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二楼露台私人浴池的最北端,树梢房檐挂着璀亮的透明水母灯,纱幔晃动,餐桌洁白,闪亮银座烛灯摆成一排,一尘不染的刀叉盘杯,酒香醉人。
仨人相对而坐,围着长桌共进晚餐。
何湛程与戚时背对大海,携手并排而坐,何棣坤则独自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何棣坤深知,如果自己不在,这将会是他三弟和三弟夫的一场浪漫烛光晚餐,但他偏要来捣乱,他非得凑上来仔细瞅瞅,看这俩八竿子打不着的京城总裁和沪上纨绔是怎么好上的。
“来,程儿。”戚时熟练切好牛排,把自己那份餐盘推给身旁人。
“谢谢二哥!”何湛程笑着接过,
何棣坤立刻放下刀叉,突然一副鬼迷日眼的死相,夹着嗓子,模拟对面俩人的对话。
“来~程儿~”
“谢~谢~二~哥~”
戚时:“……”
何湛程:“……”
戚时不客气地从何棣坤盘子里叉走半条澳龙,放到何湛程盘子里,说:“程儿,多补点蛋白,对身体好。”
何湛程也自然而然地挥舞刀叉,叉走何老二盘子里剩下的半只澳龙,放到戚时盘子里,冲人甜甜地笑:“二哥,你也补补。”
“谢谢程儿。”
“不客气!”
何棣坤守着他只剩配菜的空荡盘子:“……………………”
何棣坤不满意地瞪何湛程一眼:“你叫他二哥,叫我什么?”
何湛程津津有味地嚼着肉,随口道:“叫你名字呗,你又不是没名字。”
何棣坤冷哼一声。
这个见色忘哥的臭小鬼,白害他高兴一场!
手机震动几下,何棣坤低头看微信,回复信息时,不留意刷到老三和戚时的消息栏,讶然抬头:“你俩换头像了?”
戚时和何湛程对视一笑,不约而同“嗯”了声。
傍晚二人拥吻过后,何湛程脑子里突然产生想跟戚时谈恋爱的想法,张口之际,猛然想起中午戚时这个老畜生想要睡他的时候,口无遮拦嘲讽他的那些话,何湛程心里窝火,不想再在戚时面前掉身价,于是没明说,只是暗示性的,对戚时提了一句:“我们要不要换个差不多的头像啊?”
他之前从裴玉口中得知,戚时的微信头像是那位蒋灵蒋老师帮拍的,虽然照片是戚时本人,那位蒋老师并没有露脸,但何湛程每次看到这张头像,都不免想起照片背后的渊源。
初时不甚在意,日子一长,渐渐就生了颗嫉妒心,越看越不是滋味。
戚时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答应速度之快,让何湛程很难不去在意,戚时这个神经粗条的傻大个儿到底懂没懂他的意思。
何棣坤也笑,点开他家老三和弟夫的头像仔细查看。
预料之中,这是一对情侣头像,而且拍的全是同一个人、同一种姿势。
何湛程背影,与何湛程的正面。
戚时到底是集团总裁,列表商业伙伴众多,身份多有不便,于是举着手机,仔细找好角度,在海边拍摄了何湛程坐在沙滩上、仰脸望着远天一片紫红晚霞的青春背影。
何湛程无业游民一个,列表净是些三教九流的人物,头像随便换。
他上传的是自己的正面照——
深红卫衣,漆黑长裤,顶着一头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蓬松鸡窝头,脚踩一双小三万的红色AJ,皮肤清透,亮眸若繁星。他姿态很松弛地塌着肩,盘着大长腿,怀抱一堆五颜六色红酒果酒香槟和啤酒瓶,右耳上别着一小朵明艳的向日葵,冲镜头灿烂地笑着。
但因为是面对着戚时的镜头,何湛程有些放不开,笑容大方归大方,细微表情处,仍能看出几分不自然的腼腆。
这破天荒的害臊样儿。
何棣坤啧一声,私下偷偷发消息给戚时,说,多谢弟夫让他开眼,他家老三走哪儿都跟个随时会爆炸的手榴弹一样,外表乖顺,内心腹黑,他还从来没见过老三对谁的镜头脸红过。
戚时也得意。
他拍这张照片时,镜头里的人望着他笑得开心,仿佛何湛程的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心动痴迷到不能自己,一时爱欲横生,恨不得立刻将人抱在怀里不停地亲吻,将人吻到山穷水尽,将人吻到地老天荒,想把何湛程彻底变成他的人,然后一辈子也不松手。
他想跟这个小他七岁的小孩儿谈恋爱。
很想很想,特别想!
