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下了三天的雨,草地吸饱了水分,太阳终于愿意拨开云层出来看看风景。
罗莎莉收到菲比的下午茶邀请,不情不愿地带上阿米莉娅一同赴约。
与她热烈的欢迎不同,阿米莉娅几乎遭到了冷待。
她隐藏在温顺表面下的本性还是被发现了,而没了那些男人在场,小姐们都不愿意再保持得体的礼仪。
“你看她那不安分的眼睛,就知道往男人堆里扑,莱桑德怎么可能看得上她,他可是要和朱尼珀订婚了。”
“哎,我听镇上的姑娘们说——”
罗莎莉被她们亲热地拉着说话,现在更是竖起了耳朵。
“听说她在那儿和一个男人交往亲密,而那男人有婚约!”塔蒂安娜说。
小姐们纷纷惊呼,不可置信又眼带鄙夷地嘀咕。
罗莎莉也睁大了眼睛,她往后看了眼独自坐在沙发上看书的阿米莉娅。
“天呐!天呐!罗丝你居然和这样的人住在一起,我真为你感到不幸。”埃斯梅夸张地捂住胸口,对着阿米莉娅的方向提高音量。
“也许只是谣言呢?我觉得阿米莉娅不像那样的人,她只是比较热情。”里瓦说。
“我可没骗人,这事在那儿传遍了!所以她才跑到桑杜来。”塔蒂安娜信誓旦旦地说。
“我想也许有什么误会。”里瓦犹豫片刻还是坚持说,“也许我们应该问问阿米莉娅?”
“一看就没有误会,因为她就是这样不安分!莱桑德被她逼得不得不天天坐在家里,不敢出门参加宴会。”埃斯梅说。
“那让罗丝说说看,你和她住了好一段时间总要比我们更了解。”菲比拉着罗莎莉说。
罗莎莉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这个,我,哎呀,我不知道怎么说。”
“罗丝你快说,她是不是行为放浪的人。”埃斯梅急地问。
“我想,里瓦说得对,阿米莉娅只是比较外放热情,那件事说不定是有误会。”罗莎莉说,她虽然不喜欢阿米莉娅但还是做不到这样大大咧咧地批判她。
“哎,我就知道问你什么也问不出来,因为你从不会说别人的坏话。”埃斯梅了然又遗憾地说。
罗莎莉对她们抱歉一笑。
一整场小聚会下来阿米莉娅占了一半的话题,她也在沙发上坐了大半的时间。
坐在回布拉德利庄园的马车上,罗莎莉看到阿米莉娅微红的眼角心里有些爽快,就该让她跌个跟头这样就不会闹腾了。
这段时间她可没少帮她说好话,说得她都厌烦了。
两人谁也不搭理谁,只是安静地扇扇子。
马车突然一个趔趄。
“怎么回事?”阿米莉娅没好气地喊。
罗莎莉探出小半个脑袋看去。
“小姐们,马车的车轮裂开了。”车夫愁眉苦脸地说。最近频繁地四处奔跑,轮子终于坚持不住了。
罗莎莉和阿米莉娅被迫下了马车,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还好这里离庄园不远,路途也算风景优美,罗莎莉便说:“不如走回去吧,不然得等半天。”
阿米莉娅撅嘴点头。
刚下完雨的草地有些微的湿润,空气里的燥热倒是很好地被消散,走在路上让人不自觉地放松。
罗莎莉好心情地哼起歌。
“罗丝,你倒是快活,可怜你表姐我难受啊。”阿米莉娅突然发难,显然是不满罗莎莉不帮她的行为。
“阿米莉娅你怎么不开心呢?是因为莱桑德要和朱尼珀订婚还是你在老家的事被人发现了?”罗莎莉警惕地观察四周确认没人后,假模假样地装怪嘲讽道。
阿米莉娅猛地拉了她一把。
“你发什么疯!”罗莎莉被她的行为吓了一跳,差点没站稳。
“哈!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我们亲爱的可爱的最最乖巧懂事的罗丝!”阿米莉娅眼睛瞪得老大了、脸拉得更长了,配着红裙子让她像个气鼓鼓的胖瓦罐。
罗莎莉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听她这么说也懒得再装:“我哪里说错了,是你没这么做还是别人诽谤你?”
