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若南现在只要一闭眼,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刚刚看到过的那些血腥场面。
柳宵看着祁若南背影,这种情况实在不适合睡觉,就算真的睡着了,梦里也要做噩梦的。
她干脆把祁若南叫起来,“你教我编手提袋吧,到时候装东西也方便。”
祁若南此刻正需要做一些事情来转移注意力,立马应下了柳宵的请求。
让柳宵杀猪还行,编织手艺实在不怎么样,就算祁若南手把手教,也编得惨不忍睹。
祁若南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没悟性的,愣是怎么教都教不会。
她深感疑惑,柳宵看着就给人一种学什么都快,做什么都能做好的感觉,没想到也有她做不好的事。
一来二去,倒也真的转移了注意力。
祁若南的目光瞟到柳宵的耳垂,“你耳朵怎么还没好,而且好像有点化脓了。”
柳宵看不到,也不怎么在意,“应该过几天就好了吧。”
祁若南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圆镜,“要不然你还是自己看看吧。”
柳宵接过镜子,这才发现耳垂破溃的位置起了个痘大的脓包,她观察着镜子里自己的耳朵,嘴里低声疑惑道:“难道真的是因为我指了月亮?”
除了这个,柳宵也想不出来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祁若南说伤口之前看着有两个小口,像是被什么虫子咬伤,化脓之后倒是看不出了。
可她也没感觉自己什么时候被虫子咬过,这伤口出现得很突然。
柳宵轻轻触摸了一下耳垂,“算了,就是个小伤口,应该会自己好的。”
她们现在的重中之重,是赶紧捕猎,维持身体所需的基本需求。
为了吃上一次烤肉,柳宵决定卡bug。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她发现玉米地的重置时间都是固定的,时间大概是在天亮之前。
玉米地重置不会让她们拿在手里的东西消失,比如祁若南用玉米外衣做的草帽,上次过夜之后依旧存在得好好的。
柳宵和祁若南一起扒下来很多玉米皮,然后用编织的绳子把这些玉米皮穿成一串绑在身上,挂在肩上。
身上只要稍微能绑得住的地方,全被绑上了玉米皮,活像穿了一身吉利服。
白天的时候把这些玉米皮放在太阳底下晒,晚上再绑回身上,只要两天这些玉米皮就能用来充当燃烧物了。
玉米杆子也晒了两大捆,大不了玉米地重置的时候把玉米杆子抱在怀里,反正这bug她是卡定了。
柳宵对吃上烤肉这件事势在必得。
扒好玉米皮之后她就让祁若南负责晾晒玉米皮和玉米杆,自己则是单独去捕猎。
但她也不能离祁若南太远,要是离开了自己视线所能及的地方,玉米地的机制就会将她们两人分隔开,那时想再遇到就很难了。
所以不能走远,只能在附近碰碰运气。
幸好柳宵在附近的玉米地里找到了两个田鼠洞,田鼠大多是夜间捕猎的生物,要想抓到这些田鼠,恐怕还需要提前准备一些诱饵。
只要田鼠能出现在自己五米之内的范围,以她的刀法定能让田鼠有来无回。
柳宵扒开土层,从泥土里摸出两条蚯蚓,接着用玉米穗将蚯蚓绑缚在田鼠洞附近。
她跪趴在低矮的垄沟里,后颈晒脱皮的伤口黏着碎叶,呼吸声压得比风吹玉米叶时摇晃的幅度还要轻。
天色渐晚,第一只灰影总算窜出地洞,即便衣服汗湿柳宵也不敢挪动分毫,生怕多余的动作会打草惊蛇,毕竟她已经在这个地方守株待兔好几个小时,绝对不能无功而返。
莫名的,柳宵耳垂的脓包突突跳动,还牵涉着她的太阳穴也跟着发疼。
腐败的腥气随夜风灌进喉咙,田鼠已经叼着蚯蚓快要跑出她的视线。
突如其来的疼痛影响了柳宵的判断,她一刀过去只削掉了田鼠半截尾巴。
那该死的老鼠吱吱叫着钻回了洞里,都这样了也没松开嘴里叼着的蚯蚓。