心中一旦产生这个念头,愈燃愈烈,再也按捺不下去。
可犹豫了半天,他们连情侣头像都换上了,一路并肩而行往回走,何湛程在中途还主动牵了他的手,悄悄地与他十指相扣,他装作没发觉,脸别过去另一边,始终没敢开口。
他怕这位滥情成性的少爷又是三分钟热度,就像上次在酒店门口的车里,那样随便地敷衍他。
上次他没爱到深处,尚能自我调节,想着大不了事后好聚好散,反正他把人睡到就成。
这一次……他真的禁受不起了。
“Cheers!”
哥仨兴头上来,举杯相碰,各自仰头一饮而尽。
何棣坤今晚上心情不错,跟对面俩人商量,要不要夜里叫点人来开party?
戚时果断否决,说何老二如果愿意野,就自个儿去外边儿野去,不要把乱七八糟的人带到家里来,影响太坏。
何棣坤哼一声,说如果连自己家都不能随便玩,那家就不叫家了。
戚时不甚赞同,说在他的观念里,他家只能是他和他哥两个人,多出来的任何人都是外人。
再刻骨铭心的爱情,也绝无可能超过亲情。爱情总会贪图点儿对方什么,或外貌,或金钱,或着一段可以慰藉自己孤独的陪伴,亲情则是高尚的,无私奉献的。
包括他哥宠上天的那个男绿茶,他本来没那么讨厌他,只是因为他哥某天突然把人作为正式对象带到了家里住,戚时立刻就觉得那货没安好心。
那货一进他家就破坏了整个房子的祥和气氛,他哥还因此把他给赶了出去,他简直越看,越觉得对方面目可憎!
戚时说,他还以为何家是很传统的中式家庭,没想到何家哥仨一个比一个风流潇洒,而且性取向成谜,情人无数,可男可女,倒很赶新潮呢。
何老二与何老三对视一眼,不禁笑了起来。
何老二对戚时说,他们家的确是传统中式家庭——
非常合理的、三妻四妾式的中式传统家庭。
戚时轻啧:“那不是传统中式家庭,那是旧社会封建家庭。”
何湛程冷哼一声,抬指敲两下桌子:“少搁这儿装清高,说得你那些情妇都跟摆设似的。”
戚时立马解释:“我可从没把她们带到家里来过!而且自从……咳,自从……自从……咳咳!我就都跟她们结束了。”
何湛程挑眉,正想问一句“那你为什么带我去你家住”,何棣坤突然想起什么事,一拍脑门,说“我差点忘了”,从裤兜摸出两个药盒,朝他们推了过来。
推向戚时。
何湛程愣了下,眼疾手快抢先一步,从戚时手底下夺走。
“盐酸氟西汀胶囊和佐匹克隆片?”他一眼扫过药盒,扭头皱眉问戚时:“你为什么吃这个?”
戚时还没答,何棣坤豪爽一挥手:“你别大惊小怪的,早上弟夫说,他来墨西哥的时候忘记带药,都失眠一周多了,让我找人给他开两盒常吃的,放心吧,就纯安眠药,他吃的剂量也不大,没大事儿!”
何湛程眉头拧得愈紧,瞪他一眼:“你傻缺吗?你不知道氟西汀是抗抑郁类的药?”
何棣坤诧异,扭头看向戚时,戚时面上没什么表情,沉默异常。
何棣坤看出不对劲,连忙对何湛程举起双手:“你别这么看我啊,关我啥事儿!你哥我这么开朗阳光,向来只对吗|啡和芬|太尼这种重伤药有了解,你该问他才对啊!”
何湛程再次将目光投向戚时。
戚时很自然笑了出来:“我也不知道这是抗抑郁类的药,你看我这种人像是懂药品的么?成年人失眠是常有的事儿,医生开什么我就吃什么,反正剂量又不大,对我没什么影响。”
何湛程半信半疑:“真的?”
戚时不答,反问他:“你呢?你又怎么了解这些的?”
