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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柳暗花明(六)

作者:谈墨夫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更重要的是守住他的乌纱帽,他这颗墙头草,还是选择背叛了自己的旧主。


    “田华清——”


    “这么说,堤工志被毁,江矿主用计引出大理寺查案人员,再杀人灭口,也全是他指使的?”


    张田咬牙切齿道。


    “你要保下官无事,也要保我儿平安。”谢瀚海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供出田华清,说明就已经选择相信大理寺。


    这么多年过去,他百般讨好,左右逢源只是为了保住乌纱帽,保护好自己的两个儿子。谢忠一死,他像是被抽筋扒皮一般,如果不是还有个傻儿子,他早就有心摆脱田华清的控制了。


    “谢大人,您当我们大理寺是烧香拜佛的寺庙啊。”


    张田见他实在厚颜无耻,忍不住调侃道。


    “只要你老老实实配合我们调查,说不定还有条活路。”


    鲁达往地上啐了一口,愤恨地回怼道。


    “大人,谢孝在曾经婉儿姑娘住的客栈吵闹着要寻死呢。”


    这时县衙的门卫向前禀报道。


    谢瀚海听到这话,趔趄着差点摔倒。“快,快。”


    “快带我们前去。”张田急忙请示道。


    门卫得到谢瀚海的允许后,行礼伸出右手作了个请的姿势。


    待他们到了客栈之后,只见那满是泥污的少年正坐在窗前,仰天啼哭。


    屋内的客栈老板正战战兢兢地劝说他下来。“小兄弟,您这一跳,我这客栈死过人后,可就成了凶宅,谁还来这里住店嘛。”


    “我不管,不管,我就要去找婉儿姑娘,”他撒娇摇晃着自己的身体,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直往下流。“见不到她我就要去死。”


    “这也太痴情了吧。”


    窗下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正指着他窃窃私语。


    张田和鲁达见到这个场景面面相觑,果然如婉儿姑娘所料,一定要小心这个看起来痴傻的少年。


    谢孝根本就不是寻常的少年,在外人看来他智商有问题,行为看起来搞笑又癫狂,实际他是很有心机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婉儿姑娘,你去了哪里?孝儿不认得寻你的路,也不知晓该去哪里寻你。”谢孝坐在窗台边,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鼻涕抽泣道,“爹爹,你再不派人带我去寻婉儿姑娘,我就跳下去。”


    他见自己的爹爹终于赶了过来,更是嚣张地晃荡着悬空的两只腿。


    窗下的人群顿时发出了惊呼。


    “谢孝,你不要再闹了,快下来,你这是要爹去死啊。”谢瀚海体力不支颤颤巍巍地瘫坐在地上,“你,你这是要逼死爹爹啊。”


    “你为何非要娶害死你哥哥的人嘛。”他坐在地上拍打着自己的大腿,老泪纵横,“真是造孽啊。”


    “谢孝,我带你去见婉儿姑娘。”张田穿过人群,冲着他大喊。


    谢孝见到街上穿着大理寺官服的男人正朝他喊话,抹了一把脸上的泪,“你是谁?”


    “本官是大理寺的录事,这次前来是专门带你去见婉儿姑娘的。”


    谢孝听到这话,立即露出了笑脸,“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


    张田见他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下来,于是向旁边县衙的人耳语了几句。


    不多时,县衙的那些官兵便上楼,猛然把他拉进了屋内。


    见到谢孝被制服,看热闹的人群惊呼过后,便都散了去。


    *


    大理寺  清莲别院


    “婉儿姑娘,终于找到你了。”


    谢孝见到她,面露惊喜之色,他飞快地朝她奔了过去。


    江诗婉有些诧异,见他风尘仆仆见到自己却依旧情绪高昂,忍不住感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您父亲的命在你手里,好好配合。”


    她把谢孝带到了少卿的面前,安抚着拍他的后背。


    司遥见她那关心的眼神,内心泛起了阵阵醋意。“江录事,卷宗都整理好了吗?”


    “是,少卿,公审要用的资料准备妥当,一切顺利推进。”


    “那你去倒杯茶”


    江诗婉抬眸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下点点头。


    他安抚着走到了谢孝的面前,悄声交代着。


    整个清莲别院正紧锣密鼓地暗中推进着十年前的堤坝被毁一案,西院的同僚路过全都好奇地向里面看去。


    “杜少卿,他们在秘密破案,是不是大理寺卿暗中给他大案破了,要不要派人偷偷查看一下?”


    “偷偷?我们何时偷偷行事过?”


