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棣坤邀请戚时去他海景别墅住,戚时不想跟这种一言不合就拿枪怼自己脑袋的疯子打交道,但又担心他好容易逮住的兔崽子跑了,于是半情不愿地从同街的酒店收拾好行李,火速搬家住到了何老二家里。
是的,他就住在同街的酒店。
来坎昆将近一周,能碰上何湛程纯粹是靠运气。
他不懂西班牙语,英语也说不利索,可他不想告诉身边人他在做什么,只有茉莉帮他订机票和酒店时才知晓他的具体行程,他还对她撒谎,说自己有重大急事出差。
可恨这个时代太便捷,出差也要开线上会议,他上午下午都忙,只能每天起大早,沿着海岸线晨跑,看看能不能遇上某人出来散步;每天中午去吃不同餐厅,意图制造偶遇;傍晚他再去海里游泳或者在海滩散步,经过无数日光浴躺椅,却没一个是他要找的人。
裴玉说的没错,他确实不了解何湛程,否则,他早该知道少爷是个晚睡晚起、生活作息严重颠倒的夜猫子。
少爷自家有超大露台与泳池,随身携带会做沪上本帮菜的私人厨师,联想起少爷那一身雪白皮肤,就会意识到少爷本身深居简出,鲜少出来晒太阳。若非那夜何棣坤举办的深夜party惹怒了住在他对门的旅客,他大半夜失眠,听到走廊有几个人在议论什么“Chinese”、“super rich young guy”、“name Dikun He”,他断断续续能听懂几句,尤其是“He”的发音很重,和中文的“何”没区别。
他半存疑地去找酒店前台打听同街小路尽头处、那家坐落在半岛上超大海景别墅的主人,用手机翻译和对方一字一句交流,前台抱歉地称她只知道别墅主人是来自中国的富豪,姓何,并提醒他那片半岛浅水湾区是别墅主人的私人活动范围,寻常游客不允许靠太近,然而这几句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
难怪找不到人,他想,原来何老二也这么家大业大。
早上强行给自己补了个觉,醒来冲澡刮胡子敷面膜,一整日口味清淡,傍晚临出门前还嚼了俩小时口香糖。
知道何家哥俩昼伏夜出,他特地等到傍晚日落时分才去别墅附近转悠,然后他就看到何棣坤和何湛程兄弟俩搂着一群男男女女,意气风发地坐着超跑喝酒欢闹,显然又是要去某地嗨皮。
那一瞬间,独他一人被排离在那群人纸醉金迷的繁华世界之外,身处异乡,无限的孤独与落寞如潮水般袭来,他沉默驻足在原地,望着飞驰在沿海岸马路上眨眼就消失不见的炫酷跑车,在“继续追上去”和“离开”之间犹豫了几分钟,最后还是打车追上去了。
出租车当然干不过超跑,在机场转站时,他临时买票也耽误好些功夫,戚时几次跟丢,一下飞机就立刻雇了个会说中文的华裔随行导游,让导游小哥开车带着他去墨西哥城夜生活最丰富的街区,不辞辛苦一家一家娱乐场所不断推门进去找,终于到凌晨四点多,他花光身上最后一点现金,步入那所开在地下的、废旧工业设计风格的超大型夜店,在人山人海的舞池里精准定位到某只怀抱两个男模忘情摇摆的兔崽子。
这一路颠沛流离历经千辛万苦,他怎么还能够再松手?
呵,他必须要把人带回家锁起来!
何湛程好奇问他怎么找到自己的,戚时眼皮也不抬一下,说,纯运气。
何湛程忽地又摘掉他压在头上的棒球帽,问他怎么把脑袋剃得跟高中一样,戚时眼神躲闪,说,我乐意。
何湛程盯了他一会儿,那审视探究的目光搞得戚时很不自在,正借口要回屋补觉,何湛程倏地笑起来,拉着他手,问他要不要去自己房间歇着。
“我房间露台上有双人躺椅和大吊篮,新买的几双限量版联名款球鞋也都还没穿,不去看看?”
