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居然是这样的反应吗?
尺玉小心地偷看塞西尔,跟老鼠偷看奶酪,确定不是人类的陷阱一样。
眼睛提溜地转,像会说话似的。
塞西尔侧身往窗外看了一眼。
趁着这个间隙,尺玉绷着唇,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还好还好。
估计是因为昨天姜临做的事情太过分,让塞西尔暂时和他解除了统一战线。
可惜皮肤太过娇气,睡衣上两颗扣子随意解开着,手掌拍了两下,锁骨下面的肌肤便红了一片。
塞西尔瞥了一眼,移开眼,问他:“青峰对你不好?”
尺玉懵了一下。
他立马回答:“嗯呢!”
说到这个话题他就来劲了,原本蔫哒哒像烈日下干瘪的花一样,这时立马活灵活现起来。
“你不知道,昨晚上我好不容易回到家,青峰却一点也不关心我发生了什么,对我大吼大叫。”
他站起来,转了个方向面对自己的床,假装自己是青峰,表情搞怪:
“我花大价钱把你送到莱恩去,为了你的礼服把家里最后一笔钱都用了,连佣人都辞了,你居然偷跑出来?!”
“他不问我为什么跑出来,也不关心我有没有受伤。”
尺玉模仿完,瘪着嘴。
视线落在床上的量体绳上,想起了什么似的,跪在床边,双手撑在床上,腰肢向下塌陷,细得仿佛一只手就能握住。
随后膝行到床中间,捡起量体绳,转身过来一屁股坐下,举起绳子。
“你看。”尺玉把绳子绕到大腿上,似乎是为了显示青峰有多粗鲁,他用力勒紧了自己,把短睡裤下雪白的大腿肉勒得小山一样层层叠叠。
“他就这样子,大叫说青尺玉你胖了整整三斤,我说的话你全都忘记了吗,你看看你的腿,都胖成什么样子了!”
尺玉对他来之前青尺玉和青峰的相处只有模糊的记忆,这一回回家,短短几句话几个动作就让他体会到了窒息的感觉,心里积了一股气,被塞西尔打开话匣子,也不顾这个人的身份地位,全说出去了。
“不给我东西吃,连水也不给我喝!”
“还说我这样没人会喜欢我。”
尺玉有些郁闷。
“本来也没人喜欢我。”
塞西尔沉默了许久,却也只说得出一句:“姜临不是喜欢你吗。”
他脸上表情有一丝奇怪,尺玉看不懂。
尺玉摇头。
“他不喜欢我,他只是喜欢吓唬我,哦,还喜欢看我吃东西。”
“还要亲你。”
塞西尔补充。
尺玉鼓了鼓脸,“亲我又不是喜欢我,小时候青峰也喜欢当着外人的面亲我的脸,说我多么多么可爱懂事要老师一定收下我这个学生,回家就说我笨。”
塞西尔试图从尺玉脸上找到一丝说谎的痕迹。
尺玉笨,一思考就露馅,要是说谎,脸上表情就明晃晃写着我要骗人了。
但现在,他的表情没有一点矫饰。
塞西尔确信尺玉不会一瞬间变得聪明,那么尺玉说得肯定是真话了。
他有一瞬间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印象里宠溺孩子的父亲在尺玉口中如此恶劣。
客厅里盗版的装饰给了塞西尔一点思路。
为了所谓贵族的尊严,面子。
即使穷得叮当响,也要装出底蕴丰厚的样子,即使没有爱,也要伪饰成一个一心为了孩子的慈父模样,这样才能为他一事无成的狼狈蒙上一层伟大的面纱。
塞西尔心里有些无端的情绪,好像他做错了什么一样。
如果他没有情绪使然,当场给尺玉难堪,留他一个人在姜临身边,也许就不会给姜临得寸进尺的机会。
如果姜临没有想要亲他。
可能就是这个举动唤起了尺玉过去并不愉快的回忆,尺玉才会扇了姜临一巴掌。
毕竟他那么胆小,又那么喜欢攀附权势,怎么会无缘无故得罪姜临。
而如果没有这一出事故,尺玉就不会回到这个破旧的家,遭到自己亲生父亲非人的虐待。
可归根到底,错的是青峰。
如果不是他装得那么虚伪,塞西尔又怎么会被蒙骗了这么多年。
“那个特招生呢。”
“我威胁他帮我翻墙不然就睡他屋里,他不是自愿的。”
塞西尔扯了扯嘴角,心想居然有人这么正直,蠢货。
但也感到庆幸。
“想走吗?”
“爸爸不让我出去。”
“那你还跟青峰对着干,没想过我走之后他会对你做什么?”
尺玉瞬间皱起眉来。
“我继续躲衣柜里好了。”
塞西尔笑了下,“然后继续喝雨水?”
尺玉深深叹了口气。
“走吧,带你回莱恩。”
尺玉摇头。
“可以先不去上课。”
“住你的‘校舍’吗?”
“嗯。”
“那还等什么,我们走吧!”
尺玉立马站了起来,喜笑颜开,笑吟吟的嘴角泄出的笑声仿佛神的歌声。
两只小脚在地上激动地来回踮,没穿袜子。
在塞西尔的别墅里躲一段时间,再在莱恩夹着尾巴当一段时间的透明人,任务应该差不多可以了吧?
