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清远府被封,沈悦然没由来的心突然绞抽了一下,她和韶思南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疑惑。
她吩咐白薇把马车停靠在路边,让白芷先走过去打听了一番。不多时,白芷匆忙回来禀报道:“小姐,城里生了疫症,江大人下令封了清远府,任何人不得出入。”
“何时下的令?”
“今天早上。”
沈悦然忽然把头转向韶思南,一把抓上她的手腕问道:“刚才你说摄政王自昨日进了清远府就没有出来过?”见韶思南点了头,她心莫名的慌起来,她双手交叠着按上心口的位置,企图这样能够安抚住乱跳的心脏。
过了好一会儿,沈悦然才平静了下来,她看着身边人担忧的眼神,回了一个无碍的微笑,扭头吩咐白薇去江南府,她要先去搞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你也不要太过担心,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原本安静的马车里冷不丁冒出来一句安慰,沈悦然先是抿嘴笑了一下,而后又咧开了嘴,混着笑意说道:“你果然是知道的。”
“毕竟沈家换嫁一事闹得的确挺大的,而且大婚第二天还出了那样的事。”韶思南在一旁支着脑袋斜眼挪瑜道。
沈悦然听此扭头看过去,两人视线相碰,其中寓意皆在不言而喻之中。
等到了江南府城门外,眼前之景竟然和清远府及其相似,只是一个大门紧闭,一个大门尚且敞开着。白薇直接驾着马车往前走,走近了却被守城的士兵拦了下来,执意要看了身份关文才肯放行。
白芷撩起帘子向沈悦然请示,出示了摄政王府的令牌才得以顺利进城。
一路直奔江南府府衙,等沈悦然一行人到的时候,江成渝正好散值,一抬头就看见刚下了马车的沈悦然。
“这位大人,可是江南府府尹江大人?”沈悦然问道。
“正是本官,不知夫人找本官何事啊?”说着仰头看了一下天,然后冷声说道:“此时已经散了值,夫人有事也还等明日再来吧。”
说完便打算拐弯离去。
“江大人,不知摄政王现在在何处?”
一听“摄政王”三个字,江成渝立马止住步子转过身来,上上下下看了几眼,又左左右右扫了几眼,拱起手来轻声问道:“不知夫人是?”
“江大人,这位可是摄政王妃。”白芷在一旁提点道。
听此,江成渝立马走上前行了一礼陪笑道:“哎呦,不知王妃大驾光临,失敬,失敬。”
沈悦然冷眼看着面前谄媚笑着的人,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指示动作。江成渝低着头听不见有什么吩咐,往上一瞧,只见摄政王妃眼里逬出的冷意,不自禁打了个寒颤,陡然间想起刚才摄政王妃的问话,这才“哦”了一声解释道:“王妃可是来晚了一步,王爷此时正带着满城的大夫在清远府救人呢。”
“救什么人?”
“这……”
“江大人可是有什么事说不得,嗯?”
一个冷声“嗯”字让江成渝的身子颤了一颤。按往常来说,江成渝是不会把这些都城来的王公贵族放在眼里,他们不过是来走个过场,得了功绩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他在此地混的是风生水起。
可是这一回他算是没赶上好时候,偏偏来的人是圣上最忠实的走狗凌舟则,既贿赂不得又不能多加得罪。而更不巧的是,清远府在此时发生了疫症。
若是此事传到圣上耳中,责备他办事不力事小,若是担上草菅人命的罪过,那不仅他这顶乌纱帽,就是他这颗脑袋都不够圣上泄愤的。
短短几息的功夫,江成渝早已思虑良多。正待白芷出言催促时,江成渝终于重新抬起头来。
“回王妃,下官不敢欺瞒,清远府此时爆发疫症,王爷此时正带了人在城内救治,吩咐了下官关闭城门不准任何人进出。”
沈悦然抬眸看向眼前说得“言之凿凿”的江成渝,凝视一会儿便开口问道:“江大人确定是王爷吩咐的?”