这个洞里的田鼠今天是绝对不会出来了,柳宵只能捡回刀转而去守着另外一个洞口。
好在另一个洞口的田鼠并没有发现这边的异样,依旧照常出来捕猎,并且第一时间发现了柳宵专门为它准备的诱饵。
寒光一闪,刀尖没入鼠颈,只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死得很安详。
柳宵走过去把田鼠拎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应该有个半斤,又能再苟活一天了。”
不过现在柳宵最担心的问题不是这个,这会儿天还没完全黑透,她把田鼠扔在地上,找祁若南借来镜子。
耳垂处的脓包更大了,伴随着突突的跳痛感,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破出来。
原本伤口不太痛,柳宵是打算将其忽视的,但没想到这化脓的伤口居然会影响她的判断,让今天本能成功捕获的两只田鼠逃了一只。
现在没什么消毒条件,柳宵看着自己手里沾血的刀,接着把刀刺进玉米杆,来回几下血迹变淡,她扯来玉米穗把被沾湿的刀擦干净。
祁若南看着她的行为,“你不会打算用刀把耳垂里的脓包挑出来吧?”
柳宵默默把刀收好,“不会啊,这刀很脏的,我只是稍微清理一下方便收起来。”
祁若南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打算硬挑出来呢。”
柳宵:“这个你倒没猜错,我就是打算硬挑,只不过工具不是这把刀。”
柳宵上车时就绑着十分利落的高马尾,不允许自己有碎发耷拉着,所以用了一些夹子来固定碎发,她从头上取下一根一字夹,拿出打火机把夹子放在火上炙烤,直到一字夹被火烤的微微发红。
祁若南在旁边看着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她默默竖起大拇指,“狠人呐狠人呐……”
柳宵这么做是深思熟虑过的,这种情况,她要是用手挤出脓液,极大可能还会继续反复。
不如彻底清理,一劳永逸。
“你帮我举着镜子。”
说完柳宵将烤红的一字夹举到眼前,扯住领口的衣物塞进嘴里紧紧咬住,接着将烧红的金属坚定的刺入溃烂处。
伴随着皮肉灼烧的滋滋声,烤肉般的香气也弥漫开来。
祁若南的胃居然在这时候跟这味道发生了共鸣,她眼里闪过抱歉的神情,悄悄用手臂狠狠压着自己腹部。
柳宵没心情去管其他事,她手指稳稳捏着夹子夹住异物边缘,将其缓缓取出。
祁若南盯着她颤抖的睫毛,忽然意识到这个总是冷静的女人也会疼,冷汗正顺着她颈侧滑进衣领,在锁骨处汇成小小的水洼。
从溃烂的皮肉中成功挑出来异物后,柳宵拿着夹子的手一抖,一块沾着脓液的乳白色球状石子掉到了地上。
只有指甲盖大小,表面布满蜂窝状的孔洞。
“这是……”祁若南用衣角包住石子,举到柳宵眼前给她看,“我奶奶说过被月亮割伤的人会留下月牙疤,也没说能从伤口里取出个小月亮啊。”
月亮月亮,又是月亮。
柳宵额头青筋跳动,这个她耳垂里的异物,也形似缩小版的月亮。
耳垂还在滴血,和黄色的脓液混合在一起,看着十分恶心。
柳宵重新炙烤一字夹,然后将烤得通红的夹子在伤口里剜了一遍,最后才按压在伤口处,滋滋的烤肉声听得祁若南牙酸。
确定伤口在烙铁的作用下迅速结痂后柳宵才停手,她把夹子扎进早就准备好的玉米芯里。
夹子滋呀一声冒了一小撮白烟,温度也迅速降了下去。
看样子,这夹子柳宵是还打算继续用的。
处理好耳垂的伤口,柳宵才有心情去看刚刚从伤口里夹出来的异物。
柳宵用玉米外衣包着那个球状的乳白色石头,简直就是超级迷你版的小月亮。
看来还真是对她指了月亮的惩罚。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彻底黑了下去。