何湛程也笑:“你猜我为什么退学?”
戚时讶然:“真的假的?你这种吃喝不愁全家惯着的大宝贝,你还有烦心事?”
何湛程面无表情,甩人一句“你管得着么”,然后,将高脚杯里倒满红酒,把手里的两盒药拆了,动作利落地一颗颗、一粒粒全挤进杯子里。
三十秒,装满浓丽液体的红酒杯里泡满胶囊与药片。
戚时和何棣坤忍不住惊道:“你干什么!”
何湛程神色一凛,手指半威胁式地点了点何棣坤,说:“你,以后不准再给他提供这类药。”又指向戚时,命令道:“你,往后不准再吃这种药。”
戚时紧抿着唇,没吭声,何棣坤倒同情起弟夫来,忍不住帮人说话:“那他在这边失眠怎么办啊?”
何湛程一下子又换了副面孔,一把挽住身旁人胳膊,说:“有我在啊!我都能戒掉,他为什么不能戒掉?”
何棣坤恍然大悟,叉了口半烤焦的干西蓝花进嘴里,嚼嚼嚼,评价道:“难怪你这两年这么暴躁,原来是没吃药。”
何湛程在桌子底下狠踹他一脚:“你少说两句废话死不了!”
然后转头看向戚时,笑道:“二哥,你这几天就先跟我住吧,怎么样?”
戚时想着,有失必有得,他有了何老三,还要什么破安眠药?
立马点头:“行!”
何棣坤翻了个大白眼,指尖晃荡着钥匙:“你们这几天既然要住一起,那弟夫的房门我还要不要解锁啊?”
“废话!”何湛程瞪他一眼:“你说呢!办事不力,还好意思问?”
何棣坤大力一点头,行,他懂了。
非常有眼色的别墅主人,凌晨十二点把家让给暂住的弟弟和弟夫,一个人开着辆骚紫色的兰博基尼,风驰电掣马不停蹄跑到另一座城市的独栋公寓里开party去了。
管家、园丁、厨师、佣人们也都在一楼和后院居住,除非主人呼唤,否则夜晚绝不上楼来。
难得的二人世界。
何湛程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戚时正背对着他关露台门,双臂倏地合拢,稳稳拉上帐子和窗帘,整间地中海式装修风格的清新卧房便蒙上一层隐秘的暧昧。
戚时余光注意到他,转身朝他走来,双手搂住他腰,低头凑在他脖颈间嗅了嗅,嗓音喑哑:
“程儿,你真香。”
何湛程伸手轻推他一下:“少来,快去洗澡,不然才不给你闻。”
“那你亲我一下?”
何湛程笑了声,倾身过去,在戚时嘴角吻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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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时等人吻完,逮住对方正撤回的嘴唇狠狠嘬了两口,嘬完又啃,力道愈重,欲罢不能,险些将人的唇皮咬破,何湛程疼得不行,立刻大力推开他,一边抹着嘴上口水,一边没好气地瞪他:“有病!”
戚时控制不住,真跟犯病一样,趁人擦嘴,又欺身压过去,在何湛程的眉心吻了一吻。
“晚上不准再喝酒了,去,把桌上那杯热牛奶喝了。”
说完,浪荡着步子,走去里间浴室洗漱去了。
何湛程瞥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纯牛奶,嫌弃又无语。
戚时动不动就要求他多吃饭、多吃水果蔬菜补充维生素、多喝牛奶多补钙,生怕他长不高似的。
而且,他心想,戚老二成天寻思着睡他,按理是最不该希望他长高的人才对,他如果长得和戚时一样高,在床上反而更不容易被控制了。
所以戚时干嘛总这么在意他的身高?
何湛程望着那人渐掩入隔间墙壁的高大背影,疑惑好奇的目光很快又转变为倾慕与欣赏。
戚时穿着件松垮的深灰棉质短袖,下身薄尼龙布料的深棕色五分短裤,这两件衣服都是他的,何湛程嫌老气,从没穿过,搭在戚时身上倒挺帅,很有男人韵味。
他倒不是嫌戚时年纪大,只是单纯觉得,这可真不愧是他何老三看上的男人,连穿破烂都帅得那么炸裂苍穹。
戚时保养的好,皮肤白,体格强健,身上永远带一股子迷人致命的劲儿,只是此人过分高挑的身材与周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沧桑眉间浮现出的长者阅历,很容易出卖他的真实年纪。
如今,戚时一夜之间剃了头发,换了舒适轻便装,左耳后一道酷炫的“Z”字型闪电,浓眉飞扬,桀骜不驯,完全是个热血少年,哪里还见着半分老成持重的影子?