“下官确定,若王妃信不过下官,可以找来户部郎中成恪槐成大人为下官作证。当时成大人也是在场的。”
江成渝回得坚定,沈悦然也没有再追问下去,正要打算吩咐白薇找个地方歇脚,只见对面走来一个蒙着纱巾的姑娘,走上府衙的台阶拎起鼓槌,咬着牙使着劲把鼓槌往后一甩,借着这力道让落在在登闻鼓上,一击一锤,缓慢却有力。
“来者何人,竟敢鸣冤击鼓?”江成渝一听见鼓声猛地扭过头去,见有人鸣鼓便疾步上前厉声呵斥。
“民女柳轻依,要状告江南府府尹江成渝私押良民,草菅人命。”柳轻依一字一句清楚地说道,声音虽不大,却不卑不亢,掷地有声。
“荒唐。本官何时私押良民?又何时草菅人命?”江成渝一阵心虚,只能扬高了声音吼道。
柳轻依听言直接撂下鼓槌,施施然走下台阶在江成渝面前站定。
她先是屈膝行了一礼,而后直起身强硬说道:“敢问江大人,为何昨天晚上将府城内所有医师大夫皆撸了去,为何今天早上在得知清远府爆发疫症后,不管城内人死活就关了城门。”她说着往前迈了一步,声音也跟着逼上来,“还不曾想着筹药救人,而是在这里自行快活。”
江成渝见人逼近,脚步渐渐抬起往后挪着,嘴里还反驳着,“本官只是听从摄政王的吩咐,而且本官在追查山匪一事,忙得很,何来快活一说。”说道后面倒是真给他添了底气,一挥手,宽大的衣袖扫过,撩得柳轻依往后踉跄几步。
见那人无理还要论上三分,柳轻依气得脸胀气短,一时接不上话来。还是沈悦然看不过去,出声让江成渝先回,此事由她来解决。
江成渝见有人乐意揽下这摊子,忙堆起笑来假意推辞道:“这多麻烦王妃,此等小事还是下官来办吧。”说完便搀着手在那等着她再出声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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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回去。
沈悦然见此在心底冷笑,终是如他所愿把此事敲定,然后便不耐烦地挥手把人打发了,扭头看向一边站着暗自伤神的柳轻依。
那人一身淡青色长裙,除了腰间系着的丝带并无其他饰品。脸上的面纱遮住她的半张脸,可是从仅能看见的上半张脸上,沈悦然也能瞧出眼前人的貌美,只是全身气质清冷,仿佛不能随意让人亲近。
她借着扭头的功夫便将柳轻依大体打量了一番,心中已经有了思量,开口道:“姑娘可是来寻人的?正巧,我也是,不知道姑娘方不方便把刚才那事说给我听听,说不定咱们找的人就在一处呢。”
“王妃若是想听,民女定是知无不言的。”柳轻依依然低着头轻声说道。
沈悦然听此微微颔首,带着人在附近找了个尚在营业的小茶馆,点了个包间,一众人就一前一后的上了二楼。等店小二上好了茶,白芷便带着白薇等人退了出去,等到了关门的时候,却发现韶思南也跟着坐了下来,只有她的小跟班邵和跟着她们退了出来。
“韶……”白芷刚一开口,胳膊便被人扯住。
这边的声音引起沈悦然的注意,她随着白芷的目光看过去,看见坐在她身旁正喝着茶的韶思南,便琢磨出了白芷的用意。她扭头向白芷轻轻摇头,白芷这才闭口低头,缓缓把门关上。
门一响,柳轻依也迅速收回视线,重新低下头,眼睛直直地盯着杯中漂浮不定的茶叶。
转过头来的沈悦然没有急着开口,她先是喝了口茶润润渴得厉害的嗓子,在放下茶杯时视线与悄悄抬起头的柳轻依不经意间对视上,对面的人又快速低下头,维持着原本的姿势。
过了许久,沈悦然才脸上挂着笑轻声说道:“姑娘不要怕,现下没有旁人在,姑娘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柳轻依这时候才慢慢抬起头来,她的视线先是在沈悦然和韶思南脸上打了个转,然后垂下眸子,把带着的面纱摘了下来。
她的动作让对面的两人都有些意外,那俩人对视一眼又迅速看过来,等看清了她的脸,脸上虽不显,但眼底却是又受一惊。
只见那人原本光滑细腻的腮上多了一块铜板大小的疤,颜色虽与正常肤色相近,但上面凹凸不平的纹路致使那块疤在脸上显得异常的突兀,硬生生毁掉了眼前女子的美貌。
“姑娘的脸……”韶思南先忍不住问出了声。
“陈年旧伤罢了。”柳轻依轻声回了句,没有再多做解释。
韶思南听完这话也就不再关注那伤,又恢复了刚才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倒是坐在她身旁的沈悦然看见那块伤疤,不由得怔愣着出了神。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块疤的形状太像当朝独制的刺面图案了,而且伤口还是往下凹陷,而不是像一般的伤一样疤痕凸起。
莫非……
沈悦然抖一激灵,一下子对上对面探过来的眼神,晦涩而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