卿到来,成功守住了长兴县的梅林堤。
梅林堤坝水底下被炸毁已经被当今圣上所知,如今工部尚书灰头土脸地回了京城。
只有谢司珩少卿,依旧在长兴县寻找着她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