“不去。”
戚时冷冷地回,然后两只脚十分诚实地跟着那只穿着雪白浴袍的小妖精进屋了。
其时日上三竿,艳阳高照,戚时困得睁不开眼,他一天一夜没睡好,满脸疲惫地踏进屋,正往床边走,忽地又被视野开阔的拱门型露台景观所吸引。
长腿疾步走过去,居高临下,凝神眺望这座岛屿崖下堆积着的黑礁石与无边无际的海浪,心胸无限开阔畅快。
整栋海景别墅装修成地中海风,室内摆着单人暖黄色沙发,墙面装饰着船锚壁画与蓝白陶罐,戚时斜身倚在阳台,一抬胳膊,肌肉紧实的小臂拂过一层薄薄白色半透明的亚麻帷帐,习惯性绷紧的神经瞬时松懈下来。
脚底露台铺着海蓝色马赛克几何图案地砖,偌大藤编躺椅铺着粗糙拼布艺坐垫,正对着脚底蒂芙尼蓝色的浅湾美景,洁净的米白色墙面攀爬着绿藤植被,右墙角落一棵橄榄树旁轻轻晃荡着架巨型摇篮……赤陶色的树盆,悬挂在檐下晃动的珍珠贝壳风铃,矮木桌上的铁艺烛灯颈被调皮的屋主人系了两条大航海图案桑蚕真丝带,斑斓蝴蝶一样迎风飞舞。
太过惬意的度假生活,戚时晒了会儿太阳,倦意袭来,转身踱步回室内,忍不住瞥一眼床头柜前摩洛哥风镂空金属架支撑起的彩色玻璃罩台灯——
嗯,这玩意儿全靠一根镶金粗铁丝扭成,打人不疼。
然后放心踏实地闭上眼,一头扎进某人那张喷香柔软的大床里,埋脸在人枕头里猛吸两口气,扭头冲一进门就跑去里屋翻箱倒柜的兔崽子喊一句“你鞋直接装好拿出来就行了,咱俩鞋码合适,我就不试了!”,接着,听着窗外传来的阵阵海浪声,安详地拉过被子昏迷过去。
似乎睡了两三分钟,又好像过了两三个小时,身旁人一直没动静,全世界又剩下他自己,戚时在沉睡中愈发惴惴不安,猛地睁眼醒来,从床上腾地坐起,正准备再跑去外面找人,一转眼,兔崽子正支着胳膊倚靠在他枕边,浴袍半裸不穿,露着大片胸前雪白肌肤,面若桃花般冲他风骚地笑。
“老婆,你刚才在梦里喊了三十五遍我的名字。”
“哦。”戚时面不改色地又躺了回去。
看来他至少睡了三个小时。
习惯性伸出胳膊,正想把兔崽子揣怀里狠狠嘬两口,蓦地察觉哪里不对,戚时定神一看,他戴在两只手腕上的手表和手串全被摘走了!
“手串我放起来了,那不是你该拿的东西,”何湛程脸色变得倒快,笑意深不见底,“手表我也帮你摘了,因为想送你一个新的。”
说着,扭身从床头柜上拿出两块外形差不多的机械手表,表盘如星盘,一个是暗红色闪电纹,一个暗蓝色闪电纹,轴心是两半颗心,很普通,市面常见三四百块的东西,但——
这显然是一对情侣手表。
“看看,喜不喜欢。”
戚时不懂何湛程要搞什么鬼,伸手接过戴在腕上,头也不抬地哼声问:“你不是桃花正旺呢么,怎么不给你那两个男朋友戴?”
何湛程懒得理戚老二这些小心思,自己也利落地戴上手表,疾速发问:“你说你刚到第一天就找到我了,这话真的假的?”
