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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作者:二月梢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承恩伯府的婢女急匆匆跑上阁楼,凑到何婧瑶身侧低声耳语,任那头说得声音再小,此番举动还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何婧瑶没听两句就已变了脸色,哪怕她极力控制表情,也流露出几分异样。


    傅沅芷担心是出了什么要紧事情,还未开口询问,楼梯口就传来一阵闹闹腾腾的动静,有几位姑娘走上来,神色各异地谈论着什么。


    “不能吧,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千真万确,方才我就在那边,听得真真的,好大的动静呢!”


    “要是真的,那可太吓人了……”


    在清芬阁上谈诗论赋的姑娘们不明就里,有那性子直爽的姑娘,直接出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下面出什么事了?”


    如此直截了当地问出来,反而让那几个姑娘不知作何回应了。


    恰好此时,云官儿走了上来,在楼上站定,给众位姑娘行了一礼,面向何婧瑶说道:“我们姑娘命奴婢来请何二姑娘移步楼下,有事相商。”


    何婧瑶即使再不情愿,事情出在自家宴会上,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不理,心里暗恨沈纤慈把事情闹开,存心不让她好过。


    傅沅芷与何婧瑶一道去了楼下客间,其余人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跟着瞧热闹去了。


    云官儿三言两语把事情经过交代清楚。


    楼下几处客间原是给各家姑娘准备的更衣歇息之所,如今却有外男在窗外偷窥,事关姑娘们的清白名声,个个都震惊失色,心有余悸。


    傅沅芷听罢,当即蹙起眉头,此事如果不能妥善解决,哪个姑娘还敢来承恩伯府做客,不仅婧瑶的生辰宴将毁于一旦,便是承恩伯府也会名誉受损。


    何婧瑶道:“府里这些丫头最会偷懒躲闲,兴许是哪个小丫头偷懒耍滑,跑到窗根下头去了,怕被人瞧见挨罚,又赶忙跑了,也未可知。”言外之意就是沈纤慈等人大惊小怪了。


    只要没当场拿住人,何婧瑶就有辩驳的余地,毕竟谁也没有证据证明外头那个一定是个男人。


    沈纤慈懒得跟何婧瑶掰扯,给了云官儿一个眼神。


    云官儿会意,上前两步,拿出一小片绿缎布条,脆生生说道:“回何二姑娘的话,这块布条是从窗外石头上找到的,锦缎质地上乘,可不是府里小丫头能穿得起的。况且外头地上还留有几个脚印,大概有十寸长,怕是也没有哪个小丫头的脚有十寸长。”


    南窗外面是用石块围建的花坛,种着垂丝海棠和翠竹,花坛一角已经被踩塌,花坛里的草木也被压倒大片。


    “当时屋里好些人都听见了,确实是男人的声音。”嘉文捂住心口,到这会儿还有点后怕,幸亏当时没更换衣裳,若是身子被人瞧了去,那还得了,或是落了单,更是不堪设想。


    “可不是嘛,我也听见了。”


    “但是,怎么会有男人啊?”


    “也不知是哪来的贼人,敢在承恩伯府做这种事?”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何婧瑶明白其中厉害,见大家议论纷纷,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再瞧沈纤慈跟没事人一样地悠闲坐着,恨得她眼睛都红了。


    她有什么好着急的,该着急的是别人才对,沈纤慈倒不是有意跟何婧瑶作对,在承恩伯府发生这样的事情,难道他们就不该给个交代?要她忍气吞声,吃了亏还要替他们遮丑,那才是异想天开。


    何婧瑶焦急万分,不禁把目光望向傅沅芷,期盼表姐能有个主意。


    傅沅芷对何婧瑶低语道:“既有物证,又有人证,再如何分辩也是枉然,还是赶紧把人找出来,给众人一个交代,才能叫大家安心。”


    何婧瑶看到那片绿色缎子,心里就隐隐有了猜测,她当然知道尽快给众人一个交代才能最大程度挽回颜面,可是她如何能把人找出来,那岂不是伸出脸来叫人打。


    耳边乱糟糟的,何婧瑶此刻好似被人架在火上烤,又急又怒,忍不住狠狠刮了一眼沈纤慈,就她事多,不就是被人看几眼么?能少了她几块肉不成?!


    沈纤慈回视过去,瞪她就有理了,难不成还指望她去息事宁人,真是笑死人了,这种事要是都能忍下去,有些人就该蹬鼻子上脸了。


    清芬阁这边的事情很快传到了前头,承恩伯夫人黄氏大吃一惊,没想到好端端的一场生日宴,会弄出这种事,当即起身就要赶去清芬阁,倒是身边的方妈妈把人拦住,给出了个主意。


    不多时,方妈妈押着人去了清芬阁,进屋笑道:“给各位姑娘请安了,都是虚惊一场,人已经抓到了,就是这个小贼囚干得好事,扰了各位姑娘的兴致,真是罪过了。”


    众女齐刷刷看去,两个健壮婆子把个七八岁男孩掼到了地上,那男孩身上裹着绿色戏袍,脚上还套着一双不合脚的粉底皂靴。


    “这小子是戏班里的学徒,不好好在戏台那边待着,自个儿混跑一气,迷了路,在园子里到处乱钻,这才惊扰了姑娘们。”方妈妈好言好语地赔笑道。


    大家见那男孩不过七八岁的稚嫩模样,身上穿着宽大戏服,被捆绑成一团,丢在地上,既滑稽又可怜,即使心有疑虑的姑娘,此时也不再多作计较。


    见方妈妈安排周全,何婧瑶心下一松,瞟见沈纤慈正盯着那男孩身上的戏袍不放,旋即提起一口气,她还想怎么样?


