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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贵族学院21

作者:豌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磁悬浮无声在轨道上穿梭,车内光影交错。


    车很稳,只要不出现事故,几乎不会有颠簸。


    尺玉蜷缩成一团,脑袋靠在车窗上,两只小手攥着背带短裤的背带,握成拳。


    额发被冷汗浸成绺,眼睛紧紧闭着,睫毛在眼下投出不安颤抖的阴影,嘴唇抿成一条线,像是在对抗什么特别恐怖的梦魇。


    塞西尔倚在真皮座椅上,指尖叩着膝盖,手机里面的女声裹着冰碴般冷硬。


    “你又开发出什么折腾人的把戏了?”


    “母亲想多了。”


    “那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对面的人显然把塞西尔所说的要把某个学生的监护权转移到塞西尔家的目的理解为更好地进行他的游戏。


    “通知母亲一声而已。”


    “行了,我还是那句话,别玩出人命。”


    塞西尔没有说什么,对面的人也沉默着,最后说:


    “你越来越独立,脾气也越来越大了。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不会过多干预,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但是你谨记,莱恩存在是维系贵族制度,不是取乐,你一向孤僻,但还有半年就离开莱恩,该笼络的……加西亚,别忘了。”


    “以后就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电话挂断。


    尺玉薄薄的眼睑下眼珠不停地转着,并没有睡着,但也不肯睁开眼,还做出一副保护自己的姿态。


    塞西尔定定看着他,突然开口问:


    “吓到了?”


    尺玉像是没听到,不说话。


    窗外的场景迅速后退,车内氤氲着淡淡的青草香,不知从何而来。


    塞西尔忽然俯身贴近尺玉绷紧的薄弱后颈,香味更加馥郁了。


    尺玉警觉地睁开眼,咽了咽口水,没精打采。


    “难受……”


    “因为青峰?”


    尺玉摇头,短碎发翘摇。


    “晕车了。”


    塞西尔似乎没想到这种时代居然还有人晕车,一时哑声。


    “什么车都晕吗?”


    塞西尔家里各式轿车一应俱全,如果尺玉只是对某一种车有不良反应,那下次避开这类车辆就好。


    尺玉点点头,又摇头。


    “摇摇车不晕。”


    塞西尔微微皱眉,“摇摇车?”


    “就是……”尺玉思考了一下,坐直起来,两只手虚虚握着不存在的方向盘,身体前仰后合,模仿摇摇车的律动。


    “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他收回手,重新缩了回去。


    “就这样。”


    塞西尔陷入了沉思,仍是不理解。


    尺玉摆摆手,“算了,你们肯定没坐过。下次你来,我偷偷带你去贫民区玩,那里有摇摇车坐,一星币就能坐一次,一次两分钟。”


    “你经常坐?”


    “没有呢。”尺玉颇感遗憾,“只坐过一次。”


    他记忆里这件事情格外清晰,清晰到连后来的尺玉都对那种喜悦记忆深刻。


    “小时候爸爸去买菜,总是很大方地从指缝里漏出一点给商贩,后来我发现了,就趁爸爸不在,偷偷跑回去找那个商贩,问他能不能退一星币给我,爸爸不小心给多了。”


    “其实爸爸不止多给了一星币,但老板以为我们误以为只多给了一星币,于是很爽快就给我了。”


    “然后我偷跑去贫民区坐其他小朋友口中很好玩的摇摇车。”尺玉小小地叹息,“可惜我只坐了一次。”


    “涨价了?还是你的计谋失效了?”


    “都不是。”


    尺玉大大地叹了口气,“回来的时候跑太急,摔倒了,然后就被爸爸发现我偷跑出去玩。”


    “他不准我身体上有伤疤,说这样没人喜欢。”


    塞西尔记得小尺玉摔跤的样子,不受控制地开口:


    “那你记得……”


    声音戛然而止。


    “什么?”


    “没什么。”


    塞西尔朝尺玉展开手臂,“过来。”


    尺玉有些疑惑,但也照做了。


    等尺玉挪到了塞西尔身边,两个人的膝盖碰到膝盖,塞西尔大掌抚着尺玉的肩头,让尺玉躺在他的腿上。


    “睡吧。”塞西尔的手从尺玉圆顿的肩头滑落到单薄的脊背上,那里因弯腰的姿势微微突出,像边缘模糊的柔美线条。


    大掌轻轻落下,仿佛在哄睡一只胆小的狸猫。


    回到玫瑰别墅时,佣人都在自己的房间休息,塞西尔把尺玉抱到之前他住过的那一间房放下。


    少年像是回到了常住的猫窝,闻着熟悉的味道,完全没有不适,在床上翻了个身,陷进了柔软的床垫里。


    左脸脸颊比枕头更软,被抵出一小块脸肉,看着跟被捏变形的云朵棉花糖似的。


    晚上,爱丽丝来叫尺玉用餐。


    下楼时,爱丽丝走在尺玉身后,脚步声听着像是有心事。


    尺玉走两步就回头,走两步又回头,终于走到了一楼,他没忍住,转身问:“爱丽丝,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青少爷怎么看出来的?”