何湛程欲念上来,情难自禁,趁人洗澡,忙解开浴袍,一手撑着沙发角落的墙壁,满脑子描摹着戚时的帅脸和那副胸腹肌饱满的身体,还有当初二人在酒店时,那人报复性地赤|裸|裸勾在他腰间的、肌腱有力的大长腿……何湛程呼吸急促起来,额头渐渐冒出薄汗,放纵着自己爽了两发。
等戚时在浴室吹完头发,急急忙忙小跑进卧室,意图与他家少爷进行更深一层的交流时,少爷已然舒舒服服地躺在被窝里,一脸安详地准备进入梦乡了。
戚时老司机了,鼻子灵光得很,立刻察觉屋子里气味不对劲,再低头打量几眼某位饱食餍足满面红光的何某人,脸色登时变得阴沉可怖起来!
不管不顾一把抓起将何某人的衣领子,将人从被窝里拎起来悬在半空,饱受屈辱的咆哮声如火山爆发,直冲睡眼惺忪的少爷脸上狂怒喷射出来:
“何湛程!你他妈的几个意思啊!瞧不起老子是不是!!”
何湛程被吼得心脏狂跳眼冒金星,双耳短暂性失聪,好半响,他缓过劲儿来,一脸懵逼地问:“怎么了?”
戚时简直气不打一处来,飞快伸手过去掐了把何老三的鸟,大嗓门吼:“你还问!你说怎么了!!”
何湛程一个哆嗦激灵,忍不住嘶了口气,目光上下打量,见面前这位一丝.不挂的裸男帅哥急得面红耳赤,随即了然一笑,“哦”了一声。
裸男帅哥对他恨得牙痒痒:“你故意的吧!你是不是在找死?!”
何湛程眨眨眼:“我怎么了?我就是喜欢打飞机啊,而且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你搞了?”
戚时气焰登时灭掉大半。
一甩手,将人扔回床上,唰地一下背转过身,守护住重要部位,扭头埋怨:“那、那你说让我和你一起住?”
何湛程抛给他一套家居服当睡衣,淡笑:“你还真是傻得可爱。”
戚时匆忙三两下穿好衣服,被人盯得浑身不自在,心里也嫌弃自己丢人,立马抬脚离开房间。
“那我随便找间客房睡吧,你早点休息。”
“又是‘早点休息’,一碰上事儿你就让我‘早点休息’,你自己呢?你怎么不多休息休息?动不动就要逃跑,你这个胆小鬼,你不是集团老总吗?”
何湛程拍拍旁边枕头,招呼他:“过来,我都帮你暖好被窝了,你不是睡不好么,夜里失眠可怎么办。”
戚时心里愤愤,瞪他一眼:“那也跟你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呢?”何湛程笑,“你如果失眠睡不着,我可是会心疼的。”
戚时盯着他,眼神一黯:“不,你总是这么说,可你根本不会心疼任何人。”
“是——真——的!”何湛程无奈叹了口气,朝人张开双臂,哄道:“快点儿,过来,我知道失眠不好受,但现在你有我呢,我抱着你睡。”
戚时觑他一眼。
然后斜着身子,试探着往床边挪了挪步子。
何湛程大力一拍床,催促:“快点儿啊!”
戚时蹭地一下蹿上床,两下蹬掉拖鞋,拱着一颗刚吹干的寸头就钻进被窝里。
他从对方的床尾钻进去,黑漆漆的被子里,他缓慢探索,沿着一对儿雪白脚踝、一双修长直腿,伸手扯掉浴袍带,将脸埋进那人的耻|骨处,贪婪地攫取。
掌心摩挲过一截劲瘦腰腹、性感的肚脐、起伏的胸膛……牙齿轻轻咬磨过**,直到吻到那人锁骨,无尽绵延的讨好才终于停下。
他整个人趴在何湛程身上,抬起头,两眼直勾勾地望向早已愣住的某人。
“湛程,如果我生病就能让你心疼我,那我干脆就不要治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