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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身份

作者:安如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悦然实在是受不过去,顶着两坨绯红的脸颊斜眼瞪过去,结果一转头,柔唇刚刚好贴在某人的唇角之上,她原本就瞪着的眼睛又放大了几分。


    两个人顿时都怔在原地,谁也不曾挪动过一分。


    还是凌舟则先反应过来,往后撤了半步。虽然手还放在原位,但脑袋却是移了回去,错开了那个突如其来的吻。


    他一动,沈悦然也回了神,不自然地低下头,蘸着纸上的墨又在旁边划拉了一个字。但因着心绪不宁,那字不仅歪歪扭扭,甚至连落笔顺序都不对,写出来的完全是个四不像。她见此更为恼怒,甩下毛笔便把纸团作一团扔了出去,手上都带上了纸洇出来的黑墨。


    沈悦然撇着眉看着手上的墨痕,正打算寻帕子来擦,只见手上突然多了一块手帕,手也被人拉在手心里,轻轻地用帕子擦拭着尚未干涸的黑墨。


    直到手掌上只剩下晕染在皮肤上一层,凌舟则才收起了手帕。


    “去洗洗吧,用皂荚多搓一会儿,要不然等干了就不好清理了。”


    “嗯。”


    沈悦然走到水盆前直接把手放进去,却忘了把袖子挽起来,看着即将也要入水的袖口,她刚打算抬手把袖子倒回去,先擦干手挽起袖子再洗,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一个人,替她揽过袖口快速挽到小臂上,避免湿了衣裳。


    “多谢王爷。”


    她低声道了一句谢,而后继续清洗着手上的墨痕。等墨溶解的差不多了,她才在清水里冲干净了自己满是泡沫的双手,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毛巾擦起来。


    再次回到书桌前,这次凌舟则到没有再闹她,而是给她拿了本简易笔画的字帖让她先临摹,等她熟了拿笔姿势和基础笔画之后再让她学字。


    沈悦然一一应了,接过字帖便练了起来。


    等她练完一张,她放下毛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抬起头却没看见原本站在桌旁监工的人。


    是她写得太入迷了,连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她拿起刚才写的纸瞅了瞅,下笔轻重不一,横不平竖不直,弯钩处生硬有停顿,即使是照着临摹,她也写得不好。


    一瞬间的气馁,她刚要卷起这纸来扔了,打算眼不见心就不会再烦。


    可刚一动手她就后悔了。


    虽然写得宛如刚学字的孩童,甚至还不如孩童写的漂亮,但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写字,第一次有机会学写字。


    她展开折起的边角,用手掌慢慢抚平,伸出食指去描那几个笔画。慢慢的,一笔一划的,用手指又写了一遍。


    描完后她就把这张纸移到桌子的衣角,确保写字时不会碰到它,然后提笔又练了起来。


    一直写到她觉得能看得过去才停笔。


    此时她看着桌上摆着的这几张纸,每一张都能看出她的进步,她瞬间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跑了出来。


    一滴,两滴,滴到刚写的纸上,慢慢浸透。碰到墨迹,晕染得——


    看不清字迹。


    她用手背抹掉断线的珠子,把练过的字按顺序放起来,转身想找个盒子装起来。


    可她转身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大小的木盒,就在她打算喊人拿的时候,一抬眼,架子第二排的一个小锦盒引起了她的注意。