月亮远远挂在天边,冷色的光芒铺满大地,柳宵注视着月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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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也注视着她。
她把这个迷你版的月亮装进兜里,说不准以后会派上什么用场呢。
柳宵把田鼠尸体从地上捡起来,放进祁若南今天编的手提袋里。
天黑之后就到了那些怪人的觅食时间,放在地上的话,很可能会将那些怪人吸引来。
柳宵看着自己脚下的泥土,这些泥土就好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一旦网上出现猎物的踪迹,蜘蛛就能很快察觉到。
那些怪人就如同蜘蛛,这片土地上就是他们的网。
不过也还稍有不同,蜘蛛察觉到的,是活着还在挣扎的猎物。
除了那个高大怪人,其他怪物们都只能顺着这张网找到死物,而高大怪人,却能顺着这张网找到其他作为他食物的低级怪人。
高大怪人似乎并不能主观找到找到人类的踪迹,遇到的这两次显然也是偶然,第一次还是柳宵主动跟上去的,也就是第二次躲藏的位置离得有些太近,才让她们被无意中发现。
所以柳宵才更觉得那个高大怪人很奇怪。
按理说,她跟祁若南在对方眼里,就跟柳宵眼里的田鼠没什么区别,只要想抓就是抬抬手的事儿,根本不是问题。
可他并没有动手,似乎是在等待什么时机。
虽然怪物可能是把她们当作了储备粮才没第一时间下手,但柳宵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她回忆着怪物这两天吃过的东西,显然都不是属于人类的范畴。
难道怪物并不能对人类下手只能吃发生异变的怪人,所以他在等着她们也发生某种变化。
那人们发生异变的原因是什么。
茹毛饮血?忘却文明?
见到的三种怪人里,行为越像野兽的,就越没有作为人的意识。
惨白怪人们依旧残存部分文明,会向月亮寻求帮助,用来祭祀的动物也会扒皮去毛。
瘦小怪人脑子里就只有吃,只要能吃,不管什么都能下得去口。
这之上的,就是高大怪人,他吃比自己更低一级的怪人,却也保持着自己的思想。
会在发现柳宵她们之后将其当作储备粮放过,还能精准地找到存在于玉米地里的其他怪人,高大怪人似乎是这片玉米地的顶级猎手。
放弃文明会变成怪物只是柳宵的猜测。
可为了活命,生吃血肉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虽然柳宵目前不会这么做,但等打火机点不燃火,太阳消失无踪。
她真的不会这么做吗?
为了活下去,好像没什么不能做的。
不过既然猜测放弃文明有可能会变成怪物,柳宵就不会任由事态朝这个方向发展了。
得把一切可能都扼杀在摇篮里。
不管怎样,她得当个文明人啊。
柳宵和祁若南安静的窝在玉米地的垄沟里,打算等天亮就立马处理抓到的田鼠。
晚上处理的话,血腥味和火光很可能会吸引而其他怪物,再加上这些玉米皮只晒了一天,想引燃还是比较有难度,燃烧的同时可能会伴随着浓烟。
两人背靠背在脑子里幻想着成功吃上烤田鼠肉的场景,想着想着柳宵和祁若南都露出一个迷之微笑来。
生活有了指望,饿肚子倒也不是那么难捱了。
柳宵把小月亮放在手里端详,发现这石头居然从内里透出莹莹冷光。
为了确认,柳宵双手并拢将小月亮放进手掌,隔绝周围光源的渗入,只通过一丝预留的缝隙观察。
虽然这光亮十分微弱,但确实是在自主发光。
这小玩意儿到底是什么?
就算是天上货真价实挂着的月亮,也不能自主发光啊。
如果这石头真是缩小版的月亮,那也应该跟月亮的属性一样才对,柳宵感觉有什么阴谋在漩涡中形成,她盯着天上的月亮。
不动声色的让这东西在她血肉里长大,仅仅就是因为她指了月亮吗?
那未免也太无聊了,这东西的存在肯定还有其他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