    “光明正大,光明正大。”他的手下意识到说错了话,急忙笑嘻嘻改口道。


    他走到他们二人的后面左右一抱,狠狠抓着他们的肩膀示意他们赶紧回去。


    “怎么?不争不抢了?”


    杜凌意味深长地盯着清莲别院正忙碌的同僚,催促他们赶紧回去。


    江诗婉来到了谢孝临时住下的房间,她见他在这里胆战心惊,早已经没了在长兴县的那副天生的乐天派。


    “姐,我父亲会不会死。”


    他见江诗婉前来看望自己,忍不住向她哭诉道。


    谢孝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离开了家乡他甚是惶恐。在长兴县的县衙,他失误烧了堤工志,为此一直提心吊胆。


    他和他的父亲做了错事,来到京城他只是希望能减轻父亲的罪孽。


    江诗婉鼓励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理寺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如果我爹没了,我可真成孤家寡人了。”他一副想哭却不敢的模样。


    江诗婉哭笑不得,“谢孝,你先不要太激动。”


    谢孝眼泪汪汪地点点头。


    *


    长兴县


    “谢大人,您怎么能让你那傻儿子去京城?您是老糊涂了还是不想活了?”


    田华清听到消息,亲自从京城赶到县衙问候县太爷。


    他坐在椅子上,从八仙桌上拿起茶盏撇了一下茶叶沫,小啜了一口。


    谢瀚海冷笑一声,“田大人亲自前来,是有何惧?”


    他瞥了一眼端坐在旁边的田华清,面部紧绷,眼睛微微眯起,眼神里透漏出冷漠与轻蔑,嘴角微微往下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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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华清把牙齿上的茶叶抠了下来,“谢县令,如果你那傻儿子把你供出来,您就不怕丢了性命?”


    “你有何办法?”


    “本官如若没有办法会亲自前来吗?”田华清压低嗓音,凶狠地盯着他。


    田华清凑到他的耳边说了几句,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复杂。


    “只要拖住那个姑娘,就不愁没有时间来反手阻止他们。”


    他压低嗓音说道,“本官虽然已经不是太湖地区的知州,但是这里的一举一动都在本官的眼皮底下,所以想要保住你的乌纱帽,就得全力配合。”


    谢瀚海听后,内心复杂,他唯唯诺诺,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的儿子去了京城,田华清如今又在京城只手遮天,他如今所忌惮的是田华清背后的势力。


    谢瀚海知晓他与大理寺有不共戴天之仇,他那唯一的嫡子就是死在了那姑娘的手里。


    他一直未曾明白,那个江诗婉有何过人之处,田富那般纨绔子弟能败在她的手里,实在是稀奇。


    田华清在太湖任职之时,他的儿子可是太湖地区一霸,竟然死在了表面看起来柔弱的姑娘手里。


    如今自己的儿子也步入了田富的后尘。


    此时的谢瀚海甚是纠结,如今的他两头都不敢得罪。


    田华清见他迟迟不点头,便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谢大人,如今我们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你不放过本官,本家官会放过你那傻儿子?”


    低着头的谢瀚海被吓得一颤,抬起他那蜡黄的脸,噗通一声跪倒在了他的面前。


    他满面愁云鼻涕直流哭诉道:“田大人,求您放过小儿,他可是下官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啦。”


    说完他“咚”的一声,头磕得震天响,边磕边双手握拳求饶。


    “求求您了,田大人,老夫跟了你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求求您了,田大人,老夫日后依旧为您当牛作马。”


    田华清右嘴角向上扯了下冷笑:“谢老,您都七十多岁了,快要黄土盖身,还怎么为本官当牛作马呢?”


    他手里把玩着桌上的茶盏,睥睨着他道。


    “只要您不伤害我的儿,老奴这把老骨头都是你的了。”谢瀚海痛哭闭了眼,任由眼泪肆意流淌。


    谢瀚海六十岁才混了个县令,他突然想到自己自打走马上任以来,就受他的剥削和打压。他虽然一生把官位看得极重,但是说到底谢孝是他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谢孝如果没了,他活在这个世上就没了念想,谢家的香火算是从他身上断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老泪纵横。


    田华清见他如此态度,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头伸到他那张老脸前盯着他。


    然后起身离开,得意洋洋地迈着四方步,只留给他冷漠的背影和一串得逞的笑声。


    谢瀚海见他离开,瘫坐在地上,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桌上他喝过的茶盏,而后发出一阵哭天抢地的悲鸣。


    “儿啊,爹爹,对不起你啊。”


    他边哭边捶着地,站在远处的仆人和门卫见到他如此失态也不敢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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