    爱丽丝讶异了一下。


    尺玉心想那这可太容易了。


    “我开门的时候你的手还停在空中,明显在想事情,走路的时候慢吞吞的,而且!还总用这副,”尺玉围着爱丽丝转了一圈,“这副于心不忍的神情看着我。”


    “好像我干了什么特别糟糕的事情马上要挨打了一样。”


    尺玉叹气。


    “可是你就是……”爱丽丝一时口快,但立马停了下来。


    她意识到作为事情的当事人,肯定比她更清楚,也更恐惧。


    尺玉表现出这种轻松的模样,说不定也只是骗骗自己,她还是不要戳穿的好。


    尺玉眨了眨眼,“噢。”


    “对哦。”


    他挠了挠脑袋,刚睡醒起来的头发乱糟糟的,碎发没有规律地乱翘着,被他挠了几下后反而还顺了些。


    上了餐桌,尺玉发现塞西尔竟然不在。


    爱丽丝说他去学生会大楼处理事情了,至于是什么事情,爱丽丝没说。


    吃到一半,尺玉又忍不住了,一边鼓起腮帮子嚼着肉,一边对爱丽丝说:


    “姐姐,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你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爱丽丝听见他这样说,抽了根椅子出来,身子一扭就坐下,双臂放在桌上。


    “听说姜少爷在找你。”


    尺玉咀嚼的速度放慢了下来,他知道姜临肯定会找他,不找他他干嘛跑掉?


    只是从爱丽丝口中听到这件事,还是有些后怕。


    “我知道,他肯定不会放过我。”


    好像完全不在意,仍旧吃着他的晚餐。


    爱丽丝有些急了,身体前倾:“没那么简单,他还放了话谁有你的消息,找到了你,事后可以帮他升牌。”


    “你当时是怎么想的,怎么会……”


    惹了这么个魔鬼生气。


    “……这么严重吗?”


    尺玉一愣一愣的,就扇了他一巴掌,至于吗?


    升牌在莱恩这样的贵族学院也算是“奢侈品”,对于普通贵族或许只是听起来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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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对于贫困生,益处非同一般。


    日常里最喜欢以欺负贫困生为乐的往往不是顶级贵族,甚至黑牌、红牌,而是那些同样被顶级贵族蔑视的灰牌、蓝牌学生。


    即使只是从白牌升为灰牌,也能避免掉大多数的恶意。


    这对塞西尔肯定没用。


    但是景雪松呢?


    他成绩好,还有半年就能离开莱恩,如果没人干扰他,他接下来的生活会过得很不错,至少相比于现在而言,能得到很大改善。


    实在不能寄希望于别人,毕竟尺玉的确扇了姜临一巴掌。


    尺玉睡了个很不安稳的觉,整晚嘴巴都在嘟嘟囔囔姜临小气鬼。


    做了一晚上噩梦的结果就是发烧。


    早上起床的时候两颊又烫又红,手心冒着冷汗,走路跌跌撞撞,直接撞到塞西尔怀里去。


    塞西尔叫了校医过来给尺玉看。


    校医说尺玉烧得厉害,得打针赶紧把烧退了,不然容易烧傻。


    尺玉坐在塞西尔腿上,还没来得及拒绝,塞西尔就帮他答应了。


    “打。”


    尺玉生气地看着塞西尔,“我的身体我做主,烧一会就好了,不用打针。”


    塞西尔捂住他的嘴,“傻子没有民事行为能力。”


    迅速把尺玉调转了个方向,勾着他的睡裤裤腰往下拉出一个角,医生手疾眼快配合他打完了针。


    从裤子被扒下来的一瞬间开始,尺玉整个人都处于发懵的状态。


    因为发烧,大脑一片浆糊,反应不过来,更何况身体还酸痛没力气,反应过来了也挣扎不开。


    打完针,他既没有大吼大叫,也没有哭哭嚷嚷,只是把脸往塞西尔胸口一埋。


    声音恹恹的,“你送我回去吧,我有点想死。”


    塞西尔似乎心情不错,抱起他还颠了颠。


    塞西尔的确心情不错,甚至生出了一种该早点把他接回家的想法,最好是第一次见面……


    不,最好是尺玉被红灯区管理人丢到尚在塞西尔家里的青峰怀中时,就让尺玉留下。


    他会把尺玉养得很好。


    至少比青峰养得好。


    ……


    尺玉这一觉睡了很久。


    期间他迷迷糊糊醒过一次,似乎是塞西尔在喂他喝粥。


    尺玉没什么意识,只是张着嘴,任由温热的白花花米粥顺着喉管流进胃里。


    但米粥并不丰稠,也不抗饿。


    再醒来时,天黑了,肚子也瘪了。


    尺玉脚上穿着短袜,可能是爱丽丝担心他睡觉着凉给他穿的。


    正好方便了尺玉,连拖鞋的懒得穿,直接下了床。


    反正玫瑰别墅的地比他脸还干净。


    打完针后,他身上清爽了许多,不再像早晨那样沉甸甸的脚都抬不起来,但也没完全好,依旧软绵绵的。


    尺玉本来就喜欢偷懒,干脆趴在栏杆上,两只脚稍稍一踮,直接从楼梯上滑了下去。


    楼梯最后有个转角,转角过去很黑,似乎有扇门,尺玉没管那些,只是揪着自己的睡衣衣领。


    领口被拉大,风哗啦啦往里面灌,被楼梯磨得红洇洇的胸脯一抽一抽地疼。


    尺玉轻轻吸了口气,心想下次不玩了。


    睫羽低垂着,有些遗憾,但想到马上可以吃东西了,身上那点难受立马被抛之脑后。


    尺玉迈出一只脚——


    立马就缩了回来。


    迅速蹲下,抱着头,跟草原上的草食动物突然暴露在肉食动物面前惊慌失措逃离一样。


    大门处那个焦糖色的头发,不是姜临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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