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诗婉面对他火辣辣的眼神,露出艰难一笑。
她不想他知晓太多的线索,这次她们是暗中查案,知晓人越多,他们就越危险。
谢司珩见她不想过多解释,依旧不肯放弃,“婉儿姑娘,难道你还未放弃为父寻仇?”
江诗婉听此猛然抬眸盯着她,脸上表情愈发愠怒。
“还望谢监丞慎言,小女只是在工作。”她低下头语气里未有一丝温度。
本以为只是寒暄的朱煜,见他们彼此眼神迸射出无数火花,他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像是在心底权衡利弊。
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试探问了出来,“谢监丞的意思是?”
他的眼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回打量,像是要寻出些蛛丝马迹。
谢司珩嘴角露出一丝狡黠地笑:“朱大人,您身边这位姑娘的底细都没摸透,小心被反噬。”
“谢监丞休得胡说。”
江诗婉神色疲惫茫然,她微微颔首,声音有些发紧。
“下官只是开个玩笑,希望二位不要见外。”谢司珩客气地向他们鞠了鞠。
朱煜大人见气氛有些凝重,于是故作轻松笑出了声,“多谢谢监丞关心,在下谨记在心。”
他见他们二人关系甚是微妙,想必他们彼此很是熟悉,要不然眼前的谢监丞也不会一见面,就这么自然地称呼她为阿婉。
想到这里,他悄悄留了心,他们只有过一面之缘,彼此未打过交道。
眼前的谢司珩表面温润如玉,谁知为人如何?是敌还友一时还真分不太清。
谢司珩见他们有些紧张,于是故作轻松地笑出了声,“朱大人,下官与婉儿姑娘从小青梅竹马,甚是熟悉,我们二人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青梅竹马?”
朱煜大人抬头望了望他们二人,“怪不得。”
谢司珩发出了爽朗的笑声,然后向他们招手示意道,“我们赶紧走吧,矿主还在等我们。”
他们点了点头,又跟随着谢司珩的脚步向里面走去。
江诗婉暗暗松了口气,如果他再继续追问下去,自己为父寻仇的事被曝光,不光是她会身处险境,甚至他们二人也会被牵扯进来。
她警惕地看着这个如人间地狱的硝石矿山,这里的环境实在是惊悚。
这里岩石峭壁,层峦叠嶂,山底下采矿石的工人衣衫褴褛,衣不蔽体,皮肤被晒得黝黑。
这些人大多是中青年劳动力,更有甚者还有上了岁数的老人,看来他们是来自附近村子的村民。
他们个个瘦骨嶙峋,眼神暗淡无神,行动犹如行尸走肉,一旁拿着鞭子的管事者正凶神恶煞地催促着他们快些行动。
看来这个地方正在暗中剥削这些可怜的百姓。
谢司珩带领着他们来到了山底下一处僻静的房子前。
眼前这个房子外观看起来甚是古朴,房子旁有棵巨大的香樟树,枝繁叶茂长势甚是喜人。
香樟树被视为吉祥树,并具有驱邪避凶,有镇宅的功能。
这么大的一棵树,能移到这里来镇守矿山,看来这背后的主人花了不少心思。
相比这香樟树,树下的古式建筑则古朴了很多,四周的雕花门窗上红漆斑驳掉落,看来此处甚少有人在此居住。
“谢县丞,矿山大人在此吗?”江诗婉回头望了他一眼。
谢司珩回头冲他们微微点头,并示意他们赶紧跟上。
待他们走进房间,却发现里面暗藏玄机,看来外表平淡无奇,实则内藏锦绣。
里面四周的藏书阁全是上好的金丝楠木,书桌、画桌、棋桌样样齐全,放眼望去低调中透漏着奢华的气息。
金丝楠木乃属皇家专用,看来这硝石矿背后的金主,当朝第一宰辅叶重真是家缠万贯,富可敌国。
这里奢华的摆设与外面矿山上那些穷苦的百姓真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不管国家兴衰与否,有这些国家的蛀虫在,百姓就永远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如今的朝廷忠臣以权谋私,贪墨成风,朝廷早已千疮百孔。
当朝的皇帝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辅叶重所架空,如今朝廷下令重修堤坝,背后的推手都做了些什么,想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令江诗婉不寒而栗。
如今这个社会坏人当道,恶人得志,实在是让人义愤填膺。
江诗婉暗压下自己的怒气,理了理思绪,抬眼见厅堂处正坐着一个闭目养神的中年男人,此男身形魁梧正襟危坐,正一动不动地等待着他们到来。
案条上檀香袅袅,隐约发出淡淡的香气。
她与大人对视了一眼,跟随着谢司珩来到了此人的面前。
“江大人,受叶阁老所托,下官前来视察。”
谢司珩谨慎地上前行礼。
坐在圈椅上的矿主缓缓睁开了眼睛,“谢监丞大胆,怎么敢带人前来。”
他低沉的声音令人甚是心惊。
“江大人,下官见二人在门口等候多时,有些于心不忍便让他们跟来。”
他临危不惧耐心地解释道。
江诗婉见他处事坦然自若处事波澜不惊地模样,倒是有些稀奇。
想到他在桃花村,遇到困难患得患失,愁肠百结的场景忍不住哑然失笑,看来他入赘到叶家,学了不少东西。
“你们二人前来有何事?”
