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无论如何也不能继续走了。
六个人里面除了柳宵和柯棋,其他四个都是中老年人,走了一整天膝盖都有点受不了。
穿着奢华典雅的魏琼月坐在铁轨边上,揉着膝盖嘴里不停的说着诉苦的话,“从小到大也没受过这种苦,也不知道我家里人什么时候能发现我失踪了来找我,说来也是倒霉,火车脱轨这么小概率的事情都让我给遇到了,遇到了也就算了,居然还被丢在这么个走也走不出去的玉米地里,又饿又累,要是走几天都走不出去怎么办啊?我们不会真的被困死在这该死的玉米地里吧!”
魏琼月越说越激动,双手撑着膝盖猛的站起。
这不激动还好,一激动突然起身,再加上一整天没吃任何东西,起身的瞬间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柳宵看她情况不对,赶紧伸手从背后准备将人扶住,还没等柳宵扶着,魏琼月瞬间就失去了全部意识,紧接着整个人向后倒去栽进了柳宵怀里。
铁轨要比旁边的玉米地地面高出三四十厘米,对方身体又是完全卸力砸在柳宵身上,没有任何借力的情况下,柳宵顿时被撞得脚下有点站立不稳踉跄了一下,左手稳稳扶住魏琼月,右手下意识去抓旁边的玉米杆想要借此稳住身形。
柯棋赶紧过来帮忙一起扶住,柳宵就着这个姿势坐在地上,让魏琼月能躺在自己腿上,不至于让脸砸到地上受伤。
坐下后柳宵抬手看着自己手上的道道血痕,刚刚情急之下去拽了玉米杆,被叶子划了好几道血痕出来,好在伤口不深,也没流多少血,后续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旁边两个中年男人似乎是觉得自己光这么站着有点不太好,这才急吼吼的询问魏琼月情况,“她这是什么情况啊?怎么突然晕倒了是不是有什么基础病?有没有可能是高血压?高血压的话应该会随身带着药吧。”
说着就要去摸对方随身携带的一个小手提包,被柳宵不动声色的挡了回去。
柯棋脸色有点不太好,那个头发花白六十多岁的老爷爷也坐在铁轨边上,第一时间不好起来扶她能理解,这两个四十多岁力气充足的中年人,居然也不来主动帮忙扶着点。
心里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现在只是第一天,他们还没暴露出什么其他念头,但要是一直跟他们一起走,恐怕后面会发生不好的事。
或许柳宵早在车里的时候就想到了这方面,所以最开始并没有打算要跟他们一起走。
肯定是为了照顾她,柳宵才同意的。
虽然这个人不怎么爱说话,但看事情比她通透多了,而且也是第一个主动帮助她和魏琼月的人。
柯棋暗暗下定决心,等魏琼月醒,她就跟柳宵魏琼月一起,和那些人分开走。
柳宵打开魏琼月巴掌大的小手提包,并没有所谓的降压药,只有几颗奶糖静静的待在里面。
魏琼月浑身冒冷汗,眼前发晕,身上一点儿力气也没有,看样子应该就是低血糖突然犯了。
想必之前也低血糖晕倒过,所以包里才会常备糖果。
柳宵剥开一颗糖塞进魏琼月嘴里,好在吃了糖以后魏琼月渐渐清醒,勉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眼神里充满感激,“谢谢你接住我啊小姑娘,要是摔在铁轨上的话,估计牙都会给我磕掉几颗。”
站着的那两个中年男人看着魏琼月小臂上挎着的手提包却起了心思,“大姐你说你也真是的,身上带着糖怎么也不给大家分分,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倒没啥,总得想着人家两个小姑娘吧!”
另一个人跟着帮腔道:“就是啊,人家看着跟你儿子女儿一样的年纪,你舍得她们两个小孩就这么饿着啊!”
魏琼月被他俩轮番说得脸上青一阵儿红一阵儿,“我不是……这糖是我怕自己低血糖,留着以防万一的……”
柳宵和柯棋同时站起来看着他们两个,柯棋首先开麦,柳宵就站在她身后眼神锐利的看着对面两人。
柯棋大骂,声音响彻玉米地,“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俩什么小心思,就是拿我们两个女生道德绑架魏阿姨,到时候给了我们糖,魏阿姨肯定也会觉得不分给你们不好意思,你们不就能顺理成章吃到糖了,甚至都不是自己开口要的,面子也没落下!”
柯棋吞了口口水继续骂:“而且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吧,这糖是魏阿姨怕自己低血糖才留着的,两个眼睛长痞颜里的还整上说教那一套了,呸两个不要脸的老狗!”
柳宵发现在骂人这件事上根本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默默扶着魏琼月站了起来,“魏阿姨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我俩年纪轻轻的,一天不吃饭什么事儿都没有。”
说着为了佐证自己话里的真实性,柳宵还捞起袖子给魏琼月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我在家经常锻炼的,现在根本一点儿都不饿!”
柯棋骂完人转头就看见柳宵在给魏阿姨展示自己的……肌肉?
