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推搡着向门外走去,司遥见此大喝一声,“大胆谢县令,竟敢不分青红皂白抓人。”
谢瀚海见他还做死前挣扎,冷笑一声:“司少卿,到了本官的地盘,一切都是本人说了算,到了长兴县是龙得盘着,是虎也得给我卧着,敢动本官的儿子,看看是你们命硬,还是本官命硬。”
“带走。”
他的话音刚落,他们又被推搡至门外,路过庭院又穿过抄手游廊,一转身便来到后院。
江诗婉一抬眼便见到祠堂内摆满仙人牌位,突然押送他的人又猛推了她一下,便趔趄着走到了最前面。
她一抬眼便见到了谢忠的牌位,牌位应该是刚刚摆上不久,他的牌位与其它陈旧仙牌相比崭新不少。
“婉儿姑娘,司遥少卿,你们二位睁大眼睛看看,他谢忠是不是下官的儿子。”谢瀚海言语激动,声音里带着哭腔,他拿起谢忠牌位抱在怀里,忍不住老泪纵横。
“我的儿啊,你怎么忍心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呐,你扔下爹和弟弟便走了,我们怎么活。”
谢瀚海突然哭天抢地,“原本生下你们二人,爹本打算能忠孝两全的。”
他抚摸着谢忠的牌位,泪水啪嗒啪嗒直往下掉:“你叫谢忠,你弟弟叫谢孝,这倒好,你死了,忠没了,你那个傻弟弟孝儿又是个废物。”
“忠孝全没,你让老爹怎么活。”谢瀚海哭到动情处,整个身子瘫倒在地上。
“爹,你哭哥就行了,干嘛带着我。”站在他旁边的谢孝有些不满地嘟哝着。
“你闭嘴,闭嘴。”谢瀚海见他那傻儿子,到了这个时候还想顶嘴,于是胡乱拉着他就往向下拽,“你给我跪下,跪下。”
在场的下人见此情景全都低着头捂着嘴巴偷笑,更有甚者笑得浑身颤抖。
江诗婉见到这个滑稽的场面也被逗得忍俊不禁。
好家伙,这长兴县交给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人,怪不得被街上的百姓人人喊打。她想到他们最初来到这里,在街上亲眼见到谢瀚海追打他儿子时,被周围百姓嘲笑的场景。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爹,有人在笑我们。”谢孝回头瞪了他们一眼。
“你爹我本身就是个笑话,生下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谢瀚海忍不住暴怒捶打着他。
他们面面相觑,也不敢出声阻止,本就滑稽的场面,再加上谢孝的鬼哭狼嚎,让人不笑都难。
司遥冷静观察着事态的发展,趁他们不主意,他悄悄与朱煜耳语了几句。
朱煜认真听后悄悄退了出去。
“县令大人,大理寺真的没有害死你的儿子,如若不信,可以跟随我们回去调取当时的卷宗。”
江诗婉耐心安抚着他们二人的情绪,“不知您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但还请谢大人仔细辨别,千万不要愿望了我们。”
“婉儿姑娘,你竟然认识谢司珩,那可是我表哥。”谢孝欣喜地盯着她。
“你这个瘪犊子,还在这攀亲,看本官不打死你,打死你。”
谢瀚海见他的儿子对于他哥哥的死漠不关心,心思却一直放在眼前的姑娘身上,气不打一处来,他举起手来,拳头犹如冰雹般砸向了他儿子脑袋上。
“爹,你听我说完,她既然认识我表哥,那俺哥的死肯定与他们有关系。”
谢孝挡住他爹的攻击嬉皮笑脸道。
“这还差不多,先把他们关起来。”谢瀚海表情终于有所缓和,他举起的手缓缓放下。“算你还有点良知,也不枉生前你哥待你那么好。”
谢瀚海终于松了口气,这儿子虽然有点傻,但是还算识大体,知道为死去的亲人鸣不平。
“可是这事与我喜欢婉儿姑娘没有啥关系哈。”谢孝话锋一转,唯唯诺诺说出了这句话,“爹,你就放过他们吧。”
他竟然边说边跪了下来。
谢瀚海不可置信地盯着他,手哆哆嗦嗦抬了起来,“你,你,你——”
突然他瞳孔放大,一动不动盯着前方,缓缓地瘫倒在地上。
“爹——”
谢孝见此嚎啕大哭,急忙把他搀扶住,“快来人,扶一扶我爹。”
司遥暗暗吃了一惊,急忙上前一步,扶住了他的胳膊,“谢大人——”
他与谢孝赶紧把他抬到了旁边的太师椅上,“快去请郎中。”
这时管家才反应过来,赶紧向门外跑去。
江诗婉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得连连后退,她一直闹不明白,他们只是前来调查堤坝被毁案的,这怎么就卷进谢家的仇杀当中了呢。
“婉儿,你先回客栈。”司遥见她六神无主的样子赶紧安抚道。
“朱煜大人已经离开了,你也赶紧回去。”他催促道。
江诗婉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向外走去。
*
江诗婉回到客栈时已经临近中午,只是闻着外面的饭香却没有一点胃口。
也不知这谢瀚海到底有没有醒过来,如果真是因为他们暗中调查堤坝被毁一案而丢了性命,被朝廷知晓后果真是不敢想。
如果因为此事,再把朱煜大人牵扯进来,对于他来说可真是雪上加霜。
如果因为此事,导致他从此以后与仕途无缘,那她可是会内疚一辈子。
“婉儿姑娘,快快下来。”
她闻声缓缓抬头,却见朱煜大人正站在客栈二楼的雕花门窗处与他打着招呼。
江诗婉缓缓地走进客栈,破旧的楼梯发出咯吱声,刚刚受到惊吓的她依旧惊魂未定。
“姑娘的脸色不太好,发生何事了?”