    因为架子太高,她试了好久,无论是垫脚还是蹦高,她总是离木盒差个半掌的距离。


    无奈,她拽过椅子,踩着才能和架子第二排平视。


    她看着那盒子的大小和样式,无论是哪一点都很合她的心意,她欣喜地拿起盒子就要打开看里面有没有东西。可她一移开盒子,旁边却传来“轰隆隆”的一阵响声。


    与此同时,“啪嗒”一声,她手一松,盒子又掉了回去。


    好一会儿她才在椅子上往后仰了仰,双手扶着架子,双臂尽量拉直了。这时她才看见旁边的墙壁突然空了一块,里面竟然还有一个空间。


    她缓缓移回身子,往后一跨踩了个空,一下子从椅子上掉了下来,膝盖砸在地上,双手杵向地面,带下来的身子整个歪向桌子,脑袋正正好好磕在卓沿上,瞬间就起了一个大包。


    可她没时间去感受疼痛,也没时间去抹眼泪,此时的她只是迅速爬起来,跑到那扇空荡荡的门前,看着里面所摆放的一切——


    入目便是木桌上摆放的牌位,无字无名,只有一块木牌。


    沈悦然木然地走进,只见木牌前有一张素纸,纸上写着几个字:李、陆、沈、庄……最后还有一个魏字,只是用朱砂勾了去。


    木牌后面还摆放着一张圣旨,她脚步沉重地挪过去,颤颤巍巍地拿起圣旨展开,只看见整面全是墨渍,所有的字都被涂抹掉了,只有左下角按印的位置还模模糊糊有一点红色。


    她举起圣旨借着门外的光亮仔细辨认着,待看清了印章的内容,手猛地一抖,圣旨掉落在地,露出圣旨后站在门口的凌舟则。


    凌舟则也没想到她会找到这里,原本打算时间再久一点,等她完全接受他再坦白的,可是今天,恐怕不说清楚是不行了。


    他缓缓走向还处于震惊状态的沈悦然,想要先安抚一下她,见她现在的表情,若是他说出实情,他怕她不一定能接受得住。


    可他一动,对面的人也跟着抖了一下。


    他一走,对面的人也抬脚往后。


    “你,怕我?”凌舟则颤着声音问道。


    “王爷,到底是谁?”沈悦然也颤着声音带着哭腔问道。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凌舟则轻声哄着,想要先把人哄到身边再说。可是对面的人没有停步,越退越远,越退越远,直到后背抵上墙壁,再无路可退。


    “王爷,你到底是谁?”沈悦然说完又大声嘶哑地吼问道:“你到底是谁?凌舟则!”


    她不敢相信那张圣旨上的印章,为什么上边印的是前朝皇帝的玉玺,他为什么要在家里,在书房的密室里藏着这种东西,若是被人发现了,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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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无字的灵位是给谁的?若是设给他父母的,为何不光明正大地摆在外面?为什么会没有名字?为什么只有一个?


    沈悦然感觉自己要疯了,她有好多好多的疑问,可是她又不敢去问。眼前所见到的这一切都太让她骇然、恐惧,她到底是给自己招了个什么祸害,莫不是她运气如此不好,前世识人不清,今世难道又要重蹈覆辙不成?


    更甚者,这一次不是她引狼入室,而是自己羊入虎口。


    她看着站在离自己几步远的“猛虎”,整个人慌乱如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迅速走近了,把她搂进怀里死死抱住,两人之间没有丝毫的缝隙。


    她剧烈地挣扎着,眼泪更是像连成了线,源源不断地滚下来,不一会儿就沾湿了两人紧贴着的前襟。


    而她的左肩处,凌舟则的头靠着的地方,也传来一片凉湿之意。


    许是凌舟则身上的温度驱赶走了沈悦然的恐惧和冷意,她在大哭、大骇过后慢慢平静了下来,只是还是时不时抽泣一下,但比刚才的确是好太多了。


    凌舟则见她安静下来,放在她背上轻拍的手却没有停下,只是低下头,将脑袋往她肩上又埋了埋,直到脸上的泪都风干了才抬起头来,稍微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分开一点,看着她的眼睛柔声说道:“我原本姓萧。”


    原本聚精会神听他解释的沈悦然听到“姓萧”两个字先是愣了一会儿,毕竟在她的记忆里,她还从未见过或听到萧姓的人,可没过几息,她恍然想起来,她很久以前听说过这个姓——


    萧,是前朝皇室的姓。


    所以他是前朝皇室遗孤吗?


    沈悦然怔怔然看着他,似乎是在消化这个难以置信的消息。而后又尝试挣扎了几下,这下倒是很轻易地挣脱出来。


    她站在凌舟则对面,仅仅距离几尺,可是两人像是隔了很远一般,远到好像再也不能触摸到对方。


    “王爷是前朝皇室之人?”沈悦然这么想了,索性也这么问出来,反正都是要知道的,哪怕是知道后被灭口她也要死个明白。


    这句话里的“王爷”在凌舟则听来就像是讽刺一般,若是他认了是前朝的人,可是他此时却是大昱的摄政王,若是他不认,却保存着前朝遗留的圣旨,无论是哪一个,都能让眼前人知道他不是一个好人。


    可是,他又不能不说。


    “别怕我。求你,别怕我。”凌舟则又用祈求的语气说道,就像那时在宝香楼一样。


    可是此时的沈悦然却无法再像当时一样说出“不怕”两个字来。


    她是怕的,不是怕自己会被灭口或者怎么样,她怕会因为这件事连累母亲,甚至外祖父一家若是沾上与前朝有染的罪名,那岂不是前世的一幕将会提前上演吗。她现在不敢去赌,万一,万一他决心不留自己,那她该如何呢?


    看着她眼里要溢出来的茫然与死气,凌舟则一阵颓败。


    果然,她还是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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