“我可是你表姐,你却和别人一起嘲笑我。”
“对啦对啦,我是你表妹,所以我帮你在她们面前说了多少好话你有向我道谢吗?”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说的,我不需要你假惺惺地在那儿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假惺惺?”罗莎莉语调变高,“我是假惺惺可我有了好名声,你呢?”
阿米莉娅突然用可怜的眼神看了罗莎莉一眼:“说真的,罗丝你是个可怜的姑娘,你明明是个尖酸刻薄的性子偏偏压抑自己即使是在家人面前都没得轻松,我看你都要心理扭曲了吧。”
罗莎莉气得脸色涨红,再也维持不住那副故意的甜蜜蜜的嗓音,它现在尖的好比那针头。
“你居然说我尖酸刻薄!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你戴着我借给你的珠宝对我说这样的话,你怎么敢的!”
“我敢承认我不要脸,你敢承认你尖酸刻薄的本性吗?你还掐尖要强、毫无同理心,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
阿米莉娅扯下脖子上的项链甩在罗莎莉的胸口,决绝地消失在小道上。
罗莎莉又惊又怒,手里握着那串项链尖叫一声。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恨,胸腔里的那团火焰灼烧着她的皮肤,她受不了地对那路边的小花又踩又跺。
将眼前的树当作阿米莉娅,用手里的扇子狠狠打上去,不管不顾地发泄脾气。
扇子被她打得变形,项链上的宝石被磕坏,头发因为上窜下跳的变得乱糟糟的。
最后还是气不过提起裙摆像个战士一样冲刺,想要追上阿米莉娅打她几个巴掌出气。
结果冲的太猛没注意脚下被树枝狠狠地绊倒,整个人扑倒在湿软的草坪上。
这一摔摔得她浑身都痛,头上精致的小帽子飞了出去,脸上和胸口还粘上了几根碧绿的鲜草。
她又痛又气又难为情地哭了出来。
从来没有这么痛过、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说过也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哭得正起劲,一张雪白的帕子递到了她面前。
罗莎莉吓得尖叫,她惊恐地顺着手帕看过去,是哈蒙德伯爵。
他抿着嘴,想要努力将嘴角压下去表情有点奇怪,
罗莎莉脸色白了红,红了白,却还是下意识软着嗓子说:“伯爵,您怎么在这里?”
“我?我一早就在了,就在——”哈蒙德伯爵见罗莎莉不接手帕便直起身说,“就在两只小鸟争吵的时候,那声音真是刺耳让我不得不注意到她们。”
言语里明晃晃的调侃让罗莎莉握紧裙摆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努力地站起来然后挺起背,不去管自己现在有多狼狈多像个疯婆子。
“真是抱歉,打扰您了。”她微微屈膝道。
“不,怎么会,我正好无聊得紧。”哈蒙德伯爵咧开嘴唇,眼睛认真地盯着她。
大概是现在的已经没什么形象可言了,罗莎莉有些憋不住地说:“原来您是这样一位先生,真是和我想象地接触到的绅士们都不太一样呢。”
“有什么不同,就因为没有对狼狈的小姐说好话吗?”哈蒙德伯爵说,“这样不就太假惺惺了吗?”
“您可真没同理心。”罗莎莉语气夹枪带棒的。
“啊!我怎么好像刚刚听过这个。”哈蒙德伯爵说。
“您是我见过最粗鲁的先生了!”罗莎莉被气疯了,说起话来也开始变得毫不留情,“没有哪位绅士是像您这样的!”