突然和她对视上的柳宵:“额……”
默默把袖子扒拉了下来。
被个小姑娘这么骂,对面显然觉得丢了面子,特别是胖光头气得头顶都红了,两只手还死死攥成拳头,眼看着愤怒的情绪已经彻底被挑起来,另外一个人情况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柯棋看到后喊得更大声了,“天啊快看啊!胖大叔要打小孩了!”
柯棋眼神里满是挑衅:
不是你们说的我是小孩吗?
那你现在是要打小孩了吗?
柳宵在后面观察着那两个人,柯棋倒是挺会骂人,把对面那俩大爷气得,脸都快长涨成猪肝儿了。
她并不觉得对方保护自己保护魏阿姨的行为有什么不妥,要是不站出来,这次是魏阿姨,下次说不准就是她们自己了。
不过事情结束之后还是要告诉她多注意观察,双方实力悬殊的话,建议骂完人就跑,不要留在原地傻等着等对方情绪被顶到极点。
她站在柯棋身后,右手悄悄摸到自己皮带扣的位置,默不作声的用二指从皮带夹层里牵出一把折叠小刀藏在掌心。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只消一点火花就能一下点燃。
头发花白的老爷爷突然用拐杖敲了敲铁轨,“诶呀!你们俩多大年纪了!还跟两个小姑娘置气,真是年纪都长到狗肚子里了!”
老爷爷的话像是朝空中泼了一盆冷水,另外两人顿时清醒,甚至还有点难以置信。
他们居然会因为被一个小姑娘骂而愤愤生气,甚至准备动手。
看他们平静下来柳宵歇了一口气,又悄悄把刀藏进了皮带夹层。
这地方显然不对劲,饥饿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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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根本走不出去,情绪本来就不好了,这时候吵架更是火上浇油,很容易被情绪牵着鼻子走。
柯棋也是个暴脾气,一惹她就跟点了小炮仗似的。
柳宵心里很清楚,环境对情绪是有影响没有错,但环境只会放大内心的想法从而影响人的判断,却不能让这个想法平白无故产生。
特别是天黑之后,恐怕还会发生其他事。
这才只是他们第一天在外面过夜,一定要注意安全。
两方吵架过后,六个人默契的划分成了两个阵营,老爷爷和那两个中年人一起,魏阿姨则是主动留在柳宵这边。
柳宵明白告知了在玉米地过夜需要轮换守夜,这里的玉米地显然并不是小时候乡间随处可见的那种玉米地,等天彻底黑下去,隐藏在黑暗和玉米地之中的都是无形的危险。
柯棋和魏琼月都同意柳宵的做法,商量着一人守三个小时,天只要稍微亮一点就继续赶路。
幸好今天不像昨天,玉米地里并没有起大雾,甚至今天还是满月,月光极大程度给她们提供了良好的视野,但也仅限铁轨穿过玉米地的这段开阔地带。
白天玉米地内的场景都看不透彻,更别说晚上了,危险性肯定是会比白天更高的。
后半夜最不好守,柳宵主动提出自己守后半夜,“有任何不对劲都直接大声示警。”
柯棋默默说出了自己想说的,“所以,这三个小时,我们该怎么判断已经到时间了呢?”
柳宵指着天上的月亮,“和太阳一样,你选定一根玉米杆作为目标,用影子来判断时间。”
魏琼月拉住柳宵的手包进自己手里,“别指月亮,不然晚上月亮婆婆会来割耳朵!”
柳宵诧异的看着对方的两只手包住自己的右手,她的手有些温凉,手指修长白皙,没有一点茧子和粗砺的纹路,像想象中妈妈的手。
魏琼月从小到大都顺风顺水,吃的苦估计全在这两天了。
柳宵看着她的眼睛,很真诚,一脸煞有其事的表情,心里莫名涌出一股暖意。
柯棋看着她俩,“那个我打断一下,万一月亮被云遮住了怎么办?”
柳宵抿唇思考了一下,“呃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问题不大,你自己在心里判断时间,差不多了叫我就行。”
魏琼月拍拍柳宵肩膀,接着在手提包夹层里掏了掏,把一只怀表递到她眼前,“小柳啊,其实我之前也是忘了,我身上还带了一块儿怀表来着,虽然现在时间不太准,但是用来做一些基本的判断还是没问题。”
柯棋顿时放心了,“魏阿姨你真是太厉害了,居然还随身带着怀表!”
被夸后魏琼月有些不好意思,“是我女儿啦,她看电影见别人都用怀表,非叫我也买一块儿送给她,还得在怀表里面放上我们的合照,说是这样才有怀旧的感觉……”
提到女儿魏琼月突然沉默了一下,转身侧躺在她们一起踩倒的玉米杆上睡觉。
柳宵拍拍柯棋肩膀,“我也睡了,撑不住就提前叫我。”
睡之前柳宵看了一眼远处的那三个,已经躺在玉米杆上呼呼大睡了。
鼾声如雷,她们这儿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柳宵这才放心的躺下。
有他们在,最先被盯上的就不会是她们了。