到时候他离开了这个世界,青峰再怎么生气,也打骂不到他了。
塞西尔目光落在他光洁的脚背上,像火炙一样,尺玉感受到塞西尔的注视,有些不好意思地攥了攥脚趾,结果不小心露出了沾灰的脚底板。
尺玉挠了挠耳后,羞赧地说:“我去洗漱一下。”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哒哒哒地光着脚跑出去了。
塞西尔重新开始审视这一间狭小的房间里,窗户外面是一株大树,树后是隔开中心区和贫民区的城墙,屋内远离窗户的一侧是尺玉睡觉的衣柜。
衣柜里面挂着不少衣服,整整齐齐,看着还崭新,底下堆着一些,和挂着的不同,这些布料粗糙,甚至起了毛球。
塞西尔从衣柜里拿出一双白色棉袜握进手心,却没有立马离开,反而在衣柜门口站了一会,最后精准地抽出一个抽屉,从里面取了一条乳白色棉质内裤。
他把胸口口袋里的手帕抽出来,将内裤叠成一个小方块塞进口袋,再把手帕放回去。
淋浴间里尺玉已经冲刷掉了脚上的灰尘,塞西尔过去时,尺玉正坐在一根小板凳上晾着脚。
塞西尔掐着尺玉的胳膊窝把他抱起来,放在淋浴间外的盥洗台上。
盥洗台表面是瓷质的,尺玉一坐上去就搂着塞西尔的脖子跳进了他身上。
“凉凉凉。”
塞西尔摸了摸尺玉的屁股,只沾了一下盥洗台,屁股瓣就变得冰冷,对尺玉的娇气程度有了新的认识。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让尺玉挂在自己身上,自己腾出手脱下西服外套垫在洗手台上。
尺玉摸了摸西服,上面还有塞西尔的体温,安心坐了上去。
他有些好奇塞西尔这样做是要干什么,直到塞西尔抽出一张手帕,轻柔地擦拭他的脚掌心和脚背。
尺玉本来只想晾一下,粗粗晾干点就够了,没想到塞西尔居然会帮他擦拭脚上的水,还把手帕捏出一个角,掰着他的脚趾,去擦拭趾缝里的积水。
他皮肤薄,白得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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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有点血色就格外明显。
脸有些薄红,指甲修剪得整齐的脚趾头也有些粉白,圆润的趾腹像是能滴血。
塞西尔没有逗弄他,一本正经地擦干了水,用过的手帕放在盥洗台上的西服旁边,给尺玉穿上袜子。
穿好后把他抱回床上。
“穿衣服吧。”
尺玉钻进衣柜,在堆着的衣服里翻找,塞西尔拧眉:“上面的不能穿吗?”
“上面的衣服是爸爸买来特殊时间穿的,平日不让穿。”
“很旧。”
“嗯嗯,不过还好,我很久没有长身体了,而且在学校可以穿校服。”
尺玉找了件短袖在身上比划,确认还能穿就准备脱掉睡衣。
他刚刚揪着睡衣一角往上一拎,露出一小截雪嫩的腰腹和圆润的肚脐,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着衣服盖住肚子。
塞西尔私下做什么,那是他的阴暗面,但尺玉这样光明正大地在他面前暴露,仿佛揪着他见不得光的阴暗面在太阳底下曝晒。
“怎么一点……”
塞西尔想说怎么一点男女之防的意识都没有,但又意识到他们二人都是男性。
更何况他也没有站得住脚的立场去教育这一点。
塞西尔粗鲁地从衣柜里抽了一套短袖衬衫和背带裤丢到尺玉身边,“穿上,别给我丢脸。”
说完就背过身去。
尺玉怪异地看了一眼塞西尔,老老实实穿上塞西尔丢来的衣服。
穿好衣服,往小皮鞋上一跳,两只脚就滑了进去。
“好了好了!”
塞西尔这才转过身来打量尺玉。
衬衫平整服帖,掐着尺玉的腰,若隐若现,黑色背带裤刚好遮住大腿,粉白的膝盖柔和了生硬的颜色。
这套衣服的材质和剪裁都不输贵族,看得出花了大价钱。
青峰并没有把这笔钱拿去定制礼服,而是做成了常服,的确是在精心经营自己的贵族身份。
塞西尔领着尺玉走出青家时,青峰站在门口,面色冷淡。
尺玉只能看出青峰生气了,但这副表情在最善察言观色的塞西尔眼里远不止如此。
他从五味杂陈的面部表情里发掘到不显露的愤恨,不甘,以及……无形的得意。
青峰凭借着年轻时的容貌和足够愚蠢的头脑跟他母亲成婚。
但母亲受够了青峰犯蠢的样子,无法忍受自己生出来的继承人有一丁点是个蠢货的可能性,于是买了精子受孕。
得知这一点的青峰自卑,扭曲,跑到红灯区去一展雄风。
结果把人肚子搞大了。
那女人生下孩子不到一年就因病去世,孩子被红灯区的老板丢给青峰。
事情败露之后,青峰净身出户,一分钱都没有分到,灰溜溜回到交界处。
看起来,他仍然坚持旧一套的方法,想让自己儿子也走上他的后路,娶个贵族小姐,带着青家飞黄腾达。
只是没想到他儿子竟然跟自己染上了关系,甚至为他“出头”。
塞西尔蔑笑了下。
青峰憎恶塞西尔一家,对他这个塞西尔少爷也是,对他这个带着他儿子忤逆自己的人更是。
而那一分得意。
恐怕是为高高在上的塞西尔也被自己培养出来的儿子迷得五迷三道而自鸣得意。
不过他似乎没有让自己儿子嫁给贵族少爷的想法。
这也能理解,联邦对异性婚姻和同性婚姻的法律规定有极大不同。
坐上车,塞西尔告诉尺玉:
“以后都不用回来了。”
尺玉眨了眨眼。
“我会把你的监护权转到塞西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