“江大人,小女是大理寺的主簿,如今跟随朱大人前来调取十年前硝石用途记录。”江诗婉礼貌上前行礼道。
“硝石日志,有公文吗?”
“回大人,小女没有,”她停顿了一下,继续低头说道,“小女不会把日志带走,在此查阅誊抄一本就好。”
“主簿?”江矿主警惕地看了她一眼,“不入流的主簿,没有公文竟敢来此调查,谁给你的胆子?”
他重重拍了下桌子,桌上茶盏应声落地。
江诗婉被他威严的气势吓到退了几步,眼前的矿主长得凶神恶煞,下巴处的有一个米粒大小的痣,随着他那满脸横肉颤抖着。
她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朱煜见此走上前去,恭敬行了个礼:“江矿主,下官是奉了大理寺司少卿前来的。”
说完他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令牌,在他的面前展示了一下。
他们在县衙与长兴县的县令交涉时,司遥趁着混乱现场,不动声色把令牌交予他,并暗示他前来此处。
眼前的江矿主缓缓地站起身来,面色缓和了不少,面无表情来到了他的面前,不动声色地盯着他:“朱大人,您胆子倒不小,朝廷重犯,竟敢顶风作案。”
“是谁把你放出来的?就不怕本官上报抓你回去?”他恐吓道。
朱煜临危不惧,漫不经心地笑道:“江矿主,我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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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上司做事,想必您也不想惹出是非吧。”
谢司珩见此走上前来,拍了拍两位的后背,“下官当个和事佬,还望两位大人给小人几分薄面。”
他们二人见此,江矿主收起了嚣张跋扈模样,愤恨地向后退了几步。
朱煜大人脸上依旧面带微笑,礼貌地向他行礼致谢。
“来人,把十年前的硝石日志调取出来。”
江矿主直直地盯着他们,大手一挥吩咐下人道。
顷刻的功夫,只见两个官兵模样的人拉着一个笨重的箱子走了过来,把木箱放到地上然后退了下去。
江诗婉见此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木箱,箱体是用上好的红木制成,纹理优美,质地坚硬。
箱体上的金属锁扣和合页全是纯铜打造,只是因为历史悠久而多了份厚重感。
她轻轻吹走上面的尘土,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来,“江矿主,钥匙。”
拿到钥匙后的她,把钥匙对准锁芯,只听“啪嗒”一声,铜锁应声倾斜。
江诗婉缓缓地抽出锁,打开箱子只见里面厚厚的硝石日志映入眼帘,她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了几页后站了起来。
“江矿主,麻烦了。”
“没有公文,你们不能带走。”
江矿主别过头去,冷言说道。
“那还得麻烦江矿主为小女找间空闲的房子,我们摘抄好后就原数送回。”
江诗婉低头行礼道。
“这个好说,后面有很多空余的房间。”谢司珩面带微笑地向她点头道。
他们二人向他点头致谢,而后叫人把箱子向后面的书房抬去。
江诗婉吹了吹桌上的尘土,把笨重的木箱抬了上来,一一清点着里面的日志。
“婉儿姑娘,你与谢监丞是如何相识的。”朱煜大人想起了刚才的对话。
他用袖子擦了一上官帽椅,然后搬到了书桌前与他一起核对着数目。
江诗婉没有言语,依旧在仔细记录着日志的时间。
“本官一直怀疑你与此案有关联,你的父亲是死于当年的那场水患吗?”
朱煜小心翼翼地抬眸,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表情。
江诗婉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朱大人,您为何会怀疑小女与此案有关呢?”
“从见你的第一眼,下官就觉得与你似曾相识。”
江诗婉愣了一下,“朱大人,小女不知你在说什么。”
她微微颤抖地把手中的日志放到了桌上,面色有些苍白。
其实她也早已经认出了朱煜,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她脑海中八岁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
眼前的他是父亲曾经的学生,之所以一直未相认,也只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仅此而已。
十多年的逃亡生涯令她苦不堪言,直到现在,她只要走出大理寺,依旧会有跟踪他的人。她心里明白,这些仇人想要斩草除根,但他们并不确认自己到底是不是当年那个八岁的小女孩。
再加上自己忽悠和刻意讨好,才逐渐令他们放松了警惕。
追杀自己的这些士兵,她早已经混个脸熟,恰好他们也只是例行公事,才令自己苟活到现在。
如果她的身份彻底暴露,她将死于葬身之地。
“你很像本官的一位故人,只可惜他已经离开很久了。”
朱煜深叹口气,收回了目光,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