“可也没有哪位淑女是您这样的。”
“我怎么了?我哪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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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符合淑女的标准,我善待他人——”
哈蒙德伯爵一挑眉。
罗莎莉从他的表情里想到了刚刚和阿米莉娅的争吵,一哽又道:“我多才多艺。”
“这个我可不知道,当然我肯定您的钢琴技艺。”
罗莎莉听他赞同的话觉得自己扳回一城,抬起下巴继续说:“我处事大方,所有人都喜欢我!都愿意和我坐下来聊聊。”
哈蒙德伯爵摩挲下巴,似乎很赞同。
“我的仪态我的谈吐,从来不会出错。”
罗莎莉在那儿说了一大堆,见对面的人没反应只是点头看起来很赞同,她气恼地觉得对方没认真听。
“说实话,我刚刚只是感受到一点,小姐您的体力是非常充沛的。”哈蒙德伯爵说,“即使经历过了一场大战,还能昂首挺胸、语气流畅地自我演讲。”
罗莎莉被他说的刚刚好不容易挺起来的背又缩了回去,她说不过哈蒙德伯爵又失了最能支撑她的得体外表,此时竟觉得比在伦敦的那一周还要难受百倍。
“我不知道您这样欺负一位小姐是为了什么,如果只是因为有趣那您看够了也该离开了吧。”罗莎莉眼睛红红的,她心里把对方骂了一千遍一万遍。
“可我想,您这样怕是不方便回去吧。”哈蒙德伯爵说。
确实,罗莎莉早晨精心挑选的白色绸缎裙如今沾满了泥土和青草,裙摆还被水汽浸湿。
梳得整齐漂亮的红头发像被炮轰过,脸上还有摔倒在地上黏上的青草。
“不用您担心。”罗莎莉不服气地说。
哈蒙德伯爵弯腰将地上那巴掌大的小帽子重新别在罗莎莉的红头发上,他严肃地瞅了瞅又调整了一下,最后点头说:“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吧,小姐,让我送您回去吧。”
罗莎莉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提着裙摆走在前面。
路上她既怕被其他人发现这副狼狈的样子,又不高兴地想等下哈蒙德伯爵要怎么取笑她。
天知道她长这么大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无措到她都找不出什么方法来应对,只能抬着下巴尽量保持自己的骨气。
好在一路上哈蒙德伯爵都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跟在她身边将她送到布拉德利庄园的后院,确保她安全地进去。
“谢谢您。”罗莎莉口是心非地说。
哈蒙德伯爵只是笑了一下便离开了。
罗莎莉这样糟糕的形象引发了一连串的尖叫。
艾玛女士匆匆赶来差点没晕倒,她扶在门框上残喘:“小姐!请您可怜可怜我年老衰弱的心脏吧。”
罗莎莉被佣人们瞧得恼羞成怒,提起裙摆挤开艾玛女士跑回了房间。
咚咚咚。
莉露利索地端着脸盆进来。
此时,罗莎莉正站在镜子前震惊地看着自己。
这样的疯婆子居然是她!天呐!她还这样走了一路!这样和哈蒙德伯爵走了一路!
脚一软差点摔倒,她急切地脱掉裙子,命令莉露把它收起来别再让她看到。
“小姐,您和阿米莉娅小姐是吵架了吗?”莉露好奇地看她,小声好奇道。
罗莎莉穿着干净的衬裙坐在沙发上擦头发,闻言偷偷撇嘴:“哼!我那样好心地招待她,可她却无礼地对待我!”
“阿米莉娅小姐哭着回来——”
“她还有脸哭!瞧瞧,她把我害成什么样了!”罗莎莉用力将毛巾摔在脸盆里说。
脑海里思绪飞过:“妈妈呢?”
“太太在阿米莉娅小姐的房内。”
罗莎莉蹭地站在床上,她来回踱步觉得阿米莉娅阴险极了,这下妈妈一定会认为她做得不对,没有将阿米莉娅好好介绍给桑杜的小姐们也没好好招待她让她受冷待。
不行!不能这样被动地等待,她受不了这样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