    沈纤慈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睨了何婧瑶一眼,在何婧瑶脸色微变之际,才移开了眼,算了,今儿放她一马。


    何婧瑶被沈纤慈如此戏耍,面上当即就有些挂不住,霎时间涨得通红。


    傅沅芷拉住何婧瑶的手,微微摇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嘉文偷瞄着几人的眉眼官司,看何婧瑶吃瘪,心里幸灾乐祸了一下,她惹谁不好,非要去跟纤慈较劲,这不是自找没趣么。


    话说回来,她觉得纤慈今日真是手下留情,给何婧瑶留足了面子,要不然就凭承恩伯府办出的这档子事,就得在京师丢尽脸面。


    此事就此揭过,到晌午时分,在楼上摆桌开宴,席间又请各家闺秀点了几折子戏,只是经过前番事情,席间气氛大不如前,刚过午后,就草草散了宴席,众人各自辞别离去。


    傅沅芷走在最后,好生宽慰了何婧瑶几句,才与之辞别。


    送完傅沅芷,何婧瑶转过身来,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直奔一个方向而去。


    屋门突然推开,何斌歪在两个婢女身上,抬了下眼皮,身子动都没动,只抬脚往那婢女丰满的胸脯上踩了一脚,示意她继续揉按。


    何婧瑶皱着眉道:“哥哥,你今日去清芬阁了?”


    何斌不知想到什么,立马坐起身来,挥手让两个婢女退下,“今日是你生辰,做哥哥的,还不能去给你庆贺庆贺了?”


    何婧瑶对这个不成器的哥哥很是厌恶,“那边都是女客,你跑到那去,闹出动静来怎么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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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何斌可听不得这种怨责口气,声音拔高,“我那是为了谁,还不是想给你找个嫂子,今儿来的都是名门闺秀,也只有这样的大家闺秀才不至于辱没了你哥哥。”


    何婧瑶气得说不出话。


    何斌反而笑嘻嘻道:“娘那边不是盼着我娶个媳妇,好传宗接代嘛,你前头那个嫂子没福气,今儿哥哥可给你相中个好嫂子,那模样,那身段,真是没得说,你要帮哥哥圆了这个念想,哥哥一定重重地谢你!”


    何婧瑶眉头紧皱,“你看上哪个了?”


    何斌搓搓手,涎皮赖脸地笑道:“就是那个镇西侯家的姑娘。”


    原来这何斌自幼在脂粉堆里打滚,是十丈软红销魂地的常客,前些日子岳骏跟他抢那只吊睛白额虎,一打听竟是为讨美人欢心,那时他便动了心思,惦记着找机会瞧瞧这个镇西侯府的掌上明珠究竟是何模样。今个恰逢其会,叫他得见真容,真不知是怎么生得那般天仙似的可人模样,肌肤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眼波一转,叫人身子都酥了半边。


    看到何斌这副色迷心窍的样子,何婧瑶冷笑一声,她倒真是个小狐狸精,年纪不大,就如此招蜂引蝶了,可见其言行轻佻,不知自珍自爱。


    “娶妻娶贤,她那样的不过是虚有其表,娘给你看的哪家姑娘不比她好?”


    何斌一听这话,顿觉扫兴,琢磨着再从他娘那头想想办法。


    且说沈纤慈从承恩伯府离开,没有直接回镇西侯府,而是停在了街市拐角处,不远处就是一家瓷器店。


    在马车里等了片刻,见裴静茹从店里出来,沈纤慈立马让人不远不近地跟上去。


    “姑娘,咱们干嘛要跟在那位裴姑娘后边?”云官儿疑惑地道。


    “就你话多,我自有道理。”其实沈纤慈也没想好要做什么,不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多探知着点总是没错的。


    愈往西行,路上车马行人愈少,附近都是些官宦人家的府邸,沈纤慈乘坐的马车显得尤其扎眼,只得停在对面的街巷口。


    待裴静茹进了西角门,沈纤慈从车里遥遥望去,见门口蹲着两个石狮子,正门上悬挂匾额,上书两个遒劲大字“裴府”,那匾额仿佛有些不凡,像是御赐之物。虽说今人府第杂乱呼之,但敢正经挂出来,又当真够格的人家,满京城也找不出几家。


    思量片刻,沈纤慈突然问道:“云官儿,你哥哥如今在哪处当差?”


    “他就不是个安分人,前些日子跟着二爷办了点琐碎差事,最近大约又闲下来了。”云官儿是家生子,一家子都在镇西侯府当差,口中的二爷便是沈纤慈的二哥沈铭。


    “我这有桩事儿,让他给我办一下。”


    云官儿立马道:“姑娘尽管吩咐,铁定给您办妥。”


    沈纤慈如此这般地吩咐下去,云官儿虽是满心不解,却也一叠声地应是。


    逗留片刻,沈纤慈命车夫掉头回府。


    不知行了多久,路过一处热闹街市时,忽听云官儿说道:“姑娘,街头那个人好像是三公子。”


    沈纤慈透过车帘瞧了眼,果然看到了三哥沈钟。街上人来人往,他居然站在街边跟人搭起话来,京里的贵胄子弟不说拿鼻孔瞧人,也不是等闲之人都能入眼的,不知是什么人让三哥如此殷切搭话。


    如此想着,视线便往那人身上扫了扫,原本并不留心的目光蓦地一凝,沈纤慈坐直身子,心思一动,暂且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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