戚时辗转抬臂,认真欣赏着他的便宜货新手表,毫无心机地回答:“真的啊。”
何湛程冷不丁就被一股猛烈的电流灌入手臂,如重针创骨,惊得人心脏一跳一跳。
何湛程脸色变得极臭。
许若林那个骗子,说好电流不强呢!他整条胳膊都麻了!
但初次实验有了心理准备,何湛程清清嗓,又快速问:“你喜欢我么?”
戚时恶笑着俯身凑过来,獠牙一露,在何湛程下巴重重地咬了一口,留下两排整齐的齿痕。
“喜欢死了,不然我为什么来找你,嗯?”
这下倒没被电,何湛程愤愤抬手擦掉下巴上的口水,但他搞不准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更偏向真心还是假意,于是干脆问:“那你爱我吗?”
戚时讶然,看怪物似的盯他:“青天白日的,你想什么美事儿呢?”
何湛程瞪着眼直板板地躺倒在床上没吭声。
他被这猝然猛烈起来的电流电得说不出话,脑袋几乎都要冒烟儿了。
好半晌,戚时见他不太对劲,凑过来拍两下他脸,问他咋了,又笑道:“至于么,伤心成这样?”
何湛程抽搐两下,呛了口气,立刻扭头问:“你嫌我脏么?”
戚时抚在他脸庞的手指一顿,笑容淡下去。
“你是大少爷,我哪里还敢嫌弃你?”
何湛程默然。
他整条胳膊都被电得没知觉了,神经也渐趋麻痹,他咽了咽突然有点干涩的喉咙,安静在原地缓了好半天,然后摘下尚自涌动的手表,摔回床头抽屉里,起身就走。
戚时还是在介意。
戚时凭什么介意?
身后人拦腰一搂,何湛程猝不及防,整个人摔进戚时怀里。
男人倾身压上,乌云般将他笼罩,密密麻麻的碎吻雨点般落在他耳边,嗓音喑哑:“程儿,随便你的心分给谁,但你人得是我的,这是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你和我睡过了,就得做我的人。”
浴袍被剥下,两|腿被分开,戚老二硬往里挤,何湛程一股无名火充斥胸腔,立刻愤怒挣扎起来。
“不是我和你睡过了,是你被我睡过了!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还不快放开我!”
“不放,”戚时将他四肢钳制住,沉眸盯他,“这是你欠我的!”
“你情我愿的事,”何湛程瞪他喊,“没什么谁欠谁的!”
戚时冷笑,猛扑上去咬住他嘴,强迫身下人同自己接吻。
“那就算我欠你的,一千次一万次,先赊两周的,随便你记我账上!”
何湛程紧闭着眼,倔强地别过脸:“我不!”
“由不得你!”
戚时大力捏住他下巴,逼他张嘴,命令道:“舌头伸出来。”
何湛程冷着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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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一条,不肯理他。
戚时掌心四处游离,故意骚扰他的**,身下人越强装冷淡,他就越妒火中烧。
一双喷火的眸子隐怒笑着,讥讽道:“动啊,怎么不动了?之前不是挺骚的么?身子都熟透了,还说没在勾引我?还是你在想别人?嗯?是在想许若林?还是在想你那些模样稀奇古怪的男宠?他们有老子长得周正?有老子懂你哪里最想要?”
……
……
何湛程身躯微微颤栗,眉头紧蹙,牙齿咬得死紧,不松半句口。
他并不是敏感的人,却完全抵御不了戚时的挑|逗,盛怒之下,居然还能对这个畜生有反应,他自己也羞耻万分。
可这是唯一一个!唯一一个他给过机会将自己压在身下的男人,当初百般依从,极尽所能地去取悦,现在,那几分真心的情谊却成了对方挖苦嘲讽自己的倚仗,好啊,他何湛程终于自食苦果了,可他不在乎自己将要遭受什么,他只想一刀把这个狗男人给捅死!
千疮百孔都不足够!!