朱煜打开房门把她迎了进来,为了掩人耳目,他们的房间相对来说位置比较偏。
“谢县令刚刚激动晕倒,少卿让我先回来与您会合。”江诗婉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倒了杯茶压惊。
“无碍,那老头命硬的很?”
“为何?”
“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江诗婉见此也只好露出尴尬的笑。
朱煜缓解了她的焦虑后便言归正传,“司少卿刚刚告知下官先去走访一下硝石矿,堤坝炸毁肯定需要巨量的硝石和硫磺、木炭。”
他品了口茶缓缓说道,“谢大人不配合,我们只能另辟蹊径,换个思路。”
“可是已经过去了十年,想要找到当年的记录还是有些难度。”
“这个不必担心,这些硝石、硫磺只能被允许用于军事,而且用在哪里,用了多少,朝廷都有严格的记录。如果当年的堤坝真是有人故意炸毁的,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江诗婉听后那双灵动的眼神闪烁出希望。
“这里的硝石矿是制造火药的重要原料,我们吃罢午饭就去那里瞧一瞧。”
他们二人一拍即合。
*
司遥见郎中已为他把脉开了方子,心中不免松了口气。
幸好谢县令无碍,如果真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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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嘴也说不清。
守在门外的他在外已经来回踱步等待多时,见到下人拿着方子去抓药,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他伸头向里面张望着,见到谢孝正在喂他爹喝水,于是整理了一下衣裳走了进去。
“谢大人,您无碍真是再好不过。”
他低头行礼,小心翼翼抬眸观察着他的脸色。
“司少卿,我的儿子既然死在你们大理寺,那堤工志肯定从本官这里拿不走。”
“谢大人,公是公私是私,虽然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但是我们还是不要影响办理公事为好。”司遥耐心劝说着。
谢瀚海冷哼一声,“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孝儿送客。”
他的语气果断又决绝。
谢孝只得把手中的碗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用力给他使着眼色。
司遥见此,也只好无奈地转身离开了了。
*
江诗婉他们来到了硝石矿,只是他们托人进去带话多时,也未见矿主来此接见他们。
“朱大人,看来这次我们白来了,这矿主明显不愿见我们。”她垫脚朝里面张望着。
朱煜大人倒未着急,他无聊地踢着地上的石子,“再等等。”
“阿婉,你怎么来这里了?”
江诗婉听到熟悉的声音后转过身去,只见一个熟悉的面孔正好奇打量着她们。
她见到他的身影,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你为何来这里?”
“这位是?”朱煜见到眼前这位身姿挺拔,面容俊俏的男人很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在下国子监监丞谢司珩。”他礼貌地行礼道。
朱煜这才反应过来,“下官想起来了,谢状元,和你第一次见面还是在你的婚仪现场。”
他们二人互相行礼,一旁的江诗婉则痛苦地扶了扶额。
真是冤家路窄,在哪里都能遇见。
“谢监丞的职责应该是协助国子监祭酒处理监学事务,怎么如今来到这环境如此恶劣的硝石矿。”朱煜好奇地问道。
谢司珩瞥了眼脸色难看的她,礼貌道:“小人这次前来是帮助叶宰辅处理事务。”
“看来叶首辅很是器重你。”
谢司珩点了点头,“他老人家年龄大,这里离京城又远,只得差遣小人前来。”
朱煜礼貌与之寒暄着。
“你们二位来此是为了?”谢司珩直愣愣地盯着江诗婉,他也没有想到能在这里碰见她。
“前来办案,只是这硝石矿的矿主如今还未接见我们。”江诗婉无奈地解释道。
“随我来,这里下官比较熟悉。”
谢司珩伸出右手作出请的手势。
江诗婉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他们安静地跟在谢司珩的后面,随着他走进了让人胆战心惊的硝石矿。
入口的守卫见到谢司珩前来,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就开门放行,看来他与这些官兵早已经熟悉了。
“不知二位前来长兴县办理的什么案子?还需亲自前来?”
谢司珩边走边漫不经心地打听着。
“回谢监丞,是为了十年前那场堤坝被毁案。”
他听到朱煜的话,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他们二人。
随后他的目光随即落在了一直低头不语的江诗婉身上,他歪着头双手抱在胸前,半眯着眼睛盯着她,像是要看穿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