身子任人折叠摆弄,滚热的泪珠就这么屈辱地从眼尾流了下来,何湛程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躺在戚时身下,像具没有感情的死尸,那张总笑意迷离的脸,忽地化作一颗无比骇人的骷髅头,黑黢黢的眼洞里,穿插过冷漠无情的水流。
犟种。
犟脾气。
偏偏又令人拿他没办法。
戚时心疼不已,连忙偃旗息鼓,替何湛程穿好衣服,将人轻轻抱在怀里,不敢搂太紧,怕人喘不过气,又不敢搂太松,怕人突然脾气发作又干他一顿。
只好手掌不停揉着对方头发,软声哄:
“崽儿,哥错了,我们不哭了,不哭了……”
何湛程哽咽一声:“你是傻逼。”
“我是傻逼,我当然是傻逼!”戚时连忙道,“我从小就是傻逼!”
“你该死。”
“我当然该死!”戚时替他愤愤喊:“我不该死谁该死?”
“那你就去死啊!”何湛程怒声咆哮出来。
“我本来想死的,”戚时叹了口气,“又怕你心疼,我舍不得。”
何湛程:“……”
何湛程埋头在戚时胸膛吸了两口气,将眼泪全蹭人衣服上,终于缓过劲儿来。
然后猛地蹿起身将人扑到,伏身张嘴就对着戚时的右肩膀咬了下去。
戚时早有预料但来不及反抗,他洗完澡后只穿一件薄薄的无袖黑背心,大片肌肤裸露在外,何湛程这属狗的心太狠,一点都不知道疼他,他肩膀在转眼之间被咬出两排血淋淋的齿痕。
“嘶——”戚时疼得皱起了眉,忍不住抬手捂住伤口。
何湛程坐起身,两腿跨在他腰间,冲他甜甜地笑着,本来有几分俏皮的犬牙上沾着几滴血,又显出几分狠辣阴鸷来。
戚时瞪他:“这下消气了?”
何湛程哼一声,不理他,起身下床就往外走。
戚时盯着兔崽子那两条白得发光的小腿,皱眉问:“大中午的衣服都不换,上哪儿去?”
何湛程拧开门,头也不回地踏入走廊:“你管我,我找我的亲亲男朋友发骚去。”
戚时蹭地从床上跳起来,鞋都来不及穿,疾步冲过去一把将人拎回来墩屋里,大门砰地一关,横身堵在门口,抱臂瞪他:“我还没死呢!”
何湛程舔了舔牙,冷笑:“臭不要脸,我们早就分手了。”
戚时也冷笑:“我也没说我是你男朋友啊。”
何湛程眉心一沉,正要开口,就听对方趾高气扬地说:“我说了,我们是新型奴隶主和奴隶的关系,你敢再跑一个试试?”
何湛程气笑了,抬腿就给他一脚:“你无不无聊,我没同意,这事儿不算!”
戚时有点恼:“你已经答应过要跟我回燕京了!”
何湛程一脸无所谓:“我胡说八道的。”
戚时磨着牙笑:“我不管,反正我当真了。”
何湛程认真严肃道:“戚时,我真的没法跟你走,你当真也没用。”
戚时一顿,不太情愿地问:“怎么,你在这边有事?”
何湛程拨指一撩刘海,潇洒道:“对啊,我男朋友们都在这边啊,我这个做老公的怎么能离开啊?”
戚时一口白牙咬得稀碎,说:“行。”
何湛程挑眉:“嗯?”
戚时伸出手指,一下下戳着对方眉心,将何湛程脑袋点得跟个不倒翁似的,恨恨道:“何老三,你给老子等着瞧,别以为全世界就你是个宝贝似的。”
何湛程不解:“什么意思?”
戚时狞笑一声,扬手一撩背心,啪的甩在何湛程脸上,赤着膀子露一身结实腱子肉,推开门,昂首阔步就往外走。
“既然你这么喜欢嘚瑟自己有人爱,那咱俩就比比,半天之内,谁勾搭上的人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